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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一六二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陆双鹤

    “文章之试,岂可论钱,此举实在有辱斯文!”

    人群中有人斥责道,但赵立德只淡淡接下去说了一句:

    “前六名的奖金是一千元,折合五百两白银;而第一名将得到三千元的奖金……”

    宴会场中立即没人说话了,包括刚才出言斥责的那人在内,这些青袍绿袍官员无不两眼发亮,呼吸也有些粗重——千里做官只为财,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谁跑这鬼地方来啊他们这一拨子人总共才不过十来个,取前六的话,就是说到时候有一xiao半人都能得到奖励!

    在这里的都是些低级官员,每月俸禄才不过七八石米,就算按一两一石的标准折成银子也才七八两。如果老老实实的不另打野食,就是三年知县官任满都拿不到五百两的收入。当然作官儿的肯定会有额外进项,不可能光靠俸禄过日子。但那也要看地方,像这种穷乡僻壤的偏远之地,估计从民间搜刮不到什么东西。

    况且刚才喝酒闲话时那位赵长官也说了一通当地的风土人情,其中固然有很多新奇好玩的东西,可吓人的内容也不少——比如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绝对是放之四海而皆准。海南岛上黎人造汉人的反是早有传统,另外两处更只是在名义上归属了大明,下面土人村寨认不认你们这些朝廷命官都很难说,到时候估计连收税征赋都困难,更不要说si下nong钱了……

    相比之下,考试考好一点就能得五百两银子简直属于天上掉馅饼了。这些人能到这里当官的,最差也是个举人出身,打xiao就从童子试,乡试,县试……这一级一级杀出来的,读书应试对他们而言乃是专业技能,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好,还真没脸说什么临民治土。

    看在白huahua银子的份上,这些官儿纷纷放下读书人的臭架子,向阿德套着近乎,打听询问琼海军的培训大致是什么内容对此赵立德一概含笑回应:都是些很实际的东西,肯定比科举简单多了,具体项目比较杂luan,等开课时自然知道。

    …………

    一场宴会尽欢而散,琼海镇这边安排周到,已经给各人安排好了房间。有些地位较高,或者是带的人比较多的,还给单独包了个xiao院子——这官员上任都不会孤身一人,最少的也要带个书童伴当之类。家里条件好一些,手头宽裕一些的,少不得还要请个清客师爷之类过来帮忙处理庶务……不过因为海南这边在世人眼中尚属荒僻之地,十多名官员中倒是没一个带家眷来的,都只是单身上任。

    但史可法来的时候却是带了一帮子fu女儿童,让与他同路的官员们都甚是诧异——这群人中有一位老太太,有一位中年fu人,还有一大一xiao两个孩子,明显是一家子的模样。不过看史可法对其的恭敬客气态度,却又不象是他自己的家眷。

    很多人暗自猜测这家人的身份,到这时候才终于真相大白——宴会结束之后,作为地主的王璞王介山并未象其他陪客那样各自回家,而是和史可法一起来到了租住的客栈里。史可法陪他到院子门口便收住脚步不再入内,王璞走进去以后却向着迎出来的老太太双膝跪倒,恭恭敬敬以大礼参拜,叫了一声“娘!”

    ——这竟然是王璞的一家子!托史可法“顺便”给稍带到海南来了。

    在跟家人见过面,互相问候过之后,王璞还是过来跟史可法叙话——这个时代的人都特别讲究个先外后内,哪怕跟家里人已经好几年未曾见面,还是要先以招呼客人为主。史可法本来应该识趣点主动避开的,不过此时在他心里也有很多疑huo想要询问王璞,便没在乎这些虚礼了——毕竟是能互相托付家人的朋友,相处起来可以比较随便些。

    两人来到史可法所住的客房,走到门口时,王璞却站定脚步,再度拱起双手长揖为礼:

    “宪之兄,这一路上多谢了!”

    “诶,介山,你我份属同门,互相照应家人乃是理所当然之事,何必念念挂在心上。”

    这两位文人酸丁又互相客气了一番,方才进房坐下谈正事。史可法屁股刚一挨到座椅,便迫不及待提问道:

    “介山,你可知道朝廷有意招你返回朝中,将大用之”

    先前王璞有一本关于短mao管理琼州府的制度书籍在吏部就已经很受了一番好评,前次招安时协助钱谦益和这边谈判,竭力为大明争取利益,在老钱心目中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如今钱谦益进了内阁,当然要提拔一批自己人,而他的地位很大程度上是依靠琼海军才得以稳固。象王璞这样和琼海军相处时间极长,却又仍对大明忠心耿耿,而且本身又是正宗进士底子,东林招牌左忠毅公的入室弟子——牌子硬,名头响,正是最适合的提拔对象。故此老钱入阁后头一件事便是向海南吕宋等地派人,然后便能名正言顺把这里的人调回去了。

    对此王璞并不惊讶——短mao




四八六 培训
    四八六培训

    两人随后又jiao谈了一阵,史可法询问王璞关于赵立德在酒桌上说的那些风土人情是否属实,还是出于吓唬他们接受培训的目的而胡luan攀扯,王璞对此也不很清楚,只说他所了解到的那部分确实都是真的。

    “关于吕宋岛上的食人生番之说,倒并非虚妄……小弟曾经见过有人带回来土人的吹管毒箭,乃是用一根很长的芦苇管子,尾部灌入毒针,吹气喷出,那毒yao极是猛烈,虽大如牛马,亦中者立毙。”

    王璞一番绘声绘色的描述让史可法脸上显出几分紧张——他正是预定要去吕宋那边上任的!见他有点害怕了,王璞连忙又劝解道:

    “不过宪之兄你也不必担心,吕宋那边岛屿众多,其治所马尼拉城乃是位于主岛之上,那里被西夷统治多年,已经没什么不开化的土人了。吃人生番都是居住在偏远小岛上,他们的独木小舟航行不远,到达不了主岛的。”

    听到这个消息,史可法的脸色才好看一点——就算他在若干年后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大明朝殉葬,可一想到有可能会葬身于一群未开化的生番肚腹之中,这感觉可是很难承受的。

    当晚两人聊到深夜,即使在看待问题的方法上两人已经有所不同,毕竟还是同门师兄弟,感情与立场天然相近,互相帮助也是理所当然。王璞向史可法介绍了许多关于短mao的情况,尤其是关于他们的制度。

    和朝廷中普遍认为短mao之所以能够如此兴盛,仅仅是源自于他们的“奇技yin巧”,拥有各类精巧之物。只要能学会制造和使用这些东西,大明必然也可以变得与其一样强悍完全不同——在王璞看来,短mao的技术上的优势大明短期内很难复制。

    虽然他们并没有刻意向大明隐瞒自己的技术能力,最近还开始主动建学校,收学生,传授给弟子一些据说是基础xing的技能。王璞曾经去旁听了几节课。其中被短mao最为重视的数学,他听到四则运算,列方程时还勉强能理解,但到了多元方程,乘方开方,以及导数对数等概念时就感觉很难跟得上了。估计如果是大明境内的数术高手过来,大概还能更进一步,但之后等人家谈到“微积分”概念的时候肯定也只能听天书。

    其它诸如物理,化学,地理,生物等概念倒是都能听懂看懂,全是关于如何认识和解释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观点非常新颖,与大明的传统学说截然不同,却又能自圆其说,而且更深入许多。但王璞借来教材后只略看了几节便不敢再深入看下去——他觉得这其中任何一项,都是足以让人投注一生心血于其中的深奥之学,自己年过四旬,已经没有这个精力了。

    所以王璞非常肯定的告诉史可法:短mao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其实远比外表看上去更为先进,绝对不是什么只要看看就能学会的“奇技yin巧”。如果大明想要学习,哪怕人家短mao愿意教而且毫不藏si,没有一两代英才的努力,也是不可能掌握的。

    反倒是他们的制度——那些与大明传统截然不同,但却在实践中能收到奇效的各类规章与守则,在王璞看来却是可以模仿的对象,因为那都是针对普通人的。王璞在琼州府这几年,亲眼看着短mao是如何仅仅凭借三四十人占了府城,之后一路发展下来,到据有全岛,乃至于对外发展……短mao统治下的老百姓,和大明治下的并没有什么差别,甚至更为凶悍与桀骜,但他们既然能用这套方法获得成功,大明应该也能!

    说到后来,王璞已经不再是为了告诉史可法什么事情,而有点自言自语的狂热之意。史可法愕然注视着自己的挚友,良久不曾开口。

    …………

    几天之后,培训班正式开始。由琼海军派来的几位专业人士各自开讲,而赵立德则作为培训班的主要负责人,并且担任了最主要的讲课先生。

    由于有那五百两银子的youhuo,这些官员学习起来都很认真,大概比起当初考科举时彻夜背四书五经的劲头也差不了多少。就是史可法这等崖岸高峻之士,说起来不把银钱放在心上,却也抱着自己在这些人中官位最高,考试总不见得输给人家的念头,一样认真听讲——至于暗地里有没有想过那五百两,甚至是一千五……就天晓得了。

    琼海军给这些官员上的培训课程很实际,主要包括了两大类:

    第一是关于海南,吕宋以及台湾等地的地理与自然状况,尤其是当地比较危险的一些自然和人为灾害。例如台风,瘴气,毒蛇,痢疾等等,培训内容就包括了灾害防护,简单的医疗救护常识。以及如何与海南黎族,台湾高山族,吕宋的土著人打jiao道,了解他们的一



四八七 阿德的实在话
    四八七阿德的实在话

    同时,由于讲课老师在黑板上写的板书都是横向,作为学生不得不跟着摹仿。于是除了改用蘸水笔外,大多数人的书写格式也多半改成了横向从左至右——在右手手腕不抬起,墨水也不是速干的情况下,仍使用从右往左格式很容易抹hua先前的字迹,而且竖向文字在纪录各类数学公式方面很麻烦。

    有人曾经向老师提出抗议,说要求用竖行文字以适应大多数人的习惯,但讲课老师两手一摊,很直率的说我们写不惯竖行,也不知道用竖行该怎么表达数学公式。况且大明不是一直讲究尊师重道吗,是该学生适应老师还是老师适应学生

    这句话出来那些学员也无话可说,只得继续很别扭的按横向书写。不过时间长了以后倒也渐渐习惯——毕竟人的双眼是左右排列,横向视野比纵向要大,现代人看横向文书基本不用转脖子。而中国的传统读书方式要摇头晃脑,因为读竖向文字肯定需要上下转动头部,在阅读速度也比横向要慢一些。

    而在接受了短mao的第一种习惯之后,其它种种改变自然也慢慢跟着进来……比方说已经有人更进一步,开始在笔记中学着使用短mao的草书和替代简化字体了——这样书写速度又可以快上很多。不过史可法对此是不能接受的,他依然坚持用正体字,并一笔一划的把每一个字都写得一丝不苟。即使因此而拖慢了速度,每天光抄笔记就要抄到深夜,也依然毫不动摇——对于短mao所提出的那种“文字仅仅是用来记录思想和语言的工具,而任何工具都以简单实用为上”这类理论,史可法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读书写字,在中国历来被看作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民间传说仓颉造字,鬼神皆哭,就是因为记录天意的能力被凡人学去了。自古以来读书人总是比一般老百姓高贵一等,不就是因为文字之道难以掌握么!

    到如今那些短mao自己也是读书人——虽然和大明所学不同,但他们都是文化人这一点就连史可法也不能否认。可这些人却居然说什么文字只是工具,士人会使用文字,和农夫会用锄头,工匠会用斧子锯子是一样的,没什么特别值得骄傲的地方——这简直是在挖读书人的根子啊!作为好不容易从科举中杀出来的堂堂进士,他史可法对此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只是眼下形势比人强,史可法纵然很敏锐的看出了短mao正在降低读书人地位的险恶用心,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却也无可奈何。他曾和几个有相似想法的人在课堂上与赵立德辩论过关于“文字工具论”的对错,这一帮士子引经据典,侃侃而谈,成功迫使赵立德承认他们短mao的简化字体并不能真正体现出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只能算是得了些皮mao,相当粗浅的东西。

    但那位赵先生在很爽快地承认了简化字的不足之后,却跳出他们的话题范围。不再跟他们争辩短mao的国学素养如何,而是直接丢出了两个实用xing问题请他们这些当代大儒解决——某家商户欠了官仓的一笔钱粮,如今要还款,因为时间比较长,十多年了,需要计算复利,请问连本带利该收多少另外官府要向某地征收农税,那是一片不规则地块,其中除了平地还带山坡,请确定应收税的面积……

    实质上是算术和几何题目,要求他们做相关运算。史可法等人自是很不服气,但也不好说不能做这些杂事——按照前几天的培训内容,这正属于他们的执政范畴。当然在实际施政时肯定是由相关的吏员来负责计算,可你作为主官总不能对此一窍不通,下面人说多少就是多少吧否则被人买通了下面人损公feisi,到时候账目对不上,板子还是要打在糊涂官儿屁股上的。

    一帮大儒们咬牙切齿算了半天,得出来的答案却是五hua八门,用不着别人说就知道肯定有错。然后赵立德又当场算给他们看,一步一步过程都在黑板上写清楚,前后也就hua了十来分钟。

    当答案出来之后,纵使史可法等人早有心理准备,也都禁不住有些脸红——他们这一拨人没一个算对的,反倒是几个不声不响的低级官员拿出了正确答案,不过两道题全对的也才一个——阿德随口问了问那人师承,却是出自徐光启一脉。

    “此类算学,本非吾等所长,有些错误也在所难免——赵先生可敢比试填词作诗么”

    学员中依然有人不服气,但史可法已经不好意思再开口了——果然,接下去赵立德立刻回了那人一句:

    “不好意思,这里既不是京城也不是江南,在你们要治理的地方恐怕连能听懂汉话的人都不多。诗词曲赋本事再好,在这里用不上。”

    被阿德这么一说,一屋子学员脸上都颇有郁闷之色——钱谦益这次送过来的这第一批官员,毫无疑问都是属于他所在派系的东林党人。yin诗作对,清谈聊天乃是他们的长项,可要他们



四八八 衣食住行(上)
    四八八衣食住行(上)

    在这次谈话之后,学员们的抵触情绪基本消失,对于琼海军方面传授的各种知识,甚至一些不符合他们以前习惯的内容,也都可以比较平和的予以接受,而不再动不动亮出大明士子的那份傲气。

    由于琼海军的培训内容安排比较多,在整个学习培训期间还是相当紧张的。课程设置差不多相当于现代的寄宿制中学:每天早晨定时起chuang,去餐厅吃早饭……上课;午饭之后有一段时间的午休,下午两点左右继续上课……直至晚饭后方可休息。

    如此快速的“准现代化”生活节奏让那些习惯了松散闲适生活的明朝仕子们都感觉有点吃不消。好在这边提供给他们的伙食质量很高,不但保证顿顿都能见荤,而且菜式经常更换,rou类,禽类,鱼类……天天都不一样,每天的早餐还必然提供一个ji蛋,在营养方面有充足的保障。

    人对于一个地方的印象,通过衣食住行这些细微之处是最容易体会的。而在最基础的吃这一方面,纵使这些来自大明的学员对琼海军其它方面有再大不满和成见,但谈起这边所提供的伙食,却都只有一片赞叹与钦佩之声——他们毕竟都是些中低级官员,朝廷给的俸禄只能保证勉强不饿死,先前没实缺也捞不着什么外块,所以大多数人的生活都较为清贫。即使其中有些人家中还算比较富裕的,也绝不可能像这样天天换着hua样吃——不但rou菜都是最新鲜的,饭后一人还有一份水果可供取用!这种档次的伙食若放在大明朝,就算是家有良田千顷的豪富之家也未必能天天享受。

    唯一让这些官员稍稍还有点不满足的,就是琼海军的免费伙食只提供给他们个人,对于和他们一起来的伴当,书童,师爷等人只好自己另想办法解决了。当然一定要让手下人跟着吃也行——缴纳伙食费就行。不过听到每天高达四元的餐费标准,那些想要展示爱心的学员无不吐吐舌头,暗自罢了这念头——就算琼海军已经预支给了他们一个月的工资,连同各种名目的补贴之类,确实如传说中所言:数目要远远超过大明俸禄。当前每个官儿兜里都有十几二十个银元在丁丁当当作响,可真要按每天四块的标准hua起来,也支持不了几天的。

    当然了,对于这种不满足,官员们自己也知道属于奢望——人家琼海军毕竟不是冤大头,不可能你带多少人来就白养多少人。而且对于那些只带一个书童或者仆役过来的官员们,这个问题也很容易解决,根本不需要另外安排——琼海军提供给他们的是套餐,不管你能不能吃得下反正一人一份。为了确保不让这些大明的未来栋梁们饿着,提供的套餐份量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是略略偏多的,而若按明朝读书人的饭量恐怕就更多了。

    于是每到饭时,很多官员都会把餐盘端回房间里去,和自家伴当分着吃,两个人吃一份倒是正好,丝毫不lang费。如果还不够饱……学校外面的街面上遍地都是xiao吃摊,馒头包子炒饭汤面一应俱全,稍微hua点钱也能吃得很好,比招待所的餐厅便宜很多,当然在质量上是肯定不能比的——毕竟这座招待所的餐厅主要为穿越众现代人服务,其食材都是由农业组的农场专供。无论hua样,品种,还是新鲜程度,都远非外面民间的xiao吃摊所能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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