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仲星羽
李云道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陈家老爷子却抬头看了一眼去给众人取水果的自家闺女,叹道:“你小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夭夭丫头,疯妞儿,可人,我家红荷,哪个不是一顶百的好孩子,偏偏都着了你小子的道!”陈真武难得开玩笑似地搂着李云道的肩膀道:“你爹我是大哥,往后你又是我妹夫,那么等去了意大利,你俩就可以称兄道弟了!”
李云道哭笑不得,青龙老爷子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嘛,想当年我和你大师傅一起逛遍天下青楼……”
陈家老爷子连连咳嗽:“先生,您和大喇嘛是方外之人,去那些烟花之地多数也是为体验人间疾苦,怎能跟那世间普通人相提并论?”
青龙老爷子却满不在乎道:“嘿嘿,这你就是错了,男人去那解放前的青楼,你说还能干啥?”
陈家老爷子苦笑着提醒道:“先生莫要教坏了年轻人。”
青龙老爷子耸耸肩:“现在的这些年轻人,你以为还需要你我来教吗?这种事情,他们早就一个比一个熟门熟路!”
李云道连忙借口上洗手间,顺路拐去了厨房,红荷正帮着保姆一起切水果,看到他进来,奇道:“你怎么跑过来了?”
李云道冲她挤挤眼睛道:“过来看看你要不要帮忙!”
薛红荷顿时俏脸通红:“你去跟他们聊天,这里不用你帮忙。”
李云道握住那柔嫩的手腕,从她手上接过水果刀,而后熟练地将面前的瓜果切开去瓤,动作亦如他泡茶时那般行云流水。
保姆陈家远亲,很识相,见李云道进来了,客气地笑了笑,便寻了个理由出了厨房,此时厨房内也只剩下李云道和薛大妖孽二人。
薛红荷看着眼前男人手中的动作,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万千感慨:“我以为,我要跟你对作一辈子呢!真的,以前每次看到你,都恨不得咬你一口!”
李云道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微笑看向眼前的女人:“那为何不咬?”
薛红荷果然抓起男人的手臂,重重地咬了一口,松开后,牙印通红,从头到尾那人连手肌肉崩紧的本能动作都没有。
她突然哽咽起来:“绿荷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怪我跟她抢了你,我对不起她……”
李云道却伸手帮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微笑道:“这话就言不由衷了吧?师姐那温婉性子,怎么会怪你呢?再说了,你若是幸福,她巴不得呢!不过你那天晚上的建议,倒真的不错,想想就觉得活色生香啊……”
薛红荷破泣为笑,俏脸通红,伸手在某人腰间狠狠拧了一把:“臭不要脸!”
李云道却柔声道:“好好在京城伺候老人家,等着我回来。”
薛红荷却道:“若是你不回来,我就带上绿荷去找你。”
李云道笑道:“好啊!到时候大被同眠……”
薛红荷啐了某人一口:“龌龊……”
李云道委屈道:“这是人之常情!”
薛红荷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若安安全全地回来,便真的满足了你也未尝不可!”
这回轮到李云道目瞪口呆了,一旁端起摆盘精致的果盘,薛红荷得意道:“小样儿!”女人哪里还有刚刚哭哭啼啼的半点儿小女儿样?
中午没有在陈家用餐,而是只身回到四合院,因为家里来了电话,说是有客人造访。
电话是蔡桃夭亲自打的,也没说客人是谁,但李云道却很清楚,若是寻常客人,蔡桃夭绝不会亲自打这个电话。
回到四合院,果然看到贵客造访,来的正是那位打着述职提前归京的吴家儿郎。
吴千帆。
接待吴千帆,蔡桃夭用的是王家老爷子生前那间书房,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李云道到的时候,吴千帆正恭敬站在那副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李云道回来,蔡桃夭便借口去前院看看李青龙,将书房留给了眼下京城算得上最抢眼的两名男子。
吴千帆感叹道:“老帅当年运筹帷幄,沙场百战百胜,就是放在今时今日,也是我等军中儿郎望尘莫及的。”
李云道笑道:“你是没有机会,若有机会,你也一定可以青史留名。”
吴千帆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急匆匆将赵平安和蒋青天伏法,你与赵、蒋两家做的这笔交易,在我看来,着实有些不太划算啊!”他顿了顿,才又接着道,“二部若在你手里,我真的很放心!”
李云道笑道:“总要有人作出牺牲的,晚了,也许牺牲会更大。”
吴千帆这回倒是点了点头:“就是觉得划不来。”他认真地看向李云道,“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能量有多大!”
李云道摸了摸鼻子道:“知道,所以才要把我自己这颗原子弹弄到那座岛上去爆炸嘛!”
吴千帆被他这句话逗得有些想笑,终于板着的面孔上浮现了一抹笑意:“你啊你,我们当中,真的就缺你这样的人!可你偏偏……”
李云道笑道:“华夏十四亿人,总能找得到我这样的傻子的。”
吴千帆却道:“聪明的傻子却屈指可数。”
李云道没有说话,吴千帆继续道:“考虑一下,这位子我帮你先留着,你若回来,还是你的。”
李云道有些诧异地看向吴千帆,而后摇了摇头:“位子什么的,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朋友是谁,我的敌人是谁。”
吴千帆摇了摇头:“我有时候,就很不喜欢你这种将事情想得很透彻的家伙。可是没办法,越是这样,我就越想拉你入伙!”
李云道笑了笑:“咱们殊途同归嘛!”
吴千帆也笑了起来:“带我向抗美叔问好,华夏近现代史上万千英雄,我吴千帆独尊王抗美一人!”
李云道又摸了摸鼻子:“听着,好像你比我更像是他儿子!”
吴千帆被彻底逗乐了:“你问问他还收不收义子,要是收,我可以跑一趟国外!”
李云道瞪眼道:“你是现役?怎么往外跑?”
吴千帆笑道:“衣服脱了,还可以穿嘛!”
李云道哈哈大笑:“我发现,你开始变得跟我一样无耻了。”
吴千帆道:“这是不是近墨者黑啊?”
李云道笑道:“咱们都是一颗红心,怎么也该是近朱者赤嘛!”
第两千一百八十三章 皇冠很重
二月的风拂过被火山侵蚀的千年古城,拂过色彩斑驳的石墙壁画,拂过海畔五彩斑斓的风化石粒。
身形如同巨塔一般的年轻男子站在海边的一处耸立巨石上,面朝巨涛汹涌的大海,面色平静。一旁与之并肩而立的男子生得一张比女子还要娇媚的妖艳,只是此时也同样眯眼看向海上被薄雾水汽遮挡的小岛,眼中神色颇为玩味。
“你是说,那儿是你的家乡?”身材高大的李弓角伸手指向那岛屿,表情依旧憨厚,嗡声嗡声道,“瞧着不比咱们昆仑山有气势。”
一旁向来话不多的李徽猷出人意料地点头道:“那自然是比不得咱们昆仑。”
听了这句话,弓角有些没来由地开心,嘿嘿一笑,但马上又露出一丝忧色,说道:“也不知道云道怎么样了,赵平安和蒋青天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这一次拿下他们,云道一直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二哥点了点头:“瘦死的骆驼还能比马大,更何况赵平安曾是一方封疆大吏!不过只要云道能顺利脱身与我们汇命,这次丢掉的东西,待得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两个当哥的,总要帮着一块儿讨回来!”
弓角颇以为然地拼命点头:“嗯嗯嗯,那是自然地,咱家三儿,总不能被人欺负了还憋屈着!”
年轻的苦修士拜克里德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两人身后,将二人的对话听得真切,顿时露出一丝苦笑道:“云道先生哪有你们说的那般弱不禁风?放眼如今这个世界,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人敢招惹他?你们难道不知道,现在西方多国情报特工都是一听‘云道’二字便闻风丧胆?哪里还会有您二位说的憋屈的说法……”
弓角和徽猷同时回头看了一眼苦修士,而后竟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那与裁决大神官一母同胞的年轻男子甚至毫不给面子地扔下一句:“你懂个屁!”
拜克里德斯也不生气,当然,他也不敢生气,眼前这两位爷放在任何一个组织内部都是如同原子弹一般的威力的存在,年轻苦修士自认为实力非凡,但是跟眼前这两个武力值堪称变态的家伙比起来,那依旧是小巫见大巫。大冬天,跑来海风陪他们吹冷风,还被奚落了一番,年轻苦修士无奈撇嘴,只期待那位被众人视为主心骨的云道先生能早日加入进来,否则就算有眼前这两位绝顶高手在,他也一样觉得心里没底。
毕竟,谋逆,那是要冒着被送上绞刑架的风险滴!
拜克里德斯轻叹一声,同样望向那处在历史长河中屹立数千年的圣教核心所在,岛屿正中央那处标志性的殿塔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塔尖那象征权力核心的火炬忽明忽暗,看得年轻的苦修士不断摇头叹息。
“我还是觉得,把赫拉克勒斯推上那把椅子是在害他!”年轻苦修士拜克里德斯整了整自己的麻木帽斗,轻声叹息道,“中枢说到底还是一个充满尔虞我诈所在,他太憨厚老实了,那些用来平衡各方势力的诡谲心思,这孩子怕是这辈子都学不会了!你们这么做,真的是在害他!你是他师父,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往火坑里跳吗?”
李徽猷轻笑道:“没有人生来就懂得如何玩弄权术,皇冠很重,要戴上总是需要付出些代价的。”
拜克里德斯苦笑道:“赫拉克勒斯生性纯良,那些阴暗的东西,他学不会的。”
李徽猷道:“学不会,便慢慢教。”
话不投机半句多,年轻的苦修士忿忿然地离开海畔,走向那处众人暂时租住的海边别墅。
别墅泳池旁,少年赫拉克勒斯拳拳生风,一招一式,与那海边的大师伯倒是颇有几份相似,走的是那刚猛外门的路子,与他师父李徽猷惯常使的阴柔内家功法格格不入。
年轻苦修士手捧毛巾在一旁候了许久,才觅得少年停下补充水份的间隙,将毛巾递上去,轻声道:“练拳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师父与师伯都说了,这拳法你想码要先练上十年,才算得上是入了门。”
少年人憨笑点头:“我不着急,就是闲着没事情做,练拳总比练字强吧?”
年轻苦修士看着憨笑擦汗的少年,心疼道:“练字总不需要耗费这么大的体力的。”
少年赫拉克勒斯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练字可累多了!今天的份额,我才写了四分之一……”说到这里,少年唉声叹气,“为什么我偏偏那么怕师叔……明明他连我都打不过……”
拜克里德斯似乎并不想错过教育少年人的这个机会,轻声道:“这个世上,有的人看上去很强大,但却是纸老虎,有的人看上去弱不禁风,实则胸有沟壑。你那位师叔云道先生,就典型地属于后者,在这世上,害怕和畏惧他的,也不止你一个。或许有些人还没有意识到,对他这类人的恐惧,那才是这个世上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害怕……”
少年赫拉克勒斯点点头,颇以为然道:“所以,也没什么丢人的。拜克里德斯,我们都已经到了这里了,为什么还不上岛?你们不是说要去圣殿把那老头子从那把黄金圣座上揪下来吗?”
拜克里德斯有些哭笑不得:“这哪里是说能揪就能揪的?”
少年人想了想,又点了点头道:“嗯,老头子身边有很多高手,我打不过。”不过,少年马上又开心起来,“我打不过,不代表师父和师伯打不过,嘿嘿,对了,还有大神官,他跟师父一样厉害!”
拜克里德斯看着一脸憨厚的少年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少年许久,在少年要拉开架势再打一趟拳的时候,他才又问道:“赫拉克勒斯,若让你坐上那黄金圣座,如何?”
少年人正摆出一个弓步,挥拳踢腿,几乎是毫不犹豫道:“我才不要。”
“为什么?”拜克里德斯追问道。
“不喜欢。”少年人直接了当,而后又在磅礴拳势中挥汗如雨。
少年人很喜欢师娘袁紫衣做的饭菜,尤其到了意大利境内时,食材酱料口味更接近少年前十多年的成长环境,少年人的食量愈发惊人。
只是今日午饭时份,紫衣师娘无意中提了一句“云道快来了吧”,少年人顿时食欲大减,不等将那一大盆酱牛肉吃完,但独自一人去了房间拿起那特制的铜管毛笔临摹小楷——这是临行前师叔给布置的作业,少年人一想起那位文质彬彬的师叔,便忍不住愁眉苦脸,原本每日三张的临摹小楷最近写得极是敷衍了事,怕是其中有一半要再重新来过,否则等到师叔来了,怕是又免不了罚抄数倍。
少年人坐在窗畔唉声叹息,不知为何,想起遥远东方那处四合院里扎着羊角小辫的姑娘,顿时心情又变得灿烂起来:“要是点点在就好了,起码她能模仿我的笔迹,帮我抄上几张……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临摹小楷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应该是易如反掌吧!”
华夏京城,东山四合院内,点点吃力地将弟弟青龙夹在怀里,小脸蛋涨得通红:“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阮钰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伸手护着,生怕这丫头将青龙摔着。
同样在院廊下晒着太阳的李云道和蔡桃夭相视一笑,前者笑道:“没事的,点点打小力气就大,不会摔着青龙的。”
蔡家大菩萨说得更有意思:“男孩子,摔摔更耐长!”
阮钰却急着跟在丫头屁股后头:“别跑,你慢点,别摔着弟弟……”
点点绕着院子小跑一圈,最后才喘着气将青龙交还到夭夭妈妈手里,而后抬起红扑扑的小脸蛋,对父亲道:“看,我可以帮着带弟弟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看到这一幕的阮钰终于一颗石头落了地,看到自家丫头懂事的样子,觉得又心酸又好笑,正要上前抱抱自家闺女,又被孩子她爹捷足先登。
“爸爸不在的时候,点点代爸爸照顾好妈妈们,好不好?”李云道轻轻用脸颊摩梭着闺女的柔嫩小脸蛋,心中满是疼惜,女儿是当爹的小棉袄,这话半点儿都不错。
小棉袄用力点头:“那是自然,凤驹哥哥不在,我就是家中的长女呢!”小家伙一脸大人样,倔强地扬了扬下巴,“爸爸放心,谁要是敢欺负咱家,我就……”小丫头扬了扬拳头,不过眼珠子一转,抱住父亲的脖子,小声道,“我就去告诉山上的老曾祖!”
李云道笑道:“万一青龙老爷子不能帮忙呢?”
点点撅嘴道:“那就先忍着,等爸爸你回来,一道儿收拾!”
“乖!”看着女儿天真烂漫的表情,李云道恨不得现在就去解决了那岛上的破事,而后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块儿。
阮钰将点点接过去,有些无奈地道:“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怕是比我小时候还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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