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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歌小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桐华
听闻这位王爷脾气好起来,给丫头梳头打水、服侍沐浴都肯,可脾气一旦坏起来富裕瞄了眼四周,压着声音说:先皇驾崩时,昌邑王听闻后,居然照常跑出去打猎,连奴婢都要服丧痛哭,可王爷依旧饮酒作乐,追着丫头调戏,是个无法无天的爷咦一头鹿
一头鹿从林间窜出,闪电般绕过富裕身侧,跳入另外一侧的树林中。因为隔着浓密的刺莓,追在它身后的箭全部落了空。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从林间奔出,满面怒气地瞪向富裕。
富裕虽不认识来人,但看到他衣着的刺绣纹样,以及身后随从的装扮,猜出来人应是位王爷,再看此人的形貌举止,黑眉大眼、脸带戾气,应该既非儒雅的燕王,也非俊秀的昌邑王,而是残忍嗜杀的广陵王。
好的不碰,歹的碰富裕浑身打了个哆嗦,面色苍白地跪下,头磕得咚咚响,王爷,奴才不知道您在这里打猎,奴才以为
本王在哪里打猎还要告知你
富裕吓得再不敢说一句话,只知道拼命磕头。
许平君看形势不对,也跪了下来,云歌却是站着未动,许平君狠拽了拽云歌衣袖,云歌才反应过来,低着头,噘着嘴跪在了许平君身侧。
你们惊走了宝贝们的食物,只好拿你们做食物了。广陵王拍了拍身侧的两只桀犬,去
桀犬不同于一般的犬,是将挑选出来的最健康的小狗关于一屋,不给食物,让它们互相为食,唯一存活下来的那只狗才有资格成为桀犬,民间的猎人驯养桀犬,一般以九为限,但宫廷中的桀犬却是常常将百只狗关于一屋来挑选,养成的桀犬残忍嗜血、可斗虎豹,珍贵无比。
富裕哭着求饶,却一点不敢反抗。
许平君仓惶间,一把推开了云歌,挡在云歌身前,快跑。怕得身子簌簌直抖,却随手抓了一根树枝,想要和桀犬对抗。
两只桀犬,直扑而来,平君手中胳膊粗细的木棍,不过一口,已被咬断。
云歌也随手拣了一截木棍,一手挥棍直戳犬眼,将攻击富裕的桀犬逼退,一手把平君拽到自己身后,让攻击平君的桀犬落了空。
两只桀犬都盯向云歌,云歌的身子一动不敢动,双眼却是大睁,定定地和桀犬对视,喉咙里发着若有若无的低鸣。
桀犬立即收了步伐,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如临大敌,残忍收敛,换上了谨慎,在云歌面前徘徊,犹豫着不敢进攻。
许姐姐,你带富裕先走。
云歌的声音冷静平稳,可许平君看到她脖后已经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走全天下都是我刘家的,你们能走到哪里去广陵王看到桀犬对云歌谨慎,诧异中生了兴趣,有意思,没想到比打鹿有意思啜唇为哨命桀犬进攻云歌。
桀犬在主人命令下,不敢再迟疑,向云歌发起了试探性地攻击。
不过两三招,广陵王已看出云歌虽然会点拳脚功夫,招式也十分精妙,可显然从未下功夫练习过,招式根本没有力道,恐怕连半头桀犬都打不过,之前也不知道怎么吓唬住了桀犬。
云歌完全是模仿从雪狼身上学来的气势和呜鸣。
桀犬本以为遇到了狼,从气势判断,还绝非一只普通的狼,所以才分外小心。此时发现不是,谨慎消失,残忍毕露。一只攻向云歌的腿,云歌后退,裙裾被桀犬咬住,另外一只借机跳起,跃过同伴身子,直扑向云歌的脖子,云歌的裙裾还在桀犬口中,为了避开咽喉的进攻,只能身子向后倒去。
平君不敢再看,一下闭上了眼睛,只听到一声粗哑的惨叫,她的眼泪立即流了出来。
忽又觉得声音不对,立即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富裕护住了云歌。此时两条桀犬一只咬着他的胳膊,一只咬着他的腿。
富裕惨叫着说:王爷,吃了奴才就够了,这两位姑娘是公主的贵客,并非平常奴婢
广陵王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兴致盎然地看着眼前一幕。
云歌翻身站起,挥舞棍子,和桀犬相斗,阻止它们接近富裕的咽喉。
许平君一面哭,一面扑过去,拣起根棍子胡乱舞着。
不过一会功夫,云歌和许平君也被咬到。
三人被桀犬咬死,只是迟早的事情。
正绝望时,忽听到一个人,有气没力地说:今天打猎的猎物是人吗王叔可事先没有和我说过呀容侄儿求个情,吃奴才没事,美人还是不要糟蹋了,王叔不喜欢,就赏给侄儿吧
广陵王刘胥扫了眼昌邑王刘贺,笑着说:这两只畜生被我惯坏了,一旦见血,不吃饱了,不肯停口。
刘贺一面朝桀犬走去,一面摇头,唉怎么有这么不听话的畜生呢养畜生就是要它听话,不听话的畜生不如不要。
话语间,只闻一声兵器出鞘的声音,众人还未看清楚,一只桀犬的头已经飞向了半空,另外一只桀犬立即放开富裕,向刘贺扑去,刘贺惨叫一声,转身逃跑,来人来人有狗袭击本王,放箭,放箭
立即有一排侍卫齐步跨出,搭弓欲射。
两只桀犬,从培育优质小狗,筛选桀犬,到桀犬养成,认他为主,费了刘胥无数心血,却不料眨眼间就失去了一只,另外一只也危在旦夕,他强压下火气,招回了剩下的桀犬,眼内喷火地盯着刘贺。
云歌此时才有功夫看谁救了她们,立即直了眼睛。
大公子他他是王爷
难怪红衣那么害怕他被霍光、上官桀他们看见。他居然欺骗了她们不对他好像早就和她说过他是王爷,是自己当了玩笑。
他是王爷他是被她和许平君嘲讽笑骂的大公子
云歌有些脑晕。
许平君死里逃生,一个震惊还未过去,另外一个震惊又出现在眼前,不禁指着刘贺大叫了一声,云歌立即捂住了她的嘴。
刘贺依旧是那副不羁佻达,笑意满面的样子,只不过这次不是朝着云歌和许平君笑,而是看着广陵王笑。
广陵王的怒火,他似乎一点感受不到,笑得如离家已久的侄子在异乡刚见到亲叔叔,正欢喜无限,王叔,听说狗肉很滋补,可以壮阳,不如今天晚上我们炖狗肉吃
广陵王蓦然握着拳头,就要冲过来,他身后的随从拦住了他,低声道:那是个疯子,王爷何必和他一般计较。如果在这里打起来,不是正好给了皇上和霍光找茬的机会
广陵王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对着刘贺冷笑着点头,好侄儿,今日的事,我们日后慢慢聊。
刘贺皱起了眉头:我可没龙阳之癖,只喜欢和美人慢慢聊,男人就算了。何况你还是我王叔,又大我那么多,这都罢了,反正我们皇家的人乱个把伦不算什么,最紧要的是王叔长得唉侄子记得皇爷爷六十多岁时,依旧相貌堂堂,妃子们也个个都是美人,皇叔却刘贺上下打量着广陵王,表情沉痛遗憾地摇头。
广陵王的脸色由黑转青,由青转白。
广陵王残暴嗜杀,贴身随从看他的样子,怕祸殃己身,不敢再劝。
一个疯子王爷,一个莽夫王爷,两人相遇就如往热油锅里浇冷水,不噼里啪啦都不行。两边的侍从都开始挽袖擦掌,做好了准备,去打他个噼里啪啦的一架。
忽闻马蹄声急急,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成君不知王爷在此行猎,未及时回避,惊扰了王爷,求王爷恕罪。
霍成君一面说着,一面从马上跳下,赶着给广陵王请安。
和霍成君并骥而来的孟珏也跳下马,上前向广陵王行礼,视线从云歌身上一扫而过。
广陵王对霍光的忌惮,更胜于势单力薄的皇帝,虽然心里厌恶,仍是强挤了一丝笑出来:快起来,不知者不为罪。几年未见,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
那只已经被广陵王唤回的桀犬好似闻到什么味道,鼻子深嗅了嗅,忽地嘶叫了一声,猛地挣脱项圈,向霍成君扑去。
众人都失声惊呼,广陵王也是失态大叫,想唤回爱犬,爱犬却毫不听从。
危急时刻,幸有孟珏护着霍成君躲开了桀犬的攻击,他自己堪堪从桀犬嘴边逃开,一节袍摆被桀犬撕去。桀犬还想再攻击,已经被随后赶到的侍从团团围住,赶入了笼中。
霍成君面色苍白,众人也都余惊未去。
只刘贺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眯眯地盯着霍成君上下打量,一副浪荡纨绔子的样子,毫无男女之别的礼数,也毫不顾忌霍成君的身份。
霍成君侧头盯了刘贺一眼,心中不悦。虽然看他的相貌穿着,已经猜出对方身份,但反正第一次见,索性装作没有认出昌邑王,连安也不请。
广陵王面上带了一分歉然,强堆着笑,想开口说话。
霍成君忙笑道:王爷的这只猎犬真勇猛。我哥哥还洋洋自夸他养的桀犬是长安城中最好的,和王爷的猎犬相比,简直如寻常的护院家狗。若让我哥哥看到这样的好犬,还不羡慕死他言语中只字不提刚才的危险,谈笑间已是避免了广陵王为难。
广陵王的笑意终于有了几分真诚,你哥哥也喜欢玩这些以后让他来问我,不要说长安最好,就是天下最好也没问题。
霍成君笑着谢过广陵王,瞟了眼地上的云歌,惊讶地说:咦这不是公主府的人吗他们三个冒犯了王爷吗
广陵王冷哼一声。
霍成君陪着笑道:容成君大胆求个情,还望王爷看在公主的面子上,饶他们一次,若所犯罪行,真不可饶恕,不如交给公主发落。毕竟游猎是为了开心,王爷实在不必为了这些无足轻重的人伤了兄妹感情。
广陵王当着霍成君的面不好发作,余怒却仍未消,恨瞪向昌邑王。一旁的随从忙借机在广陵王耳旁低低说:小不忍则乱大谋,等事成之后,王爷就是想拿他喂狗也不过一句话。
刘贺以袖掩面,遮住广陵王的目光,一副害羞的样子,哎呀呀王叔,你可别这样看着我,人家都说了不行了。你当着这么多人,一副想吃了我的样子,传出去实在有损皇家颜面。
广陵王猛然转身,赶在刘贺再说什么让他忍不下去的话前,翻身上马,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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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歌小说 第一部:13.月虹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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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月虹歌
孟珏目送广陵王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树林间,方向云歌行去,看着从容,却是眨眼间已蹲在了云歌身前,伤到了哪里
云歌不理他,只对刘贺说:王爷,富裕已经晕过去,民女的腿被咬伤,求王爷派人送我们回公主住处。
刘贺笑看了眼孟珏,吩咐下人准备竹兜,送云歌她们回去。
霍成君不好再装不知道刘贺身份,只能故做吃了一惊,赶忙行礼,第一次见王爷,成君眼拙,还请王爷恕罪。
刘贺笑挥了挥衣袖,反正有不知者不为罪的话,你都说了是你不知,我还能说什么越是圣贤越觉得自己学识不够,越是懂得才越敢说不知。
霍成君怒从中来,面上却还要维持着笑意,王爷说的绕口令,成君听不懂。
孟珏想替云歌检查一下伤势,云歌挣扎着不肯让他碰,但劲力比孟珏小很多,根本拗不过他。
孟珏强握住了云歌的一只胳膊,检查云歌的伤势,云歌另一只手仍不停打着孟珏:不要你替我看,不要你
孟珏见只是小腿上被咬了一口,虽然血流得多,但没有伤着筋骨,悬着的心放下来,接过刘贺随从准备好的布帛,先替云歌止住血。
霍成君笑说:云歌,我虽然也常常和哥哥斗气,可和你比起来,脾气还真差远了。你哥哥刚才在山头看见你被桀犬围攻,脸都白了,打着马就往山下冲,你怎么还闹别扭呢
孟珏出现后,举止一直十分从容,完全看不出当时的急迫,此时经霍成君提醒,云歌才留意到孟珏的发冠有些歪斜,衣袖上还挂着不少草叶,想来当时的确是连路都不辨地往下赶。
她心中的滋味难言,如果无意就不要再来招惹她,她也不需要他若远若近的关心。
我哥哥光明磊落,才不是他这个样子,他不是看孟珏漆黑的双眸只是凝视着她,似并不打算阻止她要出口的话。
云歌心中一酸,如果人家只把她当妹妹,她又何必再多言吞回已到嘴边的话,只用力打开孟珏的手,扶着软兜的竹竿,强撑着坐到软兜上,闭上了眼睛,再不肯开口,也不肯睁眼。
孟珏查了下许平君的伤口,见也无大碍,遂扶着许平君坐到云歌身侧,对抬软兜的人吩咐:路上走稳点,不要颠着了。
刘贺本兴致勃勃地等着看霍成君和云歌的情敌大战,看小珏如何去圆这场局,却不料云歌已经一副抽身事外的样子,他无聊地摇摇头,翻身上马,无趣打猎去,打猎去走得比说得还快,一群人很快就消失在树林中。
许平君小声说:云歌,孟大哥那么说也是事出有因。如果一句谎话可以救人性命,你会不会讲你一旦被抓,很可能就会牵扯出大公子,说你是刺客也许有些牵强,可大公子呢皇家那些事情,我们也听得不少,动不动就是一家子全死。
云歌睁开了眼睛,微微侧头,看向身后。
此时已经走出很远,孟珏和霍成君却不知为何仍立在原地。云歌心中一涩,正想回头,却看到霍成君似乎挥手要扇孟珏耳光,孟珏握住了她的手腕,霍成君挣扎着抽出,匆匆跳上马,打着马狂奔而去。孟珏却没有去追她,仍旧立在原地。
云歌不解,呆呆地望着孟珏。他怎么会舍得惹霍成君生气怎么不去追霍成君正发呆间,孟珏忽地回身看向云歌的方向。
隔着蜿蜒曲折的山道,云歌仍觉得心轻轻抖了下,立即扭回头,不敢再看。
回到住处时,公主已经被惊动。富裕虽然性命无碍,却仍然昏迷未醒,公主只能找云歌和平君问话。
云歌因为小腿被咬伤,下跪困难,公主索性命她和许平君都坐着回话。
云歌将大致经过讲了一遍,告诉公主她们不小心冲撞了广陵王,广陵王放狗咬她们,重点讲了富裕对公主的忠心,如何拼死相救,最后轻描淡写地说危机时刻恰好被昌邑王撞见,昌邑王救下了她们。
公主听完沉吟了会,问:王兄知道你们是本宫府里的人吗
云歌正思量如何回避开这个问题,等富裕醒来后决定如何回答,许平君已经开口:民女听到富裕向广陵王哀求,说我们是公主的客人,让狗吃他,放过我们。不过当时狗在叫,我们也在哭喊,民女不知道广陵王是否听到了。
公主冷笑着频频点头,过了好一会才又问:昌邑王救下你们后,王兄如何反应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云歌立即赶在许平君开口前说:民女们从未经历过这等场面,当时以为必死无疑,魂魄早被吓散,怎么被人送回来的都糊涂着,所以不知道广陵王和昌邑王都说了什么。
公主想到富裕的伤势,再看到云歌和许平君满身血迹,轻叹了口气,难为你们两个了,你们尽快养好伤,专心做菜,受的委屈本宫会补偿你们。又对一旁的总管说:命太医好好照顾富裕,你和他说,难得他的一片忠心,让他安心养伤,等伤养好了,本宫会给他重新安排去处。
太医看过云歌和平君的伤势后,配了些药,嘱咐她俩少动多休养。
等煎好药,服用完,已经到了晚上。
云歌躺在榻上,盯着屋顶发呆。
许平君小声问:你觉得我不该和公主说那句话
不是。我正在郁闷小时候没有好好学功夫,要被我爹、我娘、我哥哥、雪姐姐、铃铛、小淘、小谦知道我竟然连两只狗都打不过,他们要么会气晕过去,要么会嘲笑我一辈子。姐姐,这事我们要保密,日后若见到我家里的人,你可千万别提。
许平君正想嘲笑云歌现在居然想的是面子问题,可想起刘病已,立即明白自己嘲笑错了,云歌,那说好了,这是我们的秘密,你也千万不要在病已面前提起。
嗯。
云歌,我现在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了。不过我当时真的很气,我们已经因为他们打猎,尽量回避了,只是一只鹿而已,那个王爷就想要三个人的命,他们太不拿人当人了。那些读书人还讲什么爱民如子,全是屁话,如果皇帝也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想见了,省得见了回去生气。
都已经说出口的话,也不用多想了。云歌对许平君笑做了个鬼脸,调侃着说:爱民如子倒不算屁话,皇上对民的爱的确与对子的爱一样,都是顺者昌,逆者亡。爱民如子这话其实并不是说皇帝有多爱民,不过是听的民一厢情愿罢了。
许平君想到汉武帝因为疑心就诛杀了卫太子满门的事情,这般的爱子,恐怕没有几个民希望皇上爱民如子,好笑地说:云歌,你这丫头专会歪解若让皇帝知道你这么解释爱民如子,肯定要爱你如子了。话说完,才觉得自己的话说过了,长叹口气:我如今也被你教得没个正形,连皇上都敢调侃了
云歌浑不在意地笑:姐姐,你想到曾经和大汉朝的王爷吵过架,感觉如何
许平君想到刘贺,噗哧一声笑出来,感觉很不错。不过,知道他是王爷后,我觉得他好像也挺有威严的,把另一个那么凶的王爷气得脸又白又青,却只能干瞪眼。怎么以前没有感觉出来
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笑时,牵动了伤口,又齐齐皱着眉头吸冷气。
说着话,药中的凝神安眠成份发挥了作用,两个人慢慢迷糊了过去。
一个婢女替刘贺揉着肩膀,一个婢女替他捶着腿,还有两个扇着扇子,红衣替他剥葡萄。
正无比惬意时,帘子外的四月挥了下手,除了红衣,别人都立即退了出去,刘贺没好气地骂:死小珏见不得人舒服
孟珏从帘外翩翩而进,你今天很想打架吗不停地刺激广陵王。
刘贺笑起来,听闻王叔剩下的那条狗突然得了怪病,见人就咬,差点咬伤王叔,王叔气怒下,亲自动手杀了爱狗。可怜的小狗,被主人杀死的滋味肯定很不好受。下次投胎要记得长点眼色,我们孟公子的袍摆是你能咬的吗霍成君也是可怜,前一刻还是解语花,后一刻就被身侧人做了诱饵,还要糊里糊涂感激人家冒险相护。
孟珏水波不兴,坐到刘贺对面。
刘贺对红衣说:红衣,以后记得连走路都要离我们这只狐狸远一点。
红衣只甜甜一笑。
孟珏对红衣说:红衣,宫里赐的治疗外伤的药还有吗
红衣点点头。
你和四月去把云歌和平君接过来。云歌肯定不愿意,她的性子,你也劝不动,让四月用些沉香。
红衣又点点头,擦干净手,立即挑帘出去。
刘贺咳嗽了两声,摆出一副议事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小珏,你今天做了两件不智的事情。我本来横看竖看,都觉得好像和云歌姑娘有些关系,但想着我们孟公子,可是一贯的面慈心冷,你身上流的血究竟是不是热的,我都早不敢确定了,所以觉得肯定是我判断错误,孟公子做的这两桩错事,肯定是别有天机,只是我太愚钝,看不懂而已不知道孟公子肯不肯指点一二以解本王疑惑。
孟珏沉默不语,拿过刘贺手旁的酒杯,一口饮尽,随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刘贺笑嘻嘻地看着孟珏,孟珏仍没有理会他,只默默地饮着酒。
刘贺凑到孟珏脸前,你自己应该早就察觉了几分,不然也不会对云歌忽近忽远。云歌这样的人,她自己若不动心,任你是谁,都不可能让她下嫁。你明明已经接近成功,却又把她推开。唉可怜原本只是想挑得小姑娘动春心,没想到自己反乱了心思。你是不是有些害怕憎恨自己的心情会被她影响甚至根本不想见她,所以对人家越发冷淡。一时跑去和上官兰郊游,一时和霍成君卿卿我我,可是看到云歌姑娘命悬一线时,我们的孟公子突然发觉自己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不受控制地乱跳,担心害怕紧张
孟珏挥掌直击刘贺咽喉,刘贺立即退后。
离我远点,不要得意忘形,否则不用等到广陵王来打你。
刘贺和孟珏交锋,从来都是败落的一方,第一次占了上风,乐不可支,鼓掌大笑。
笑了会,声音突然消失,怔怔盯着屋外出神,半晌后才缓缓说:我是很想找人打架,本想着和广陵王打他个天翻地覆,你却跑出来横插一杠子。
孟珏神情黯然,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刘贺说:广陵王那家伙是个一点就爆的脾气,今天却能一直忍着,看来燕王的反心是定了,广陵王是想等着燕王登基后,再来收拾我。
孟珏冷笑:燕王谋反之心早有,只不过他的封地燕国并不富庶,财力不足,当年上官桀和霍光又同心可断金,他也无机可乘,如今三个权臣斗得无暇旁顾,朝内党派林立,再加上有我这么一个想当异姓王想疯了的人为他出钱,贩运生铁,锻造兵器,他若不反,就不是你们刘家的人了
老三,我不管你如何对付上官桀,我只要燕王的命,幽禁、贬成庶民都不行。
孟珏微笑:明年这个时候,他已经在阎王殿前。
刘贺仍望着窗外,表情冷漠,今日是二弟的死忌,你若想打我就出手,错过了今日,我可是会还手的,你那半路子才学的功夫还打不过我。
孟珏静静地坐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
看到红衣在帘子外探头,他一句话没有说地起身而去。
刘贺取过酒壶,直接对着嘴灌了进去。
云歌感觉有人手势轻柔地触碰她的伤口,立即睁开眼睛。看见孟珏正坐在榻侧,重新给她裹伤,云歌立即坐起身想走,孟珏,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过不要你给我看病。从今往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你别老来烦我
我已经和霍成君说了你不是我妹妹,以后我不会再和她单独相见。
云歌的动作停住,她就是为这个想扇你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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