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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仲星羽
李云道却反问道:
“在你看来,那位高高在上的圣皇会可怕到什么程度?”
圣教众人都觉得奥尔德斯是个粗人,但是李云道却很清楚,一个纯粹的粗人是绝对无法常年在圣教骑士团团长的位置上屹立不倒的。圣教传承数千载,历史悠久,如今触角更伸往全球各地,其内部关系的错综复杂超出正常人的想象,尤其是圣教中枢所在的这座岛上,更是各方权力倾轧、勾心斗角的聚集地。若只是一个纯武人,眼前的奥尔德斯怕是尸骨早就化作为一捧白灰了,哪里还能在如今的权力核心圈内左右逢源!
奥尔德斯没有直接回答李云道的问题,只是淡淡道:“陛下继位以来,勤勤恳恳,为我教大业奉献良多。只是行事风格上,陛下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地作出改变,哪怕碰壁了,他也不会轻易低头。”
李云道微笑点头:“那么,我请问奥尔德斯阁下,眼下,你们那位勤勉的陛下,他想要什么?”
奥尔德斯微微闭上眼睛,良久才轻声道:“陛下如今最渴望的,恐怕就是长生了。若能得一法续命十年,拿我骑士团来交换怕是陛下也在所不惜。若是能续命百年,陛下怕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李云道却淡淡一笑道:“嗯,若是求长生而不得呢?比如说,他真的已经病入膏肓,距离迈过你们的天国门槛不过一步之遥的时候呢?”
壮实的骑士团团长在听到这个问题的全身肌肉猛然间绷紧,瞳孔微缩:“你什么意思?”
李云道毫不躲闪地迎上了奥尔德斯的视线:“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奥尔德斯却沉声道:“对不起,我不明白。”
李云道缓缓起身:“不明白也不要紧,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会让你明白的。”
奥尔德斯皱眉警惕看向年轻的华夏人:“你来找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云道笑了起来:“看来团长大人的消息的确没有那位外事厅大神官灵啊!”
奥尔德斯鼻孔出气:“我骑士团又没有外事厅的狼子野心!”
李云道轻笑道:“看来,你们的圣皇陛下对团长大人还是充满警惕啊。估计要不了多久,团长大人应该就会收到消息。”
奥尔德斯奇道:“什么消息?”
李云道微微一笑道:“好消息。”说着,年轻的华夏人便开始往门外走去,快到门厅处时,又突然止步,“团长大人,咱们还会见面的。”
奥尔德斯心中充满疑惑,他有些愤怒,但却不是针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他愤怒的是这些年花了重金铺路,骑士团的情报工作仍旧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只是嗡嗡响着让人厌烦,却起不了任何正面促进作用。
他并没有阻拦李云道的离开,若是想杀他,刚刚便已经杀了,但是很显然,眼下李云道还不能死。
因为,老头子还没死。





大刁民 第两千一百九十三章 最锋利的剑
那游客打扮模样的年轻男子挂着一脸淡淡的微笑,一路还与为之侧目的骑士们点头致意。骑士团所有人几乎都知道那一夜后团长大人心有郁结,这几日暴躁异常,却不知为何这个东方面孔的年轻人跟团长究竟聊了些什么。
待到那年轻男子离开后,奥尔德斯将亲卫唤了进来:“所有见过刚刚那个人的,都让他们闭嘴……否则……”他顿了顿,长长叹息一声 ,“后果很严重啊!”
亲卫连连答应:“是,马上嘱咐所有人。”亲卫稍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问道,“大人,要不要派人盯着那个人?”
奥尔德斯淡淡地看了那亲卫一眼,用警告的口吻道:“不要画蛇添足。”
亲卫连忙低下头去,连声应道:“是是是,属下这就照办。”
等屋子里又只剩下这位对外宣称卧床养伤的骑士团长时,他才缓缓起身,走到厅中的一幅描述圣教骑士团征战天下的油画前。油画是百年前骑士团一位极富艺术天赋的团长亲自创作的,描述的是作为圣教急先锋的骑士团在某处大陆征伐攻克一处城池的场景,那时候的骑士团一时间荣耀无限,就连当时的裁决殿也要避其锋芒。油门中,一位身披红色披风的骑士身着金黄铠甲,手中长枪正刺穿敌将胸膛,四周骑士无一不是奋勇杀敌,硝烟烽火中对手节节败。
奥尔德斯微微闭眼,想象着那幅令人热血沸腾的画面,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位手持长枪的彼时骑士团团长,用强大的武力为圣教开疆拓土。闭着眼睛的骑士团团长仿佛听到了那撕心裂肺的呐喊声,也仿佛闻到了那飘荡在战场上方浓郁血腥味,这一切都让他有种莫名的心悸——他太渴望能建功立业了,尤其是在眼下这个正值壮年的年纪。
华夏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奥尔德斯根本不相信那些以狡猾著称的东方人,已经僵持了超过七十年,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选择屈服?也许在中枢的其他人看来,华夏人将那个恶迹斑斑的死神李云道作为官方正使派到岛上来主持谈判是一种屈服和诚意,但奥尔德斯却觉得华夏人的这一招满怀深深的恶意——那个杀死无数圣教中人的刽子手绝对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来到这座岛上的,甚至他觉得刚刚那人独自潜入来见自己,也一定是他阴谋的一部分。
良久,他睁开眼睛,微微叹息一声,眼下圣教中枢这般局势,不用说开疆拓土建功立业了,就是连基本的平稳局势,怕是都很难维持。
这一切,都源自于那个坐在黄金圣座上,如论如何都不肯下来的老人。中枢在老人在位的这数十年里日趋集权,眼下无论是骑士团长还是外事厅大神官,在各自行使权力时也颇受掣肘,惟独只有那血与火象怔的裁决殿,老人花了无数心血,却也只能栽进去几根钉子。眼下,无论是骑士团还是外事厅,在老人眼中怕是都是囊中之物,唯独让老人躺在床上也心中忐忑的,怕只有那处战力充沛的裁决殿。还有那位长着一张绝美东方面孔的裁决大神官阿佛洛狄德,那家伙居然得到了米洛斯长老,这也就意味着那支作为圣教脊梁骨的苦修士只臣服于裁决大神官一人,也许,这才是病床上的老人对阿佛洛狄德忌惮无比的最大原因。
“既然要乱,那就更乱些吧!”奥尔德斯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既然到了这一步,人不为己,当真是要天诛地灭了。
西西里岛,紧邻那座标志性最高建筑圣殿的,是整个圣教系统的财务核心——财政厅。被人们称为“财神爷”的财政厅大神官普里阿摩斯坐在办公桌前,斜靠着椅背,任由身后那位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轻轻摁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但愿神会保佑我们这些最最虔诚的信徒!”这位年过五旬的财政厅大神官喃喃自语着。他是十年前被圣皇提拔为现任财政厅大神官的,此前一直作为前任财神爷的副手,这十年来一直围绕在圣皇身边兢兢业业,生怕有个什么闪失掉了这顶乌纱帽不说,到时候若也像自己的前任那般死于非命,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身后轻轻替他按摩太阳穴的女子实则是他在财政厅的下属,短短数年间从一名基层工作人员一跃而为手掌圣教财务往来的绝对心腹,这当中有多少龌龊怕是也只有此时这办公厅中的一男一女两人才心知肚明。
“您还在担心今年的赤字?”女子微微欠身,小声地在普里阿摩斯耳边询问着,确保这话只有厅中的她与大神官二人才能听得一清二楚。
普里阿摩斯愁眉苦脸,微微叹息一声:“我接手财政厅时,便面临着一个巨大的财政窟窿,好不容易花了这些年的功夫,磨了多少嘴皮子花了多少心血,才把那个窟窿填上,老头子这么一弄,我这十年的心血不但白费了,而且那坑还越来越大了,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办?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奥尔德斯,科托斯,阿佛洛狄德这些哪个是省油的灯!塔利亚,你也知道的,那窟窿有多大,老头子一句你自己去想办法就了事了,我想办法?把我这身肉卖掉,也填不上这窟窿的十亿分之一啊!”
被他称为塔利亚的女子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说,这二十年,前前后后花去了近百亿资金,陛下究竟在筹谋些什么?”
普里阿摩斯闻言,那张苦脸顿时阴沉了下来,沉声道:“陛下做什么,岂是你我之辈可以揣度的!”
塔利亚似乎也早就猜到普里阿摩斯会有这样的反应,轻“哦”了一声,而后撒娇道:“真是的,人家这不也是在关心你嘛!你那个死鬼前任怎么死的,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担心,万一……万一老头子来个卸磨杀驴,鸟尽弓藏,你不是也危险了嘛!”
普里阿摩斯本就是圣教各殿中最被人看不起的一个,除了手无缚鸡之力外,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靠溜须拍马当奴才才走到如今这一步的,要说那位如今躺在病房上的老头子会信任谁,在众人看来,这位财政厅大神官普里阿摩斯绝对排在前三。但是,鲜有人知,普里阿摩斯每每看到那位坐在黄金圣座上的老人就忍不住双股颤颤——这一切都源自于十年前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前任是如何的下场。普里阿摩斯当然清楚老头子那是在杀鸡给猴看,那位手中权力越来越大的圣皇陛下需要有一个言听计从的仆人,而他正是扮演的这个角色。
听到塔利亚的话,普里阿摩斯心中哀叹一声,又缓缓地重新坐了下去:“这些话,也就你我二人独处时说一说,绝对不能传入另外谁的耳朵里,否则你我都性命堪忧!”
塔利亚连忙快速点头:“是是是,您放一百个心,我这不是操的当家妇人的心嘛!虽然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都不肯娶我回家!”
普里阿摩斯拉住女人柔白的小手,轻声安慰道:“这不也是为你着想嘛,你想想,你从基层走到如今,容易吗?你若嫁到我家去,除了天天能待在后宅里望眼欲穿,还能干啥?哪里有现在手掌无数权力,连那些白银骑士长和宫中侍卫长见了你,也要礼让三份!”
塔利亚欣喜地从后方搂住普里阿摩斯的脖子:“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可我何偿不是在为你着想,你想啊,这些天岛上的局势多吓人啊!奥尔德斯听说都受了重伤卧床不起了,科托斯也不敢出门了,接下来怕是就轮到那位阿佛洛狄德大人了!亲爱的,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阿佛洛狄德会长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这很不符合圣教用人的宗旨,但虔诚这一条,怕是都过不了关!”
普里阿摩斯摇了摇头道:“裁决大神官的虔诚是用鲜血证明了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咱们那位裁决大神官忠诚的是高高在上的神,而不是我们那位坐在黄金圣座上的陛下。”他微微叹息一声,“说实话,这些人当中,我最看好的,还是阿佛洛狄德!”
塔利亚轻呼一声:“亲爱的,你的意思是,陛下会把那把椅子传给……”
普里阿摩斯轻叹一声道:“难喽!如果原来还有一些这样的迹象,那么现在,怕是很难了!这世上的君主,怕是没有一个不想再向神灵多借五百年寿命的,咱们那位,你以为会例外?”
塔利亚轻声道:“那……陛下已经卧床不起了,眼下教中大大事务,总要有人出面处理啊……”
普里阿摩斯又长长叹息一声:“这才是眼下最让人看不懂的地方!哪怕陛下重病不起,这早朝也停歇了这些天了,却丝毫没有想放权的意思……前些天骑士团和外事厅的事情,我一开始没想得太明白,如今倒是隐隐猜到了些陛下的用意。”
塔利亚奇道:“什么意思?难道陛下是在帮阿佛洛狄德清除障碍吗?”
普里阿摩斯轻笑一声:“清除什么障碍啊!老头子现在最怕的,恐怕就是那位裁决大神官了!我估计,接下来,要乱的,也就是那座血与火的神殿了。”说着,普里阿摩斯眼中又透出一股微微的担忧,“无论是骑士团还是外事厅,都哪里来得有裁决殿重要啊!那可是一把利剑,建教以来,最最锋利的一把剑!”




大刁民 第两千一百九十四章 气氛祥和
午后的阳光淡淡地撒在餐厅的造型古朴的长条桌上,年轻的大神官小口小口地啜着一杯赫斯缇精心磨制的咖啡,那张英俊得足以让天下多数女人嫉妒得发狂的脸上,露出一丝惬意无比的表情。
在餐厅内穿着厨娘服一样挡不住凹凸有致身材的厨娘赫斯缇捧着银制的咖啡壶,朝着年轻的大神官掂了掂:“要不要再加点?”
阿佛洛狄德微笑摇头道:“有种说法叫过犹不及,多了不一定是好事!”
美貌的厨娘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精美咖啡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轻啜一口,淡濙道:“外事厅中枢处的人跟天快塌下来似的,满岛乱窜,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年轻的大神官依旧小口饮着那杯不加糖也不加奶的咖啡:“科托斯害怕了!不过从他敢只身一人去见奥尔德斯来看,的确值得咱们那位外事厅大神官坐立不安。我倒是很好奇,老头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华夏那边我就更看不懂了,再憋上三十年便真的跟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了,在这个时候递来橄榄枝,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无法让人开心起来啊!”
美貌厨娘撇撇嘴道:“那是外事厅的事情,你干嘛跟着发愁!眼下这种态势,按兵不动才是最佳的表态。”
年轻大神官淡淡一笑,一口饮尽杯中的所剩的咖啡道:“我需要表态吗?”
厨娘赫斯缇叹息一声道:“难道不需要吗?普里阿摩斯是老头子的心腹,自当无需敲打。科托斯,奥尔德斯,老头子都敲山震虎了,那两晚的动静,你又不是不知道。眼下,就剩下咱们这裁决殿了。我说阿佛洛狄德,你究竟在琢磨些什么?你难道真的对那把椅子感兴趣?还是说,你当真要把那个孩子推上去,自己当那幕后权倾朝野的太上皇?圣教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只是但凡那样的人,无一不是被钉在耻辱架上的,下场凄惨无比。你这是要步那些权臣的后尘吗?”
年轻的阿佛洛狄德微微一笑,注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位美貌厨娘:“赫斯缇,你难道就不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厨娘吗?嗯,似乎教史上,还不曾出现过呢!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厨娘赫斯缇朝着年轻大神官翻了个白眼,道:“成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厨娘又如何呢?”
阿佛洛狄德一脸贼心不死的笑意,继续怂恿道:“那样的话,你可以搜罗天下一等一的食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嗯,最珍贵的鹅肝,最稀有的黑松露,应有尽有!”
赫斯缇冷笑一声道:“然后就要忍受这世间最无聊的生活方式,日日与那勾心斗角、权力倾轧和尔虞我诈为伍?哪天若是觉得还不满足了,便觉得那把黄金圣座自己也可以坐一坐了,于是费尽心机地把别人从上面揪下来,换成是自己坐上去?阿佛洛狄德,神说过,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但那是原罪啊!”说到最后,
貌美如鲜花的赫斯缇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些蛇蝎心肠的话来,相反有些循循善诱的意思。
阿佛洛狄德笑了起来:“所以,佛祖才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
赫斯缇皱眉道:“又说那些异教徒的疯话做甚?那些疯言疯语的家伙,被你送上火刑架的又不是一个两个,要是被他们听到了刚刚那番话,怕是又要接二连三地来赴死了!”
阿佛洛狄德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那些家伙还真是不要命啊,死了一个又一个,依然乐此不疲,头疼啊!”
赫斯缇将话题又拉了回来,问道:“那人只身潜入岛上,你说他在谋划些什么?说实话,他这般大胆,倒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我猜,到现在为止,科托斯也一定以为那个人成了他们华夏人的一枚弃子,扔到这岛上来不管他死活了!”
阿佛洛狄德终于面色微微严肃了起来:“所有轻视他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一点已经在无数次对华行动中被证明得很透彻了。知道他被派来岛上的时候,我也很吃惊啊,华夏人当真托大到以为我们不敢对他下手?还是说,华夏人这一次当真是怀着莫大的诚意,要与我们达成真正的战略同盟呢?”
赫斯缇刚想说“后一种可能性微乎其微”的时候,一名血影卫敲门而入,行礼后沉声禀报道:“一个自称李云道的华夏人在殿外,他说他要见您!”
不等阿佛洛狄德有反应,那美貌的厨娘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脸惊诧地问道:“你再说一遍,外面那人是谁?”
那血影卫是裁决大神官近卫,一些殿中秘闻也多多少少是知晓一些的,而对于那个对殿中所有人来说是如雷贯耳的名字,更是恨得牙痒痒——这些年,圣教在华夏不可谓不是损兵折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因素便是那个叫李云道的男子。
只是,这名血影卫也不太确定,此李云道是否便是彼李云道。
他偷偷打量着那位年轻裁决大神官的脸色,但阿佛洛狄德的表情却是出人意料地平静,眼神中甚至连丝毫波澜都未曾浮现。
“带他过来!”年轻大神官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意味深长,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啊……是!”那血影卫本以为无论是谁,大神官要见客总是要回裁决神殿的,那样才能彰显裁决大神官高高在上的威严,却没想到大神官只是淡淡一句“带他过来”,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这处餐厅见那来访者。
待那血影卫离开,阿佛洛狄德笑着看了赫斯缇一眼,见她面露疑色,笑道:“怎么,难道你也觉昨我应该坐在裁决神座上见他?”
赫斯缇摇了摇头:“既然他是私下相见,大神官在这里见他也未尝不可。只是那人身份实在太过特殊,若是传进别人的耳朵里,恐怕会对大神官的名誉不利。”
阿佛洛狄德淡淡一笑道:“名誉?那才是
圣教有史以来最大的谎言。”
赫斯缇想了想,竟也点点头道:“也对,那是黄金圣座上的那位,用来约束所有人的一道枷锁。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找你?”
阿佛洛狄德笑道:“想知道答案的话,待会儿你自己问他。”
厨娘赫斯缇撇嘴道:“我就是个厨娘而已。”
阿佛洛狄德却反问道:“你何时见过能与大神官平起平坐的厨娘?”
赫斯缇莞尔一笑:“这么说的话,我倒是很荣幸了。”
阿佛洛狄德却认真地看向这个风姿卓绝的女子:“不,是我很荣幸。”
那容颜堪比欧洲大陆一线名模的厨娘脸上竟生出一丝淡淡红晕:“我们这样相互吹捧着,真的好吗?”
阿佛洛狄德却笑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关旁人何事……”
话未落音,便听到门外传来掌声,有人赞道:“到底是圣教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神官,果然魄力非凡!”
美貌厨娘双颊飞霞,瞪了年轻的大神官一眼,后者却不以为意,缓缓起身,似笑非笑:“欢迎啊,我是该称呼你李主任呢,还是该称你特使大人呢?”
血影卫将人领来后便很知趣的远离数十米,他已经可以确认,那一路随自己走来不紧不慢的年轻华夏人,正是那个被圣教众人起了“死神”绰号的华夏刽子手。餐厅的门关上的那一刻,这名带路的血影卫打量着那个背影,心中不禁唏嘘:很难想象,那个长得一对桃花眸的年轻男子,竟然是他们最难缠的对手之一,这也太……太……他甚至想不出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那个年轻男子,是年轻,还是儒雅,又或者是文弱?很难想象,那样一个年轻的华夏人,竟然有如此能量!
赫斯缇也同样在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对手”,她不是没见过资料上的照片,可是等见到本人时,她觉得眼前这个曾经手掌华夏最强大情报组织的年轻人实在看不出任何一丁点的攻击性,相反,他微笑着站在那里,就好像欧洲大陆任何一所大学里走出来的年轻教授一般文弱。
阿佛洛狄德主动走向那年轻男子,主动伸手,那人笑了笑,也伸手道:“果然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这是李云道见到这位传说的裁决大神官的第一印象。
大概两人谁也未曾想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但都带着一丝警惕和疑惑打量着对方。
对于一模一样的话题,两人谁也都没有往下延展。
年轻的大神官指了指那只银色咖啡壶:“咖啡?”
同样年轻的华夏特使微微一笑:“好啊,人总是要不断尝试些新鲜事物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年轻大神官亲自动手,给李云道倒了一杯咖啡,又给自己加了半杯,两人坐在午后的淡淡阳光下,端着精致瓷杯,气氛却前所未有地祥和。




大刁民 第两千一百九十五章 有人想见你
阳光撒在两个年轻的人身上,落下斑驳光点。淡淡的雾气从褐色咖啡液体的表面袅袅蒸腾而上,赫斯缇本想离开,但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倒不是担心这两人会起了什么冲突,而是突发其想地想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若是放在从前,她是无论无何都不相信,这两个年轻人会如此平静的相对而坐,如同许久不见的朋友一般,喝着咖啡,聊着些岛上的风土人情。
“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更美!”李云道由衷地赞道,“嗯,海滩,火山,码头,街市,都不错!”他微微笑着,轻抿了一口咖啡,西洋玩意儿的淡淡涩味让他有些许地不太习惯,但也很快在味蕾处体验到苦尽甘来,便也下意识地唇角上扬。
“喜欢就留在这里。”阿佛洛狄德看着李云道,眯眼一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也不是没有碍眼的,比如说那座很高的建筑啊,很是遮挡视线!”李云道笑着指向窗外远处那处岛上的标识性最高建筑,“当然,如果你搬到那里面去的话,也许感觉会好上很多!”
“你们华夏有一种说法,叫做交浅言深,特使大人,你如此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在挑拨离间?”年轻大神官微笑着看向李云道,“在这座岛上行离间之计,特使大人似乎有些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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