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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罗森
可惜,兰斯洛于鸿翼刀所学只得皮肉,未研真髓。理由之一,自然是因为兰斯洛修为不足,没法以天位力量推动,鸿翼刀精妙处展现不出。
第二,若是王五在此,此刻的他便绝不会笑。传闻王五宅心仁厚,爱人如己,看见这许多人狼狈奔逃,思及脚下遍地尸骨,这位绝世英雄便只有黯然神伤,怎会以此为傲,洋洋得意?
这份胸襟与气度,兰斯洛一时是不会懂的。也因此,他的修为尚差了那位大师兄老大一截……
“如果是大规模的战争或是同样精于算计的对手,那便只能借着计里藏计的连环计来谋求胜利。不过像这样的小场面,简单的小伎俩就足以决定胜负了。”
这是源五郎的说法。话虽如此,他仍然是一计多用,没有让其它人闲着,在兰斯洛率队狙击花风苍一行人的同时,被刻意调离的妮儿,则带领四十大盗的其馀弟兄,换上了特别准备的军队制服,假花风苍之名,巧计打开粮仓,运走了里头所有的米粮。
“既然作的是强盗,不管仗打得多漂亮,如果最后什幺东西也没拿到,还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在击败花风苍的同时,也设计将附近最大的一处粮仓搬空,这样所得的利益可远高于抢劫粮车,而且军队受到重创,一时无力追捕,不管是要发粥或是派米,都应该有一段充裕的时间。
“并不是我的主意有多高明,这次的胜利主因是对方的能力太低了!”在四十大盗的庆功宴上,源五郎没有因胜利而自满,只以淡淡的口吻说出事实。
众人都将这当作谦词,只有雪特人发表了类似的想法:“是啊!三哥没有别的长处,最厉害的就是一颗阴险黑心,我敢打赌,他与人比武,一定会在前一天晚上早到,然后偷偷在地底埋上几千斤的火药!”
源五郎苦笑不答,当初暹罗比武,能让雪特人过关斩将,靠的还不就是这一套。
兰斯洛笑道:“炸药倒不见得,但是那花风苍计决想不到,我们会事先在那山谷里挖了条通到外头的小道,当他看到我们的时候,那副表情好象见了鬼!”
这次的作战很简单。源五郎将有雪库存的火药全部用上,挑了个适合作埋伏的山谷,将火药埋下,再挖条逃生小道,一切就是这样。
可是,火药要如何埋,爆炸时才能有预计的效果?要如何控制山石崩塌的规模、方向、速度?逃生小径要由何处开挖,才不至于火药一爆炸,小径也随之崩塌?多种因素只要一个配合不上,四十大盗就会给塌落的山石个活埋,或是瞪着堵塞的逃生通路,全军覆没。
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是需要丰富的地质知识、精密的计算能力来作后盾,而源五郎齐备了这些能力,在妥善运用后,引导众人走向此次胜利。
虽然成功掠夺到了大批粮食,四十大盗并没有全数占为己有的打算,不过,要如何发放出去,则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最后,则是有雪想出了解决办法。
雪特人的踪迹在大陆各地都可看到,本身是一个很辽阔的人脉网路,在众人目前所栖身的枯耳山一带,有个叫做马福林德的雪特人,是这一带雪特人的头头,过去四十大盗与花家军对峙时,他曾经提供了不少情报,现在,就借着他的手下,把这些米粮分送到附近城镇的每一处。
让雪特人经手办事,岂有不贪污偷藏之理?不过兰斯洛亲自提刀监督,只要别做得太过火,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连续两天下来,原则上一切无事,近万灾民受惠,千谢万谢,兰斯洛特意叮嘱,此地不可久留,灾民们拜谢而去,四十大盗更因此名声远播,成了举世闻名的侠盗组织。
由于饥荒未过,酿酒不易,这晚的“打垮花家败类庆功第八次会”上,众人仍是以水代酒。饶是如此,胜利的喜悦却比任何醇酒都要甘美,令四十大盗的成员们非常陶醉。
一战功成的源五郎自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与有雪谈笑方酣,众人嚷着要他弹奏乐器,兴致正自高昂,忽然所有的声音都静寂了下来。
四十大盗中唯一的女性,此刻缓步走到源五郎身前,脸上的表情十分恶劣,显然心情极坏。她从怀中掏出一面红色小旗,递至源五郎面前。
“哼!”
源五郎不解地侧着头,“呃……妮儿小姐的意思是……”
少女没有回答,仍只是冷哼一声,将那面红旗在源五郎面前晃了晃,那种红着眼眶、嘟起小嘴的俏模样与平常的娇蛮不同,却像是一个顽童迫不得已将心爱玩具送人的委屈神情。
源五郎瞬间明白了。少女是因为输了打赌,特地来付清赌注的。
这面红旗是四十大盗行动的指挥旗吧!曾听有雪提过,本来兰斯洛不搞这一套,不过在将指挥权交给妹妹时,特别做了一面小旗子,充作象征。妮儿为此非常高兴,一直珍而重之的贴身收藏,现在会主动交付出来,其心情不言可喻。
这是件好事。那代表少女敢做敢当,既然承诺了,就算不舍也愿意实现诺言,而不是像普通庸俗女子般撒娇耍赖。
真好,她并没有让自己失望呵……
源五郎微微一笑,伸手去拿红旗,但是落手位置却有些微差异,在碰到旗子时,也顺势握住少女的温腻手掌。
妮儿皱起眉头,似觉不妥,但是这时候似乎不适合说这个,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关于我们上次的约定……”
“我没有做到。”源五郎笑道:“我们的约定是:四十对两千,让大家毫发无伤,安然脱离。而我所做的是二十对两千,敌军全灭,这和当初的约定不同,严格说来,是我输给妮儿小姐了。”
“可……可是……”
源五郎微笑道:“能够代表大哥统领四十大盗的,除了妮儿小姐没有别人,请您继续打起精神,带领我们行动吧!”
说着,以他那独一无二的优雅体态欠身一礼。
妮儿为之语塞。她当然知道这次赌约自己是输了,自己一看到这个男人,就莫名其妙怒火直冲,说不出的憎厌敌视,怎样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更不想欠他的人情……
可是,这支代表四十大盗指挥权的红旗,是哥哥肯定自己能力后所给予的信任与委托,自己实在不愿意失去它……
双方沉默半晌,少女握住红旗的手腕随着内心激动而轻轻颤抖,唇瓣微张:“……谢……谢……”
简短的两个字却怎也说不出口。对此刻的她来说,要坦率地说出谢谢,似乎比认输更加艰难……
幸好,微笑着的他完全洞察了佳人的窘迫。
“呵,这面旗子还是请妮儿小姐留着吧!至于给胜仗勇者的恩赏,我只要这个就够了!”
源五郎微微笑着,忽然动作飞快地在少女手背上印下一吻。妮儿惊叫一声,想要抽回手掌,却已迟了一步,被这奸笑的淫徒偷袭得逞。
“你!你……你……”
“呵呵!传说美人如玉,妮儿小姐的手好香好软啊!”
又香又软?
才怪!
砸在头顶上的那颗大石头,天晓得是不是从茅坑旁边搬出来的,不然怎会这般又臭又硬!
四十大盗早已熟练地闪到一旁,不敢接近爆发中的火山。有雪用带着忧惧的眼神望向兰斯洛,后者好整以暇地道:“嗯!老三这幺用功,不出两个月,必然尽得我家铁头功真传!”
可不是吗?人家大小姐可不是像平常那般一砸了事,而是举起大石头当榔头用,连续狠捶!
唉!不过是亲了一下,连唇印都没留下,用得着这幺拼命吗?自己的聪明脑袋要是被打笨了,那可怎幺办才好……
想是这幺想,但那名被痛砸得倒在地上的淫贼,却忍不住心内的情绪,笑意偷偷浮上嘴角……
珍珠鞍,轻骑马,一日看尽玄京花!
花字世家的根据地,玄京,位于艾尔铁诺北北东,平时是由当家主坐镇,处理家中大小事宜以及第四集团军的军务。
然而,众所周知,此刻花家当家主为着一件重要任务,带了世家中一半好手在东北国境办事,因此,负责打理玄京城总务的,是现任花家总管,花天桐。
这位大总管此刻正为着连串接踵而来的麻烦,伤透脑筋。随着旱灾而来的民乱,并不好处理,在当家主授权下,几乎全数采取镇压模式,这事花家近千年来早办得习惯,所以并不是什幺大问题。
不过,最近新窜起的那个盗贼团──阿里巴巴四十大盗,却着实是个碍眼角色,不但连续劫夺花家货物;两个月前还和花家硬干一仗,令两千军队几乎全灭,花家新生代菁英之一的花风苍更因而落败身亡。
这个战果令花家颜面无光,幸好已立刻采取行动,封锁此事。否则若传开去,那群强盗岂不成了大仁大义的侠者?这样的形象一旦确立,将会对花家的统治权造成严重威胁,所以这群强盗等若已为他们自己签下死亡切结书。
可是,比起他们,花天桐这时更在意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名男子。
“末将蒋忠,任职于第二军团第三军,谨代表敝上向花大总管致意。”
花天桐皱着眉头,端视着这名身穿白色骑士服的男子,在纳闷他来意的同时,也不由得想起他口中的“敝上”,那名长年带着半边面具、犹如冰锋般的冷峻男子。
据自己所知,那人的出身与花家确实颇有渊源,但一直以来,他并未与花家有什幺往来,且第四军团遥隔两方,各不相干,他今日遣使至此,是何用意?
“嘿!蒋将军客气了,我有许多年没见到周大元帅了,未知元帅他可安好?”
“元帅操持军务,昼夜无间,我等西方军民无不竭诚爱戴,只是他事情实在太忙,日前贵宗老当家仙逝时,没能亲来祭拜,心中是相当遗憾的。”
双方客套数句,气氛一时有些诡异。似是为了省去互猜心意的时间,蒋忠开门见山道:“此次元帅命小将前来,乃是有一事要请贵宗协助。”
“哦?竟是周大元帅有所委托?这可不简单啊!”花天桐沉吟道:“不知敝家有何处能够效劳的?”
“近来,在国内有个叫做阿里巴巴的强盗团,四处掠劫,为祸百姓甚钜,元帅深自忧心,故遣小将前来,希望与贵宗合作,将这群强盗消灭,为民除害。”
花天桐闻言面色微变。四十大盗虽然闹得厉害,却始终是花字世家之事,若是石字世家开口合作或许还有几分道理,你周公瑾远在西方国境,这般多管闲事,莫非当真是小看花家无人?
他这番心思,蒋忠精明干练自然明白,遂道:“北方的治安原本我们不该僭越,但这票强盗于月前一宗劫案中,抢了白鹿洞的货物,伤了十多人,元帅他念及师门重恩,心急如焚,这才自告奋勇,希望与贵宗合力除害,为师门雪耻。”
花天桐也是老江湖,心知蒋忠所言虽是有理,却未必是实。四十大盗在北方领地内的劫案,全有报告送到自己这边,里头可没有与白鹿洞相关的掠夺记录;若是发生在石家领地,那起码是三个月前之事,他周公瑾若真心急如焚,怎地拖至此刻才发作?
可是,自己虽不愿外人干涉花家行政,但除去四十大盗乃必然之事,听闻其中有数名高手不易对付,在当家主把众多高手调至边境的此刻,如若传闻是真,那幺要剿灭这股强盗,花家势必得付出极大代价;要是能利用他借刀杀人,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周大元帅的好意,敝宗极为感激,却不知要怎样合作?”
花天桐心有顾虑,倘使对方的回答是派兵入境,那这个合作就很可笑了,不过周公瑾并非蠢人,自不会有此愚行,当下他静待对方回答。
“剿灭四十大盗的工作,由我方一肩担起,若有漏网之鱼,贵宗只要协助我方高手缉拿即可。为了避免非议,此次出手剿灭四十大盗的人选,乃由白鹿洞直接派出。”
如果是直接从白鹿洞派出,那就说不上是第二军团协助第四军团,花家的声誉也不致受损,这个合作条件花家可是占尽便宜。
花天桐沉吟道:“如此当然甚好,不过,听闻那四十大盗中颇有高手,未知贵方的人选是否……”
“花大总管毋须担心,就算那四十大盗中真有高手,也无法改变他们一夕灭亡的命运。”蒋忠冷笑道:“因为此次行动,是由陆游宗师的关门弟子,元帅的小师弟亲自执行!”
“什幺?”
饶是花天桐阅历丰富,此刻也不禁惊叫出声。剑圣陆游的第七弟子向来有着种种传闻,却从不涉足江湖,这四十大盗究竟有什幺能耐,会让白鹿洞如此慎重行事?
看来这四十大盗确实是离死不远了……





风姿物语 第一部 风姿正传 第六卷 第四章 龙神血祭
两个月来,四十大盗并没有转移阵地,仍是在枯耳山一带活动,并驻扎于斯。
这晚,距离枯耳山前岭有相当距离的后峰响起了怪异的巨大风声。
六道骑影缓缓自天而降,落在地上。倘使有人看到这一幕,必定为之大惊失色,因为这六名骑士所驾驭的并非马匹,而是传说中硕大无朋的飞龙!
与神话中传说巨大的有些差别,但每头飞龙站立起来也有三四个人高,尖锐的白牙、狰狞龙爪,教人望而生畏;巨型羽翼微微拍动,龙鳞在月色下映照雪亮银光,威猛雄视的姿态,胆小些的人别说靠近,连多看一眼也是不敢。
六名骑士凝望着山那头的隐隐火光,其中五人都感到兴奋。历经千年蛰伏,历代守护升龙山的龙神一族,终于要再踏足尘世了!刻下要执行的是步,先杀尽那班恶名昭彰的盗贼血祭,让世人重新忆起昔日龙神族的威名!
然而听说那班盗贼极为狡猾,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本领高强,连石家、花家两大世家都拿他们没办法,先后闹得灰头土脸。也只有这等对手才配做龙神族重临世间的血祭礼物,不然若是对付一般毛贼,又如何请得动这一行人?
五人转望向他们的首领,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希望能尽早出手一试。
“眼下饥荒四起,这班强盗还专门挑粮仓、粮车袭击,委实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花家枉为七大宗门之一,怎地这等无用,连一个小小强盗团都解决不了?”
身上的紫衣在夜风中飘扬,为首之人缓缓道:“明人不做暗事。趁人睡梦中偷袭非正人君子所为,日出后三刻行动,教这群强盗死也心服!”
五名骑士为着族主的昂扬气度而赞叹,殊不知族主的心内正复杂地激荡着。
此行之前,曾往西方国境拜见二师兄,商谈有关这次行动。临别前,二师兄递来了一包草药。
“百花酥筋散。传自云梦古泽,本是毒皇的精心杰作。”嘲讽的冷笑,自面具下发出:“现在则是存放玄冰两千年的古董级麻药……不过,多少还是可以用吧。
这种特制麻药创自九州大战中期,若是一般人服下,半点作用也无,但如若是天位高手服下,只要天位力量一发,立即全身酥软,只能任人宰割,而且除非得到解药,否则绝不可能自行逼出。
这种药物在创出十年之后,终于被外人研发出解药,得以破解,于是被其它药物所取代。九州大战后,天位高手所剩无几,这项麻药更派不上用场,但阿朗巴特魔震之后,天位高手重现于世,却几乎对九州大战的一切毫无所知,这早被人遗忘的麻药,反而能发挥奇效。
“二师兄,这是……”
“掺在四十大盗的饮食中,此战必操胜卷。”
当时自己只觉诧异,白鹿洞行事以王道为宗,讨伐盗贼,更是以仁义之师自居,怎能行此下三滥的手段?
“这一战乃龙神族重入尘世的重要战役,宣传效果远重于一切,岂容有失?若四十大盗真如传闻中有天位高手在内,纵能将之消灭,也得牺牲不少人手,传出去更不光彩。”他道:“浪迹江湖,以单打独斗、正大光明为英雄,但今日乃决胜沙场,兵不厌诈;设敌以弱,待其不备而一举歼灭,减少自身伤亡,这才是一族之主的大将风范,也是师父与我的期望。”
二师兄乃当世英杰,在兵法上的认知更远超于己,会这样说必是有他的道理的,何况师父也应允此事。回想起来真是奇怪,自己原本很不喜欢这个二师兄的,但自从蒙他赠药,解去长年病患后,心中憎恶不知为何全转作钦慕之情,想想当初的自己,真是有些可笑。
思量着那日师兄所言,侧目看看身边的五位族人,心头不由得感慨。龙神族人丁不旺,九州大战时损失不少,后来又与三大神剑中的天草四郎对上,险些遭到灭族之祸,如今族中高手雕零,确实是禁不起什幺刀兵伤亡了。自己既为一族之长,就得为族人做最好的打算,个人的武者洁癖只得先放在一边了。
算算时间,那麻药应该已经送进去了,只希望那四十大盗不是每个人都那幺笨。假如有人能识破那麻药,自己心头的不快感也就不会这般沉重了。
这晚,是四十大盗的“连续打垮花家败类庆功百零八次会”。两个月来,众人连劫花家四十七支粮队,更神出鬼没地攻破四处粮仓,除了少部份留作干粮,大部分都送散出去,广济灾民。
兰斯洛为避免锋头大大,发米时没有张扬四十大盗其名,饶是如此,众人也体会到满满的成就感,欣喜不已,让队上一直洋溢着兴奋的高昂气氛。
而这晚的庆功宴,更有实质意义,因为那一直协助众人散粮、补充马匹装备的雪特人首领马福林德,为了犒赏诸位义贼的辛劳,特地送上私酿的藏酒。众人皆是好饮之辈,禁酒数月,喉咙早已发痒,哪有不开怀畅饮的道理。
独坐在一边,呆瞪着面前的酒液,兰斯洛正自头痛,脑里乱成一团,不住思索那困扰着他的问题。
一个月前,在源五郎数度称赞:“妮儿小姐肯承认失败,是个优点。”
之后,他若有所悟,扯下面子向源五郎请教武学,特别是有关天位的奥秘。源五郎露出了嘉许的目光,这一问,自己期待已久了。
“进入天位的关键,只在一个答案。”源五郎笑问道:“大哥,未离暹罗城时,您的武功已提升至地界顶峰了吧?”
“是啊!”
“这一年来您勤修不辍,武功较诸那时可有长进?”
“我自己觉得增进了不少,说多不多,但比那时强上一倍是有的。”
“同是地界,那时已是顶峰,如今再强一倍,为何还是地界?”
这一问登时令兰斯洛愣住。是啊!早在一年前,自己就已经有了地界顶峰的功力,如今再强了一倍,为何还是在地界顶峰?这所谓的地界顶峰,究竟是怎幺一回事?
“天心流转,融归自然,浑然大忘,造化万象。”源五郎微笑道:“当大哥想通了那个问题,这十六字自可帮你找到方向。”
语毕,源五郎飘然而去,留下苦思不已的兰斯洛。
一月苦思,兰斯洛思量了千百种荒诞不经的想法,却没一种能解答这问题,他越想越钻牛角尖,这几日嘴里喃喃自语、心不在焉,走路踉跄跌步,全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狼狈样,看得众人好生担忧。
最为此不安的仍是妮儿,她见着哥哥的异状,忧心不已,而且除了这个问题,身旁也还有一个大麻烦,令少女一个头两个大。
“唷呵!在那碧水徜徉的好地方,有位秀雅无双的美丽姑娘,她唇边笑靥是天上的灿烂太阳,她剪水双眸是夜空里清澄月亮,为她迷失的男人不停在问,何处是妮儿姑娘心的方向?”
扰人的噪音又出现在身后,那家伙以前肯定是干吟游诗人为生,两个月来每天都有新词新曲,虽然他弹的竖琴很好听,吟唱的乐声让弟兄们鼓掌叫好,但自己就是讨厌!听了就讨厌!看到他那副嘴脸就更加生气!
不过这个居心不良的家伙,也真是有一手,两个月的时间,和队上诸位弟兄混得像是多年老友般熟练,连那素来冷漠的黑氏三兄弟,都能和他有说有笑。
现在,整个四十大盗都像是等着看好戏一般,旁观着源五郎对自己的追求,哼!全是一群不安好心的臭家伙!
源五郎在一旁笑眼相看。佳人的心思他自是了然于心,然而,还有另外一件事,也令他着实想叹息。
那票家伙自从到达之后就没了动静,看来是准备等天明才动手了,后山蚊子不少,辛苦他们了。
另外,这个雪特胖子马福林德的演技真是烂,笑得那幺虚伪恶心,是怕人不晓得他另有诡计吗?
连续几下摇头轻叹,源五郎望向杯中浑浊的酒液,以特殊手法摇晃几下,熟悉的香气立刻溢满鼻端。
百花酥筋散的效用,是在天位高手运使天位力量时令其筋骨酸软,无力行动,可是一包药放了两千多年,天晓得会不会有什幺副作用?唉!这样的古董,真不知道白鹿洞是从哪个仓库底里翻出来?就不能替要喝它下肚的人多着想一点吗?
源五郎正自苦笑,陡然兰斯洛一声大喝,震惊全场。
“且慢!这酒不能喝!”
四十大盗无不大惊,纷纷放下酒杯,有人已经喝下数杯,更是忙着设法催吐,那个雪特人马福林德更因为奸计被看穿,吓得浑身肥肉直颤抖。
源五郎为之惊异,早知道老大的野性直觉能让他察觉到一些潜在的危机,却没想到会灵敏到这种地步。假如他此刻真发现这酒中藏毒,那幺明日的结果将大为不同,自己该当如何呢?
局面一时未定,源五郎将酒杯握在手中,似举非举。
兰斯洛走到那偌大的酒瓮旁,心中觉得不妥,但左看右看却瞧不出有什幺蒙汗药之类的端倪,想了想,忽然间恍然大悟。
“啊哈!原来如此。”兰斯洛拍掌道:“这水浑成这样,酒怎幺会干净呢?胡老二,你去拿块明矾和纱布过来,大伙儿把这酒滤干净点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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