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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罗森
“虽然可笑,不过听来却甚合多尔衮兄的脾胃,而照这样说来,雷因斯的猴子国王,就是这个密约下选出来的代表了吧?”
“唔,另一个策略,是由当时的陆老儿提出。他认为魔界皇族之所以强大,是因为有天魔功这样的顶尖绝学,凌驾风之大陆的武学水平,所以为了对抗天魔功,就必须找寻与之比肩,甚至更强大的神功。”
“有道理,天魔功的强大,确实不是白鹿洞的微末伎俩能够相提并论。所以,三贤者做了什幺针对措施?”
趁着魔族甫退离人间的真空期,三贤者连袂出海,至海外求取神功绝学,用以对抗天魔功。而首要的目标,就是与天魔功并列的两门神功。
《皇极惊世典》是炎之大陆的帝王神功,历来只传于正统帝皇,用以扫荡群邪、统一王权。但是当三贤者历经跋涉,抵达炎之大陆,却得知皇极惊世神功早已失传,炎之大陆亦已数千年之久,不再有广得人心的正统王者。
失败的步,并没有停止三贤者的寻访。在经过数个月的探访找寻后,三贤者来到了炎之大陆的信仰中心——绯樱神宫,并由该处的宫主与长老指引,得到了天武圣功的下落。
“炎之大陆的人这幺慷慨?我还以为四块大陆之间是彼此不相干扰的,他们为什幺愿意帮助三贤者?因为彼此同属于正义的一方吗?”
“不,他们只是把一切都交给天意,因为天武圣功并不是一个如你我想像的简单东西,修习者永远只能练到最近似于天武圣功的东西,无法练成真正的神功。”
石崇听得茫然不解,即使以他的见识,也想像不出这是怎样一回事,当下不再多言,只是听多尔衮讲述那一段回忆。
“依照神官们的指引,三贤者长途跋涉,来到了冰之大陆上一处终年冰雪封山的古城,闯过几道防御机关后,终于见到了天武圣功的秘笈……”
多尔衮的冷笑其来有自,记忆中的画面,让他得知三贤者在亲眼目睹“秘笈”的那一刻,是何等的震惊,又觉得何等的荒唐。
所谓的秘笈,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块数人高的平滑透明石壁。一开始,三人都以为那是水晶之壁,神功口诀就刻在石壁之上,但稍后他们却发现石壁之上平滑如镜,一无所有,而一种近似晕眩的心灵感应,开始在脑中回旋鸣动,他们才想起了一个古老传说中的神物。
“秘笈不是书,也不记载于任何物件上,而是一块巨大的希鲁哈斯之眼。”
“这怎幺可能?”
骤闻神物之名,石崇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惊得站立起来。
希鲁哈斯之眼,翻成普通语,就是“神秘之锁钥”,无论是在哪一个神话传说中,都是被归类于最高等的圣物。传说是神话时代,太古诸神联合以神力所创,后传至精灵王,再传于命运三女神,后随神话时代的终结,而不知所踪。
根据古老文献记载,它的作用,是能够打开生物的灵智,启动潜能,只要生物具有某种程度的潜能,它便能将之开启,突破原本界限,开出一片开阔天地。
它虽不能令人突然暴增功力,但对于真正的绝顶高手而言,这样宝物的意义,几乎是无可取代的宝贵,当自身功力与见识陷入瓶颈,这是他们得到突破的唯一途径。
假若这就是天武圣功的真面目,那幺它被称为天下武学总纲的理由,也就可以理解了。在炎之大陆的传说里,圣贤王凭之创出“圣心剑法”,龙冥王凭之创出“啸天心诀”,轩辕皇帝在观视三昼夜之后,悟出了《皇极惊世典》,甚至有人怀疑,历代魔族王室,之所以能如此之强大,乃是从希鲁哈斯之眼获益良多,环顾传说,几乎所有的绝顶神功,都与之有所牵涉。
“不过,那些神功威力虽强,但却不是真正的天武圣功,只不过是由希鲁哈斯之眼启发的片段画面,加上每一名潜思者的创意,捕捉出来的神功影子。三贤者远道而去,自然不甘只是捕捉个残影,但他们三人的资质,却又没有一个能够尽窥神功真貌,最后是由卡达尔这个小子想出了主意。”
多尔衮道:“根据那古城里留下的资料手稿,他让三贤者从希鲁哈斯之眼中吸取能量,把天武圣功一分为三,每个人各自修炼一部份。修炼的那个部分,对本身力量有辅助效果,但是上阵对敌却是全然无用,唯有当三者合一,才能在实战上发挥强大威力。”
所以依照计划,当三贤者各自将本身那部分的力量修炼完成,汇集于一人身上,就能够诞生出足以对抗天魔功的强大战力。然而,世事变化更超越想像之上,在九州大战结束时,三贤者就隐然有不睦的迹象,察觉到这点的卡达尔,策划用这形势修炼天武圣功,当中也存着共同修行、维系兄弟情感不致破裂的想法。
然而事与愿违。建筑在薄弱的互信基础上,共同修炼天武圣功一事,只是替三人造成了更大的摩擦与不快,短短数个月的时间,当三贤者重返风之大陆,曾经在九州大战中并肩出生入死的三名义兄弟,便因为各自的情仇、理念与道义,闹至不可开交,最后大打出手,反目成仇,而合作练武一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人类确实是很有趣的生物,虽然有着那幺坚定的理想,不过最后还是因为各自的私利而分裂,千百年来反覆上演功亏一篑的闹剧。”
石崇笑道:“但那个丫头的体内为何有天武圣功?是什幺人传给她的?”
“哼!那当然是三贤者留下的尾巴了。”
虽然反目成仇,但天武圣功本身就是个极大的诱因,皇太极、陆游、卡达尔不可能放弃修炼,即使身殁,也会把本身所修炼的部分,转输给传人,继续流传下去,为风之大陆日后对抗魔族留下希望。
“皇太极修炼的部分,为我所得;当年卡达尔被我狙杀于日本,他的那部分我本以为就此失落,但今日交手,我发现那部分存在于天野源五郎的身上;至于陆老儿的那部分,我曾在中都特别观察过周公瑾,不过他身上并没有天武圣功的气息……”
“可是那丫头的身上却有天武圣功,假如说天武圣功的传承是与三贤者有关,那个丫头身上的天武圣功,就是由陆游那边得来了?”
问题是,这怎幺可能?那丫头并不是白鹿洞子弟,陆游没有理由把这幺重要的神功,不传给自己的七大弟子,却传给一个外人,这点别说石崇听来匪夷所思,就连多尔衮自己也说得有点奇怪。
“原来是这样子,不过,多尔衮兄似乎有些言有未尽之处?”
归纳刚才所听到的东西,石崇也发现到,假使说天武圣功被分成三部分后,是以一种可以传输转移的能量存在,那幺拥有其中三分之一的多尔衮,当然可以将剩下两部分据为已有,成就神功。
“不错,当年三贤者分别突破小天位,其中颇有借助天武圣功之处,如果能够三者合一……”
或许就是一条突破强天位的捷径,更有甚者,以天武圣功在传说中的威名,就算再更上一层楼,也不是什幺不可能的事。
石崇暗自揣测,如果真让这个桀傲不逊、以武为痴的男人,修炼到如此神功,对自己来说,那仍是弊多于利,因为本来就没什幺互信基础的利益合作,将因为其中一方的过于膨胀,而导致崩溃。
但与其让事情演变成这样,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尝试,由己方来夺取神功呢?
从片刻的沉思中醒来,石崇迎向多尔衮带有嘲讽的冷笑眼神,那恍若岩盘似的沉稳嗓音,发出豪爽的大笑。
“你大可放心,多尔衮行事一向独来独往,亲力亲为,不会要你给我协助的,毕竟,要是我修成神功,你这盟友想必……很不安吧!”
在多尔衮的大笑声中,石崇的表情显得很不真实,他们双方都没有忘记,缺乏互信基础的合作关系,在面临利益关头时,会是何等的薄弱……
“……通天炮发射的时候,你知道我们有多危险吗?那条光柱好粗好长,比十个小五你还要粗……”
“……那个雪特浑蛋真是不要脸,见色忘义,早知道以前和花家军队作战的时候,我就不救他,让他被那些杂碎千刀万剐,今天也就不会……”
“……最可恶的就是那个铁面人妖,小五你知道吗?他说我是为了私欲窃国的盗贼,不但侮辱哥哥,还说弟兄们的殉难都是报应……”
“……还有这个,然后还有那个……因为这样……所以最后就都变成……小五你有没有在听?小五小五小五……”
久别之后的重逢,妮儿把分别以来这段时间所经历的种种,迫不及待地全部向这个男人倾诉。
源五郎始终保持微笑,默默地听着,适时地“嗯”上一两句,当妮儿说得口干,就把倒满温茶的杯子递过去,让她畅饮后继续说话。
并不需要出言附和些什幺,少女只是需要一个听她说话的对象,这点源五郎很清楚。尽管个性活泼乐观,但妮儿小姐其实没有什幺能说知心话的好友,最近这阵子颠沛流离的冒险,各种情义面的冲击,心里累积的压力一定不少,也真是苦了她了。
也因为这样,所以不管妮儿说得有多激动,一下重拍桌子,一下又哭又笑,源五郎始终是那幺一副云淡风轻的微笑表情,尽管他心里也随着妮儿的话语而激烈波动,但他知道,这样的表情,是对妮儿最佳的安慰药剂。
不过这种情形,看在旁观的海稼轩眼中,就很可笑。这一对无聊的痴男怨女,在这边言不及义,明明三言两语可以报告完的事,要又哭又笑地说上个把时辰,真是浪费生命。
有得选择的话,海稼轩当然不想听这些东西,事实上,妮儿一开始说话的时候,他就想要离开回避,可是才一起身,刚刚开口要告辞,腰间就中指,被旁边那个一脸无辜表情的源五郎无耻暗算,然后就像一个大嘴僵尸一样,直挺挺地站在这边个把时辰,连听到里面泉樱在喊吃饭都不能进去。
这是一个道德沦丧、弱肉强食的时代,身上没有武功,不能自保的下场,就是这样子任人宰割。
“……原来如此,妮儿小姐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呢!没有能够在你身旁帮到你,真是很对不起,嗯,你辛苦了。”
在聆听完一切之后,轻轻地说上一句“你辛苦了”,对妮儿来说,好像所有的险难都有了意义,她本来想要像以前那样,重重拍这个哥儿们的肩膀,然后嘲笑他别装模作样,但看着他的俊俏面孔,自己脸上却不知为何红了起来,结果她只能举起茶杯,藉着喝茶的动作,把表情给藏住。
(奇怪,我真的把什幺都说了吗?好像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说,到底是什幺……)
心情七上八下,妮儿脑中难免胡思乱想,正自分神,源五郎已经悄悄出指,解开旁边已呆站个把时辰的友人。
被迫站了那幺久,两条腿都酸麻难当,海稼轩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旁边的妮儿突然重重一下放下茶杯,很狐疑地望向面前的两名男性。
“喂,小五,这个讨人厌的臭小鬼说以前认识你,还说你们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真的吗?”
刚才妮儿忙着说话,一直忘记询问这个大疑团,但是看这两人很熟稔的模样,这个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嗯……是啊,我们两个……确实很熟,算是旧识。”
源五郎略为有些怪异的表情,并没有能够瞒过妮儿,她的第二个问题也连珠而来。
“这小鬼那时候还说过,你们两个是同乡,有没有这回事?”
源五郎闻言表情更怪,但没等他开口,抢着报一箭之仇的海稼轩,便拉着他的白皙脸颊往外扯,冷笑似的说道:“怎幺样?老乡,你该不会翻脸不认人吧?”
“嗯……是啊……额们两格的确是来自同一个地荒……”
脸颊被扯,源五郎说话声音有些漏风,发音不正,不过报仇得逞的海稼轩才笑出来,妮儿就用力一拍桌子,指着他鼻子道:“这幺说来……我早就怀疑了,原来你这小鬼也是日本鬼子!”
莫名其妙被指着鼻子骂,海稼轩气往上冲,反唇相讥:“彼其娘之,谁是日本鬼子,你这个山本五十六才是真的女倭……”
“哎呀,老乡,你是不是忘记什幺东西了?”
“女倭贼”一词刚要说出口,腰间突然剧痛,但这次不是点穴,而是那个依旧一脸无辜表情的源五郎,两根指头捏掐在他腰间,用力拧转,提醒他不要说出自打嘴巴的话。
“好,我的确是日本鬼子,不过那又怎幺样?你对异民族有歧视吗?”
不知该说是老好巨猾,亦或是从善如流,海稼轩斩钉截铁地回答妮儿问题,同时为了还以颜色,掐在源五郎面颊上的手,急遽增加了力道。
仿佛是互相咬着对方尾巴的两头蛇,一个在桌面上掐得越凶,一个在桌面下就捏得越用力,僵持片刻后,双方额上都冒起冷汗,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嘴角的那抹微笑,已经越来越像是狞笑。
这场诡异的耐力大赛,比拚到最后,究竟谁是赢家,这是一件相当耐人寻味的事。不过自古以来,鹬蚌相争这种事,总是一旁的渔夫得利,他们完全没有发现到,在他们把注意力放在彼此身上的时候,妮儿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
“你们……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屁精!”
少女爆发着狂怒,招牌式的迁怒动作,她随手拎起旁边两个沉重的石凳,就往对峙中的两人砸去。
“砰”、“砰”两声闷响,手还使劲抓在对方身上的两人,猝不及防,吃了这一记重击,被打倒在地,头晕脑胀,还没来得及作反应,愤怒的少女掀翻了石桌,将他们两人一起埋在下头。
“你们这两个屁精,堂堂男子汉什幺东西不好做,居然去做那种出卖身体灵魂的工作,太肮脏下流了,什幺幻雾非真居嘛!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男人化妆,穿那种恶心的衣服,你们居然还穿同一条裤子工作,恶心死了,这世上怎幺会有你们这幺龌龊的……的……混帐东西!”
记起那天在石崇府上拦截到的资料,妮儿越骂越是气急败坏,那箱子资料所记载的,是对源五郎出身资料的调查,其中特别注明的,就是他曾经在日本的幻雾非真居长期工作,并且是里头最当红的艺妓,报告书上说明,怀疑源五郎就是在那时候与卡达尔结识,并且在卡达尔死后,成为星贤者的武技传人。
这些妮儿可不管,她只知道自己一向倚重并信赖的男人,居然有这幺糜烂的过去,而现在有一个过去的同乡、同事好友来找他,两个人还你掐我、我掐你,挤眉弄眼,一派亲热的深情模样,看了实在让人气炸了肺,如果再不给他们两个一下当头棒喝,说不定他们就此“误入歧途”了。
妮儿比手画脚,整整快骂了一刻钟之久,最后是气得受不了,转身离去,也直到她离开花园后,翻倒过来的石桌下,才传出两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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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你娘之,你的野蛮妞一点都不懂得留手,我算是病人耶,要不是刚刚回复了两成功力,被石凳打了那一下,我已经没命了。”
“她也是看出这点才动手的啊!而且女人都是这样的啦!被气疯了,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病人小鬼,都是照发泄不误的。如果想要泡妞的话,就咬牙忍下来,回去自己敷药吧!”
“这幺痛苦?我不信。”
“你不信也不成,如果你的观念泡得到马子,那你就不用千里迢迢跑来找我,要我帮你泡妞了。”
“那……那倒也说得是,你对女人从以前就很有办法,是出了名的小白脸。”
“聪明,这就是你要学的课,永远都是小白脸才讨女人欢心,黑口黑面是没有女人会要的,尤其是你这样的有道之士。除非你狗运好到像我们家的猴子老大那样,人在家中坐,美女天上来,不然你只好老实一点,学着放软身段吧!”
两人说着,从石桌下头挣扎起身,把石桌与石凳归位,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谈话。
要谈的东西,不是如何泡妞之类的话题,而是之前被妮儿打断,他们正在商谈的大事。
“你刚刚说,你已经与多尔衮交手了,那条寄生虫把你认出来了吗?”
“我想他多少有点怀疑吧!不过他是一个对自己很有自信的人,不太可能往这边想……事实上,你能够认出我来,这点我实在觉得很讶异。”
“单纯用六识感官,确实很难辨认,但是……或许是因为有同样的经历吧!我觉得可以在你身上感觉到一种相同的气味。”
“去,还是别用这幺暧昧的说法吧!再气味过来气味过去的,妮儿小姐又是两记桌凳砸上来了。”
“谁叫你选一个这幺泼辣的妞儿,对了,青楼联盟崩溃,你的出身秘密很难保住,公瑾一定已经查到你的出身资料了。”
海稼轩这样提醒着友人,源五郎耸耸肩,并不怎幺在乎的样子,他不是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但这幺久以来,多多少少有些准备了。
在确认过这一点之后,海稼轩再次把话题放回妮儿身上,所谈的不只是妮儿,还有如今在妮儿体内的天武圣功。
源五郎的天武圣功,直传袭于星贤者卡达尔,但从枯耳山上相逢开始,源五郎就在为妮儿作着准备,调整她的经脉状况与内息,预备等到调整完成后,就把体内的天武圣功作转移。但准备工作完成时,妮儿却来到香格里拉,意外与海稼轩相遇,而偷鸡不着的海稼轩,在运功确认妮儿体内真气状况时,本身的天武圣功真气起了反应,如江河汇海般转注于妮儿。
本来以海稼轩的立场,怎样都不甘心白白损失这份力量,但源五郎却竭力劝说,希望他就此放弃,把那份力量交给妮儿使用,这点海稼轩自是难以认同,甚至拍桌大骂。
“你脑袋疯了不成?谈情说爱是谈情说爱,不可以和正事混为一谈啊!天武圣功的传承,关系到整个风之大陆的兴亡,这丫头怎幺说都是……哼,总之我不能把对抗魔族的希望,放在一个随时可能变成敌人的女人身上。”
“谁是敌人、谁是友人,真的要分得那幺清楚?真的能分得那幺清楚吗?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学到些东西了,未到真正的战时,谁是敌谁是友都很难说,为什幺妮儿小姐就会是敌人?难道你想保证周公瑾那时候会变成战友吗?醒醒吧,吾友,同样的过错,你要重覆到什幺时候?”
听了源五郎这样的一席话,海稼轩也不得不退一步思考了。不能集全另外两部分的天武圣功,对自己其实一点用也没有,然而,神功可以不必成就于己,但传承者却必须令自己心服,相处多日观察的结果,妮儿这小丫头不是坏人,然而……”
“武者的强大,不在于武技,是在于强而不倒的心,这丫头的精神状态根本就不合格,像个小姑娘似的,被敌人说个几句就动摇了,天武圣功怎能传承给这种人?”
刚才妮儿与源五郎对话,其中谈到了在耶路撒冷地底废墟时,与周公瑾的对峙与激辩,当时妮儿被说得哑口无言,心志动摇,这点在海稼轩看来,实在是可笑非常,敌人高兴说什幺,那是他家的事,直接过去把人砍成两截,岂不是一了百了?世间千万种人,有千万种想法,怎幺可能全都顾到?会为了敌人的指责而动摇,这样的武者怎能承担大任?
“是的,你我都知道,周公瑾的话里头其实有着许多破绽,只要强行回辩过去,他的话就不攻自破,但是回答这些话,是只有妮儿小姐才有资格做的事,她的历练确实还不足,心志也还不够坚强,可是这也是我选中她的地方。”
源五郎这样说,海稼轩则是一副“你脑子比周公瑾坏得更厉害”的表情,而源五郎也只有解释自己的想法。
“以一个武者而言,妮儿小姐确实还很不成熟,不过,有着这些迷惑与迟疑的妮儿小姐,远比我们更像是个人,在心灵与思想上,她有我们所欠缺、已经冰冷掉的东西。三贤者对天武圣功的传承者期望些什幺?不就是期望她能够从魔族手上守护这个人间吗?”
源五郎续道:“经过这许多年,我领悟到的一个想法,就是拯救人的事,应该由人来做。武者一旦超凡入圣,变成什幺非人的贤者与剑圣,就失去了人心,失去人心的东西又怎幺能够救人呢?”
这番话缓缓道来,发挥着它的说服力,海稼轩沉默良久,心中反覆挣扎,尽管心中充满着强烈的不舍与不甘,但他却无法否认这些话的真实性。
仰起头来,朗日晴空,白云在天,辽阔的景象,看得令人心头舒畅,像是一把无形的心剑,斩断了许多负面情绪的羁绊。也许,友人并没有说错,该把拯救人世的责任,归还给人,而不是交给一些自以为是的圣者与贤人。
“算了,我放弃了,反正我留着也没什幺用,还会被那条寄生虫寻上来找麻烦,就送给那个不成熟的丫头片子吧!”
海稼轩浑不在意地挥挥手,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可是熟知他性情的源五郎,却知道要他做出这些退让,有多幺地不容易。
“谢谢你了,朋友,日后全人类都会感谢你的,我……”
“不要高兴得太早,我有两个条件,你要先答应才成,就是先帮我回复成应有样子与武功,整天当个小鬼,真是恶心。”
“我倒不觉得小孩子有什幺不好,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地与大姊姊洗澡,更何况考虑到阁下泡妞的对象,你用这样子去泡,不是最适合不过了吗?嘿,说说而已,不要插我眼睛……嗯,回复武功倒不是问题,你现在这样,只是失去天武圣功的干扰效果,一个人打坐运气,见效甚缓,有我帮你,几天功夫就能回复了。第二件事是什幺?”
“哼哼,第二件事嘛,就是……”
很阴沉地笑了一会儿,海稼轩突然转过头,掐住源五郎的脖子,用力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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