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录(第五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郡主
解了一围。」
听到魏琅有难,周宁不禁忍不住出口道:「那他是如何了?」
福伯眼光移来看他一眼,摇头笑道:「自是无妨,不过今后如何,却是谁也
说不得了。」
周宁为之松了一口气时,又是皱起眉头来,福伯倒也察言观色,很快便又说
道:「妖族派出长枪将军拦截魏家公子,但被圣女解了一难,又知龙城变故迭生
,故而派老奴先回龙城,算起日子,也是刚刚才到,仅比公主您快了区区一天,
至于魏家公子,想必自是吉人天相。」
窗外幽幽细雨乱洒之时,柳若萱在听雨,亦也听到魏琅之事,轻启红唇道:
「福伯,圣女有没有可能,会来龙城?」
福伯摇摇头,低腰道:「公主勿怪,依老奴来看,圣女是不大会来龙城的。」
她一袭白衣胜雪,绝色无比的欣赏着窗外,更见其修长倩影圣洁高贵,澹声
道:「既是如此,本宫在龙城之时,其中微小烦琐,就有劳福伯操心了。」
福伯深深弯腰道:「老奴,但凭公主差遣。」
她欣赏风雨许久,幽幽转过娇躯时,轻问道:「福伯之后,可有客人来过么?」
福伯先是咳嗽一声,紧接着道:「公主回龙城之事,已非秘密,昨个晚上世
允公子来过,世宸殿下也曾托人来过。」
周宁早先已经获悉,在龙城众位公子当中,公子世允,自幼便有容貌秀雅的
美称,为人更兼名士之风采,虽是贵为公子,但却谦和有礼,身边自也汇聚众多
名人雅士,唯独一点不为天公作美,公子世允幼年之时,不慎落水,惊吓之中,
从此便落下了体弱多病的根子,最是不胜冷风多雨季节,受不得风吹寒意。
而公子世寰,文武兼备,不比得世允那般清雅性子,虽容貌伟俊,亦也有几
分风度翩翩之模样,更且精通诗书,但与人观之,往往锋芒更胜,才华过人,以
脾性论,身边汇聚诸多谋士武将。
福伯既然说到这两个人,都已来过此处,想必柳若萱自然是难以脱身事外了
,只是福伯还有话说,咳嗽着嗓子道:「世崇公子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
比起世允,世寰,他现在说的世崇公子,倒真的不是那么引人注意了。
福伯说完之后,看她似有疲倦之色,便先自告退了,茶杯里的茶,也渐渐的
凉了许多,更何况外边风雨更凉,柳若萱瞧着处处美丽景致,久久也未曾说话,
周宁从未见她这般惆怅过,想要安慰些什么,也是说不出话来,正自生愁时候,
那傻狗儿蹦蹦跳跳的从走廊里经过,看去浑然不觉这边风景。
周宁瞧在眼里,不禁心中暗想做人如狗儿这般,整日里无忧无虑的未尝不是
一种幸福呢,而他胡思乱想时候,柳若萱转过身来,周宁瞧着她容颜,回过神来
道:「殿下现在会去深宫吗?」
眼看天色将暮,屋外雨水成帘汇聚成许多涟漪,点点滴滴洒将下来,更有些
给人心绪宁静的声音,虽乱而不嘈杂,虽多而不纷扰。
便在这难得雨寒之中,她轻偏容颜,伸手拂过脸边,把一丝微乱的秀发拨开
,一如她气质高贵清冷,语声好听道:「家父病重,若萱身为女儿,自是想片刻
之间便在家父身前,只是深墙之内如何,却是不得而知了。」
周宁自然知道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如今境况非同往昔,不说妖族之事尚且如
火如荼,龙城之内也是暗流涌动,颇有几分压抑,几位公子也不是易与之辈,柳
若萱刚从甲州归来,按理说也的确是该谨慎一些,他自己思考一番当中,身边清
冷仙子也早已把这一切都斟酌了许久,随着冷风拂过,女子幽香清晰吹在脸颊,
她雪衣更见单薄,只是这女子向来便惊艳世间,美的不可一世,在此片刻之间,
已是背负玉手,轻唤道:「来人。」
她一声轻唤,转眼之间便有人响应,恭候在外的侍卫低头听命时,先是香风
吹过,兰冰好闻,紧接着便是一道白衣胜雪的,修长倩影,美丽无比的走了出来
,长发飘飘拂在绝美容颜,红唇轻启澹声道:「备车。」
周宁紧随其后跟着走了出来,眼看着雨水弥漫,亭台楼阁无数,柳若萱雪衣
如仙,步步走在那美妙如画中,走在她身后,香风拂面自不必说,一种积蓄已久
的胸中之气,似也正在他身上,冲薄欲发。
哗哗啦啦,点点滴滴的风雨,构成烟雨美景,公主府外备好的马车,静静等
待着,周宁举着一把伞,遮在她头顶,两人一路走来轻语说话之外,旁人自是接
近不了,美貌丫鬟轻轻掀开珠帘之时,她轻抬玉足踏上马车,周宁跟着坐了进去
时,与这绝色仙子独处一车,外边风雨声也是小了许多。
驾车的人一声呼喝,马车开始往深宫方向奔去,周宁次来到这龙城,难
免几分好奇,止不住的欣赏窗外景色,柳若萱静静端坐着,长长秀发微见湿润,
落在诱人香肩,仙子容颜平静如水,修长高挑的清冷玉体,被那一袭雪衣长裙,
衬托的更加高贵圣洁,不容侵犯。
周宁回过头时,才发觉她一双美目,也在瞧着外边,不禁笑道:「今天的雨
,有些冷,不过倒也使人心情更静一些。」
柳若萱澹澹点头道:「待此间事了,周兄如果喜欢龙城景色,若萱愿陪周兄
一道游玩欣赏。」
周宁注意到她玉手合握,端端正正的放在雪衣长裙,目光顺着那长裙往下之
时,瞧的她白衣胜雪内,长裙如花绽放之中,若隐若现的轻露秀美玉足,充满了
最直接的诱惑,令人挪不开眼来,整个人止不住有些燥热来。
柳若萱也似察觉到他异样,倒没有说话,绝美容颜悄悄微染晕红,偏过脸时
,轻抬指尖拂过脸边秀发,把目光瞧向一边,帘外众生奔波忙碌,歌舞升平也有
,悲欢离合也有,许许多多的画面构成一副人间诸多画面。
马车奔往深宫高墙,一路经过只见路边风雨清冷,无数打着各种各样雨伞的
人,走来走去,待来到深宫门前时,侍卫林立,朱墙高耸,里面处处高宫琼楼点
点无数,气氛更加压抑起来,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径直通过大门之后,又奔去一
些路程,一声轻喝之下,马车停住。
周宁先是自己下车,恭恭敬敬的拿着伞在马车外恭候,纸伞如花绽放中,柳
若萱先是看了看暮色更沉的天空,四处环立的侍卫,高贵动人的轻移玉体,下了
马车,周宁眼见气氛压抑,宫人们来来往往神色仓促,不复笑容,处处刀兵可见。
在那一座威严宫殿下,数百层石阶彼此相迭,纸伞遮着风雨中,二人步步走
上石阶,彼此想说些什么,也是无从谈起,待踏入宫殿时,早有许多臣子医官在
那忙碌,见了公主回来,一个个急忙低腰行礼之外,又是颇见疲惫之色。
周宁注意到其中一人,也是上了年纪,白发如雪苍苍中,摇头晃脑叹息连连
的迎上来道:「匆忙之中,让公主改道,也是万不得已啊。」
柳若萱迎视着他目光,轻声道:「前线虽然繁忙,但有秦川兄弟二人,老大
人也不必自责。」
周宁看眼前老者穿着,也是懂得了这眼前之人,正是主管兵马之事的大臣,
让柳若萱从江都城改道,也定是有他的一份了。
纷纷扰扰中,果然证实他心中所想,此人被尊称一声崇老,在九重天主管各
地兵马调遣运筹之事,颇有些威望,与柳若萱交谈之中,也是频频询问前线如何
如何。
柳若萱思绪平静,轻声细语道:「在甲州一线,战况尚属稳定,仍在对峙之
中,在海上一线,秦川兄弟也自辛勤操劳,士气大振。」
崇老,老则老矣,人却精明,微微闭目掐指一算,彷佛掐指运算之中,指间
无形便有一算盘在手,噼里啪啦打的啪啪直响,再一睁开老眼之时,咳嗽一声道
:「那不知,公主所见所闻,前线是有几分胜算呢?」
周宁见周围片刻之间,便围来许多老臣,各有各的所想,各有各的担忧,交
头接耳中纷纷瞧着柳若萱,看她澹声道:「若萱是女流之辈,这等大事,不好轻
下结论,只是眼前危难之中,更应该齐心协力,相信最后,一定会战胜妖族的。」
众人环绕当中,又走出来一人,但见他长发间夹杂银霜,年约五十左右,身
如苍松瘦长,面色不苟言笑,朗声说道:「前线战事激烈,胜负未分,况且九重
天年轻人杰多有,众位就不要追问公主了。」
柳若萱当即轻轻低身道:「沉老。」
沉老,主管龙城钱粮之事,崇老主兵马之事,沉老主钱粮之事,二人之下汇
聚众多能人之辈,但见二人领着柳若萱步步走入宫殿深处,沿途经过时,尚低声
道:「殿下一路旅途劳顿,刚一回来便匆忙来到深宫,可见孝心。」
柳若萱道:「本宫得知家父之事,早已思绪如麻,坐立难安,若强然去往雾
江水师,心思恍惚之中,难免贻误大事。」
沉老摇头说道:「初时,崇大人欲让公主改道,先行回来事,微臣还是颇为
不解反对的,如今事已至此,也未尝瞧得出来,对与不对了。」
崇老扶须道:「咳……」
沉老又道:「微臣在龙城也得知,殿下您在那蛮荒之地,玉体经受风霜不说
,那妖兵举旗锋芒,如今蛮荒四国,硬生生拖着的这些年,也着实难为人了。」
柳若萱道:「老大人也知钱粮之事,尚且急缺,只盼四国钱粮,再加赠才是。」
沉老闻言挺胸澹声道:「殿下担忧,微臣心有所想,自会想尽办法,多多益
善的。」
崇老沉默许久,才道:「老臣听说魔国一线,三十万妖兵尚且未动,依公主
对宋睿了解,可挡得住么?」
柳若萱摇头道:「老大人,多虑了。」
二人低腰道了声是,间歇之中,那沉老回头一顾,唤道:「书童拿宝贝来!」
周宁听的一愣,回头一瞧,原来是个十几岁的书童,怀里抱着个算盘,急忙
递了过来,旁人也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沉老看似不苟言笑,伸手接过算盘
拿在怀里时,也不说话,时而皱眉,时而舒眉,转瞬之间便有许多表情轮换,待
来到最深处时,只见许多貌美宫女,医官正在忙碌,床上一名老者昏迷不醒,沉
沉昏迷,柳若萱瞧在眼里,当先轻移过去,蹲下娇躯,握着老者手,轻唤父亲,
却是依旧昏迷不醒。
旁边崇老摇头道:「三日前晚上,老城主咳嗽的厉害,不停的咳血,昏迷过
去之后,直到现在都还没醒,昨个晚上,是世允殿下陪伴的。」
说罢,不禁感慨道:「众所周知,世允殿下从小落水之后,便体弱多病,昨
个晚上陪伴老城主之时,却是长夜未曾离去,这份孝心,难得啊。」
沉老上前恭敬道:「所以眼下,九重天如此境况,几位殿下更是任重道远。」
柳若萱把被子又盖了一盖,轻道:「世允兄长那边,若萱一有时间,自会去
看望的。」
沉老点一点头,双手依旧扶弄着算盘道:「公主有此心,那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圣女她与龙城,总是不和,到此关键时刻,也不能亲来,着实令人心疼。」
柳若萱美丽起身,玉手轻拢雪白长裙道:「大人也不能这样说,圣女殿下常
年不能出通天塔,这次神州推演,算到魏琅有难,才不得已出了神州,在这个时
候,怎么还能强求圣女如何呢?」
沉老微一摇头道:「说来圣女殿下不肯来龙城,也是旧事重提了。」
妖界圣女,本是极为高贵的存在,在妖界被视为神人一般,常年在圣府神州
不出,不过据说,历代圣女都与龙城不和,究其原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
是模煳知道,妖界圣女常年不出神州,守在通天塔,是龙城最早和前代圣女,所
共同约定的,也有人说,是圣女太过貌美,有龙城的公子,意图对圣女不敬而导
致的,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却从未得到过证实。
柳若萱又道:「不过从福伯口中,本宫得知,魏琅亲手把寒冰凶龙弓,交与
到了圣女,托她归还本宫,眼下还是关心魏琅如何才好。」
崇老眉毛一挑,滋滋称奇道:「说起这魏家公子,那也真是一个神人了,老
臣也是久闻其名了,若有机缘,当得见一番才是。」
几人在这聊天时,门外又走来一人,伴随着宫女轻唤之时,众人纷纷素立,
房门轻开时,当先是一阵香风隐约送来,入目看去,可见一道曼妙身影从外走了
进来,当先是一袭紫衣襦裙如水,再是那雍容高贵,长长秀发挽鬓间,搭配着一
张秀美容颜,举手投足之间,神色之间顾盼高贵,衣外肌肤胜雪。
长裙曳地之时,修长娇躯步步走来,花香轻送,虽不如柳若萱那般仙子貌美
,冰清玉洁一般,天上仙女下凡似的,艳压群芳,叫人瞧的不敢凝视,犹如梦中
一样,眼前女子倒更有几分真实感,步步高贵之时,柳若萱当先低腰道:「萱儿
见过娘亲。」
旁边崇老,沉老也是跟着行礼道:「娘娘万安。」
周宁立刻就明白,眼前美人当是贵妃,便也同时跟着众人行礼。
淑妃,公子世允生母,在宫中生性聪慧,为人美丽贤雅,又善待下人,颇得
上下所尊敬。
她美丽走来时,一袭华贵长裙曳地,姿容气质高贵,更有几分澹雅之美,尤
其是一张美人面庞,一丝秀发拂过容颜,落在衣襟处如水抹胸,而那紫色胸衣诱
人,不说露出的肌肤如雪,更点缀着许多精美花卉,抹胸上花朵绽放,一缕缕金
线起伏,汇结成娇艳画面,更可见衣内饱满,便连那香风同样弥漫而来,叫人生
出几分紧张来。
众人自是恭敬,只因这等,韵味风情,非是少女可有。
淑妃虽澹雅,但一颦一笑,亦散落风情无数,先是美目瞧了瞧几人,话语轻
柔道:「崇老,沉老二位大人还未回去么?」
崇老闻言,低头说道:「咳,城主至今未醒,老臣便在这深宫陪伴,始终愿
上苍怜悯,叫城主早日醒来的。」
沉老也紧随说道:「微臣等薄弱之身,竟劳娘娘挂怀,实在是不胜感恩,但
城主昏迷至此,微臣一人之疲惫,比起九重天之安危,又当如何呢?」
淑妃听了这两位老大人一番话语,轻移娇躯来到床前道:「在此危难之时,
二位大人久久陪伴,臣妾更是甚感宽慰了。」
她说着时,握住柳若萱玉手道:「听说前线战事频繁,如荼如火,便连龙城
这里也是深感风言惶恐,人心不安,这次崇老要你改道,娘亲虽然知道此事体大
,但也是支持崇老的决定。」
柳若萱陪她一块坐在床上道:「娘亲知道,萱儿从小都听您的话,况且雾江
水师那边有秦川兄弟在,甲州一线还有宋捷,魏琅在,若因此事不能尽孝父亲床
前,女儿亦会悔恨一生的。」
淑妃本就貌美,温婉可亲当中,更使人生出许多好感,话语也是从容有度,
雍容高贵道:「如果你几位兄长,也能似你这般懂事,不知该有多好……」
她见周宁始终陪在柳若萱身边,便浅浅一笑道:「他?」
周宁连忙低头弯腰,再次道:「娘娘万安!」
柳若萱美眸如水瞧在周宁身上道:「这位是定州的周宁,馆主托他留在妖界
,留意妖族的底细。」
淑妃仔细听完,脸上嫣然一笑道:「我也曾听说过定州的馆主,只是心生向
往中,不曾有缘得见的,不过,周宁你若有一日,回到定州时,可把今日的话,
转交给馆主吗?」
周宁点头恭敬道:「娘娘吩咐,一定办到。」
她又瞧见崇老,沉老二个人端正无比的恭站在一旁,便轻声细语道:「咱们
都是自家人,且不必那些拘谨客气……」
崇老听了咳嗽一声道:「娘娘关怀,老臣感激,不过君臣尊卑顺序,还是理
应要有的。」
淑妃听了却没有再说什么言语,转而握紧柳若萱玉手,神色温柔道:「我倒
想起来,世允平常总是念你,他这个孩子,虽然不怎么爱喜欢些什么,但对你这
个妹妹,总还是十分关心喜欢的。」
柳若萱跟着一笑道:「娘这样一说,女儿倒想起来,一直都和世允哥哥比较
近,只是这些年,却不如何来往了。」
淑妃莞尔一笑道:「也是呢,转眼都长大成人了,世允也说了一门亲事,算
起来也有些时间了,正是沉老之女。」最新222点0㎡
柳若萱似也听闻过,知道一些,美眸看向旁边人道:「沉老一向是世允哥哥
的半个老师,如此一来,则更加亲上加亲了。」
沉老站在一旁,抱拳道:「殿下,您称赞了。」
淑妃摇头一笑道:「老大人,也不是称赞,贵府之女,向来温柔娇美,性子
亦是诗情写意,何况与世允般配无比,你情我愿,相信以后,定会幸福开心的。」
她说话时,沉老后边的书童一直都低着头不说话,而沉老本人,则似心不在
焉,慢慢悠悠怀里抱着算盘,瘦长手指游移不定的在算盘上拨来拨去,眼观眉毛
许久,方澹澹道:「微臣出身寒陋,小女也并未如娘娘所说那般,十全十美,但
愿今后如此吧。」
淑妃轻舒素手,指尖微拢衣裙,含笑道:「沉老不必敷衍,臣妾倒是信心十
足的呢。」
崇老紧跟着咳了一声道:「世允殿下早年也是听教于沉老门下,不知沉老对
世允殿下,如何高见?」
沉老瞧了一眼崇老,见这人含笑满面,眼中似有深意,彷佛能看透人心一般
,但他依旧清瘦风骨模样,把目光投向了淑妃摇了摇头道:「尊卑有序,恕难作
答了。」
淑妃纤手轻理脸边秀发,目中如水一般瞧了过来,澹澹一笑道:「沉老但说
无妨,就当臣妾,命您说了吧!」
沉老这才端正身躯,清咳一声,目观屋粱道:「若要谈及世允殿下,不妨先
从微臣谈起吧。」
崇老脸上露出笑容道:「久闻沉老文名卓着,今日就倾心而听,细细斟酌吧。」
淑妃端雅坐在绣床时,眼中也露出几分凝重道:「臣妾亦是如此。」
沉老闭目清咳一声,缓缓睁开眼睛时,目光明亮,怀里依旧抱着算盘,指尖
拨弄着,慢慢轻移一步,从容说道:「娘娘容禀,微臣从小家中贫寒,父母子妹
众多,人多口多,常常难为无米之炊,至今想来,犹如昨日,感慨万千,待微臣
些许懂事之时,最是嗜好读书,但衣食尚是无绪,何来书读?」
他说到这里时,周宁不禁身同感受,身不由己的附和道:「老大人说的是,
晚辈小时候,也是常常如此,但好在认识一位邻家姐姐,她是教书先生家的女儿
,常常教晚辈一些字识,再背一些诗词,长年累月下去,倒也模煳认得一些。」
淑妃瞧过来周宁身上,神色也多了几分温和亲近道:「原来周宁与沉老,倒
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但请沉老继续说下去。」
沉老看了看周宁,笑了一笑续道:「若是有机缘巧合之处,也当是缘分了。」
周宁听了也是跟着点了点头。
沉老方继续说道:「世人常说,人从一生下来,便已决定了他这一生是该做
什么,而人的资质自是不同,武艺高强,熟读兵法者,可为武将征战沙场,平生
以此建功立业,富于商业头脑者,可游历四海,做些买卖,由此养家煳口,富甲
天下者,也并非全无,而微臣一则脑袋死板,不通灵活,二则瘦弱身躯,不习武
艺,做不得武将,做不得富商,养家煳口自也是困难重重,但唯独喜爱一点,微
臣自幼偏爱读书。」
淑妃柔声笑道:「世人也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观此种种,沉老
当时自也是选择读书之路了。」
沉老点了点头,以证实她说的没错道:「娘娘此话不假,微臣当时正是选的
读书之路。」
淑妃美目露出几分好奇道:「不过臣妾也好奇,沉老您当时的境况,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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