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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处处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常书记没找着,她转身又去找王市长,王市长也不在,到邻省会勘引水工程现场去了。
书记、市长都找不着,橘子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说,就给她哥挂长途电话诉苦,鞠部长相当冷静,冷静地听完了她的叙述,冷静地告诉她:“你别着急,既要相信钱亮亮也要相信组织,更不要找市领导闹,这件事情一定会搞清楚的。”
橘子哭咧咧地说:“哥,你得来一趟,我这是遇难了,你得来救我跟钱亮亮,不然我就到省委闹去。”
她哥仍然冷静地劝慰她:“这种事情我最好不要出面,虽然我相信钱亮亮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是政治迫害,可是这话不能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省城你也不要来,常书记的问题省里清清楚楚,你就在金州呆着,你一走谁照顾核儿?钱亮亮万一有什么事你也能随时照应,情况我都清楚了,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该办的我自会去办,你千万别着急,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哥的冷静不但没有让橘子跟着冷静下来,反而惹恼了橘子,部长大人的话还没说完,橘子就吼了起来:“你没被抓进去当然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算了,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也用不着你帮忙,难怪人们都说人一当官就变了,自己亲妹妹的丈夫受到冤枉你还能隔岸观火,还能说这种风凉话,你还是不是我哥?”
她哥当然不会跟她急,还想再劝劝她,她却把电话摔了。摔了电话,橘子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她哥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这让橘子很难接受,情绪也更难控制,于是她又朝金龙宾馆奔去,她要跟黄金叶算账。金龙宾馆的人大都认识橘子,善良的群众普遍对贪官污吏有一种本能的仇恨,钱亮亮被“双规”以后,金龙宾馆的群众愕然之余,理所当然地大都相信钱亮亮确实有严重的问题,不然组织上怎么会“双规”他呢?所以人们见到橘子之后,跟过去的热情相比,表情就复杂了许多,对话也显得尴尬。橘子也不跟他们多说,四处找黄金叶,办公室、客房部、餐厅、会议室到处找了个遍,却没有黄金叶的影子。
钱亮亮被“双规”的第二天,就由人事局局长亲自到金龙宾馆宣布,金龙宾馆的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由于存在严重的非组织活动等问题,无效,仍然恢复原来的管理机构,黄金叶继续担任总经理,齐红跟窝头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齐红气得不来上班了。窝头没有后台靠山,脸皮也厚一些,回到餐饮部仍然干他的老本行,却不能当餐饮部主任了,他当上副总经理以后就任命了新的餐饮部主任接自己的班,黄金叶“复辟”以后确认了窝头当初下达的任命新餐饮部经理的决定,所以窝头现在只能当普通厨师,窝头只能到处哀叹:狼没打着孩子反而让狼叼跑了。新任餐饮部主任是他过去的下属,不好意思给他安排工作任务,他倒真享受到了不用干活可以白拿工资的干部待遇。橘子到金龙宾馆到处找不到黄金叶,碰到了正闲得无聊背了手瞎转悠的窝头,窝头表现还好,见到橘子赶忙过来殷殷问候:“嫂子,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橘子问他:“黄金叶呢?我找她。”
窝头说:“黄总龙体欠安,可能感冒了,这两天没来上班。”
橘子气哼哼地说:“她把我家钱亮亮陷害了,自己倒藏到家里躲清静,她家住什么地方?我到她家找她去,从现在开始她就别想清静得了。”
窝头对黄金叶“复辟”憋足了气,正处于唯恐天下不乱,巴不得出点什么事的躁动状态。他也不太相信钱亮亮会贪污腐败,见橘子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马上相信了橘子,并且立刻掺和了进去:“嫂子,钱处长管这一摊事时间虽然不长,我却了解他,我敢保证他没那些事儿。你说得对,肯定是黄金叶他们陷害他,我知道黄金叶家,你要找她我带你去。”
橘子说:“你要是不怕就给我带路,到了她家你也不用进门,我要当面问问她,为什么陷害我们家钱亮亮,她是怎么陷害的,拉着她到纪委说个明白。”
窝头拍着胸脯做见义勇为状:“嫂子,你这话说的,我怕谁?钱处长在任的时候对我挺好,他让人陷害了我能袖手旁观吗?走,啥话都别说,我领你去,陪你亲自会会黄金叶。”
于是,橘子在窝头的带领下来到了黄金叶家楼下。到了楼下窝头还是有些胆怯,违背了诺言没敢上楼,告诉橘子:“她家就在三楼,右手门。”
橘子倒也不计较他临阵退缩,说:“这就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窝头说:“我就在这等你,万一有什么事你一喊我就上来。”
橘子便来到了黄金叶家门口,咚咚咚把门敲得像擂鼓,里边黄金叶应了声:“谁呀,有这么敲门的吗?要抢劫呀。”边说边开了门,一见来人是橘子,怔了一怔:“噢,是你呀,请进。”
黄金叶脸色不太好,说话鼻子囔囔着,看样子果真感冒了。橘子进了门也不坐,张口便问:“黄金叶,我们家钱亮亮怎么得罪你了?你凭什么栽赃陷害我们家钱亮亮?”
黄金叶见她气势汹汹,说出来的话就像朝人脑袋上砸闷g,脸色顿时也变得非常难看,冷然说道:“你们家钱亮亮怎么得罪我了你去问他,我长这么大没有陷害过任何人,他有什么问题你也去问他,问不着我,我既不是纪委的,也不是检察院的。”
橘子让她说得一时接不上茬,眨巴眨巴眼睛咽了口唾沫,缓了缓劲才说:“不用问我也知道,不就是因为你贿赂的钱让我交到纪委去了吗?不就是因为你竞争总经理没竞争上吗?
我告诉你,你这种人太卑鄙无耻,陷害别人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黄金叶乜斜了她一眼,撇撇嘴说:“我贿赂他?我陷害他?真可笑。你今天来了就是我的客人,有话好好说,没话就请走人。”
橘子这种人最容不得别人对她的轻侮和蔑视,黄金叶的表情加上冷冰冰的话语比骂她还难受,橘子一把扯住她愤愤詈骂:“你算个什么东西?傍上常书记就觉得了不起了是不是?
走,跟我到纪委说清楚去,你到底跟常老大怎么合谋陷害我们家钱亮亮的,走。“
黄金叶反过来往外推搡橘子:“滚出去,钱亮亮贪污腐败你还这么嚣张,腐败分子的老婆没有资格跟我说话,滚出去。”
两个女人你拉我拽顿时撕扯到一起,撕扯中黄金叶猛力一甩橘子立足未稳跌倒在茶几旁边,胳膊肘子磕到了茶几沿上,痛得钻心。橘子恼怒了,随手抓起茶几上的大烟灰缸狠狠朝黄金叶砸了过去:“你敢打我,今天我跟你没完……”
不知是橘子的准头特好,还是太巧,烟灰缸实实在在地砸在了黄金叶的脑门子上,鲜红的血立刻从额头涌了出来。黄金叶本来就有血晕的毛病,又患了感冒,受到重重一击看到了殷红的鲜血顿时惨叫一声晕倒在地。橘子见状也傻了,愣了片刻赶紧扑过去抱起黄金叶道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边唠叨边试黄金叶的鼻息心跳,鼻息心跳倒都正常,这才想起来要包扎止血,这个时候橘子也顾不上别的了,起身跑到人家卧室的床头柜里找止血药和纱布。她之所以跑到人家卧室的床头柜里找,原因很简单,他们家的常用药比如感冒清、痢特灵,还有治疗外伤的创可贴、红药水、纱布胶布等等都储存在卧室里的床头柜中。橘子往外拉抽屉,慌乱中连床头柜一起拉倒了,床头柜里的东西洒落满地,抽屉的底板也摔成几片,橘子顾不上细看,乱翻了一阵,却没有发现药品纱布之类的东西。橘子拿了床上的枕巾又回到客厅,见黄金叶仍然昏迷不醒,手忙脚乱地用枕巾给她包扎伤口。
窝头哪里是能够老老实实在楼下等橘子的人,橘子前脚上楼,他也跟在后面上了楼,听到橘子进屋了,就踅到门口满足自己的嗜好——偷听。他听到了橘子跟黄金叶的吵闹声,后来又听到了两人撕扯扭打声,再后来便听到一声惨叫,他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候他有些忍不住了,想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却又怕贸然进去碰上自己不方便看到的东西,犹豫不决了一阵,里面却沉寂了,沉寂便无法得知里面在干什么,窝头只好进去一探究竟,好在方才橘子一进门便跟黄金叶吵架,黄金叶也没顾得上锁门,窝头推门进去不由大吃一惊,黄金叶倒在血泊中,橘子正手忙脚乱地给黄金叶包脑袋。窝头问:“嫂子,怎么了?是你给打的?”
橘子可怜巴巴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她把我推倒了,我随手抓了个烟灰缸砸她,没想到那么寸,一下就把她脑袋砸破了,她就这样了。”
窝头挺有经验地过去把手放在黄金叶的鼻孔前试了试,呼吸正常,这才放下了心说:“没事儿,先把血止住,然后掐人中。”
橘子吩咐他:“你快去到那个屋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止血药,还有绷带胶布之类的,我刚才没找着。”
窝头便跑到卧室找绷带跟止血药,卧室里一片狼藉,黄金叶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床上的被子枕头卷成一团,床头柜倒在地上,杂七杂八的物品撒落一地。窝头没有找绷带和止血药,因为,撒落一地的长方形纸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拾起一张看了看,认得,银行的定期存折。高度的责任感和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把存折一张张拾了起来,又一张张确定了数额,每一张都是十万块,一共二十八张,二百八十万。橘子的呼喊把窝头从震惊中惊醒过来:“窝头,你找到绷带没有?不行赶快打120吧!”
随着橘子的喊声窝头大脑彻底恢复了分析判断能力,马上明白自己发现了什么,回答道:“好,我马上打电话。”
电话原来在床头柜上,床头柜翻了,电话跌落到地上,窝头随手抓起话筒,他试了试,电话没有摔坏,他拨了电话,不过他拨的不是120,而是110:“喂,报警,一个大贪污犯让人打昏了,你们赶快来,地址就在……”
金州市的110效率极高,不到五分钟,楼下就响起了警笛声。
三十三
这段时间李处长跟王科长杳无音信,钱亮亮反倒有些着急,催着看守给他叫李处长和王科长过来,他呆得太郁闷,渴望跟李处长、王科长斗嘴吵架。看守让他急了,可怜巴巴地告诉他他们也找不到李处长跟王科长,他们仅仅是从市公安局临时抽调过来当看守的协警,身份相当于合同工,哪里能够找得到李处长跟王科长。钱亮亮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原来你们不是武警啊,我这人真不值钱,连派个正经八百的武警或者民警来看我都不配。”
又过了两天,连这两个协警也没影了,钱亮亮捉摸不透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没人看守也就没人给他打饭送饭了,钱亮亮不敢随便出门,怕陷进人家设好的圈套里,结果到了吃饭时间也没人给他送饭,饿得受不了只好亲自出面找食堂。他提心吊胆试探着下了楼,一路上居然没人搭理他,楼下大厅服务台的服务员还挺客气地问他:“请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钱亮亮问:“食堂在哪?”
服务员抿嘴乐了:“您是说餐厅吧?往左拐就是。”
钱亮亮这才看到,大厅通往左手的走廊画着一个大大的箭头,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餐厅。
钱亮亮来到餐厅,便有服务员迎上前来招呼:“请问先生要点什么?”
钱亮亮暗想,我既没有钱也没有餐券,稀里糊涂先吃饱了再说,便大模大样坐到了餐桌边上。服务员递上了菜单,钱亮亮点了两道菜,一道红烧r,一道素炒白菜,又要了一碗大米饭,想了想又要了一瓶啤酒。饭菜很快上来了,普普通通的两道菜一碗饭,钱亮亮吃着却觉得比金龙宾馆所有菜肴都可口,暗想今后有机会还真得让窝头到人家武警招待所来取取经,看人家的菜做得多好吃。吃饱喝足了,再吃那两道菜就觉得难以下咽了,这才想到,不是金龙宾馆的菜没有人家的好吃,而是自己过去没有挨过饿,今天真的饿了所以吃啥都觉得格外香甜,难怪人们常说饥不择食呢。服务员见他吃完了,便过来试探着问他:“先生您还要点什么?”钱亮亮心满意足地说够了,啥也不要了。服务员就请他埋单,钱亮亮说:“我哪有钱埋单,让我的看守来付账吧。”
服务员愣了,连忙叫管事的出来,餐厅管事的照例是个大胖子,严肃认真地教育钱亮亮:“先生,看着你也不是没有文化混吃混喝的人,怎么吃了喝了不给钱呢?你是开玩笑吧?”
钱亮亮说:“我没开玩笑,我就住在你们这儿,身上没带钱,过去吃饭都是别人给我打上来,今天没人管我了,饿得受不了我只好亲自下来找饭吃,你放心,肯定有人给钱。”
胖子瞪圆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钱亮亮,钱亮亮看他那副表情好像是在挑选揍他的最佳部位,连忙解释:“你别发火,我这么大个人还能懵你一顿饭不成?不信你就跟我到我房间去,我让他们给你结账。”
胖子问他:“你住哪间房?”
钱亮亮回答:“三二四啊。”
胖子摸摸后脑勺:“你是不是让人家‘双规’的那个处长?”
钱亮亮忙不迭地点头:“对呀,没错,我就是,我叫钱亮亮。”此时好像让人家“双规”
是多么值得夸耀的事儿,他争着抢着要告诉人家,还深怕人家不相信。
胖子忽然问他:“你怎么跑出来了?看你的人呢?”
钱亮亮说:“我也不知道那两个伙计跑哪玩去了,反正没人管我了,我只好自己下来找饭吃。”
胖子又摸摸后脑勺:“这倒怪了,没人管你了你不回家还守在这儿干啥?你该不是蒙我吧?”
钱亮亮连忙说:“我没蒙你,你不信派个人跟我上楼看看,不然你亲自去也行。”
胖子说:“不管怎么回事,饭钱你得给,我们承包了,都像你这样白吃白喝不给钱,我们自己就没饭吃了。”
钱亮亮说:“一定给,一定给。”
胖子扭头吩咐服务员:“你去叫两个人来,跟着他上楼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服务员叫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厨子,把钱亮亮夹在中间上楼去取钱。钱亮亮暗暗叫苦,他知道即便到了房间也只能证明自己确实是“双规”到这儿的,钱却是一分也没有。如果到了房间自己仍然拿不出钱来,那两个看守又不在,就真的只好领着他们回家找橘子要钱了,就是不知道那样算不算他逃跑。
刚刚上楼钱亮亮紧绷着的心情就轻松了,他听到关押自己的房间里闹闹嚷嚷挺热闹,有人,肯定是那两个看守回来了,见他没影了正在着急呢。不





接待处处长 第 20 部分
刚刚上楼钱亮亮紧绷着的心情就轻松了,他听到关押自己的房间里闹闹嚷嚷挺热闹,有人,肯定是那两个看守回来了,见他没影了正在着急呢。不管屋里是谁,只要有人就得揪住让他们埋单,看这两个壮汉的架势,拿不到饭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刚刚来到门口,屋里的人也正踢里嗵隆地朝外头走,一看到对方,钱亮亮再一次傻了,领头的居然是王市长,后面跟着蒋大妈,再后头跟着市委秘书长。钱亮亮不敢相信眼前是真人活物,认定自己这是在做梦,用手狠狠掐了大腿一把,真疼,不是做梦。
“你跑哪去了?我们还以为你回家了呢。”王市长扑过来跟钱亮亮热烈握手,然后捏着钱亮亮的胳膊、肩背,又在他的胸脯上敲了敲,眼神和架势都像骡马市上挑选牲口的贩子:“没事吧,我是说没挨揍吧?”
钱亮亮说:“没事,没挨揍。”
“嗯,他们还算讲政策,没搞供信,不然我饶不了他们。”
钱亮亮云里雾里地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万万想不到市长大驾亲临来看望他,失踪多时的蒋大妈居然也突然冒了出来。不过从王市长的口气里可以听出来,他们此时突然出现肯定是好兆头,脑子稍微有了运转能力便揪住了蒋大妈问:“蒋市长,你还活着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蒋大妈明显黑了,也瘦了,倒显得比过去精神,不太像大妈开始有点像大爷了,苦笑着说:“活着是活着,可也死了两回了。”
王市长拉着钱亮亮说:“走走走,有话回去慢慢说,赶快离开这儿,晦气得很。”
那两个跟着钱亮亮收饭钱的人认识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王市长,见他们要走,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那、那我们的饭钱……”
王市长不耐烦地问:“饭钱?什么饭钱?捣什么乱。”
钱亮亮说:“从昨天开始就没人管我了,饿得受不了我自己下楼吃了顿饭,身上没钱人家跟着来收钱的。”
王市长笑起来了:“你这个钱亮亮也真是的,没人管你,你p股一拍回家不就得了,这的饭还没吃够啊?”
钱亮亮赶紧装可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家也没告诉我,我怎么敢违反党的政策擅自逃跑呢。”
蒋大妈赶紧拉开钱包问:“多少钱?”
那两个伙计说:“连饭菜带酒一共二十八块钱。”
钱亮亮问:“我没事了吗?可以走了?”
王市长说:“本来你就没事,人家非得说你有事,没办法啊,走吧,还没住够?”
钱亮亮想起被没收的东西,就说:“我的东西他们没还给我呢。”
王市长说:“你放心,一根针都少不了你的,我今天是跟蒋副市长专门来接你的,也代表组织上给你道个歉,啥都别说了,赶紧回家看看你老婆去,你再不出来你老婆就得把金州市委、市政府大楼拆了。”
随行的秘书长就嘿嘿笑,钱亮亮这才想到应该跟人家也打个招呼,便对秘书长笑了笑说:“秘书长也来了?谢谢啊。”
秘书长算是有了说话的机会,嘿嘿笑着说:“钱处长啊,你那个媳妇真够厉害,比孙悟空差不到哪去。”
提到橘子,钱亮亮心里就热辣辣地,恨不得马上飞回家见到她,也不多问跟了领导们就走。秘书长忍不住还是把话说完了:“她跑到黄金叶家里跟人家吵架,也不知道怎么火起来了,用烟灰缸把人家脑袋开了,又赶紧找绷带给人家包脑袋,结果绷带没找着,找出来三百多万块钱。”
“什么?三百多万?黄金叶哪来那么多钱?”钱亮亮惊愕不已。
王市长补充细节:“准确地说,这件事是窝头发现的。他陪着你老婆找黄金叶讨公道,看到你老婆把人家脑袋开瓢了,就帮你老婆找绷带止血药什么的,结果床头柜的抽屉底板摔开了,黄金叶藏到底板夹层里的存折全都掉了出来,窝头一看数额巨大就报了110,110去一看情况严重,在把黄金叶送到医院的同时又报告了检察院,检察院展开了搜查,又在黄金叶的床垫下面搜出来六十多万现金,总计有三百四十多万,现在黄金叶已经被拘捕了。”
钱亮亮问:“橘子砸她那一烟灰缸不要紧吧?”
秘书长抢着说:“没事儿,到医院连针都没缝,她有晕血的毛病,又感冒发烧,当时昏迷了,到医院包扎了一下,吃了点消炎药、镇静药,第二天就转到看守所去了。那个黄金叶也真是的,家里摆那么大个烟灰缸干吗?没那个烟灰缸人家也没东西砸她呀。”秘书长反倒埋怨起黄金叶来了,好像橘子砸人家就是因为人家屋里摆了烟灰缸。
蒋大妈说秘书长:“你这个人跟钱亮亮老婆一样不讲理,那是人家摆了个烟灰缸,要是摆一把刀子,你就把人家给杀了?”
秘书长当然不会跟副市长顶嘴,转了话头继续给钱亮亮讲他们家橘子:“不管怎么说你家橘子把人打伤了,公安局也得调查处理,公安局的李二哥说这是老娘们儿扯老婆舌,伤害程度也不够立案标准,你家橘子给人家赔了几百块钱的医药费。”
钱亮亮问:“这么大的事情常书记没有过问吗?”
蒋大妈不屑地说:“常书记变动了,如果他还在金州,肯定要过问了。”
“常书记变动了?是提拔还是撤职?”这属于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情,钱亮亮自然要忍不住追问蒋大妈。
蒋大妈咧咧嘴说:“哼,提拔?想得美,关系转到省里,挂起来停职检查交代问题,现在王市长代理市委书记。你先回家休息一下,省纪委调查组还等着问你话呢。”
几个人出了大门,王市长对钱亮亮说:“我们还有个会要开,我坐蒋副市长的车走,让秘书长送你回家。”
钱亮亮跟秘书长坐进了王市长的车里,秘书长也钻进车里,钱亮亮迷惑不解地问他:“蒋大妈啥时候回来的?我看着变化挺大。”
秘书长说:“回来一个多星期了,蒋副市长这一回可是遭大难了,他的经历简直可以写一部惊险小说。他们三个人到了约旦,事情办得挺顺利,那家公司根本就没有对纺织厂的货提出任何异议,货到了验收合格人家就签了商务支票。我们银行的水平太差,不懂阿拉伯文字,又没见过商务支票,就说支票有问题没法兑现。问题弄清楚了,蒋副市长他们挺高兴,接着又跟人家签了一个大单子,原本估计要耗费很大精力才能办妥的事情轻轻松松几天就办妥了,三个人一高兴,觉得剩下的时间太充足了,应该趁机逛逛,刚好有个旅行社到他们住的旅馆拉游客到非洲野生动物园旅游,护照签证一切由旅行社代办,他们三个就报了名,按照他们的算计,旅游完了还能提前一个星期回国。没成想下了飞机在前往野生动物园的路上,碰上了一帮武装分子把这个旅游团全都绑架了。他们三个人里外经委主任和纺织厂长会讲几句英语,可是人家说的是当地土语,根本听不懂英语,更听不懂中国话,所以也弄不清楚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不懂人家的当地土话也弄不清楚人家绑他们要干什么。其实那是一帮武装绑匪,绑架游客的目的就是要赎金。政府军队知道有一个旅游团被绑架了,就开始围剿绑匪,绑匪就押着人质四处逃窜,别的人质把随身携带的钱交了人家就放人,他们三个看着特像有钱的,西装革履,还随身带着手机,可是身上却没几个钱,人家就不放他们。政府军追来了就押着他们逃跑还拿他们挡子弹。逃脱和释放的游客以为他们三个是日本人,告诉政府军说还有三个日本人被押着,军方就对外宣布有三个日本人被绑架还没解救出来,谁能想得到是他们三个中国人跑到那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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