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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天揽月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锦城酒徒

    造反之前总要先给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檄文大体都是那么一回事。陈醉拉着看的津津有味的赵致边走边说道。说话间已来到城门入口。

    陈师道雄才大略,又筹谋多年,早贿赂朝臣将西南十三州的主官尽数换成自己人。这边一举旗,十三州的府尊们便竞相兢从,纷纷响应。如此大事西南境内竟无一丝烽烟燃起。此事运作的四平八稳跟陈醉前世天朝的平稳过渡或有一拼。

    新陈国初立,一切恢复南陈旧制。当此改弦易张之时,州府县郡都在更换官文署名,旗帜牌匾......上上下下忙的不亦乐乎。城门口虽有军卒守卫,盘查却极松懈,这些兵卒前日还吃着大赵帝国的饷,今日竟成了新陈帝国的兵,转换之间,身份变了观念却一时还扭转不过来。

    虽然上级已有命令严查操北地口音之人,谨防北赵细作混入城中破坏,可这命令真落实到这里时,早被数十年养成的惰性消磨的没多大效力。陈醉与这守门的军卒本就是素识,平日里进城送酒少不得还要受彼盘剥,彼此关系自然非同寻常。那军卒夫长见是陈醉领一白净少年入城,只凑过来不痛不痒的问了几句便挥手放行了。

    神候府门前,何记粥铺里,陈醉与赵致就着几味小菜在啃馒头喝白粥。

    雕栏玉砌早褪去了颜色,不变却是底座本色顽石。赵致望着已褪色的神候府门前的栓马栏颇有感慨言道。

    美味的甜糕、香脆的酥饼,永远只能是生活的点缀,这世间最恒久的,唯有淡而无味的白米粥,快喝吧。陈醉将碗中白粥一口喝干,附和道。玉褪方显顽石,石褪未必不能见玉,世间的道理总是来来回回的,别感慨啦,一会儿领你去个秘密又有趣的所在。

    神候府的面积很大,有前院中院东西院和后院,跨院,厢院,层层叠叠的。却有个地方与神候府是连在一处的,府中人谁都不会涉足,便是百十年前神候府的后花园。传说这里在李飞熊死后的百年之中有一阵子闹鬼害死了李飞熊亲族老少数十口,因此引来了一位术法高深的玄门道士,在此做足了九九八十一天法事后将这里封了。

    故而官府将神候府整座宅院以极低价格公开出售,许多年来却无人敢问津。后来钟大俊搬到瑞榕城,据说他的阳气很盛能镇住妖邪,从官府手中将宅子买走。虽是如此,钟大俊搬来以后却也将这后花园死死封住。

    陈醉领着赵致跳进神候府后花园,西南闷热多雨,且常有隔道不下雨的现象,陈醉他们昨夜在大江上晴朗无风,而这城中神候府后花园却是一副空山新雨后的意境,草木挂莹珠,荷塘水漫石。明显昨夜经历过一场急雨。

    陈醉引赵致来到后花园荷池中心的一座凉亭中。告诉他,前些年我在这府邸的前院随大摔碑手钟大俊学艺,十年未有寸进,每当与师兄弟们切磋落败后便到这里静思一番后再回家。城中一直有传闻说这后园闹厉鬼,因此平日里没人会来。你不是一心想要进府凭吊一番吗这里也算神候府的一部分,你将就看看算了。【……最快更新】

    赵致问:你来这里做什么陈醉道:“有件事想不明白,跟钟大俊有关,正打算去前院打探一番。”忽又想起什么,道:“来,我给你看样有趣的事物。”说着,引着赵致的目光将手指点向凉亭的一根立柱。那里赫然雕刻着一句话:“老子戎马一生纵横天下,杀过的人比你们想到的都多,跟老子斗,你们嫩得很,哈哈。”

    “我一直很想知道这句话是什么人刻上去的,杀过的人比别人见过的还多,世上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这世间绝不多。”陈醉抚摸着深深的刻痕,颇有神往之意。

    赵致凑过来轻轻推开他的手,仔细观察这行字,只见比划深湛,笔力遒劲虽是信手木刻而成,却能做到笔断意不断,字里行间杀意冲天,豪气干云,一观便诱人顿生雄心。轻声赞道:“好雄浑的字!这留字之人无论是书法的功力还是运笔的腕力皆旷世难寻,当真是天下无双的书中力士!”赞叹连连不绝于口。

    陈




第十六章 逆贼
    院子里不止一具尸体,举目望去遍地尸骸,足有数十具之多。陈醉跑到钟大俊尸体前,只见他咽喉中剑死不瞑目。一双怒目中满是不甘,似有千言欲说而说不出。

    赵致走到近前,看了一眼钟大俊中剑的部位,低声道:“创口平滑,血流一点既收,堵住咽喉让死者叫不出声,这姓谢的好快的剑法。”

    陈醉奇怪的看他一言,奇道:“这你也懂”

    赵致点头道:“略通一二罢了,从前闲着的时光多了些,便向别人请教了些稀奇古怪的技术,想不到今日却能派上用场。”又道:“陈兄想找的便是此人吗”

    陈醉点头道:“不错,他就是钟大俊,或者说就是我以为的钟大俊,现在他是谁都不重要了。”

    赵致摇头道:“未必,他是谁还是挺重要的,比如他若真是你说的那个四品武师,那天下能刺他这一剑的人就会很多,但如果他是个六品以上的高手,那这天下能刺他这一剑的又是姓谢的人就决不会多,咱们现在可以断定的,首先那个姓谢之人是官场中的人物,其次这人剑法高超,武道境界至少七品以上。”

    陈醉想了想,忽然将院中尸体挨个翻到正面仔细辨认起来。一边认一边数,整整四十八具尸体,正是钟府全部人丁的数目。喃喃自语道:“又是不留活口的做法,这些人究竟要隐瞒什么呢”

    陈醉带梦转生,两世为人。死过一次再活过来之后他明白了一件事,原来死人并不可怕,该让人觉得恐怖的是活人。从那场大火到聂锦儿失踪,再到吉祥镇上的九百多口人,如今是这满院子的尸体,这些人全都是死在活人之手的。他们变成了死人却也奈何不得杀他们的人。此时害怕对陈醉而言已经是一种奢侈。他只有仇恨和卧薪藏胆的资格。

    令陈醉感到奇怪的是赵致,这个人既不害怕活人也不害怕死人,他怕的只有那十八玄骑。偏偏那十八玄骑对他一点敌意都没有。从昨天认识到此时此刻,陈醉记得他做的每件事,他明知道陈醉家突遭横祸别人避之不及他却守在那艘船里;陈醉回到船上他们发现吉祥镇燃起大火,他又将自己的宝马借给陈醉,全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因此惹上麻烦;入城时他已知陈师道造反却浑不在意;今夜他又陪陈醉夜探大俊道场,面对满院子的死人他也只是最初微微一惊。

    这个古怪的赵致究竟有什么来历呢

    陈醉数过了尸体打算离开的时候,忽见赵致正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

    “我忽然觉得你很奇怪!”原来赵致对陈醉也有同感,率先发难问道。

    陈醉不动声色道:“哪里怪了”

    赵致道:“你一肚子诗书学问,谈吐不俗见识不浅,家中遭逢大变,也未见你慌张失措,你若是个见多识广精明睿智的中年人能做到这一步倒还勉强说的过,但你却说过你只是一个酒庄的小老板,之前甚至没离开过这座小城百里开外,竟有这般心性气度,着实是个异数。”

    陈醉道:“这个世界有很多秘密,许你有就许我有,你身上奇怪的地方还少了吗”又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知!我不问你的秘密,你也别问我的秘密可好”

    赵致已经石化了,他酷爱诗词之道,尤胜惜命,而陈醉随口丢出来的这句诗太过震撼,大大超出了他的过敏点。

    “好,好一个相逢何必曾相知!你不问我,我也不问你,咱们各自守着自己的秘密,却不知陈兄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赵致好半天才消化了这句诗带来的心灵震撼。

    陈醉大感奇怪,这个赵致一时精明的仿佛他才是生而早慧的穿越者,一时又糊涂的似乎这世间除了诗词已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在乎。“回船上,继续南下寻找夜魔城,不计代价我也要拜夜魔城主为师!那姓谢之人杀钟大俊不过眨眼间,如你所言此人武道高深莫测,何况他还有其他同党个个也是不凡,以我现在的本事就算查清了真相又能如何这些人将我身边人屠戮殆尽又岂会放过我我不去找他们,迟早他们也会找上我,眼前我最重要的是学一身本事才有资格谈查明真相继而报仇。”

    赵致眼前一亮,兴奋道:“好!小弟也正想去那传说中的人间乐土瞧瞧,咱们刚好同行......”

    陈醉摆手打断他的话,抱拳道:“承蒙赵兄不弃,在下在此多谢了,但我此刻形如危卵,随时都会连累你,为赵兄你的安危计,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赵致顿时面现失望之色,他眼珠一转,忽然想起自己那匹马还在陈醉的船上,忙说道:“陈兄且慢,小弟的五色锦还在陈兄船上,另外那十八恶奴还对小弟紧追不舍,他们马术精奇箭法高超,我若走旱路定难逃他们的追缉,此事还请陈兄行个方便。”说罢偷眼观瞧陈醉脸色。只见陈醉眉头微皱,面现犹豫之色,思索良久才重重点了一下头。登时大喜过望,一躬到地道:“多谢陈兄不弃。”

    赵致来历不凡博学多才机智伶俐,陈醉有许多事还想向他请教,他反正已是债多了不愁,再增加十八玄骑的麻烦又能如何不知为何,陈醉每次看他施礼时的样子都很别扭,透着一股子假模假式劲儿。倒也懒得计较,点头道:“南下之路我也不熟悉,既然同是沦落人那就同舟共济吧。”



第十七章 天仙
    余于生命之尽头,念及浮华岁月,虚幻权势、破败王孙、千古名将、堕落帝王,俱化尘土一杯,唯禅祖之说令人心折:“无欲无求,方得至乐”。

    陈醉与赵致离开魁氏宗祠,不敢走前门,只能从祠堂后门出去,临出门前赵致蓦然回首却见李玄机神像背后竟立着一女性神祗,大小规模与真人一致。赵致只看一眼便被牢牢吸引住,这塑像不知是何材料做的,肌肤色彩与人几乎毫无二致,尤其是一双眼睛,似有云雾笼罩光暗难辨虽不动竟似能传神一般。

    这女子端丽无双美如天仙,身着千载之前的流行服饰,一手叉腰一手做禅宗拈花指印于胸襟前,飘飘若离,出尘绝世。那行字就在她脚下。字迹隽秀铭雅,同样有股子仙味儿。赵致看的痴了虽身处险地竟浑然不觉。

    陈醉拉扯他不动才回首看了一眼,却只一眼同样痴痴不动了。

    传闻千雪山上有无忧仙宫,内有无忧仙子,姿容绝伦天下,凡人观之一眼便会终身留在那万古不化的冰雪之山上,化作顽石。过了良久,赵致才缓过一口气,从怀中取出折扇轻摇道:“虽是妄言却不无道理呀,那无忧仙子若有这女子八分姿色,男人乍然见到只怕都难免目色炫迷,魂游天外,被生生冻死在那滴水成冰的雪山上倒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忽见陈醉痴痴前行,走到那女子神祗近前,竟探手去摸了一下神祗的脸颊,不由微恼,暗道,真应了那句话,天下才子多风流。却听陈醉似在自言自语说道:“狗日的,什么材料做的,跟真的一样,这女子若是真人,想娶她当老婆非同时拥有云空寂的本领和当今宁帝的权势不可!”

    赵致听他说的有趣问道:“陈兄何出此言”

    陈醉伸手又摸了一下神像朱颜,道:“如此美人儿当真倾国倾城,谁娶了她若没有那二人的本领权势又如何守的住”

    赵致忙阻拦道:“陈兄万万不可如此唐突佳人,哎,陈兄雅人岂能以如此粗俗俚语加诸于这天仙画中人。”

    不料陈醉竟又抬手在那女神祗胸前按了一下,笑道:“此乃木雕泥塑之物,不过是做的栩栩如生罢了,愚兄心中只有光风霁月,所摸的在你心中是这旷世佳人在我心中却只是木质泥胎!又诧异道:也不知是何材料做的,居然硬如磐石温如暖玉,这东西倒像是个宝贝。”

    这厮满口歪理,赵致一时竟辩驳不得,只听陈醉又道:“赵兄弟聪明过人,博学多才,你说说这李氏一门为何要在自家祖先神祗背后放这尊女神祗在此”

    赵致也正感到奇怪,冥思苦想后摇头道:“却不知此地是否有这样的风俗,闻所未闻。”

    “赵兄弟你说这世间当真有过如此美人儿吗”陈醉说话的功夫已将座上神像抱了下来随手往脚下一放,仔细向座上观瞧,从李玄机塑像的后背到这女子神像的底座,一边看一遍自言自语:“如此突兀出现的东西实在不合情理,我看多半是开启某机关的门户。”上下翻遍了一无所获。

    赵致忍无可忍,连忙过去将地上的美人神像扶起,入手后才发现颇为沉重,完全不是木雕泥塑的手感,倒好似真人一般。心道罪过,小心翼翼摆放到一边。微恼道:“陈兄可曾寻到什么机关线索”神色颇为不郁。

    陈醉只做未见赵致不满之色,摇头道:“什么也没寻到,这破玩意也不知是谁弄来的,毫无道理嘛。”又猫腰去看那行小字,看罢多时未发现所以然,不禁恼火道:“一句屁话,狗屁不通!”环顾左右,从木架上拔了一根钉子,将这八字评语刻在那行字后边,拍手道:“大家都喜欢在神候府留字,我陈醉日后要做天下第一的英雄豪杰,说不得也当留下几笔,这八个字到了那时说不定会是一段佳话。”

    赵致文辞雅致胸藏锦绣,对陈醉的才华甚是倾倒,见他刻字顿时来了精神,待他刻完赶忙凑上去观看,一观之后不由大失所望,暗忖,想不到他的字写的这么粗陋,除了力道一无是处。这句话更是市井粗言,与他心中期待的奇诗妙句相去甚远。客套赞了句:“陈兄好大的抱负!”

    陈醉察言观色猜中他心中所想,暗忖就你那诗词过敏症,若是给你两句李杜苏白的经典句子怕你小子无福消受,这两句刚刚好。道:“天色大黑,现在回船上正是时候。”

    赵致恋恋不舍看了一眼美人像,道:“此一去却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这绝世红颜!”

    二人从后墙翻出直往江边走,陈醉仍在琢磨之前灰衣人的举止言谈,赵致却在思忖那女性神祗的来历,百思不得其解。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等事闻所未闻。

    城门已闭,陈醉仗着熟悉守城的军卒,言词恳切请求了半天那军卒头目就是不肯用吊篮将他和赵致送出城,最后寄出以往出入城的法宝才顺利过关。赵致站的老远借着月光只看陈醉与那军卒呱噪半天,最后二人神秘的握了一下手,那军卒的态度便忽然来了个转弯儿,却不知其中是何缘故。

    路上赵致问他刚才那军卒为何开始不肯通融,后来却肯了陈醉说道:“实在是法宝之功,有钱能使鬼推磨也。”又叹道:“哎,之前出来的急迫了,忘记多带些银两,这一路南下只怕会遇上许多关隘,陈师道扯旗造反,等这西南江山稳定下来,过往行人盘查的定会严密许多,咱们什么文牒都没有,又没带许多银两只怕要寸步难行喽。”

    赵致道:“你难道真的认为陈师道这逆贼造反能成功他不过拥有西南一隅之地,十三州加到一处不过与大赵一省相若,等朝廷大军一至,他拿什么相抗依我看这西南之乱不过是廯疖之患而。”

    陈醉笑道:“你这是说真的呢还是跟我开玩笑呢”

    赵致诧异道:“陈兄何出此言”

    陈醉道:“自北赵一统天下以来,江南之地不服王道的小股力量便始终不断在闹,江湖门派武林宗门更是林立泛滥几可成灾,这些人宁愿入山为匪亦不愿归心于朝廷,这其中是何道理七百年年传承的老大帝国,岂是说灭就能彻底灭的南人心中所向的还是故国居多,依我之见,北赵朝廷能防住陈师道南下收服故地便已是极大成功。”说罢,留心观察赵致的反应。

    赵致先面露疑惑后忽然坦然,道:“你我草民蝼蚁之辈,这些国家大事还是少操心的好。”

    陈醉故现怒色,摇头道:“唉!赵贤弟此言差矣,愚兄以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生为大赵臣民需有忧国之志,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身为天下一份子当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才是读书习武者该具的风骨品格,都似你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天下何时才得安宁”

    赵致听罢豁然止步,神色激动半晌无语,沉思良久竟泪洒霑巾,最后将一切感触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似自嘲又似悲愤,道:“陈兄才情令小弟心折,但你我不过一介布衣,便是有这忧国情怀又能做什么中枢自有国舅与太后做主,北地又有武威王坐镇,朝堂上有文武集团一干重臣,这天下主事者众多,不缺你我这般人物,此事休要再提,否则小弟只好与兄辞别了。”

    陈醉察言观色,越看越惊,猛然想起云玄感曾说起宁帝欲来西南吊唁巴王之事,陈师道造反却不知将赵宁帝如何了,这赵致偏在此时此地出现,又处处显出来历不凡,听他口吻对朝中权力分配显然熟知,另有十八玄骑对他苦追不舍一节,诸般迹象连到一起,这赵致的身份似已呼之欲出!

    陈醉心头想到那个可能不由暗自吓了自己一跳。强压下心惊,转念又想,却又觉得不大可能,陈师道三千铁骑横扫草原,十八年布局换得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将这西南之地牢牢掌控,这等人物实是天纵之才,此人趁赵宁帝南巡之机造反,之前定已布下天罗地网,又岂会给宁帝逃脱的机会

    观赵致言行和十八玄骑诸多忌惮,他必是王孙贵胄无疑,但却未必是皇帝。这小子所知驳杂,举止任侠随意,毫无皇者之风倒像是位常走于江湖的王公贵胄公子哥儿。越想越觉得后一个分析有道理,几已可断定。遂道:“赵兄弟所言不无道理,想当今陛下年少英才,家有贤母教导,朝堂上有勋戚亲贵和满朝文武辅佐,外又有武威王那等天下无双的人物拥戴,他这江山当真是铁打的一般,反观你我自身还朝不保夕,愚兄刚才之言果然有些书生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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