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仲星羽
看到红袍女子的容貌,梵天与村长不约而同地瞳孔微缩,心中几乎同时升腾起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人竟然还活着?
原本应该压力倍增的蔡家女子却面不改色,淡淡地望了一眼这不声不响地加入战圈的红袍女子:“哦,如果梵天和村长都认得你的话,看来也是圣教长老级的人物了?”
那红袍女子微微一笑,如此才看到她眼角淡淡的鱼尾纹如同菊花一般绽放:“当年跟殷重明一战,没能将她斩杀当场,甚是可惜啊,否则也就没有之后的王援朝和现在的蔡桃夭了。”
蔡桃夭微微皱眉,而后终于想起了很久之前师父曾提及,当年师祖殷重明曾与圣教当代圣女玛丽亚在日本有过一场生死较量,结果未尝可知,但从那之后,殷重明与圣女玛丽亚几乎同时消失在公众的视线中,如果说起来,眼前的女子便该是曾经与师祖有过一战的前前代圣女玛丽亚。
梵天突然插道:“都说当年的圣皇该在你和那位之间诞生,最后那位坐上了铸铁宝座,而你从此销声匿迹,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在争夺圣皇的斗争中彻底陨落,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你居然连容颜都未改!”
那自称圣玛丽亚的红袍女子微微一笑,淡淡地扫了梵天一眼:“你居然比当年还要弱了不少,看来这些年被他们华夏人碾压得不轻啊!”
梵天自讨了个没趣,便不再出声。
那来自岛国忍者村的村长则露出一丝庆幸的笑意:“如果不是来叙旧的,又何必多费口舌?”
圣玛丽亚赞许地看了这个身高只到她胸口的猥琐男人一眼:“是啊,说这么多,最后还是得动手?既然凑到了一起,目的应该也是一致的吧?”
梵天此时也露出了笑意:“那是自然。”
三人同时将目光锁定在对面一身素衣的蔡桃夭身上,这一瞬间杀气凌冽。
她缓缓平伸出右掌,而后缓缓曲动五指:“来吧!”
当先出手的是那猥琐的岛国村长,他几乎想都没想,直接长刀出鞘,只听得噌地一声如同兽吟一般的声响,夜色下,那把传承自五藏的武士刀闪着摄人心魄的寒光。他小碎步助跑后,他微微一曲膝,陡然发力,巨大的爆发力将他整个人送入半空,破开夜风,发出一声嘶吼,带着势如山倒的气势,当头一刀劈向那纹丝不动的女子。
就在那村长小碎步开始助跑时,梵天也动了,两只素白的手在胸口结出无数个令人眼光缭乱的手印,呼吸在一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而后左右手各掐一印,直取那素衣女子的命门。
最后动的是圣玛丽亚,谁也不知道她手中的那柄比成年男子手掌还要宽的古朴长剑刚刚藏在哪儿,此时双手握住那把重达百斤的玄铁宽剑,寒光在剑身上繁密的雕纹间流转,她伸手剑身上轻轻一弹,这把不知道从古到今饮过多鲜血的宽剑竟如同活了一般发出一声轻鸣,而后在她的力道驱动之下,将村长和梵天所留出的逃逸缺口彻底补齐。
那一身素衣的女子如同入定一般岿然不动,双眼古井不波地看向以洪涛不可挡之势袭来的三人。这三人都是当今世界大宗师级的高手,梵天就算是受了伤,也一样是印度第一高手,村长是暗杀界的绝对权威,而那位已经几十年未在人间出现的圣玛丽亚,更是当年能以一己之力与巅峰状态的殷重明独战三天三夜的超一流高手。
三大高手齐聚京城东山,便只为了取眼前这个代号“凤凰”的女子的性命。
三大高手攻势如雷,速度如电,若是普通高手,怕是早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
但就算那当先出手的村长已经到达了腾入半空的至高点,而后手中长刀攻势如山崩地裂般压来时,她也任何未曾有半点动作。
山风吹起她的白色衣裙,如同翩翩坠入人间的仙子。
山风吹着她的长发,轻柔得仿佛这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就在那武士刀快要一根在山中飘起的发丝时,她终于动了。
她伸出两根手指,迎向泰山压顶般的当头一刀。
手握长刀的村长在半空中发出一阵狞笑:她莫不是疯了?这世上还有人自大到敢用两根手指头来应对自己的长刀?他想到了那长刀切下那双指后又顺势切开那女子头颅再劈开那具身体的画面,想象中的鲜血四溅的场景让他不尤得瞬间心跳加速。
他嗜血,比手中的五藏刀还要嗜血。
他喜欢长刀劈开身体的声音和画面,那种鲜血崩溅在脸上时的刺激,比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能让他的神经瞬间达到兴奋的巅峰。
他忍不住再次发出一声兴奋的狂吼!杀掉华夏的凤凰,这将是他毕生战绩中的一记里程碑。
刀刃离那双指还有半寸!
突然,他听到梵天一声惊呼:“小心!”
只可惜情急之下,梵天说的是故国的孟加拉语,村长也只觉得这位印度护神至高神该是跟自己一样兴奋不已吧!
刀刃砍在那双指上,村长只觉得双手虎口一麻,手中长刀几乎脱口,刀刃砍在跟那女子的手指上,指未断,却溅起无数火星,反震力竟也将那长刀震得弹跳起来,将后知后觉的村长吓了一跳,只是还未曾等他反应过来,蔡桃夭原本垂落的左手已经伸出一指,径直印在他胸口。
在别人眼里只是一指,村长却觉得胸口仿佛被从山顶滚落的巨石一般轰中,整个人瞬间被巨大力道砸得倒飞出去。
就在村长被蔡家女子印中胸口时,梵天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印也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看到那手印,她微微一笑,而后缩手至胸前,在梵天的眼前瞬间便结出了近百道手印,而后一手结一印,直接迎向梵天左右双手各结出的一印。
“你……”梵天此时想伸手却已经全然来不及了,四印相触,巨大的力道将两人同时迅速轰向后方。
此时那浑身雕纹的古朴宽剑已至,却只砍劈下了那素衣的一角,而后那长剑轰然落在地面山石上,一时间土崩石裂。
在手印相对的巨大力道下,蔡家女子飘然落地。
梵天在空中消解了大部分力道,但在落地后还是退出了三四步才止住身形,转头再看那村长,却在黑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梵天知道,那人最擅长的是暗杀,一看面对面搏杀不能力敌,便瞬间采取了最好的作战方式,只是不知道那村长刚刚被蔡桃夭一指印中胸口,究竟还有几成战力。刚刚蔡桃夭结出上百道秘印,有几道居然是他也从来闻所未闻的,此时眯眼看向蔡家女子,问道:“你居然也习得了我天竺手印?”
那立在一块山石上的素衣女子轻哼一声:“藏传手印可谓青出蓝而胜于蓝!”
梵天倒吸一口凉气,他在华夏潜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解开心中很多疑惑,当年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很多东西是源自自己的国度,却在这里被发扬光大,甚至还要远远超过他们这些发明者。
他还想再问,却不料那圣玛丽亚根本不肯再多等半刻,从石缝间提起宽厚重剑,双手舞动,直奔那山石上的女子,出手时,向不忘向这边大呼声:“不快动手,更待何时?”
梵天深吸了口气,这一次干脆放弃了结印,跟上圣玛丽亚的步伐,欺近那山石上依旧静若处子的女子。
蔡桃夭这次依旧没动,对方两人已然出手,那如闪电般的攻速在她眼中却不算得什么太致命的威胁,但是此时那忍者村的暗杀高手以五行之力遁入黑暗,自己若是判断不出他的意图和攻势,就算避开了圣玛丽亚的重剑和梵天的贴身短打,一样会面临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
重剑已至,她侧身避开,却不料那剑势陡然由下转上,挑向她的下颚,她微微后仰时,却看到梵天的七七四十九拳袭至身前。
就在两人都以为剑或拳要得手时,女子屈指弹开那重剑,顺势身体一横扫向梵天的拳锋。
指触剑身,一声沉吟,凶蛮攻势瞬间斜劈向一旁的大树。
脚触拳锋,梵天四十九拳之势作化无形。
只听得轰的一声,那大树被砍中,重剑几乎嵌入半根树干。
圣玛丽亚一声怒吼,想抽出巨剑,却不料巨剑入木数分,一时间竟然抽不出来。她伸手在那机簧上轻轻一按,一声脆响后,她在剑尾一拉,一把西洋花剑出现在她手中。
竟是一手剑中剑!
蔡桃夭微微皱眉,果然,圣玛丽亚攻势陡然一变,先前刚猛的招式瞬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灵活得如同一条剧毒眼镜头,剑尖招招直刺蔡桃夭面门。
梵天见己方微有优势,又转而结出自己最擅长的天竺手印,终于,在蔡桃夭避开圣玛丽亚的一记挑剑后,手印印中了蔡家女子的手臂。
大刁民 第两千一百零二章 华夏凤凰(二)
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记手印,实着力道巨大,手印击中了蔡桃夭的一侧臂膀,顿时素衣女子被那恐怖力道击得从山石上后仰下去。
梵天心中大喜,正欲趁胜追击,却眼睁睁地看着一记长刀仿佛从黑暗虚空中生长出来的一般,直直刺向腾在半空的自己。那刀势快如闪电,眨眼间便到了他的面前,在半空中无法借力,他只得以瑜伽秘术将身体折叠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形状,即便是这样,那把锋利的武士刀还是贯穿了他的一侧手臂。剧痛自手臂上传来,梵天怒吼一声,却见那村长错伤自己后即刻抽刀再次袭向蔡桃夭,不由得心中大骇——刚刚自己那一击虽力道很大,但能伤得凤凰几何却未尝可知,村长这一刀却是实实在在的杀着,在刚刚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这华夏女子竟毫不犹豫地作出了对她自己来说最有利的抉择,以微小的代价换来己方的自相残杀。
果然,蔡桃夭看似是从那山石上翻身仰倒,却也只是借着梵天那一记力道奇大的手段,以两记后空翻卸开力道,而后屈膝稳稳落地。只不过,她刚刚落地,那如同毒蛇一般的西洋剑便又立即缠了上来,一息间便已经攻向她周身诸多要害。所幸蔡桃夭身法极为灵活,圣玛丽亚的剑尖每次都只距离她的衣裳不过不足半寸,便被她闪避开去。此时,那村长又由暗转明,配合着圣玛丽亚的攻势,招招欲夺人性命。
梵天迅速撕下衣角,包扎了伤口后,也再度加入战圈。三人各占一角,将蔡家女子围在包围圈中。这三人均是超一流宗师的水准,在各自的国度或组织里也都享有盛誉,此时却是越打越心惊,越打越觉得希望渺茫。
那蔡家女子一身素衣,绝美的脸上从一开始便挂着淡淡的笑意,此时脸上的表情更是淡定从容得让人胆寒。
明月从乌云后方探出了头,皎洁的月辉如同水银一般倾泻向大地,月色下跃动着她如同从那广寒宫里走出来的嫦娥一般,飘渺得不食人间烟火。
百招后,梵天身形微微一滞,他猛地发现自己刚刚受伤的右臂传来一阵酸麻之意,顿时心中一惊:村长在刀上喂了毒!他连忙跳出战圈,冲村长吼道:“解药拿过来!”这一次,他说的终于不再是孟加拉语,而是很标准的东京口音的岛国语。
原本以三敌一是势均力敌之态,此时他一跳出战圈,剩余两人顿时压力倍增,果然不出十招,村长被蔡家女子掌击飞出去,随后圣玛丽亚也被那女子单手握住细剑,而后整个人被一脚踹飞出去。
“混蛋!”村长冲梵天怒吼道。
“两个白痴!”飘然落地后的圣玛丽亚对着两人咬牙切齿。
梵天也不敢耽搁,他早就知道岛国那个村里的忍者擅长无所不用其极的暗杀,这其中就包括了下毒,这次村长亲自出山对付华夏凤凰,剑上所喂之毒必然不是凡物,这也是他为什么急着跳离战圈跟村长讨要解药的原因。
果然,村长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扔了过去,冷冷道:“内服三粒,连服三日!”而后,他怨毒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在夜风中衣角飞扬的女子。刚刚交手之初,他便被她一指戳中胸口要害,伤及五脏六腑,他是生生压住了伤势投入刚刚的战斗,却不料因为梵天的擅退而功亏一篑。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叫蔡桃夭的女子的的确确强大得超乎他的所有想象,他刚刚从黑暗中陡然出剑的那一击,几乎用尽了毕生所学,却依旧还是被能避开那女子的灵敏知觉,故意露出破绽让梵天击中一掌后全身而退,不说别的,单单这份在战斗中掌握这千钧一发契机的能力,就不是身边的这两名临时队友可以媲美的。
梵天打开瓶盖,闻了闻,皱了皱眉,还是倒出三粒药丸放入口中咽了下去,而后深吸了口气,盘腿席地而地,调整着呼吸和身体状态。
蔡桃夭见状,淡淡一笑:“本来我还在纠结,要不要一个一个找上门去,但我华夏是礼仪之邦,向来恪守君子之仪,所谓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若犯我,我必犯你。梵天,村长,玛丽亚,既然你们都打到我家门口了,那接下来,就不要怪我们华夏人不讲道理了!”
梵天在疗伤,没有说话,玛丽亚只默默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着她这些话当中的某些可能性,只有那长相和气质都颇为猥琐的村长桀桀一笑道:“华夏女人,夜风大,说大话不要闪了舌头!”
蔡桃夭轻笑,从那山石后方往前迈出一步。
就这一步,一股浓郁的杀气将山间草木几乎瞬时推向依旧在讥笑的村长。
笑声戛然而断。
圣玛丽亚作战经验丰富,几乎是在她向前迈出一步的同时,迅速后退到十步开外,而那梵天本就在疗伤,动弹不得,只有村长原地笑着,在某个时刻笑容如同凝固了一般僵在了脸上。
“我家云道说,他不在京城的时候,务必不要离家半步,因为你们,我食了言。”蔡桃夭叹息一声,“不过好在,他回来了!”
此时山道上响起脚步声,还有掌声。
啪,啪,啪!
一身普通夹克的年轻男子嘴角轻扬,缓缓从那山道上拾步而上,距离这边的岔路口不过数十台阶。他走得很慢,边走一边拍手鼓掌,朗声说道:“不错不错,这局棋差点儿就被你们剿了大龙,得亏我在昆仑山泡药澡的时候没事儿自个儿跟自个儿下了十来年的棋!都说虚虚实实,你们放出来的烟雾弹真的很吓人啊,七十寿辰大庆,你们把这事儿推在前面当掩护,以为我会把心思全然放在反恐上,而且你们相互之间配合得很不错,有唱白脸的,也有唱红脸的,嗯,怎么说呢,你们的运气也不错,正好碰上双子城那边出了事,我得亲自过去一趟。嗯……只不过,你们难道觉得这华夏十四亿人口,就只有我们夫妇二人在死守国门不成?”
说着话的时候,他已经站到了三人身后。山风吹着他的面庞,桃花眸微微眯起,他冲那素衣的女子憨憨地笑了笑:
“媳妇儿,我这能算英雄救美吗?”
蔡家女子如同初陷情网的小姑娘一般,咬了咬下唇,竟有些害羞般地点点头:“嗯,你再不来,我可能真的撑不住了。”
村长和正疗伤的梵天几乎想要同时出声讽刺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年轻男子,但想到他的另外一层身份,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若论杀伤力和破坏性,他们对眼前这男了的忌惮似乎还要远远胜过刚刚表现出强悍战斗力的凤凰。
作为忍者村的掌舵人,村子在眼前这个年轻男子身上损兵折将几许他是一清二楚的,组织合作的诸多伙伴不少都在这年轻男子手中死伤殆尽,尤其这几年岛**方重新起用忍者村,在对华夏的情报战中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棘手过,因而这个被人起了一个“阎王”绰号的男子,在他心目当中的地位丝毫不亚于身边的梵天这样的当世高手。
另一个对李云道颇为忌惮的,却是那手握西洋剑打量着他的圣玛丽亚。作为如今硕果仅存的圣教长老之一,“李云道”这个名字这几年在她耳边响起的次数绝对不亚于曾经让他们颇为忌惮的青龙,直到此时此刻,她都仍旧不太明白,这个看似文文弱弱连一只鸡都杀不死的男人,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地将圣教在华夏的根基连根拔起的?
作为世外高人,梵天本不需要对他如此忌惮,让他忌惮的不是“李云道”三个字,而是跟眼前这年轻人男子朝夕相处了二十五载的枯瘦老喇嘛,以及老喇嘛身后那个同样座落在云深不知处的大雪山当中的噶举喇嘛。旁人或许不清楚,但作为与青龙同时代的高手,噶玛拔希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或许在场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明了。
“嘿嘿!”李云道对着自家媳妇儿傻笑,刚刚踏山而来的一身戾气似乎瞬间因为对女子的柔情蜜意而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知道,媳妇儿,你是在安慰我!这三个白痴根本打不过你!”
蔡桃夭笑了起来:“打得过,跟你英雄救美,也没有直接关系啊!”
李云道没脸没皮地笑了起来:“对对对,媳妇儿说的都是真理!”
两人中间还夹着刚刚势如山崩一般企图我猎杀华夏凤凰的三大高手,此时竟如同完全忽视了这三人的存在,小两口自顾自地打情骂俏起来。
梵天在疗伤,自然是觉得你们聊得越久越好,村长也受了重伤,此时老鼠一般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寻找全身而退的办法,他尤其会往那山道下的方向多看两眼,不过到此时也没见有另外的高手上来,便也觉得心中微定。
倒是那一直没有受伤的圣玛丽亚有些不耐烦地冷笑一声:“既然今日分不出胜负,那便到此为止吧!”说着,她将那细剑插入重剑,一把将剑身从树身上取了下来,便要离开。
刚迈出一步,偏听得那桃花眸的青年男子淡淡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这是你家?”
杀气,在这一刻竟比山风还要更为凌冽。
大刁民 第两千一百零三章 不好意思,全歼
对于超一流的宗师级高手来说,杀死彼此可能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情,但让自己安然脱困几乎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一个身手只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勉强算得上是“还不错”的年轻男子对三位早已成名的宗师级高手说着这样的话,难免让人生起“徒增笑料尔”云云的想法,所以无论是梵天还是圣玛丽亚,都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但场中却唯独有一人,听闻他这句话后,浑身汗毛炸立,手中长刀横于胸前,似乎随时准备拼命——这是在李云道手中先后多次损兵折将的村长。三大高手中,他的实力应该是最弱的,但他却是经历生死之战最多的一人,所以对危险有着异常敏锐的洞察力。
死亡正在逼近,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作为那个培养了无数暗杀界高手的组织的首脑,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了。
圣玛丽亚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嘲讽。
梵天也笑了起来,他相信,就算凤凰此时拼了全力,也不定能将他们留在这里,更不用说取他们的性命了。
又有一个笑声响了起来,笑声在深夜的山谷间回荡,随着夜风,被送去很远的地方,放肆异常。
那是李云道在笑。
而后,笑声戛然而止,他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寒厉如冰霜:“我会把你的尸骨,分别埋葬在华夏的最东、最北和最西的国门处,我要让每个胆敢像你们这样踏进我华夏的恶徒,在迈入我华夏国境前,就要想好自己的身后事。”
圣玛丽亚看着这个在她看来非常可笑的华夏年轻男子,冷笑道:“就凭你?还是说,你和凤凰联手?你确定以你的身手,能接得住他一招?”她指的是三大高手中的村长,村长的表情却前所未有地凝重异常,就连此时被圣玛丽亚点了名,他也无暇顾及,而是下意识地张开自己的五感通识,警惕着每一个可能来临的危机。
李云道也看向村长,微笑着点点头:“你看,他就比你们务实,你和梵天都是聪明人,但有时候,这个世上死得最快的就是聪明人。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们,这座山叫东山,所以老头子们都喜欢住在这里,不管有没有想着老骥伏枥,听着东山两个字总让人心头舒坦,不是吗?”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好像在跟眼前的人唠着些家常,而后似乎突然反应过来,对自家媳妇儿歉意的笑了笑,“我忘了时间不早了,还是言归正传吧!山上有位姓陈老爷子,前阵子跑去南边度假了,嗯,怎么说呢,人这一老就更容易志趣相投,前阵子回来,说是从南面带了几个老伙计回来,不知道你们认得不是不认得!”
此言一说,三人几乎同时面色大变,不约而同地看向那蜿蜒而上的山道。
此时,山道上又响起了脚步声。
那人走得不快,甚至说慢得有些过份,间或着还能听到剧烈的咳嗽声,那咳嗽声惊天地动鬼神,似乎恨不得下个瞬间就将要把自个儿的肺给咳出来一般。
梵天的眼中露出一丝惊恐,看向圣玛丽亚,后者皱眉,摇了摇头,小声道:“这不可能!”
村长并不知道来者是谁,但是从脚步声和咳嗽声以及梵天与圣玛丽亚的表情来看,此人定是高手,而且是比他们三人都要高上不止一筹的高手。他下意识张了张握刀的手,而后又拼命地握紧,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紧张过了,想走,却发现似乎并无路可走,尤其是那山道上的一抹气息,仿佛从出现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将自己锁定得死死的。
刚刚还一副高人风范的李云道三步并作两步地屁颠屁颠迎了上去,而后装模作样地扶住老人的胳膊:“大晚上的,还把您老人家给吵醒了,真是太过份了!”
那一身青色长袍的老头弓着身子,像个病入膏肓的市井老农,呼啸着的夜风从他身边穿过,仿佛单这风都能将他吹倒一旁,若不是旁边的李云道扶着,他几乎要跌倒一般。
看到那青袍老者出现,梵天和圣玛丽亚同时脸色一变,两人下意识地各后撤一步。只有不识得老人的村长双目死死地盯着青袍老者,手中刀锋直直指向对方。
老人用手虚握着拳,放在嘴边咳了咳:“老陈头的旱烟太凶了,抽不惯抽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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