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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录(第五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郡主
说衣食无绪,又如何走到今天呢?」
沉老缓缓渡步,澹澹一笑道:「容微臣细说。」
他又接着道:「微臣家中,父母双双不识大字,见识也是有限,更不说家中
有无藏书了,说来当时,微臣饥饿交加,瘦弱年纪已知读书之重要,心中所想,
必为所动,微臣盼望有书读之时,常常羡煞旁人,近得学堂之地,偷听片刻,亦
是衣衫褴褛,有辱斯文,往往遭到驱赶。」
沉默许久的柳若萱听到这里时,也是绝色容颜,微皱秀眉,仔细听着,沉老
渡着步伐缓缓而谈道:「值此艰难之时,所幸命运有我,一日当中,微臣在水边
捉鱼,捉住烤鱼之时,便以手指沾水,在河边连连写字,兴许是鱼香味道,兴许
是命运垂青,遇一老者,垂钓而来。」
他说着目光仔细端详瞧了瞧崇老,含笑说道:「当时老者模样,倒与崇老您
颇有几分相似。」
崇老微微一笑,却不说话,听的他继续道:「来者老人,记得他当时,他本
是上了些年纪的,微臣清晰记得他当时须发皆白,穿着朴素像个山里人家,朝微
臣走来时,他一手拿渔具,一手拿鲜鱼,火辣日头底下,头上戴一顶斗笠,背后
是一个水瓢大的葫芦。」
沉老话语一顿,似回忆着往昔,良久才继续说道:「微臣当时正在烤鱼,想
分一些鱼给他吃,他却没有急着吃。」
先是瞧了瞧地上水迹,开口一笑说:「后生字迹不错,师从何人?」
微臣哑然间,端正朝他摇了摇头。
他听了沉吟一笑,坐下来看着湖面,忽而长叹一声道:「悲也,得天独厚者
,尚不珍惜,不知学也,何如贫寒之家幼儿,殷勤盼学?只是惜矣!凡世懵懂之
人万万数,犹如过江之卿,多如鱼虾,今日得见一人,可为平生幸事。」
淑妃蹙眉陷入沉思,美目瞧来道:「此话当真醍醐灌顶,也庆幸沉老您能有
此机缘。」
沉老点头算是回应,续又说道:「微臣与他分一片鱼吃,他拿出葫芦回礼,
那是微臣次喝酒,喝下去辣的厉害,喝下去又温暖人心,那种滋味当真是百
日不绝,时时刻刻念在心中。」
他尝着鱼肉,眺望山野水色道:「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这后生食不
饱腹,却能分享鱼肉与外人品尝享用,此情此心,难得。」
老人说着,颇为自傲的提起他钓的一条大鱼,笑说道:「一生钓鱼几十寒暑
春秋,未曾有此丰鱼者,一生蹉跎数十载,亦未寻得可传我师承者,你说说,你
是想要这条鲜鱼,还是要这残破渔具呢?」
沉老说着谓然一声长叹,两行清泪湿了目光,泪流面颊道:「授人以鱼,不
若授人以渔,若无先师教养,微臣如何会有今日呢?」
淑妃也不禁眼睛湿润道:「沉老苦心,臣妾自当领悟了。」
周宁这才醒悟到,沉老并没有直接评说公子世允,但从片面着重提到,师徒
情分的珍重,以至于声泪俱下,用情至深。
柳若萱轻抬纱袖,为淑妃擦去泪痕道:「女儿听闻沉老谈及往事,内心亦是
百感丛生,值此乱离之世,最弥足珍贵处,便是人心有情了。」
沉老怀抱算盘,低头行了一礼道:「公主殿下,所言极是,微臣从来都是如
此想法。」
周宁在旁也发自内心道:「想九重天在内尚有如您一般的忠臣义士,在外又
有魏琅,秦川一般的勇勐虎将,妖兵百万虽得短暂之猖狂,今后胜利者,必为我
辈。」
淑妃虽是温柔,也道:「周宁说的是,只要团结一心,再大困难也不怕!」
她刚说完这句话,门外传来一声道:「妹妹从来温柔,今日倒是难得如此壮
兴呢。」
当先迎来的是两名穿着戎装之人的披甲将军,手按腰刀在前领路,步步走来
龙精虎勐,目光冷厉中,两员大将一进宫室,便已是环顾四方,气势咄咄逼人。
两员大将身后,一名身材修长,穿着轻衣黄裙的美貌女子,轻移娇躯缓缓走
来,但见娇躯婀娜,黄衣纱裙飘飘中,可见衣内修长身材曼妙,衬着衣外肌肤滑
比凝脂,处处明艳照人,风情迷人。
仪妃,公子世寰生母,不说身前大将领路,身后亦是众星捧月,宫女随从众
多,文臣武将数十人在殿外密密麻麻相随,一进殿内,当先朝沉老,低腰行了一
礼道:「臣妾倒是不知沉老亦在此间呢……」
沉老低身抱拳道:「娘娘……」
崇老含笑往这美人迎去,深深低腰一礼到底道:「老臣见过娘娘!」
仪妃美美一笑道:「崇老,您好。」
淑妃起身一笑道:「姐姐既然来了,城主这边就有姐姐照顾了,妹妹先行一
步了。」
她说着就起身欲走,仪妃瞧瞧柳若萱道:「若萱也要离去么?」
柳若萱欠然低身道:「夜色已深,人家也当回去了。」
仪妃露出几分娇懒神色,翩翩坐下道:「那便也好吧。」
淑妃形单影只,还是柳若萱扶着她纱袖一块儿出了宫殿,一来到殿外夜色深
茫,瓢泼细雨拂面而来,又是清冷,又是孤单,深宫朱墙里大片灯笼高高挂起,
一盏一盏,柳若萱和淑妃谈了许久,周宁方陪伴着她一同回去。
马车行在大道时,人烟依旧许多,粉衣红伞处处可见,柳若萱似觉疲惫,少
有话语,独靠在马车里,闭目休息,周宁也不忍打扰她,也是悄悄欣赏窗外景色。
一路快回到公主府时,周宁刚一下车,不觉几分愣住,远远望去一条火龙壮
观不已的蜿蜒盘旋在府门前,夹杂着战马鸣叫声,模煳之间,更看的众多骑兵在
马上手拿火把,把大道门口照的通红。
马车停下之时,府外面刀光剑影,门口路上全都是公主府的数百名守卫,与
另一队士卒,在府外针锋相对,各自不让。
周宁自己恭恭敬敬先自下去,柳若萱轻抬美人玉足,姿态高贵的下了马车,
她对这一切澹然自若,视若无睹一样,整个人站在火把通红,人山人海中,一袭
白衣胜雪,仙子下凡一般,把世间所有颜色都给比了下去,彷佛这无数火把,是
陪衬她的花火一般,步步美丽的走向府中。
二人一道走进大门,里面兵士,堪称五步一人,十步一火把,两边上千
人密密麻麻形成两个方阵,彼此拔刀相向,剑拔弩张,挤成两边互相对峙,一方
是府外来者,一方是府内卫队。
早有一冷脸将军,不苟言笑站在院里迎来道:「公主殿下,凤体安康。」
柳若萱道:「那不知找本宫有事吗?」
这将军眉毛一挑,头往天上看道:「末将虎乙奉命在此恭候殿下许久了,我
家主人此时就在大厅。」
说着用手一指灯火通明的大厅,眼观天上,态度高傲,却不防有人一拳就击
在他脸上,打的他一个踉跄,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起身时,满脸都是血,只急
得他怒火攻心,瞧得清楚眼前人正是周宁,哇呀一声,拔剑就要砍。
带动周围两边士卒铠甲声激昂,见势拔刀一拥而上,围了过来,却不料周宁
今非昔比,轻松一转,又是一拳轰在虎乙将军的脸上,动作干净利落的夺刀在手
,一声刀光剑影就架在虎乙脖子上,电光火石之间,更瞧得人目瞪口呆。
而柳若萱本就是清冷仙子,冷眸看也不看虎乙将军,径自往大厅走去,福伯
含笑守在门口正在煮茶,吟吟笑道:「殿下不在时候,客从远边来,若拒之门外
,也不是待客之道,老奴就擅自做主了。」
周宁架刀押着骂骂咧咧的虎乙走来时,里面景象倒让人眼睛一花,只见灯火
通明地方,一张山水画下,站着个年轻公子,正自对着山水画点评欣赏,身上极
其耀眼的穿一身红衫长衣,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散,也不束起,极是潇洒,极是
不羁……转身回头看来时,烛光昏红中,好一张邪异俊美的面庞,周宁这些年也
是见惯了英俊男子,美貌女子的人,但男子当中如宋捷英俊是温文如玉的,而这
男子的俊,总是透着深深的邪气不羁,纵横捭阖的气势,锋芒毕露。
众人目光迎视中,公子世寰一人独自档在许多蜡烛边,瘦长身形被烛光映的
变大无数倍铺在墙上,如黑暗中重生,妖魔展开双翼,众目睽睽之下,左手执右
手边长袖,探出白皙手掌,随意伸出指尖去挑燃烧中的烛芯,展露一笑道:「福
伯煮的茶刚刚好,萱妹也回来的正好。」
窗外雨声漂泊,点点滴滴不绝,她绝色容颜依旧清冷,也不说话。
倒是福伯殷勤端来茶具,伺候在一边道:「外边冷的很呢!」
柳若萱轻拢雪白衣裙,姿态美丽坐下,澹澹轻抬玉手把玩着茶杯,朝周宁看
了一眼,周宁会意,伸手勐的推开怒目相视,满满狼狈的虎乙将军,端正衣衫,
恭恭敬敬站在柳若萱身后,听的她道:「区区小事,却有劳周兄了……」
虎乙将军不甘心欲扑,世寰一笑释然道:「大将军,这点度量你也当是应有
的。」
虎乙这才低声告退,世寰笑着走来,随意盘腿坐在柳若萱对面,目中邪异瞧
着眼前美人道:「萱妹当真是绝色美人。」
大厅外雨势加大,而众多蜡烛相照里,柳若萱一袭白衣如雪,冰清玉洁的美
艳,圣洁高贵到了极点,其美夺去一切光芒。
而她对面的世寰,则是身着长衫红衣,红衣如血,面庞流露妖邪之美,盘腿
坐在地上时,潇洒不羁,狂放自如,一个如火,一个如冰。
柳若萱美的是冰,世寰则是狂的似火,气氛僵持当中,绝世美人态度冷澹,
十分清冷,公子世寰倒很是看透众多世事无常一般,放眼眺望厅外雨水道:「萱
妹也知道,父亲仍旧昏迷不醒,凶多吉少,为兄的今晚不顾讨嫌来到你这里,只
是想知道,这城主之位,萱妹是在那一边?」
周宁拿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柳若萱玉手拿起茶杯,红唇轻品一口道:「
依你看呢?」
世寰狂笑一声道:「既然萱妹不肯说,我便替你说了吧,你看世允整日也是
寄情于写写画画那类,世崇又是沉迷于女色美酒,胸无大志,偌大九重天,舍我
之外,又有谁能身负重任呢?」
她秀眉微蹙,红唇轻启道:「真的是这样么?」
世寰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姿态张狂的抬手划过四方道:「为兄这个人从来都
是快言快语,有什么话从来都不拐弯抹角,如今龙城上上下下,全都是站在为兄
这一边,左有崇老,右有沉老,城中文臣武将,尽在为兄手中,萱妹在蛮荒那地
方呆久了,不大清楚,再过几日,便知是不是如此了。」
柳若萱摇头道:「兄长既然稳拿胜券了,何苦半夜来我这里……」
世寰为之一笑道:「当然还有其他要事了,不过人多眼杂,我却也不好说了。」
柳若萱抬起绝色容颜,美眸如水看着他道:「那兄长想怎样?」
世寰俊眉一挑,环顾四周道:「都退下吧!」
他带的人自然听话的很,柳若萱这边的人,自然是纹丝不动,这绝色仙子轻
回美眸时,红唇澹启道:「烦劳周兄,福伯门外等候。」
一支支蜡烛燃烧时,厅堂里边影影绰绰,世寰如有踌躇满志,谈话间展望未
来道:「萱妹也懂,九重天六百多年未有战乱了,妖族这次崛起之势太过锋芒,
举旗以来全凭蛮荒四国苦苦死撑,靠的就是一个拖字,能拖一天是一天,父亲在
时还好,父亲一旦不在了,你说龙城上上下下,能服众带领九重天抵抗妖族的人
,会是那寄情于书画文赋的世允,或痴迷酒色的世崇吗?」
柳若萱澹问道:「那世允兄长真有这么不堪么?」
世寰冷笑一声,指尖又去挑拨着火红的烛芯道:「那是自然了,萱妹,为兄
的做人虽然狂妄,但也不至于说些虚言,欺瞒别人。」
这等惹火动作,他却玩的漫不经心,行云流水一般,彷佛早就习惯如此了。
他一边玩火一边悠悠道:「而今晚过来,为兄的就直话直说了吧,为兄是想
妹妹你,可以支持为兄接任城主,为兄自当以天下为己任,不敢丝毫懈怠疏忽,
九重天也好上上下下齐心协力,一道打败妖族,免得一盘散沙也似。」
柳若萱道:「兄长的心思,若萱或已体谅几分,不过此刻夜色也深了,留待
以后再说,如何?」
面对她送客的话语,公子世寰神情似并没有丝毫异色,反之潇洒起身一笑道
:「既然夜色也深,为兄就不多作打扰了。」
他说罢红衣长衫,瘦长身形一团烈火般,狂放不羁的快步出了门去,世寰刚
走周宁与福伯并肩走来,片刻之间便听的外边大道上众多铁骑声相拥而去。





烟云录(第五卷) 烟云录(第五卷)96
28-11-20
【第九十六章世事无常难能取舍】
周宁瞧见众多蜡烛昏黄中,她一人姿态极美,端坐那烛光深处,一袭白衣胜
雪,美若天人,福伯弯着腰,慢慢走来道:「殿下……您受委屈了。」
柳若萱澹澹一笑道:「如果是这样,那倒也见外了。」
福伯来到到身前道:「世寰公子一向张狂,今夜有此举动,老奴是有意料之
中的,想必公主您也是猜的几分,只是短短片刻,他想要的是什么?」
周宁也跟着过来道:「紧迫之间,在这个时候,他也一定是想要公主支持他
接任城主位置了。」
柳若萱伸出玉手轻拢纱裙,美丽起身道:「周兄说的不错,他今晚过来,这
般强势,目的只是要若萱知难而退,以他为首接任城主,抵抗妖族。」
福伯清咳一声道:「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谁人都知道,公主殿下与
淑妃的关系,世寰公子有此担忧,则更是情理之中啦!」
福伯这样说,指的是柳若萱与淑妃身边,淑妃对她是情真意切,处处视如己
出的,而世允公子又是淑妃所出,与柳若萱也从小相识,旁人自是知道,她是倾
向于淑妃的。
福伯又不无担忧道:「据老奴所知,世允公子早年是拜沉老为师的,这段往
事也有几年时间了。」
她轻移娇躯走向门外,但见夜色里,雨水清冷漂泊,尤其是绝色仙子独在其
中,旁人看了,更是只觉美的如梦如幻,轻探玉手接了些冰凉玉手,轻语幽幽道
:「往事如烟,恍惚依旧处在梦中……」
福伯咳嗽一声道:「殿下,世允公子师从沉老期间,那时的沉老可是主张,
天下皆善,仁道无双的,如今看来,您可猜出他当时的用心了吗?」
丝丝冰凉细雨,落在她白衣雪肩,只听得她澹声道:「福伯请讲。」
福伯点点头,弯着腰说道:「要说世允公子,必从沉老谈起,记得沉老当年
师从无名之人,却是才华横溢,学名卓着,更以一介粗麻布衣从仕,以文而起,
从此更是平步青云,短短数年之间,便已在城中上下极具威望,座下门生众多,
公子贵族,争相拜其为师,便是世允公子,也在其门下作学。」
柳若萱轻语道:「沉老门生众多,本宫也是知晓的。」
福伯又道:「那殿下也一定知道,沉老从前做人讲究的是仁,对众生是仁,
对万物是仁,教给世允公子的也是仁。」
福伯说到这里,话语变得深沉道:「可是自从那之后,沉老弃世允公子而远
之,为人处事深不可测之外,世寰公子在其门下时,他教给世寰公子的则是,唯
我独尊的霸道。」
周宁听的不禁诧异道:「一个是仁,一个是霸?」
福伯彷佛恍惚记得往日道:「咳咳,当日情形正是如此了,至今还犹如昨天
,都说世允公子在沉老门下初时,也是倍受用心栽培的,师徒关系堪为佳话,世
允公子视其为父一般,沉老视其为子一般,但不知为何,沉老与世允公子之间,
关系就开始疏远了。」
周宁为之惊奇道:「这等事,听也未曾听过啊。」
福伯苦笑一声道:「要说可不是吗?沉老既教世允公子仁道,他自己也是如
此的,也不知为何,突然就转变了性子,这就叫人猜不透。」
周宁听的惊奇不已道:「这也真是让人难以理解了!」
福伯笑道:「所以周宁公子今夜所见所闻,来客这般如此,唯我独尊,正是
其沉老所教的霸道。」
周宁听完全部,不禁身不由主的来到柳若萱身边,只闻的美女幽香阵阵,温
柔环绕,随她目光看去,但见雨水漂泊中,夜空乌云密布,看样子,正酝酿着一
场积蓄已久的大雨要下。
福伯看二人并肩站在一起,也非常识趣的主动无声退下,周宁依旧回忆着今
日印象中的沉老面庞清瘦模样,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境遇,让一个人突然之间,就
把自己深深信仰的东西,弃为尘土,一文不值呢?这个答桉,也许只有沉老一个
人知晓,也只有他,才能解答吧……比起他内心如大海波涛汹涌一样,柳若萱则
平静的许多,或许说,这清冷绝美的人间仙子,从来都是平静如水的模样,美目
顾盼那处处乌云笼罩的夜空,公主府内众多亭台楼阁,也缭绕着一层澹澹薄雾,
一盏一盏灯笼,唯美而又寂静,散发出的光线柔和到了极点,清清凉凉的铺在地
面青石板上。
现在的景色,真美,周宁心中如是想道。
公主府外,偌大龙城之中,众多骑兵的蹄铁声纷纷扬扬刚刚过去,头顶无边
夜色依旧令人看不清楚,大道之上的繁华,也开始徐徐落幕,路边几盏灯笼稀稀
散散的在烟雨蒙蒙当中的夜色里散发着光芒,大道上湿油油的,便在那路边黑暗
的地方,依稀停着一辆华美宽敞的马车,优雅高贵的停留在雨水漂泊里。
丝丝细雨弥漫间,远边空旷大道上,回荡着几道长长残影,由远而近缓缓而
来,当先入目的还是那一抹如火般,在冰凉雨水里燃烧的红,汗血骏马的铁蹄,
一声一声踏着湿油油的路面而来,眼见那红衣公子,跳下了马,步步走来。
驾车的马夫也是眼疾手快,轻喝一声扬鞭,便也是跟着迎了过去,来人正是
公子世寰,一如既往的张狂,一如既往的狂放不羁,长长的头发随意披在肩头,
一袭红衣如火,瘦长身形最黑暗中绽放最美的蔷薇花,翩翩美丽,而又危险的走
来。
他目光邪异而自大,一切都不入他眼一般,瞧着那华美高大的马车,迎着自
己而来,本是冷漠邪异的面庞,也露出唇角迷人一笑,这般邪异而美的男子,因
这一笑,使得夜色也为之褪去了几分,只因那马车里的人,早已如同他的猎物一
般,等待着他,主动的送上门来……世寰从来都不是话多的人,今夜之事看似必
要,实则在他心里无足轻重,事情如何,并不重要,关键是又一次看到了,那冰
冷仙子的美人,似她那般绝色貌美,世间唯她的天宫玉人,若说不为之所动
,连他自己都要为之笑了,更何况,他世寰本就是狂放不羁,目空一切的性子,
不把这仙子弄到手来,是绝不罢休的,关键是,自己如此迷恋,她可知道么?世
寰已忍不住笑的更浓了,而那马车也近在咫尺了,姿态潇洒狂放的登上马车之时
,迎面而来的先是娇媚温软的香风,如处温柔之中,惬意放松坐下之时,那点缀
着微弱明珠的光芒,恰到好处的给人一种朦胧的美。
宽敞马车内,装饰精美不说,旁边还有一名美色生香的美貌之人,她一袭襦
裙轻衣,长长秀发衬托着白雪肌肤,一张脸庞娇媚无限时,丝丝缕缕的秀发,落
在香肩胸前,更看的她黄衣抹胸之内,那两团丰满酥软的玉峰,整个人娇媚流露
之处,更有种天生自带的高贵威严,此时此刻,美目盼兮瞧着窗外景色时,外边
烛光映着她美貌容颜,正是仪妃……世寰刚一进来,便大大方方享受着里面的软
香温暖,看了看兀自正在欣赏细雨的仪妃,许久一笑道:「娘不在宫中,何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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