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迷失在一六二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陆双鹤

    如此周密的战前布置即使在欧洲战场上也不多见,无论心理上是否能够接受,这帮西洋人在事实上已经把这座岛上所遇见的对手和欧洲那些级强敌相提并论,甚至尤有过之。

    不再顾忌岸防炮火的西洋舰队排成长列,一艘一艘接连从港口外侧掠过,等进入侧舷炮射程便同时开火,一轮齐射之后迅撤离,让出射击位置后再换下一波舰船上来……长炮,中程炮,以及短程射大口径霰弹的臼炮……各种火力一起射,将海岸边上炸的碎石横飞,宛如修罗地狱。

    “就算是在欧洲,也不会有比这更完美,更猛烈的炮火配合了!”

    不止一个老兵如此评价道,就在这短短半个小时之内,他们打出去的火力已经相当于一场小型战役的弹药投放量,白沙港阵地上一片天昏地暗,溅起的尘沙将天空完全遮蔽。在这样猛烈的炮火之下,岸上炮台就算有最坚固防卫,在这种情况下也根本观察不到外界状况,自然不可能射击——以此来阻止对方的炮火反击,本就是西洋军指挥官在配置炮火时的构想。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岸上的反击炮火却一直没有停止,即使在这边炮火最为猛烈,那三处炮台附近完全被烟尘覆盖,里面炮手肯定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情况下,从三座炮台里射出的炮弹依然十分犀利。命中率虽比原先略有下降,但明显依旧是看好了目标才射的,并非胡乱射击。很快便有好几艘炮舰被击伤,不得不退出战场抢修。

    “怎么可能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瞄准”

    西洋军的炮手们肯定想象不到,那些岸防炮台的“眼睛”其实和火炮并不在同一位置上——炮兵总监马千山亲自率领一个观瞄小组潜伏到防御阵地以外,某处隐蔽而视野良好的观测哨位上。他通过对讲机把目标参数报给炮台里面的人,后者只需要按照这些参数,调整好炮口位置和角度,就能打个不离十,根本不需要靠肉眼直瞄。

    通过这种手段,即使海面上打来的炮火再怎么猛烈,也无法彻底压制这边的还击火力。而且,随着西洋舰队越来越逼近,岸防炮的还击也是越来越凌厉……

    “……差不多靠得足够近了,该给他们一些好东西啦……把‘徐工程师的巧克力’拿出来让客人们尝尝!”

    炮兵指挥官马千山一声令下,三座炮台中的炮手们立即行动起来。他们拖出一个个写着“3丙”标记的炮弹箱子,撬开木头板条,扒开填塞稻草,露出里面宛如西瓜般圆溜溜的弹体,形状与普通高爆弹差不多,但都特别漆成了红色——这些是燃烧弹。

    工程师徐慧研究燃烧弹已经很长时间了,经过反复测试,前后设计了多种型号,到目前这种是最为成熟的——这种被编制为“三号丙型”的燃烧弹外层用沥青包裹,内核则是用凝固汽油和糖类材料等易燃品配置而成,平时性质很稳定。但在射前只要向炮弹内插入用白磷材料制成的点火引信,在空中即可自行燃烧。松软的沥青弹体落到任何地方都会破碎,将里头的燃烧剂四处溅射,即使浇水也很难扑灭。

    白磷引信很危险,在空气中暴露时间过长就会自燃,因此这些引信平时都是保存在冷水桶中,只有在射之前才由专门的副炮手拿出来插入弹体。按照规程要求炮手必须带着鱼皮手套进行上述操作——白磷是有毒的。只不过在实战中那帮习惯于脱光了膀子大干的炮兵们很少会遵循此项规定,除非有短毛上司亲自在旁边盯着,否则他们才不在乎什么磷中毒呢。

    外面一层硬壳,里面则是糖衣包裹的软质内芯——徐慧的这件作品很容易让人想起曾经风靡一时的酒心巧克力糖果,因此三号丙型燃烧弹又有个外号:“徐总工的巧克力”。

    用燃烧弹来对付这个时代的木壳帆船,实在是最为有效的武器,只是因为材料受很大限制——大部分燃油都要供琼海号使用,只有加工过程中分馏出来的一些副产品才能用来做燃烧弹,因此该弹种的产量一直不高。再加上沥青弹体比较松软,飞在空中容易变形,射程近不说,距离远了还打不准,所以先前在敌舰队相距较远,命中率不高的时候,炮兵并未使用燃烧弹种——他们不想把大部分丢海里去浪费。

    &nb




二五十 魔鬼与幽灵船?
    二五十 魔鬼与幽灵船

    其实用不着那些舰长派人去询问,当通过望远镜观察到前方战况之后,在西洋联合舰队的旗舰“雄狮号”上,关于是否要把这场战斗继续进行下去的争论,就已经展开了。

    双方交战虽然才不过两三天,但现在西洋军中已经没人觉得这是个软柿子,对手之强硬远远出了所有人事先的预料。打劫遇上了比他们更凶狠的刺头儿……最好还是跑路。

    荷兰人是最先提出要退兵的,尽管当初出兵的主意也是他们最先提出。不过当局势展大大出了他们原先的预计之后,这帮家伙立即表现出商人特有的灵活性——或者说软弱。

    西班牙人的态度也并没有先前出兵叫嚷报仇时的坚决了,尽管他们那时候可是扬言要把这个岛子彻底踏平,为吕宋岛上死者报仇的——只不过在又新增了百余名死者,沉没了好几条大帆船,却连个海岸都没能登上之后,他们的头脑也不得不冷静下来。

    ——谁也没有想到,在他们欧洲军船素来横行无忌的东亚,居然会忽然冒出来这么一股子势力,地盘虽然不大,人数看起来也不多,其战斗力却是乎想象的强悍。如果在出兵以前他们能预制到现在这样的结果,那这场战争绝对打不起来。

    只是到了现在,无论西班牙还是荷兰,双方脑却都有了几分骑虎难下的尴尬——仗打成这个样子,损失之惨重可以说是前所未有,可收获却是一点都没。如果就这样白白付出几百人的伤亡,数十条大帆船或沉或伤的代价回家,却没捞到任何好处,下面小兵也许无所谓,他们这群带头人回去后绝对没好果子吃。

    大家都有这种顾虑——西班牙的那位上校先生不提了,本来就是戴罪立功。可照目前状况展下去,别说辞职回欧洲了,他老兄能不能在军事法庭上保住脑袋都成问题。荷兰商务代表德鲍尔的情况比他稍好一些,但也绝对谈不上轻松——这次出兵的荷兰战舰除了从台湾派出,还有不少是直接从巴达维亚总部调来的,如果行动失败,不但他自己从此肯定再无前途可言,连派他出来的那位连襟,荷兰总督普特曼斯也肯定落不了好儿,甚至会因此而丢失职位也说不定。

    就这样退兵回去肯定倒霉,可再打下去看来也捞不到什么便宜,真是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呢。只见这些绅士们互相大眼瞪小眼,都试图等待别人先把撤退的动议提出来,自己再顺水推舟赞同一下,好歹推卸掉一部分责任。

    但很明显,这些绅士们的水平差不多——谁都不是傻子。彼此互相看了一通,谁都不肯先开口背那黑锅。最后还是荷兰人聪明点,把眼光投射到旁边的英军舰长身上。

    “西蒙司令官,阁下的意见如何”

    在所有这些人中,那位始终风度翩翩的英军舰长应该是最为从容的一个——他属于中途加入的外来户,本来就没什么硬性任务在身。只是听说这里有一票大买卖,只要是欧洲人都能参加,才带着皇家海军的东南亚分舰队来占占便宜而已。能跟着抢一把最好,抢不到,也对他的声望前途丝毫无损。

    因此由他来提出撤退的动议似乎最为合适英国舰队虽然数量最少,只有五条船。但都是正儿八经的皇家海军快巡洋舰,船上水兵素质较高,在这几天的战斗中出力不少——相对于希荷两军大都为商船水手改行的炮兵,英军打出去的炮弹好歹基本能落在目标炮台附近。而他们自身的损失却并不大,只有一条船受了点轻伤——那枚炮弹其实打得挺准,在船身中部炸了个大窟窿,如果处理不好就此沉没也不是没可能。但英国水手却很快就用备用的橡木板将破损堵好,居然还不太影响航行,在这整体惨兮兮的联合舰队中绝对算是轻伤。

    而那位有着爵士头衔的西蒙司令官本身更是海军世家出身,自小家学渊源,对于海战极其精通。通过这几天实打实的较量,西班牙与荷兰的舰长们对此人都颇为佩服,这一次舰队联合炮火轰击就是由他来组织,各层火力配合的相当的完美——只可惜战果依然不大,这年代的初级火炮对于堑壕战实在没办法。

    但无论如何,这位英军司令官以他的实战能力赢得了西荷两军指挥官的尊重,因此也能在这决定全军动向的会议中拥有言之权,甚至,他的建议很可能成为正式命令布到联合舰队全军呢——西荷两军指挥官都眼巴巴注视着那位爵士,就等着他说出“撤退”的字眼。

    然而那位英军将官却始终紧锁着眉头,很长时间都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问了一个出人意料的问题:

    “绅士们,听说岸上那些人拥有一条奇妙的大铁船,不需要借助任何风力即可运行如飞。我对此了解不多,关于这方面,诸位可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消息么”

    德鲍尔商务员与陆军上校对望一眼,两人同时摇头:

    “确实听说过那东西,但从来没人见过,多半只是类似于幽灵船之类的谣言而已。”

    “但如果只是谣言的话,那些人是如何跑到吕宋岛上去的呢而且,德鲍尔先生,贵公司先前的三条船又是如何莫名其妙损失掉的像我们现在这样漂在海上,虽然奈何不了他们,但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危险的苗头啊”

    这位西蒙司令官的思维果然相当缜密,立刻提出关键点之所在,舱室中其他人互相看看,当即有人质疑道:

    “但是如果他们真有那么厉害的船,为什么不在海上阻挡住我们,而任凭我们这样轰击他们的港口呢”

    这确实是一个很难解释的问题,舱室里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直到一名胸前悬



二五一 合流
    二五一 合流

    远处,仍然游弋在海面上的明军将兵今天确实是看了一场大热闹——虽然素来注重火器的研究和使用。但大明王朝的军队依然是一支以冷兵器为主要作战手段的部队。对于怎样使用火器,以及军队究竟应该配备什么样的火器为主……这些问题,他们一直没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而这一次,他们却是看到了一场标准的热兵器战争——其实这时候西方的战争模式也还没展到全火器阶段,陆战中依然是肉搏占大比例,海战中跳帮,火船等模式也常常使用。

    但短毛从一开始就没给对手使用冷兵器的机会,在短毛的先进火器面前西洋人也只能以较为原始的火器相对应,完全跟对方打热兵器战——被迫以己之短对敌之长,这是短毛战术的成功之处。

    然而战争却是最好的老师,短毛在战斗中所展现出的热战技巧不可能不被对方看到,这一仗打完之后,无论是输是赢,相信西洋军对于火炮的运用和对抗都会有更多心得——如果他们有人能回得去的话。

    所以换个角度来看,也可以说西洋军是付出了血的代价在从短毛那里学习火器战术,但这同时也便宜了旁边观战的大明军——包括邢祚昌和郑芝龙在内。自从那边炮战一开,这里就再也无心敲锣打鼓凑热闹了,所有人都为那惊天动地的炮击规模所震撼。一开始还有人嘲笑西夷是虚架子的,这时候也情不自禁的闭了嘴。

    站在后方官船上,看着白沙港口那天崩地裂的架势,自郑芝龙以下。大小将佐人人都是目瞪口呆。先前听说西洋人两天都没能拿下这小小港口,这些明将心里多少都有了几分轻视之念,觉得这些夷人也不过如此。然而此刻,望着那一排排炮弹飞向海岸边炸起冲天沙尘,观战的明军将领很自然会考虑:如果换了自己的部队在岸边驻防将会如何

    只要略加思考,所有人都不禁面如土色——必死无疑!哪怕你手下军队再多,再怎么悍不畏死,在这样炮击面前,绝对没有任何生存可能。

    所以一开始有些人甚至觉得战争已经结束,在这样的炮击下岸上纵有守军也肯定荡平,接下来西洋军只要轻轻松松上岸收拾胜利果实即可。就算短毛犹有战力,也多半是要在守城战中挥了。

    于是便有人主动向邢大人请战,想要跟着西洋军上岸捞一票——大明军只说不阻碍西洋人抢劫,可没说自己不抢。

    当然邢祚昌干净利落拒绝了这样的要求——开玩笑,海南岛可是他自己的老家。虽然文昌距离琼州府城还有一段距离,但毕竟算是一府之地,读了多年的圣贤理。夷人约束不了,自己的手下总要控制住。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领会邢大人的乡梓之情,那几个从云南,川边一代调来的土司头目就对此很不满意,唧唧咕咕的在暗地里抱怨他刻薄。军费本来就给的少,还不让他们自己去赚……邢祚昌听见了一些议论,但也无心搭理。

    而且没过多久,那些人就不得不佩服他邢总帅的“谨慎小心”了——岸上的短毛居然仍能还击,一个个拖着长长尾焰的火团子从已被打成废墟的港口中飞将出来,虽然数量不多。却烧得西洋军船狼狈不堪,看上去倒也不落下风的样子。

    眼看那边双方你来我往,竟然还打个旗鼓相当,这边的明军将领个个都乍舌不下,偶尔目光交错,眼中都显出深深讶异之色——在那样的炮火下还能还击那些短毛是怎么做到的

    邢祚昌邢右参政一直扶栏而立,远远看着那边的战斗,除了驳回前几人要求跟在西洋军后面上岸捞一票的要求之外,他一直没开过口,但也并不阻止身边诸将窃窃私语。

    直到有人开始把话题引到自家军队身上,并且非常沮丧的表示大明军队似乎根本无法介入这种战争时,邢总帅方才不慌不忙回过头来,冷冷一笑:

    “诸位将军大可不必妄自菲薄,以本官看来,无论短毛还是西夷,都还颇有不足之处”

    “哦”

    旁边诸将顿时个个精神一振,以前没听说过邢大人也善于用兵啊不过既然这么说,想必是有些见解的。一众将官当即人人屏息静气,等着聆听高论。

    只见邢总帅大手一挥,展现出一种将那西夷短毛一并扫去的冲天豪气:

    “先说那短毛,虽然有些门道。可终究只是局促于一隅。若是一直小心隐藏在乡野民间,建庄立寨,缓图进展,朝廷未必不能容得他们苟延残喘。可他们却偏偏胆大妄为,区区千余人便敢跳出来占据州府——就算那些人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如今引来大军围剿。即使凭借奇巧之物抗拒,却也终究改变不了其根基浅薄的大局……两军交战,朝廷纵有小挫亦无碍大局,而短毛只要输一次就是覆亡之境,此乃短毛大势所缺,纵有千般机巧,亦难以弥补。”

    诸将一齐点头称是,邢祚昌随即又指一指西洋军船那边,嘿嘿冷笑道:

    “至于那些西夷,仗着船坚炮利,一味硬打硬拼,更是愚昧之至——既是此地难攻不落,何不换个地方看看琼州,临高,乃贼之巢穴,防御坚固本就在意料之中。若是本官用兵,即调大军往两地之间的澄迈登陆,令敌尾不能相顾,自可逐一破之!”

    一番言辞下来,旁边众将皆是一片颂扬之声,人人皆夸赞邢大人慧眼如炬,大有当年阳明公之风范,就连几个原先一直觉得这老头儿不懂军事的老军官也暗自点头——邢祚昌的战略眼光确实不



二五二 撤退
    二五二 撤退

    “三连伤四人,阵亡两人,炮兵连阵亡十一人,伤九人……,损失惨重哪!”

    趁着战斗间歇的功夫,解席和马千山抽空统计了一下前方阵地上的损失。西洋军刚才那一轮铺天盖地的炮击毕竟取得了一些战果,虽然这边战壕都是按照一次大战的标准修建成锯齿形,在防炮措施上已经尽可能做到最好,但顶不住落下来的炮弹实在太多,就算大都为实心的保龄球,只要被擦着碰着一点,不死也必定是致残重伤。

    作为被敌军攻击的重点目标,那三座炮台更是承担了其中绝大多数火力。三号炮台缩在后面的还好一些,建立在海岬突出部位的一号和二号炮台几乎被炮弹淹没,要不是那越时代的混凝土护墙足足厚达半米多,由结构工程师陈俊亲自负责的施工质量也相当过硬,大概早就给铁球铅块砸平了。

    “水泥块脱落现象严重,还有很多大的裂缝……如果同样强度的炮击再来这么一轮,估计就顶不住。老解,老马,你们要早作打算才是!”

    不过在检查了几座碉堡的状况之后,陈俊还是向前线指挥员提出了警告。而此时设在高处的秘密瞭望哨台也观测到,海面上的敌军舰队正在重新编组。

    ——通过望远镜,从防御阵地上也可以清晰看到:和前几次单纯依靠炮舰轰击不同,这一次西洋人把大炮船和登陆小艇混合在了一起,包括那新近加入的数十艘明军舰船也在其中,看来是打算顶着炮火让水兵强行冲滩。

    “他们这是要玩抢滩登陆战啊,要是有一挺mg42就好了……”

    徐磊咋吧着嘴,一脸遗憾模样,作为承担主要防御任务的三连连长,前头打得天翻地覆时他却不得不在后方看热闹,这让他很是不爽。但现在连庞雨都被一脚踢到后方来了,前头就留了解席和马千山两个当过兵的老搭档在顶,徐磊也不好再主动要求上前,只好想象自己抱着一挺重机枪过瘾……
1...8081828384...24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