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仲星羽
李云道哭笑不得,但却也不好对如此笃定的白起说些什么大而广之的道理,像到了白起这样的程度,世界观价值观早就已经自成一脉,自己就算是成功改造了他的某些想法,却也终始不可能触及对方的灵魂。
所以,还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好。
大刁民 第两千零三十四章 不谋而合
一楼的戏台上,有人在拨弄着四弦,叮咚如流水,而后响起熟悉的苏式评弹,靠在窗边仔细听着的李云道一时间听得几乎入迷。
白起也不打扰他,只是斟茶喝茶,直到李云道自己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许久不曾听到这评弹,突然听到,便想起了过往许多事情。”初下山时,李云道在姑苏古城便时常能听到带着粘糯江南口音的苏式唱腔,刚刚往昔诸多画面随着那乐声涌上心头,一时间便也有些感慨。
白起摆摆手笑道:“性情中人多半是如此,我小时候时常跟着先生,他喜欢听京剧,所以如今听到那些熟悉的唱腔,反应大体上也是会如你这般。”
李云道笑了笑,而后便切入主题,将东北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白起说了一遍。
白点头:“少主,将他们纳入新红门,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如今先生定了严苛门规,他们原先都是在道上混着的,难免会有些江湖习气,这些恐怕还要花一些时间调教。不过,他们若是进了红门,倒也有一些好处,这些年我们的人都分散在全国各地,主要是为先生反圣教打探各种消息,同时经营着一些生意。之前东三省的生意很难做,主要还是因为地方上的势力过于根深蒂固,我们这些外来的,很难插手,若是他们进来了,东三省的生意倒是应该有些起色。”
白起很开诚布公,并没有因为李云道的身份而直接大包大揽,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也把这些人进入新红门后的好处分析出来,决策最终还是要如今作为少门主的李云道自己来定。
李云道笑了笑:“薄大车那些兄弟,抢地盘应该是一把好手,但要论做生意,怕是只能做些保驾护航的事情了。不过这世上三百六十行,干好了总能出状元的。约束他们的事情,我会跟薄家兄弟那边商量好,就是你这边一开始可能会头疼些,毕竟现在他们被另外一拔势力盯得很牢。”
白起笑道:“这一点云道你无需担心,到时候我会看着处理的。要论动手,咱们还真不怕了谁。新红门如今在国内人数虽不多,但纪律严明,拉出来个个都是以一挡十的好手,况且,我估计薄大车的那些兄弟应该还是在地方上着了那些人的道,吃是的脑力上的亏,若真论面对面开干,我估计他们也不会畏惧了谁!”
白起的分析很准确,跟李云道得出的结论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那些当年跟着薄大车打天下的兄弟在动手这一方面自然是不会落后于人的,但是却时时都处于逆势,这里应该还是智商和运筹上的差距。
李云道举杯以茶代酒:“白起兄,那东三省那边的事情,就拜托了!”
白起摆摆手笑道:“都是自己人,自然是不用这般客气的,不过我有言在先,他们若是触犯门规,那就不要怪我白某人手下无情了!”说到这里,白起严肃了起来,“门规也是先生接手后,一点一点立起来的框架,若是我们带头破了规矩,先生那边一碗水就很难端平了!”
李云道重重点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要入新红门,那便是要遵守规则的,这一点,我会跟薄家兄弟谈好。只是,往后那些涉黑的脏事儿,怕是……”
白起微微一笑:“少主,你觉得什么样的事情是脏事儿?杀人?放火?若是杀的是间谍,烧的是匪寇之窝,又当如何?”
李云道微微一笑:“不要忘了我如今是做什么的。有些事情不是不可以,但是在动手之前,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知会我一声。”
白起看着李云道,良久没有说话,而后点了点头,注视着李云道的双眼:“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少主赐教。”
李云道微笑点头。
“若是哪一日,二部的事情与新红门产生了冲突,少主当如何自处?”白起收敛了笑意,表情前所未有地认真。
李云道站起身,走到那包厢另一侧的墙边,抬头看着那墙上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的一副字前,轻声念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后而乐。白起,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秦老接下二部的这些事情?”
白起端着茶杯,靠在唇边,微笑不语,片刻后才道:“因为这是当年先生本该继承的事情,如今也算是父债子偿?”
李云道却摇了摇头:“这只能算是一个最微不足道的理由。就像这句话写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爷爷去世前,他一直在实践着这句话,秦老去世前,卧床不起也要人日日让部中文件读给他听,再做出相应的批示。其实对于权力这些事情,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早就已经如同过眼云烟了。可是,为什么爷爷要硬生生地续命半命,秦老病入膏肓也还勤耕不缀?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大体上还是不太明白,直到自己一路从江宁到西湖再到江北而后到鹿城,我才明白他们是放不下身后的华夏百姓。白起,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民族的归属感和国家的归属感,这种感情如今之于我,是相当强烈的,我热爱这个古老的国家,热爱这个民族,热爱这片曾经千疮百孔的土地上生活着的百姓,我答应接下二部的这摊子事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种热爱。我不要做范文正那样千史留名的名人,我只想默默地为这个国家和民族做点什么,就像我家老头,他默默地在跟圣教做着斗争,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抱歉,我暂时还没有老头那样的觉悟,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不会骗你,若是二部和新红门发生了利益冲突,我既不会偏袒二部,也不会向着新红门,我判断问题的基准只有一个准则——那就是我身后十四亿百姓和华夏民族的利益,谁对这个国家和民族长远有利,那么我李云道就会坚定地站在哪一方!或许旁人听了,会觉得我是在唱高调,但是白起你应该知道,我李云道向来只是一个做事情的人,有些事情做了,但也不愿意去多说。今天你问了这个问题,我才会如此长篇大论地说上一番。”
白起微微叹息,而后却一抹微笑浮现在脸上:“很多年前,先生接下新红门开始改造时,当时门时的一位长老就曾问过先生同样的问题,你知道先生答案是怎样的吗?”
李云道想了想,脑中浮现那在山城一面之缘的青衣中年男子的形象,而后微微摇头道:“猜不出。”
白起笑道:“当时我就伺候在先生身边,先生的回答是这样的:我自立门户的初衷是为了反圣教,但我反圣教的起因是因为它在侵蚀和祸害着我们的国家和百姓,所以你若问我在这两者间如何处之,就好像在问一个中国人家庭与国家之间的关系,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所以,接下来我会定下一条门规,若是哪日与民族或国家利益发生冲突,我新红门自当民族利益和国家利益当先!我如今终于明白,为什么先生说能接下新红门这些事情的,唯独只有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与先生的想法,几乎是不谋而合。”
李云道有些诧异,老头居然也会这么想?但想清楚老头当年的成长轨迹后,便也就释然了,一个根正苗红的中国人那自然都会将民族和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
白起看出了李云道的诧异和释然,笑了笑,继续道:“其实这些年,先生是很想家的,好多好多次,我看到先生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有几次,先生还问我说,国外的月亮为什么怎么都不如国内的那般圆呢?”
李云道失笑,这个问题要是被俄国人听到,怕是那些被他杀得屁滚尿流的红毛子要诧异得眼珠子掉一地了。
顿了顿,白起又道:“其实先生这些,最放不下的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家中的父亲。此外,他还会经常跟我们讲起你的母亲,唉,在我们印象中,夫人永远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听到“母亲”两个字,李云道的神色有些黯然,而后强打起精神,堆起笑意道:“总算他没忘了。”
白起摇头道:“深仇大恨,如何能忘?”
李云道皱眉:“你知道当年母亲去世的详情?”
白起摇头:“这个你还是亲自问先生吧!我们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详细的前因后果,得让先生给你讲,但圣教跟此事绝对有莫大的关系,否则,先生也不会每次提起夫人便会提到圣教,而后恨得咬牙切齿。不过还是找个机会吧,先生每次提到这些,都会心情糟糕好一阵子。你是不知道心情糟糕的先生有多可怕,唉,往后你就知道了!东三省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交给我吧,还是那句话,入了红门,就要守红门的规矩,这一点是底线!”
大刁民 第两千零三十五章 条件
聊完正事,包间里气氛随即便轻松了下来。楼下的评弹依旧咿咿呀呀,李云道靠在窗边整整听完了一段《啼笑姻缘》才遗憾起身:“若不是部里还有诸多事情等着处理,真想靠在这儿好好地听上一个早晨!”
白起却笑道:“心境是自己给自己的,若是愿意,狂风暴雨下,也有晴天。”
闻言,李云道对这位长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只能算是一介武夫的仁兄肃然起敬。
“白起兄一语惊醒梦中人!最近忙于事务,但是当真忘了调整调整自己的心境和状态。”李云道做出江湖作派与白起抱拳道。
“哈哈哈!”白起爽朗大笑,“噶玛拔希最得意的门生哪里还需要我来点醒?若是喜欢,可以抽时间多来喝茶听曲,这里的老板是我的朋友!”
李云道点头,正欲离去,却又被白起喊住:“云道可知你最近身后多了个尾巴?可觉得烦人?若是你自己不便出手,我替你割了去!”
李云道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尾巴,笑了笑道:“你知道华夏有个古老的门派叫墨派吗?”
白起陡然皱眉:“专出刺客那个?他们狗胆包天,我红门少主的主意也是他们敢打的!”
李云道连忙安抚道:“别别别,他们这一派传到如今,已经早已经大势不如从前,我跟他们达成了一项合作协议,在这件事情完成之前,我应该是很安全的。尾巴是他们派出来打着保护我的名义来监视我的,这样也好,他们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他们,这样以后动起手来,也不用讲什么情份。当然,最好是不要一拍两散,我一直有个观点,只要是对国家和民族有利的,我们都可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过去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他们今后做的事情是符合国家和民族大义的就成!”
白起指着李云道点了点,无奈摇头:“秦老把位置传给你是对的,这个位置上的确需要像你这般胸襟的人坐镇。”
李云道挥挥手:“走了朋友,回见!”
白起也未起身,也只是笑着挥挥手:“回见!”
朋友两个字他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主子便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朋友这种词用在自己身上,好像有些过于奢侈了。但他却很喜欢刚刚那家伙离开时的态度,很自然,很洒脱地说出那两个字。
朋友!他心中默念着,而后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茶盅一饮而尽。
李云道走出茶楼时,有人正走进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
此时家中一个人都没有,他将衣柜打开,取出隔板,里面是另一个保险柜,他拿出那绒布中装着的黑曜石质地的事物,放在手中仔细把玩着,喃喃自语:“看不出有什么名堂啊,那些墨派中人为什么对它这么上心?”
上次被他击伤的“小偷”逃走了,对方的身手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如果不是他在军中练过那些一击致命的招术,加上还是有些天赋的,恐怕那天就着了对方的道了。所以当夜他便将东西放进了这个更隐秘的保险柜里。
此时仔细端详着那反射着灯光的石制古董,却仍旧觉得这只是一根与棒槌没有太大区别的东西,至于什么玄机,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想了想,将那绒布袋套好,从衣柜的上方取出一只迷彩背包,将那东西放了进去,而后便出了门。
他没有自己开车,出了金地小区,用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地址却是京城一家闻名遐迩的五星级酒店。
王府井希尔顿,行政楼层。走廊里灯光有些昏暗,走出电梯的时候,朱瑾瑜停下脚步。
他并非是在分辨该往哪里走,而是低头思考着什么,过了片刻,他长长地吸了口气,昂首挺首,选定了某个方向拐了进去,步伐坚定。
抬手摁了某个房间的门铃,片刻后,那门打开,朱瑾瑜看了门内站着的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是一个可以在朱瑾瑜见过的女子中容貌气质排得上前五的女子,个头不高,但比例极好,微微偏纤瘦,但却仍旧凹凸有致,此时也许因为知道他要来,所以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职业装,纤美的脚上是一双细高跟的白色鱼眼鞋。
“请进!”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微笑起来也令人如沐春风。
但朱瑾瑜在短暂地表达出欣赏之意后,便很谨慎地走进房间。
“坐!”女子笑着指向套房客厅的沙发,“英式红茶还是中国的绿茶?”
朱瑾瑜笑了笑:“我喝白开水!”
女子愣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纯净水递了过去,而后取了杯盏,那里面沏着英式红茶。她往茶里加了些蜂蜜,坐在朱瑾瑜对面,用小汤匙轻轻地搅动着那红茶,汤匙和杯壁碰撞,发出轻轻的叮咚声响。
朱瑾瑜拧开瓶盖,轻抿了口水,看着对面的女子道:“乔小姐,东西我带来了!”
那名叫乔仙姿的女子微微一笑:“不急,我知道朱先生你不会食言的。我安排在东三省的人这段时间应该有些动作了,这一次布拉戈维申斯克那边,也已经动了手,我们的诚意和实力相信朱先生你应该已经看到了。”
朱瑾瑜点点头,这些天陆陆续续有消息从外面传回来。朱家能在华夏屹立不倒,自然是有原因的,耳目这些也自然是不会缺少的。薄大车和薄小车留在东三省的人几乎快要被逼得走投无路,而就在前两天,薄大车在毗邻双子城的布拉戈维申斯克市失联,他原先还觉得是不是二部内部出了问题,但现在看来,无疑是眼前这个叫乔仙姿的女子在背后运筹帷幄。
“薄大车……死了吗?”沉默了片刻,朱瑾瑜开口却是这样一个让乔仙姿也觉得有意思的问题。
乔仙姿微微一笑,反问道:“你是希望他死还是希望他活着?”
朱瑾瑜叹息一声:“一代枭雄,若是这般死了,倒也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乔仙姿对他口中的“枭雄”和“奇怪”二字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我一直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
朱瑾瑜点点头,从身边的迷彩背包里取出那只用绒布包着的黑曜石古董,放在茶几上:“我有个条件!”
乔仙姿的目光落在那古董上,却未曾伸手去拿,只是笑了笑道:“你说!”
朱瑾瑜注视着乔仙姿的双目,一字一顿道:“我要亲手了结他。”
乔仙姿看着他,没有说话。
过得片刻,朱瑾瑜又补了一句:“还有他的女人。”
乔仙姿笑了起来:“华夏有句古话,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以,跟他有关系的那些人,都归你了,当然,前提是你不怕惹来麻烦。我可是听说,他的那些女人多数都是有背景的,就连那个大明星齐褒姒跟山东的齐南山好像也有些血缘关系。”
朱瑾瑜却笑了起来:“这好办,都杀了便是。”
乔仙姿这时终于将目光落在那绒布包着的事物上:“这就是特雷莎给你的矩子令?”
朱瑾瑜点点头,喝了口水,又问道:“我还有一事不太明白。”
乔仙姿笑着点头:“既然我们是开诚布公地精诚合作,朱先生但说无妨。”
朱瑾瑜想了想,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过得片刻才道:“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们不直接跟圣教合作?”
乔仙姿笑起来,说道:“这世上,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句话,并非处处适用。圣教于我们,那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当然,你与我们的合作,并不妨碍你与特雷莎的合作。但我们是绝对不会与圣教联手的!”
朱瑾瑜想了想,又问道:“你说的‘我们’,是指……”
乔仙姿神秘一笑:“往后也许有机会的时候,你会见到我的主子,虽然他还不知道我如今在做的这些事情……”
朱瑾瑜微微皱眉:“你这是……”
乔仙姿叹息一声:“这世上太多的后来居上,太多的因为血缘亲属关系而受益的无能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的将来,这个世界,能带着我们走向辉煌的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一定不是李云道。”
朱瑾瑜笑了起来:“我现在就很想看到他临死前的表情,想想我都会觉得很兴奋!”
乔仙姿笑了笑,起身走向房间,再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布囊,解开布囊,却是一把短刀匕首。
乔仙姿将那匕首连同布囊推到了朱瑾瑜的面前:“这是日本一代制刀大师宫本先生的集大成的作品,本是主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现在我将它转赠于你,居说这是一把有灵气的刀,刀下亡魂越多,这刀便会越发锋利,我想这把刀,应该很适合朱先生你!”
朱瑾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乔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仙姿微微一笑:“放心朱先生,我们是合作伙伴,无论是主人还是我乔仙姿,都没有出卖自己人的习惯!”
大刁民 第两千零三十六章 好物斋
这一次朱瑾瑜却没笑,只是直直地看着乔仙姿问道:“难道李云道不是你们的自己人?据我所知,他可是你们的少门主!”
乔仙姿似乎对“少门主”这三个字相当敏感,闻言便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也配?”
这个答案朱瑾瑜很喜欢,小时候,老爷子很早就给家里的孩子们讲过,革命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那么李云道和这些所谓的红门中人也一样,很显然,乔仙姿所代表的应该是红门中的一支有生力量,只是朱瑾瑜如今并不清楚这支力量究竟有多大,但从之前乔仙姿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这支力量不容小觑。
离开的时候,朱瑾瑜的心情相当好,步伐也没有刚刚那般沉重,乔仙姿将他送到门口,定好双方之间的联络方式后,朱瑾瑜这才宽心离开。
那绒布袋他留在了茶几上,他知道这东西留在自己手里反倒是个祸害,还不如将他交给这些红门中人,至少如此一来,那些号称来自墨派那个古老组织的刺客,也不会再粘着自己了。他甚至连那只迷彩色的背包都没有拿,而是空手离开的,因为他知道,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在跟着自己。以他在特种部队经受过的专业训练来看,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甚至有时候他也找不到那些人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但他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为了那个所谓的“矩子令”,那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走出酒店时,他故作一脸轻松,上了一辆出租车后,报出一处地址,便耐心观察着身后的“尾巴”。
就在出租车离开酒店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跟了上去,车内开车的男子拿着手机:“我跟上去了。不过朱瑾瑜上出租车的时候没有带他的背包,应该是把背包留在了酒店里,不过他手上倒是拿了个布袋,只是看长度,应该不是矩子令,你查到他进了哪间房了吗?”
电话的那头,一身酒店制服的女子正坐在监控室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一旁酒店的两名安保则伏在桌上呼呼大睡。
“你盯紧了朱瑾瑜,我这边你不用操心!”对于打电话来的男子,女子显然是有些不太耐烦的。
开车的男子不以为意,似乎早就习惯了她的这种态度:“宁黛,这回我要是立大功,嘿嘿,我可就要跟墨叔叔说那件事了……”
还没等他说完,宁黛便不耐烦地掐断了电话,而后嘀咕道:“白痴!”而后,突然眼前一亮,屏幕上她终于从刚刚的资料库里调出了朱瑾瑜的镜头。
见他上了16楼的行政楼层,又眼睁睁地看着他背着包进了某一个房间,而半个钟头后,又见他拿着一只布袋离开房间,那布袋不大,并不足以装下矩子令。
宁黛想了想,自言自语道:“他难道不知道那是矩子令?这么轻易就送人了?让我来试试你!”
她走到一旁的墙边,将那警铃拉响,而后紧紧盯着那房间。
果然,监控中,那房间里走出一名女子,手中别的什么都没有拿,就只拿着一个长长的黑色绒布包。
宁黛大喜过望,朝着半空打个响指:“这就对了!”她拿起手机,拔了个电话,“回来了吧,你估计得不错,朱瑾瑜把东西给别人了!我现在拉了警报,估计她会有所警觉,你回来后,我们立刻动手!”
警报很快就解除了,酒店工作人员向所有受惊的住客解释说是一场误会,但手里拿着绒布袋的乔仙姿却立马便警觉了起来。房间也没有回,便直接走出酒店,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宁黛大惊,一边往外赶一边用手机跟同伴联系着:“目标打车出门了,朝你那个方向过去了,车牌号是……”
电话那头男子先是一愣,而后笑道:“放心吧,我已经快到酒店这边了……等等,我好像看到那辆车了,我掉个头,你马上赶过来,我开位置共享给你……”
开车的男子刚打开位置共享,手机便跳出了低电警告,他看一眼,暗骂道:“破苹果,用不了半天就没电了,回头还是要换个国产的……”
他也不敢靠得太近,只能一边用微们分享着实时位置,一边远远地缀在那出租车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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