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大周朝似乎就要拉下帷幕,可是这个横空出世,且也曾辉煌一时的大周朝有好有坏,好处就在于,他使得许多寒门有了进身之阶,它狠狠的遏制了门阀和官吏的蛮横之风,这是一个门阀们心有余悸的时代,也是极少数人改变了自己命运的时代。当然后遗症不可避免,大家都已经怕了,酷吏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心有余悸,都汗毛竖起。于是乎,天下再无魏征那样的诤臣,更多的则是一群随风摇摆之辈。
秦少游已经在护卫的拥簇下,抵达了紫微宫。
看着这座熟悉的宫殿,秦少游心里还是有几分难言的恐惧。
当自己智珠在握、娓娓动听的将自己的猜测说给李旦的时候,秦少游是自信的,可是武则天的心思,自己当真摸透了吗自己今日的所为,到底是她故意纵容,还是她某个计划中的一个环节秦少游没有迟疑,他屏退了左右的护卫,孑身一人前行,旋即请人通报。
那惊疑不定的宦官见秦少游孤身前来,倒是不敢怠慢,忙是小跑着去了。
秦少游则是抬头,看着这紫微宫内外辉煌的灯火,寒风之中的紫微宫照旧是光彩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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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二百九十九章:见过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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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时,有人在月光下闲步而来。
竟是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穿着一件裘衣,不过她身子孱弱,固然身子裹得紧紧的,却还是禁不住有几分瑟瑟之意。
碎步到了秦少游跟前,上官婉儿正色道:“陛下有言,请秦少游进正殿说话。”
秦少游忙道:“臣遵旨。”
于是尾随提着盏小灯笼的上官婉儿,信步往紫微宫正殿去。
因着是寝宫,所以与万象神宫和宣政殿不同,这儿曲径通幽,少了几分大气,却是多了一些别致。
待离了众人的目光,上官婉儿放慢了一些脚步,她复杂的看了秦少游一眼,不由轻笑:“今夜是你的大婚之夜,想必有些遗憾吧。”
“啊”秦少游本来以为,上官婉儿一定会问一些正经事,不料居然问如此刁钻的问题,他讪讪一笑:“尚可。”
尚可二字,显然有敷衍的意思。
上官婉儿也只是莞尔,并不以为意,抿着嘴,继续前行。
秦少游皱眉,只得加快脚步,道:“上官待诏为何不问问令〗,弟的事”
令弟自然是上官辰那个臭不要脸的东西。
有时候秦少游很奇怪,这一对姐弟,一个深沉,一个豪放,一个婉约,一个死不要脸皮,天知道是不是一个爹生的。
上官婉儿只是轻笑,道:“这有什么要问的呀,一切自有你安排。”
呃
秦少游不禁无言以对,今夜是捞取资本最有利的时机,说句难听话,谁要是能在今夜出一点力,从龙之功就逃不掉。等到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论功行赏,那便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秦少游确实对上官辰做了安排,这一次上官辰也参与了变乱,他主要负责的是保护太子殿下。没有错,只要破了城,他便领着一队人,直接往龙门宫去,这个差使好啊,几乎没有什么危险,可是功劳却是实打实的,看得见摸得着,简直就是为上官辰这种人渣量身定制。
本来秦少游以为上官婉儿会问。谁曾晓得,她竟问也不问,一句你自有安排,把秦少游办要邀功讨好的话统统化为乌有。
待抵达了正殿,上官婉儿盈盈一笑:“陛下就在殿中,魏国公,请觐见吧。”
秦少游点头,举步要进去。
“等等。”上官婉儿不由道:“你方才为何不问我。陛下现在是什么心思,你今夜所作所为。到底是不是暗合陛下的心意。”
秦少游反而很是洒脱,他呵呵一笑,道:“噢是吗,可是我为何要问若是有什么话,上官待诏早就说了。”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上官婉儿不禁噗嗤一笑,她极少露出这样烂漫的笑容。于是忙是把俏脸别到一边,尽量不使自己失态,而这时,秦少游目光一沉,举步入殿。
“臣秦少游见过陛下。臣听说,相王李旦,图谋不轨,怀叵测之心,欲加害陛下,臣不敢造次,深夜前来,敢问陛下是否安好。”
措辞是早就想好了的,很多时候,你做事可以鲁莽,可是怎么说话,却需要谨慎再谨慎,秦少游拜倒在地,他没有抬头去看武则天。
武则天藏在帷幔之后,只留给了秦少游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
她没有说话。
殿中鸦雀无声。
秦少游见状,倒也极具耐心,并索性沉默不言。
终于,武则天幽幽叹口气,轻声道:“秦少游,你说人若是为了别人去做一件事,是什么心思”
“啊”秦少游不由道:“臣不明白。”
武则天淡淡道:“你当然不会明白,其实朕早就明白,你和朕是一样的人。”
秦少游不知这一句话是褒还是贬,一时答不上来。
武则天又是叹息:“你我都一样,都是自私自利,可是人不自私成吗朕哪,若是自利,只怕现在还在庵里做比丘尼呢,而现在,朕该享的福也已享了,老了”她哂然的发出了笑声:“难得,为了别人做了一桩好事,今夜真是长啊从今往后秦少游,你我就是另一个身份相见了,令月托付给你,朕很放心,因为比朕想的还要不简单,可惜啊可惜,可惜你不姓李,可惜你不姓崔,不姓郑不姓王,你姓的是秦,这是你的造化,也是你是遗憾之处。若不是你姓秦,朕也不会托付你这样的大事,可是你因为姓秦,这辈子,就算到了头,也不过是三思和承嗣第二了,这既是际遇,也是天命。朕的那些外戚,都不如你,若是他们能有你一半,或许朕就改主意了。”
今日武则天说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逻辑,倒像是个寻常市井里的老太太在拉着家常,她显得很沮丧:“从今往后,一切都要变了,朕要变,你要变,每一个人都会变,呵朕就当是送你和三思、承嗣他们一份大礼吧,你不必急着感激,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令月。至于显儿,他不会是个好天子,往后这局面怕是会更加复杂,噢,秦少游,你现在似乎已经开始在担心,往后的处境了吧,让朕来猜一猜,你现在一定在想,将来最大的隐患可能就是韦家,是吗”
武则天轻蔑一笑:“韦家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朕得留着他们,留着他们,不是因为朕动了什么善心,而是朕太明白那个儿子了,那个儿子,注定是要被人控制的,没了韦家,就是被那些姓崔的、姓王的姓郑的控制,有了一个韦家,多多少少,还能争一争,总要让人投鼠忌器才好,朕临朝这么多年,别的没有学会,却是学会了一件事,那便是能站在朕面前的人,就没有一个人简单的,忠臣明日可以是奸贼,奸贼明日或许就有忠勇之举,你道是为何因为他们和你我也是一样,都是为了利啊”
武则天微微阖目:“朕老了,是该颐养天年了,这一点上,朕倒是信得过显儿,他啊,就算再恨朕,也绝不会让朕又丝毫不快,这不是他有孝心,是他不敢”说到不敢的时候,颓废的武则天声音拉的很长,方才的疲倦一扫而空,目光中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度。
秦少游正想答话,却有宦官碎步进来,道:“陛下,太子殿下领着大臣,前来问陛下安好。”
武则天挥退了那个宦官,而后哂然冷笑:“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她含笑着举起案牍上的碧玉麒麟獣炉,显得颇为可惜,最后还是猛地一抛,砸落在地,脸色旋即变得铁青,面目中带着几分狞笑。
秦少游明白,好戏就要登场了。
当天策军袭建春门的时候,刚刚回到龙门宫的李显几乎是在不安中度过,龙门宫内外,已经加强了戒备,经过了将近一夜的喧闹,等到那上官辰带着一队官兵抵达龙门宫,惊魂不定的李显看到了上官辰,才稍稍的安心一些。
而紧接着,崔詧等人便是到了,君臣见面,自是唏嘘不已,于是在崔詧的布置下,一面加派了人保护李显,一面准备好了车驾,带领群臣,拥护着李显入宫。
李显依然感觉很紧张,尤其是离了上官辰,进入了洛阳宫,虽然周遭尽都是崔詧这些重臣,可是他的心依旧还提在嗓子眼里,倒是宫中还算平静,天策军上下,自入宫之后,除了占据津要之地,控制了局面之外,也算得上是秋毫不犯,这让崔詧等人非但没有感觉到喜悦,反而有那么一丁点的隐忧。
一支明令禁止,且实力强大的军马,某种程度来说是极为可怕的,没有人劫掠,没有人袭扰,甚至连一丁点的混乱都没有,你大可以说,这是一支无私的军马,而他们的首领更是一个没有欲wang的人,可是某种程度来说,人家如此,倒更像是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一点的私利,因为他们看得上的东西更多,也更为贵重,远远不是一些财货所能相比。
这些心思,本来是没有的,偏生因为秦少游选择的是建春门,又是一夜破城,于是各种担心也就随之表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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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三百章:禅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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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紫微宫的时候,李显的腿肚子有些抖动,他满脸苦涩的在众人拥簇下入殿,旋即看到地上摔落的獣炉和武则天那满是寒意的脸。.
秦少游拜倒在地,一脸铁青。
李显恨不能立即转身逃开,躲得越远越好,他竟是完全没有一丁点胜利者的觉悟。
如往常一样,李显小心翼翼的前行几步,旋即行了大礼,道:“儿臣见过陛下,听说听说宫里出了事,儿臣儿臣”后面的话,他竟是无法阻止,于是连续说了几个儿臣,失态到了不知所以然的地步。
倒是一侧的崔詧见状,忙是替他解围,崔詧显得淡定的多,他行了个礼,道:“太子殿下挂念陛下安危,如今见陛下安然无恙,心中喜不自胜。”
武则天抬眸看了崔詧一眼,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她当然比谁都清楚,反正和李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她抿了抿嘴:“崔卿呢崔卿也是挂念着朕,才在这夜半三更,跑来的吗”
崔詧抿嘴一笑,直视着武则天,道:“君忧臣辱,陛下的安危,关系社稷,臣岂有不挂念的道理。”
武则天手搭在案上,一脸的似笑非笑,她道:“是啊,朕想不到,现在还能关系到社稷,这就难怪诸卿惦记了。”她语气一冷,看向秦少游,道:“尤其是秦卿家,朕将公主下嫁给他,多好地事儿,可是转眼,他不好生与他的娇妻为伴,反倒是让见朕了,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句话在别人听来是讽刺,可是在秦少游听来,实则却是一种保护。
某种程度来说,武则天越是憎恨自己,就越表明秦少游对李显的付出之巨。
也更证明若非是秦少游愤然夺门,以陛下地心思。太子殿下的处境有多么的岌岌可危。
秦少游抬眸,感激的看了武则天一眼。
他心里想:“世上的事大抵就是如此吧,人都有两面,或许在别人眼里。武则天面目可憎,可是对自己来说,这个天子对自己并不坏。”想到这里,秦少游心里越发复杂。
崔詧听了武则天愤恨的话,眼中那最后一丁点的忧虑。终于还是一扫而空。
他原本最担心的是武则天还有什么后手,因为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的手段,远远超出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凭着一个太宗皇帝最无关紧要的嫔妃的身份,脱颖而出,甚至单凭一己之力改朝换代,这种手段,谁可企及。
所以就算是武则天孤零零的坐在这里,就算洛阳内外尽都已经布置了倒向太子殿下的军马。就算现在在这殿中,武则天除了身边有个上官婉儿之外已是孤立无援,崔詧对武则天依旧不敢大意。
而现在,他反而放心了,因为武则天表现出了真性情,她直接出言讽刺太子,讽刺自己,甚至是讽刺秦少游,某种程度来说,应当就是武则天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底牌。无奈之下,只好用这种语言上的攻击来满足自己。
崔詧含笑,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武则天寒着脸:“你要说什么”
崔詧淡淡道:“而今相王李旦图谋不轨。陛下理应下旨,治他欺君之罪。”
武则天双肩微耸,她冷漠的看了一眼崔詧,却是沉默了。
可是崔詧话音落下之后,其他人岂是等闲之辈,纷纷上前。道:“崔公所言甚是,王子犯法与庶民罪同,陛下理应严惩相王,以儆效尤。”
“骨肉之情固然要紧,可是国法如山,恳请陛下下旨。”
“臣以为,李隆基谋反一事,只怕牵涉相王,陛下不可不察。”
崔詧没有再做声了,他只是紧张的看着武则天,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而武则天冷着脸,她先是握紧拳头,旋即又松弛下去,崔詧确实是个老狐狸,他把相王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自己,显而易见,这是想让自己来背这个锅,自己下完旨意,接着便可以让他们登台唱戏了。
武则天显得十分恼怒,她猛地有一种无力感,固然此前这都是武则天设计好了的东西,可是真正到临头的时候,武则天陡然意识到,自己再不是那个一言九鼎的君王,她心里涌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这种感觉竟是让她有一些窒息。
她定了定神,抬眸,眼眸里依旧还是洞悉人心的似笑非笑,就仿佛一只高傲的天鹅,即便已经沦落到了绝境,依旧要把它的长颈高高昂起来,保持最后一丁点的尊严。
武则天冷冷一笑,道:“崔詧,你好大的胆子”
听了这句话,本来还在咄咄逼人的崔詧眼眸里竟是掠过了一丝慌乱,他忙是行礼:“臣不过是心系社稷,仗义执言而已。”
虽然还在辩解,可是气势却被压了一头。
武则天这时候,却是露出了厌倦之色,她身子微微向后一斜,嘴唇一抿,慢悠悠的道:“婉儿,拟旨,拿相王,交御史严查他的罪行。”
她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显一眼,道:“这一道旨意颁布之后,再拟一道旨意,就说朕自今岁以来,身体欠佳,屡屡抱病,国事重大,却又都维系朕这残烛之身,朕已成了腐木,恐再难撑着天下了,太子李显,为人恭顺,宽厚而知礼,素为人所拥戴,择定吉日,令他早日克继大统,以安众心吧,朕也该享享清福了。”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竟好像抽空了身上的所有气力,目中再无一丁点的锐气,甚至那原本深邃的眼底,也变得空洞气力。
她仿佛一下子老了,老的连说话都没了气力,这一番话,几经停顿,才完整说出来。
众臣大喜,许多人相互对视,终于还是松了最后一口气,一切终于大功告成了。
秦少游却是抬眸,偷偷去看武则天,这才察觉,没了原先那一股睥睨天下的气概之后,武则天就像一个寻常地老妇人,头发斑斑,脸上岁月的纹理,也悄然攀上,她尽力坐在御案之后,想要显得自己有威严一些,可是即便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人,都能看出这勉强的背后,透着一股浓浓的悲凉。
倒是这时候,一个声音期期艾艾的道:“母母皇儿臣儿臣不敢母皇儿臣”
李显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浓重的恐惧,他磕头如捣蒜,连忙请辞,不像是作伪。
太子还是太孱弱了啊,孱弱的何止是身体,更是他的心。
许多人心里叹息,这一丝阴霾,却还是掩饰不住他们得偿所愿的喜悦。
武则天却是笑了,她笑的有些勉强,道:“你不敢也要敢,显儿,你是被人寄予厚望,朕没有选择,你也已经没有了,这个天子,若是你不来做,朕只怕也有尸骨无存,抬起你的头来,好好学一学,如何做一个圣君吧。”
武则天的话,既有无奈,却是揭露出了一个本质,事到如今,所有人都被逼到了墙角,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
对于武则天来说,她若是死撑,其他人怎么办
这些从龙的人,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吗眼看胜利在望,怎么可能放弃。就算你李显当真是孝顺,还肯让自己来做这个天子,可是别人肯吗崔詧郑荣甚至是杨再思甚至是秦少游这些人,今天夜里可都是以你的名义跑到了宫里来逼迫自己退位的,若是自己还坐在这里,他们就不会害怕他们不害怕,等到将来自己重新站稳了脚跟,接下来就要开始大兴株连
武则天没有退路,你李显没有,而对于今夜所有参与了这件事的人来说,谁都没有退路,自己坐在这里一日,他们就有可能家破人亡,而自己退下来,让你李显做了天子,他们才是真正实打实的从龙功臣,固然没有机会入凌烟阁,可是论功行赏,却早已翘首以盼了。
武则天甚至可以肯定的做出预判,一旦李显死活不肯,这些人完全不介意,从宗室或者是李显的儿子中挑选出一个人来,立即对自己取而代之,一旦自己反抗,他们并不介意一不做二不休,斩尽杀绝。
人心就是这样可怕
武则天笑了笑,她忽而坦然一笑:“你既是朕的儿子,就理当要有孝心,难道朕自称太皇,闲养于宫中,享那么几日清福,你也不肯”
话说到这个份上,武则天显然决心已定,不容更改了。
李显听了这番话,才勉强定了定神:“儿臣谢陛下恩典”
同学从几千里外回来,大家都懂的,老虎酒量很差很差,两瓶啤酒,就已经倒了,一点半爬起来,虽然头很痛,但总算好受了一些,赶紧写了一章,望大家体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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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三百零一章:改周为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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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恩旨,总算一切圆满。.
即便是秦少游,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不由看了一眼武则天,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紧接其后,武则天嘱咐了李显几句,态度还算平和,李显自是唯唯诺诺,崔詧等人只是皱眉,他们心里生出了一丝的隐忧,显然,李显宽厚一些,未必就是坏事,可是武则天既然已经自居于上皇,李显尚如此,那么
众人只是把心事藏在心底,却不敢表露,可能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场政变只怕有些虎头蛇尾,因为名义上,似乎一切都已经定夺了,可是实质呢
崔詧多多少少,已经知道了一些底细,从武则天此前突然逆转的态度,从秦少游的胆大包天,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而这显然才是最可怕的,本质上,秦少游不还是那上皇武则天的人吗而即将登基的李显又是唯唯诺诺,最后这天底下,到底是谁做主
崔詧说不清,不管至少,李显的地位已经固定,总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于是乎大家告辞而出,紫微宫里,顿时变得冷清下来,武则天依旧坐在这里,她显出来的老态,在顷刻之后又恢复了一些,武则天的眼眸里掠过了一丝笑意,对上官婉儿道:“明日,就把旨意拟定出来,朕从今日开始,就撒手不管了,且看看儿孙们的本事吧。”
于是她巍巍颤颤的被上官婉儿搀扶起,去寝殿歇息,上官婉儿安置了武则天,则立即赶去了待诏房。
可是到了待诏房,却发现早有人坐在这里等他了,不是秦少游又是谁
既然已经夺门,那么这皇宫自然还是由天策军卫戍为好,除了内宫,秦少游约束着不许出入之外,这待诏房秦少游却是可以来的。
见了秦少游。上官婉儿不露声色的上前,道:“秦上尉似乎不高兴。”
秦少游喧宾夺主,跪坐在上官婉儿的位置上,方才正在随手翻阅平日上官婉儿草拟的一些诏书底稿。他答非所问,却是感叹:“婉儿的学问,自这诏书中就可窥见一二,古来的经典,当真是挥手之间便可挥洒出来。我听说当年徐敬业谋反,骆宾王为之作讨武檄文,市井中说,徐敬业这是鸡蛋碰石头,怕是激不起什么波澜,顷刻之间,便会覆灭,可是那篇讨武檄文,怕是比之徐敬业的谋反对陛下的伤害更大,若无此檄文。怕是无人可记得徐敬业,可是因为这篇檄文,即便是万世之后,天下怕也记得有这么一场子事了。”
上官婉儿并没有计较秦少游的喧宾夺主,反是乖乖坐在从位上,嫣然一笑,道:“我可不懂书檄文,只晓得制诏。”
秦少游哈哈笑了:“这便是我们的聪明之处,讨武这是逆天而为,我们呢。是顺天应运。”
上官婉儿颌首点头,道:“秦上尉不要休息吗这一夜,怕也是乏了。”
秦少游凝视了一眼上官婉儿,灯影下的上官婉儿更加楚楚动人。今夜发生这样多的大事,亢奋者有之,忧心忡忡者有之,可是婉儿这个弱女子,却依旧还是那样的恬然。
秦少游不由叹口气,道:“睡不下。再过几日,才是最精彩的,等到陛下登基,庙堂之上,就该重新轮替了,平日你我都是书信往来,可是今日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我却还是想再请教一二。”
听到请教二字。
上官婉儿却不知涟起什么心思,她倒还算平和,道:“你又害怕了”
“啊”秦少游愣了一下,不知上官婉儿为何有此一问。显然作为眼下风头最劲的秦少游来说,害怕二字,实在和他没有关联。
上官婉儿却是娓娓道来:“别人不知你,可是我却知你,你一直都很不安,是吗”
秦少游凝视着她,却是无言以对,良久,秦少游道:“不错,有些事太复杂了,复杂到连我自己都没有多少把握。我只想问,上皇当真会退吗”
“你说呢”上官婉儿居然俏皮一笑,脸上带着几分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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