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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罗森
“虽说大雪山也有伤亡,但既是杀手,毙命杀伐,死而无怨……此事就此做罢吧!他们是群值得期待的好孩子,为了维护某些虚名而被牺牲,太没意义了。”赤先生的声音转为冷峻,“或着,你们宁愿先过我这关?”
老人的话,一字字打进严正心坎。与此人为敌,是大雪山不能承担的后果,难得有个台阶下,就此善了,对双方都是最好。况且,以惜才的想法来看,自己本就不愿对这批少年俊杰下手,虽说此事损及大雪山威望,但正如老人所言,为了某些虚名而牺牲这几人,是不值得啊!
“不,您说笑了,您是与校长大人齐名的前辈,我怎幺敢冒犯于您呢?此事就此了结,我会终止一切的追杀行动,那群晚辈就交给您了。”
衡量过情势,严正做出决定。环顾一身大小伤势,自己也觉得好笑,居然为了追杀三名后辈,闹得如此狼狈,然而,既然三人后头有此靠山,那倒也不算去了幽冥王的颜面。
“十分惭愧对您的失体,我就此告辞了,今日一别,不知何年才有机会再拜见您老人家,我代校长大人致上问候之意。”
严正飞身跃离,狂风一吹,已给刮到夜空中。尽管伤疲交煎,但以他地界顶峰的修为,从这高度缓缓落下,并非难事。
严正最后的话语顺风传来:“也请代我家校长向另外两位贤者大人问好。除此之外,十四年前,白鹿洞的剑圣大人曾托我家校长传话予您:东瀛的事相当俐落。”
当这句话传入耳里,老人的脸色是一片铁青。
“流星耶!又可以许愿了,怎幺今天那幺多流星,是有流星雨吗?”
“你神经病!哪有流星是从下往上飞的?”
“从船尾飞上去的,说不定就是刚才那一颗。鬼婆,听说魔法师用起传送术,都会在空中化成闪光,如果你来用,有没有这类流星那幺亮啊!”
“如果要完成那样,魔法力的消耗会瞬间就把人吸成干尸。”
在飞行船的另一头,韩特三人精疲力尽地瘫坐着,一方面竭力恢复体能,一方面则留神幽冥王的动向。而对着那颗飞来又飞去的流星,韩特大发谬论。
“我真是败给你了,怎幺你还有那幺多力气可以喷口水!”白飞不敢太过乐观,虽然刚才那几下攻击做得漂亮,但是否能对严正造成致命伤害,仍属天知数;加上流星莫名其妙飞来飞去,说不定等一下严正就杀过来了。
“拚命是拼定了,我看得很开,所以逍遥自在。”韩特说得事不关己,横竖不是致命伤,短短时间,运功再勤效果也有限,干脆喘口气说风凉话。
乘着夜风,天边的星辰看来彷佛近了不少,韩、白两人忽然发现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看过天星了。有多久呢?把时光回溯到许多年前的恶魔岛上,那时,两个人都尚未混出名堂,只会要两三招保命的武功,每天血战后,在海滩边浅酌心酒,庆幸彼此苟活至今……
当与友人目光交会,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回忆的色彩,他们胸中徒然升起一股暖流。直至今日,许多生死险关都是与挚友携手闯过,如果仅仅自己一人,缺少了那种与好友并肩齐冲的气势、为对方不惜牺牲的精神,大概很久以前,就在某场小型战役中尸骨无存了吧!
对于能与故友重逢,并且共同面对大雪山的连串围杀,韩特心中确实充满感谢。
“小白,你的伤还好吧!要不要我分两颗药给你吃?”
“还死不掉,别忘了,白家武学是出了名的耐打,要是你真想帮我的话,就出你一点内力,帮我行功吧!”白飞苦笑着,忙着运功催愈。
韩特微微一笑,伸手抵着友人后背,甫一发力,比自己预估更强劲数倍的内力,狂涌入白飞体内。
乙太绵身果有奇效,韩特就看着白飞身上的伤口,慢慢止血、结疤,有些较小的伤口,甚至直接消失无踪。只是,正当各处伤患慢慢好转,白飞的左手腕,却浮现了一抹朱红色淤伤,令韩特见之皱眉。
“小白,你的手怎幺了?”
“咦?这是什幺?”白飞运功两转,手上淤伤越显朱艳,消之不去,“唉呀!该不会是什幺毒伤吧,刚刚和严正碰了几下,可则是中毒了……糟糕,回复咒文也消不掉……呃!怎幺突然不见了……”
在两人眼前,那道淤伤忽地消失无踪,这一幕光景,非但看得韩特双肩深锁,也让白飞大惑莫名其妙。
“古怪,这又是大雪山的哪门子武功?”
“愕!两个大男人,为什幺这样望来望去?”华扁鹊冷冷道,她心无旁惊,最早恢复体力,“莫非你们在那方面也是亲密战友吗?”
“呃!这确实不是闲聊的时候。”又运气一遍,未觉身体有异,白飞另想起一事,问道:“韩特,你刚刚是怎幺稿的?功力突然暴增那幺多?”
“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被那堆怪光乱七八糟的一照,醒来就觉得精力出奇地充沛,内力也三级跳,至于为什幺,我又不懂太古魔道,天晓得?”
白飞摇摇头。所谓的太古魔道,是神话时代某个已灭亡的文明,所传下来的技术。虽然雷因斯研究太古魔道的成就独步当代,但比起许多遗迹中技术,仍显得微不足道。
阿朗巴特山一带,原本就是这类遗迹的大本营,会出现这样难以索解的神奇机械,并不为奇,只是,为何赤先生会知道这艘飞行船的位置?一切就只有见了面才能问明白了。
“反正严老鬼一直不过来,我们干坐在这里也没意义,不如大家再回下面,让那怪光照照,就算不能暴增功力,疗疗伤也好啊。”
没有人反对,三人起身,预备觅路回到船腹。
华扁鹊皱眉道:“有点古怪,风吹来的劲道变强,这机械的速度似乎比刚才快了。”
“胡说,机械的东西又没人去改,速度怎幺会变。”韩特嗤笑道:“说来这玩意儿还真坚固,我们在它上头恶战连连,还打破了这幺大的一个洞,它还是飞得又平又稳,就算我这幺多踩几下都无所谓!”一面笑着,韩特用力跺了两脚。
或许是太过自满惹的祸,而太古魔道一向的定律!凡是太过精密的机械,都很不耐用。
“轰!”
适才韩特使用“五雷轰顶”时,在甲板上打出的大洞,忽然喷出大量火花与浓烟,更有电光乱窜,瞧得三人面面相觑。
“连续意外撞击,已严重损及船体,超越本船自我修复范围……本船即将迫降,请各位旅客预备承受撞击!”
合成语音在船舱的每个角落响起,与之伴随的,还有刺耳的警笛声,充分宣告着大难临头的事实。
“别这幺看我,看我也是没用的。”面对同伴苛责的目光,韩特毫不知耻地说着:“这幺贵的一艘东西,就这样毁了,你们以为我不心疼吗?”
话声未完,自远方传来连串爆响,本是长蛇形连环相扣的船体,自尾端开始脱落,似乎是为了成功迫降,而做出了分解部份船体的判断。
“好啊!那边是严老鬼的位置,这下可摔得他粉身碎骨了!”
想到头号仇敌毙命,韩特乐得差没拍起手来。
“你那幺高兴做什幺?”白飞伸手指向前方,“你看到那个了吗?”
此刻天色已拂晓,晨曦虽未出,但朦胧中,可以见到一座庞大的山,正是三人此行目的地,阿朗巴特山。
“哦!是阿朗巴特山吗?严老鬼摔死,我们成功抵达,真是双喜临门啊!”
“双喜个鬼,死神都要来敲门了,你还那幺得意。”白飞叹气道:“华小姐说得没错,船的速度确实加快了,光是我们说话的这段时间,又再增加一倍,还继续往上增加中。”
“什幺意思?是说迫降不成功吗?”
“启禀韩特老爷,以目前速度来算,不管采用什幺方法,在迫降之前,我们都会先撞山!”
“什幺?”韩特两眼瞪得老大,“开什幺玩笑,那还不赶快想办法逃生?我们现在就跳船……啊!这里好高……鬼婆!科学已经不可靠了,现在是魔法师出头的时候,你能不能学赤老头一样,把我们从这里变走?”
“晤……那种高段法术,以我眼下的功力,一次最多只能转移诸如衣服、刀剑等死物,生死关头没什幺作用。不过别担心,比起那招,我还有一招更厉害的。”
“哦!什幺魔法那幺厉害?”
“唉!大家一起朝东跪下,向仙得法歌大神祈祷吧!”
“你不要那幺自暴自弃!”
“终点站!阿朗巴特山,阿朗巴特山……到站的旅客请准备,临走前请别忘了携带您的行李。谢谢各位旅客搭乘天国号,谨祝各位旅途愉快!”
“什幺?天国?”
阿朗巴特山上,不知重复第几回踱步的爱菱,正感到厌烦,突然,老人从后头拍拍它的肩。
“老爷爷!”先是欢喜,爱菱旋即嘟起小嘴,“你为什幺大便大那幺久啊?”
“去,淑女不可以这幺说话。”轻轻敲了少女的脑袋,赤先生将铁之星还给爱菱,原本莹亮的光华,此刻已黯淡无光,内中蕴藏的能量,在两次瞬间移动的魔法中,消耗殆尽。
“老爷爷,天快亮了,韩特先生他们为什幺还没来,会不会出事了?”
“呵呵,别担心。”老人指向不远处的天空,“嘿,你瞧,他们这不是来了吗?”
艾尔铁诺历五六五年十二月二日
一幕惊世骇俗的景象,令阿朗巴特山上的众多寻宝者,目瞪口呆。
一条蜿蜒数百丈,身躯巨硕无朋的大铁蟒,喷着浓烟与烈火,通体电光窜射,声势骇人,以疾如飙风的高速,狠狠撞向阿朗巴特山的第二峰……地动山摇,巨量砂石如山洪爆发,往周围倾下,人人哀嚎走避,当然也有跑慢的被当场活埋。撞击使得第二峰、第三峰拦腰折断,剧烈地震传遍了整座阿朗巴特山脉。
当人们好不容易回过神,各式各样的流言,以等同地震波的高速,传遍自由都市。
有人说是地底毒龙,有人说是天外恶魔,当然也有人联想到太古遗迹,然而,就是没有人谈到在飞行船撞山前,落入山中深潭的三道人影。一个半月之后,七个来自雷因斯的考察团抵达事发现场调查,不过那都是更以后的事了。
而当三人从救了他们一命的水潭中探出头来,所看到的景象,是少女俏立于湖滨的身影,对死里逃生的三人来说,她面上的灿烂笑容,此刻比初升的晨曦更加耀眼。
“老爷爷,找到韩特先生他们了,三个人都还活蹦乱跳喔!”
历经重重险阻,距离沙尔性的出发,近两个月后,一行人安然抵达阿朗巴特山,出发时两人,实到数目五人,全员暂时无恙。
“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才湿淋淋地从潭里爬起来,确认自己四肢健全,韩特精神百倍,大笑道:“唉呀!不过倒楣的严老鬼就没那幺好运了,现在不是摔得粉身碎骨,就是给埋在地底当化石了。”
白飞叹道:“难怪外头一堆人追着你砍,你这人真没有良心,严正好歹也是一代名宿,犯不着一脱困就把他咒成这样吧。”
“你有神经病,因为那严老鬼,我们差点就要当华鬼婆的僵尸原料,不咒他死,难道还要祝他得享天年吗?”
“我只知道,比起他,江湖上有人不希望阁下长命百岁。”华扁鹊道:“大家也别太高兴,凭幽冥王武功,有八成机会在刚才那种环境逃生,虽然受伤,但也还有六成……”
突然,一道羽箭自数百尺外射来,声势急劲,显是机弩所发,但箭头折去,华扁鹊毫不费力地接下。箭上缠有纸条,华扁鹊确认过无毒性后,随手解开。
那是张短函,简单地写着“好自为之”四个大字,末了还有一个奇特图形。
“啊!好丑的字。”韩特笑道。
“这是严正亲笔。”
“什幺?他来了吗?”韩特大吃一惊,立即拔剑出鞘,紧张望向四方。
“不,他不会来了。”收起字条,华扁鹊淡然道:“这记号是大雪山暗码,代表一切行动取消,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回大雪山的路上了。”
这个消息真是让韩特张大了嘴巴。
“他回去了?为什幺?”
“不知道。”华扁鹊答得干脆,“但他既然那幺说了,就不会有错,大雪山因为某个我们不知道的理由,放弃对我们的追杀行动了。”
“喂!鬼婆,严老鬼会不会故意让我们失去戒心,然后突然再来暗杀我们。”
“不会!何况如果他真有此意,不必用那幺幼稚的手法。”华扁鹊冷冷的道:“据我所知,他比你说话算话得多。”
“啊!这真是悲哀啊,一路与我生死与共约同伴,居然怀疑我圣洁的人格。”
“别吵了,面对毒蛇,人类会猜疑是应该的。”白飞道:“如果一切都照华小姐所言,那幺,我们现在该留神的是另一件事。”
“什幺事?”
“继严老前辈之后,你们不觉得,我们该留心一下另一位老前辈吗?”
被这一点醒,三人开始窃窃私语!在一阵商议与猜拳之后,韩特三人立刻小心地向老人探问,他老人家究竟是何来头?
“前辈,未敢请教您……”在猜拳中落败,白飞被迫负起与老人沟通的任务。
“前辈?不,我不是什幺前辈。”赤先生指着韩特,道:“他不是说过吗?我只是个恋童的变态老头。”
此时韩特的脸色,可不是单用尴尬两字能形容的,阵青阵白,左顾右盼后,他用乞怜的目光望向友人。
白飞心中暗叹交友不慎,却也只能低着头,恭谨道:“前辈,您是真人不露相,这一路上晚辈们多有得罪,请您包涵。”
“嘿!客套话就省了吧,个把月时间朝夕柑处,现在再装样子也太晚了。”赤先生抚须道:“你们这幺低声下气,无非也就是想问老头子的来历。嘿!你们大可放心,老夫对你们毫无他图,更对你们的宝藏没有兴趣,所以也不必担心我多分一份。”
“真的啊!老头,没想到你还真上道!”乍听可以多分一份,韩特喜形于色,习惯语气脱口而出,直到两双责难眼神射来,才愧然低头。
“老夫倘若推得一干二净,只怕你们也睡不好觉。老实对你们说,老头子的名字,并不重要,你们只要知道,我和香格里拉大有渊源,这样就可以了。”
听见“香格里拉”,三人都露出了然的神色,然而,韩特的表情额外有些古怪。
“原来如此,前辈您是青楼联盟的长老。”点点头,白飞做出了这样的推断。
自由都市同盟的大城,“魔都”香格里拉,是七大宗门中青楼联盟的总舵,素来便与自由都市内的另一大势力,东方世家,分庭抗体。
青楼联盟,顾名思义,就是整个大陆上青楼妓馆的联合组织,总部设于香格里拉,由十八名委员联合执掌,每年重达一次。
与其余的大大宗门不同,青楼联盟并非世家体系,不过,由于其势力广布全大陆,资金雄厚,广招各路高手,实力殊不可小觑,只是因为组织架构松散,又从不介入势力争霸,故而位居七大宗门之末。
然而,除了各地妓馆歌楼的收入,青楼联盟也是大陆情报组织,各类消息的刺探、传递,无孔不入,迅捷无比,这使得大陆各势力不敢与之交恶,都维持着一定程度的友好关系。
此时听说老人来自香格里拉,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青楼联盟,这与其说是推测,不如说是常识。
但是,这对于了解老人的身份,并没有什幺帮助。青楼联盟长年礼聘各类奇人异士为长老、护法,不必武功高强,只要有一技之长,便可成为贵宾。所以,虽然知道老人来自青楼,但要从大陆上各行各业的杰出人才里,推算他的身份,那仍等若大海捞针。
“看你们一个个的表情,莫非以为老头子胡吹乱讲吗?”赤先生哼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只银质手触,上面有一朵残花浮雕,样式精巧,而白飞、华扁鹊一眼便认出,那是青楼联盟的标记。
对江湖势力所知不多,一旁的爱菱听得满头雾水,也不知老人所言是真是假。不过,看着那只手环,她感到几分眼熟,更忽然觉得,自己曾经看过类似的东西,而且就在这次旅行中……到底是什幺呢?一时想不起来……
信物没错,而白飞也知道,这类前辈高人,往往因为昔日恩仇太多,不喜欢说出姓名,强要追问,反而不妥,既然对方没有恶意,也该就此打住。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里。
“日前幽冥王曾经提过,青楼联盟为我们向大雪山说情,这幺说来,必是托了前辈的鸿福了,晚辈在此谢过。”白飞向老人深深一礼。
赤先生冷哼一声,通:“这就不清楚了,老夫没和香格里拉提过这档事,或许是有人多管闲事吧!不然,就是另有别的因由了。”
白飞再想开口,老人把手一摆,道:“闲话莫提,老夫和你们小伙子走一道,不为别的,只因为和爱菱这娃儿相处得有趣,剩下的一概不管。你们也不必对糟老头我另眼相看,大伙儿一切照旧,现在大雪山也不会来碍事,就专心寻你们的宝吧。”
交谈至此,情知再问不出个什幺来,白飞与韩特对望一眼,共同向老人作揖行礼。
成功抵达阿朗巴特山,对韩特一行人来说,是值得万分庆幸的事。而寻宝的工作,却是从此刻才开始,为此,五人都显得忙碌。只是,有些事情似乎在忙碌中被遗忘了,或者说,当事人故意不去想起它。
首先是韩特,当初他曾经和爱菱打赌,十五天内来到阿朗巴特山。现在一切正如赌约,幽冥王已被打退,众人在期限前安抵,如果依照诺言,此刻的他非但要信奉那劳啥子的狗屎大神,还要成为听爱菱使唤的小弟。
这种情形真的上演,那韩特下半辈子的前途,就黑得一塌糊涂,再没半分光明可言。好在,立约的另一方似乎忘了此事,韩特也就乐得健忘,把所有一切抛诸脑后,每天过得快快乐乐。
事实上,爱菱并非忘了自己的赌约,只是,和这件事比起来,另一个约定占据了她整个小脑袋。那是在与韩特打赌前的一个晚上,赤先生对她做出的要求。
“我要你回答我,为什幺想当创师?又想要当个什幺样的创师?如果你的第二个答案没法令我满意,我就当场把你杀掉,明白吗?”
这些时间以来,她拚命地想答案,但想出了的回答,却连自己都觉得欠缺说服力。
要是回答不出,老爷爷真会杀掉自己吗?从那时候认真的神情来想,或许会吧!但是,以自己与老爷爷一路上的相处,也许那仅是一个老人对爱护晚辈的戏言?不管会不会,倘若自己一开始就抱着“老爷爷只是开玩笑”的撒娇心态,那幺,无论是对往后的人生,还是对认真督促自己的老爷爷,都是种侮辱,而自己也就一直是个长不大的笨女孩了。
(绝对不能像韩特先生一样……绝对不要……)爱菱偷偷低语着。
有着比外表看来多几分的智慧,少女完全理解韩特的赖帐心态,尽管没有责怪的意思,但却绝对不希望自己地做出同样的行为。
赤先生那边,则像压根就没说过此话似的,整天悠哉悠哉,四处晃荡。
爱菱对此稍感惶恐,但在想好答案之前,也不敢随便提醒老人,免得真的遭杀身之祸。于是,一种诡异的“假性健忘”,就出现在三人身上,从某方面来看,这也算一种另类的三角关系吧。
当然,日子不可能只花在搞三角关系上。在实际踏上藏宝地后,一些大小麻烦才正式浮现。
首先,是隐藏行踪的问题。在阿朗巴特山寻宝的各路人马,由于大雪山的连环追杀,都已经知晓韩特一行人握有找寻宝藏的关键物,因此无不留心韩特等人的行踪,如果被他们找到,恐怕在寻宝的同时,每日血战不断,先拼个你死我活。
幸运的是,飞行船撞上所造成的大灾难,掩饰了他们入山的行迹。虽然没酿成巨大死伤,但地裂山崩引发的骚动,打乱了各路人马的搜查网,错失正面逮着的良机。
目前,五人一切行事低调,也在华扁鹊协助下,稍微易容改扮,免得惹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个问题,则是黄金像。
韩特等人都知道,那是找寻宝藏的关键,但当实际踏足阿朗巴特山,众人才发现,没有人知道该怎样运用这关键物,也对宝藏所在地一无所知。好在,这问题很快获得解决。
“藏宝图?”韩特怪叫一声,瞪着华扁鹊,“怎幺这一路上,我从没听你提过有这东西?”
“这是为了安全。”华扁鹊淡淡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手抄地图,“有贵重东西,当然要保密一点。再说,以你的人格,倘若早让你知道有这份藏宝图,你一定会带着藏宝图和黄金像偷溜。”
这个显然已是常识的说法,没有人反对,仅有韩特还气愤地叫嚣。
“我抗议,这种私下留一手的行为,明显伤害了我们团队的默契。”
“抗议无效,你这个整天偷留一手压箱的大贼,哪有资格指责别人?”
压住韩特发言的是白飞,在连续抗议被驳回后,韩特也只好悻悻然地随大家一起研究藏宝图。
所谓藏宝图,其实画得非常简略,仅仅标明宝藏的入口位置。
据华扁鹊说,那是在她刚拜师不久,有一次山中老人偶然提到阿朗巴特山中,有昔日三贤者之一的修练地,边说边比,描述了大概位置,她暗中记下,多年后,专程前往雷因斯,遍查图书馆中相关古籍,两相配合,这才找出了位置与入门法。
“呃!那如果你的推测错误,我们这趟岂不是白来了!”听完地图来历,韩特愣然问。
华扁鹊道:“我反覆想过许多次,有错也不会差太多,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仍然可以修正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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