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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仲星羽
只是,李云道脸上的笑容还未曾消失时,一道身影落入他的视线,等抬头再看过去时,那人却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李云道微微皱眉,而后食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喃喃自语道:“怎么都来了?”
霓虹灯下的双子城如同披着面纱的异国美女一般散发着独有的异域魅力,而灯火未及之处,黑暗中有人在竭力奔跑。
一前一后,后面一人速度极快,而前面一人身法灵活,每每要被赶上时,都顺利逃脱而去,让后方追赶的那人甚为恼火,最后他正打算干脆将那人打晕时,前方却进入了一条死胡同。
本就身体负伤的朱瑾瑜努力调整着呼吸,他学的是军中的技击术,只有很粗浅的呼吸调整法,但对面那位面目笼罩低压着的棒球帽下的分明是个女子,刚刚追赶时,她盘在帽中的发髻不知为何松散了下来,此时脑后垂落着半边长发,还有一半依旧束在帽子里,在漆黑的胡同里借着并不明亮的夜色,看上去甚是恐怖。
“我知道你是谁!”朱瑾瑜咬着牙,一次又一次地调整着呼吸,“所有人都说你已经死了,包括老爷子,但我知道,你是不会轻易就死掉的,当年发生那样的事情,你都没有去死,更何况是现在!”
那女子站在原地,抬手抚了抚自己垂落的长发,夜色下,那鲜红得发黑的唇角如同鬼魅。
“你别忘了,不管怎样,你都姓朱,你身体里流淌的是朱家的血液!”最后几个字,朱瑾瑜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
那女子抬手摘下棒球帽,原本束在帽中的半边长发也都垂落了下来,她两侧的面颊被长发遮住了,露出的口鼻部位却是让朱瑾瑜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朱瑾瑜欲言又止,“你上次整容不是这样的!”
那女子“嘿嘿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声在这僻静的死胡同里显得是那样地阴森恐怖,她终于开口说道:“你认得我?”
朱瑾瑜又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是识得朱奴娇的声音的,但此时面前这女子的声音,却如同阴音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让人全身发毛,好在他艺高胆大,生生压下疑惑,说道:“你……连声音也变了?”
那女子看着他,再次问道:“你真的认得我?”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凄厉,如同半夜里的猫叫一声让人浑身不自在。
朱瑾瑜看着缓缓梳笼长发的女子,而后冷笑一声:“面目可以整容,声音可以刻意改变,但你不要忘了,人都是有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的,比如说你现在梳笼头发的动作!”
抚着长发的双手微微一滞,而后开始熟练地将发头拢后脑后形成一个发髻,她从口袋里掏了一样发簪似的东西刺了进去,固定住发髻,这才正过身子,露出如今真实的面目。
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同时又是一张从如今的审美来看完美无暇的面孔。
她笑了起来,声音依旧嘶哑:“我,好看吗?”
朱瑾瑜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些年你活得很辛苦,爷爷也知道,你回来吧,现在小叔也已经死了,你的仇也算报了,但梓校的仇人还活着,你难道不想为他复仇吗?不要忘了,小时候在大槐树下,我们发过誓的!”
“大槐树?”她的眼中浮现了一丝疑惑,而后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之后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朱瑾瑜厉害喝道:“朱奴娇,你是朱娇奴,你难道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吗?”
那女子不怒反笑:“对不起,我是姓封,名苟,封苟。”
朱瑾瑜有些狐疑地看向她,此时他也有些不太确定了,除了刚刚的那些小动作外,眼前的女子几乎就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陌生人。
“封苟?”他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哪有人会起这么难听的名字?疯狗?
那女子淡淡道:“要打吗?”
朱瑾瑜摒弃杂念,掏出一对精钢拳套,却猛地动作一滞。
那女子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还要打吗?”
再快他也快不过子弹,这一点朱瑾瑜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砰!”
火光一闪即逝,子弹在他脚边擦着地面不知道蹦向了何处,他下意识地朝侧方躲了躲,以防被跳弹误伤,只是等他再次回过神时,眼前哪里还有那女子的踪迹,剩下的只有那声枪响和刚刚那如同厉鬼一般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他在黑暗的死胡同里伫立良久,最后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帮我查一个人,人像素描我晚一点发过来。”说完他便挂了电话,打开手机的闪光灯当电筒,在漆黑的胡同地面上寻找了许久,终于在数十米外的一处墙根里,找到了刚刚那枚已经变形的弹头。他一根就看出这是一枚小口径子弹,在国外比较常见,国内军中一般都是dbp87式,那也一般是用在步枪里,这类外军使作的弹头除了走私这个渠道外,也就只有李云道所在二部成员为了掩护身份才会常配这些外军军备。
朱瑾瑜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子弹握在手里,脑子却在反快地运转着——这一次只身一人赴双子城,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掉李云道,嫁祸给正与他交手的俄国人,如此他才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否则若是等李云道回了京城再集中力量来对付自己,那样的话自己也许永无翻身之日了。
他将子弹放进口袋里,走出胡同,又走了一条小街,才到了大路上,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便道:“送我去沙皇酒吧!”
到了地方,司机远远地停了下来。酒吧门口站着两个光着膀子的大胡子俄国人,正在找钱给他的司机远远看了一眼,好心劝道:“兄弟,你是游客吧,这地方不安全,听哥一句劝,俄国人的酒吧,真不能去!”
朱瑾瑜笑了笑:“我见识见识就走,谢了兄弟!”
出租车司机笑着摇了摇头,总是有那些不知死活的年轻人想去俄国佬的地盘上开开眼界,他们这些本地人都恨不得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朱瑾瑜赤手空拳朝着酒吧走了过去,两个膀大腰圆的俄国人对视了一眼,而后摩拳擦掌。
“我找人。”朱瑾瑜对他们说道。
那两人怪笑着围上来,上下打量着跟他们体型比起来如同小鸡一般的朱瑾瑜,口中不断发出怪笑声。
“我找库德里亚什。”他淡淡地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两个俄国佬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其中一人用拗口的中文问道:“你找库德里亚什做什么?”
“做生意,送他一桩天大的买卖。”他缓缓道,“你们告诉库德里亚什先生,我给他送来一场天大的富贵。”
两个俄国佬都露出不同程度的好奇,但因为库德里亚什的凶名,其中一人还是乖乖进去通报了,过了不大会儿,那人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一则脸颊上红红的,显然是被“赏”了一巴掌,还没到门口,他便大呼起来:“加夫里拉,揍他!”
候在朱瑾瑜身边的那俄国佬反应过来,伸手便要去抓朱瑾瑜的衣领,却不料被朱瑾瑜一把抓住了手腕,轻轻一扭,那人便疼得跪在了地上。
从里面出来的那人见势不妙,连忙快步冲上来,挥拳便击向朱瑾瑜的面门,却被朱瑾瑜侧身一躲,同时一击横掌砍在那人的咽喉处。轰地一声,那足有两百余斤重的巨大身躯重重地磕击在了地面上。
原地被他拧断手腕的加夫里拉还在哀嚎,也被他挥掌砍在脑后,扑倒在地晕死过去。
他面颊抽了抽,刚刚那挥掌的动作牵动了内伤,一阵钻心疼痛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稍稍平复了一下后,他才往酒吧里走去。
一间包厢里,一个长着鹰钩鼻的瘦高俄国男子左拥右抱着两名身材婀娜的金发女子,轰隆隆的酒吧音乐声将女子的媚笑和喘息掩盖了下去,突然,包厢的门轰地一声被人撞开,一个矮胖的俄国人正从门上缓缓地软瘫下去。
瘦高俄国男子猛地推开伏在他身上的金发女子,下意识地从身后掏出枪。
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库德里亚什,我有关于车尔尼的秘密要卖给你!”
库德里亚什枪口对准了门口,眉头微挑:“出来!”
朱瑾瑜举着双手,一脸微笑地缓缓走了进来:“不好意思,没想跟你的人动手,只是他们太没有礼貌了……”
库德里亚什陡然扣动扳机,砰砰两枪,子弹打在朱瑾瑜身后的厚重门上,留下两个冒着青烟的深洞。





大刁民 第两千零八十一章 这是命
那姑娘面如白玉,斯拉夫基因让她拥有一头金黄的长发,颤动的睫毛下是一对如同碧湖般的眸子,鼻梁处有几粒雀斑,倒也不算破坏了这张脸的完美,反倒是增添了几份孩童般的顽皮。只是她身材高挑,发育又很早,所以十四岁的孩子看着却比华夏这边十八岁的姑娘还要成熟的。开门见到是两个完全陌生的男子,她竟也不害怕,只喊着要见“龙五”,如此才显得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女。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总之我要见他!”少女似乎一点“阶下囚”的觉悟都没有,抱臂轻哼,“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们最好让我见到龙,否则后果自负!”
砰地一声,小公主便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弄得站在门外的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交给你了!”李云道幸灾乐祸地笑道,“说是离家出走的,怕是八九不离十啊!”
何大海摸了摸鼻子,苦着脸道:“要不是阿芙罗拉,我何苦上赶来着趟这浑水!”
李云道笑道:“你那位岳父大人要见我,你难道不着急?”
两人一边往楼下走着一边聊着天,只听何大海说道:“谢尔盖可是情报线上的老狐狸,我猜想他在俄国情报系统的地位,应该跟当年蛰伏姑苏的秦老大致相当,若是能通过这一次跟他和解,那就不要错过这个机会。你也别心里有什么疙瘩,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李云道轻笑道:“从国家利益的角度来看,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自然就没有永远的敌人,我相信老谢尔盖一定比我更懂这个道理。若是他不是利益至上者,这一次也不会主动邀请我过来。倒是你,要不要趁着这一次的机会,跟你这位岳丈大人把话说开,总不能带着老婆孩子在外头躲一辈子吧?”
何大海笑着摇了摇头:“他们的亲情关系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淡泊得多,这也许是谢尔盖家族的传统,这件事情说起来就有些复杂了,总之他们的教育观念里是姻亲大于血亲的, 加上老谢尔盖并不是一个如何称职的父亲,所以离开莫斯科对阿芙罗拉来说才是最大的解脱,她情愿一辈子都不再见她的这个父亲的。其实说心里话,假如不是有了老婆孩子,你入主二部时我也早就回来帮忙了,只是如今负担太多,无法像从前那样放开手脚去做事情了,这样一想,回来的话反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两人在姑苏时就已经建立起了生死友谊,此时何大海说着些交心的话,两人间的距离瞬间又拉近了些许。
龙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还是没能说服那位小公主跟何大海回去,下楼时一脸郁闷地看着在别墅客厅门口抽烟的两人:“她不肯走,说是不想回到恶魔的身边,她说她的母亲老是将她一个人关在家里,不许她出去……云道,我看她怪可怜的,要不……就算了?”
李云道和何大海相视一笑,李云道摇了摇头道:“我也很同情她,换成其他人,也许可以,但唯独她,不行!”
龙五坐在门槛上,抬头看着如同深蓝色幕布一般的天空,自言自语道:“好像已经过了八月中秋了?”
李云道也想起了身在远方的家人,看向那轮时而被云朵遮蔽的圆月,点点头道:“是啊,秋分了!”
龙五低头叹了口气,又重新抬头,这一次是看向何大海:“你打算怎么带她回去?”
何大海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她的姨母就住在对面的阿穆尔州,只要将她交给她的姨母就行了。”
龙五随即问道:“那万一她又离家出走呢?”
何大海愣了一下,苦笑道:“那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龙五转头看向二楼小公主所在的那间房间,叹息一声道:“她真的挺可怜的,我把她带回来后,她一直在跟我诉苦,丝毫没觉得是我绑架了她……”
李云道笑道:“小师叔,你难道不觉得,小公主那是在博取你的同情吗? ”
龙五撇撇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的确她成功地博取了我的同情。”
李云道笑了笑,问道:“真的只是同情?”
龙五茫然地看向李云道,反问道:“不然呢?”
李云道耸耸肩:“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是搞不懂的。”
龙五想了想,从门槛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我去睡觉了,没事别叫我,心情不好!”
目送小师叔去了一楼的客房,李云道微笑摇头道:“少年人总是有很多烦恼的,等到他到我这个年纪,便不会再为那些事情而苦恼了,不过到时候,又有别的事情,一样会让他头愁得睡不着觉!”
何大海看着小师叔离开的方向,说道:“他是青龙,这是他必然要承受的。”
李云道点头道:“总是希望年轻人不要遇到太多的挫折,但没有挫折似乎也就没有成长,在他变成那把守护华夏的精钢剑前,还不知道要被残酷的现实锤炼多少次,武力一道他已经小有成就,但在心智上,小师叔离青龙先生还有漫长的距离要去追赶。他虽然我是小师叔,但从内心深处,我是把他当成家人的。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家人经历磨难,但刀刃却是在磨难中越磨越锋利的。”
何大海道:“给他一些时间,毕竟还是个少年人,想想你我这般年纪的时候在做些什么,如今社会上与他同龄的年轻人在做些什么,你也就能释然些了。”
李云道摇头苦笑道:“哪里能释然,他是可是未来的青龙啊!”
京城,秋风中黄叶翻飞,佝偻着身子的老妪将热好的药袋捧进了书房。书房内,老人坐在轮椅上靠着书桌闭目养神。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那两道长白眉下的浑浊眼睛陡然睁开:“秀根,几点了?”
被孩子们称为“根奶奶”的老妪被老人喊了一辈子的“秀根”,此时看了看墙上的钟,轻声道:“刚过十点,敷完这轮药就该歇息了。”
朱姓老者微微点头,而后叹息一声:“老毛病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恐怕老伙计们在拼命招手了!昨夜又梦见年轻时牺牲的那些人了,一张张脸倒是比之后认得的一些人还要清晰得多!”
根奶奶取了药包,裹在老者的腰腹和膝盖上,浓郁的中药味从药包中散发出来,两人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系好药包,又帮老人在膝盖上盖了一条毛毯,根奶奶嘱咐道:“秋分了,一天比一天凉,犯老毛病也正常,徐大夫说这一次换了一味药,效果也许会更好些!”
老者摇了摇头:“没用了,我自个儿的身子自然比旁人是要清楚的,能熬过这个冬天就不错了。”
根奶奶笑了起来,露出缺牙的牙床:“去年秋天你也这么说,哪能真的让你熬不过去?家里的孩子们都指望着你能再多上十几二十载,那样的话,他们应该都各成气候了。”
老者摇头道:“放眼看去,都是些扶不起的阿斗!想当年我单枪匹马进湘西匪寨,如今家里也就只有瑾瑜那孩子有几份我当年的模样,但那孩子毕竟是生了病的,也成不了大气的。只愿他们趁我还活着,尽力向上爬,若是等到哪一天我不在了,他们也好有自保的能力。”
根奶奶道:“瑾瑜那是小时候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才变成现在这样,怨不得那孩子。白天里,听人说他飞去了双子城,好像是办什么事情去了……”
老者微微闭上眼睛,点头道:“他想要王鹏震那个孙子的命,应该是做了一些布置的,我也想看看这些年他到底有些什么长进,若只是一味地凭武力解决问题,那便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看他之前的布置,若不是他那两个蠢货战友跳出来,此刻应该还不至于跟王家小子翻脸。”
根奶奶帮老人将毛毯往上拉了拉,说道:“听说,外面给王家那孩子起了个‘阎王’的绰号,我也问了些人,王家那孩子的确手段狠辣,在江北时扫黑一口的杀掉了不少江湖人,这一点上,瑾瑜跟他一比,倒还是稍稍有些稚嫩。跟双子城那边打个招呼吧,真要有什么事情,总要保孩子一条命回来,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
老者闭眼不语,过了良久才道:“你明天给那边战区的小穆打个电话,要他稍稍留意一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插手那边的事情。若是这一次他事情干得漂亮,也是时候给他找个地方历练历练了,总这么晃着也不是个事情。”
根奶奶笑道:“说到底,还是你最心疼这些孩子。从前的其风,梓校,奴娇,哪个你不心疼,只是看着要求比较高而已,孩子们不太理解罢了。”
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奴娇确认是还没死吗?”
根奶奶点点头:“已经确认了,不过……”她顿了顿,才继续道,“她如今在王家那孩子麾下做事情……难保不会跟瑾瑜这边产生什么冲突……”
老者却摆摆手道:“算了,不要管了,由她去吧!”
根奶奶想了想,长长叹息一声:“吴姐姐当年便是精神病突发,跳崖身亡的,这些可怜的孩子……”
老者似乎不为所动,良久才缓缓道:“这是命!”




大刁民 第两千零八十二章 乱局
京城城郊,如水月色下,一只黑色帆布鞋踩过街角的污浊水坑,飞溅的污泥惊得角落里的老鼠落荒而逃。帆布鞋的主人在后巷中跌跌撞撞地冲向前方,却在某个瞬间噗通一声扑倒在地,而后挣扎着想起身时,却被一只穿着皮靴的大脚踩在了背上。
“这么着急,赶着去送信啊?”那皮靴主人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一脸温和笑意,微微眯起的双眼里却透着与笑意截然相反的肃杀。
被踩住后背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看到皮靴主人的目光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忙低声求饶道:“顾先生,你行行好,放我走吧,你们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透漏出去,真的,我对天发誓……”
被称为顾先生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我这人向来不相信什么诺言,你也知道的,我们干的是会杀头的买卖,眼看着就要那最后一刻了,怎么能容许你这样的不可控因素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呢?”
那惊慌不已的男子哀求道:“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了,让我走吧,我真的什么都不会说……”
那顾先生轻轻叹息一声,说道:“这个世上,真正能做到守口如瓶的……”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只有一种人……死人呐……”
月光撒落在他手中的锋利刀刃上,他揪住那男子的头发,轻声道:“别出声,想想你的老婆孩子,想让她们继续好好地活下去的话,就不要出声,诶,这就对了嘛……”那反射着月光的锋芒从那人的颈间缓缓划过,后巷里很安静,静得似乎连呼吸声和那血液涌出声音都那样的清晰可辨。
过了片刻,又有两人从远处快步追了过来,见那顾先生正站在那流血抽搐的躯体旁抽烟,这才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把尸体处理好,不要被人发现。”顾先生吐出一团烟雾,眯眼看着月色明媚的夜空,“好安静的京城,太安静了……不过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
他将刀在在那抽搐的身体上擦了擦,而后收起刀子,朝着街口的一辆黑色轿车走了过去。
走到那轿车跟前,他轻轻敲了敲车窗,车窗缓缓启下,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孔。
“渡边先生,都处理好了。”那顾先生态度恭敬地欠下身子,“周竣的老婆和孩子我也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应该马上就有消息传过来,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更不会被华夏的情报部门察觉。”
被称为“渡边先生”的男子点点头,而后车窗慢慢上升, 引擎轰鸣中,那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处理好尸体的两名同伴此时也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其中一人问道:“怎么说的?”
顾先生摇了摇头:“小鬼子装神弄鬼的,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还真不想伺候了。对了,小鬼子说二部的那个杀星离开京城去了东北,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前些天我觉得眼皮子跳得厉害,那回在江北,若不是我们跑得快,怕是也已经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了。只是没想到,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咱们兄弟又干了这桩买卖,又差点儿碰上‘李阎王’,你们跟小鬼子那条线上的人保持着些联系,只要‘李阎王’回来,我们二话不说立刻撤出京城,但若是在行事前他不回来,一旦得手,咱们也立刻撤出去。”
另一名同伴狐疑道:“不等小鬼子付尾款?”
顾先生摇头:“让他转账,真要得了手,‘阎王’作为二部主官,肯定是要回京城的,而且我感觉,我们还是要早作安排,因为一旦得手,京津冀地区一定会保持戒严,咱们能不能迅速转移还是个未知数。”
“老大,那‘李阎王’真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吗?上回咱们不是很顺利地就离开江北了嘛,要不要这么畏惧他?”
“还是听老大的吧,我听说江北道上好些个我之前熟悉的兄弟都着了‘阎王’的道,那家伙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更不用说我们马上要帮小鬼子干件大事……”
顾先生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人的老婆孩子都处理了吗?”
“时间也差不多了,估计应该得手了……”
正说着话的时候,顾先生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打开看了一眼,便见那叫“老鼠”的同伙发来一条微信:一切顺利。
他微微松了口气,嘱咐身边的同伴道:“回去再检查一下装置,确保在那天能顺利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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