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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5再铸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修改两次

    但就是这一点点警告,事中也发挥了巨大作用,由此可见情报的重要性。

    因此,建设商社自己的情报力量,搜集各方信息,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只是这事重要大家都知道,但该怎么做、由谁做,都没有头绪,所以一直只停留在口头上,没有真正落实。

    而此次建立起情报系统的契机,起源于一次机构简化。

    东海商社控制了整个胶州之后,财政部作为大管家,当仁不让地负担起了统计新控制区人口、土地、商业等各方面信息的责任,成立了一个小组,调拨了不少人口去调查。而商务部担负着收税的重任,同样也有必要对税基有清楚的了解,所以也设立了一个机构去清查信息。

    这两套系统本来没产生什么问题,但全体大会例行审议的时候,却发现这两个小组职能重叠,属于管委会的失误,责令整改。

    于是两个部一商议,就把人手合并,搞了个统计组出来,结果报到张正义那里的时候,他却敏锐地发现,这不是个搞情报的好架子嘛!

    自古统计与情报不分家。与谍战剧所表现的特工文武双全、潜入敌方内部大展神威,与敌人斗智斗勇获取机密情报的情况不同,实际上大部分情报都是通过公开渠道分析得出的。从对方公布的各种统计数据中甄别出真相,从对方的各种新闻中看出各种蛛丝马迹,从对方金融系统和物价的波动中分析生产状况,这才是情报系统的大部分工作。

    当然,这年头没什么传媒系统,这种玩法肯定是做不了的,但是搜集公开情报的思路却是不会变的。张正义亲自下手,把统计组重新整合了一遍,又从义勇旅和其他部门挖了一些人过来,也确定了未来一段时间情报工作的主要任务:用统计来梳理情报。

    派往外地的统计组成员,以商业活动为掩护,实际上却是在统计当地的各种信息。或者说,他们本来就只是普通商业人员,只不过行商的同时顺便填几张表格罢了。他们收集的信息,包括人口、常见物价、气候灾害、市场活跃程度、驻军的大致数量、官员信息和市面流传的小道消息等等,都是市面上谁都知道的东西,就算明着打听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对,几乎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

    这些信息单看起来不会有什么起眼的,但汇总出来,却能看出相当多的情报。比如说,某地附近无灾无旱,粮价和铁价却突然上涨,这是不是说明有军事动员的迹象呢如果统计的范围够广、精度够高,甚至能从数据中分析出军队调动的方向和意图来。

    当然,对内来说,这个道理也是成立的。实际上,统计组大部分人力还是用在了胶州范围内,力求在今年内将数据的统计范围覆盖到村。

    除了统合部直属的统计组,军委会也开始尝试组建自己的情报力量。不过他们侧重的方向是地形测绘,以光报系统的通信兵为基础,调拨了一批侦察兵帮忙,成立了一个临时的信息连,从中央塔开始,向周围开展大地测量工作。这个计划意义重大,不过现在测量手段还比较粗糙,商社也不准备立刻投入大量资源,只是做个种子先练练手。

    此外,各部门外派的人员,也都担起了收集信息的“兼职”,一人发了一张表,让他们按时填写、定期汇总。其实他们也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只是上面这么安排就照着做呗,还以为是市场调查呢。这些“兼职情报员”的数量可比统计组的外派人员多多了,实际上他们才是真正的主力,统计组只是当作节点在用。

    张正义感觉今天做了件大事,心情不错,转身向李如南问道:“南姐,顷田法推进的如何了社会反应如何”

    顷田法是个大工程,一个部门难以统筹,因此成立了囊括多个部门的土地改革工作组,劳工部自然也当仁不让。张正义自己这几天在忙统计组的事,反而做了甩手掌柜,只看例行报告,对细节了解得不多。

    李如南叹了一口气,说道:“倒确实是挺受欢迎的,分到田的那些都挺高兴,来做工和报名参军的也明显增长了。不过……反响最强烈的还是城阳-即墨这一片,再往西点,也就是在城里有人谈论谈论,乡间恐怕知道的还不多。”

    张正义皱了皱眉头:“啧,宣传工作跟不上啊,是不是得成立个宣传部门专管这个办个报纸、搞个样板戏什么的”

    李如南提醒道:“这是文化部的职责。”

    张正义一拍额头,说道:“还真是,不过文化部最近忙着扩招,真没什么空闲的人力……算了,最近忙不迭,下个月再说吧,先放点风出去,看谁有兴趣自己去领。对了,已经分到田的那些,安置得还好”

    李如南苦着脸说:“说起这个我就头疼。唉,为分配的事扯皮总算扯完了,百多户都分到具体公社地头了。现在的问题是大部分顷田户仍然呆在旧家,不愿意往新家搬。这倒也不怪他们,毕竟新家一片荒地,怎么搬呢哈,真是吃力不讨好,砸了不少钱进去,还少收了税。”

    张正义倒是很乐观,说道:“万事开头难嘛,这阵子挺过去,到了明年,就该丰收了。等这批体现了效果,下一步就该迈大点,每年发个一千套出去,把现在的老兵和老劳工都安置完,过后才有余力安置退伍的义务兵。”

    李如南一副为难的表情:“还是很困难。其实开荒什么的倒不算难处,他们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农民了,比我们还懂。真正的难处是住所,他们在顷田附近没住所,怎么耕种生活我们不可能什么都帮他们干了,总不能送地送农具,又送了套祠堂,最后还要负责给每家建套别墅吧但是没住所,就没法就近种地;没法种地,就不会有多少积蓄;没积蓄,就更盖不起房子了,这是个死循环啊。今年还好些,就一百多户,我们把祠堂附近的公用建筑先借给他们用就是了,但明年真要再分出去一千户的话,怎么办呢”

    张正义皱着眉头说道:“这么麻烦啊。要是给每家盖上一间小屋,这得耗多少人力……嗯,把义勇旅拨过去帮忙怎么样反正也是给他们自己盖房子,应该不会有意见的。建设部人不够,就让他们拨一批建材过去,反正轮窑烧起来快,再派几个工程师指导,让村民自己也搭把手,应该能解决不少问题吧”

    李如南立刻表示了反对:“这得占用不少训练时间!你这么用,还不如当初直接扩大铁道队呢。”

    张正义笑道:“嘿,这也是个办法,不如明年增加五百义务役给铁道队”

    “咳!”史若云听了半天,此时插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建设部供应建材不是没问题吗那就让他们直接卖建材呗。民间也有不少泥瓦匠之类的,有些还给我们做过包工头呢。就让顷田户自己买建材回去,然后请泥瓦匠建个一两间房,规格也不用太高,有个落脚地就行,能用几个钱啊。再用木篱笆围个小院出来,不就是不错的乡间住所了等过两年生活好了,他们自己就有财力扩建了。别老什么事都想我们自己解决,人家办法多着去呢。”

    李如南仍有疑问:“可是……再怎么省,就算只盖间小屋,材料加工钱,总得有十贯了吧对于现在这些家庭,也不是笔小钱啊。”

    史若云不在意地道:“嗨,再怎么穷,几贯钱总是拿得出来的。实在不行,亲戚朋友一借不就行了……对了!”

    说到借钱,她突然眼前一亮:“储蓄所不是有好好几千万(文)个人存款了吗闲着也是闲着,拿出去给顷田户做住房贷款啊!他们有这一百亩地,四圃轮作,总是有稳定收入的中产阶级了吧放款不用担心赖账,顺便还能带动本地就业,多好的事儿啊!嘿嘿,地产经济,一抓就灵啊。”

    李如南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正义哈哈大笑道:“这办法好,就这么办吧。行,不管怎么说,离下一批还有至少半年呢,一边做一边看,这边先告一段落,顺其自然吧。准备准备,下阶段就要给两军授衔了。对了,南边那几个怎么还没回来陆军都急了,但海军说要等郑林回来再授衔,再不回来就八月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个南风季,有不少商船从南而来到达了胶州,虽然受战乱影响,数量少了不少,但毕竟给胶州恢复了一些活力。但是冬至号率领的船队却到现在都没回来,这是什么情况

    ……

    与此同时。庆元府,望海镇。

    一列打着仪仗的车队慢慢接近了码头,下来几人,相互行礼废话了一番,便留下几人和一堆礼盒。

    其中一人便是郭阳,他抬起头来,笑眯眯地看了看码头上的冬至号,转身指着它对另两人说道:“庄使,宋瑞,这便是我们的船了。”




第187章 归来
    1259年,7月22日,胶西县。

    “老爷,老爷,回来了,回来了!”

    胶西县城的孙天和商行中,一个白发长须的老者正在与一个南方商人谈论生意上的事,突然一个小厮叫喊着跑了进来。

    老者一听,立刻色变,站了起来,问道:“可是船队回来了!”

    小厮跑了一路,气都没喘顺,说道:“是啊,是啊,今天一次回来了一大串船啊,领头的就是东海人的长杆船,后面跟的都是去年胶州去的船,还有两艘云帆怪船……”

    老者神色立刻激动起来,说道:“速速备车,我要去码头!”说完,便转身对南方商人一抱拳,说道:“抱歉,李兄,我这边有急事,不知可否……”

    商人站了起来,理解地说道:“既是如此,我便改日便来打扰吧。”

    老者一边把他送出门去,一边说道:“实在抱歉,还是劳烦李兄了,下次再来,价格好说,好说……”

    这老者便是孙天和商行的当家,本名孙宙兴,但是当下继承了“孙天和”的商名,外人都以孙天和称呼他。

    孙天和商行现在也是东海商社的合作伙伴之一了。

    当初,商行跟东海人搭上关系之后,本来只是生意上有点合作,但是后来东海商社被逼起事,孙天和商行两头下注——孙天和自己带着一半家产和雇员搬去了潍州,留下大女儿和小儿子在高密与东海商社积极合作,而潍州的孙天和宣称“老夫忠于汗廷,与逆子逆女断绝关系”。

    这自然只是为了分散风险,是动荡的政治局势之下商人们无奈的自保措施,实际上两边还是紧密联系的。

    在战争期间,孙天和商行在双方控制区各有据点,自然也建立起了一条联通东西的商业渠道,瞅准商路受阻的机会大发其财。高密商行在孙家长女的主持下,加入了高密城自治商会,还趁地价下跌的时机,在寸土寸金的胶西城内盘下一家店,把触角伸到了大沽河边,后来甚至还在城阳区开了一家分店,眼光不可谓不毒辣。

    这样的投机行为,自然为他家赢得了丰厚的回报。

    等到战争结束,姜思明姜万户不知为何,居然承认了东海商社的合法性,释放出了巨大的利好消息,孙天和商行账面上的资产一下子翻了几番不止,成了胶州地面上有数的大商家了。

    更别说,战争期间他们的积极配合,不但有利于东海商社对高密县的控制,还促进物资流动,为商社采购了不少战略物资,又承销了不少东海商品,对于保持经济活跃大有助益。所以战后他们也得到了奖励,成为了东海商社的一级合作伙伴,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商行再装模作样搞分裂也就没必要了,孙天和本人乐呵呵地重新认回了儿女,而且还亲自到新设的胶西分部坐镇,准备在晚年把家业好好经营一下。

    最近他家商行的事业蒸蒸日上,按理说不该有什么不高兴的,但是最近孙天和眉头紧锁,经常看向南边,原因就是他的小儿子孙洪言去年带船南下,今年都快到南风季的尾巴了,居然还没回来。

    这年头,这可不是瞎担心,出海风险太大,这可是真有可能会死人的。

    所以这一个月来,孙天和天天派人去大沽河边码头守着,看自己家的船回来了没有。一直到今天,才终于等到了!

    孙天和匆匆闭了门,乘上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向码头赶去。

    这次,一次有几十条船的大船队到港,在整个胶西城都引起了轰动,更别说城里还有不少商家也派船去了南方一直没回来的。所以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往大沽河边去的人,马车在人流和车流中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才到了码头。

    孙天和从马车上探出头来,果然看到了自家挂着“孙天和”旗号的船,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四处观望,寻找自己儿子的踪迹。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码头旁边竟围了一圈红衣兵,中间还有一些东海人,孙天和看了看,认出胶西的乌主任正在里面。他们正对着一艘装潢华丽的大船,上面下来不少人,还打出不少仪仗。

    孙天和正疑惑这是什么阵仗,赶车的小厮却突然叫了起来:“老爷,快看,少爷在南边!”

    孙天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发现儿子孙洪言带着几个家人走了出来,他也顾不上看那些仪仗了,激动地从车上爬下来,说道:“你看着车,我过去!”

    他挤过人群,朝着儿子的方向快步走去,高喊道:“洪言,洪言!”

    孙洪言听到呼唤,顺着声音找到了他,先是一愣,然后激动地跑了过来,说道:“爹!你怎么在胶西”

    孙天和拉住他的手,声音高亢、老泪纵横地说道:“好了,好了,都好了,这下咱这胶州潍州两边又是一家了,不用再分两家了,爹也回来了。好,好,咱家现在生意好,你平安回来了,就更好了!以后你跟着我好好做生意,不要自己出海了!”

    孙天和现在也看开了,家人团聚比什么都强,出海什么的就派人去吧,让他们赚点就赚点,比亲人没了强。现在胶水两岸,名义上都是姜万户治下,自家又有东海商社的关系,陆上的生意一定能做大的!

    孙洪言也眼含泪花,高兴的说:“爹,儿子不孝!这次回来这么晚,让您担心了!原来您知道了啊说的对,从此潍州胶州都是大宋治下了,咱不用分家了!”

    孙天和正要给儿子抹泪,突然听到“大宋”,一愣,问道:“什么大宋”

    孙洪言指着那艘大船的方向,高声说道:“大宋官家封了东海陈国主为开国公,节度东海军和胶东五州,咱这以后都是大宋治下啦!”

    孙天和往身后一转,果然发现大船上打出了“宋”旗,一路上也有华丽的仪仗,顿时像被吓住了一样,大张着嘴。半晌后喃喃自语道:“大宋大宋!……这可如何是好”然后突然血气上冲,差点晕了过去。

    孙洪言连忙把他扶住,孙天和站定,看了看自己的小儿子,突然下定决心,把他的手甩开,大声喝道:“让开,我没你这逆子!”

    ……

    南宋册封所谓“东海国”的事宜,在六月初就已经做完了,但是此后又为册封使的人选开始扯皮。以大宋朝廷的低效率,这事拖到七月份都没决定好。

    直到忽必烈兵临淮西,蒙古宗王塔察儿率领众多汉军仆从军猛攻淮河上游的荆山,配合下游李璮的渡河行动,一时淮河防线左支右绌,似乎马上就要不支了。前线金牌告急,朝廷吓得急了起来,这才匆匆派了兵部员外郎庄山为册封使,东海军节度判官文天祥为副使,前往北地,对“东海国”进行册封。

    宋朝的兵部可能是历朝历代最落魄的,大部分职能都被枢密院抽走了,能管的事只剩下了两个,其一是对兵将的作战技能进行考核,其二是册封和管理蕃国。其二乍一看与军事没什么关系,但是蕃国涉及到合纵连横,从蕃国借兵、借道、合作进攻,都会影响军事胜败,所以归属兵部管理是合理的。其一看上去倒是个正经的军事职责,但是现在各地军头已经出现了军阀化的趋势,这个考核基本没什么用。所以兵部真正的职能只剩下了第二个,兵部实际上也成了一个外交部门,由他们的人担任册封使正合适。

    天朝大国虽然落魄,但也不能丢了面子。南宋准备了一艘华丽的封舟,准备载着使节,跟随东海人的商船队一起北上。但是封舟准备好之后,东南又起了台风,船队无法出发,直到这几日,才终于踏上了北归的道路。

    ……

    前不久。

    王泊棠在那艘南宋封舟上,走到船舷边,意气风发地看着船队借着南风鱼贯进入了大沽河,实在是想高喊一声“我回来了!”,不过碍于旁人在场,没好意思真的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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