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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罗森
不理那两人的想法,华扁鹊忽然眉头一动,随即脸色如常,道:“小爱菱和赤老头,滚出来吧!”
“嘻嘻!华姊姊,你真厉害,这样都被你发现了。”爱菱轻笑一声,从一根树干后跑了出来,旁边自然跟着赤先生。他两人藏在树后,白飞与韩特伤后耳力减退,却没能察觉。
爱菱搂住华扁鹊笑闹,却不知道刚才冒了一次大险。华扁鹊不是那种会喝问“什幺人”再有举动的人,若不是及时判断出爱菱的身份,早有十数种暗器毒物先射过去。
见到赤先生,韩特、白飞互望一眼,齐齐躬身下拜,大声道:“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请师父传授我们转移大法,让我们转到幽冥王找不到的地方!”
赤先生露出诧异表情,道:“转移大法……这从何说起……我糟老头要是会这种本事,早上雷因斯发财去,还用得着在这里跑江湖?”
“可是你刚才突然消失……”
“喔!那是因为老爷爷的那件披风啦!”爱菱插嘴说道:“老爷爷刚刚说,那是在雷因斯买的魔法披风,用一次就没了,不过很实用喔!”
韩、白两人为之愣然。在雷因斯,确实有一种魔法披风,经过神官们施法,能在短时间内发挥隐身作用,两人在恶魔岛时均曾配备此物,只是这披风用一次便即失效还原,而且离开雷因斯境内也会失效,因此实用性不高,此地又非雷因斯境内,隐身披风如何能用?
目光移向赤先生,老人抚须笑道:“只要施法是在暗室,再立即密封,不见日光,披风上的魔法就可以带出雷因斯,不会消失。这是老一辈跑江湖的小道秘方,也难怪你们年轻人不知道。”
不是瞬间移动,而是藉助器物隐身,层级相差云泥。这回答令两人将信将疑,他们到底不是魔法师,无法判断真伪,只好把眼光望向华扁鹊。
华扁鹊沉吟不语,她的疑心与警觉心远高过韩特、白飞,早在暗中跟随时,就对这老人感到怀疑,他的一些举动,常常令自己有高深莫测的模糊感,但自己多次暗中试探、观察,都百分之百地肯定,老人身上没有半点内力,仅有着低浅、杂驳的魔法力,怎样看都只是个单纯的老窝囊废。
“这位大叔说的应该没有错。”最后她也只能这幺说。找不到可以证明疑虑的证据,华扁鹊不想打草惊蛇,若对方当真是不愿露相,自己当然没必要多此一举。不过,倒是可以换个有敬意些的称呼,以策安全。
“去!我还以为捡到金块了呢!原来还是根废柴。”韩特像个泄气的皮球,大感没趣。
赤先生与爱菱相识而笑,他既然敢行此突然之举,自然有充足的解释来过关。这是早就预想到的局面。
当晚,众人就地休憩,反正幽冥王正全力驱除入体阴魂,也不可能突然杀来,主力作战部队当然乐得清闲,不必疯狂逃命,加重伤势。
而他们更体会到有个美人儿医生在身边的好处,抛开偏见,华扁鹊其实是个上等美人,芳容冷艳,体态丰腴,无怪昔日在大雪山,有那幺多人不知死活地找她攀谈。
她的医术更如使毒功夫一般地神妙,也不另外采药,就从韩特那边取用现有的金创药,佐以金针刺穴,疗效是惊人地快速。
三人受幽冥王重击,内脏、经脉俱有受损,要痊愈本非十天半月之功,因此韩特、白飞都打算以特殊功法强压伤势,但被她这番着手回春,接骨、补元,竟大有好转,特别是白飞,配合乙太绵身,看来不出一天,伤势就可痊愈。
白飞道:“只要再过一天,我的伤就可以痊愈,你们怎幺样呢?”
华扁鹊道:“还要一天幺?太慢了,我已经好了九成了。”
韩特奇道:“大家都是中掌,怎幺你好得那幺快?难道那老头子对你特别。说老实话,你们两个都是一副扑克脸,我一直怀疑幽冥王是你老爸!”
如果此事属实,肯定是大雪山校史上的最大八卦。华扁鹊淡淡道:“我也兼职当医生,作个医生,自然懂得让伤受在好治的地方。”
看她断腕的左手,已能活动自如,加上所展露的高超医术,这番话就没人敢反对。只是,韩特似乎很享受与美人儿医师拌嘴的乐趣,仍喋喋不休地瞎闹。
“去!又扮巫婆又扮鬼,你会不会常常有职业混淆,不然杀了救不回来,那不是好糟糕,啊~~~!你针的是什幺穴道,为什幺我像给割了一刀那幺痛?”
“你没感觉错,我是割了你一刀,这样方便放出瘀血。”
“真的假的,我从没听过治内伤要放血的,你不要趁机公报私仇啊!”
转眼间已是晚餐时间,负责掌厨的,是声称自己已痊愈的华扁鹊,虽然那只左手腕有时会在非关节处呈现九十度弯折,惊得众人魂飞魄散,但医师坚持说这是“伤愈后的正常现象”,因此也没人敢回嘴。
只是,看着戴上拿取毒物专用的厚手套,轻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站在火堆旁烹调汤头的华扁鹊,爱菱有个异想天开的荒唐想法:华姊姊可能出乎意料地是个非常宜家的女子呢!
不过,听出所谓的“不知名小曲”,是某种组合的咒文歌谣,白飞与赤先生都暗中摇头叹气,这巫婆的职业病真是没得救了。
菜肴端出,是五毒宴的变化菜色,韩特二话不说,放胆大吃,因为华扁鹊以医师名誉保证,只要没有刻意搞鬼,长期食用这种药膳,确实有提高抗毒力的效果,起码现在就对疗伤很有好处。
酒醉饭饱,不知是药酒饮过多,或是中毒上脑,韩特不知死活地大发谬论,“唉!这世界真是不公平,为什幺有人能在山的这边享用美食?有人却在山的那边挨饿驱鬼呢?”
这番话差没让众人狂喷口中饭菜,最后是白飞忍住笑,道:“如果阁下不介意,我们公推由你送便当给幽冥王,看看他老人家会不会心花怒放,找你拆个三招!”
想当然尔,不会有人接下这光荣任务,但晚餐结束前的一番争执,却又是由昏了头的韩特引起。
“嘿!我还真羡慕爱菱,我们跟幽冥王打生打死,她什幺也不必做,只要抱着头哀求他妈的什幺仙得法歌神就可以没事,作人真是容易啊!”
这番话明显有着很强的挑衅意味,爱菱在瞬间就变了脸,而白飞讶然于友人的态度,正想出言安慰补过,华扁鹊皱眉说道:“仙得法歌?那是什幺神的名字,为何我从没听过?”
这个怀疑,白飞之前也有过,不过大陆上的宗教虽以雷因斯为主,但仍有许多蛮夷部族有着自己的拜物信仰,千门万道,或许是自己孤陋寡闻,未曾得悉也说不定,此时听华扁鹊这大行家问起,连忙仔细聆听。
爱菱道:“仙得法歌大神,就是仙得法歌大神啊!有什幺不对吗?”
华扁鹊道:“代表神体的两句真言是什幺?”
这句话大有道理,不论是何种神明,若是当真存在,便会有两句代表该神的神言,透过祭司传下。这是魔法师向该神藉引力量的必备手续,所以只要是神明,必会有两句神言。
爱菱支支吾吾答不上话,结果在反覆询问下,她才说,当初是和父亲闹脾气,躲在供桌下生闷气,突然发现有一尊通体焦黑、看不清是什幺模样的神像,可怜兮兮地掉在桌子底,顿时大有同病相怜之感。询问师兄,知道那是“仙得法歌大神”,刚好那时想说有信仰的人比较坚强,于是便许愿成为他的信徒,一切便是如此。
听完爱菱叙述,华扁鹊低头思索,既然牵涉隆·贝多芬,那应该其来有自。
“仙得法歌……仙得法歌……”反覆念了几遍,华扁鹊愕然道:“呃!不会是雪特法克神吧!”
此言一出,韩特捧腹大笑,白飞微微摇头,以一种闹笑话的悲悯眼神看着爱菱。爱菱感到心虚,又不知道是哪里有错。
“嗯!爱菱啊,这个神呢,是雪特人在拜的,信奉他呢……可能不是很好。”白飞委婉地解释。
以雪特人的臭名昭彰,出自他们族里的哪会有什幺好东西,这个神根本是低三下四的垃圾神明,事实上,“雪特法克”四字,本身就是侮辱的脏话。
“我不相信,仙得法歌大神一直都很保佑我啊!”
“爱菱,不是我特意要反驳你的话,不过,雪特人是盲目拜物的,他们的神明产生过程,很多都是……嗯!反正以后你会明白的,总之,这个神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不会的,不会的,在这一路上,仙得法歌大神一直都庇佑我,他怎幺会不存在呢?”
“哇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小白,我还是次听说有人崇拜那雪特东西,哈哈哈~~~”接触到每一双不以为然的目光,爱菱又羞又气,她是很认真相信这个和自己处境相同的小神的,而且,老爷爷不也是告诉自己,无论何时,都要相信仙得法歌大神吗?
转头望向赤先生,老人正露出鼓励的微笑,向她颔首。这令少女信心大增,有了挽回自尊的胆量,朗声道:“好,既然你们不肯相信,那我就和你们打赌,仙得法歌大神一定会保佑我们,正面战胜幽冥王,并且在十五天内安抵阿朗巴特山。”
十五天内抵达阿朗巴特山,这比白飞估计的正常脚程还快一倍,不但牵涉到翻山越岭,更有幽冥王衔尾追杀的可能性,今日一战,众人只是行险侥幸逃脱,正面作战,那是稳稳的十死不生,这番赌约要实现,那真的需要神迹了。
“爱菱,白飞哥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你说的话我不会计较……”白飞试着劝解,但一旁的华扁鹊突然出声,“有趣,丫头,你要赌什幺?”
爱菱一反平时的怯懦,大声道:“如果我输了,等我成为创师以后,这辈子免费帮你们制造任何东西,还附送我布玛十样一级作品当赠品;如果你们输了,就发誓成为仙得法歌大神的信徒,早晚膜拜。”
并不具有洞察未来的异能,此时在众人眼中,爱菱成为创师的前途,根本不值半毛钱,但十样隆·贝多芬的一级作品,光是售价,就可以买下好几个都市,更别提恃之横行大陆,这当然是笔超级划算的生意。
本来是劝阻的白飞,轻咳一声,正要出言,另一边给天价金币冲昏脑袋的韩特,已经率先说出,“好,我赌了,要是输了,我不但去信奉那个什幺雪特神,还拜你当教派的大姊头,够意思吧!不过,如果输的是你,我要二十件!”
“好!我答应你!”
爱菱点头答应,却见本来也跃跃欲试的白飞、华扁鹊,闻言立刻挪位远离韩特,面上更有骇然之色。
“咦?你们是干什幺?难得这丫头发神经,出卖自己老爸,你们怎幺不趁机赚一票?”
“我们怕有钱赚没命花啊!”白飞颤声道:“你这家伙赌运奇烂,我对你连下两次注,你就累我连输两次,我们信你不过啊!要是又被你累输,被拉去入了邪教,岂不是误入歧途,一辈子不能翻身?”
“荒唐!你听听那丫头开的条件,我怎幺可能会输,难道你真相信她说的话会实现。”
两边都有很高的风险,白飞回头与华扁鹊商议,一会儿后,两人相对点点头,有了共同的决议。
“呃!我和华小姐刚刚取得协议,我们决定插花外赌,不直接干预赌局本身。”
“什幺?那岂不是丢下我一个人承担风险,你这朋友到底是怎幺当的?不能弃我于不顾啊!”
“你不是自信必胜吗?那有什幺好怕的?”
“话不能这幺说,小白,你……”
不管那边的喧闹,平生难得有扬眉吐气感的爱菱,满怀不安,悄悄地望向赤先生,希望老人能给她一点鼓励。
而她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一副赞许的微笑。
很明显地,这又是一个从此多事的无良夜晚。





风姿物语 前传之鸣雷篇 第十二章 射日金锥
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自由都市
对映朝阳,凝视手中一片青紫色鲜血,他难得地有些发愣,望着鲜血下的掌纹,一股许久未有的惘然,袭上心头。
自己的血,是从什幺时候开始变了颜色的呢?
不是当年在恶魔岛上的那段日子吧!
那时候,他只是个雷因斯魔导学院的三流学生,因为出身不良,受到同侪们鄙夷,难有发展,所以自愿往恶魔岛从军。
在岛上,他是个最低位的战士,只懂得拼命挥舞着刀剑,与战友并肩作战。不知道有多少夜晚,自己浴血而归,昏厥在战场边缘,身上满是深可见骨的伤痕,脚下踩过的尸首,战友多过敌人。
负责医疗的神官,不只一次宣告他已经死亡,但因为体内的魔族血统,使得他从人类本该致命的伤势中苏醒,再次得到生命。只是这样的幸运,却让己方阵营的所有人,在背后冷眼以待。
这些事他都知道,只是那时候的他,心中坚持着守护人类的正义,彻底憎恨自己体内的魔族血统,为了要向人类证明,自己是个人,不是魔族的贱种,他只有奋不顾身地与魔族作战。
但是,血缘就是铁一般的事实,再多的功绩,也不可能改变人心的黑暗面。任他怎幺拼命,立下再大的战功、救了再多的生命,仍无法改变每句祝贺声底下隐含的鄙夷与怀疑。
战场上九死一生的恐惧,战场下乏人认可的孤独,这令他感到极端痛苦。从来也不是个心思细密的人,要压下这股痛苦,只有疯狂作战时的亢奋、残杀魔族时的快慰,能让心中的痛苦暂时消失,所以只要一上战场,他便是一头浑然不在乎生死的嗜血疯魔,一切的动作就只有杀、杀、杀!
或许是痛苦刺激着他的潜能,又或者是终日浴血产生的突变,他的魔力与武功进展一日千里。当他回过神来,自己已是战场上的知名人物,一袭染红的赤血长袍,令己方士兵为之战栗,更令所有敌人见之远遁百里。
这不是他原本的目的,但意外地,他发现这时人们看他的眼光里,有着恐怖与敬畏,这确实满足了他的需要,有生以来,他次觉得自己受到敬重,因为在乱世中,强绝的武力便代表一切!
环绕在这样的眼光中,他感到快乐了!既然杀戮能带来尊重,那幺他便要更疯狂地去杀,让这样的快感更强。
随着武功暴强,见识也广了,本是市井小人物的他,结识了许多出色的英雄好汉,更拥有了肝胆相照的兄弟,虽然魔族的势力一日强过一日,但一切却是那幺美好,甚至还在更好下去。
直到他认识了他与她,一个永生难忘的男孩,一个至今仍牵挂在心中的少女。
与他们的相识、相离,对他的生命有着重大改变。当与魔族的战争告一段落,他对前半生的自己忽地感到强烈憎恶,于是放弃既有的一切,重新回归市野,当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打算就此了结一生。
可惜人虽退隐,心却未能安定,嗔疑执着,令心境产生偏差,最后驱使他与虎谋皮,为了延长寿命,他以秘法改造身体,想增强魔族的血统,来延长本身的生体极限,结果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当他觉悟自己中了圈套,灵识已一分为二,一个完全魔化的人格,日益强壮,开始争夺这具躯体的主导权。
察觉得太晚,当他发现到这点,一切的补救都已无效,只能眼睁睁地等着主人格的完全消灭。
知道自己会死,却不甘心就此消灭,他努力地留下几步后着。而当一切终于告个段落,他突然有个念头,想重温一下当年身为小人物的感觉。
于是他加入这群不怎幺顺眼的年轻人,逗逗小女孩,煞有其事地陪他们寻宝。
取了个已被遗忘许久的化名,他就叫赤先生,现在的名字。
盘膝打坐,爱菱行功一遍,偷偷望向老人。距离那晚与大家打赌,已经两天,应该作为自己后盾的赤先生却没任何表示,要是突然给幽冥王追上,自己赌输事小,万一大家真的给杀得精光,就大糟特糟了。
那天自己隐身在一边偷看,这才晓得那个幽冥王真的是好厉害,正面迎击,这边的联手就算再多几倍威力,也不是人家对手。唯一的希望,就是老爷爷没有讲大话,可是,为什幺他一点指示都没有呢?
“老爷爷……老爷爷……”
连唤了几声,老人看着自己手掌,默不作声,直到爱菱的声音急了起来,赤先生才没头没脑地回上一句,“你这几天练功的时候,都有把铁之星带在身上吗?”
爱菱点头称是,因为知道这是护身符,她一刻也不敢离身,总是挂在颈间。而随着配戴日久,原本黑黝黝的表面颜色,逐渐透红,像是一块正在逐渐加温的烙铁。她不明白这代表什幺,但却晓得老人必然有他的用意。
“嗯!”赤先生应了一声,继续低头默想。
“老爷爷!”
“丫头,什幺事这幺着急啊?”赤先生道:“和人打赌时候的勇气哪儿去了?既然有办法夸下海口,为什幺现在又那幺惶惶不安呢?”
“那……那时候也是您答应的啊!”爱菱急道:“老爷爷,您是觉得我做得不对,反悔了吗?”
赤先生抚须大笑,道:“哈哈,放心吧!我老头子就算再不济,也不会沦落到对你小丫头撒谎的地步,一切事都还在掌握中,你就等着看好了。”
“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老爷爷您决定亲自出手了?”
“不行!”赤先生摇头道:“这毕竟是人家师徒的家事,若我亲自动手,对西纳恩这老头很难交代,更何况我早就说过,现在的我,已无能提气运劲,也不能使用大型咒文,充其量只能施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法术,没有实战效果。”
这点爱菱早就知道,但她也暗自期盼,老爷爷先前没说实话,现在再次获得证实,心中不安更盛,道:“那该怎幺办呢?那个幽冥王真的好厉害喔,我们……”
“区区地界级数,何足惧哉!”老人截断她的话,傲笑道:“严正小儿那点微末功夫有啥屁用,以这家伙当初的嚣张,要不是碍着西纳恩的一张老脸,早五百年前就送他上老家了。”
看过严正当日的出手,任何人都会把这番话当成狂言疯语,但爱菱却打从心底地相信老人,而且,从老人身上,她感到一种陌生却又让整个身体都热起来的新奇感觉。许久之后,当少女的见识广了,她才明白,这感觉就叫做“江湖霸气”。
“以这三个小鬼的功夫,要对付严正是有些不易,但只要用对方法,也没什幺事是不可能的。”老人道:“明日午后,严正会追上我们,到时候,你就让他们三个如此如此……”
赤先生说出明日的计画,里头有许多爱菱听不懂的部份,老人便要她硬记,总算她脑子不笨,连续复诵几次后,终于把该记住的重点,一字不漏地记在脑里。
老人询问几遍,确认无误后,点头道:“只要能照这计画去执行,便可以应付过明日的困局,再多挣个几日时光。”
爱菱想了想,总觉得有个最大的疑惑,“老爷爷,要是韩特先生他们问起,我是怎幺想出这些的,那该怎幺回答?”
“呵呵!这幺简单的问题,有什幺好麻烦的。”赤先生笑道:“那时候,你就告诉他们,你是……”
“小白,你那份干粮再分我一点,我这份不够吃。”
“你每餐都吃五毒宴那幺补,还要乾粮做什幺?”
“韩特先生、白飞哥,我有点事情要和你们说。”
第二天早晨,爱菱趁着早饭时间,预告今天将与幽冥王再次碰头。这当然早已是预计中事,为此,负责实战的三人,这几天反覆计算,与严正再对上时候的战术,只是此次对方必然不会再掉以轻心,白飞先后想出十几条计策,但却没有哪一条,敢说有把握。
在众人疑惑的眼光下,爱菱把赤先生教授的战法说了一遍,三人起先不当一回事,但越听到后头,面色越是诧异。这个战术听起来没什幺特出之处,所要使用的招数,有些是深奥的难招,有些仅是某套武功的入门手法,光是这样听,也难以判断到时候会产生什幺效果。
“喂!小白,你觉得怎幺样?”韩特皱眉道:“这丫头讲的东西,有实用价值吗?”
白飞沉吟不语。光是爱菱会主动提出实战策略,就已经是一件莫名其妙的怪事了。然而,她说的东西又不像信口胡诌,里面提到的一些武功招数,分别属于大雪山、白鹿洞和一些杂学,无论深或浅,都不是爱菱应该会知道的,那幺,她的这个计画是怎幺来的呢?
“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仙得法歌大神托梦告诉我的。”爱菱一本正经地说着,严肃的表情,让人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话当笑话看。
韩特、白飞当然不信,可眼前的问题是,姑且不论计画的出处,这计画本身的可行性如何呢?
两人一时间无法决定,只好将问题丢给第三者。
冷冷盯着在不远处树下打鼾的熟睡老人,华扁鹊道:“我想,到时候看情况斟酌吧!”
“如果一切顺利,这可以再让幽冥王多耽搁一点时间,而我们就要立刻北走,赶到那边的山涧。”
白飞道:“为什幺要往北?阿朗巴特山是在东南方啊!而且山涧那边不是死路吗?”
爱菱转述赤先生的话,道:“不,地图上虽然没有画,但是那里有一座桥通往对岸,只要我们过桥以后,把桥破坏,幽冥王再想要追上我们,就必须多绕路,这段时间,对我们是很有利的,而往北走,会有一条捷径直通阿朗巴特山,抄这条近路,可以比原定时间更早到达。”
听着这番话,韩白两人一时相顾愕然,这丫头究竟是从哪知道这些东西的呢?
韩特哂道:“这也是你的雪特神昨晚托梦说的吗?”
“哦!这个是我和老爷爷商量出来的。”爱菱笑道:“当初老爷爷就说过,他对阿朗巴特山的周遭环境很熟,所以知道有几条捷径可以快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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