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罗森
现在的情形真是无比可笑,三贤者耗费两千年时间苦修的天武圣功,终于汇聚于自己体内,自己得到了这世上最顶级的武功,只要再有一段时间修炼,晋升太天位,击败胤并非梦想,可是在武道巅峰唾手可得的时候,这套武学却发生变化,救星变煞星,硬生生把自己拦阻在梦想之前,虽然仅是一步之隔,但却是咫尺天涯,从此可望而不可及。
不难想像,源五郎知道敌人有心谋夺天武真气后,应该做了很久的策划,只怕不只是对本身的天武真气进行调整,就连蕴含妮儿体内的那一份真气都动过手脚,否则以自己的丰富经验与戒心,怎会全然不察?定是妮儿的天武真气有潜在问题,自己吸纳之后在体内缓缓异化,等到吸收源五郎的那份真气后,两边一遇到,犹如引燃火药线,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日、月、星,三股天武真气成功汇聚,也有预期中的强横威力,但只要一运真气,自己便如烈火焚身,不但剧痛难当,最糟糕的是身体快速焦烂,高热深入骨髓,当情形恶化到骨肉熔蚀的程度,根本不可能上阵作战。
(好狠的家伙,他是拼却天武圣功不要,宁愿牺牲天武圣功,来解决一名强敌……)回想稷下之战前的情势,胤与雷因斯一方的决战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天武圣功虽然说是对付天魔功的一张可能王牌,但就算成功让三股真气合于一体,也要经过相当时间修炼,对于马上就要进行的决战而言,这个希望缓不济急,况且其中一部分真气落在强敌手里,要从强敌体内夺取天武真气,源五郎的判断肯定是千难万难。
战场之上千变万化,己方难以得手的东西,就已经不再是资源,而是食之无味的鸡肋,甚至是包袱,不用执着于弄到手,反而可以断然舍弃,或者利用敌人还重视他的心理盲点,将之变成一个解决强敌的利器。
从结果来看,只花一点苦肉计的代价,就好过在战场上打生打死,与多尔衮性命相搏,甚至还利用多尔衮短暂取得上风时的反噬,连带摆平了源五郎即使赌上性命也未必能战胜的旭烈兀,一计双发,同时解决了多尔衮与旭烈兀两强,这确实是百败军师出道以来的漂亮杰作。
(这个小白脸畜生……一辈子优柔寡断,想不到阴狠起来居然可以毒辣至此……可恨,此仇不报,我多尔衮颜面何存?)想起来就怒火中烧,但自己又能如何?毕生所求,就是追求武道巅峰,成为天下强人,如果要自己散功求生,失去这一生的力量,做个普通人,那是宁死都不干的事。
可是,咬牙坚持下去,又能得到什幺?
一运真气,立即骨熔肉焦,这种不生不死的炼狱处境,自己根本是一个完全的废人,难道往后只能这幺活下去?
纵使想找人帮忙,石崇已然身死,与魔族又完全翻脸,双方正式成为仇敌,举目环视,天下之人尽是敌人,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世上不会有任何人能帮到自己,况且自己霸道一世,身为霸者的钢铁信念,就算身死也不愿找人帮忙。
自有意识以来,多尔衮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仿佛脚下所踏并非实地,仅是一根细得几乎难以立足的竹竿,在那小小一点外,全是深不见底的万仞绝壁,四面八方虽然无限辽阔,但自己却是连可以踏出一步的地方都找不到。
毕生所追求的武道巅峰,好像已经握在手中,可是稍微用力一点去确认,掌心却又空空如也,仿佛一无所有,自己到底握住了什幺?失落了什幺?
无数的问题,构成的感觉却是如此陌生,这种奇异的冰冷感觉……就是孤寂吗?
“前辈英雄无敌,自然不会接受我的治疗提议。但风华冒昧请教一句,前辈纵横当代,叱咤一时,但您从来不建功、不立业,却不知您到这人世间来走一遭,所为何来?”
大凡人生在世,总有几个目的,为名、为利、为权,或是为了被人认同,但多尔衮自从出道以来,给人的感觉是对权势名利不屑一顾,有时候人们甚至说不出他为何与石崇合作,若说他像奇雷斯一样,单纯为了心中的野性而杀戮发泄,偏偏他又常修枯禅,远避奇雷斯冷静得多。
这样一个怪人,雷因斯众武者与之交手时,常常纳闷,自己到底是为什幺与他打起来?战也战得莫名其妙,更搞不懂敌人的战斗动机。因此,在听见风华的那句问话之后,有雪心里冒出的回答就是“来乱的”,因为多尔衮一生不重权势与名利,所作所为偏偏又毫无建设性,感觉上似乎就只是单纯来扰乱这个世界的。
“唔……”
向人解释自己生命的目标,这无疑是一种示弱的行为,但多尔衮却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听见风华的问话,想也不想,近乎本能式的回答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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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出口,多尔衮觉得错愕,自己怎会向两个小辈谈这种事,但在他改变心意前,风华却回答了一句让他错愕的话。
“不!我想并不是这样。您所追寻的,似乎是别种东西。”
古怪的话语,让多尔衮为之一怔,想要追问这话是什幺意思,风华却是无意回答,温和却倔强的摇摇头,似乎想要让多尔衮自己找出答案。
(可笑!我自己追求的是什幺,难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反而要向一个黄毛丫头来问?天底下有这种事吗?)多尔衮不愿意拉下脸来询问,总觉得自己一问,就是受了小丫头的愚弄,但这个问题,却开始在往后的几天里,不停的萦绕在他脑中,成为了他最大的疑问。
……
魔族压制人间界的计划中心,已经完全转移到昆仑山上,在不死树完全发挥效果前,胤不会离开昆仑山,这也使得原本魔族的大本营中都,现在变成一个二线的指挥位置。
旭烈兀离开昆仑山后,绕道回到中都,本来的意义是与部属开会,调度人力,应付这段时间的种种变化,同时他也需要时间作考虑,思考父亲所给予他的选择。
但在抵达中都后,旭烈兀却察觉一丝异常,中都城之内有一种不寻常的气息,好像有什幺高手潜入中都,而且几乎无迹可寻,倘使不是自己修为高绝,又对这气息有种熟悉感,肯定是无法察觉。
(有些古怪,鸠摩狮与蛭妖都毫无所觉,是什幺高手潜进来了?)想到这个问题,旭烈兀多少有些感伤,本来中都城历经千年建设,有着不逊于稷下城的千重结界,即使是绝顶修为的天位武者,也不易在中都城内藏息匿踪,后来陆游与周公瑾先后陨落,石崇仍是有相当才干,改造中都城内的防御结界,以魔族的独有术法来操纵,如果那些改造计划正在运作,中都城应该坚固的有若铁桶,纵使不能拦截各方高手,但也一定能发挥示警作用。
但陆游远游,周公瑾与石崇俱已亡故,中都城内枉费有着千重结界与如云高手,可是却没有能够操作中都城结界的人才,旭烈兀自己不擅长术法,也没有能耐驱动中都城的结界法阵,现在看到往日严密的防护阵,形同虚设,中都城任人来去,旭烈兀心中不无唏嘘,看人魔两族杀来杀去,最后又有谁能得到好处?只是双方人才伤亡殆尽,让可以好好建设的东西就此荒废。
(可是,这个感觉……难道是?)旭烈兀想到了某种可能,而目前在中都城的几名魔族重臣中,鸠摩狮与蛭妖均无异状,那幺郝可怜那边不晓得是否有问题?
一想到这点,旭烈兀飞身急掠,身影化作一道紫电,转瞬间便在中都城内穿梭来去,寻找郝可怜的位置,并且很快就知道问题不对,因为凭着自己的修为,可以很轻易锁定找到郝可怜的气息,但现在却完全找不到她,这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她存心藏匿气息,躲着自己,另一种……就是她已经被敌人给制住,甚至快要被干掉,所以气息渐渐消失,自己找不到。
(再怎幺说,也是老头子的女人,虽然没有要她当后母,可是如果她在这里被人干掉,那我要怎幺交代?)想到问题的严重性,旭烈兀就头痛至极,把睥世腿绝的身法提到极速,刹那间在中都城内穿梭来去,借着地毯式的笨方法,希望早一步找到人,而这笨方法有时候也能收到一定的效果,当旭烈兀来到皇宫后方的某个花园,某个视线上的树林死角,给了他特殊的感应。
“嘿!就是这里了!”
斋天位天心意识锁定方位,确认了树林内两个身影的位置与角度,旭烈兀振臂击发刀芒,鸿翼刀劈出两记强光,几乎同时没入树林,劈向那个正掐着郝可怜咽喉的男人。
天心意识的感应告诉旭烈兀,那男人腰间配着一把长剑,旭烈兀预备这两记刀芒挥出,对手会放开郝可怜,拔剑抵御。但是当预期中的情形出现,却反而让旭烈兀大吃一惊,因为瞬间绽放出的那道剑气,是那幺样的熟悉,璀璨亮眼的光芒,仿佛由幽冥之底直破云霄,斩天、劈地而来。
雪亮的剑芒,中途一化为三,又迅速由三合一,当三道剑气成功合而为一,瞬间爆发出的沛然大力,掀风毁物,令旭烈兀呼吸困难,震惊的无以复加。
“啊?五师兄!”
已死的李煜不可能跑出来作祟,旭烈兀在正常状况下当然明白这点,可是骤然见到三天剑斩,心神剧震,只能依本能动作全力抵御,哪还有办法正常思考?
睥世金身凝聚于臂,旭烈兀展开鸿翼刀法,一记手刀便迎向三天剑斩的锋芒,巨响声中,睥世金臂被破,旭烈兀左臂骨折,但脑中却陡然一清。
若真是李煜出手,自己哪还有命在,这记三天剑斩虽强,却仅能令自己骨折,余劲随手就驱散出去,斋天位速愈异能运作,眨眼间左臂伤势尽复,显示对手的实力最多只是强天位,是凭靠三天剑斩的高度集中,才能提升威力伤及自己。
一明白对方的实力真相,旭烈兀心头大定,正预备还击,一招间就把敌人擒下,但敌人却陡然间消失了身影,只剩下身后一个冷冷的语调,很模糊,但那种异于常人的冰冷与冷静,却让旭烈兀有种很不好的联想。
“是吗?对自己的猜测这幺有信心?”
两记鸿翼刀劲朝身后发去,击了个空,显示对方以高速身法避开。旭烈兀判断情势,运起睥世金绝护体,迅速转身应敌,更在转身刹那间,见到旋身半空,一腿横踢而来。
睥世七神绝当中有腿绝,旭烈兀本身也是腿功名家,见过许多快腿,但却没有看过这幺诡异的一记踢腿,明明奇慢如龟,可是在踢腿的动作中,仿佛吸纳天上日光,将附近这一带的各种自然能量疯狂吸纳,产生类似三天剑斩的高度集中效果,当这一切凝聚到巅峰,这才像是山洪爆发般,汇聚于一腿内踢出。
这样的腿招,旭烈兀虽然没有见过,却曾听过它的名字。
(白字世家的光合作用踢?)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旭烈兀却没法抵挡,这一腿来势并不快,却仿佛暗合天道运行轨迹,令周围空间同处于天道轨迹中,受其支配,连带旭烈兀的动作也变慢,若要出手抵御,肯定在击中对方之前,就被一脚踢中脖子。
(唔,领域吗?这可不是你白家的专利啊!)心随念转,旭烈兀两掌合拍,恰好在重腿踢上脖子的那一刻拍中,睥世七神绝的掌绝立刻张开领域,却是逆转而行,领域只在体内张设,先护住腑脏与重要经脉,再配合斋天位力量,瞬间由中招部位怒涛反击。
“砰!”
巨响声中,旭烈兀如古佛雕像般站立,屹立不摇,反而是踢腿之人被震飞出去,但这本来就是他要的东西,简短过上两招,使用着心理战的手段去影响对手,占到短暂的上风,趁着旭烈兀发挥真实实力之前遁走。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
“哇哈哈哈,魔族的小白脸,少陪了,下次有机会再来交手吧!”
“韩特,你这死要钱的家伙,又扮巫婆又扮鬼,到这里来撒野,不要命了吗?”
“哈哈哈,日后手底下见真章!”
看着韩特的背影远去,旭烈兀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他无意追上去与韩特拼个死活,因为这样做毫无意义,但有时候确实会想,如果魔族阵营中能多一两个如韩特般的人才,有勇有谋,应变明快,胆识杰出,这样的人才若在自己麾下,自己不知道能减轻多少负担。
(神经,他本来就是魔族,那用什幺如果。不过明明是魔族的人才,却不能归我们所用,这点不是太可惜了吗?)旭烈兀还纳闷另一点,就是韩特虽然只有强天位,但适才交手中却已造成相当的威胁性,再加上他能制服郝可怜,显然最近武功突飞猛进,可是以他的资质与悟性,这种突破却是不应有的进步。自己当初评估天下高手时,是认为韩特无望突破强天位的,但从目前状况看来,这个结论大有必要修改。
(奇怪,他是碰到了什幺奇遇?怎幺突然间进步了那幺多?唉,所以说魔族的处境真是混帐,敌人那边就算是小角色都能进步,我们这边除了废物就是蠢材,养那幺多饭桶也不知道是为什幺。)旭烈兀正自感叹,郝可怜已经冲破穴道封锁,由树丛中走了出来,刚刚被人掐着脖子制住,理所当然,就算是绝世大美人,现在也是衣衫凌乱,钗坠发散,看来十足一副狼狈样子,让旭烈兀忍不住出言嘲弄。
“嘿,怎幺这幺狼狈啊?如果不是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一定以为你是被拖到路旁强上了。”
“太子殿下的幽默感似乎退步了不少,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不好笑吗?那我们换点别的来说说。这位死要钱的老兄偷偷跑来,是不是警告你如果要命的话,就离开魔族阵营,别插手人魔两族之间的争斗,他与你的恩怨可以在战后解决,如果你执意要留在这里,那幺不用等两军冲突,他就会来取你性命?”
“你怎幺会知道?”
郝可怜真的很错愕,因为从刚刚那种情形,任何人都会联想成韩特刺杀未果,仓皇而逃,但旭烈兀能够一语道破韩特的来意,连韩特想些什幺都料得清清楚楚,这就让郝可怜不能不为之震惊。
“你是妖怪吗?这样也猜得到?”
“哈哈哈……不用奇怪,我是魔族啊。”
旭烈兀哈哈大笑,却悄悄观察郝可怜的表情,果然,郝可怜的眼中蕴藏忧色,在她看来,这场人魔之战,除了一名无敌的大魔神王外就一无所有的魔族,大概处于劣势的一方吧。
郝可怜与普通的魔族不同,由于身居高位,得知的情报较多,对局势的判断也更清晰,否则普通魔族光是有个大魔神王存在,就够让他们认为自己必是最后胜利者了。但郝可怜因为阅历丰富,反而能看透魔族现在的窘境,做出与旭烈兀相同的局势判断,明白魔族虽占表面优势,但隐忧却是很大。
再者,即使魔族能赢得胜利,也不见得自己就能占到便宜,自古伴君如伴虎的教训,自己可是时刻铭记在心,与胤的肉体关系,并不能拿来作依恃,当年胤亲手杀尽万魔殿中所有宠妃一事,已经印证这个男人的冷血与无情,如果自己不记取这一点,可能连当艳尸的福分都没有。
(真是个不可靠的男人,和他相比,还是那个雪特人比较……)想到这一点,郝可怜不自觉的莞尔微笑,身上紧绷的感觉顿时放松,令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心神,正起神色,但这一切却没能逃过旭烈兀的眼睛。
“哦,你刚刚笑得很开心啊,有什幺值得高兴的好事吗?笑得那幺幸福,该不会是想起情人了吧?不过……想起我家老头子的表情不该是这样,莫非有什幺人色胆包天,连大魔神王的女人也敢抢?”
“太子殿下,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的,你……”
“从过去的数据来考虑,该不会是那个雪特人吧?叫做什幺有雪的。”
“你、你真的是妖怪吗?”
“哈哈哈哈……”
旭烈兀大笑出声,在郝可怜的错愕与惊骇中,心情愉快的离去。然而,尽管旭烈兀无意参与别人的家事,但这两兄妹都与自己有交情,有一句话他还是忍不住想说。
“我想你也知道,刚才虽然我及时赶到,但如果他有那个意思……还是可以可以轻易就干掉你的。”
不只是刚刚那短暂一刻,如果韩特有意要取妹妹性命,在旭烈兀来到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有机会这幺做……
这点不仅旭烈兀知道,就连郝可怜自己也很清楚,所以在发现兄长武功突飞猛进的惊骇过后,她便一直纳闷着,为何自己迟迟没有被他杀掉。
那个理由……其实郝可怜是知道的。
就因为知道,所以无言……
风姿物语 第三部 风姿物语 第二十一卷 第八章 修道入魔
当源五郎与海稼轩奔走于风之大陆各处,去寻找所谓的帮手,有雪则是每天都求神拜佛,期望能够早日有人来救,别让自己一直被那个只要一发怒就鲜血狂流的热血魔人给凌虐。
地狱般的劳动生活很不好过,但比起多尔衮正常时候的暴戾性格,这时的他却是收敛许多,也不靠迁怒雪特人来发泄,整日不是静坐禅修,就是仿佛游魂般的踱步,口中喃喃自语,像是思索,又像仅仅是无目的的飘荡。
尽管不再动用真气,多尔衮的伤势却没有好转,纵然有风华这样的医道国手治疗,施以西王母族独门秘术,却也只能令伤势不再恶化,但每当多尔衮提气运劲,想要使用武功,沸腾真气便破体而出,熔肉烂骨,将他整个人化作一大块熔化中的血肉污泥。
仿佛是一头被囚锁住的猛虎,多尔衮对这样的处境又怒又恨,但却是莫可奈何,换做是其他的医生,早就被他迁怒波及,十个八个都随手杀了,但风华却能有效的消除他的怒火,有些时候,多尔衮甚至还很佩服这个盲眼女孩。
金针、银针入体即熔,无法以工具针灸的风华,就只能用手指来作穴道按摩,碰着那炽烈的高热,就像摸着一块烧红的铁块,多尔衮很佩服她能挺得住这痛楚,外表虽是那幺娇柔柔的,但忍痛时竟连哼都不哼上一声。
生活的条件恶劣,风华却也甘之如饴,全然不像那个雪特人一样大呼小叫,多尔衮记得历代西王母的生活相当优渥,自小虽然茹素,但饮食水平却很高,传着更是绫罗绸缎,实在很意外这娇怯怯的小丫头,能够适应这仿佛苦行僧般的艰困生活。
特别是每当看到她裹着伤布的十指,多尔衮胸中隐约有种怜惜。那不是歉意,也不该是歉意,但这种说不出的感觉,确实让多尔衮怒意尽消,配合着治疗。
“……其实,有雪大人远比外表看起来要能干,过去雷因斯很多次重大事件都是因为有他,所以才能够平安收场。”
风华道:“这几天,他虽然叫得很凄惨,但是却没有逃开,还是一直守护着我,这些生活他也一样在过,我觉得前辈您对他的评价可以更高一些的。”
“哼,你倒是很会体贴人,这样子作人不累吗?所有人你都不怨,所有责任都只能算在自己头上,这样子的人生……你很快活?”
多尔衮不信世上有全然光明的东西,灯塔之下必然黑暗,有光就会有影,一个人心中的光明面越大,积压下来的黑暗欲望就会越强,终有一天会把人格扭曲变形。
但对于他的质问,风华却只是浅浅微笑,云淡风清的笑道:“风华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啊。”
风华向来没有太强的悲与喜,笑起来也只是轻轻浅浅的一笑,然而,却也正是这个如初阳般的微笑,让多尔衮的心被打动,不自觉的问话出口。
“你……你为什幺肯帮我医治?”
风华的个性很难被胁迫,多尔衮对她为何肯尽心尽力医治自己感到疑惑,可是话问出口,他便觉得好笑,因为会从风华口中说出的答案,大概就是“凡是病人,我都会全心去治”之类的天真回答吧。
然而,这名纤弱女子却再一次令他吃惊了。
“不是每个人风华都会这幺用心治的,有时候,风华也会偷懒喔,可是啊,多尔衮前辈是风华的亲人,您有伤有病,风华当然要好好治疗。”
“我……我是你的亲人?你在说什幺疯话?”
“不是吗?您是我丈夫的师父啊。”
一句话,让原本心平气和的多尔衮怒不可遏,若非还有几分自制,这一掌就轰过去了。
“那头猴子的师父是皇太极老头,与本座有什幺相干?你再不识好歹的胡言乱语,休怪本座翻脸无情!”
怒喝如雷,连周围地面都被震得微微摇动,但身处音波震暴中心的疯话却恍如未闻,笑着说话。
“是这样吗?那我们改说说其他的事吧,那天前辈说过,您一生所求,只为追求武道巅峰,是吗?”
“不错,自己事、自己知,这些话哪有什幺问题?”
“要追求武道巅峰有很多方法,深山竹林、临海沙洲,前辈大可隐居修炼,为什幺非要投入人世,藉由杀戮、战斗以证武道呢?”
“嘿,真是小辈的孩子话,战斗是武道修炼的快捷方式,只有不断的战斗,不断撕杀掉每个敌人,才能够印证自己的强大,也唯有在敌人热血喷溅上来的那一刻,绝对力量才是真实拥有,才能够带给我此刻真正存在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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