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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罗森
兰斯洛暗忖:死老头穷得一副快进棺材的德行,你这幺有钱,怎幺会欠他的债?这事可奇哉怪也。
“我遇见赤老师,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嗯……转眼就几十年光景了啊!”那汉子望向兰斯洛,他本来就极和气,没有架子,这时目光中了几分亲厚之意。
为什幺听说死老头和我有关系,就忽然这样看我……你到底欠了死老头多少钱?
兰斯洛正自好奇,只听那汉子道:“我本来要回武炼的,因为路上听说暹罗城里有人会大日功,所以转回来看看。能在这里碰上你,也是有缘,看来可以在你身上,尽点当年赤老师的香火之情。”
一番话只让兰斯洛满头雾水,那汉子瞥向他腰间,笑问道:不兄弟,你也练刀?”
“当然,刀主阳刚,男子汉不练刀,那要练什幺兵器?”兰斯洛胡说了几句听来的刀诀,却见那汉子眼中满是挪愉笑意,火大道:“干嘛这幺笑,有什幺不对吗?”
“没什幺,我也练刀,所以好笑。”
“刀,在哪里?”
“在这里。”那汉子一笑,却是从地上执起了根枯木,道:“口说无凭,你也练刀,我也练刀,我们就比一刀,不拼速度、不拼招数,看看谁胜谁负,如何?”
不拼速度、不拼招数,那拼的就是谁力大了。兰斯洛心中暗笑,对方定是不知自己的配刀乃是罕有神兵,这汉子内力虽然古怪,但只是善守,攻时未必有这般威力,手上持的又只是根树枝,一拼之下,还不当场出丑。
“好,我就与你拼一刀,不伤和气。”兰斯洛说完,主动挥刀抢攻。
那汉子早凭灵觉晓得此刀不凡,但惊见出刀锋芒,仍是吃了一惊,再见兰斯洛出刀时狂态大露,似乎有些管不住杀意,眉头一皴,手中树枝以一个玄奇角度迎上。他也守信,不变招攻击兰斯洛手腕,迳自将树枝往刀刃击去。
锵!树枝断成两截,“风华”却不住发出哀厉长呜,兰斯洛脑中一醒,惊见刀刃上崩了老大一个口子,再深一些,神兵就要从此一分为二。
适才双方交击,兰斯洛只觉树枝上有股柔韧粘劲,先将刀刃封住,令神兵锋锐化为无用,跟着便是一股强霸劲道震来,自己勉力持住刀子,却不料竟令神兵受损。刀身重创,以后如何还能和人动手,兰斯洛、心疼神兵损毁,却又不愿向此人发脾气,心中极是黯然。
蓦地,“风华”通体生出诡异紫光,遍照刀身,在众人惊异中,刀子像是有生命般,刀身金属如液体流动,缓缓愈合,不一会儿功夫便完好如初,浑然没事一般。
那汉子暗叹一声,只是不语。
公孙楚倩明白丈夫心意。她本身亦是一流高手,如何看不出来兰斯洛出刀时杀意大炽,摆明颇受神兵影响,自身武功亦有小半入了魔道,丈夫这才以绝世刀艺,预备以当头棒喝之类的禅法,一举断刀;无奈此刀实有神异之处,碰撞之下,虽损未折,还自行修复,观此异状,果是一柄妖刀。
他们俱是当世高手,极重缘法,不愿逆天行事,既然一击不成,就不再坚持。
“小兄弟,你说,咱们之间的胜负怎幺算啊?”
“哈!你的树枝成了两截,我的刀完好无损,当然是我赢了。”
“嗯!说得也是,那你日后可以在江湖上宣称,你比刀将我击败了。”那汉子淡淡说着,立即就被妻子偷拧了一把,怪他动不动就主动投降,想藉这次交手帮小师弟到江湖上宣称。
宣称什幺?我的刀砍断你的树枝吗?神经病,这种事有什幺值得光彩的,“真是怪了,你出一刀,我也出一刀,为什幺你的那一刀这幺厉害,莫非你是柳一刀?”
兰斯洛心里胡说八道,事实上却着实佩服。这汉子貌不惊人,武功却强得厉害,到底高出自己多少,一时没法明白,总之自己是差了他老大一截。虽说这人有备而发,但以一根烂树枝,险些将宝刀击断,这手功夫可了不起!
只是兰斯洛性子倔强,心下虽服,嘴上却不肯认输。
“这样的输赢没什幺了不起,嘿!我只是刀法不好,改天我练好了一流刀法,再和你比过,到时候准能赢你!”
“一流刀法吗?这倒不难。”那汉子正欲说话,忽然妻子贴近耳边悄声道:“霜天明月刀。”
霜天明月刀,流传于武炼境内,以层次而论,是威力极强的一流刀法。公孙楚倩见兰斯洛磊落豪朗,但武功很是透着几分邪气,心中不安,颇不愿丈夫对这小师弟甫见面便推心置腹,因此出言劝拦。
那汉子点点头,道:“兄弟,借刀一用。”
接过风华,他道:“这套刀法共分八式,简简单单,也没什幺累赘变化,是最适合懒人练的刀法。”
说话同时,刀招已连环展开,初时使得极慢,凝重如岳,渐渐流畅起来,似行云流水,一招连着一招,明快清楚。
一式未完,兰斯洛已深受震撼,他从未见过如此刀法。
一刀在手,那汉子气势登时不同。八招刀式,各有意象,忽如崇山伟岳,忽如碧波万顷;乍乍似千军万马奔腾杀过,又骤变为空谷禅钟万籁渐寂。
所有情景都包含着一种悠闲深远的意境,万里长空,覆盖世界,使刀招轮转间没有破绽,浑然天成,仿佛将天地间至壮至美的情境,全包容在刀里,走马灯似的演出来。
兰斯洛睁大眼睛,完忘记去看刀招的变化,只是给这一幕幕动人的情境冲击心灵,几乎连呼吸也停顿。在此之前,他做梦也没梦过,练刀的至极,竟可以化武为道,开出这幺一片天地。
公孙楚倩侧是心下微叹。这套刀法实是丈夫平生的一大伤心事,上次……也是最后一次施展,便是武炼鹏奋坡之役,今日他竟将此刀法授于人,那真的很看重这位小师弟,准备薪尽火传了。但这人来历不明,可千万别反惹上什幺麻烦才好……
这时,刀法变化再生,那汉子使来使去,用的都是同一招,但却从这一招里,衍生出其客观上七招来;跟着再换一招,同样是由一招中,演变出其余七招的变化岧此一而八,最后化作千千万万,不可计数。
兰斯洛倏地明白,由开始至现在,这汉子所演试的,不只是刀法,更是一种如何用刀的方法。能够以如此刀心驭使刀器,自然衍生出无穷奥妙变化,又何需再拘于什幺变招,天地造化之妙,根本已全入自己的刀法中。
一轮试演,那汉子终于收式,再用半个时辰左右,点拨此刀法的诀窍,对兰斯洛的姿势做出矫正,当大小细节告一段落,那汉子见兰斯洛搔腮抓脑、喜不自胜的模样,知他领悟良多,也觉欣喜。
“这套刀法名为“鸿翼”,是当日我与兄长合创,本来我也不打算使用,但让它就此淹没,又可惜了当日兄长的一番心血,现在能为它找到传人,也是机缘一件……”
那汉子缓缓道:“要使鸿翼刀,主要的一个诀窍,就是、心地空明,无有挂碍,试想,要是你心不能纯,使刀就有窒碍,又怎幺能将这多种背道而驰的刀意融会贯通?而当你的心如无垠长空,包容一切,自然能以一招兼容这八式刀法,所着意点,不在于刀,而在于刀心,你好生记住了。”
兰斯洛这时已对他敬佩得五体投地,连忙点头称是。这人所说的诀窍,有些牵涉到人生阅历,自己一时无法领悟,但只要将一言一语记在心中,日后回想,终究是有体会的一朝。
“这趟暹罗之行,总算是没有白来。时候不早,我们也该走了。”
那汉子与妻子起身,预备离去。这时百兽早散,雪特人不知何时已睡死在地,兰斯洛百叫不醒,只觉丢人,却没想到有雪是因为露出连番丑态,偷偷给人点了昏睡穴,一时醒不过来。
“小兄弟,你来到暹罗,也是想趁机会闯荡江湖,一举成名吗?”
“嗯!我要好好闯番事业,名扬天下,教世人不敢小观了我。”
兰斯洛大声宣告,只是有些赧于目前强盗身份并不光彩,不好意思说。
那汉子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他没说出的东西,摇头道:“少年人壮志凌云,这是很好的。
不过,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很多事有了目标,却不一定非达到不可,只要在其中享受过乐趣,成固欣然,败亦可喜,学会在该放手的时候放手,你的人生路就顺畅得多。”
见兰斯洛满脸不愿,知他尚未能体会这番心境,那汉子微笑道:“将来你会懂的,当有一天,你能把鸿翼八式的所有变化,融入一刀,那时候,就来武炼找我!”
对着眼前诚挚的笑容,此时,兰斯洛心中没由来地热血沸腾。
“我一定会来的!你在武炼好好等着吧!不管三年、五年,我一定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兰斯洛朗声承诺,却忽然想起一件重要事,惭愧道:“真丢脸,到现在我还没问老兄的名字,实在是……”
“我姓王,单名一个虎字。”那汉子已笑着与妻离去,轻功好快,转眼便不见踪影,只有余音还留在原地。
“我在家族中排行第五,江湖中朋友弄不清楚,多叫我王五……”
去武炼见王五!这句话亦从此深植在兰斯洛心中,化做一个、水不变更的约定,只是……
“王五……这名字为什幺这幺熟,我以前在哪里听过,是武炼酒家的大老板吗?”





风姿物语 第一部 风姿正传 第五卷 第四章 佳人佳节
兰斯洛赶回时,已过中午,暹罗城内已经开始部份庆祝活动。
上午的比武竞赛,两名参赛者都没有出现,其中胖子忍者的弃权声明,最令所有观众无法接受,许多本来已埋伏在场外,预计今日比赛结束后,不顾一切将这武道耻辱杀掉的群众,惊怒交集,使得东方家颇花了些功夫,安抚众人情绪。
但无论如何,花若鸿的晋级已经获得确认了。
一整天没离开房间的他,似乎在思索着什幺。与他未婚妻的约会,被安排在今天晚上,而由于他现在等若武功尽失,安全起见,会有一名秘密护卫,全程跟随在后,以防不测。只是……
“总之,就是这幺回事,你今晚偷偷跟在他们后头,遇到敌人就放麻醉针,解决不了的就吹这个哨子。这哨子会放出一种常人听不见的讯息,方圆五十里内有效,我一听到就会赶来。怎样,很容易吧?”
“我去你妈的——为什幺你和花老二自己不去!”有雪道:“就算花老二还在闹情绪,叫不动,这幺重要的工作也该你亲自出马啊!”
源五郎微笑不答。今晚约会的还有另外一对,和花若鸿比起来,那边无疑是有看头多了,不看实在可惜,怎能轻易放过?
这一边,并不晓得自己将成为他人偷窥目标的兰斯洛,赶回梅林,在井边唤出风华。
“唉呀……你怎幺还是这一副样子!等会儿是我们的约会、约会呀!你起码得……打扮一下,这样带你出去才有面子啊……”
兰斯洛皱眉说着,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他以前从没有过什幺约会,对于该注意什幺,全没印象。风华不施脂粉的清丽,已是绝代芳容,只是他依稀觉得既然是约会,就要看起来和平常不太一样,不然怎幺像约会!
“嗯……大哥你说得是……嗯……该怎幺打扮呢……”
风华侧着头,有点不知所措地笑着。不只是这次约会,有关于兰斯洛交代下来的每件事,她都是相当慎重地在处理。
当昨夜确认今晚的出游后,她为着要做什幺打扮,思索良久,怛一来手边资源匮乏,二来自己性喜清净,所以到了最后,她也仅是把一头长发再梳理一遍,再清清那原本就白洁如玉的脸蛋。
“时间太赶,也来不及帮你再买什幺了,唔……有了!”
兰斯洛让风华找出上趟相赠的那柄木梳,当作装饰品一样,别在头上,再将青丝盘缠成一个简单花样,看上去的感觉登时大为不同,更添几分典雅风情。
“这样就成了,闲话休说,我们走吧!”
分布在自由都市同盟境内的数千个大小城市,各自拥有其独特的文化与习俗。东方家的势力,虽然掌控自由都市同盟的东半部,却也仅是宽松的行政与警备,并不干涉旗下各民族的习俗与信仰。
土生土长的暹罗人,按着旧历法度日,并以四月十三这天为新年,从这天起,一连三日,全暹罗均处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相互泼水庆祝,便是暹罗方言中称为“尚汉比迈”的泼水节。
泼水的传统习俗,意谓着洗去前一年的种种不顺,新的一年重新出发。这一天,男女老幼都穿着新衣,并带着食物、供品,前往祭祀。他们用丁香木浸泡过的洁净井水,从上到下泼洒在神像身上,为神明洗去一年的尘垢,能保佑人畜平安。
在那之后,年轻一辈要把芳香的水,倒在长辈和父母的手中,代表对父母长辈的尊敬,并祈求保佑。
今年的泼水节,因为比武招亲的举办,大批外地人涌入暹罗,气氛稍有些怪异。少部份的人,认为这是蛮夷风俗,不屑一顾,躲在客店不出;但大多数人仍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共同参与暹罗人的庆典,像兰斯洛与风华,便混参在祭祀人群中,捞鱼、听乐器、采买当地小吃。
招亲与节庆撞期,东方家索性将之盛大举行,在城内各处设立许多杂耍、展览、游行、选美竞赛以及各式各样的烟火表演。不过,大概是由于身体仍感不适,应该主持典礼的东方玄虎不见踪影,只得由几名执事代理。
兰斯洛知道风华不喜吵闹,便尽量带她往一些热闹却不喧哗的所在,避开了东方家特别预备的庆祝活动,反而来到本地暹罗人的汇聚处,受到他们的泼水欢迎。
冷不防地几桶冷水,当头浇下,兰斯洛先是一楞,继而爆发狂怒,只是,看着一群顽童大笑着一哄而散,总不成立即拔刀追杀在后,当下也只有苦笑着回头。
风华受到的待遇则好得多,接近过来的孩童,受她绝代芳容所慑,哪忍心用水往她脸上泼,最后,是由孩童们的长辈,示范正确的泼水仪式。
人们手提泡有鲜花的清水桶,用树枝蘸着清水,往兰斯洛与风华两人的肩上、背上轻轻洒水,同时用手轻轻地拍拍,用暹罗语亲热地祝福他们身体健康,无灾无病。
风华眼不能视,却能以暹罗方言与人交谈,她转译给兰斯洛听,暹罗人视这此水是神圣的、纯洁的、充满友爱的水,通过泼水祝福,加深彼此的感情。
“所以,泼人的人要很有礼貌,绝对不能用脏水,更不能没头没脑地乱泼,被泼的人更应该荣幸。”
“说得好听,那你让我浇一桶冷水试试看,一人一桶,很公平啊……”
兰斯洛抱怨着,却不敢真的用水泼风华,就算做鬼不会着凉,风华那身白衣轻飘飘的,要是给打湿了,岂不是便宜了附近所有男人……什幺都好商量,就是绿头乌龟做不得。
几名长者对这两个外地人,讲述有关这节日的典故。
相传在许久之前,暹罗有个无恶不作的恶魔,危害百姓。人们非常憎恨它,但却束手无策。这个恶魔极为好色,已有了六个妻妾,但有一天,它又抢来一位美丽姑娘,作第七个妻子。这名七姑娘决心为民除害,从恶魔口中骗出它的弱点,只需要一根恶魔的头发勒住他的脖子,魔头会立即掉落。
七姑娘于是趁恶魔酒醉不醒,拔下它一根头发将魔头勒掉。但魔头落地,大火即起,提起头大火即灭。于是,七姑娘与恶魔的六个妻子商定,每人提魔头一年,交接时将魔头用清水泼一次,并把自己身上的污血泼洗干净。为了纪念这七位妇女,暹罗人每到这一天便互相泼水,冲去身上污垢,藉以祈福。
风华凝神细听,再转译给身边的兰斯洛。兰斯洛却心不在焉,只顾瞪着周遭每一双往这瞧来的目光。
这一双男女,女方美得惊人,却又温柔无比,让人单是看着她就感到温暖,男方气势剽悍,顾盼问有种磊落凌威,更有凶霸之气,两人并肩站立,在不协调中又有一股奇异的谐和感。
暹罗城中虽有佳丽,但几曾出过风华这般天仙绝色,附近的年轻男子看得都傻了眼,妇女们亦窃语不休,要不是顾忌着她旁边那眼露凶光的男人,随时择人而噬,早有大批青年包围过来了。
风华感应得到,但她所受的教育,美人枯骨到头来俱是一般,虽然知道自己貌美,却从不以之为荣,周围目光尽管热切,她也只是尽应有礼节,专心听着故事。
兰斯洛却坐不住了,当风华转译完整个故事,他立即问道:“这故事完了吗?”
“嗯——到这里就结束了,不过……”
“没有不过,给我们走……”
一片惊呼声中,兰斯洛牵着风华纤手,携美狂奔而去,徒留下场中错愕不已的众人、扼腕失去攀谈机会的许多青年,还有忙着转移阵地的跟踪者。
“浑球!为什幺我就要负责这种工作,我也想好好玩一玩啊!”
有雪跟踪在花若鸿背后数十尺处,一手紧握着哨子,一手拿着机关针筒,只要看到有危险人物,立刻便是一针将人迷晕。
除了花若鸿本身的状况,他的未婚妻则是从东方家被偷偷带出,难保不会有人认得,所以必须在有人发现他们的同时,做出处理,否则后果难料。
从开始跟踪到现在,也摆平几名石家或是东方家的子弟,有雪小心隐藏自己的身影,不想反被目标发现。
事实上,比起花若鸿,他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因为有人深信胖子忍者尚未离城,几个追杀团组在一起,到处搜寻身材类似的矮胖子,誓要宰掉这卑鄙倭贼……
忽然,一个妩媚笑声引住有雪注意,转头看去,人群中有个身影,依稀便是今早在城外遇见的大胸部艳丽尤物,当下心神剧震,情不自禁地追寻过去。
而他才一偏离岗位,两名巡逻的东方家子弟,正好便发现了偕美共游的花若鸿,和他身边那不应出现在此的女子,极为吃惊,立即便要上前盘问,怎知,才刚要有动作,后方忽地响起一声冷哼,两人转头一看,大惊失色。
“您……您为什幺在这……”
“没什幺,我……咦!天上为什幺有大鸟在飞……啊达……”
咚!咚!
“……这一代的东方家人真是蠢得可以,这幺烂的谎话也信……”
来人微微叹气,看着被自己劈昏的两名呆瓜,趁着尚未引起他人注意,悄悄拖进暗巷,弃置在垃圾堆旁。
“笑话!这个约会要是被你们打断,那老子我不是没戏看了吗?”
从暗巷中走出,偷偷窥视花若鸿两人背影的,是暹罗花街帐册中欠债最多的大呆帐,老爹把子。
兰斯洛牵着美人一路跑,风华身形娇小,跑出数十步后已经跟不上,险些被他拖在地上。兰斯洛索性将人拦腰抱起,大步飞奔,心想城内不论何处,终究人多眼杂,要安静约会还是得出城。
几经思考,终于选定了城滨一个河口,那儿环境清幽,可以看见城内种种热闹景象,又不会被人打扰,于是抱着风华,三步两步赶到目标地。
“好了,这下子不会有人打扰,也不怕你再被人看了。”
兰斯洛左右看看,甚是满意自己的决定,朗声说着。然而,他并不晓得,在他身后数十丈的长草堆中,有名阴险的偷窥者,正愁眉苦脸地看着眼前一名面色比自己坏上十倍的同伴。
“你又怎幺啦?不喜欢看人谈情说爱,就别来嘛!”源五郎叹道:“你看墙壁看得好好的,又没人找你,干嘛也跟过来挤。”
对面的花次郎明显心情大坏,满脸尽是冷漠,在看似深深倦惫的神情下,有种令人、心寒的凉气。
“……好难受啊!暹罗城里又找不到可以发泄的目标……”
轻轻叹息着,那语气就像一个被宠坏的不良儿童正在抱怨无聊,但说话的内容,却教人不寒而栗。
“……石家人已经差不多了,又找不到石存忠……唉——好想把东方家给挑了……”
若是旁人,这当然只是个夸大的玩笑,但源五郎却知道,眼前这人非但拥有这样的实力,更糟的是,因为找不到迁怒对象,憋得快要爆开的他,现下真的有这个意思。
就某方面而言,这人足以位列当今天下最强者之一,可偏生他的情绪控制与孩童相差彷佛,老天真是爱开玩笑。
“唉!戏又没得看了。好端端的,我为什幺笨得放他去面壁思过,思过、思过,不就是专门去想些不该想的事吗……”
在兰斯洛并不清楚的情形下,两个可能妨碍约会的麻烦人物,相互牵制住了,对此浑无所觉的他,只是看着风华;而后者无神的眼瞳中有着笑意,仰望着他。
“有什幺好看的?干嘛这样看我?”
“没什幺。只是……大哥你的醋劲真大。”
兰斯洛大窘,不知如何回答,只有凶道:“那当然,你是我的东西,怎幺可以随便给别的男人看。”
风华微笑不语。
这男人有时候真是孩子气,不但这幺明白地露出占有欲,认为自己是他的所有物,还用“东西”这幺粗鄙的词。怪的是,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称呼,并不讨厌此身为他所拥有的这种感觉……
“喔!对了,刚才我们听到的那个故事。”兰斯洛感慨道:“我觉得,那个恶魔真是可怜,它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那个女人,才把自己的弱点说出来,结果却被自己心爱的人出卖。它头落地的刹那,心里一定很难过。”
自有此传说以来,这幺另类的想法,只怕从来也没人想过,风华为之一楞,觉得那女孩是被恶魔强行霸占,怎能用这观点来看?但转念一想,这说法却也没错,当下不晓得该如何回应,只有幽幽一叹。
“是啊……你说的也是……”
“有点改变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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