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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端【姐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姐弟恋给我锁死
“姐……”少年放软了姿态,声音低低的,看着她的目光也湿漉漉的,就像一只即将被遗弃的小狗,“概率无论大小,遇上了就是百分百,别让我担心好吗?不急着走,可以等一个好的时间,也让我安心点。”
沈嘉文其实并不是故意选在这么一个尴尬的时间,只是事出有因,当时也没多想。
“当时没想过这么早走,只是……”她顿了顿,揉了揉眉心,神色间有些倦怠,母亲的事结束后,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票订晚了,近期的票都售卖完了,只能选这个了。还好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沈嘉泽把手撑在墙壁上,低垂着头看着她,虽是做出居高临下的俯视动作,却难以让人感觉冒犯。相反,尚显稚嫩的少年露出一副哀求的表情,其实是很难让人不动容的,沈嘉文也不例外。
她理解他的担忧,却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生活。
每个人都是在肩负着许多东西前行,可能包括义务、责任,甚至是风险,这些东西或许能转移一时,却不能转移一世,就像她选择放弃一定的自由回到国内一样,一时的逃避其实是很没必要的。
或者干脆停滞不前,很舒适,也很安全,但这不是她的风格。
人无法预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只能在风险到来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至于其他事,交给命运来决定。
看着她越发坚定的神情,沈嘉泽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沈嘉文摆了摆手,不容拒绝地下了逐客令。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不是要期末考吗?去吧学习,我也要休息了,明天要早起。晚安。”
看着她眼中露出的倦怠,那似乎是,从心底深处流露出来的倦怠。似乎母亲的状况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尽管这些天来,她未曾表现出一丝半点不对劲的地方。
沈嘉泽能体会到她平静无波的表象之后,内心深切的孤独和彷徨,她急于离开这里,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也在体会着为人子女的忧思。
与她不同的是,他的忧思里,多了一个她,只是她并不知道,一丝半点都不知道。
倔强的少年咽下了嘴里的劝说,抿了抿唇,嘴角扯出一抹微笑,轻轻地说了一声:“晚安。”然后帮她把门带上了。
他不怪沈嘉文一意孤行,平白让他牵挂让他忧心让他寝食难安,此刻他只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稚嫩,稚嫩到尚不足以得到一张驾照,为什么连这点小事都没办法处理好。
如果他更强大,更有能力,那么完全不会因为这种琐事而纠结。
因为无论她走到哪里,他都会给她最安全的呵护,追随着她的脚步奔赴天涯海角。
沈嘉文凌晨四点开始起床准备,将近五点的时候,网约车的消息到了,她连忙拉出行李箱,打开房间,看到隔壁还紧闭着的房门,便在心里轻轻说了声再见,就拎着箱子走了。
哪知刚下楼,就看见男孩正睡在楼下客厅沙发上,沙发装不下他高大挺拔的身子,他只能像一只大型犬一样把四肢蜷缩起来。
似乎听到了她拉动行李箱的声音,熟睡中的少年悠悠转醒,迷茫的眼睛湿漉漉的,揉了揉眼睛之后,视线才开始慢慢聚焦。
“姐,你要出发了?”
软软糯糯的声音似乎将她拉回了多年前的记忆。
沈嘉文皱了皱眉,拉着行李箱朝他靠近,“你怎么睡这儿?”
沈嘉泽把薄薄的被子丢到一边,不自觉薅了薅凌乱的脑袋。
尚未完全清醒的少年露出了傻笑,竟是傻愣愣地全盘托出,“我等你啊,怕你走了不吱一声,就在这睡了。”
“你等我做什么?”
面对她的斥责,少年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
“我送你过去。”
“你送我做什么?我还是小孩吗?你今天还有课!都要五点了,赶紧小睡一会儿!”
“我要送你过去!”
“快去休息!高中生还这么任性,你三岁孩子吗?”
两人正僵持着,沈嘉文的手机又响起来了,司机在催促她赶紧行动,不然早高峰堵车就不好走了。
“我先走了。”
少年猛然起身,就像是一座高大的山平地而起,屹立在她面前,不容分说,直接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箱,大步向前走。
第一次主动走在她面前,引领她前进。
走到门口,沈嘉泽才转身,笑眯眯地对她说道:“走吧?”
她似乎有了一种,角色调换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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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加更_(:3」∠)_日常三连别忘啦





两端【姐弟】 第二十七章
直到两人进了车里,沈嘉文还是觉得他的行为非常不妥。
斜眼看了看旁边的少年。
沈嘉泽昨晚翻来覆去了一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此刻上了车,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倦意涌上来,靠在座椅上就睡着了。
少年手长腿长,双手搭在胸前,腿微微缩起来,窄小的空间几乎无法容纳下他的身子,此刻正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落在脸上,遮住了眼底淡淡的青黑。
看他睡得安详,沈嘉文思量一番,轻声多司机说道:“师傅,麻烦先去一趟附中,钱可以另算。”
昏昏欲睡的少年几乎是在她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立马从梦中惊醒,他的动作幅度有些大,让沈嘉文有些诧异。
“姐,你刚刚说了什么?”少年的目光不复清醒时的迷茫,反而有些锐利,炯炯有神地逼视着她。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向来淡定自如的女人难得沉默了片刻,避开了他直勾勾的审视。
不知为何,总有些淡淡的心虚。明明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见她不说话,沈嘉泽抿了抿唇,倔强的脸上带了些许怒气,“姐,你是不是想打发我!”
她终于缓了过来,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把背脊靠在座椅上,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不咸不淡地解释:“都已经五点三十了,你该上学了。”
他们家本来就离学校不远,没多久,车子就缓缓停在了校外的停车位上。
“你进去吧。”
“我不走!”少年紧绷着身子,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幼狮,“我把你送到地点。”
“现在是夏天,天已经大亮了,我自己可以。”
“我不走。”
少年依旧坚持,大喇喇坐在车里摆明了态度,丝毫没有挪动脚步的想法,任凭沈嘉文如何死亡凝视,就是不肯下车。
沈嘉文并不喜欢这种无谓的僵持,长时间的停滞让她非常烦躁,太阳穴突突突乱跳,语气也渐渐严厉起来。
“你还是三岁小孩吗?能不能别任性!车站离着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来来回回就是三个小时,相当于一个上午废了。沈嘉泽……”
她呼唤他的全名,以一种严肃认真的语气,双手搁在膝盖上,目光熠熠生辉,背脊挺直,呈现出一种谈判的架势,那种盛气凌人的自信如同盛夏骄阳,让人不敢直视,却又让人忍不住仰望。
“你该学会更加成熟地思考问题,非暴力不合作是幼稚且愚蠢的。不成熟的对抗和无谓的坚持只会让你看起来很可笑,没有意义的。”
她说着,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刚才这番对峙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于是她的语气变得更加坚决冷漠,“好了,你可以下去了。你不仅在耽误自己,也在消磨我的时间。”
少年垂下眼,掩饰眼中闪现的受伤的神色,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难过的气息。
就连司机都觉得她的语气太过严厉无情了,忍不住出声劝导:“孩子舍不得你,想送你一程,就让他送送吧,待会儿我还拉他回来,也耽误不了什么事。”
沈嘉泽猛然行动起来,打开车门,跳下了车,就在沈嘉文以为终于结束了的时候,副驾驶座的车门突然被打开,少年高大的身体坐上车的时候,整个狭窄的车厢都晃了晃。
少年“砰”的一声猛然把门关上,没有回头看她,仿佛当她不存在似的,而是立即对司机说道:“师傅,现在走吧,麻烦您了。”
司机笑眯眯高声应和:“好嘞!这就走!多大事啊。”
沈嘉文的眼皮猛然跳了跳。
心中有种郁闷和憋屈,却不知该如何宣泄。
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任由他去了。
哪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沈嘉泽却好似彻底忽视了她这个人,一路上跟司机谈天说地好不畅快,每个城市的司机都是最健谈的群体,少年又有意引导话题,两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然后又开了吵吵闹闹的摇滚音乐,一路上竟都是爽朗的笑声。
这对于向来喜欢安宁的沈嘉文来说,不亚于一种变相的折磨。
她第一次知道男人的话还可以这么多!
从国家大事到隔壁出了轨的老王,简直无所不谈,叽叽呱呱的就像一群鸭子拉着二胡在她神经上蹦迪。
沈嘉文揉了揉眉心,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在心中斟酌着措辞,片刻之后才敲了敲司机的后座椅,委婉地说道:“你们难道不觉得……声音有些大吗?”
她以为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哪知司机眨了眨眼,大手一挥,哈哈大笑。
“这摇滚音乐啊,声音就得大才有那味儿,我这音响还不够好,等攒到了钱,就去换一个新的,保证不开车窗,对车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开车吹风听音乐,那才叫开心。”最后他指了指一同行驶的车辆,对着沈嘉泽大吼,“兄弟,是不是这样?”
少年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听摇滚就该这样才能听出情调。可以调高点,这还不够高,听起来不起劲,最高音量也无所谓。”最后还给出了建议。
司机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立即把音量调到了最高。
车厢内充斥着各种吵闹的金属声,让沈嘉文恍惚间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m国。
如果回到十年前,那么少女时代的沈嘉文一定会让打扰到她的司机立刻停止音乐,无论用什么方法,或是干脆她下车。
然而,时间终究给她带来了一些改变,通晓人情世故后的沈嘉文心中隐隐存有一种观念:事情不到非要不可的时候,不要轻易与人树敌。为了达到目的,让渡非必要的牺牲也情有可原。
她打开手机查看车程,发现已经离目的地不远了。
心中缓缓松了口气,即将炸裂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
整个人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没什么能撼动她的坚定不移。
一路上,沈嘉泽漫不经心应和着司机的话题,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无论是气恼,还是忍耐,或是渐渐平复怒气,他都一一看在眼里。
世界上最了解沈嘉文的人,是沈嘉泽。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非常清楚姐姐并不喜欢吵闹,他可以感受到她因为被打扰而产生的恼怒。
同时,他也知道,这些年她在慢慢变化着,不再是那个锋芒毕露的少女 ,所以也有料想到,这种恼怒最后会变成引而不发的妥协。或许可以将之称为成年人的“成熟”,她嘴里所说的“成熟”?
少年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她所有的变化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沈嘉文冷漠淡然,不为任何事情所动,对他的爱毫无察觉,甚至手持最坚韧的利器肆无忌惮地伤害他。
她不知道,她的一句话,可以将他救赎,也可以将他摧毁。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也不会让她好过。
不能让她在伤害既成事实之后,还能毫无变化地生活。
如果他的资格不够,不够重要,不能给予她的心灵同等水平的痛苦,像他一样日日夜夜都能感受到的痛苦,那么至少,造成一些“烦恼”,让她感受到不便,甚至因此恼怒,感受到灼烧的痛感,也是应该的吧。
没有谁会因此怪罪一个饱受情欲折磨的少年。
他的心因为她,时刻在油锅里翻腾着,煎熬着,被火烧得滋滋作响,所以,她不能置身事外,隔岸观火。
如果说幼稚,那么便是幼稚吧,幼稚的报复,不成熟的对抗是否给你造成了困扰?它们对你来说还是毫无意义的存在吗?
我的,姐姐。
少年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容,在痛到麻木的心中发问。
车子很快到了车站,少年起嘴角因恶作剧得逞而露出的笑容,到后备箱给她搬出行李。
沈嘉文制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好了,我要入站了,你跟着司机回去吧。”
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一步了,于是扬起了灿烂的笑容,脸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仿佛未曾被阴霾覆盖,也不曾经历过那些争执。
“姐,你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沈嘉文点了点头,对他说:“你也是,有时间去看看妈。”
“知道了。”
检票广播响起,两人就此告别。
沈嘉文即将进站的时候,又听到身后的少年喊了一声。
“姐!”
她微微侧身,挑了挑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少年只是摆了摆手,“再见。”
她不语,只是点了点头,消失在入口处。
独留少年在原地伫立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轻轻摇头一笑。
“我不会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他喃喃自语,目光迸发出炫目的火花,“因为我会去找你!”




两端【姐弟】 第二十八章
沈嘉文此次离去,尽管公司离家只有不到三小时的车程,寻常周末来回一趟并不麻烦,然而,如果并非必须,她不会回来。
沈嘉泽心中如此笃定。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没有错。
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心存希冀,每逢周末都会给她发微信,询问这周有没有时间,回来一起看看母亲。
她总是过了很久才回消息,或许是到了晚上十一二点,或许是第二天凌晨,或许三四天后才发现消息,匆匆忙忙回信,话里话外都充满了歉意。
她似乎很忙,忙到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事情。
沈嘉泽心中充满了失落,却也只是勉强提起神,安慰她没有关系,让她忙于工作的同时,也要注意身体健康,母亲那边有医护人员看护,别担心家里。就没有再打扰她了。
他总是在翻她的动态,翻和她的聊天记录,翻阅一切和她有关的东西,翻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格外想念她。
然而她的动态很少,几乎没有,零星的几条行业消息转发冰冷冷地躺在空荡荡的朋友圈里,甚至都没有一句点评。
不像是在分享,倒像是在告诉所有人,这个号还在用,她并没有消失。
她用一种近乎冷漠的方式,和这个世界维持着联系,同时也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她的心似乎有一堵无形的墙,那里门扉紧闭着,阻挡住所有人似有若无的好奇心,让人无法窥视,无法参透。
这种认知让他既高兴,又沮丧。
她的心是一座迷宫,没有人能走进,当然,也包括他。
偶然间,他发现,如果与她讨论事业,或是讨论一些有意思的书籍,那么大概率会得到她的回复。不是简单的回复,而是经过了审慎思考后的解答。
如果问题是在白天提出,那么他会在当天睡前到她的回复。每当这时,少年就会像一只大型犬一样,从床上蹦起,仔仔细细阅读着那一大串长长的文字,嘴边扬起甜蜜的微笑,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无暇顾及其他。
这在旁人看来其实是十分解的,沈嘉文的文字过分讲究逻辑和准确性,倒让原本亲友之间的随意问答变得专业枯燥且冗长,甚至有些晦涩难懂。
然而,他不在乎。
越是了解她,沈嘉泽就越是心惊。她仿佛一座高山,在自己的领域内巍然屹立着。这种惊心最后化为了压力和动力。
他如饥似渴地阅读这些晦涩的解答,一字一句,字斟句酌,像在阅读心爱之人写给他的情书,然后,一点点查阅资料,补充知识库,让自己在与她的交谈中不至于像白痴一样一脸茫然。
如果说人生是一张考卷,那么他希望在沈嘉文眼中,他是优秀的,璀璨的,而不是吱吱唔唔,黯淡无光的。
他渐渐地发现,如果能及时抓住她回复消息的时间,那么就有可能和她多说几句话。
一些私人的话题,比如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s市某个地方的夜景很美,都能聊上两句。
他甚至了解到,看似冷淡到近乎无欲无求的她,其实也会偶尔去时下的网红店打卡,当然是在人少并且不耽误时间的情况下。
他开始意识到,并不是她太忙,忙到没有时间回复他的消息,而是,他所要求的东西,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在她的世界观里,逃避没有任何意义。然而,实际上她又何尝不是在逃避?
她害怕看到母亲陷入深度昏迷,变成一具失去灵魂的躯体的样子。
猛然意识到这点,让少年心中充满了懊恼和自责。
他的私心竟然给她带来了那么大的困扰。
渐渐地,他再也不谈论这个话题,除非她主动提出了解母亲的近况。
沈嘉泽越发成熟的思考方式,让沈嘉文感到诧异的同时,也感到妥帖和舒心。
一想到离开时那幼稚的报复,她就感到头疼,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如果他还是老样子,那么她会考虑把他丢得远远的,她和熊孩子这种生物没有办法沟通。
还好,他在慢慢改变。
她心中暗自揣测,这种改变或许是母亲的事情带来的,因此,心中对他更多了几分关注和怜惜。
她并没有长姐如母的高尚情怀,只是想在力所能及之内,给这尚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一点点关注。血脉相连的羁绊并非说割舍就能割舍。
两人的关系竟然没有因为分隔两地而生疏,反而因为时常线上联系而熟络了起来。
黄浩轩经常看到沈嘉泽拿着手机,对着屏幕发呆傻笑,时而摇头的情景。
他不止一次想要从背后偷袭,暗搓搓偷看他到底在看什么,有什么值得他一看再看,还露出那样一副傻兮兮的面孔的。
只可惜,沈嘉泽的警觉性很强,每当他靠近,就会迅速把屏幕关掉,对他露出嫌弃的目光。
仿佛在珍藏着什么宝贝,根本不愿意与人分享,只能偷偷藏起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咪咪拿出来舔一舔,咬一口,又迅速藏好,却又心痒难耐,忍不住拿出来看……乐此不疲。
黄浩轩一脸摸不着头脑。
渐渐地,粗线条的男生也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同学兼好友,曾经拒绝了无数女生,咳……还有男生表白的学霸男神,整张脸都写着与“爱情”两个字绝缘的钢铁直男,很有可能……坠入爱河了!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奇妙,同时也感到惊悚。
他把这种惊悚放在了脸上,一脸不可思议地大吼大叫:“沈嘉泽,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陷入遐想的男生蓦然惊醒,立刻把手机好,抬头一看,发现这智障的声音已经引来了不少吃瓜群众隐晦的视线。
男生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倒不是说难看。
见他不语,黄浩轩瞪大了眼睛,继续大叫:“不会是真的吧!”
他下意识想出口否认,然而,不知为何,却选择了不出声,任由那些看戏的目光慢慢变成不可思议,沉默退散,取而代之的是骚动,渐渐发酵的窃窃私语。
他仔细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他们在说:“沈嘉泽谈恋爱了,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爱一个人,用生命去爱她。难道还不能有一个结果吗?
少年在心中喃喃自语,拿起桌上的笔,绕着手指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喜欢的人是谁啊,是云梦瑶,还是李雪洁,还是那个高三的学姐……想当初这些女神都铩羽而归啊……”
他爱的人,如同巍巍高山,高不可望,然而,只要她对他露出一个笑,就是春暖花开。关于她的一切都充满了无穷的魅力,让他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少年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任由这些流言蜚语,捕风捉影之词渐渐发酵。
他的心中,充满了破釜沉舟般的决绝,同时有一种喜悦流淌在心头。
嘉文,看呐,他们在悄悄议论我们。他们认为,我们在恋爱。我们在相爱。
嘉文,需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拥有像我一样的心情呢?
想到这里,他刚刚鼓起的勇气,就像破了漏洞的气球里的风一样,哗啦啦一下子全没了。飞扬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这种失落表现在了脸上。
黄浩轩一路观察他的神情,看他又是高兴,又是失落,最后变成了显而易见的痛苦。他对好友的痛苦和挣扎一无所知,不明白他心中正受着什么样的煎熬,只知道,事情似乎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粗线条的少年智商开始上线,心中隐隐有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他摘下鸭舌帽,摸了摸脑袋,眼睛滴溜溜往四周溜了一圈,然后压低了声音,询问正面露痛苦之色的好友:“沈嘉泽,你不会是……还在单相思吧?她不喜欢你吗?”
这个直白的问题好似戳在了少年最痛处,只见他当即绷紧了线条流畅优美的下颌,眼中的挣扎和痛苦,渐渐地,渐渐地化为了……恼羞成怒 。
“黄浩轩!你给我滚!”沈嘉泽磨着牙,从嘴里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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