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义重重几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思幼微
他们此刻便是在圣教在此地的一个小据点,前院是一个掩人耳目的绸缎庄,后院便是他们住的地方,并不隐蔽,算是圣教中弟子偶尔外出办事时的暂住之所。
本来以宋宁也的想法是把何书客赶走,据点再不重要那也是圣教的机密,怎么能让一个外人住进来程砚秋却觉得没什么,不愿多生事端,免得何书客又要想什么歪招来纠缠。
所以一下楼,便看到两人站在那里,一人嬉皮笑脸,一人面容冷淡。
“我就知道先生肯定要出门逛逛,我来过丹阳好多次,可以给你们引路啊!”何书客笑嘻嘻道。
宋宁也现在已经养成他说什么都要反驳的习惯了,反射性讽刺道,“先生见多识广,用得着你来引路。”
“好了,要跟着就来,聒噪。”先生不禁有些头疼,在圣教时还好好的,怎么一遇到这个何书客,宁也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跟小孩拌嘴一样跟他吵架。
几人出了门,路上行人如织,来来往往熙熙攘攘,街边到处都是卖小吃和小玩意儿的,武幸一眼不错的看着,怎么这么多人在曲塘镇时可从没见过这么热闹,不过她好像也没去过镇上几次,也许是她太过于没见识。
突然前面围了一大片人过去,武幸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可惜身高有限,看到的都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屁股和腿,先生见状抱起武幸,提气脚尖借力飞上了屋顶,“这里看的清楚些。”
武幸这才看到里面是有人在变戏法,一个穿
第三十一章 路遇玄真(封推加更)
吃完了重阳糕,台子上的汉子又开始表演起其他的戏法来,武幸不想看了,便扯扯先生的衣袖,“我们下去吧。”
先生抱着她飞下来,宋宁也正在下方等候,先生随意问道,“何书客人呢”
“刚刚看到玄真观的人在附近,跑了。”宋宁也道,看他表情似乎有些遗憾的模样,仿佛巴不得何书客被人抓走。
程砚秋也只是随意一问,点了点头便没有再放在心上,何书客若是能逃掉,晚上自然会见到,若是逃不掉,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几人又在街上逛了一会儿,路上遇到卖茱萸的孩童,便也花几文钱买上两支,别在衣襟上。
“瞧一瞧看一看喽!公子,买一个给孩子玩啊!”
小贩热情的叫卖,程砚秋停住了脚步,拿起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布老虎把玩着,问武幸,“想要吗喜欢哪个”
武幸没玩过玩具,好奇的拿起拨浪鼓转动了两下,拨浪鼓发出叮咚两声,声音的震动传到手心有些痒痒的,她放下拨浪鼓又拿起一个风车,呼呼吹了口气,风车便转动起来,风车上的花纹转起来连成了色彩艳丽的三个圈。
虽然没玩过,不过只是有一两分兴趣,试过了就不想要了,放下风车,对着程砚秋摇了摇头,程砚秋笑了笑,拿起两个一模一样的红色布老虎付了钱,塞给武幸一个。
武幸抱着布老虎有些懵,先生怎么突然送她这个
另一个布老虎被放到宋宁也怀里,程砚秋吩咐他保管好,宋宁也应了一声,他自然知道这个是要给谁的。
只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拿着剑的青年,身高腿长,宽肩细腰,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个布老虎,怎么看怎么滑稽。
天色渐晚,已近黄昏,武幸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又饿了,重阳糕小小几块,只是吃个味儿甜甜嘴,还是不及正经吃饭好。
武幸想吃饭,程砚秋自然欣然同意,他也想尝尝丹阳的菊花酒了,几人到了丹阳最大的酒楼,刚坐下点了菜没多久,就看到何书客跑来。
他欣喜道,“我估摸着到饭点了,就来这里找你们,果然找到了!”
宋宁也凉凉道,“没点你的份。”
何书客坐过去讨好道,“别呀,宋哥哥,我跑了半天了,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坐到宋宁也旁边他才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武幸和宋宁也怀里各抱着一个布老虎,两个布老虎长得一模一样,总不可能是武幸想要玩两个一样的,那另一个是宋宁也要玩的
他忍俊不禁道,“宋哥哥哟,你这都多大了,还玩这个呢”
宋宁也道,“玄真观的人来了。”
何书客嗤笑道,“你可别吓唬我啦,我才不信。”
他刚刚绕了好几圈,都快出城了才把人甩掉,他们能这么快发现他在这儿,怎么可能嘛!
“修罗扇!”
一声怒吼惊的何书客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扭头一看酒楼门口果然出现了几个穿着黑白相间道袍的人,为首的人正是那个脸红少年,此刻少年满脸怒容咬牙切齿指着他,道,“元师兄,他就是修罗扇!”
“元师兄元和尘玄真观如今的首席大弟子都出动了,看来你今天这一关是难过咯。”宋宁也不怀好意道。
“另外的三个人,我在长芦的茶馆也见过,他们几个是一伙的!”少年高声叫道。
宋宁也原本幸灾乐祸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谁跟这家伙是一伙的。”
“宋哥哥,看来今天这一关,你也不好过呀!”何书客嘻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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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两不相干
“浇胸止赖杯中物,快意岂图身后名。”先生赞道。
不知这菊花酒与曲塘镇上的清泉酒又有什么不同,何处惹得了先生喜欢
武幸没问,也没尝,想必酒大都一个滋味,苦涩相间,甜辣各半,却为何能消得愁
“等你长大了,便也都明白了。”回去的路上先生道。
白日里热闹的街巷沉寂下来,呜咽的夜风吹过,老迈的榕树上已经有些稀疏的树枝树叶沙沙作响,只剩下被乌云遮住一半的上弦月,落下阴沉清冷的光。
宋宁也看了看深蓝如墨的天空,乌压压的云连成一片,“明日要有雾了。”
洗漱过后,武幸不想那么早躺在床上,反正也睡不着,便去先生房间找先生,还没到亥时,先生也是没睡的。
夜风呼啸,灯火明灭。
先生坐在床边看书,武幸扒着先生的腿爬上去,伸着脑袋看,书上印着方方的格子,白色的圆点和黑色圆点错落在格子间,原来不是书,是棋谱。
“先生会下棋真厉害。”她又发现了先生的一项技能。
“不过会得其中一二皮毛罢了。”程砚秋把书放下,“棋法阴阳,道为经纬。深念远虑,胜乃可必。棋中道理,穷尽一生未可见全。”
不知多少人将人生做棋局,将天下做棋局,来一场豪赌。
不到最后关头,谁又能知道是输是赢呢
“阿武睡不着,又想听故事”先生笑道。
武幸挠头道,“我想问问先生,你说那个修罗扇,能打赢他们吗”
“他打不打赢与你又有何干呢才不过相处了几日,阿武便这般关心他么”程砚秋打趣道,“你是希望他赢,还是不赢”
武幸扪心自问,她并不在乎何书客的生死,只是一个今日还在说笑的人,不过几个时辰便死了,总觉得有种不真实的荒谬感,她之前见过的死人都是不认识的,若不是她有过目不忘之能,恐怕那些人长什么样子她都忘记了。
若是何书客真的死了,那他就是她第一个死去的认识的人了。
可若是他打赢了,那他便又会回来打扰他们,她不喜欢他总跟他抢先生,宋宁也应该也是讨厌他的,还是不要让他回来好了。
武幸摇了摇头。
程砚秋满意一笑,阿武是圣教的人,还是不要轻易和外人相处出感情好,看来何书客并没有得到阿武一点点的在乎或情谊。
“他赢或不赢都不会死,只是被抓起来关在一处清净无人地,日日听些大道理罢了,玄真观并没打算杀他。”程砚秋这才解答了武幸的疑惑,“更何况他不一定会输,他根骨悟性都是极佳,武学天赋上等,且又比那玄真观的首席大弟子元和尘大上两岁,元和尘勉强能和他打成平手罢了,就算再加上那些武功平平的小弟子,也未必能抓住他。”
若是旁的人,何书客说不定还要担心一下自己的生死,可玄真观上下皆修习道法,自诩方外之人,不爱杀生。
夜风如刀刮在人脸上刺的生疼,风中夹杂的尘沙让人睁不开眼睛,何书客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久了,可应该是不近的路程,路上都已经不见半个人影,越来越偏僻,看不到有人生活经过的痕迹,远处一片阴影笼罩,离得近了才看清,是一片竹林。
钻进林中,寻了一片黑暗到伸手看不见五指的密林处,总算可以休息一会儿。
他不讲
第三十三章 少年少女
路上果然下雨了。
秋风咋起,一滴水珠从天际而落,打在武幸脸上,仿佛是未干的泪痕,武幸用手抹去,仰头看向天空。
一声轰隆雷响,青白的天空下豆大的雨珠便密密麻麻噼里啪啦的砸下来,武幸连忙双手抱头,缩在先生怀里,先生把武幸圈在臂弯,替她遮住风雨,扬声道,“加快脚步,快点进城!”
“是!驾!”
宋宁也解开自己的斗篷想要递给先生,先生摆手不要,让他自己带好。
这就体现出未戴冠的坏处来了,先生只用发带束起的青丝全部被雨水打湿,额前留下的蟑螂须也狼狈的贴在脸颊上,狭长的凤眸眯起,看着已经越来越近的城门,宏伟的城门上挂着漆金的牌匾,斗大的常阳两字跃入眼帘。
脚下的马蹄啪嗒扬起夹杂着泥沙的污水,落在马肚子上淅淅沥沥的往下流,打湿了人的鞋袜。
进了城,宋宁也连忙先找了一家客栈让众人沐浴换衣,武幸拧了拧自己的衣袖,拧下哗啦啦的水流在地上形成一大片水迹,嘟囔道,“昨天在丹阳的澡白洗了。”
本来在丹阳停留一日是为了休息修整,可惜修整是修整了,一场雨下来,众人比昨日进丹阳前的风尘仆仆还要狼狈。
先生倒是没有被这场雨影响了心情,他用内力烘干了刚刚沐浴过的头发,用一根新的发带束起来,摸着下巴沉吟道,“唔,也不算,至少我们过了个重阳节。”
看了戏法,吃了重阳糕,喝了菊花酒,还甩脱了何书客这个小赖皮。
也不算毫无收获。
说罢先生看向武幸,想要帮武幸的小瓜皮发型也烘干一下,却发现她早早的就坐在了床上,这可奇了怪了,武幸不爱睡觉,从没上床这么早的,现下才刚过正午呢。
武幸一共就带了两件衣服,都是先生出发之前买的,在丹阳时换洗了一件,这下又淋湿了一件,沐浴过后,就光溜溜的钻进了锦被里,只露出个小脑袋,没衣服穿了。
“这倒是我的失误,我出去买两件吧。”先生拿过桌上的油纸伞。
“不用了,先生,等明天衣服就干了。”武幸摇头道,反正外面下雨了她也不想出去,在被窝里发一下午的呆也挺好。
“那你不是要在床上呆一下午多没意思,放心,我去去就回。”先生打开门,意外的看到门口的宋宁也。
宋宁也看着先生手中的油纸伞,便要接过,“先生要出门外面雨大,我替先生去吧。”
“不必,我自己去就行。”先生绕开他下楼,买衣服这种事,怎么能让旁人代劳,更何况是宋宁也,他要是去买衣服,不是白就是黑,一点也不好看。
打扮自己家的小阿武,还是自己亲自来最合适。
撑着油纸伞,嘴角挂上闲适的笑,缓步走入秋雨中。
雨声飕飕催早寒,胡雁翅湿高飞难。
秋雨来势汹汹,寒风吹打将秋雨横斜,冷意顺着地面坑坑洼洼的小水坑蔓延至人的脚底,雨水打湿了鞋子冻的脚指头有些发麻。
街道两旁早已有些商家将门半掩遮挡风雨,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牌面还稍可的成衣铺,收了油纸伞走上前,看到店内四面墙上高挂着琳琅满目的各色布料,门口的门槛上还坐着一对看上去浓情蜜意的小情侣,男的白衣飘飘面如冠玉,女的红衣白裙带着兜帽看不清面容,此刻正依偎在白衣公子的肩膀上仿佛在撒娇,两人看上去应该是在躲雨,谁知雨越下越大困在这小小店铺里,程砚秋未多加在意,绕过他们进了店内。
坐在柜台前缩着肩膀打瞌睡的伙计听到脚步声惊醒,揉着眼睛过来招待,“客官要买点什么我们这儿南边的北边的各色料子都有,只要市面上有的款式都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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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鬼师谢塘
那个女孩的容貌,有些像多年之前,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鬼师谢塘。
谢塘也是曾经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只是年代较为久远,已经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程砚秋都还没有出生,只是后来,偶尔能听闻他的一两分威名。
传闻谢塘原本是前朝皇室遗民,不知从何处学来了一身养蛊练蛊的本事,他养的蛊稀奇古怪数目繁多,无声无息防不胜防,偏偏他又武功极为高强,叫人不敢轻易得罪,不知是多少年前,他一人入苗疆,将所有会养蛊的苗人杀了个干净,从此世上只有他一个养蛊之人,据说,他养的蛊种到别人身上,能让人行尸走肉般听他指令行事,人还活着,中了蛊后却形如鬼魅,得下了鬼师的称号。
程砚秋只有幸见过那人一面,说来奇怪,谢塘成名最早在五六十年前,可程砚秋见他时,明明该是古稀高龄,那人却还是黑发乌亮,容貌依惜,仿佛时光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仍然是三四十岁的模样。
谢塘为人古怪,养的蛊也千奇百怪,难道其中还有养颜蛊也不是不可能,不然谢塘怎么会容颜不老呢,若是能得来这养颜蛊,也是不错。
这女孩若是谢塘的后人,说不定也习得了谢塘的师承,能养蛊呢
一声招呼声打断了程砚秋的思绪,伙计将做好的成衣包裹放在他面前,“客官,做好了,您看……”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程砚秋拿过包裹,取回挂着的油纸伞,转身离去。
“客官慢走!”
冷风吹过,青石板路残留的水迹泛起圈圈涟漪,空气中潮湿的水汽随着呼吸进入肺里,冷进四肢百骸。
等武幸换好新的衣服,系上发带以后,常阳化虚门的人终于得知他们的到来,姗姗来迟。
九阳之中,数东阳与江阳离常阳最远,所以等程砚秋等人到的时候,其他人基本都已经到齐了。
常阳化虚门的杨门主便以各宗门客众多为由,安排程砚秋他们住城内的客栈,程砚秋便也欣然接受了,毕竟化虚门与他们打交道少,对他们的认知也就是在一些江湖传闻里,提防他们很正常,况且程砚秋也担心若是住在化虚门内,若有什么意外,恐怕除了他和武幸,其他人都要折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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