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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罗森
“如此便劳烦元帅了,本宫久闻元帅英名,也早希望能请教一二。”
“殿下谬赞了。”
双方一番客套话说完,便要动身,公瑾忽道:“且慢,前些日子,曾有传闻殿下遭匪徒挟持。贵邦所传来的疑犯图像,与这位公子十分相似,为了安全起见,这位公子必须与公瑾往府衙一行。”
兰斯洛神色一紧,正欲开口,一只温莹滑腻的小手,紧紧牵住他的手,小草面上堆满笑容,使了个眼色,暗示别轻举妄动。
“元帅说笑了,挟持既是传闻,怎可轻信。这位公子是本宫的朋友,陪同旅游多日,请元帅不用多虑。”虽然不明白确切情况,但这周大元帅的一举一动,皆带着不寻常的气息,还是与他保持距离为妙。
“贵邦的通告中,并未提及公主殿下是与友同行,既然真是殿下的朋友,为了洗清嫌疑,又何惧往府衙一行呢?”
周围的兵士,得到了暗示,向前踏进一步,隐隐成了包围之形。
看见公瑾微带讥诮的眼神,小草心下一凛,暗叫不妙,这元帅果是另有图谋,绝非单纯为了接驾而来,而且目标似乎还放在兰斯洛个人身上,这可奇怪了,左思右想,都找不出这呆子有什幺值得觊觎的价值。
照情形看来,是很难脱困了,姑且不论周围的这许多人,单只是一个周公瑾,只怕兰斯洛再练个一百年,也无法自他手上走脱,与赤先生那般丑角相比,这人的存在无疑是太过巨大了。
“糟糕,枫儿走的太早了。”若是枫儿在这,至少有一拼之力,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束手无策,巧妇难为无米炊,有些事,并不是单纯凭智慧可以解决的。
“元帅,本宫已然说过,他是我的朋友,莫非您对本宫的话有所怀疑吗?”此话可大可小,稍有不慎,可能延伸成国际问题,小草希望能形成一点阻吓作用。
公瑾又哪会被这给吓倒,冷笑道:“殿下,这关系艾尔铁诺的声誉,敝国计决不容许无视法治之徒的存在,倘若您因此而有了个什幺损伤,那可就不得了了。”这句话一语双关,似在警告小草别要妄动,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士兵们又踏前了一步,包围之势更密。兰斯洛没有动手的打算,倒不是怕了什幺,而是因为若在此处发生纠葛,势必牵连小草,若是有个闪失,如何是好,反正对方的矛头看来只针对自己,跟他走一遭就是了。
不管是什幺样的龙潭虎穴,只要仅有自己一人,都能履险如夷,兰斯洛确实有着这样的自信,虽然在小草的眼里看来,那不过是种错觉。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有话慢慢说,这世上没有什幺事,是值得那幺紧张的。”
悦耳的男子声,稍稍纾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公瑾皱起眉头,不是因为出现了一个碍事者,而是一群,在语音响起的同时,树林“希希娑娑”的大批脚步声传来,几队人马自四面八方奔出,人也不算是很多,只是恰恰好,把公瑾的部众围的密不透风而已。
一个锦衣公子,缓步踱至场中,笑吟吟的脸孔,依稀有些熟悉,正是那日永福楼上的富家恶少。
“咦?这小子是……”兰斯洛一头雾水,有些弄不清状况。
“别作声,静静的看。”小草微笑不语,脸上明显是松了口气的表情。等了许久,这只王牌终于发挥作用了。
锦衣公子漫不经心地踱至公瑾身前,欠身行礼,微笑道:“周兄,昔日凌烟阁一别,不觉已近十载,望君风采犹胜往昔,令我好生欣羡啊!”
“尊驾是……”公瑾搜寻着脑里的人事记录,想不起这张脸。略微看看,围在外头的人马,皆别着雷因斯·蒂伦的国徽,陡然灵光一动,猜到了来人的身分。
“哥哥……你终于来了……哈哈哈……”小草冲上去,搂着锦衣公子又跳又叫,开心的不得了。早在永福楼上,初遇华扁鹊时,她便觉得这男子的眼神好熟悉,是种游戏人间的淘气,今番重遇,她便特别注意锦衣公子的眼睛,果然从那抹戏谑的笑意,认出了来人便是她的亲哥哥,雷因斯·蒂伦的王子,白无忌。
“死丫头,不要乱抱,你几岁了……”嘻笑声中,锦衣公子自脸上揭下了一层皮,露出了面具之下,俊逸不凡,充满魅力的面孔。
“哥哥,你怎幺找到我的。”
“哪用的着找你,几个月来,我一直跟在你后头。”
“怎幺可能!我出走的路线很隐密啊!”
“是吗?”白无忌潇洒地把手一摊,晒道:“你随货运车偷渡出宫的时候,我和大哥还在城楼上挥手帕呢!只有你一个人沾沾自喜,以为别人不知道而已。”
“什幺!连大哥也……”
这大概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吧!小草眼睛瞪的老大,想不到自己的离家出走,从头到尾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那扒走我旅费的,也是你罗!你的骨肉亲情在哪里?居然让你唯一的妹妹流落街头,因为没钱吃饭给人赶来赶去,还流落到去当小偷。”
“呃……幻灭是成长的开始嘛!计较太多会生皱纹,这种小事,不要提了。”
白无忌不好意思说出,那是因为要报复这个妹妹,在半年前学术辩论会的时候,把他准备的资料偷换成色情书刊,出了老大的糗。
吃力的躲过妹妹的拳头,白无忌一拱手,笑道:“周兄,舍妹年少无知,有什幺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岂敢……”
“不过……”白无忌收起了笑脸,彬彬有礼的态度,隐藏着无匹的锐气,正色道:“她作的保证,也就是雷因斯·蒂伦全体的承诺,计决不容丝毫怀疑,这位小兄弟,也不会是什幺恶人,还请周兄明察。”
白无忌知道兰斯洛对妹妹的重要,决不允许有半点差错,是以一开始便摆出了强硬式态,表示若公瑾不肯善罢干休,那面对的敌人,将会是雷因斯·蒂伦全体。
白无忌口中述说,一双眼睛看似漫不在乎,却盯紧了公瑾身上的每一处,谨防对手突然发难。这次来的仓促,所调来的部属,虽说实力都是国内的一时之选,但面对公瑾这等级数的高手,双方要是一言不和,动起手来,尽管自己这方人多,只怕还是输面居大。到时候,只有以人海战术拖延,护着这两人逃离。
公瑾心中却也好生犹豫,看见周围这许多人,目光炯炯有神,太阳穴高高突起,显然是各有所长,功力颇高,而自己在昨晚一战后,内伤未愈,纵能将这些人一举杀尽,也要付出极大代价,而此举无疑是正式与雷因斯·蒂伦反目,虽也无惧,却是无必要结此强敌,再者,他与白无忌有数面之缘,深知此人的麻烦。
雷因斯·蒂伦王室的男子,并没有继承权,是以白无忌没什幺负担,成日纵情酒色,过着让人皱眉的浪荡子生活,但是,与妹妹相同,他高超的学识,丰富的内涵,在东方大陆也享有才子之名。
关于这人的武功高低,魔法深浅,没有明确资料,唯一可确知的,是他非常会交朋友。白无忌生性豪爽,兼之不拘小节,不管是什幺样的人,只要彼此真诚,都肯折节下交。是以交游广遍三山五岳,王侯将相,屠夫小卒,无所不包,影响力广及海外,惹上了他,比惹上了整个雷因斯·蒂伦还麻烦。
有他在此,无论如何是动不得兰斯洛了,也好,雷峰塔底的情形未明,说不定还有要用兰斯洛的地方,太早撕破脸,并非上策。
主意一定,公瑾哈哈一笑,回礼拱手道:“本来也就只是小事一桩,只是为了公主殿下的安全,不得不慎重行事而已,既然白兄这幺说,天大的事一笔勾开,公瑾就不多事了。”
白无忌不讲礼节俗套,两人又颇有几分相重之情,相互称兄道弟,反倒不必多闹虚套。
白无忌见公瑾愿意善罢,心中暗叫侥幸,欠身再是一礼,笑道:“周兄如此英雄人物,无忌早盼能再重睹风采,若不嫌弃,不如共往驿站,大家多多亲近亲近如何?”
“不敢叨扰,既然公主殿下安全无虞,公瑾尚有数件公务未了,便先行他往了。”
公瑾一挥手招集属下,便要离去,见包围人众依旧摆出强烈的备战架式,毫无让开之意,心中微怒,冷笑道:“白兄,可是想考验小弟来着。”
白无忌命部属退开条大道,再度揖让拜谢,道:“不敢,区区浅水焉能困蛟龙,周兄见笑了。今日盛情,他朝无忌自当登门拜谢。”
“好说了。”
一声呼啸,公瑾一群人就如潮水退潮般,散的乾乾净净。
“呼……好险啊!”
公瑾一走,白无忌立刻大大地舒了口气,打两人对峙开始,他便一直处在巨大压力下。公瑾的能力,他知之甚详,今次他纯为顾虑人情而退,若是双方扯破关系,说不定这里连半个活人都不会留下了。
“大哥……”小草望着兰斯洛,情形比预期中来的早,两人终于到了分开的时候了。
白无忌悄声离开,挥手命部下们撤至林外,两个月看下来,他明白眼前这对男女的感情并不单纯,以小草兄长的身分看来,不管妹妹做的选择是什幺,他都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
“傻瓜!又不是以后见不到面了,这幺紧张干什幺。”想不出什幺好说的话,兰斯洛尽力摆出毫不在乎的样子。
“你以后会来找我吗?你不会那幺坏心,把我一个人丢在冰冷的宫廷,找不到伴吧!”一反常态,小草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会啦会啦!少说废话,要滚就赶快滚了。”兰斯洛一脸不耐,只是挥手叫嚷。
“你呀!真是一点情调也没有,真不知道哪个女孩子会看上你?”小草笑道。
问题的答案,早就揭晓了,她并不是因为这个人会调情才看上他的。
穿花蝴蝶般贴近,在兰斯洛颊上印下惊鸿一吻。遭到突袭的兰斯洛,瞬间楞住了,只听见耳畔吐气如兰,软语轻喃,“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期待与你的下次相逢。”
“别了。”小草轻笑着,快步退开,步入树林,银铃般的悦耳笑声,缭绕林间,久久不散。
兰斯洛呆呆地站在原地,自下山以来,从未有一刻,感觉像这样的孤独,看着身边的人一一离去,却又没有留住她们的能力,真是难过的想大哭一场。
小草上了预备的马车,起驾往接待处而行。
白无忌见到妹妹回来,反而一脸奇怪的表情,有点吃惊,笑问道:“怎幺?就这幺放弃了吗?我还以为你会再度私奔呢!枉费我把人都调开的那幺远。”
小草微笑,信心满满,“从现在这刻起,我要的东西,绝不轻易放弃。私奔太老套了,又容易给人乱扣帽子,当作痴男怨女的范本,我偏偏要光明正大的争取所爱,等着看吧!”
白无忌耸耸肩,不做言语,这个妹妹自小古灵精怪,各种点子层出不穷,每当她有这样的笑容,就是有人要遭殃了,安全起见,闭嘴为妙,省的莫名其妙让炮口对准自己。
只是,那个小子也真倒楣,会被这个麻烦女人给看上,无所谓,反正两个麻烦货色配一起,从今以后可就热闹了。
是谁说的呢?秋天,是有情人的季节。





风姿物语 前传之银河篇 第十五章 天地不老情难绝
垂头丧气的兰斯洛,回到落琼小筑,想要探视紫钰,顺便商议治病事宜,哪知方进门,小筑里乱成一片,紫钰在床上昏迷不醒,问了服侍的婢女,都说是兰斯洛走了以后,小姐突然发病,吐血昏迷,病势一发不可收拾,短短一晚,竟已宣告病危。
兰斯洛这一惊非同小可,不顾屋里仆役的阻拦,连忙抱起紫钰往外冲,直奔雷峰塔而去,希望能以九天冰蟾救心上人一命。
匆匆带了几个工具,赶到已成废墟的雷峰塔,只见已给当地官方画为禁区,附近大批人群包围,声势浩大,可能是昨夜寻宝者的亲属朋友,发觉家人逾时未归,过来找寻。
杭州城警备军,还守内圈,刀出鞘,弓上弦,全神灌注,如临大敌,他们接获严令,坚守此地,有人敢下地洞者,格杀勿论,包括他们自己在内。
这就难怪三人寻宝时,没有半个阻碍者出现了,不知是什幺人的刻意阻碍,存心掩埋雷峰塔的秘密。
对防守的士兵来说,这实在是件苦差事,特别是当他们发现,外头的群众为了亲友安危而焦心不已,却受到了没理由的阻拦,焦虑、担心,逐渐升华成了愤怒,而且将要沸腾了,眼看就是一场暴动,围守的兵士,心中皆是大喊倒楣。
“钱将军到底在作什幺?难道想要再引发一场暴动吗?”一名因巨大压力,而濒临崩溃的士兵吼道。
“该死的东西,自己下了这种命令,却躲的没个人影,让我们卖命,可恶,我就不相信,如果我们都死光了,他还能高枕无忧。”旁边的士兵,受到同样的刺激,也是反应激烈。
不管他们有多生气,已经魂归地府的钱继尧,是不会回应的,事实上,这命令也不是他下的,反正替死鬼的罪名永远不嫌多,公瑾自然是善加利用所有机会了。
在一阵你来我往的叫骂后,群众的怒气爆发了,他们再也无法忍受,那群挡住去路的阴谋者,众人拔出兵器,高声嘶喊,朝围堵的官兵,蜂拥前去。
大规模的民变,就此发生,虽然群众大多通晓武功,亦不乏高强者,却比不上官兵的组织严谨,进退有序,且武器精良,双方剧烈冲突之下,血肉横飞,瞬间便造成了大量死伤。
在一番冲突之后,包围网终于出现了缺口,涌至地洞口的群众,轻功高明者,纷纷跃下,要找寻昨晚失踪的亲友。
兰斯洛见机不可失,找个空隙,溜进封锁区域,垂下绳索,缘绳攀下。
“真是黑啊!怎幺跟昨晚一模一样啊!”兰斯洛抱怨连连,手上紧抓绳索,交相攀错,猿猴般地迅速攀下。
惊呼、哀嚎声此起彼落,这地洞的深度着实不浅,轻功的造诣稍差,很容易便摔个筋折骨断,而不少人成功落地之后,发觉落脚处竟是尸体堆,极度震惊下,惨呼者有之,哀天抢地者有之,还有人当场便吓的晕了去。
官兵们全在上面防守,虽然发觉有人闯入地洞,却也没人敢下来阻止,上头交代的命令,是对任何入洞之人,格杀勿论,包括他们自己在内,要是冒冒失失地下去,事后给查出,说不定会给上级治罪,杀人灭口。
这是官场必然的道理,却也不能怪士兵们不肯尽忠了。
兰斯洛身形敏捷,如头黑豹般窜高伏低,动作快而无声,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形之下,往密室潜去。
他是旧地重游,对周围地势熟悉无比,兼之视力不受黑暗影响,很快便找到了枫儿开出的甬道,窜了进去。
“咳……”
背后的紫钰,昏迷中发出数声轻咳,一张俏脸白的吓人,星眸微闭,长长的睫毛不住轻颤,唇边几点殷红,看来怵目惊心。
“别担心,本大爷在此,决不会让你有丝毫损伤。”兰斯洛轻拍佳人玉背,拂去嘴角溢出的血迹,柔声安慰道。
小草、枫儿都已离去,虽然不知日后是否会再相逢,至少在这一刻,背后的玉人,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绝对不允许半点的伤害,降临在她的身上。
“呃……阿里巴巴,大麦……不对,小麦开门……也不对……”
正如古老童话中的主角,兰斯洛绞尽脑汁,回想着开门的咒语,在一番折腾后,好不容易忆起了那篇引人发噱的怪词。
“芝麻开门!”
当最后句咒语念完,石壁再次发生液化,溶出入口,兰斯洛哪敢迟疑,赶忙奔进去。
进了石室,宏伟的霸气依然,玉盒在案,淡红色的晶莹光圈里,九天冰蟾,安放于斯。
“就是这个!”
兰斯洛将紫钰平躺放下,便要伸手去取九天冰蟾,虽然不太清楚用法,但小草一直说服食服食,整只吃下去,总不会错的。
方要举步,巨变已生,撕裂般的剧痛,刹那间传遍全身。
某种锋锐利器,带出一篷血雨,自他胸口刺了出来。
“怎幺会……”
兰斯洛呻吟出声,颓然倒地前,吃力而无法置信地,看清当前随时可能失效,请大家发送邮件到diyibanhugmail.com获取最新地址发布页!了背后的景象。
紫钰傲然独立,神色冷清,脸色虽然雪白如旧,却是神采奕奕,哪有半分病危的样子。
“紫钰!你……”兰斯洛的声音中,满是痛苦,他不明白,为什幺重病昏迷的人,会突然好端端地站在眼前;又为什幺要这样刺他一招,这看来不像是在开玩笑啊……大大小小的疑团,尽数呈现在兰斯洛眼中。
“真恶心,下等人的血。”好似给什幺污秽之物沾着,紫钰取出洁白的手巾,将手上沾到的鲜血拭去,再将手巾远远抛弃。
“你……”乍闻此言,兰斯洛如遭五雷轰顶,只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不用那幺奇怪,这是癞蛤蟆妄想天鹅肉,应得的代价。”紫钰冷冰冰的说着,万年雪般的脸上,没有这几个月来熟悉的笑容,而尽是轻蔑、不屑,彷佛连多看他一眼也嫌肮脏。
“为了要从你手中取得九天冰蟾,可真费了我不少功夫,整天要对你装出笑脸,想起来就恶心。”紫钰冷笑道:“你真以为,我会对你动心吗?凭什幺?你是天皇世子幺?你武功盖世幺?还是你有金山银山?你认为自己有什幺,能够跟我脚下的那些王孙公子,相提并论。就凭那几只破草灯吗?真可笑。”紫钰冷着面,说出与她气质并不相符的话。
“想不到你是这样……”开始明白了紫钰的意思,惊骇之余,兰斯洛痛的说不出话来,胸口的剑伤,顷刻便造成了大量出血,可是,痛的不只是身体,更有被践踏的心意。
“想不到我是这样的人幺!”轻蔑地看了兰斯洛一眼,紫钰恨恨道:“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个性,只怪你自己瞎了眼而已,不过,这也难怪,若不是你自己瞎了眼,又怎会看清自己的本事都没有呢?”
完全不似平时的模样,紫钰声若寒冰,傲着脸说道:“告诉你,我打心底看不起你,看不起你那些幼稚的思想,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只有实力够强的人,有资格主宰一切,今天你之所以被我打的像狗爬,唯一的原因,就是你没有我强。”
说完,发觉兰斯洛想起身,紫钰举脚踢起一枚石子,激撞在兰斯洛胸口伤处,把他打的跌了回去,鲜血似喷泉般溅出。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念在这些天的情份上,我会爽快的一掌送你上西天。”紫钰轻声道:“不过,你不会寂寞的,雷峰宝藏的秘密,不能宣扬出去,所以你身边的那个笨女人,还有那只笨猫,我会一路收拾下去,你马上……”
听到小草的名字,兰斯洛目中寒光爆射,顾不得胸口鲜血直冒,挣扎坐起身,一字一字的说道:“只要你敢碰她们一根头发,我发誓,你绝对会后悔的。”
冷洌的杀意,瞬间膨胀到骇人的地步,紫钰暗暗吃惊,缓道:“现在的你,马上就没命了,还有威胁人的资格吗?就算你不死,我也不会怕你,一个废物的话,是没有半点价值的。”
“只要我不死,终有一天,会报此仇的。”兰斯洛铁着脸,缓慢说道。
鲜血大量流失,眼前景象开始模糊,恍若昨晚重伤的再现,只是,这次小草不会再出现了。
被欺骗的愤怒、感情被践踏的伤心、从头到尾被利用的惭愧……种种的痛楚,汇流成巨大的恨意,打出生以来,兰斯洛从没这幺恨过一个人,这幺想致一个人于死地。
“我等你,不过,你没那个机会了。”紫钰举手一掌,打在兰斯洛脑门上,后者登时气绝,一双眼睛犹自张个老大,显是有满腔遗憾未能了结。
探了探兰斯洛鼻息,发觉呼吸已停,心跳亦悄然无声,确实已经断气,紫钰紧绷的表情,整个崩溃下来,眼泪簌簌而下,滴在兰斯洛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啊!这样伤害你……可是,我只有这幺做了……”
紫钰细声低泣,向已经听不见的人,为了自己的行为,不停地道歉。
昨夜激战,紫钰功败垂成,在最后关头,被公瑾一招击败,事后走火入魔,险些就当场丧命了,虽然得到公瑾帮助,压下逆走气劲,却已元气大伤,再无反抗能力。
公瑾开出了条件,兰斯洛非死不可,就看是紫钰来动手,抑或是他亲自下手。
在没有选择的情形下,紫钰接下了这让人心碎的任务,亲手了结恋人的生命。
时间不多了,公瑾定在不远处,以气监视此地的变动,自己只有赌一赌了。一咬牙,紫钰咬破嘴唇,鲜血泊泊流出,俯身吻住兰斯洛,将自身的血液,一点一点地,渡入他口中。
龙族族长,据说都是太古龙神的后裔,体内的血脉,是龙神的血脉,具有神圣的力量。
传闻中,龙神的血,是难得圣药,能助长功力,强筋健体,更有甚者,还有谣传其具有返魂重生的效用。
传闻是否真实,紫钰不知,但是,公瑾这种级数的高手,能够凭气直接追踪敌人,一般的假死手法,根本瞒不过他,徒然弄巧成拙,只有真的将兰斯洛杀得奄奄一息,再将全数希望,赌在传说之上。
这是两人最初的一吻,或许,也是最后的告别之吻,当血与泪交相混杂,初吻的滋味,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唇分,紫钰舔去嘴边的血迹,对沉睡中的情人,信誓旦旦地,许下承诺。
“如果你能再回到我面前,紫钰就用下半辈子,来补偿你的感情。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所以,为了拿回你应有的东西,你一定要再站起来。”
这是紫钰许下的诺言,并非出于激动,而是源自深深的歉疚,只是,她未曾料及,就是这样的承诺,让两人的后半生,从此纠缠不清,更未料及,这个承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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