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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仲星羽
他是认得这女人的,那是跟李云道的二哥李徽猷有些瓜葛的女子,似乎是那著名的瓦房精舍的老板娘,好像是叫韦岚,却不知这女子为何情绪激动这样。
李云道缓缓从林中走出,看了一眼小师叔裤腿上的鞋印,苦笑道:“倒是牵连你挨了一脚,不过这个韦岚倒似乎真的很关心我二哥,唉……”
龙五有些不解:“这是好事,你叹什么气?”
李云道笑着问龙五:“那我问你,俄国的那位小公主跟咱们的学君,要是放在你的面前让你当面挑选,你会如何选?”
小师叔目瞪口呆,而后涨红了那张年轻的面孔,吱唔道:“什……什么……小公主,你……你别诬陷别人!”
李云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径直上了那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过得片刻,小师叔这才回了副驾,待车子发动时,转头异常认真地对李云道说道:“我对学君是认真的。”
李云道笑了起来:“那小公主呢?”
小师叔一板一眼道:“那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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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第两千一百五十一章 当年的春秋大梦
李云道看着难得一脸严肃的小师叔,笑着耸肩道:“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当真。”
小师叔却依旧不依不饶:“我是说真的。”
李云道笑而不语,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看了一眼,便又放下,对正在开车的霍去病道:“前面停车,你们先回去。”
霍去病说了声“好”,小师叔却不乐意,说道:“你知道这京城里有多少人想取你的性命吗?你信不信我们前脚刚走,后脚杀手就来了?人家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都吃了那么多亏了,怎么还是动不动就要一个人行动?我不管,反正你去哪儿我去哪儿,省得到时候你真出了事情,老头子和师兄那儿,我都交待不过去!”
李云道笑了笑道:“小师叔,我知道你关心我,但能不能换个表达方式?”
龙五一愣,而后瞪圆了双眼:“我这叫忠言逆耳!”
车子缓缓在路边停下,李云道下车,龙五也跟了下来,果真是如他刚刚所说,李云道到哪儿,他便也到哪儿。李云道倒也没有驱逐他的意思,只是一边缓步前行一边低头思考着些什么,直到在一处院墙高大的建筑前方停了下来。
龙五定晴一看,那院门口居然有哨兵站岗,撇嘴问道:“这又是什么秘密机构?”
李云道笑着摇头道:“不是什么秘密机构,而是某人的住处。”
住处?龙五反复打量着眼前这个更像是监狱而不是住宅的地方,狐疑地看向李云道:“你确定……这里不是监狱?”
出示了证件,哨兵打电话与里面的人通了气,这才客气放行。电闸门打开的时候,龙五欣喜道:“果然是监狱!”而后,他又有些不解地看向李云道:“没事跑这儿来干什么?”
在踏入这处地方后,李云道的神情不由自主地严肃了起来,此时声音也略显低沉:“来找一个人聊天!”
“聊天?”龙五一脸发懵,等过了数道闸门后,才发现自己随李云道走到了一处布置得相当简单的房间里,一张桌子四张椅子,仅此几样。“你来见谁?”龙五毕竟也跟着李云道有阵子了,自然也猜得出,他来这儿应该是见某个人的。
“一个老朋友。”李云道轻笑道。
“老朋友?”龙五愈发不解,只是此时门前已经响起脚步声,让他不得不压抑下心中的疑惑。
有人敲了两下门,而后不等有人回复,便推门而入,当先出现的是一身制服狱警,龙五注意推门时,狱警的手是摁在腰间的枪把上的,可是进来的却是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个头不高,鹤发童颜,尤其是那对眸子,仿佛一眼能看穿人心。他的目光投射过来,龙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云道微笑挥手:“看样子,你在这儿生活得很惬意。”
狱警看了屋里一眼,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将老人双手间的手拷给摘了下来,叮嘱道:“二十分钟,最多只有二十分钟!”
那一边活动着双腕一边走向李云道的老头儿轻笑道:“听到了吗,你只二十分钟的时间。”
李云道亲自给那老人拉开一张椅子:“二十分钟足够了!”
老人倒是哦了一声,笑着问道:“你确定二十分钟就能从我的口中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李云道上下打量了老人道:“汤力去年酒后驾车,出了车祸。”
老人哼了哼:“真的是酒后驾车?真的是车祸?”
李云道点头道:“确实是,我派人去核实过尸体,体内酒精浓度很高,车祸是在环城高速上发生的,肇事司机是个外地人,背影很干净,那晚他是疲劳驾驶。”
老人终于还是叹息一声,看向李云道:“这里与世隔绝,连张报纸都没有,外面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李云道轻笑道:“我想告诉你,你们汤家就要断子绝孙了!”
老人轻蔑一笑道:“我看上去很愚蠢吗?”
李云道微微一笑:“你有两个私生子,一个叫汤丰,一个叫汤城,需要把我家庭住址报出来吗?”
老人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寒意,眯眼看向对面的李云道:“你敢动他们?”
李云道笑道:“不不敢,但并不代表别人不敢。你在浙北那些年,朋友多,敌人也多,我相信一定有人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
老人还是满不在乎:“私生子而已,你尽管下手。”
李云道轻哼一声:“你果然还是会为了自己不惜牺牲其他所有人的风格。”
老人似笑非笑:“过奖了!”
龙五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他如今也开始渐渐懂得事出异常必有妖的道理,按李云道如今的行事风格,就算这老人曾经与他有仇,他也大可不必百忙之中抽时间跑到这里来奚落对方,而且李云道行事说话,如今已经很少像今日这般尖酸刻薄,既然如此,那便另有深意。
老人看了一眼龙五,又看了看李云道,笑着问道:“怎么,变口味了?换成男宠了?我听说你的红颜知己可不止一位,你这样让她们如何是好?”
一旁的龙五听得都勃然大怒,这老狗居然把自己当作是有龙阳之癖的男宠?正欲上前,却被李云道拦住:“小师叔,你知道这位老爷子是何方神圣吗?”
龙五涨红了脸道:“我管他是何方神圣,反正我一根手指头都能把他碾死!”
李云道点点头:“这一点自然是肯定的,不过你知道为什么他的单人牢房几乎等同于重症精神病人的待遇,墙上的海绵足有十公分厚?”
龙五按下火气,道:“有人想留着他的命?”
李云道笑着点头:“不是有人,是国家想留着他的命。”
龙五不解,上下打量那老人,问道:“他还有啥用?”
李云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用的东西都在他脑子里,关键是怎么把有用的东西掏出来,比如说,他一定清楚,潜伏在我们身边的那位‘大王’究竟是谁!”
龙五倒抽一口凉气,看看李云道,又看看那名叫汤林阳的老头,撇撇嘴道:“我干脆还是出去等你吧,我可没你那么好的养气功夫,嗯,我怕我忍不住会直接把他干掉。”说完,小师叔便出了这间谈话室,只留下李云道和入狱多年的汤林阳四目相对。
沉默良久,汤林阳才问道:“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变化很大?”
这一刻,李云道终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明亮,于是他微微一笑道:“想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汤林阳微微一愣,而后大笑:“李局长,你不是在跟开玩笑吧?我犯的是什么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位年轻人顶多应该还是公安体系里的一个局长,毕竟这年头想要往上爬,没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李云道微笑道:“我不敢说能放了你,但是带你去外面走走,我自问还是可以做得到的。除此以外,只要你说出我想要的答案,我会额外赠送你一个要求,当然,是我能力范围内的。”
汤林阳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着这个曾经将自己梦想中的千秋大业彻底摧毁的罪魁祸首,见他脸上的表情异常肯定,他狐疑问道:“你现在是什么职务?”
李云道冲他竖起两根手指。
汤林阳啊了一声,道:“常务副厅?”
李云道笑道:“错,我调进军方了。”
汤林阳低头思考了片刻,而后陡然抬头:“你在二部?”
李云道点头:“果然是一方枭雄,单见识和分析能力,就不是常人可以望其项背的。”
汤林阳道:“你不用急着吹捧我,二部我也不是没有交过手,能力的确是比地方公安强一点,但是……哼,你是二部向来是对外的,你是哪个处室的负责人?”
李云道轻笑:“看来你对二部还能了解啊!”
汤林阳笑道:“知已知彼,百战不贻。”
李云道点头:“嗯,不错,有那么点意思。”
汤林阳道:“你还没说你是哪个部门的负责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云道拿出工作证,放在汤林阳的面前,笑道:“如今我坐阵二部。就凭这个!”
汤林阳诧异万份,看看那工作证,又看看对面的年轻人,良久才长叹一声:“当年若是你我联手,这天下……”
“打住打住!”李云道连忙制止了老家伙的发散思维,“您老就别再胡思乱想了,眼下这太平盛世,国泰民安,你家就是出了再多的状元,也无济于事!对了,对于外面的人来说,你汤林阳这个人早就已经不存在,你那些党羽,这几年也被清算得七七八八了,所以就算你如今出去了,想继续当年的‘宏图伟业’,那也基本是痴心枉想了。”
汤林阳轻笑道:“我这都一把年纪了,哪里还有当年的意气风发!不过你若是能把我弄出去,给我一方小院,让我好好养老,我倒是不介意配合你。嗯,大王……我想想,好像曾经听说过这个代号……”
李云道起身:“这样吧,你回你的小单间慢慢想,想通了,就告诉他们你要见我。我的条件刚刚已经开出来了,接不接受,就看你自己的了。”




大刁民 第两千一百五十二章 一无所获
随着李云道走出那连苍蝇都飞不进去的高墙大院,龙五才贼兮兮地凑上来问道:“刚刚那老头儿,是什么人?他应该不会武功,但我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很重的杀气,这不科学啊……”
李云道笑了笑道:“他也曾经在浙北呼风唤雨,一度左右了很多人的命运,虽然从未有过一方诸侯的头衔,但实则早已经相距不远了。他姓汤,祖上出了不少状元,也出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辅之才,只是到了他这里,主意便打得有些歪了。”
龙五问道:“贪婪?”
李云道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说道:“单单用这两个人来形容他还是不够精确的,他很贪婪,但跟普通意义上的贪婪并不一样,他看中的并非钱物。”
龙五不解:“女色?”
李云道抬头看向远方,轻笑道:“如果是这么简单,他又怎么会被关在此处终年不得见天日?他想要的,太不切实际了,而且是反历史潮流的,不提也罢。”
这晚,蔡家女子一如既往地送了煲好的汤进来,却见李云道手边一张纸上用钢笔写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字样,女子拿起那字迹力透纸背的纸张,聪慧如她立刻便猜到了一些什么,轻声问道:“白日见了谁了?”
这才察觉到自家夫人进来的李云道苦笑一声,说道:“高阳给了一个代号‘大王’,说此人一直潜伏在我们身边,亚太这边的圣教暗谍都归此人统管。我想起来一个人,所以白天里去看了看他,本以为多年的牢狱之灾会让他幡然醒悟,只是没料到有些东西早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怕是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蔡家女子放下那字条,柔声道:“要不怎么会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一说呢?”她只思考片刻,便问道,“去看汤林阳了?”
自家夫人聪慧无双,这点李云道早就知道,此时被她猜了出来,他倒也没有感到意外,只是长长叹息一声道:“媳妇儿,你说人活这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蔡家女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伸出葱白柔荑握住李云道的一只手,轻声道:“有人活一辈子是为了儿女,有人活着便只为了银行账户里的那些数字,有人是为了让这个社会更美好些,三儿,你我活在这世上,不为别的,只为问心无愧。”
李云道笑了笑,握紧了自家媳妇儿的手:“我就知道,只要问你,一两句话便能让我茅塞顿开。”
蔡桃夭轻轻摩挲着李云道掌心的老茧,继续道:“你哪里需要我来开解,答案你自己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有了,你只是需要在我这里得到一些验证罢了。”
李云道笑着将女子搂住怀中:“得妻如此,乃我李云道人生大幸!”
女子伏在他的胸口,闻着那熟悉的气息,缓缓道:“嫁给你,才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决定。”
两人难得有这般独处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汤林阳,今日李云道处理公务兴致不高,拉着蔡家女子话着些家常里短:“你姑姑昨儿是不是发了微信过来?”
蔡桃夭微笑点头道:“她说凤驹已经快成功通过极北之地的考验了,父亲似乎是想送凤驹去参与下一步的实战考验,她在征询我的意见,看是否为时过早。”
李云道下意识地看向桌上的那张照片,那是大儿子凤驹周岁时拍的,小家伙露着粉嫩如鲜藕的小胳膊小腿,咧嘴对着镜头笑着,自出生时便比寻常孩子要灵秀的眼睛里写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深邃禅机。
“其实,有时候我就在想,如若不是大师父留下那闭口禅给凤驹,这孩子是不是会生活得更加幸福些!”李云道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女人的秀发,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面前女子倾诉心声。
“什么是幸福?如何才能得到幸福?”蔡家女子轻笑道,“对于我儿凤驹来说,如今这般的生活轨迹,便是幸福。况且,他是王家长孙,这些是他成长过程中,必然要去承受和面对的。为人父母,总想着帮孩子们多分担些,好让他们走的路更平坦顺当些。但有些坎坷和磨难是必然要让他们自己亲身去体验的,这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只有他亲身经历了那些,才能真正得以成长。我想,这也许正是大师父给凤驹留下闭口禅的初衷。”
李云道微微点头:“小时候,除了我在药桶里,所有的事情大师傅都是鼓励我们自己亲自动手去尝试和体验的,想来也的确是这个道理。至于挑起老王家大梁的事情,我倒也未曾多想,这件事还是随缘吧,将来他们谁能担得起便谁担,咱们也不要刻意地给他们去施加压力,要知道,凡事欲速则不达,且徐徐图之,逼得狠了,便有如拔苗助长,未必是好事。老头儿那边,看来是铁了心地要让凤驹接班了,也对,老头儿还正年富力强,等到他走不动路的时候,凤驹便也能接下那摊子事情了。”
蔡桃夭轻“嗯”了一声,而后道:“我其实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说红门的事情,眼下红门与二部这边的利益大多数是一致的,但若是哪里主要矛盾变了,二部与红门的关系,你当如何自处啊?”
李云道摇头轻笑:“不管是二部,还是红门,其实我评价两者的关系只有一个出发点,那就是我们华夏人的利益。”
蔡桃夭笑了笑道:“说起来容易,但真正要操作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处理好的!”
李云道低头凝视怀中的女人:“为什么?”
蔡桃夭轻声道:“因为你是李云道啊!”
月色如水,倾泻而下,等到蔡家女子陪着小家伙睡下时,李云道才独自一人行至池上小亭。夜深人静,山风轻柔,池畔的两间小屋里的年轻人都已经安然入睡。李云道摸着石桌上的纵横线条,心中的棋谱跃然于桌上,转眼间金戈铁马。
过得不久,一袭黑衣的女忍者从半空跃下,行至桌前才轻道禀报道:“能洒出去的人手,都已经洒出去了,但这样大海掏针的效果并不好……”
李云道点点头:“静观其变吧,也许鱼会上钩,也会鱼儿根本不会理睬我们,但总还是要试一试的,否则这觉都睡不太安稳啊!”
半蒙面的女忍者道:“您知道鱼在哪儿?”
李云道摇头笑道:“要是知道,哪里还要耗费这般的人力物力?直接派人碾压过去,我可没什么一对一的武士精神,我们哥仨在流水村里打群架时,向来以少敌多,虽然场场能胜,但若是能人多欺负人少,我干嘛要费那份力气?”
女忍者道:“若是他不上钩呢?”
李云道耸肩,在那棋桌上虚放下一子,说道:“不上钩说明我们拿出来的诱饵还不足让人家动心,那就要加码了!”
女忍者皱眉道:“万一,他不在我们布控的这些人当中呢?”
李云道笑道:“那更好,这个结果才是我最乐意看到的。没有人希望跟前一日还称兄道弟的伙伴瞬间倒戈相向。而且……”他没有接着往下说,只是笑着歪了歪脑袋,而后自言自语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
池畔响起脚步声,女忍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李云道顺着那脚步声看去,竟是澹台学君。
姑娘披着大羽绒服往这边走过来,看到大半夜坐在亭子里打棋谱的李云道,她忍不住埋汰道:“这都几点了?您老人家真的不用休息吗?”
李云道实话实说:“我有大师父教过我的吐纳法,如今静坐吐纳,休息效果要远超睡眠。”
澹台学君在他对面的桌旁坐了下来,伸手便要去取棋子,却愕然发现这桌上一粒棋都没有。
“你在下棋?”她问道。
“算复习吧!”李云道笑了笑,“小时候无意中从大师父的藏书里找到过几份闲书,里头就有古棋谱,那会儿在山上时常无事可做,只能用那棋谱来打发打发时间。”
“我差点儿忘了,你过目不忘的。”澹台学君自幼被称为女神童,向来眼高于天,等碰到了这位主公,这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有心事啊?”她问道。
“嗯,你就当我在思考人生吧!”李云道笑道。
“骗鬼咧,你会思考人生?”澹台家的姑娘翻了个白眼,他做事的凌厉手段出山来的这些日子她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多愁善感这四个字,似乎跟他这个得了“阎王”与“老虎”绰号的杀神几乎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云道微笑不语,只顾自己打谱。
澹台家的姑娘好奇地看着他:“当真在思考人生?你碰到什么事了?”
“我在找一个人。”李云道笑道,“我在想,如果我是他,我会潜伏在什么地方。”
“大王?”澹台学君作为军师,自然是清楚的。
“嗯。”李云道点头,“我也隐隐感到那人就在我们附近,但我已经对身边的所有人做了一轮排查……一无所获啊!”




大刁民 第两千一百五十三章 距离产生美
从江州回到京城后,李云道便着力开始排查“大王”的存在。但将京中甚至地方上的诸多人都做了排查却一无所获,如此他也便得出一个结论:此人隐藏得比想象的还要深!
澹台学君作为军师,近段时间虽然分了部门时间在情报学院里,但依然能分出部门精力来协助李云道出谋划策。
“如果换一种思路呢,既然你找不到他,那便让他来找你啊!”澹台学君托腮望向亭外夜空的那轮明月,“坐在二部掌舵人的位置上,你很痛苦,对不对?”
李云道诧异地看向这个跟龙五差不多年纪的姑娘,这样的话从蔡桃夭或阮钰口中说出,他丝毫不会感到意外,但面前坐着的澹台学君并没有那么多的生活阅历,虽然这丫头脑袋瓜子的确很聪明,但体察人情、揣摩人心这种事情,却不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姑娘 就能驾驭的。
澹台家的聪明姑娘得意地笑了笑,目光落在李云道的脸上,而后嘻嘻笑道:“我其实也是听两位嫂嫂晚间带着孩子在院中散步时说的。”
李云道恍然道:“原来如此!”他苦笑一声,继续道,“用佛家的观点来说,人生来便是要经历苦难的,只有今世的苦才能脱离生生世世的轮回苦。而且,痛苦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也就慢慢地习惯了。”
澹台学君摇头道:“切,儒、佛、道经典学说我猜你应该都通读过吧?这轮回之说,你真信?”
李云道笑道:“我信不信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这种痛苦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比之我看到百姓受难、国家受灾的痛苦,又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带着十力下昆仑山的时候,起初就只想着出人投地,那时候,我曾觉得银行里有许多位数字那便是出人投地了,后来入了仕途,又觉得起码得居为一方诸侯那才是出人投地。这些年我也待了不少地方了,姑苏,江宁,西湖,江州,鹿城,甚至还在那颗东方明珠的岛上执行过任务,说实话,我在每一个地方的时候,对于‘出人投地’这四个字的理解都是不同的,在姑苏我斗过悍匪,在江宁我拿下了被人称为地下组织部长的黑道首恶,在西湖我在白洋湖大坝上一个人面对一队恐怖份子,在江州拿着生化弹独自进了气密室,最后到了鹿城时,不再是以警察的视角来看待问题时,许多日积月累的想法和思路也终于慢慢成型了。所以你若真的问我痛不痛苦,我会告诉你真的很痛苦,我相信无论是秦老还是真武叔,他们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都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的,你说他们痛苦不痛苦?那自然也是痛苦的。但我们华夏民族,自古以来便有苦中作乐的意志品质,为了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我觉得我自己苦一点,其实也不算什么。”他起身,走到那亭畔负手而立,望月许久,才笑着回头道,“更何况,在很多人的眼中,我也算得上是大权在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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