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钉子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九祯
一个面脸皱纹老汉声嘶力竭地喊道,这个老汉年龄应该不小了,嘴里已经没有几颗牙齿。
“跟他们拼了。”
“拼了!”
“拼了!”
…。
远处,潮水般的人流,顺着清水河西岸和东岸往张家口城蔓延过来,他们淹没了官道,淹没了丘陵,淹没了田地,淹没了一些疏林与房屋。
走在最前面的,是各城衣衫褴褛的军户家属,有老有少,个个持着破烂的刀枪棍棒,而走在男人面前的,则是女人,一些人有菜刀木棍石块,还有擀面杖粪叉,很多人则是赤手空拳,有人还抱着小孩,还有杵着拐杖的老人佝偻着身子前行。
那些明军残兵们,则萎缩在老弱妇孺的人群后面,哆哆嗦嗦地前行。
人群边走边大声鼓噪,一时间群情鼎沸。
这些军户家属们都是被各卫城、各堡、各屯的军官们煽动起来的,这些地方山多地少,土地贫瘠,尤其是近些年天寒地冷,收成稀少,所以商贸走私,收取好处,是他们重要的谋生之路,所以军官们一煽动,众军户家属群情激动。
尤其是这几天与天策军的战争,不少人家的男人死在战场上,或是被天策军俘虏。对于这些军户家属来说,无疑如天塌下来一般,经过军官们一煽动,活不下去了的人们也来了莫名的勇气。
如果是鞑子,这些人屁也不敢放一个,但是天策军是官军呀,咱是官军家属,闹事嘛,怕啥
黑压压的人群,朝天策军阵地大步而来。
“天策军贼兵们,来呀,朝老娘这里打,老娘死了男人反正也不想活了。”
“杀千刀的天策军呀,有本事你们连女人也杀。”
人群中的一些大脚女人们谩骂着,甚至哭诉着。
天策军第五旅中军位置,很多天策军军官气愤不已。
“妈o的,愚夫愚妇!”
“穷山恶水出刁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可恶的樊氏兄弟,可恶的赖从新、杨福、文芳亮,驱逐妇孺,与鞑虏何异”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冯源山问教导员秦安康道:“老秦,我天策军没有规定面对妇孺,就要放下武器的规定吧”
教导员秦安康道:“司令有言,将士安危,素为第一要务,若是自己都不能保护,谈何保护百姓
依我天策军军律,只需对手持有武器,并有攻击行为,或未持有武器,然有攻击行为,不限男子,女子、孩童,不限汉人,胡人,夷人,不限中国人、外国人,皆为敌人,可诛之!”
冯源山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道:“好,那我可要下命令了,老秦你帮我作证。”
秦安康点点透道:“具体详情,我会造册上报司令部。”
“准备作战!”冯源山发布命令道:“先行警告驱散,如果他们置若罔闻,可以立即开火。”
……
浩浩荡荡人流的人流依然在向前逼近,汉人皇
第六四八章 凤凰城
张家口城外一片狼藉,尸体和伤者横七竖八地倒在官道上,丘陵边,田地里,树林旁和村庄的房前屋后。
旷野上到处都是丢弃的菜刀擀面杖棍棒和粪叉,为数众多的是各种各样破破烂烂的鞋子,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呻吟声起此彼伏,这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伤者比死者多了无数倍。
“天策军出击,医疗队全员出动,救治伤员。”冯源山面露寒霜地发布命令道。
每一个天策军士兵都有一个急救包,但是要救治上万伤员,医疗队的药品也是有限的,肯定是不够用的。看来要从张家口请一些中医来了,还好抄没各大家的中药材也是大宗货物。
冯源山一边和教导员、参谋长研究着战后工作的安排,一边亲身前往战场了解情况。
忽然一个婴儿的哭泣声吸引了他,寻声望去一个死去的妇女怀中的襁褓,正有个婴儿在大声啼哭。
冯源山大步走过去,将婴儿抱起,哄着道:“哦,哦,哦,妮子不哭,不哭了。”
哄了一会儿后,他将孩子交给医护兵道:“送去孤儿营吧。”
教导员秦安康面沉似水,冷冷地道:“驱使妇孺冲阵,这是大罪孽,那些明军将官一个都不能放过,要将他们悉数活捉,审判处决。”
冯源山一摆手道:“不用审了,抓住就地正法。”
……
大同城有“凤凰城”之称,城池雄壮非常,主城周长有十三、四里,城墙更高达四丈有余,上面城楼、角楼、敌台楼、雁塔等楼阁环列,密密麻麻。
四座城门皆有瓮城,围绕城墙,有着深深的护城河,城池四面,还各设有关城一座,每城周五里到七里,整座城池布局,依着地势,便若一只欲展翅腾飞的凤凰。
楼堞环列,壁垒森严,大同城不愧是塞外雄城。在后世二十一世纪,大同城由政府出资重建,再现明代大同城的雄伟。
这样一座坚城,如果守军得力,是很难被攻破的。但是事实证明,最重要因素还是人,以大同城的坚固,历史上无论面对李自成,还是清军人马,都是不战而下,举城投降。
张家口基本平定,治安军第七旅由张家口出发,抵达大同城外。
迎接治安军第七旅的是大同总兵王朴和起点城大同办事处主任温士彦。
温士彦通过电报,准确地获知治安军第七旅到达大同的时间,所以提前通知王朴出城迎接。
大同城自崇祯四年,太监刘文忠监视大同军马后,此后多年,城内未设有镇守太监。
大同城本是大同镇的镇城,是大同镇总兵驻节之处。除了王朴的正兵营,城内另有守军约一万兵力,有参将三名,称大同左营、大同右营和大同前营,游击一员,称奋威营。
因此大同城并不是王朴一个人说了算,而且大同巡抚卫景瑗也在城内,另外大同又是大明藩王代王的驻地,大同城内还有大同知府,所以王朴要出城将天策军接进城。
随同王朴迎接天策军第七旅的,还有王家家主王登库,和大同城一些亲近商贾士绅等。
“马旅长一路辛苦了。”温士彦上前对治安军第七旅旅长马麟热情地道。
“这位应该是温主任吧有劳你们久等了。”马麟举手敬礼道。
“见过马将军!”王朴上前见礼道,虽然不知道马麟在天策军内的地位,但是王朴对来自天策的人都不敢怠慢,毕竟他当过天策军的俘虏。
马麟也向王朴敬礼道:“我家司令临行前交代过,说王将军深明大义,顾全大局,
第六四九章 老夫不服
四月二十三日,周延第二旅由榆次南下攻太谷、平遥、介休、平阳等地,查抄各处奸商产业,抓捕奸商。太原城不战而下,完成任务的治安军第八旅于平遥追上第二旅的脚步归建。
四月二十七日,介休,范府。
几进几出的府邸富丽堂皇,往日这里热闹无比,然此时府中各处气氛沉闷,不论所见的范家人还是下人,个个神情惴惴不安,人人都有大难临头的感觉。
书房内,范永斗颓废坐着,他本来已经老得不象话,此时更像老了十岁似的,须发尽数白了,脸上沟壑更深,一举一动,都是颤巍巍的老态龙钟样子。
天气已近五月,范永斗却更怕冷了,书房的火夹墙与几个精致的碳木铜盘,似乎都不能驱赶他的寒冷,每行一步,都要裹紧他身上的裘子大衣。
这几天,他总将自己关在书房内,外人很难再见到他的面,反反复复,他都在想着一个问题,为什么会这样
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张家口失陷,大同失陷,太原失陷,天策军势如破竹已经兵临介休城下。祖祖辈辈,一代代人的心血都成了天策军的战利品了吧。
范永斗惨笑,太原等地那些大城都挡不住天策军的兵锋,介休怎能幸免派出家族中的一些伙计护院协助守城,只不过聊胜于无罢了,他没指望介休城不破。
本来介休是他的祖地,世世代代经营,在当地根深蒂固,只是事情变故太大,各地失利的消息传来,似乎铁桶般的城池,也出现一道道裂痕,范家势力虽大,然城内不是没有与之抗衡的家族,或许一家不行,几家联合起来却可。
往日他们迫于自家的势力,阳奉阴违,如今却是原形毕露。
种种言论,开始在介休城内弥漫,很多人痛骂自家是奸商,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说得他们好象就没有走私通敌一样。
他喝了一口热茶,暗叹,世上没有后悔药,早知今日,自己也不会和起点城作对。
都骂他是祸国奸商,他也心中委曲,商人逐利,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再说了,宣大的文官,武将,豪强,商人,干净的,又有几家呢
范永斗正在心思百转,暗自懊悔,突然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炮声,犹如滚滚天雷,似乎大地都在摇晃,毫无疑问,天策军开始攻城了,只是这炮声也太惊人了。
少顷,外面就传来惊呼声:“城破了,天策军进城了!”
随后范永斗就听到“嘟嘟嘟!”有节奏的军号声。
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变得粉碎不自知,他全身哆嗦起来,颤抖得若寒风中的孤雀。
……
介休城最早为韩姓居住地,古就有“韩坂城”之称,民间更有“先有韩坂桥,后有介休城”之说。
天策军攻入山西腹地,势如破竹,介休城一日数惊,守城的军兵早已没有多少斗志,天策军几轮炮火之后,城头已经看不见人,并很快打起了白旗,天策军第二旅和治安军第八旅顺势入城。
“欢迎天策军到来,小人等早期盼多时,有若久旱逢甘雨……。”
迎接天策军入城的是介休城的其他商人和一些官绅,他们可不愿意与范家一同陪葬,当地官将虽然亲近范氏,然他们在军队中也不是没有影响力,太原失陷的消息传来,他们就密谋献城,天策军猛烈的炮火成了守军投降决心的催化剂。
周延点点头道:“各位弃暗投明,这是明智之举。”
“小人们为将军备下酒宴,为大军也备下牛羊酒菜,恳
第六五零章 巨富
老夫不服!”
周延又一拍桌案喝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但是范老贼你的报应到了。”
“把他押下去。”周延挥手命令道:“现在开始抄家,不要放过一两银子,一斗米,一尺布,所有财货要登记造册,统一管理。”
当然,抄家工作主要是第二旅教导员孙铭阳来负责,前期进入晋中介休等地的军事调查局情报人员协助。
情报人员们深知这些富户藏敛财帛的手段,除了明面的库房,各类暗窖数不胜数,还有种种匪夷所思的手法。
所以他们不但使用细致的搜查方法,还对范府上层亲眷频频审问,很快得到了更准确的信息。
夹墙内的一堵堵银砖被挖了出来,层层叠叠像小山一样。那些银砖每块都是九寸长,四寸半宽,三寸厚,也不知道在墙壁里封藏了几年了,银子微微有些发黑。
每一块银砖都重达近五十斤,几堵墙全部拆除,银砖数量竟然达一万八千多块,合计银两有一百二十五万两。
库房内的数十根红漆柱子,剥开红漆内有乾坤,腰身一般粗的柱子竟然全部都是铜筑的,不是黄铜,而是紫铜、青铜、白铜,如此多铜料合计重达百吨以上。
库房内的青砖撬起,下面铺的是一块块银砖,甚至金砖,士兵们将青砖全部取走,置身其中犹如身在金银的世界。
范府心字院第三进院子水井里下面,井道深处水面上方一丈处的一个圆墙,打碎砖墙后,里面是一个银窖,内藏银子五十万两。
一座假山后面是是一个暗道,蜿蜒曲折往下走,下面是一个暗窖,里面金光闪闪,即使天策军士兵们见多识广,也被惊呆了,原来暗窖内藏上千个银冬瓜,每个银冬瓜重达五百斤,还有一些甚至是金冬瓜。
这些银冬瓜个个做的这么沉重非常,是为了有效防止小偷,当然,面对这种公然闯进来的,就无可奈何了。
暗窖下面还有暗窖,打开下面的暗窖,里面密集的摆着箱笼,打开后,都是珍珠玛瑙、宝石首饰,奇珍异宝层出不穷,北方的,南方的,海外的,中国的,外国的,一时间,耀花了士兵们的眼。
周延和教导员孙铭阳坐在范府大堂上,听着士兵们汇报的收获,查看登记目录,不时相互点头,范家真是太有钱了。
接着他们就瞪大了眼,大堂外,只见四五个士兵呼哧呼哧地抬着一个银冬瓜进了院落。天策军营养好,训练强度高,四五个士兵抬着这么一个银冬瓜都这么吃力,可见有多沉重了。
其他的军官也都站起来,吃惊地盯着抬到院子里的银冬瓜。
“范家之富,果然不亏为山西之首!”教导员孙铭阳感叹道。
堂外,那些跪着的范氏族人,见大院中,被抄没的金银财帛越积越高,个个心如刀割,这都是族人历代的心血啊,范永斗也是颤巍巍的跪着,老泪纵横,面若死灰,完了,范家完了,多少代先祖的努力,尽数付之东流了。
眼见一个个金冬瓜与银冬瓜抬来,还有一块块金砖与银砖送来,慢慢堆成小山,范永斗的长子范敦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叫一声:“……不要,这些都是我范家一代一代,辛苦积下的财宝啊……。”
父亲范永斗已经老迈,马上就要子承父业,这些财富本来就要属于范敦所有,现在要被天策军抄走,这是在他心上下刀子呀。
范敦尖叫着,就要爬起来扑上去。
人群一阵慌乱,范永斗也是叫道:“三拨,不要…。”
“放肆!”
看管
第六五一章 还是不是大明的臣子?
两千万两是个惊人的数字,大明朝廷一年的国库收入才五百万两,这就相当于大明政府四年的财政收入,由此可见八大晋商之富。
当然,现在崇祯每年的內帑收入已经超过了三百万两,不过那毕竟是私人收入。
这些银子除了各大奸商的家产,还包括了那些抵抗天策军将官的家产。
尤其是宣府几路参将驱使妇孺冲阵的行为罪不容诛,王越已经命令冯源山将他们尽数抄家,并抓捕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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