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木阳
“岳父大人果然好谋划。而今我二人已成瓮中之鳖,是吧”陆陵问道。
“老夫知道,你要说我是仗势欺人。老夫也不与你为难。你下来罢,你我二人,公平一战。若是你赢了,你二人可自行离去。若是我赢了,烦请贤婿将破云剑与冬剑留下。”夏孟达说道。
“破云剑在于我手,我自可做主。但这冬剑,我可说了不算。你得问我这徒儿答应不答应。”陆陵轻笑。
唐秋梨听罢,接下话茬,“老匹夫,要我手中冬剑也不难,你先赢了我师傅罢。”
夏孟达应声,“那便来吧!”
陆陵施展轻功,自树上而下,他足尖轻点,径直向夏孟达飞去。
夏孟达脚步迈开,步伐之中,似有千钧气力。他神情自若,对陆陵丝毫没有在意。
陆陵及近,破云剑出手,一道明晃晃的剑光闪过。夏孟达脚步重沉,动作迟缓粗苯,原本躲不开这剑。可是他却不知用了何种功法,破云剑却是近不得身。每要碰及,便会被撞飞。
陆陵眉头微蹙,一招万里秋歌施展。
夏依依在旁,看得形势,一时脱口而出“小心我爹爹的天罡之气。”
“你提醒地太晚了。”夏孟达轻笑,他脚步一迈,一股内力自步伐之间散溢而出。夏孟达迈步行进,指掌间也以罡气护住。
陆陵听得这是天罡之气,自知若是强硬抵挡,定会身受重伤。他无奈,只得逃遁躲避。
如此,夏孟达如何能依,他的身法不知何时,快了些许。他足尖轻点,脚步虽是重沉,却灵便迅猛了许多。他追上陆陵,一掌袭来。
陆陵见躲无可躲,以破云剑护身。那一掌,压在破云剑上,落于他的胸口。陆陵立时被击飞,飞出一丈开外。唐秋梨在树上看得,心头着急,欲伺机救下陆陵。
陆陵口吐鲜血,却是毫不在意,“前辈深藏不露,原来先前追杀,并未展露实力。藏得果然够深,晚辈佩服。”
“先前是想让依依接近于你,自然不能施展全力。而今是要取你性命,实力自然不能保留。”夏孟达大笑,他缓步而来,自地上拾了一把宝刀,便是要杀了陆陵。
唐秋梨着急,急忙飞身而下,护在陆陵身前。
夏孟达不屑一顾,缓步逼近。
唐秋梨见夏孟达目露凶光,心头害怕,缓步后退。再后退几步,便是要踩到陆陵的双脚。
夏依依快步奔走而来,她手持匕首,剑指父亲,眼中含泪,抖动不止,“爹爹,放了他们罢!”
夏孟达一愣,看着夏依依,厉声发问“依依,你要杀爹爹你这是要杀爹爹”
夏依依听得这话,手握匕首的双手更加颤抖,她摇了摇头,说道“今天死了已经够多人了。孩儿不想再有人死在这里。爹爹,你就看在孩儿的面上,放了他吧!”
“我若是不放呢”夏孟达厉声问道。
“爹爹,你别逼我,你别逼我……”夏依依口中颤音,心头有无数恐惧。她害怕与父亲为敌,更害怕陆陵有闪失。
夏孟达轻笑,缓步及近。这丰城夏府长大的女儿,他自知她的能耐,一两句“放了他”,又能有何威胁
夏依依见状,双手颤抖,立时将匕首翻转,高声说道“爹爹,是你逼我的。”说罢,明晃晃的匕首顿时刺入夏依依的腹中。一股鲜血自伤口缓缓流出。夏依依立时倒在地上,口中溢血。她口中低声说道“爹爹,孩儿愿一死换他二人性命,求爹爹成全。”
夏孟达见状,心头诧异。这闺女自小他看着长大,本是温顺的性子,不想今日却是性情大变,以性命相胁,救陆陵脱困。他叹息一声,说道“你这是何苦”他迈步,正欲上前。
夏依依低声,拦下于他,“爹爹……莫要……靠近……不然……孩儿……咬舌。”
夏孟达听罢,心头难受,“你……为了他,当真就不要了性命”
“孩儿……心意已决,望爹爹……成全。”夏依依低声说道。
夏孟达良久没有言语,他眼角一时泛泪,终是明白夏依依已是心有所属。女大不中留,何苦强逼为难。“罢了罢了!夏依依,你可听好。今日你我便断了父女情义。往后,你的一言一行,皆与我丰城夏府无关。行走世间,莫再说你是夏府之人。好自珍重罢!”说罢,他伸手一挥。林间数百号黑衣杀手,立时撤离。
夏孟达神情痛苦,自林间缓步离开。他飞掠上林梢,轻功施展,转瞬不见。
陆陵见夏依依倒地,急忙说道“秋梨,快去看看你师娘怎样。”
“徒儿遵命。”唐秋梨上前,检查夏依依的伤势。
夏依依虽是自刺一剑,好在剑中腹部,并不致命。唐秋梨确认夏依依脉搏还有,急忙高声呼喊,“师傅,师娘还活着,她还活着。”
陆陵缓步起身,走到夏依依跟前,右手食指中指合一轻点,替她封住气血止血,心疼说道“你这又是何苦”
夏依依轻轻一笑,“你不负我,我亦不愿负你。”说罢,她因失血过多,一时昏厥。
陆陵欢喜,对唐秋梨说道“秋梨,把她抱回药庐。”
“啊”唐秋梨听罢一愣,难以置信,疑惑问道“我”
“不是你,难道还能是我”陆陵反问,他轻咳几声,与夏孟达对敌,他也受了不小的伤。
唐秋梨听罢,极不情愿。夏依依体重,把她抱回药庐,那还不得费好些气力唐秋梨撅嘴,心头不快。然师命不可违,既是陆陵开口,场间再无他人帮衬,唐秋梨也是无奈。
唐秋梨慢慢腾腾,只得将夏依依抱起,跟随陆陵,向药庐而去。
将军
云山山道上闪过四个人影。这四人抬着一顶黑色轿子,轻功施展,沿着山道向山顶而去。轿子以枣木为架,四周帷布皆是上好蜀绣绸缎。此处山道极窄,四人愣是凭借轻功,足不落地,只行走于叶间。黑轿稳稳当当,径直奔向云山山顶,没有丝毫倾斜。那四人,各背一把长剑,一人青衣,一人白衣,一人红衣,一人蓝衣,四人分站四角,抬着轿杠。
四人抬轿之前,早有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入了云山。这波人马,青衣者一路,白衣者一路,赤衣者一路,蓝衣者一路。四路人马合为一处,人数众多,不可尽数。人马聚拢,悄无声息,齐齐向云山之巅进发。
四人过后,又有一人飞掠而过。那人一身白衣,体格瘦小,年纪尚幼,不过十多岁。虽是一名童子,身手却是极好。他轻功施展,紧紧追随黑轿,身法极快,与黑轿不远不近。他神情冷漠,也不知师承何处。白衣童子尾随黑轿,也向云山而去。
云山之中,早有一众人马吵吵嚷嚷,在山道之中快步行进。这一众人马,约有百人。各个身披银甲,腰间挂着一把宝刀。领队者,为一金甲,手握长刀,体格瘦小,额头处有一刀疤。他不过二十余岁,甚是年轻。人马而过,旌旗飘扬,右侧旌旗写有东川二字,左侧旌旗写有司马二字。
人马沿着山道极速行军,径直向药庐扑去。金甲已在山中埋伏几日,今日收得鬼殿密探消息,东川王府的刺客就在云山之巅的药庐之中。消息探得,金甲率了人马,向云山山顶进发。而后,他又飞鸽传书,将刺客的影踪,传回云山脚下。
山下几名自边关而来的,与西城捕头凌孟启,收得音讯。数百军马整装,与东川王府百名鬼兵,连夜动身,向云山开拔。凌孟启出了营帐,发了号令,三百西城衙役,列队准备,亦向云山而去。
金甲率了部下,在云山山道之中跋涉一日一夜,终是登顶。他远远见得药庐,心头欢喜。探子回报,刺客于药庐之中,并未离去。如此杀贼立功良机,宛如天助。他嘴角开笑,急忙挥手示意,百余官兵迅速上前,将药庐团团包围。
唐秋梨于药庐外煎药,见得来人,立时抱着药罐,慌张回报。
“师傅,师祖,有百余官兵包围了这里,我们该如何是好”唐秋梨端着药罐,闯入药庐,见得陆陵与百草行僧,急忙问道。
夏依依躺在床榻,伤口处上了药,还在昏睡。
陆陵示意唐秋梨小声些,他看向百草行僧,低声说道“师傅,这也未免来得太快了些。”
“人马已在山下多日,你又非不知,何必惊慌”百草行僧笑着发问。
“虽是知晓,然人马聚集山下,数日未动,今日上山,也不知他们有何企图”陆陵说道。
“既是不知,那你前去问问,不就好了。”百草行僧笑语盈盈,与陆陵说道。
“我师傅,你又说笑。对方百余官军,我就一人,还带着伤。你就不怕徒儿不敌他们,死于非命”陆陵笑嘲。
“你若不去,又能谁去为师已遁入空门,岂能妄开杀戒。况他们包围药庐,只怕是来找你,必定不是找寻贫僧。”百草行僧收拾着药柜,不慌不忙地说道。
“师傅,你如此置身事外,当真舍得徒儿出去送死”陆陵看着百草行僧,一脸委屈。
“你虽未入佛道,却自有佛心。佛光普照,普渡众生,自会庇佑于你。”百草行僧平静说道。
陆陵听罢,苦笑不得。这师傅,一身武艺,天下之中,少有敌手。一人阻拦,便可抵挡千军。此刻却是置身事外,毫不动容。陆陵摇头,心头无奈。
唐秋梨端着药罐,听见陆陵与师祖的对话,见师傅一时窘迫,不觉窃笑。
陆陵听得笑声,看着唐秋梨,瞪了她一眼,而后脑袋灵光,计上心头。他缓步走来,笑着问道“秋梨,弯月弓与凝云箭可是好用”
唐秋梨听罢,急忙放了药罐,使劲摇头“师傅,你什么也别说。你说的,人生在世,性命为贵。我不去,我就不去。”
陆陵听罢,嘴角轻笑,立时高声说道“唐秋梨听命,而今事态紧急,事急从权。为师命你出去与官军酣斗一场,护你师娘与师祖周全。此令一出,不容违抗。你若还认是我徒儿,便依令行事……”
“听不到,听不到……徒儿我什么也听不到。”唐秋梨双手捂耳,佯装听不到。
“是么你若有违师命,罚望都峰抄默诗经一年。”陆陵说道,一时窃笑。
“你……”,听得又是望都峰抄默诗文,唐秋梨撅嘴。这师傅自是知道她的软肋,一不能叛离师门,二不愿诗经抄默。唐秋梨气恼无奈,她背了一匣子凝云箭,手握弯月弓,腰间挂了冬剑,而后轻功飞燕施展,自药庐前门径直而出。临出门,她狠狠骂了陆陵一句“师傅,你好生卑鄙。”
陆陵听罢,摇了摇头,嘱咐唐秋梨说道“能少杀些人就少杀些人。”
“知道啦!”唐秋梨应声,她自药庐而出,身法极快,一时足尖落地,站于药庐外。
唐秋梨眼睛扫过身前众官军,厉声说道“叫你们这管事的人出来。”
官军之中,几名银甲将士退开,身后一名金甲缓步走来。他看着唐秋梨,问道“你就是东川王府中逃窜的刺客”
唐秋梨听得,说道“怎么,你到现在连本姑娘的大名都不知道么未免也太差劲了些。”
“敢问姑娘芳名”金甲问道。
“你姑奶奶我名唤唐秋梨。”唐秋梨回道。
金甲笑道“那你可知道本是谁”
“我管你是谁。我师傅说了,师娘还在里边休息,受不得吵闹。识相的,你们都给我滚蛋。若是迟些,莫怪姑奶奶我手下不留情。”唐秋梨盛气凌人,毫不畏惧。
金甲将大刀横在身前,“小姑娘好大的口气。若非我久经沙场,杀人砍敌头无数,倒是被你唬住了。小姑娘,莫要逞能。你回去告诉里面的人,让他们全都出来。本奉命云山剿匪擒刺。你们若能束手就擒,本可以考虑,留你们一个全尸。”
“也是好大的口气。还不知你如何称呼啊”唐秋梨问道。
“本为司马啸麾下司徒。”金甲说道。
“司徒狗你怎取了这么个名字狗,说话可别闪了舌头。就你这百人,能奈我何”唐秋梨取笑。
司徒听罢,怒意四起,“你竟敢羞辱本。看我今日不取了你项上人头。”
司徒大喝一声,“众军听令,茅庐中人与这小姑娘,一律格杀勿论。有能取项上人头者,官升三级,封田赐宅。”
众人听罢,一声叫喊,宝刀出鞘,冲杀而来。
唐秋梨见状,将弯月弓置于身前,而后取了三枝凝云箭,一箭射出。箭中官军,三名士卒立时倒下。唐秋梨没有停下,又取了三枝凝云箭,一箭射出。箭中士卒,又射杀三人。唐秋梨接连出手,连射八箭,二十四枝凝云箭,尽数用尽。然场间兵士,仍是气势汹汹,奔涌而来。
唐秋梨将冬剑拔出剑鞘,一刀寒光四起。她轻功施展,落于士卒中央,执剑抵挡。刀剑相碰,冬剑自兵士身前划过,划破铠甲,击杀了数人。
数人倒下,又有数人极速补上。一众兵士包围唐秋梨,另有兵士见状,往药庐冲杀而去。唐秋梨急忙轻功施展,脚踩人头,向药庐飞奔而去,试图阻拦。官军狡诈,见得唐秋梨腾空而起,立即搭弓射箭,十几枝箭羽向唐秋梨奔去。
唐秋梨暗叫不好,急忙挥了冬剑抵挡。箭羽被冬剑斩断,唐秋梨落于地面,官军又围将上来。
药庐门口,有官军正欲进门。药庐大门一时打开,陆陵手握破云剑,轻功飞燕施展,破云剑于官军脖颈划过,切断来人脖颈筋脉。冲杀而来的一众士卒,立时倒下。陆陵守在药庐门口,不让官军靠近半步。他自腰间取了酒葫芦,拔了葫芦塞儿,仰头喝酒。对于冲杀而来的官军,没有丝毫畏惧。
唐秋梨在旁,厮杀片刻,见官军人数众多,气力渐乏。她一时发狠,接连使出冬剑三诀中的冰剑诀、凝剑诀与落剑诀。天际之中,飘落朵朵梨花。梨花四散,在官军之中轻轻扬扬,缓缓落下。冰剑诀击杀官军数十人,凝剑诀击杀官军数十人,落剑诀击杀官军数十人。
冬剑三诀施展完毕,场上寒冰数尺,唐秋梨心口一疼。这冬剑三诀中的凝剑诀与落剑诀,总是霸道。连续施展出来,总是内力与气力虚耗。
一众官军,死伤倒地,横七竖八。唐秋梨缓缓起身,眼神犀利地看着余下的最后二十余人。这二十余人,见唐秋梨气力耗竭,手握宝刀,包围上来,意图将其斩杀。
陆陵轻笑,破云剑只是一挥,一道旋风吹起,席卷场间的无数落叶。而后旋风向这二十余人扑去。这二十余人,被飓风席卷,身子被万千落叶席卷,衣裳破烂,身上留下万千道伤口,死于非命。
百号官军,而今只剩下司徒一人。陆陵手握破云剑,笑着说道“此时你若离开,我也不为难于你。”
司徒笑了笑,“大丈夫自当战死沙场,如何能临阵脱逃”说罢,他的大刀一挥,上前冲杀而来。
陆陵摇了摇头,这几日云山之行,与师傅叨叙过往,终是从师傅处,知道了些破云剑剑诀。他长剑一挥,内力环剑,而后一剑挥出。飓风还是飓风,只是这一次,飓风不再席卷落叶。
飓风向司徒扑来,司徒自恃铠甲刚硬,不愿退让,试图强行挡下这飓风。飓风吹过,内中寒气化冰,万千寒冰自司徒身上而过。寒冰自有内力,削断了司徒身上的金甲。司徒身上,一时被切削出万千道伤口。伤口渗血,司徒倒地,死相凄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