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奏疏念了一份又一份。
武则天似是睡着了,不发一语,上官婉儿却还是耐着性子,她捡起了新的一份奏疏,却是不由顿了一下。
猛地,武则天张开了眸子,显然,她察觉到了上官婉儿的异常。
上官婉儿硬着头皮道:“臣天策上尉秦少游言事:韦妃”
这本就安静无声的寝殿顿时显得更加的静谧起来。
没有任何的声响,没有任何的动静。
武则天的眼眸又缓缓地合了上去,她没有说话。
上官婉儿的心,却是不由地跳了起来。
这秦少游真真是作死啊,抱大腿也不是这样抱的,陛下才刚刚染了点寒热呢,他就急不可耐地跳出来让韦玄贞做侍中了。
上官婉儿显然对秦少游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但她还是做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正待要捡起另一份奏疏宣读。
就在这个时候,武则天却是咳嗽一声,一侧的宫娥忙是娴熟地要上前去照顾,武则天挥挥手,一脸疲态地道:“秦少游前几日,上了不少秘奏是吗”
“是,都存在凌烟阁。”
武则天莞尔一笑道:“这么说来,他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武则天突然说出这么句话,却是让上官婉儿松了口气。
她猛地想起,秦少游隔三差五似乎像是写日记一样,把一份份秘密的奏疏送到了宫里,或许这样的做法,足以让武则天给予足够的信任。
若是如此,宫中就不会见疑了,陛下说的是唯恐天下不乱,而不是说鲜廉寡耻,可见只是认为秦少游是在玩手段,而不是攀附上了韦玄贞。
上官婉儿不禁道:“是不是将秦少游狠狠申饬一下”
申饬的意思,就是给秦少游一个棒槌,让他滚到一边不要多事,老老实实地在他的孟津玩泥巴。
另一层意思,就是彻底断了韦玄贞做侍中的念头。
武则天却是莞尔笑了,她竟开始精神奕奕起来,凤眸微微眯着,似乎起了什么心思,一字一句地道:“急什么,砖都抛了,且要看看能引出什么玉来,这不是挺好吗朕看哪,现在的问题就出在朝野内外太祥和了,要闹一闹才好呢。这份奏疏,暂时留在紫微宫,宫中且先不要理会,三省那边,若是问起,就说朕要再想想,再想想”最后的再想想,则是加重了语气。
武则天抿了抿朱唇,脸色显得甚是安详,接着道:“对朕来说,治病的良方不是几味金石之药,药引呢,恰恰是秦少游这样的奏疏,这样才有几分意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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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二百七十四章: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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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的一言而断,颇有点儿胡闹的意味。.,..
上官婉儿却是面无表情,道:“臣知道了。”
她见武则天已没了心思,便要抱起奏疏回待诏房去。
武则天却是叫住了她,朱唇一开,道:“婉儿。”
上官婉儿回眸,猛地看了武则天一眼,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武则天突然道:“朕身子不好了”
上官婉儿忙道:“陛下多想了,陛下洪福”
武则天忍不住失笑,道:“朕不是始皇帝,从不寄望长生,朕这个岁数,许多事,别人不知,自己还不知道吗”
上官婉儿的眼眸一沉,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遮住了她的眼帘,眼角处,竟有星点的泪花。
武则天叹口气,道:“尤其是这一病,朕才方知朕已经快到时候了。你看,这全天下都在等着呢,朕呢呵朕来问你,你可知道朕最怕的是什么”
上官婉儿抬眸,道:“陛下难道也畏死”
武则天不禁笑了,她道:“你呀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朕最担心的,是若是还有一息尚存,却是任人摆布。”
说出这话的时候,武则天的眼眸里掠过了一丝精光:“朕若是真的驾崩了,尸骸如何处置,反而无关紧要,是否厚葬,亦无不可。可是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朕还活着,有人则在朕的面前耀武扬威,这便是朕的软肋,朕活着一天,他们要顺从一日”
听完武则天的这些话,上官婉儿一时无言。
这时候,武则天的语气变得缓和起来,继续道:“你看现在许多人都有了后路,朕的娘家人有。秦少游现在不也在挣扎求生吗那朝中百官,哪一个不是如此婉儿,你呢,你可想好了吗朕哪。倒是有几个主意,相王李旦,如今惊惶不安,他的儿子犯了罪,朕已经将他严格看管了起来。他如今是胆战心惊,恰好呢,他的嫡长子尚未娶妻,朕若是将你下嫁给朕那皇孙李成器,相王府那儿肯定要松一口气,这可不是说,朕不打算再追究他们的过失了吗而你,则是相王世子妃,即便有一日,太子登基。显儿这个人,性情倒是好的,绝不会加害他的弟弟,自然也没有人为难你了。”
上官婉儿不由蹙眉,道:“陛下臣想的是一辈子侍奉陛下,别无他想。”
武则天叹口气道:“我知道你瞧不上那李成器,若是换做朕是你,多半也是瞧不上,他的性子倒是更像显儿,没有出息。”她如此评价自己的孙儿。倒是令人出乎了意料之外。
只听武则天接着道:“若如此,那么异日,朕只好下旨削你入寺修行,自此与青灯为伴了。你甘愿吗”
这是第二条出路,显然这条出路,也绝非寻常人能忍受。
上官婉儿竟是无言。
武则天的眼眸却是敏锐地看出了上官婉儿的心思:“你和朕一样,未必甘于这样的寂寞,呵朕留你在身边,也正因为你像朕。看来你这是要自谋出路了。”
上官婉儿忙道:“臣不敢。”
武则天浅笑,可是下一刻,眼眸一冷:“朕看不对吧,刘养,你来”
她猛地唤了一个名字,上官婉儿的脸色却是骤变。
过不多时,一个遍体鳞伤的宦官则被拖了进来,纳头拜倒,道:“奴万死”
武则天不理会这个刘养,眼眸子却是直勾勾地看着上官婉儿,上官婉儿的身躯在微微地颤抖着,武则天的语气软化了一些,道:“这个刘养来回于待诏房和孟津,传递了数十次的书信,婉儿,给朕说实话吧。”
上官婉儿的脸色铁青,她用长甲抠住自己的手心,道:“臣不过是和秦少游”
“是有私情呢”武则天别有深意地继续道:“还是你已经在布置后路了秦少游倒是一个好选择,他毕竟手握着实权,有兵有粮,若是托付给了他,自保想来是绰绰有余的。可问题在于,他真的比相王世子更好吗你呀”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是在思虑,该用什么样的遣词。
上官婉儿咬着朱唇,然后道:“陛下臣没有。”
武则天眯着眼,一脸不信的样子,道:“有与没有,其实是无关紧要的事,你可知道这是为何因为朕看重的,是结果。这些事与朕无关,你该如何联络他是你的事,可是朕却有一桩大事要交代你,朕可以信任你吗”
上官婉儿咬着牙关道:“臣”
武则天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却突然摆摆手,若有所思地道:“罢了,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她似乎是在谋划着什么大事,最后又抿上朱唇,一言不发。
半柱香之后,武则天已是侧卧着睡下,那眼角的皱纹更深,可是她睡得很熟,传出了低微的鼾声。
上官婉儿则是蹑手蹑脚地出了紫微宫,然后长长地出了口气,如星辰般的眸子跃动着,她的嘴角微微地勾起,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了上官婉儿,似乎都在谋划大事。
秦少游的那一份奏疏,来得有些突然。
不过消息却是传得很快,毕竟此事还真是非同小可,因而用不了多久,京师内外便已传遍。
倒是这时候,开始值得玩味了。
若是陛下直接将秦少游申饬一通,这件事其实也过去了,可是偏偏,陛下的态度却是不明。
这让人的心思活络了。
今时不同往日了,从前谁敢跟韦玄贞有什么干系
这位韦国丈,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太深了。想当年,太子可是为了他而失了帝位,由此可见,在太子的心目中,此人的重要性。
几乎每一个人都可以预见,等到太子登基,国丈将会有何等的权势
巴结上了国丈,是巴结到了太子,巴结到了太子,是巴结到了未来的天子,这几乎是每一个人的共识。
要知道,当年的时候,有谁能预料到李显还能回到洛阳那时候,大家的眼里只有李隆基,而如今,李显的地位却是固若金汤,近来又有流传,说是陛下染了风寒,陛下年纪大了。
而且诸多的消息里,据闻韦国丈已经往孟津跑了两次,再联想到秦少游的这份奏疏,所有人几乎可以肯定,这显然是那秦少游和韦玄贞之间有了什么密谋,秦少游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也看到了风向,与韦玄贞勾结上了。
那些没有搭上太子东风的人,此刻的眼睛都已经红了,秦少游这不要脸的东西,起了这个先手,大家还能坐视不理吗
两日之后,御史张汤上书,言韦玄贞在刺史任上的功绩种种,如今韦玄贞在家闲养,理应入三省。
紧接着,所有人像是疯了一样,纷纷跟进,一时间,如开闸洪水一般的奏疏便涌入三省。
其实许多人并不在乎韦玄贞是否做什么侍中,甚至有人觉得此举大为不妥,大家无非只是一个表态而已,毕竟在这洛阳的人,谁心里没有一个小账本等到将来,国丈飞黄腾达,当年谁没有上书,谁上了书,多半他是知道的,若是人家心胸狭隘一些,有些事,还真是不太好说。
起先上书的人,可以说是有心攀附的,再后来,成了一群害怕被打击报复之人,整个洛阳城里,乱糟糟的一团,却是足足把龙门宫吓了一跳。
李显的第一个反应是入宫,求见天子,将自己的丈人狠狠地贬低了一通,武则天呢,只是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李显以往的所有锐气,早在这几年里消磨了个干净,武则天只是抿嘴看着他,猛然道:“太子多久没有离开过龙门宫了”
“啊”李显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的好。
武则天叹口气,道:“你呀,性子太谨慎,成日将自己关在一个洞天里,可怎么是好韦玄贞这个人,朕知道大臣们都说此人有才,又是你的泰山,其实理当重用的。”
李显听罢,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似乎再次看到当年自己因为失口,说了一句便是莫说是让韦玄贞做侍中,便是将天下让给他又如何的话之后,武则天亲自带着武士将他自御座上拉下来时,自己的这个母亲当时看着自己的眼神。
那个眼神,实在太过可怕,他甚至相信,假若当时,他敢再挣扎一下,母亲会毫不犹豫的杀死自己。
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竟是一时间无言以对。未完待续。搜搜篮色,即可全文阅读后面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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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要做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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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抿抿嘴,笑了,道:“好吧,此事,朕还要再想想,显儿,你不必惊惧。.”
她口里轻描淡写,李显却已是被吓得魂魄皆飞。
于是李显失魂落魄地回到龙门宫,那韦氏却是寻上了门来。
韦氏显然对于李显入宫的事尤为关心,不禁道:“陛下怎么说”
李显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道:“母皇态度不明”
韦氏却是冷笑,道:“这么说来,倒还真有几分机会了。”
李显惊诧地道:“爱妃何出此言想当初”
见李显又要提起往事,韦氏却是笑得更冷,随之道:“殿下,今时不同往日了,为何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本来这件事,本宫也觉得透着古怪,那秦少游吃饱了撑着,非要让我的父亲来做侍中,起先还以为这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可是呢后来细细思量,与父亲商议了一二,却发现此事没有这样简单。”
见李显听得心不在焉,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韦氏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怕个什么你是太子,岂可这般的没有出息天下本就是你的,现在你反倒如此战战兢兢了。实话说了吧,那秦少游与宫中走得很近,洛阳城内,得此圣宠者不过寥寥数人,便是现在武家的人都失了势,可是为何这个秦少游要急匆匆地上书”
“我我不明白。”李显略带畏惧地看了韦氏一眼。
韦氏冷笑一声,厉声道:“因为陛下不成了。”
“什什么”李显听罢,顿时如遭雷击。
韦氏正色道:“陛下多半是不成了,那秦少游与上官婉儿交好,肯定知道内情。陛下身子越是不成,就越是要瞒着。以防生变,因此,知道此事的。想必也不过那寥寥几人而已。秦少游眼看着陛下即将要驾崩,眼看着太子殿下要做天子。此时此刻,地位并不稳固,他是天策上尉啊,天策二字,触动了多少人的心思,况且他与宗室、百官也并非十分和睦,又是个厨子出身,不仗着圣宠。早就不知要横死多少次了,新君即将要登基,若是不攀附上太子殿下,他还有命吗”
韦氏的这个推测,确实是合情合理的,因为她和自己的父亲,压根就找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释。
李显却还是愣着不说话,这个消息实在过于震惊,他不敢相信。
韦氏不禁愠怒:“殿下殿下”
“我我在听着。”李显失魂落魄地道。
韦氏冷笑道:“殿下你要做天子了。”
李显却是踟蹰着不敢说话。
韦氏看到李显这副模样,更加恼怒。道:“殿下为何不发一语。”
李显深吸一口气,道:“其其实做了天子也没什么意思,做天子不好。你看母皇”
韦氏愣了一下。
或许是从前,李显从来不敢表露自己的心迹,今日说出这番话,真真把韦氏吓了一跳。
韦氏不禁道:“殿下,这是谁教你说的”
“我我”
韦氏咬牙切齿地道:“你怎可这样想你想想看,咱们在庐陵,活得那样的委屈,成日惶恐不安,朝夕不保。这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殿下不是天子吗殿下本宫跟着你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罪,你呢。你竟被小人所误,闹出这样的心思,你真是真是令人失望透了。”
李显却是因为韦氏的话吓了一跳,忙道:“慎言,慎言”
韦氏的情绪却更是激动,跺脚道:“慎言什么,跟着你,就没有一日安生过,成日都是担惊受怕,你既然都不想做天子了,还有什么怕的无非就是一死罢了好呀,那就去死好了,死了干净。”她抓起几上的瓷瓶,举手便要摔。
李显一把冲过去,拦住她,那瓷瓶却还是摔了下去,韦氏不解恨,伸出手来一把挠了李显的脸,她的长甲尖锐,李显顿时脸上血肉模糊,韦氏凄厉地道:“不活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有这样没出息的丈夫,我不如死了。”
李显却是气急了,索性不管她,拂袖要走,却被韦氏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朝他哭诉道:“殿下龙门宫这儿,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都仗着殿下啊,殿下,你怎可如此,眼看着就要拨云见日了,你就这样的没出息吗你看那李旦,为了做天子,什么事做不出”
李显恼恨地道:“四弟没有谋反,谋反的是隆基。”
韦氏狞笑起来,一把扑在李显的身上,道:“李隆基背后就是李旦,李隆基的事若是成了,李旦就是天子,他们是一丘之貉,你难道还不明白你瞧瞧他们,他们性命都不要,也要夺门,殿下,可这江山送到你手上,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李显终于还是服软了,道:“我不再说了。”
韦氏冷笑着道:“起誓。”
李显只得起誓。
韦氏这才放开了李显,却是蹙眉道:“殿下,这一次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好时机,这些年,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人是可信的。此次那秦少游固然是怀着攀附的心思,让本宫的父亲来做侍中,可这未尝不是好事,我的父亲若是能做宰相”
可李显的脸色却是变了:“这万万不可,外间都说”
韦氏的脸色又冷下来,厉声道:“本宫还是殿下的妻子吗若是殿下的妻子,殿下为何对我的父亲瞧不上眼”
李显只得闷着,不再做声,他懒洋洋地道:“由着你们去吧。”
韦氏还要追问,眼眸一转,却是晓得这个丈夫怕是巴望不上什么,索性也就不再理会。
李显则是独坐在这一片狼藉的偏殿,地上的碎瓷遍地,可是不得韦氏的吩咐,却是无人敢进来收拾。
良久,李显起身,匆匆忙忙地出了偏殿。
“殿下有什么吩咐。”见李显招手,老宦官担心地看着李显。
李显沉吟了良久,才道:“本宫,想去孟津看一看。”
“殿下,这只怕娘娘要怪罪”
李显叹口气,正要作罢,可是猛地,他不禁愠怒道:“怪罪就怪罪吧,本宫坐着要怪罪,站着也要怪罪”
老宦官一脸忧虑:“殿下”
李显却道:“去准备车驾”
对于孟津与洛阳的关系,诚如那长安与万年一般。
不过万年乃是关陇集团的核心,那儿不知孕育了多少高门大族,甚至有人戏言,下嫁的公主、郡主,万年县独占天下天下三成。
这倒是实话,当今的几个公主,无论是长公主还是太平公主,几乎都有下嫁到万年县高门的经历。
只是自武则天登基,万年县的高门却是遭了灭ding之灾,如此一来,许多公主、郡主竟是解脱了出来,没有法子啊,夫君们都犯了罪,只得寡居或者改嫁。
而孟津不同,孟津这地方,却几乎没有任何豪族,偏生它距离洛阳又近,现如今,秦少游在此可谓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李显坐在车驾里,他好奇地看着两侧络绎不绝的车马,李显万万想不到,这儿竟是如此的热闹,这样偏僻的驿道,居然都已经人满为患。
这一路行来,到了庄子,因为事先有人知会,庄子里自然也有准备,秦少游亲自携着夫人到了中门,迎接车驾。
李显刚刚下车,秦少游便迎面而来,朝他作揖,道:“殿下”
李显见秦少游带了这么多人来,反而显得拘谨,摇摇头,道:“有安静的地方吗”
秦少游道:“就请殿下到后堂说话吧。”
李显点点头,行至阿尼玛的身边,道:“秦夫人,本宫早闻你的大名。”
阿尼玛点头,朝他致意。
李显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索性讪讪一笑,便进了庄子。
到了后堂,秦少游请李显上座,李显刚刚跪地,等到有人斟茶上来,秦少游挥挥手,屏退众人,不由道:“殿下怎么来了”
李显恼怒地道:“商队还没有回来吗”
商队自然是指秦家往狼子堡的商队,几乎每月都会有一支商队出去,不过却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够回来,好在这是不间断派遣的商队,所以几乎每月都会有商队回来,这时候恰好是月中,大致是半年前一支商队回来的时间了。
秦少游知道李显的心意,他摇摇头,道:“想来就这几日会回来,殿下若是有音讯,下官自会禀告的。”
李显这才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便不再做声了。
秦少游面对这个闷sao的太子,竟也是无言以对,索性陪着他发呆。
第一章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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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二百七十六章:互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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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这个人,有时候真的让人有些看不透。.
他的行为举止,总是有些乖张,似乎总喜欢在人前发愣,秦少游甚至觉得,自己若是不说上几句,这家伙绝对可以在这里坐到天光。
秦少游正待要说话,却见李显的脸颊上,似乎有挠痕。霎时间,秦少游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显一眼,索性也就不做声了。
于是索性陪着李显就这样干坐。
说来也好笑,虽然李显这样干巴巴的坐着,竟不是发呆,居然还喝茶,喝完了,还不忘咳嗽一声。
秦少游明白了,茶水没了,于是只得叫人斟茶来,李显也不打话,神情恍惚的举起茶盏,一边轻饮,一边若有所思。
这个过程,其实并不煎熬。
因为对秦少游来说,反正这家伙坐在这里和没坐一样,天知道去哪里神游了,自己虽然在这陪坐,不过倒也自在。他一边吃茶,一边叫人拿了一本闲书来看,起先还是跪坐,到了后来,索性叫人加了个垫子,侧卧在案前。
一会儿,秦少游打了个盹,传出鼾声,李显才回过了一点神,他不禁愣住了一下,最后反而更加轻松自在起来,秦少游将自己当透明,全无礼数,他也乐得如此,否则反而不自在。
他脑子里又想起一个人来,不禁幽幽长叹,最后摇摇头。
秦少游惊醒,不禁道:“殿下这是要走了”
李显没回过神:“什么”
秦少游苦笑道:“殿下这是要走”
“不。”李显皱眉,道:“不急。”
秦少游不由笑了:“哦,这样也好。”
李显突然道:“大漠之中,一定很辛苦吧。”
秦少游不由笑了,道:“殿下,我来问你,洛阳城里的人,都很快活吗”
“”李显被问倒了,他踟蹰道:“也不都见得快活。”
秦少游微微笑道:“臣在这里。看到的赤民,三餐不继,几乎要饿死,可是在大漠。也见到有人住在金帐,吃的是精心烹制的羊羔肉,以狼皮裹身。所以这天下,地无分好坏,只有人才会分出贫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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