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这一千多人的开销,其实十分惊人,因为秦少游的富养政策本就教人咋舌,一个团勇的开销足足抵得上几个禁军,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秦少游心里自知,团结营之所以被人看重。并不在于其他,而在于天子,天子想要有一支脱胎于李唐的军马,而且战力必须不俗。至少也要能与禁军旗鼓相当,否则这团结营就没有任何意义。瞧着武则天把武崇训空降下来的意思,分明是很认同秦少游这武家军的看法,自然而然也就对团结营格外的关注,秦少游能做的,就是必须把这团结营缔造成一支精兵。现在,这就是秦少游的立身之本。
隐隐之中,秦少游总有一股危机,虽然现在顺风顺水,可是不要忘了,当年自己堂堂校尉,却被丢到这团结营来,若是在军中没有人做什么手脚那才怪了,而秦少游当时的校尉可是武则天敕封,这也意味着,那个人必定在军中的权势不小,他当日可以打压秦少游,那么今日,秦少游虽然借着团结营重新恢复了风光,可人家还肯坐视吗?
所以……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可是秦少游却是明白,迟早有一日,大家会争锋相对,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做得比从前更好。
而要做得好,操练的事,秦少游其实也不懂,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偶尔也会骑着战马在营中来回的溜达,有时也请方静指一下自己的马术,而大多时候,他唯一思考的就是一个东西——钱。
一千多张血盆大口啊,这些人每日操练,体力消耗惊人,而体力的消耗就带来了饭量的提升,鸡鸭牛羊都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牛肉,对人的营养补充最好,偏生这个时代,牛肉的价格却是极为高昂,因为这玩意是耕田的利器,所以朝廷早有规定,寻常宰牛是犯法的,想要吃牛肉,得等牛死了,而后到官府报备,再进行屠宰。至于羊肉,价格也不算低,鸡鸭也是一个麻烦,倒是蛋类,只要有钱,也能供应充足。
这一番下来,真是教秦少游肉疼。
他化悲痛为动力,提笔开始便躲在自己的大帐里给许多人写信和奏疏,无论是送去总营还是送进宫里的,无非就是那么一个字……钱。
会哭的孩子未必有奶吃,可是多少都会有娘疼,做娘的舍不得给天天喊饿的孩子吃什么,可心里头不免就会有那么儿惭愧的心思,秦少游要的,就是这种心理。
而另一方面,他既深知要不来钱,那么这生产的问题也就成了头等的大事,这一千二百多人,食户是一万七千户,河南府的各县都有土地和人口,秦少游想着法子让王勇去推广亚麻、桑、山茶等植物,原因无他,因为单靠种地是养不起这样多的闲汉的,在这个粮田亩产量低的令人发指的时代,秦少游没有任何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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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紫微宫里,武则天批阅着奏疏,到了一处地方,猛地又皱眉,露出很是头痛的样子。
上官婉儿见状,忙是递上公主茶,武则天吃了一口,不由道“秦少游又来讨债了,他好生的不练兵,真是钻钱眼里了。”
武则天确实是怕了,可不是吗,三天两头的上书,他现在是县公,确实有资格直接投递奏疏,结果这厮每天就是哭穷,昨个儿说看到士卒们端着破碗可怜的在吃稀粥,想到将士们日夜操练,竟是食不果腹,于是悲不自胜,今日又说圈里的马瘦了,再这样瘦下去,只怕不能作战,养兵千日,却是不能用在一时,于是,这位秦都尉又是触景生情,滔滔大哭。
这厮到底有没有学《梅花三弄》里的梅若鸿一样滔滔大哭,武则天不知道,可是只知道一件事,天天有个人在边上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切切的,实在是有够烦心。
可是呢,武则天又不能下旨申饬,毕竟这团结营是武则天让他练的,而且确实有难为无米之炊的意思,人家倒贴钱养兵,还立下了赫赫大功,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你好意思给人家摆脸子看?
既然不能,那么只好好生安抚一下,无非就是老套路,将来会重用,万事皆赖于卿之类,结果得了安慰,这奏疏就上得更勤了,已经到了武则天无法容忍的地步。
上官婉儿莞尔一笑道“陛下,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既要练精兵,不负陛下所托,可是无奈何朝廷却又不得不厚此薄彼,团结营终究还只是民勇,哪里及得上飞骑和禁军的万一,既要马儿跑,可好歹也得给马儿吃草,不是?他要叫屈,其实也是无可指责。依臣之见哪,陛下倒也不是恼他,只不过嘛,有时他的性子是有讨嫌,听说总营那儿,也是每日都有书信去,也都是抱怨,陛下可知道那高阳郡王怎么着?他呀,见了秦少游的书信就烧,看也不看,却让书吏回信,信里头只是不断表彰秦少游的功绩,高阳郡王特意叫了个书吏,专门就是写信,几天下来,把几个月的书信都写好了,足足数十封,秦少游来一封书信,他就挑一封回过去,以至于秦少游前几日,还给武承嗣武尚书写信抱怨来着,说是高阳郡王莫非有恙,为何回信总是前言不搭后语。”
武则天一听,忍俊不禁,秦少游给武承嗣的信虽是说得文雅,实际上就是那么一句,你那侄子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可以想象,武承嗣接到了信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武则天的心情顿时好转了不少,沉吟道“朝廷确实有对不住他的地方,可是朕也有朕的难处,有些事暂且不表,多说也是无益,你抽个空去孟西一趟,亲眼去看看,也当是代朕宣慰于他,还有……给他传一句话,河南道团营之事,生杀夺予都由着他,朝廷绝不干涉,只要他能把事做好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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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送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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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这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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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武则天的的信使,上官婉儿清早便出发了。
抵达孟西时,便看到那光爆无垠的土地上竟到处都在栽种山茶和桑树。
这些山茶和桑树,许多都是从其他地方移植来的,有人专门督工,农人们则是按照规矩进行摆弄。
便是孟西那荒芜的土地也铲除了杂草,大有一副要将这荒地开垦的架势,上官婉儿瞧着稀奇,又见远处有人盖起一座座的大棚子,棚子用巨木做栋梁,却是堆砌了一些砖石,糊上泥,密不透风,她不晓得做的是什么,只是一门心思要去寻秦少游,所以没有停留,待到了孟西大营,便见着大营依山傍水,已是连绵数里,靠着河水宛如长蛇一样占据了上游和下游。
营地边必须得有水,这是常识,而这样搭建营地的办法虽不易防御,在生活上却很是便利,显然,秦少游搭的营是打算常驻的。
营地里,牛角号声呜呜作响,马蹄声和呼喝声更是不绝于耳,操练的气氛很重。
远远有游骑过来,呼喝道:“来者何人。”
上官婉儿坐在车里,掀开帘子,露出如星般的明眸:“本官,奉旨见你们的都尉秦少游,请他出来相见吧。”
这游骑放松了一些戒备,却是挠挠头道:“都尉并不在营中。”
“那在哪里”
“在女红坊”
“什么”上官婉儿微微愣住。
女红这是什么鬼
她略一踟蹰。
那游骑道:“就在不远,过了那个坡就到,某带女官去吧。”
他在前打马,徐徐向前,上官婉儿只得放下帘子,让车驾亦步亦趋的尾随。
待过了一处山坡,那游骑遥指前方的一处石头搭起的大棚,道:“就在那里。只是这儿有规矩,男人不得轻易靠近,违令者,都要挨鞭子,某就只能送到这里了。”
男子不得靠近
可是秦少游为何在那里他不是男子
上官婉儿满腹疑惑,索性下了车驾,吩咐了车夫和卫士在此等候,接着便下了坡。
靠近了那诺大的棚子,便听到里头传出许多的女人声音。
“秦都尉,你看这样可好”
“柳大娘你这样可不成。咱们得按着规矩来,你瞧着我的。”
“这可没啥技巧的,秦都尉,我的女红一向不错”
“柳娘子,问题不在手艺,得有规矩,你瞧我,得这样用针,讲究的是方便快捷”
上官婉儿蹙眉。这秦少游真是越发没长进了,真是吃饱了撑着
她正待要抬腿进去,却听到了李令月的声音,李令月叫道:“瞧瞧我的刺绣如何”
“殿下绣得好。果然是聪明仁慧,一点就通。”
“那这个能卖钱吗”
秦少游的声音显得很踟蹰:“殿下还是自个儿留着吧,当作留念。”
李令月略带不满的声音道:“本宫就是要卖钱”
“呃”
“本宫就知道你嫌我绣得不好,是吗真是口是心非。早晓得你不是东西。”
太平公主又来了
近来太平公主和秦少游倒是走得很近。
上官婉儿留了心思,却是一脸平静,只是这明眸却是微微略过了一丝不喜。她抬腿进去,竟是发现里头有许多人,大多坐在案牍后头,最重要的是,这里基本都是女人,老的少的都有。
而秦少游正和一个中年妇人示范着用针,他捏着绣花针,显得很认真,捏着针在一块布上翻飞,那妇人聚精会神地看着秦少游用针,口里还在念:“原来是这样,太简单了这样简单”
李令月却是坐在一旁,大概是因为秦少游方才得罪了她,正冷冷地看着秦少游。
在她的案牍前摆着一个刺绣,至于做工,不消上官婉儿细看,自然是惨不忍睹。
上官婉儿于是上前,咳嗽一声。
秦少游被声音惊动,一时慌神,哎哟一声,却是扎破了手指头,于是忙丢了针,将自己的手指放进口里允吸,挤眉弄眼的了一会儿,才苦笑道:“上官待诏,你真是吓我一跳。”
上官婉儿面无表情的扫了秦少游一眼,道:“秦都尉真是好风雅。”
“哪里,哪里,上官待诏见笑了。”秦少游显得很是谦虚:“这不是为朝廷效力嘛。”
上官婉儿一挑眉:“噢,原来都尉绣花也是为朝廷效力”
秦少游咳嗽,道:“这是自然。”
上官婉儿随手捡起一块供刺绣用的布帛来,却不由皱眉,禁不住道:“这是什么”
刺绣大家都懂,即便是上官婉儿,多少也晓得一点女红,无非就是在一块布帛上绣花而已,可是她拿起这块布时,却发现了一些不一样,这布有些粗糙,纹理较为粗大,更让人奇怪的是,在这布帛上,居然已经画了花鸟,这花鸟的画风倒是时新得很。
秦少游笑道:“我这是新东西叫十字绣,和寻常的刺绣不同,来,来,来,我们到里头去细说。”
一旁的李令月显得有些不满,却是假装没有听到,只是埋头玩弄着绣花针。
上官婉儿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令月,却是假装没有看到李令月,挪了腿,自是先行去了一块毡布隔着的里屋,秦少游后脚跟来,笑道:“上官待诏怎的来了”
上官婉儿手里却是捏着绣布,道:“这个,你且不要问,我倒是想问你,这十字绣又是何物”
“这”秦少游苦笑,道:“十字绣无非就是在我这种布上,事先画好了花鸟,再按着这画上的图案用针,上头绘的是什么颜色,就用什么颜色的线,你瞧瞧,大抵就是如此,十分简单。”
“只是你一个都尉,好生生的不练兵,却是琢磨这个做什么”
秦少游道:“挣钱哪。”
“挣钱这固然是能挣钱,可是又能挣几个”
秦少游摇头,叹道:“你可晓得,我这里的食户有多少,河南道团结营的食户又有多少这些人大多都有妻女,若是让她们闲坐在家,固然也可以女红,可是毕竟,也不过是零零碎碎的挣一丁点的钱补贴家用而已,可是呢,我把她们都召集起来,以往她们刺绣,喏,就是寻常的刺绣,一年到头也绣不了几幅,能卖几个钱,这里头有三个原因,你要不要听”
上官婉儿只得道:“你说说看。”
秦少游道:“其一,她们并非是专职,不是专职就难以熟稔,于是乎,平时忙里忙外,偶尔偷闲呢,再刺几下,上官待诏想想看,这世上的事,大抵是熟能生巧,专职和闲散时的技艺可是全然不同。就好似从前的团结营一样,平时不操练,临时抱佛脚,能有几分战力,而一旦专职操练,则不可同日而语。从前一年只能刺几幅,有时拿来自用,多余的也兜售不掉,可是现在呢,把她们聚集起来,日复一日的刺绣,这技艺和速度可就大大不同了,从前的那种刺绣,一年下来,可刺三十幅以上,产量便可提高十倍。”
在上官婉儿笑道:“还有呢。”
秦少游又道:“可是单靠这个却还不够,所以我便鼓捣出了这个十字绣,十字绣和平常的刺绣不同,平常的刺绣,是你随心所欲的绣,而十字绣,却是按着布上的图案来绣,不需要考虑布局,不需要考虑绣什么,不需要琢磨用什么线,用什么绣法,只需要按部就班就可以,如此一来,产量又可增加数倍,同样是一副刺绣,以往的刺绣日夜赶工一年能绣三十幅,而这个十字绣,一人便能绣出上百幅。上官待诏以为呢”
上官婉儿不禁点头:“似乎有些道理,这十字绣,确实简便了许多。”
秦少游笑了笑,又道:“这第三点,才是最至关紧要的,平时一个女子窝在自己家里,凭着自己的想象去做女红,她们的眼光毕竟是有限得很,我看过许多妇人的刺绣,怎么说呢,这上头的图案实在没什么新意,甚至许多更是可笑,单靠这个能卖得上价钱么毕竟买刺绣的人,大多都是大户人家,人家所相中的东西岂是你们乡人绘制的图案这十字绣就不同了,我专门请了个画师来构思最时新的图案,而后再请画工,将其画在这十字绣上,让妇人们按部就班的去穿针引线,请上官待诏想一想,这样时新的东西,是否更遭人喜爱”
秦少游揭示的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无非就是,这些女子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无论是眼界和想象力都有局限,而偏偏消费刺绣的人家,却往往都是大户,人家看得上你这东西这就好像,在后世,让一群大山里地人去剪裁衣衫,而这些人,从未出过大山,难道还指望他们剪裁出来的衣衫的款式,能得到富人家的青睐你做一双解放鞋,莫非还想卖上什么大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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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大丈夫当如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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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的办法其实很通俗易懂。.
反正这些食户的女眷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组织起来找点活儿干,而秦少游给她们发工钱,拿了这些刺绣就可以转手去兜售,从中赚取利差。
而又因为秦少游将她们组织一起,能大大提高她们的生产效率,并且聘请画工使她们的刺绣更加时新。
这是双方都能牟利的事,可以说,这也是秦少游的一条初级产业链,土地用来种植亚麻、善茬、桑树,最后再让人织布、制茶、刺绣,除此之外,山茶生了茶籽还可以收购用来榨油,男人们负责种植,女人们负责生产,秦少游再通过洛阳城里的渠道进行销售,这数万的食户从上游的原料供应到下游的成品出货,几乎都成为秦少游赚钱的一份子,而大规模的生产,带来的是生产效率的提高,还有商业的敏锐性。
所谓敏锐性是由于出货量大,自然而然就会在秦家的商业体系之中出现一批观察市场动向的人员,比如十字绣,若是寻常女子做的女红,大多绣的花纹都是俗不可耐,不登大雅之堂,为何无非就是目光的局限罢了,这时代虽然风气开放,女子们也并非是闭门不出,可是终究在这个交通并不便利的地方,十里八乡,对于她们来说已是极限,她们哪里知道洛阳城里发生了什么,达官贵人是不是用金扁担。可是一旦组织起来后,就全然不同,如今高门和富户们最爱什么花式,或者说近来什么最是流行,乃至于宫中又出现了什么新款,立即就可以组织一批画工描出来,此后指导生产,从而使得这些刺绣让很多人青睐。
很多东西。其实讲究的就是抱团,单打独斗就是势单力薄,把一个个人组织起来,让她们脱离自给自足的生产模式,便可从中获取丰厚的利润。
上官婉儿是何等聪明的人,立即明白了秦少游的意图,利用这秦少游不知哪里拍脑袋想出来的十字绣,再组织人力进行生产,大大提高生产效率,而这些女人便可获得较为丰厚的薪金。秦少游又可从中谋取巨大的利益,更重要的是,地里种桑种亚麻,这些经济作物再怎样都比从前种粮要更值当一些,食户的男人种地挣钱,女子们生产挣钱,家中的收益,只怕也可以大大的得到改善,而这巨大的改善。团结营就可从中抽取税收,得到更多的钱粮,以维持住军中所需。
想到这里,上官婉儿的身躯微微一震。她心里不由想,种植桑麻、山茶的人,必须将这些丝麻和茶叶卖给秦少游的庄子,因为这样大规模的产出。除了秦少游有这需求,天下哪里有人能如此大批的购置,而生产布匹和丝绸以及茶叶的人也都控制在秦少游的手里。这等于是说,这些食户从此之后都被秦少游控制在手,形同于秦少游自己成立了一个半的王国,每一个人看似无关紧要,却都是秦少游这个手段中的一份子,而这样的分工又导致没有秦少游的组织就可能要破产。
种植生产兜售牟利秦少游赚钱食户们也得以大大的改善了生活向他们征取税赋练兵。
几乎每一个环节都牢牢地控制在秦少游的手里,没有秦少游,种植的桑麻、茶叶就难免卖不上好价钱,没有秦少游,就难以组织起生产,没有秦少游,食户的生活就难以改善,没有秦少游,按照以前种粮的成本和产出,除非横征暴敛,就不可能得到足够军中所需的钱粮,没有钱粮,团结营就依旧还是一团烂泥。
上官婉儿是何其精明之人,她一眼就看清了真相。
这家伙,难怪去刺绣,原来这一切都是思量好了的,只怕这里头的每一个步骤都被他算计了,假若当真这些能按照预想那般牟取巨利,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食户里,无论是男女老幼,团结营上下无论是官是兵,都不知不觉地将人生依附于秦少游的身上,秦少游就是这种全新模式的一个节点,没了这个节点,这个链接就彻底崩溃,最后导致食户的生活无法改善,公主殿下谋取不到商业上的暴利,团结营练不出好兵。
这其实已算是某种程度的王国,偏生这个利益伴生的关系却是无法打破。
想想看,秦少游拉了太平公主进来,这就是巨大的保障,即便有人想打破这个利益链接,也永远绕不开太平公主的影响力。而对于武家来说,武家需要的是一支可以与李唐抗衡的武装,他们需要的是制衡,就更加没有动力去破坏这个利益关系了。
想了想,上官婉儿吁了口气,不由苦笑道:“你这人还真是不甘寂寞。秦少游,你说本心话,你的心里只怕是另有所图吧。”
秦少游却是风淡云轻地看了她一眼,很认真地点头道:“不错,确实如此。”
他承认得倒是很干脆,很多东西,他可以骗过别人,可是未必骗得过上官婉儿,因为大家彼此太过了解了,况且上官婉儿的智慧本就非同凡响,这是在这个时代,除了武则天之外,最是光芒万丈的女人,岂是轻易蒙骗得了的。
秦少游正色道:“半年前,我曾立下大功,官封校尉,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结果如何呢却是被人打发到孟西这山沟沟里来,原本铁定的禁军校尉,后来却成了一群农夫组成的所谓团结营校尉,上官待诏,我和你不同,你出自名门,虽然家门遭遇了不幸,可是至少你是幸运的,你蒙受陛下的信重,日夜伴驾,天下人,谁敢小觑了你可我不过是个厨子,所以我获得任何东西都比你和许多人都要艰辛十倍百倍,可这又如何呢即便是有陛下的垂青,靠着自己能挣到自己的立身之本,可是在这险恶的地方,我这样的出身,按理来说,是永远不该得到今天所获得的这些东西,那时候我就想明白了一件事,上官待诏想听吗”
上官婉儿很不理解秦少游,不理解这个家伙堂堂一个大男人,为何总是精于计算,为什么这样的工于心计,而现在,她终于有些动容,因为她第一次发现,秦少游的心事和他的出身,毕竟与她有天囊之别,而这时,她认真看着这个愤愤不平又是似笑非笑的家伙,禁不住侧耳倾听,或许自己的本心是更愿意进入秦少游的内心,想看看这个家伙那没心没肺和锱铢必较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
看着上官婉儿认真看着他的样子,秦少游昂首道:“从此以后,我就明白,无论任何时候,我不能依靠任何人,这个世界能依靠的人只有我自己。我也同样明白,我活在这个世上的立身之本,不在于是受了谁人的垂青,而在于自己打铁还需自身硬,只有使自己成为不可或缺的人才能在此立足,才能让大家固然知道我是一个厨子,对我固然恨得牙痒痒,却依旧不能动摇我分毫因为我会很重要,重要到永远不会成为别人手里妥协和牺牲掉的棋子,上官待诏,我只是一个为自己而活的人,我做的每件事,其实没有那样多的所谓责任和尽忠,其实只不过想要很好地活下去,不为人折腰,不成为别人的筹码,这就是我所要的,其实我要的也仅此而已,毕竟我只是个厨子,出身卑微,甚至为人所笑,还能希翼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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