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

相传天竺和尚达摩为传真经，只身东来，一路扬经颂法，后落迹于少林寺。达摩内功深厚，在少林寺面壁禅坐九年，以致石壁都留下了他的身影。达摩会意后，留下两卷秘经，一为《洗髓经》，二是《易筋经》。《洗髓经》为内修之典，未传于世。《易筋经》为外修之书，留于少林。
左为过去佛东方净琉璃世界的药师佛，暗格中，幽冥教主捧出玉盒，隐隐间手竟有些微微颤抖，缓缓打开玉盒，黄金面具下的眼神凌厉，呆了片刻，幽冥教主突然转身，极为震怒的将玉盒摔在地上。
玉盒摔为两半，一半落在逍遥和觉远大师脚下，另一半摔在不远的地方。
玉盒之中，竟是空空如也！
四大护法，面露复杂神情，不敢言语。
幽冥教主极为震怒，浑身冒出的杀气肆意，整个大地都好似为之颤抖，觉远大师和逍遥只觉得后背直流冷汗，心中骇然。
只是，幽冥教主并未说话。
震怒，杀气，转淡，无奈，平常，慵懒……
“你们这些老顽固，断然不敢做出‘推走’佛祖的事情……” 幽冥教主说道：“这个秘密世间知道之人极少，即便少林中人，也只有掌门方丈和极少的高僧才会知道……一定是其他人，也许……”幽冥教主似陷入某些往事与回忆。
“推走”佛祖是指幽冥教主出掌推开三尊金身佛像，而这个秘密，的确也只有少林掌门方丈与极为少数的少林高僧知道。
“阿弥陀佛……教主你是从他口中知道的么？” 觉远大师面露些许悲伤，“他”值得的是“五鬼”之中的“阿鼻”。
阿鼻，即为阿鼻地狱，梵语，意为“无有间断”之意，即痛苦无有间断之意。为佛教传说中八大地狱中最下﹑最苦之处。
幽冥教主转眼看了“阿鼻”一样，淡然道：“他活着的时候，没有开口，他死了之后，还是开口了。”觉远大师已然猜到了是这样，但却还是开口发问。
“老和尚，你知道是谁取走了盒中之物么？”幽冥教主问道，言语之中并未有任何的威胁之意。
“阿弥陀佛……老衲闭关多年，直到这两日才因为教主事出关……”觉远大师淡然说道，话似未说完，却咳嗽起来，嘴角有血迹流出。
幽冥教主缓缓抬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虚空，闭眼，似在感受着大雄宝殿内的气息，深深的出了口气，身法飘至美玉宝座之上，宛若天人。
“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幽冥教主开口问道。
“我叫逍遥，下了少林，便要还俗。”逍遥心中不知为何并未对幽冥教主有什么敌意，即便幽冥教主的是这次少林之灾的罪魁祸首，但看到幽冥教主这个优雅、神秘、成熟、克制的真身之后，隐隐间让逍遥觉得这个人，不像是坏人。
“逍遥，好名字……但愿你一生逍遥……”幽冥教主似乎对这个有些傻傻呆呆的小和尚有点兴趣，“逍遥，刚才我说你是‘白痴’，你不会怪我吧？”
“白痴就白痴，有什么不好……”逍遥回道。
“哈哈哈哈……你倒没那么好战，但却少了这个年纪的人当有的锋利……”幽冥教主淡然说道：“走吧……”
“是！”四大护法，乐萱、无双、浩宇、破天齐声答道。
破天伸手，竟凭一己之力，将那美玉宝座扛在了肩上，幽冥教主就坐在美玉宝座之上，浩宇撑开了手中那把“奇怪”的长枪，一柄大伞遮住**辣的阳光，锋利的枪头闪耀着锋利的光芒，刺眼刺心。乐萱、无双紧随在后，悠然离去。
这一行人的“离开”方式，显得有些“奇怪”，但却也不“奇怪”。也许换成另外五个人这般的“离开”法，只会让人觉得奇怪而好笑。然而这五个人，没有丝毫的“奇怪”，只有神秘，只有神奇。
喧闹躁动紧张的少林寺间，突然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事情就这儿么结束了么？他们，就这么走了么？
少林千佛殿内生还的数百少林弟子走出千佛殿，聚在大雄宝殿前的广场，眼神伤感但却坚定。少林藏经阁内由藏经阁守护僧玄清大师为首、数十名少林高手坚守期内，敌退了些许的敌人，未曾出阁一人，之前已有安排，事情过去之后，觉远大师等少林僧人自会去藏经阁，这之前，断不可掉以轻心。
逍遥和花生扶着少林方丈掌门觉远大师缓缓走出大雄宝殿，看着殿前少林弟子，觉远大师深深叹了口气，“这一仗，到底值得不值得？”
大雄宝殿内，移位的近身佛祖仍旧慈悲，受伤的诸僧自己盘坐调息，少林医僧出动，救治受伤弟子；而更多的弟子，却是在检点着此刻已然逝去的同门……
花生混迹世间久矣，已然见到过许多次死人，自己也经历过数次生死之劫，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佛门中的这么多死人……
“这个世道啊……”花生心中暗叫道，带着咒骂，带着无奈。





逍遥游 八十三、留椟还经（上）
少林寺，藏经阁。
紧闭的藏经阁大门缓缓推开，藏经阁守护僧玄清法师率领数十名武功高强的僧人，缓步走出了藏经阁。
藏经阁外，少林寺方丈掌门觉远大师，逍遥，花生等少林诸僧脸上，是大劫过后的淡然。
“辛苦诸位了……”觉远大师对着守护少林藏经阁的几位大师躬身一拜。
“护卫少林，我辈之责，少林此次劫难，藏经阁一处实则并未遭受太大的冲击，因而藏经阁一处并未遭受严重的损失……倒是诸位，护卫少林，浴血奋战，当受吾等一拜！”藏经阁守护僧玄清法师与数十名武功高强的僧人向觉远大师等躬身一拜。
之前，啖血鬼王所言，“我要毁掉少林寺大雄宝殿内供奉的那三尊塑像！我要毁掉少林寺大雄宝殿的十八罗汉像！我要烧毁藏经阁内所有经书！”谁有能想到这些言语之中的虚虚实实呢？谁又知道这些言语之中哪些是虚张声势呢？
少林方丈掌门觉远大师顾全大局，将数十名武功高强僧人派往藏经阁，协同藏经阁守护僧玄清法师一道守卫藏经阁的周全；命众多少林弟子先且聚于千佛殿内，见机行事，以此减少少林弟子无谓的牺牲；再由觉远大师自己与少林“四大金刚”玄苦大师、玄集大师、玄灭大师、玄道大师，达摩堂首座行痴大师，罗汉堂首座行嗔大师，并请出“心禅房七老”出关，在大雄宝殿内迎敌。
拜会之后，少林方丈掌门觉远大师，少林藏经阁守护僧玄清法师连同逍遥、花生一同进了藏经阁内。
少林寺藏经阁，藏经之阁，是谓藏经阁。
内修经典，外修经典，少林七十二项绝技秘籍，少林寺藏经阁内，是佛家经典的传递，少林寺内涵的宝地。
“逍遥施主，花生施主，感谢二位对于少林寺的大恩，事前老衲曾应允，待到少林劫难度过之后，定要好好感谢二位之于少林的恩情……尤其是逍遥施主，几次舍生忘死，老衲真心感激……”觉远大师缓缓开口道：“此处便是少林藏经阁，内有少林七十二项绝技秘籍、诸多佛家经典，两位请随便选一本吧……”
花生心花怒放，完全忘了此前在少林处于绝境之中时他自己心中的万分后悔来到此地，此刻心中暗自乐道：“有这等好事么……”
“这……使不得，若追溯的话，逍遥也算是少林弟子，少林弟子守卫少林寺，自是天经地义的本分之事，何须什么报答与酬谢呢？况且……”逍遥言辞真诚，毫无惺惺作态，“逍遥听从大师傅安排，不日下了少林便要还俗，此间藏经阁内，任何一本都是少林珍宝，我们两个何德何能，怎配拥有呐？”
觉远大师开口道：“你若不配得，那世间怕就无人可配了……这也是少林感谢逍遥施主千里送经回少林寺的恩情，算作是少林寺给逍遥施主的礼物吧……”觉远大师言辞真诚 ，“还望逍遥施主莫再推辞，莫要弗了少林的一片心意……”
“这……”逍遥略微思量，也不再推辞，逍遥躬身行礼，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逍遥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想看看……”逍遥回想起大师傅行颠大师第一次交给他诵念的经文的情景来……
“小子，师傅今天就教你一段经文吧！”行颠和尚突然说道。
好！”逍遥答道。
“为师此生也只教你这一段经文。”行颠和尚缓缓说道，“跟上我念，我念一句，你念一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陲，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碍，无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 ，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娑婆诃。”
“这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其中的道理，我日后再说给你听，你先好好记住。”行颠和尚缓缓说道。
“嗯……我想看《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往事如烟，逍遥淡淡说道。
觉远大师点点头，向藏经阁守护僧玄清法师示意。玄清法师转身，穿梭在古朴书架之间，不一会儿，捧出一个有些旧的木盒，交到了觉远大师手中。
木盒之上，安然的落着几个刻字，“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觉远大师将木盒交到逍遥手中，逍遥恭敬的双手接过木盒，神色严肃，仿似眼前的并不止是个木盒，而且还有逍遥的大师傅行颠和尚的慈悲笑脸。
“这是唐朝玄奘法师的亲笔译本，当世孤本……”觉远大师说道。
逍遥点点头，知道这本经书的重要性，花生虽不懂这些，但见逍遥和觉远大师这般看重，不禁有些艳羡，“那肯定是一本非常厉害的武功秘籍……要是我得到的话，该有多好……”
逍遥缓缓开启木盒，一股淡淡的纸墨之香，一纸发黄旧纸上，墨迹已有些黯淡，纸张边缘也已有些虫蛀，显是这珍贵孤本有着一番不为人知的颠沛流离，最终还是佛法庇护下，安身与少林寺，恰得其所。
发黄的纸张，有着难以言明的魔力。逍遥虽已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背诵不下千次万次，但此刻看着之后，心中仍旧不知不觉的照着经文念了起来，宛如第一次看到一样……
片刻之后，逍遥面露满足之色，心中暗暗叹道：“大师傅，逍遥今日看到经文了，谢谢你叫逍遥读书写字，谢谢你教逍遥的经文，逍遥一生不会忘记你的……”
“大师……”逍遥神色恭敬道：“逍遥心满意足，请收回这份珍宝吧……“说着，逍遥双手捧上木盒：“这珍宝，属于少林，也当属少林，若大师仍然感过意不去的话，逍遥看那木盒有些年岁了，逍遥就留下木盒做个纪念，这样也不违大师的好意……”
觉远大师眼中闪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犹豫，心中暗暗想着，“这……是天意么？”不知什么原因，一瞬间，觉远大师的心中不知道进行着这样的天人交战。
“这样……”觉远大师面露淡然笑意，“也可。”玄清大师上前接回木盒，庄重取出木盒内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玄奘亲笔孤本，命弟子拿来另一个盒子，将木盒交给逍遥。
逍遥说道：“多谢……”
觉远大师淡淡一笑，转向花生，开口道：“花生施主，你去选你想要的吧……”
花生有些受宠若惊，强忍住心花怒放，点点头，心中不住思量，“我要选本最厉害的武功秘籍，练成绝世神功，看谁还敢欺负我！”
花生自顾前去寻找，少林藏经阁守护僧玄清法师便跟在花生之后。
花生走到一行写有“掌法”书架，看到一本《大力金刚手》，停在其前，开口道：“大师，若练成这个……大力金刚手，需要多少年？是不是天下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大力金刚手，修习快的五年入门，再十年渐进，后再五年，大成，天下罕逢敌手……这算是最快的了。”玄清大师缓缓答道。
“啊……前后要二十年？那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打什么架啊！”花生有些失望，复又沿着书架向前行走，看到一本《大慈大悲千叶手》，向玄清大师开口道：“大师，那这个呢？”
“大慈大悲千叶手，入门较快，但若要达到施主所说的天下无人敢在欺负你的境地，怕无二十余年三十载的苦心修炼，难有大成……”
当然这也是最快的了，玄清大师省掉了这一句。




逍遥游 八十四、留椟还经（下）
花生摇摇头，又看了几本，没有令他满意的选择花生又走到“拳法”、“指法”、“抓法”、“刀法”、“剑法”、“杖法”、“棍法”、“身法”、“阵法”等暑假处，看到《波罗密手》、《摩柯指决》、《拈花指》、《无相劫指》、《因陀罗抓》、《龙爪擒拿手》、《达摩剑法》、《慈悲刀法》、《燃木刀法》、《伏魔铲法》、《金刚不坏体神功》、《袈裟伏魔功》……琳琅满目的武功秘籍，然而花生不是嫌修习武功需耗费数十年光阴、就是嫌要摆弄那些沉重的禅杖、棍棒太过累人、或是嫌武功不够厉害，名字不够“气势”、或是看到一本好的，就想着下一步便会有更好的……最终仍旧寻不到一本“最好的最适合的”。
逍遥摇摇头，唤来花生，开口道：“你当修习武功，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么？天下岂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呢！”花生撇撇嘴，知道自己丢脸了，不再言语。
继而，逍遥却向觉远大师开口道：“大师，逍遥一事相求……花生与我同行一路，也算一段佛缘；花生有诸多缺点，苦出生，与逍遥相处时日中，逍遥觉得花生齐心未眠，还望大师收下花生为少林弟子，也算是他有个依靠，教导他一心向善……”
“佛门广开方便，老衲没有什么异议，只不过……此事，还需看花生自己的意愿如何呢？”觉远大师开口道，看着花生。
花生思忖许久，心中不知在想着些什么，久未回答。
“其实……我的心性我也知道，平日里偷鸡摸狗，散漫惯了，怕是不合适留在少林……况且，我又受不了那些清规戒律，不然，我早就去当和尚了……”花生笑了笑，花生所说的都是实情，终究这一次，花生没有耍嘴皮子，油嘴滑舌的说话。
“我想我还是，跟着师傅你吧……”
觉远大师淡然一笑，点点头，心中暗暗想着，“花生虽然油腔滑调，胆小怕事，但也的确如逍遥所言，齐心未眠，还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该过怎样适合自己的生活……”
“好吧……既是如此，老衲就替你选本吧，不过，你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觉远大师开口说道，向玄清法师点点头，玄清法师会意，走至一处，取来一木盒，交到觉远大师手中。
木盒之上，安然落着三个字，“易筋经”。
“这……怕是使不得……”逍遥忙开口。
觉远大师淡然一笑，打开木盒，并未交到花生手中，而是交到了逍遥手中，“有什么使不得的……此处应该造福世间，你陪着花生施主就在藏经阁阁外自己看这本书吧，记着，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觉远大师说罢，却与玄清法师等僧出了藏经阁，闭了阁门，只留逍遥和花生在藏经阁内。
逍遥开口道：“少林觉远大师这般相信你我……”少林藏经阁内，藏有少林七十二绝迹秘籍，是多少武林人士梦寐以求向往的地方，此刻，少林却这般的放心让逍遥和花生在藏经阁中。
花生却开口道：“那个……易筋经很厉害么？”
逍遥笑了笑，开口道：“是很厉害，强身健体，每日修习增强内力，若干年后，便可成为武林高手……”
“好吧……没想到练武是这么难的事情……”花生只好打起精神，与逍遥一同看那本《易筋经》。
“你知觉远大师的意思么？”逍遥开口道。
“不知。”花生老实回答。
“他是怕把你一人留在这里看上两个时辰，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过了几个时辰之后，你就全忘了，所以留下了我和你一起看，是想我日后好教你……”逍遥缓缓说道。
“是呀,和尚想的 倒挺周到的。”花生回答，心中也有些感激觉远大师和少林僧人了。
当下，两人翻看着那本《易筋经》。《易筋经》共计十二势，韦驮献杵第一势，韦驮献杵第二势，韦驮献杵第三势，摘星换斗势，倒拽九牛尾势，出爪亮翅势，九鬼拔马刀势，三盘落地势，青龙探爪势，卧虎扑食势，打躬势，工尾势；再配合心法，调整内息，游走经脉，假以时日，至少强身健体，至强练就深厚纯真的内力。
花生只觉好玩新奇，心中却并无记住多少。
逍遥本已修习《易筋经》多年，此刻看到经书之时，以前不解、有所偏差之处豁然开朗，逍遥用心记忆，心中也渐渐明白了觉远大师的苦心。觉远大师不单单仅是让逍遥记下之后，好去再教给花生，觉远大师更有意“成全”逍遥，令逍遥《易筋经》之修习，更上一层楼……
两个时辰过得很快，一转眼，藏经阁的阁门缓缓开启，藏经阁守护僧玄清法师进来，逍遥双手奉还经书，玄清法师接了，将经书盛放在木盒之中。
“拜别法师……”逍遥双手合十，向玄清法师躬身一拜，玄清法师还礼。
出了藏经阁，顿时觉得整个少林寺有种百废待兴的安静气息。百年古刹，即便经历大劫大难，仍旧充满力量。
两个时辰，少林弟子和诸位高僧一起，收拾战场，擦去血迹，检点逝者，还少林寺古刹一个安然干净……此次劫难逝去的少林弟子，被一同火化，骨灰埋在少林“塔林”处，不日便有一座佛塔令这些亡灵安息。
夜幕降临，少室山间，如斯安静，空气中的血腥之气已然淡去，经历了血与火的少林弟子、少林诸僧按照往昔，该是做晚课的时间了……少林寺又被一阵梵音笼罩。
逍遥和花生也在少林弟子之中，感受着这种庄严肃穆的氛围，乃是两人下少林寺之前参与的一次少林会集。
晚课之后，诸僧在掌门方丈觉远大师的带领下，并未离去，而是齐声诵《往生咒》，祈祷佛祖，保佑逝者，愿逝者早登极乐。
第二次，清晨，逍遥和花生与诸位少林弟子僧人一同用过斋饭后，拜别少林诸僧，启程下山。少林掌门方丈觉远大师与少林“四大金刚”玄苦大师、玄集大师、玄灭大师、玄道大师，达摩堂首座行痴大师，罗汉堂首座行嗔大师送到少室山间。
“诸位大师请回吧，这可折煞晚辈二人了……”逍遥说道。
“阿弥陀佛……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老衲等少林僧人就送到此处，愿二位施主一路平安，一生平安……”觉远大师缓缓说道：“逍遥施主，那个木盒可曾带好？”
“带好了……此物逍遥视为珍宝，一定好好保管……”逍遥回答。
觉远大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而说道：“花生施主，少林之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多谢大师美意！花生再次感谢！”花生躬身一拜。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逍遥和花生别过少林诸僧，穿梭在少室山间层层叠得的树影叠嶂之中，时隐时现。
“师傅……我们要去哪里？”
“苗疆……去寻华老前辈。”逍遥答道，心中暗暗思忖，“华羽前辈和华如嫣姑娘入苗疆‘五毒教’，不知会是怎样的一般际遇？”
“师傅……花生一事相问？”花生说道：“师傅现在不是和尚了，还俗了？”
“呵呵……也许我就如你心中所想，和你一样，都是一个假和尚吧……”逍遥淡然一笑，“以后就叫我逍遥吧，别再叫我‘师傅’了……”
“那我也还俗！”花生似乎也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不要我叫你师傅，你是不是不做我师傅了？不教我《易筋经》了？”花生陡然听到逍遥所言，有些担忧。
“不是，我自会教你《易筋经》的，只是，不习惯被人叫师傅。”逍遥解释道。
“噢……这我就放心了……”花生松了口气。
“我也有一事相问？”逍遥问道：“你当真要跟着我么？”
“哈哈……花生觉得师傅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今日你我师徒一起还俗，一起闯荡江湖去！花生愿意跟着你！”花生答道，这是花生心里的话。
“那……你以后会听我的话么？”逍遥的确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别人的师傅，该怎么“教好”别人。
“会，一定会！花生在这里保证，以后花生听师傅的吩咐，绝不胡闹了……”
“不是说过了么，不要再叫我师傅，我吩咐的第一件事，你就不听了么？”
“噢，遵命！师傅！”




逍遥游 八十五 、番外一 花非花 雾非雾（一）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明朝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一、惆怅问春风，明朝应不住
终于，迂腐教条自作高深的先生从口中说出了那句，“今日就到这里。”几近睡着神游不知何处的男子双瞳睁开，起身，向那先生鞠躬告辞，便是一阵风一般冲出了书房，逃离了书房里的氤氲香烟，逃离了笔墨纸砚，逃离了那个迂腐教条的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