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刁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仲星羽
他与陈真武的关系其实一直不算融洽,直到陈真武离开,他也才被后面的大人物推到如今的这个位置上来,若要真算起来,陈真武在二部的这些年,他基本算是坐着冷板凳的。
菜来了,酒是并不算贵的那种,是老家的亲戚来京城探亲时捎来的家乡酒,不贵,但口感醇厚。
陈真武是懂酒之人,喝了一杯,便赞叹说这是好酒。菜,却一筷子都没有动。
他也没动,只是陪着陈真武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半瓶酒。
陈真武抬头看他,眼神中有股不说出的悲悯。
他也放下酒杯,笑道:“其实还蛮羡慕你的,离开二部能去军校待着,应该也是不错的。”
陈真武道:“你原本也可以的。”
他苦笑着,没有说话。
陈真武拿起酒瓶,在他的空酒杯里斟满酒:“我敬你一杯吧!九九年,科索沃危机,你那时候刚刚从军校毕业,主动请缨,从战区带回了数名隐入战争泥潭的中国记者。”
他放在桌下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段岁月,自己也曾经年少无知过,也曾经意气风发过,也曾经有过这样那样的英雄梦,是啊,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肢体横飞的场景,至今让他记忆尤新。
喝完,陈真武又给他倒了一杯:“零三年,有境外势力企图带走那次的病毒样本,你带队日夜兼程,四天四夜不眠,将东西追了回来,直到眼看着东西被销毁,才敢合眼!我再敬你一杯!”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次毫不犹豫地拿起桌上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陈真武再次斟酒,只是这次他举着杯在半空,看着对面的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最后一杯!”陈真武的声音有些深沉,“敬所有为了伟大梦想而献身的同仁!”
陈真武喝完了杯中酒,可他面前的酒却丝毫未动。
他轻笑着问道:“什么是伟大梦想?有什么样的梦想值得我们去献身?这段时间,我其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陈真武不紧不慢道:“有答案了吗?”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双手撑在自己的大腿上,眼神毫无焦点,虚无飘渺而空洞:“我不知道。”
陈真武道:“这几年牺牲的兄弟,有当年陪着你一起去科索沃的,也有与你并肩追回病毒样本的……这些,你都忘了吗?”
他摇了摇头,桌下双拳徒然握紧:“怎么可能忘?”他突然笑了笑:“人啊,这辈子总是要面临诸多的岔路口。”他顿了顿,“选错了,也就回不了头了。”
陈真武的表情有些黯然,而后长长叹息一声:“我离开的时候,向瞿老推荐了你。”
他的身子陡然一颤,眼神中更是迷茫与不解。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陈真武自嘲地笑了笑,“我向来对你没有什么好脸色,为什么在关键时刻推荐了你,而不是欧阳靖或者彭仕超他们这些离我比较近的处长?”
他摇头,而后想到了什么,也就径直说了:“因为我看起来对那位新上任的李主任没有任何威胁?”
陈真武笑了起来:“威胁?若是从前你不知道他手段,你这么说我也能理解,但这一次,你应该也知道了,他用几个月的时间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你觉得你们几个会对他有威胁吗?或者说,你们觉得,他在乎吗?”
他失笑,自嘲地点点头:“对,他的确比我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陈真武道:“推荐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比欧阳和彭处长他们更适合!”顿了一下,他又补了一句,“没有其它原因。”
他笑了起来:“更适合?是啊,我做事情比他们更卖命,处理问题比他们更有想法,解决事情比他们想得更加周到,这个位置理应是我的。”他有些自豪地抬了抬下巴。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走上这样一条路?”陈真武的脸上终于没有了笑容,只是他也不是质问的口气,似乎表情中更多的是惋惜。
“不知道。”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人有时候没有太多的选择时,便只能顺着可以走的路往下走。”
陈真武轻叹一声:“其实选择还是很多的。”
他笑了笑,说道:“我已经快五十岁了,五十啊,知天命。”
陈真武点点头。
他五十,顶头上司李云道才三十出头。
这辈子,怕是都没有希望了。
他也曾一度想为这个国家和民族殚精竭虑,但这种心思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就淡了下去。
直到迈出那一步,便也就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后悔吗?”陈真武平静地问道。
“也谈不上什么后悔不后悔,人这一辈子,也总要做些尝试和变化的,也许错了,但得认。”他也一样地神色平静。
陈真武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酒已经见底,菜却未动。
走到门口时,他缓缓止步,沉声道:“见到死去的那些兄弟,记得跟他们磕头认错。”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向陈真武离开的方向。
他看着桌上的菜。
门关上了。
他拿起筷子,手有些莫名地颤抖。
这一刹那,无数曾经的美好画面从脑中掠过。
曾几何时,他也是那般同学年少,挥斥方遒。
筷子伸向那菜肴时,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抖动。
终于,还是伸了过去,吃了一口。
楼下,在夜风中独自抽烟的年轻男子看着从楼道走出来的陈真武,脸上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抽烟?”李云道递了根不贵的利群过去。
陈真武接了,没有说话,只是点上,烟雾在夜风中如同消逝的生命一般飘散。
远处,那古老长街的方向,绚烂的烟花升上夜空,在夜空中爆裂燃烧着,绽放出夺目的璀璨光芒。
小楼里敲起午夜零点的钟声。
喜庆的日子,来了。
大刁民 第两千一百一十四章 秦老的遗愿
这一天,对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曾经遭受着列强侵略和殖民的民族和国度,历经沧桑走过了整整七十载,到得如今,这条沉睡千年的东方巨龙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举国欢腾,喜迎大庆,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距离那条此时举世瞩目的长街并不算太远的山腰四合院内,秋风徐来,有人怀抱着儿子,坐在池畔的石桌旁,教女儿点点下着围棋。
“爸爸,你为什么不去参加?”点点仰着小脑袋,小辫子在秋日上午的阳光下一晃一晃的,与阮钰一般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对面的父亲,在她看来,父亲也是有足够的能力和荣誉站在那里的。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起身,将原本跪坐在石凳上女儿也抱在了怀中,如此一手抱着吸着奶嘴的儿子,一手抱着满腹奇怪问题的女儿,走过九曲桥,走向池上的那处八角亭。
蔡家女子准备好了果盘正欲送来给父子三人,此时便也跟着到了那铺满秋阳的小亭里,伸手接过点点,笑着摸了摸点点的小脑袋:“你爸爸这是要深藏功与名!”
李云道轻轻一笑,望向那此时应该热闹非凡的方向:“现在想想,总还是有些后怕的,成吨的炸药,还有不下二十个狙击点,该死的……”
点点也稚声稚气地学着说了一句:“该死的……”
闺女立刻被当爹的亲了一口,而后教育道:“可不能学爹爹说脏话!”
小妮子吐了吐舌头,嘻嘻笑着撒娇道:“爹爹是好人,好人打坏人……”
怀中的小青龙也伸出细嫩的指头去抓爹爹的脸,几下没抓中,却依旧乐此不疲。
“要不是因为这次的大庆,这网还可以撒得更大些,到时候就算不能给他们一锅儿端,但情况也一定远远好过现在!”李云道不无惋惜地说道。
蔡家女子微微一笑道:“他们都觉得,眼下这般胜利,已经超出太多人的想象,打了一些人的脸,但他们也许根本不知道,打不打脸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有损华夏利益的蠹虫能不能多清理掉一些。”
李云道笑着颠了颠怀中的儿子,说道:“媳妇儿,我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高尚,能顺道打他们的脸,我还是很高兴的。”
尽管这场胜利在李云道自己看来,还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场足以堪称是新中国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次反间谍战役之后被情报学院收录,成为了军方反间谍课程的经典教材。
大庆的报道铺天盖地,人们在社交朋友圈内分享着扬眉吐气的兴奋和喜悦,但是关于这场反间谍战的胜利,只在军方的某些绝密文件中提到了相关细节,没有人知道有多少或年轻或资深的华夏特殊战线的工作人员,为了这场不一般的胜利究竟付出多少心血,甚至于生命。
举国欢庆这一时刻到来的时候, 在津门的某处空旷码头,汹涌的潮水不断拍打着堤岸,天空阴霾得如同马上便要掉下来了一般。
码头的货仓似乎已经废弃了许久,只有呼啸的北风穿过那些破旧不堪的窗户,带着一丝肆虐的气息,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哮。
特蕾莎强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轻轻咳嗽了两声,就这样还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几乎窒息。
她也是原本打算在京城混水摸鱼的其中一支力量,但突如其来的正面扑击,强大得几乎让她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那人居然在京城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她费了极大的努力才勉强逃出京城,但依然被无处不在的二部特工疯狂追杀,从京城一路跟到津门,此时她好不容易寻到了这处偏僻的码头。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这让她很安心,因为她发现,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几乎都可能会有二部的眼线。
她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而后她又忍不住在思考一个问题,眼下华夏人几乎遍布全球,若是离开了这个国家,依旧会出现像自己这几天碰到的现象,那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们是如何把路边一个糖水的老先生也发展成他们的眼线的?她几乎有些不想往下深思。
当然,这些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眼下,如何逃离这个国家,才是对她来说首当其冲的问题。
几乎在她陷入深思的同时,她全力肌肉陡然崩紧,而后强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疼,一个前滚翻,而后向侧前方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串子弹打穿了她刚刚所在的那处墙壁,远处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伏在冰凉的水泥地上,特蕾莎突然笑了起来,她想起几个月前,自己还意气风发地堵下朱瑾瑜的车,双方开始了第一次合作。
到此时,朱瑾瑜下落不明,而自己却也被对方赶得如同丧家之犬,那位在半途见风向不对便与自己分道扬镳的骑士长此时恐怕也早已经回归了天神的怀抱。
圣主啊,你为什么不降下天罚,来惩罚这些毫无信仰的人?她在口口默默滴喃着。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外面传来这样的声音,让她想起了那张长着一对桃花眸的年轻男子。原本她以为一切会很顺利,却没想到连长老圣玛丽亚也死在了那座山上。
她自认是不如长老圣玛丽亚的,那场原本万无一失的刺杀却不知为何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戮,
刚刚一扑,若是在平时,自然伤不了她分毫,但是此时她已经被二部高手追杀了整整两日,天知道那个在全世界情报机构眼中最神秘的华夏军情机构怎么突然冒出来那么多的当世高手的,这跟她此前得到的任何一条关于这个机构的消息都完全不同。她听着那些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尽管心中仍想反抗,但此时内外皆受伤的她,却连抬一抬手指都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痛苦。
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感觉到有人走到她的身边,似乎是将手伸过来试了试她的鼻息,而后听到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太好了,还活着,主任要求,尽量抓活的。”
还是那处铺满明媚秋阳的池上小亭,怀中的小家伙到了要睡午觉的时候,哈欠连天,但似乎很喜欢跟着父亲和姐姐在这秋日里的下午晒着太阳的感觉,一直在强撑着,但最后还是便“女魔头”蔡桃夭抓回房间睡下了。受了牵连也被抓回屋睡午觉的点点一路撅嘴,但夭夭妈妈在家中的权威却不是她一个小不点就可以抗衡的。
等到蔡桃夭带着孩子们离开,阮钰才揣着两根水果黄瓜进了亭子,丢给自家男人一根,自己那根在嘴里咬得咯嘣作响。
“嘿嘿,这回把老头子们的脸都要打疼了吧?”阮钰有些幸灾乐祸,以她的脾性,是很乐意看到自家男人狠狠扇那些人耳光的。
李云道笑了笑,看着这个如今已经为人母的女子,年月似乎从未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的痕迹,脸上没有皱纹,腰间没有赘肉,就冲这两点,便一直让苦于眼角鱼尾纹的齐褒姒羡慕不已。
“刚刚也跟桃夭聊过,虽然终极目标并不是奔着打脸去的,但能切切实实地打上几巴掌,我心中还是很痛快的!”他如实说着,这样的事情,在自家女人的前面,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我那天夜里听你给他们下指令了,为什么要抓活的?”她嘴里嚼着黄瓜,有些呜咽不清,此时坐在小亭的边缘,晃着小腿,像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很难想象,换上一身职业装的她是如何在那贸易之战的漩涡里为了国家利益而奔波忙碌的。
“人活着,便有利用的价值,死了便只是一堆发臭的血肉,我要那些血肉做甚?”李云道笑着解释道,“秦老临终前叮嘱了不少事情,其中一件便是改革开放后这些年,随着我们的国力越来越强,落入敌人手中的特勤人员也就越来越多,秦老交待了,让我集毕生之力,能救回来几个算几个,哪怕伤了、残了的,这对二部来说,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阮钰也是出生在军人家庭,自然清楚若能聚拢一批情报战线上的老兵,这对李云道下一步的工作,将起着几乎决定性的意义,此时也点点头道:“若是真能换回来一些人,去伪存真后,倒的确可以作为你接下来在二部的中坚力量。”
李云道笑了笑,反而摇头:“这些人回来,大部分都不会立刻投入战斗,我会让他们在情报学院休息一阵子,一方面是防止有人掺沙子进来,另一方面也是要让那些脑袋瓜子聪明的年轻人好好看看这些可以作为榜作的前辈。十年前他们可为二部的中坚力量,但十年前,二部的脊梁骨一定是从情报学院毕业的学生。”
阮钰点点头表示理解,而后道:“据说吴千帆提议让你兼任院长?”
李云道苦笑一声:“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是一个有想法也同样有行动力的军人。他自己也知道,若是他兼任了这学院的院长,就必然不会置之不理,这当中很多事情自然也要按照他的想法和意愿去做,在教书育人这一道上,他知道自己并不擅长,但又忍不住会想管,所以干脆还是不要当这个院长的好。华夏军人,当以吴千帆为榜样啊! ”
大刁民 第两千一百一十五章 秋日琐事
听他说完“华夏军人当以吴千帆为榜样”那样的话,阮钰却忍不住皱眉摇了摇头:“那自然是不行的!要是每一个人军人都像她,那么往后,只要是军人家庭,都是要感情破裂的!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她像小姑娘一样摇着头,说得坚决而可爱,于是被某人一把拉了过来搂进怀里,香了一阵又“欺负”了一阵,直到阮钰红着脸“投降认输”,这才作罢。
“你说吴千帆和孔蓝翎感情破裂?”李云道有些难以相信,想起那个如今几乎可以称作是华夏长公主的女子,他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佩服的,这些年孔王两家联姻后,家中的不少事务都是她在背后积极奔走,逢年过节也是她在张罗着两家人团圆的事情,在李云道的印象中,孔蓝翎是真正的秀外慧中的女子之一,有足够的大智慧,又有很强的同理心, 怎么会到最后连与吴千帆的感情都出现问题了呢?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小孔雀,那个机灵古怪的小丫头,从在飞机上见第一面起,就算得上是投缘,那么吴千帆和孔蓝翎的感情问题,会不会影响小丫头的健康成长呢?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了,孔蓝翎那样的聪慧的女子,又如何会不在意女儿的成长环境?
见他脸上的表情几度变化,阮钰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担忧,笑着问道:“你是在担心你的大儿媳妇儿?”
李云道被疯妞儿戳破心思,也自嘲地笑了笑:“那都是跟小丫头开玩笑的话,凤驹比她可小上不少,女孩子本就要比同龄的男孩子早熟,能不能成,将来还要看孩子们自己造化。但我的确是有些担心小丫头的成长环境,单亲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总是要缺少一些真正的安全感,再加上她们家的身份如此特殊,倒是要在合适的时候,提醒一下孔蓝翎才好!回头还是让小北跟黄裳说说,再让黄裳与蓝翎谈谈吧!”
阮钰似笑非笑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让黄裳谈?你当吴千帆和孔蓝翎的事情她不知道?人家可是亲姐妹,要知道早知道了,只是这种事情,向来是没有什么对与错的,年轻时人总会争强好胜些,吴千帆更是,只是他将时间和精力都耗费在军中的时候,孔蓝翎独自一人抚养女儿,我知道蓝翎姐的个性,她骨子里还是有着小文青的一些气质和想法的,事实上,她这样的性格,是不太适合跟吴千帆那样的人结合的。嗯,我倒觉得,你更适合跟孔蓝翎在一起!”说完这句话,阮家大疯妞眯起了漂亮的眼睛,看着身边的男人。
李云道嘿嘿笑着将女人再次拉进怀里,又是一阵轻薄,才道:“别挖坑给我跳了!孔蓝翎虽然漂亮,但如今我有了你们,就已经足够了,真的,如今我也只是想把更多的时间投入给这个国家和民族,剩余的,便是给你们,给孩子们,再多了旁人,我也的确是无暇顾及了!”
阮钰翻了个白眼:“那若是一天有四十八个钟头,你岂不是就有时间了?”
这个时候跟女人是没得道理讲的,只能君子动“手”不动口了。
直到阮家大疯妞再度求饶:“别,夭夭和媛媛都在家里呢!”
某刁民嘿嘿坏笑:“那敢情好啊,把她们都喊过来……”
阮钰在他腰间轻轻拧了一记,但最后还是将话题饶回到孔蓝翎和吴千帆的问题上:“不跟你开玩笑,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孔蓝翎带着小孔雀来过两趟了。”
李云道愣了愣:“是孔雀吵着要找孩子们玩吧?”
阮钰撇了他一眼:“说是这么说,可我看一提起你,孔蓝翎那眼神就不太一样……”
李云道笑道:“当年在香港,我救了她和孔雀,多关心一些也是正常的。”
阮钰耸耸肩:“你一定要相信女人的直觉!反正,我和媛媛都觉得她对你有些想法,也跟夭夭交流过了,你知道的,她向来是不太在乎这种事情的。而且黄裳与她从小关系便极好,若是能帮帮她这个孤苦寂寞的长公主姐姐,我想夭夭一定是不介意的。”说着,她还偷偷冲李云道挤挤眼睛。
李云道被她酸溜溜的酸劲儿弄得哭笑不得,但还是没将这件事情往心里去,话锋一转,问道:“美国那边,彻底放手了吗?”
阮钰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已经想好了,把总部搬回京城来。反正打定了主意了,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我算是发现了,夭夭姐太宠着你了,你要怎么样便怎样,一个不留神,家里没准又多了一房姐妹,我得好好看着你,不让你祸害别的姑娘!”她有些自豪地挺了挺饱满的胸口,却被某人偷袭着覆了上去,老夫老妻又是一阵嬉笑打闹……
平凡而幸福的时光总是会流逝得很快,而随着大庆的结束,越来越多地关于这场对外情报反击战的战果呈送到李云道的案头。
爷爷王鹏震生前所用的那间书房一直保持着原样,李云道会时不时进去看看,回想一些与老人相处的最后时光的场景。这间书房的隔壁,原本是一套卧房套间,此时被改建成了李云道的书房,从双子城回来后的这些天,源源不断的情报开始往这间书房里汇总,王家的四合院除了女人和孩子外,也开始多了一些脚步匆匆的陌生面孔。
长假的最后几日,京城迎来了一场秋雨,随之而来的,便是北方的冷空气,京城的夜间气温,似乎被人在底下坠了重物一般地直接降到了零度。
深夜,书房的灯还没有熄灭,李云道翻阅着成沓的密件情报,时不时停下来在一旁的笔记本上记下几笔,偶尔会起身紧皱着眉头在书房里走上一圈,而后飞快走回桌前,再写下些什么……这一次布下天岁地网,收获甚丰,但后遗症也不少,那些被一举捣毁了情报分支的国家,有低头认怂的,也有龇牙咧嘴的,更有几个已经调配了人手企图反击的。但华夏毕竟是一个民主专政国家,所有对人民利益产生重大威胁的都会被毫不留情地抹杀,所以那几国临时调配的人手,还没接近京城,就已经被李云道布置在京城外围的力量捕获。眼下其实最大的问题还是如何消化这一次胜利的果实,有时候吃得太饱反而会带来很多麻烦。
此时李云道正在思考下一步对岛国忍者的策略,起身在书房中走了几个来回,而后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之后又听到龙五的声音:“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接着,又是女军师疲惫的声音:“这么多事情呢,哪能睡得着?”
雨停了,晚间打完拳练完功的龙五原本盘腿在树下打座,此时似乎有些心疼自己的未来媳妇儿,起身迎上前,小声腹诽道:“他就是个剥削人不要命的大地主,你不要这么拼命行不行?”
女军师摆摆手:“晓得了晓得了,你去给我们弄些吃的,我和老板还些重要事情要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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