青囊尸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鲁班尺
途中没有遇到什么人啊,也没有声音喊我应答,看来吴老是太谨慎了。
翻过了一个小山包,前面已经可以远远的瞧见南山村了。一路下坡,朱彪脚下虎虎生风,他几乎就是一路小跑。
呼嘎,呼嘎的声音从脑后传来,仿佛还有气息吹在自己的脖颈上,朱彪心中一惊,吴老说的果然来了,不行,此刻决不能回头和答话,反正快要到家了,一咬牙,腿上再加把力,简直是健步如飞了。
其实是大肚子的沈菜花受到了奔跑着的朱彪后背的颠簸挤压,胸腹腔一松一缩将空气呼出和吸入,气体经过喉咙声带发出来的怪声。
朱彪越跑身后的声音越响,他已经是毛骨悚然了。
前面是自家的三间草房,终于到家了,脚步一缓,颈后深菜花一口咬下
啊的一声惨叫,沈菜花咬住朱彪后脖颈的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入肉三分,鲜血自牙缝中渗出。
吴道明从屋子里转出,冷笑道:已经叮嘱过你塞住尸体口鼻,可你还是不听,知道厉害了吧。
朱彪哭丧着脸,眼泪汪汪的乞望着。
进来吧。吴道明让背负着沈菜花的朱彪先进去草屋内,然后绕着沈菜花看了一遭。
咦,这女人不是自杀的,她是被人谋杀的。吴道明正色说道。
你说什么菜花是被人害死的朱彪顾不得颈上的疼痛,急切问道。
不错,她是被人由后面勒死的,唉,可怜的女人。吴道明叹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朱彪背着尸体问。
吴道明解释说:你看,吊死的人绳索印痕是斜向上去的,而沈菜花脖子上的绳索淤血痕迹是直接向后的,这说明她是被人由身后套住脖子强行勒死的,难怪她的怨气如此之大,这么久了仍不愿散去。这究竟是什么人干的,一尸二命啊。
孟祝祺是他杀了菜花朱彪悲怆的叫喊着。
孟主任吴道明吃了一惊。
就是他,沈菜花嫁给了他的那个没有卵蛋的儿子。朱彪怒火中烧。
哦,是这样,吴道明心中盘算开来。孟祝祺是南山镇的主任,是地头蛇,其姐夫黄乾穗是婺源县的父母官,自己又是他们请来的,按理说是应该是一路的。 可是,这些人竟然为泄愤而谋杀了一个怀了孕的女人,虽然自己与他们初次见面从骨骼面相上,就已经看出其非善类,可是自己却是为财而来,如此,走一步看一步 吧。
朱队长,你挖出尸体时,又没有做什么或者说什么令沈菜花熟悉难忘的一些事情这样会导致她尚未完全散尽的怨气重新聚集起来,奋力咬你一口,这是想要告诉你什么。吴道明分析道。
我只是亲了她朱彪小声支吾道。
唔,怪不得呢,你唤醒激活了她体内残存的气息,这女人也的确是可怜,钟情的男人临危却不敢出头,有怨;肚子里的孩子骨肉连心,有爱;被夫家无辜的勒死,有恨。这怨爱恨三样交织在一起,咬你一口也是应当的。吴道明忿然说道。
怎么才能让菜花松口呢朱彪带着哭腔说道。
吴道明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说道:告诉她,你将来的打算,她若满意,自会松口。
朱彪立即开始说了起来:菜花,我已经将你从荒坟岗子里接回我俩的家中了,你满意么
沈菜花依旧紧紧的咬着不松口。
菜花,我会把我俩的儿子接回来,我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好吗朱彪又说道。
沈菜花依然没有松口。
朱彪头上渗出了冷汗,说道:菜花,你要我为你报仇么
沈菜花终于一下子松开了口,身子软绵绵的从朱彪背上滑落,倒在了地上。
吴道明摇头叹道:果然是个刚烈的女人。
朱彪未及包扎颈上的伤口,抱起了沈菜花的尸身,默默地走出房门,来到挖好的新墓穴旁,将她轻轻放在土堆旁边。想了想,他重又回到草屋内,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开了一只长木柜,拉出里面所有的衣服被褥等物,扛起空柜出门来到房西,将木柜撂入墓穴里。
时间紧迫,来不及准备棺材,将就着用自家的木柜吧,这还是当年我娘的嫁妆呢,他对菜花喃喃说道。
不要留坟头,以免惹来灾祸。吴道明站在房门口好心提醒道。
此刻,夜空中淡淡雾霭,月明星稀,深秋透着沁骨的凉意。朱彪一锨一锨的添着土,心中悲愤难鸣,报仇,我怎样才能报得了仇呢
埋好了菜花,墓穴上面按照吴老的意思没有留坟头,朱彪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家屋旁若是凭空多了个新坟,难免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插上了三炷香,朱彪跪在地上郑重地叩了三个响头,心中暗暗向沈菜花发誓: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但是要等我找到合适的方法。
你心中想要复仇吴道明站在身后突然说道。
是,请吴老帮我。朱彪说道,表情坚决。
吴道明沉吟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可以。
您真的愿意帮我朱彪认真地说道。
嗯,不过你要先帮助我做点事情。吴道明说道。
好,吴老您有什么吩咐,我朱彪粉身碎骨也替你办到。朱彪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吴道明心里想,差不多了,这小子可以为我所用了。
你替我监视着朱医生一家,尤其是朱寒生,看他们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吴道明吩咐道。
你怎么对他们感兴趣朱彪不解的问道。
以后不许再问为什么,知道吗吴道明沉下脸来。
知道了。朱彪赶紧答应。
这两天,他们可能会去南山一带转悠,你要盯着他们父子俩,不要被这父子俩发现,然后回来向我报告。吴道明补充道。
吴老请放心,这事容易办到。朱彪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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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 第二十二章 卧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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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终于到了,寒生小心翼翼的解开兰儿头上一圈圈的布条,最后揭开了骑马布
一刹那间,寒生惊呆了,面前的姑娘竟是如此的美丽:浓眉大眼,圆圆的鼻子,柔软的鼻头,刚毅的厚嘴唇,额头及下颚方正,黑里透红的健康肤色
原来你这么漂亮啊。寒生口中喃喃的说道。
父亲站在一旁满意的微笑着,这姑娘不但是典型的农村美女,而且生就一副旺夫相貌。
兰儿接过母亲递过来的镜子,望着镜子里的影像,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是我,真的是我,我终于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啦。兰儿激动万分的说着,就连声音也变了,不再嘶哑,而如铜钟般响亮。
寒生哥,我会遵守诺言,嫁你为妻。兰儿眼中噙泪说道。
寒生脸一红,手足无措的望着父亲。
朱医生目光看向兰儿娘,见她默许的点点头,心下明了,于是便微笑着说道:这都是天意啊,不过你们现在年龄还小,可以先订婚,过两年,寒生事业有成再结婚不迟。
寒生虽然有些腼腆,但是瞅着兰儿俏丽的模样,心中自是欢喜,红着脸说道:我去沏壶茶来喝。起身到灶间烧水。
秋夜已深,凉风习习,但草屋里却是春意融融,大家都没有睡意,一面喝着热茶,一面聊着天。
从今往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今冬准备些木料,明年开始盖新房。朱医生说道。
寒生心里还想着一件事情没有说出来,那吴楚山人是否就是兰儿的爹,他准备第二天悄悄去一趟大鄣山卧龙谷,找到山人问个究竟。想到这儿,心中一阵激动,暂时先不告诉她娘俩,到时候给她们来一个惊喜。
残月已经西沉到了天边,寒生仍旧辗转难眠,鸡叫三遍时,他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清晨,灶间弥散着一股肉香味儿,兰儿在炖着昨日特意留下的那只猪脚,她盼望着寒生的腿伤早日痊愈,今后这就是她的家了,自己和母亲漂泊了十多年,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
早饭后,父亲准备去南山镇一趟,兰儿母女是外乡人,按照规定,他必须去向政府说明情况,而且还要办理相关的手续。
在家好好养伤。父亲叮嘱道。
兰儿母女看天气晴朗,便拆洗被褥,屋里屋外的打扫卫生。
寒生估摸自己此时去卧龙谷,太阳落山时能够赶得回来,说不定还可以将吴楚山人带回来呢,如果山人确实就是兰儿父亲的话。
父亲出门以后,寒生找了个借口,说去山脚下挖点野生党参,路途不远顺便活动下筋骨,叫兰儿母女放心,然后便带着大黄狗笨笨一路出发了。
沿着南山脚下一路东行,秋高气爽,路边的小草和野花上挂着露珠,空气中弥散着泥土的芬芳。
笨笨欢快的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跑着,寒生的伤腿基本上已无大碍,走起来并不怎么吃力。
他和笨笨都没有留意到,在他们的身后目及之处,若隐若现的始终跟着一个身形矫健的人,那尾随之人正是朱彪。
两个时辰之后,寒生已经进入了大鄣山,山势逐渐高了,树林也更加茂密了。
前面应该就是卧龙谷了,寒生依稀记得谷口的那棵老樟树,吴楚山人依依不舍的送他到树下,也许冥冥中注定,这个曾救自己一命的学者,或许就是未来的岳丈呢。而且这个岳丈还竟会使用如此怪异的方法,由那只老蝙蝠手里抢夺回来骑马布,寒生想着想着竟暗自笑出声来。
笨笨,别到处乱跑。寒生看见大黄狗正在向一边跑去,忙将喊回。
他在笑什么呢躲在一株树后的朱彪瞧在眼里,心下暗自琢磨着。
山谷中的小溪仍旧是那么清澈,偶尔还能发现几条小鱼在水里游动着。
越往深处走去,樟树林越发茂密,绕过一片林子,熟悉的草屋出现在了眼前,那间简陋的土坯草房,屋顶铺着茅草,屋外是山人自己开垦的一小片绿油油的菜地,屋子上炊烟袅袅。
寒生站在远处,望着那静谧的田园景色,心内一阵激动,他可以想象得出,山人见到他时的惊讶表情。
寒生嘘了声,示意笨笨不要作声,然后蹑手蹑脚的朝屋子摸去。
灶间里,一个瘦高清癯的背影,正在锅里忙活着,寒生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儿。寒生笑了,这吴楚山人又在烧他那拿手的山鼠干了。
山人叔叔寒生猛地扑过去大喝一声,冷不丁吓得那人一惊,咣当一声,碗勺一古脑儿掉到了铁锅里。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十分惊奇地看着寒生。
这不是吴楚山人
寒生楞住了,此人面色青灰,短而黑的眉毛,三角眼,白多黑少,鹰钩鼻,颌下是一绺山羊胡。
你是谁山人叔叔呢寒生尴尬的问道。
你又是谁来我这卧龙谷干什么那鹰鼻老者反问道,阴鸷的目光盯着寒生,发出的声音如金属般刺耳。
我,我来找吴楚山人,他是住在这屋子里的守林人。寒生支吾着说道,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人。
老者盯着他看了半天,缓缓说道:这里从来就没有一个什么吴楚山人,你是不是来偷枇杷果的我一直以为是那群猴子干的呢。
这怎么可能呢这里明明就是卧龙谷,这里明明就是吴楚山人的家呀,这土坯草房,这灶间,还有这老鼠干
寒生涨红了脸,分辩道:您是不是刚来的以前的那个守林人呢
老者有点愠怒了,抢白道:我在这里守林已经几十年了,你可以去林业局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蒋老二
这您是说已经在这房子里呆了几十年了寒生完全迷糊了。
就是嘛,头一次见到你这么冒失的小娃子。蒋老二口气稍微缓和了些。
寒生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自己与山人共同相处了两天,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
你这娃子是不是这里有病蒋老二指着自己的脑袋问道。
寒生没有回答,转身冲进自己曾经睡过的房间里,一眼望见那张老式的木板床还在那里,墙壁上粉刷的石灰水,简单的桌椅。
难道我的脑袋真的摔坏了寒生呆呆的怔在了那里。
喂,你怎么了蒋老二推了推寒生。
你知道雷击骑马布吗寒生愣愣的冒出了一句话。
骑马布你是说女人下面用的那个蒋老二咧开嘴笑了,露出几颗带着茶渍的黄牙。
你有猎枪吗寒生又冒出一句。
有啊,在门后挂着呢。蒋老二指了指门后。
寒生的目光随着看过去,那支旧的双筒猎枪果然还静静的挂在那儿。
不可能,不可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寒生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去,吴楚山人,老蝙蝠,雷击骑马布,山鼠干,难道是幻觉兰儿,泣血症,冰人症难道都是幻觉
一株老樟树的后面,朱彪目睹了这一切。
朱彪悄悄地退进了林子里,吴老曾警告他不要被发现,尤其是那条大笨狗机灵得很,反正自己已经摸到了寒生的踪迹,这就抓紧赶回去报告好了,于是他一溜烟儿的奔着南山村而去。
寒生垂头丧气的往回走,笨笨也无精打采的跟在了后面。溪水在脚旁汨汨的流淌着,不知名的虫儿在草丛中不知疲倦的唱着,前面又来到了谷口的那株老樟树下。
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寒生停住了脚步。
画,画不见了,吴楚山人屋里墙上挂着的那些山水画,他记得清清楚楚的,可是刚才那白灰水粉刷过的墙壁上面却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它们与山人一同都不见了
寒生心里一紧,他努力回忆着上次谷中的景色,似乎的确与这次的有所不同。
就在这时,大黄狗笨笨的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目光随着声音看去,他一下子便愣住了,笨笨站着的地方,也有一个谷口,竟与方才出来的地方一模一样
他赶紧上前,谷口里一条小溪潺潺流着,低头细看,水中有着同样的小鱼在欢快的游动着,向谷中望去,也是同样茂密的樟树林,一条小路蜿蜒着伸进林中。
寒生揉了揉眼睛,难道卧龙谷有两道山谷上次和山人告别时,自己根本就没有留意谷口的位置,方才的谷口是在老樟树的左侧,而这一道却是在老樟树的右边。
走错了,肯定是自己走到另一山谷里去了,寒生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对着笨笨笑了笑,心想,自己真的是比笨笨还要笨。
寒生吆喝一声,精神抖擞的带着笨笨重新进谷。
沿着谷中小道一面走着,细看之下,这山谷与刚才走错的那道果然有所不同,崖壁似乎更陡了些,那些樟树散发的气味儿也似乎更浓了。
走了约有半个时辰,拐过了前面郁郁葱葱的一座小山包,眼前熟悉的景致又如同一个模子般的复制在了面前:简陋的土坯草房,屋顶铺着茅草,屋外是一小片绿油油的菜地,屋子上炊烟袅袅
寒生激动的心在嘭嘭直跳,他快步上前,未到屋门口便已大声喊叫起来:山人叔叔,寒生来看你啦。
门里走出来一人,寒生一见几乎顿时背过气去.
那笑盈盈走出来的人正是蒋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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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 第二十三章 探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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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娃子怎么又返回来了蒋老二面露诧异的表情,三角眼斜瞟着寒生道。
寒生半晌缓过气来:你,你说什么返回来我进来的是另一个山谷呀
哼,我刚刚吃完山鼠干,你就又转回来了,你看看。蒋老二伸手把饭碗递过来,碗底还剩有半只鼠头没吃完。
奇怪,我和笨笨明明是走的右侧的山谷。
寒生二话不说,抢步走进草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木板床,简单的桌椅,刷着白灰水的墙壁,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
这个墙壁上有山水画
寒生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令人毛骨悚然,蓦地,他止住了笑声,转过脸凝视着蒋老二,平静的说道:吴楚山人在哪儿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里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个什么山人吗。蒋老二脸色很难看。
寒生慢慢的蹲下身,自床底下拿出了一个玻璃瓶,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冷笑道:这是什么这里面还残留着我的尿液呢
蒋老二的大鹰钩鼻子不易察觉的动了动,三角眼紧紧地盯着寒生。
寒生也不甘示弱的目光凝视着蒋老二。
两人就这么久久的对视着
朱彪一路疾奔,午后不久就已回到了南山村。
听完朱彪的汇报,吴道明沉默了老半天,才缓缓说道:那老者的相貌你都看清了再说出来听听。
朱彪回忆道:这个人估摸着有六十来岁,瘦高,长着一只大大的鹰钩鼻,山羊胡好像是黄色的,我躲得远,在细致就看不清楚了。
此人难道就是寒生背后那个神秘的高人么中原地大物博,民间藏龙卧虎,想这黄山一带周边数百公里,山清水秀,隐匿个把高人也不足为奇。
你带我去。吴道明决定要会一会这个世外高人。
明天一早吗朱彪问道。
不,现在。吴道明思索着道。
简单收拾一下,两人便向大鄣山进发了。
吴道明虽已年至六旬,攀起山路来却身轻如燕,这自然得益于其满一甲子的童子之身了。当朱彪已经大汗淋淋之时,这吴老还是心不慌、气不喘,面色依旧。
吴老,您的身子骨真的是硬朗啊,我这年轻人体力照您比都差得多啦。朱彪气喘吁吁的恭维道。
吴道明微微一笑,驻目眺望那如利剑插云,气势磅礴的大鄣山擂鼓峰,但见旋转顿挫起伏,犹如旌旗刀戟,遂点头说道:山海经中称这大鄣山为 三天子都,果然是王气葱郁,秦分天下三十六郡,其今苏皖浙赣之一部为鄣郡,眼光的确独到。此地不愧为中原钟灵发脉之地。
我们走吧。吴道明吩咐道。
前面就是那株老樟树所在,树的两侧各有一个谷口,朱彪指了指左边的谷口,说道:我们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吴道明示意朱彪前面带路,两人一前一后走入谷中。
嘎嘎惊起了两只硕大的乌鸦,抖动着羽毛怪叫着向山谷深处飞去。
吴道明一面走一面观察,见此谷植被茂盛,白云出岫,溪水潺潺,成片的樟树林郁郁葱葱,心想,隐居此世外桃园之地,必是化外之士,大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只是感觉有点不舒服,如此静谧去处,竟有乌鸦为伴,却是不太祥和啊。
前面出现了一间土坯草房,几畦绿油油的菜地。
朱彪点点头,说道:就是这里了。
吴道明拉住了前行的朱彪,面对隐士高人,且不可唐突。
何方高人在此隐居,岭南吴道明冒昧前来拜访。吴道明朗声说道。
门内转出一个瘦高清癯之人,正是蒋老二。
请问,你们找谁这里只有守林人。蒋老二客客气气的问道。
吴道明如炬的目光扫过蒋老二,心下暗自吃惊。
此人身长不茅立,瘦而不鹊寒,青面深如渊,鹰鼻高而弯,尤其是那绺黄色的山羊胡,颇为罕见。俗话说,少年两道眉,临老一付须,这人天生异相,必有过人之处,且不可小觑了。
哈哈,请问先生尊姓大名吴道明点头致意,态度恭敬。
蒋老二。那人道,其声如破锣般刺耳。
吴道明心下叹道,所谓禽无声,兽无音,此人竟有声无音如兽,名字也是如此粗俗,看来得多加小心才是。
先生在此隐居多年了吧吴道明进一步试探道。
几十年了。对啦,你们来谷中干什么不是来偷枇杷果的吧我还以为是那些猴子干的呢。蒋老二说道。
胡说,你看我们像是小偷吗朱彪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
吴道明瞪了朱彪一眼,对着蒋老二微微一笑,又说道:先生说笑了,请问,今天上午是否见到一个领着一条黄狗的小伙子入得谷内
没有。蒋老二径直答道。
又是胡说,今天我明明跟着入谷看见你们说话了呢。朱彪大声说道。
吴道明微笑不语,默默地看着蒋老二。
蒋老二的三角眼冷酷的盯在了朱彪的脸上,朱彪蓦地感到身上一阵寒意。
哈哈,我们远道而来,先生不请我们进屋坐坐么吴道明笑道。
请进。蒋老二让开身子,请他俩入内。
进得屋来,这是一间十分简陋的土坯草房,墙上刷的石灰水,一张木板床,桌椅而已。
先生生活如此简朴,精神瞿铄我看不像是一个守林人吧吴道明冷笑道,得进攻了,没空跟他打哈哈。
那你看我像个什么人呢蒋老二似乎显得不高兴。
吴某不才,麻衣神相略有小成,我见先生面生黄须,身聚老阴之气,此乃守陵人之相貌啊。吴道明微笑道。
蒋老二一愣,随即嘿嘿两声,一改粗鄙的口吻,缓缓说道:恕老夫眼拙,您是
吴道明拱手施礼,道:岭南吴道明。
这位是蒋老二眼光扫向了朱彪。
不待吴道明回答,朱彪挺起胸膛朗声答道:我就是南山村小队长、民兵排长朱彪。
唔,朱队长,你既然上午来过谷里,一定很累了,你先上床睡会儿吧。蒋老二话未落音,突然出指如风,点中朱彪腰间昏睡穴。
朱彪刚要说不累,话未出口就已软绵绵躺倒了,蒋老二一只手轻松的提起沉甸甸的朱彪扔到了木板床上。
吴道明赞许的目光,他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将是非常重要的,朱彪的确没有听的必要。
好啦,吴先生自岭南远道而来卧龙谷,不知有何指教蒋老二正色道。
吴道明略一沉吟,说道:请恕吴某无礼,蒋先生之事断不敢妄言打听,只是冒昧的问一句,上午入谷的寒生是我的朋友,请问他与你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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