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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仲星羽

    很精彩的演讲!瑞秋儿,你的演讲真的很精彩!送阮钰出酒店的青年由衷地赞道。

    阮钰笑了笑:谢谢,吉米,接下来大家的行程还要麻烦你了,我突然碰到一些急事要去处理。

    作为俱乐部第二任会长的吉米也是忠实的阮粉之一,一路很绅士地送阮钰上车,直到奥迪q7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耸了耸肩:二十五岁的建筑工人,有意思,有机会真要见见。




第八十四章
    带着好不容易狠心花五块钱淘到的《中国近现代史,回到那家走廊阴暗潮湿的小旅店时,李云道却愕然发现三个小家伙已经醒了过来,大小双趴在床上看电视,不过声音开得很低,可能是怕吵到正坐在窗边闭目念经的小喇嘛。

    轮流洗个澡,身上的衣服都穿了快三天了,暂时勉强换上这身,这两套一样的,小一点的是十力的。李云道指了指放到床上的袋子,随后拿起一盒碗装的方便面,试了试水壶里的水温,刚刚好,应该是几个小家伙起来刚刚烧的。

    在家一天起码洗两次澡的大小双欣喜地抱着衣服抢洗手间,李云道泡好方便面后便在十力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就着窗外的柔和光线翻开一个上午已经看了近百页的厚书,一边吃面一边看书。翻完近三十页时,李云道被十力从史书中唤醒过来。

    云道哥,我们都洗完了,到你了。

    李云道点点头:你们再吃些东西,我冲一冲,一会儿我们就出发。

    等李云道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出来,四个着装几乎一模一样的家伙大眼瞪小眼,大小双两人更是抱着笑成一团,虽然对于出身金贵的他们来说,这是生平头一回穿地摊的廉价货,但是跟那些每年从美国寄回的一箱箱冷冰冰没有人情味的衣服相比,这身价值绝不超过五十块钱的地摊货却是他们穿得最满意最舒服的一回。

    下午两点十二分,四个人准时出发。李云道打听过地名,又对照过那册中国地图,不出意外的话,三个小臭皮匠昨儿折腾了大半天全走的冤枉路,从江西南部居然开到了江西省的西北境,再走就要跨过省境到湖北了。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总算找到了一条还算稳妥的回苏路线,接下来就是全程高速了。尽管小双开车经验还算丰富,不过李云道还是让他和大双换着开,每人开两个钟头。两个人换着开不存在疲劳驾驶的说法,加上双胞胎离家几天实在有些念家,而且这部车十有**回苏州后会被处理了,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超速会被拍照,一路上基本都是接近150码的速度,终于在傍晚天黑时份进入浙江境内,按地名看应该已经到浙北了,这样算起来,再过最多四个钟头就可以到苏州了。

    只是越接近苏州,李云道的神经就崩得越紧,前两天夜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谁也不知道秦孤鹤这一次的对手有多强大,所以李云道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车座下面放着两把上午在菜市场上买的菜刀就是预防万一有人偷袭,虽然前夜的酣战以己方大优势胜出,但是其中有六个人是诸振东这帮杀人利器解决的,如果真让李云道跟前夜的两个冤死鬼面对面较量,最后还不一定倒下的是哪一方,至少在需要兼顾双胞胎安全的局面下,李云道连单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个时候,才显示出弓角和徽猷那两副身板的强大,如果换成弓角或者徽猷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在场,相信都不会如同李云道这般吃力。

    不过李云道的操心似乎有些多余了,从浙北一路到苏州,上了市内环城高架,对方的杀手都没有出现。回到熟悉的城市,双胞胎终于将这几日一直崩得紧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可是李云道却丝毫不敢松懈,越接近秦家,出事的概率就越大。直到踏入秦家别墅,看到坐在秦孤鹤和黄梅花时,李云道崩得紧紧的那跟弦终于缓缓松驰。

    老爷子满脸笑意地着着眼前穿着打扮如出一辙的四个人,在这张沙发上等了足足三天的秦孤鹤站起身,走到李云道面前,拍了拍李云道的肩膀:这几天辛苦你了,都先去休息吧。说完,面带着疲色的老爷子笑着离开。

    没有太多的话语,黄梅花也笑着拍了拍了李云道的肩膀,笑容真诚,意味深长。

    (今天生病了,头疼欲死了,大家见谅)



第八十五章 被包养的实力
    黄梅花走到别墅正厅门口时,突然转身,一脸笑意:阮小姐这些天一直在守在这儿等你的消息,刚刚出去接电话了,不出意外应该在鱼池那边。李云道冲黄梅花笑着点了点头。

    秦孤鹤和黄梅花先后离开这栋已经守了三天的别墅,大小双欢呼一声,跳到价值不菲的布艺软沙发上呈软摊状,一脸刚刚脱离死地回到家的惬意,见李云道正欲上楼,小双冷不丁道:我觉得她夭夭姐好。

    刚刚跨上木制楼梯的李云道徒然停步,心中天人交战。

    可我觉得夭夭姐比她有气质!大双是蔡家大菩萨的忠实支持者。

    小双却小声嘀咕道:有气质有个屁用,在北京她还是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师父挨揍,反正我不喜欢她,再漂亮再有气质也不喜欢。

    你懂个屁,那天如果夭夭姐开口只会火上浇油,姓蒋的嫉妒心很重,夭夭姐真开口维护师父,指不定他老早就让那两个保镖痛下杀手了。大双一脸鄙夷地看了小双一眼,又转向立在楼梯口如同雕塑般纹丝不动的李大刁民。师父,我觉得夭夭姐好。

    小双却没好气道:再好也只管屁用,婚都结啊,嫁都嫁了,难不成你让师父去勾引那位己婚良家妇女?

    大双终于辞穷,盯着李云道,转动着的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云道最终还是没有转身,只是缓缓迈上第二阶楼梯,第三阶每一步都很沉重,直至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

    突然别墅大门砰一声被人撞开,踩着七寸尖高跟的阮钰冲进客厅,一身彪悍至极的女王气息将刚刚还在斗嘴的双胞胎直接轰到脑残:人呢?死大刁民呢?回来也不跟姐打声招呼?

    刚刚还可劲儿弹劾阮家疯女人的大双看着阮女王一脸目瞪口呆,平常都是吊带配超短热裤露出两条可以秒杀双胞胎这种级别男孩子的白嫩长腿外加拖着白色夹趾拖鞋的一对莲足,可是今天的阮女人一反常态地一身贴身裁量的黑色职业装,被浅蓝色立领衬衣挡住了分外妖艳的牡丹纹身,却多了十份通杀双胞胎这类少年儿童的女王气质。

    大双指了指二楼,丝毫没有半点当叛徒的觉悟,一直目送阮钰杀到二楼,这才缓缓收回拉长如鹅的脖子,一脸感慨:怎么就像换了个人呢?不对呀,这还是那位阮姐姐吗?

    小双冲他翻了个白眼:白痴!

    大双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转向一回来就盘腿坐在沙发上闭眼念经的十力小喇嘛:十力,刚刚你看到了吗?那个女人是阮钰吗?

    十力点了点头,却又如同打禅机般道:缘散则散,缘聚则聚,爱恨情愁,转身便可释怀,皆如梦幻泡影。

    双胞胎相视一眼:不知所谓。

    小玖玖,想不想知道他们在楼上说什么?大双偷偷问小双。

    小双小鸡啄米般点头,冲大双使了个眼色,两个小混蛋猫手猫脚地缓缓潜向别墅二楼。

    李云道进了房间,就先从抽屉里抽出两张药膏,是回救潘家小妞儿时用力过猛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前夜又使出全身力道狂奔一通,韧带软组织部分又带出些旧伤,虽然药店里买的药膏远没有老喇嘛在山上配制的管用,但有总比没有好。贴好膝盖后,李云道脱了在江西小镇地摊上买的短袖,甩出那枚三刃小刀时肩膀也几乎被霸道的力道甩得脱臼,所以右肩的位置还需要再贴一张,只是左手单手操作有些不太方便,而此时正好阮家大疯妞踩着七寸高跟上门兴事问罪。

    哟,大刁民,你真还活着呀?阮钰不请自入,先是一前一后甩掉两只华丽的露趾高跟,随后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到李云道的床上,从李云道手里抢过那张味道奇怪的膏药,看在你大难不死的份上,姐来帮你吧!

    阮钰也不避讳李云道**着上半身,只是那赤着的胸膛和背后都有好些触目惊人的陈年旧伤。阮钰的性格很大咧,但做事却异常仔细认真,小心翼翼地帮李云道贴好膏药后,忍不住轻轻抚了抚背上的狰狞伤口,你是不是从小就把性命当儿戏?语气调侃,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心疼,或许女人内心深处都会有一种泛滥的母爱。

    李云道摇头:后面的伤是被熊瞎子剐一掌,所以看上去有些恐怖。

    真的被熊拍了一掌?阮钰一脸惊异,那肯定是你没事儿吃饱了撑着,上山拿人家熊瞎子找开心的。

    李云道苦笑,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拿起衣服穿上,微微活动了几下有些僵硬的肩膀,而后突然转向阮家大小姐:谢谢你!

    阮钰愣了愣,突然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轻呤一声在李云道的床上躺了下来,露出极具诱惑力的身体曲线:姐也是正好在苏州有个聚会,有正事儿要办,不然你以为我真的会傻不愣噔地在苏州等你三天三夜?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样子,瞎得瑟!

    李云道笑了笑,没有跟斗嘴,只是很真诚地看着在床上撒疯般的阮家大疯妞:我说真的,谢谢你!在城里我朋友不多,真正能信得多的更少,你算一个!

    躺在床上的阮钰冷不丁地扔过来一个枕头,正中李云道的脑袋,随后某位在华尔街呼风唤雨的女妖孽就在床上咯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良久,才坐起身,看着李云道:姐不是还得感恩涕零行五体大礼感谢您这个大人物好不容易能把我当朋友?阮钰在朋友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看着李云道的绝色容颜上居然有股说不出的幽怨。

    李云道无奈道:过两天我请你吃饭!

    请姐吃饭?好吧,那就明天吧!我可告诉你,姐可不是什么海参燕窝鲍鱼就可以打发的,你好好儿琢磨琢磨吧,没准儿姐一高兴,就真收了你这个‘朋友’呢!阮家大疯妞又弯姐捡回自己的七寸妖艳高跟,朋友两个字不出意外地又加了重音,似乎对李云道的这一表述相当不满。明天你的时间是姐的,等姐的电话,随叫随到,不然别怪姐不管‘朋友’之情,直接让你进宫当太监!

    我手机丢了!李云道笑道。

    阮钰白了他一眼,直接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古董级诺基亚:接着,姐赏你的!

    李云道苦笑一声,低声道:感觉像被包养了。

    阮家大疯妞临出门前,回头抛了一个杀伤力无穷的媚眼:被包养也是需要实力的!

    (这今天身体不太好,昨儿更是头疼欲裂,医生说可能是喉咙发炎引起中耳炎然后左半个脑袋神经性疼痛,昨儿忍着疼痛写了一千三百字,连章节名字都没来得及想,就受不了。今天情况好一些了,趁白天清醒的时候先更一章,如果晚上状态好,就再更一章弥补昨天的过失。)



第八十五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临出门前,阮家大疯妞儿除了丢来一记杀伤力无穷的媚眼外,顺带着还抄起门侧置物柜上的铜制飞马雕塑看也不看就直接抛向李大刁民,似乎一定要用那实心熟铜的小玩意儿把李云道砸出个脑震荡外加智商衰退九成才会甘心。李云道哎哟一声,换来楼梯上祸国殃民的祸水红颜轻铃般的放肆大笑。

    揉着脑袋一阵晦气的李云道捡起铜制的飞马雕塑,起身时才发现揉脑袋的手上已经沾了些许血迹,加上阮家大祸水肆无忌惮的笑声,他终于想起上午在江西小镇上偶遇的那个小道姑。小道姑身上的无骨仙气跟十力嘉措身上的浩瀚佛息如出一辙,如果不是当时塞得满嘴的油炸臭豆腐,李云道会真以为碰上小仙姑了。小道姑其实只丢下一句哥哥你今天有血光之灾哦就蹦跳着消失在小巷子的拐角,跟老喇嘛和小喇嘛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李云道早就对世间活神仙之类的说法有了一定的免疫,加上之前时刻要防备着杀手的突袭,李云道转眼就把小道路的话给忘了,直到这会儿他才想起,终于验了那句血光之灾了。

    将飞马雕塑物归原位的时候,十力正好进门,看到李云道脑袋上的那一抹鲜红,微微摇头:阮姐姐漂亮心热,就是做事的风格邪了些,不过倒是跟云道哥你有些类似。

    李云道没好气地给了小家伙一记暴栗:我做事很邪门吗?好歹你也跟着我读过几年书,这叫擅于动脑,不循规蹈矩,不定势思维,你看看,换种表述,明显就不一样了!室内的中央空调打得很足,李云道终于觉得微冷,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赤着上半身。

    小喇嘛很可爱地翻了个白眼,跳坐到床边,前一刻还一副鬼精灵的模样,后一刻就又是一脸悲悯众生的菩萨样:云道哥,我犯杀戒了。十力的声音委屈,也很无奈,临下山前,大师父吩咐他看着李云道,让李云道少造杀孽,可是这才一天的功夫,李云道手上三条人命,他自己犯了两次杀生之过。

    李云道也坐到了十力脚边的地板上,头靠在床侧,看着天花板道:就像你说的,这世间魑魅魍魉太多,赶不绝,杀不尽。

    十力的表情还是很哀伤:那是五条人命啊!

    是啊!李云道叹了口气,是五条人命啊,不是五只山跳,也不是五头野山猪,更不是五只熊瞎子,都是鲜活的人命啊!十力小喇嘛也叹了口气。李云道顿了顿,接着道: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本就是人吃人的世道啊,我们不杀他们,死的就是我们小喇嘛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念起了《地藏菩萨本愿经。李云道难得坐在小喇嘛身边恭恭敬敬地念着《往生经,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认真投入。

    楼下经历死里逃生的两个小王八蛋还在为了李云道选蔡桃夭还是阮钰而喋喋不休,不同的是往日里三句话不到两个小混蛋定要大打出手,可今儿吵了大半个小时却还是一人占半边沙发,丝毫没有化文斗为武斗的迹象。

    我说小玖玖,咱俩在这儿争来争去多没意思,你没看到刚刚阮姐姐上去没多久就下来了,如果师父真喜欢她,肯定要留在楼上卿卿我我温存一会儿嘛,所以我说,师父还是喜欢夭夭姐的。

    切!小双翻了翻白眼,夭夭姐都嫁人了!嫁人你懂不懂?嫁了人就是人家的媳妇了,要跟别的男人上床生孩子的,你说师父还能娶个二手货回来?

    大双终于有些辞穷,但还是想帮蔡家大菩萨争一争:万一夭夭姐是被逼的呢?

    这回轮到小双陷入深思了,像模像样地沉思了片刻,小双才猛地一拍沙发,将大双吓了一跳。

    你干嘛?吓死我了!这两天被吓得还不够,回来还要被你继续吓!大双拍了拍胸口。

    小双却从沙发的一侧跳到大双身边,轻声道:万一真是被逼的,那师父岂不是很可怜?被人横刀夺爱唉,而且在北京时我也看出来了,夭夭姐还是很在乎师父的。小双有潘瑾这么一个襁褓里定亲的小媳妇,时时刻刻都会想着保护媳妇儿,自然知道被人横刀夺爱的痛苦。

    大双无奈道:那怎么办?你让师父才去抢回来?先不说那姓蒋的在北京能只手遮天,单是夭夭姐自己愿不愿意跟着师父走那还是个未知数!

    小双泄气般软瘫在哥哥的胳膊上:这倒是,如果她真愿意,上回在北京的时候就铁定跟着师父私奔了,唉!可怜天下有情人,只羡慕鸳鸯不羡仙啊!

    大双没好气地推了弟弟一把:这会儿你倒是满口诗文了,有种下回考语文时别抄我的。

    小双陪笑道:就算满口诗文,那也是跟着哥学的嘛,况且了,你不也一样抄我的数学答案嘛!

    两胞胎继续在一片兄弟温情中斗嘴,楼上的两兄弟却在沉默中念完了一遍又一遍《地藏菩萨本愿经。

    深夜,秦孤鹤的书房仍旧灯火通明,老爷子和黄梅花面对面坐着,表情凝重。

    梅花,如果哪天我这个老头子不在了,家里很多事情还要仰仗你帮忙了!老爷子叹了口气道,伯南和仲颖我都指望不上了,潇潇还小,处理台面上的事情还可以,这台面下的,就指望你和云道两人了。

    秦爷黄梅花想说些什么,却被老爷子伸手示意打断了。

    你先听我说!老爷子站起身,转身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我秦孤鹤这辈子过得不冤枉,十六岁我就开始为国家做秘密战线工作,十八岁成为预备党员,二十二岁转正为正式党员,秘密战线情报工作一做就是几十年,全世界最偏最脏的旮旯我都去过,也算对得起‘中国**员’这六个字。从十六岁卖报搜集情报时,北京那位一直在跟我竞争,从明争到暗斗,你来我往不计其数,最后我选择退出北京,到苏州来养老,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没有断了用这把老骨头给国家和人民多做些贡献的念想。梅花,你在我身边二十余载,远的不说,就说这十几年来,死在你我手上的也没一百也有八十,这里面有几个不是死有余辜?法律是公正的,可是有些人偏偏会钻法律的空子,危害国家危害人民,这样的事情,我秦孤鹤定不能容忍!老爷子字字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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