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影蝎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秦守
任中杰沉住了气,问道:“凌振飞真的已经死了?江湖上为什麽没有传出讯息?”
月下丽影吃吃的笑了,媚笑着道:“告诉你也无妨!九月初一那晚,我骑快马奔驰了一整夜,在金陵城北面百里外的一条小村子边截住了凌振飞。可笑他自命英雄,对我这个红颜知己连一点防备也没有,哈哈......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我的手中......哈哈哈......”她笑得彷佛十分开心,柳腰款摆、香肩耸动,胸前高耸的双峰夸张的在弹跳着,看上去更是说不出的诱人,可是她的声音里却隐含着无尽的凄凉、无尽的痛苦。任中杰静静的听着,心中不禁对这个满手血腥的女子升起了深切的同情。
“我明白,你是想通过杀戮来报复世人!”他走上两步,叹息着道:“但你就算成功的害死了凌夫人,心灵上也永远不会得到补偿的。失去的快乐就如流逝的青春,本来就不是任何事物、任何行为可以换回来的。”
“胡说!你胡说!我一点也不相信你的鬼话......”月下丽影重重的顿足,娇叱道:“呸,你想用花言巧语哄骗我,可没那麽容易!我就是要杀了她,就是要杀,偏要杀......”她不停的重复嚷嚷着,彷佛想坚定自己的信心,可是不知为什麽,说着说着就悄然无声了,她懊丧的抬起头,秋波同任中杰的灼灼目光一触,立刻略显慌乱的逃了开去,与此同时,她的呼吸却陡然间急促了起来,丰满的趐胸起伏的越发剧烈,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任中杰心神一荡,随即强行压制住了绮念,温言道:“我绝不会骗你的!一个人老是戴着面罩生活,就算侥幸行凶得手,也永远体会不到真正的快乐的。只要你现在揭开面罩,勇敢地暴露出自己的容颜,就能够得到身体和心灵的双重解脱......”在他耐心而充满煽动力的劝说下,月下丽影的防线似乎开始崩溃了,她就如同被催眠了一般,玉手缓缓的伸向自己的脸颊......就在这时,三丈外的一棵大树上忽然惊起了几只雀鸟,只听“呼啦啦”的衣袂带风声响起,一条黑色的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凌空飞来,掌中一柄明晃晃的长刀掩映着月色,劲急无伦的砍向月下丽影的颈子。
任中杰大喝一声,身形闪电般疾掠而前,右手悍然不惧的插进了刀光,左手在女人肩上轻轻一推,想把她带到自己身后。
谁知月下丽影的身子一个跄踉,竟然娇弱无力的倒了下来。任中杰顾不上夺敌兵刃,食中二指在刀面上一按,人已借力向后飘出五尺,顺手搂住了正在俯跌的温暖娇躯,但几乎在同一瞬间,敌人的刀锋又已凶猛的劈到!
凌厉的刀风激起了任中杰的鬓发,雪亮的刀影一下子就裹住了他的胸腹!这一刀的快速狠辣,已不是任何笔墨可以形容!
可惜的是,太过迅疾的招数,往往沉稳不足。这一刀堪堪出手,任中杰就已瞧出了三处破绽,他有绝对的把握在最后一刹那击破敌招。
刀光落下,他的手指运劲弹出......蓦地里,任中杰心中一震,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刚才他的右臂搂住月下丽影的身子时,出于多年来的习惯,他的手掌自然而然的覆盖在了她的乳峰上,而且顺势停留到了现在。
任中杰这一生,摸过许许多多女孩子的趐胸,每一次当他掌握住富有弹性的双乳时,都会陶醉在妙不可言的触感里,从来也不会再顾及其它!可是这一次,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本能罢,他竟鬼使神差的注意到了月下丽影心跳坚强有力的、十分平稳的心跳!
一个激动到呼吸急促、胸部起伏的女人,怎麽可能有如此规律的心跳?
任中杰不及多想,猛地把环抱着的娇躯掷出,同时凌空翻身,整个人矫捷的逸出了刀影的包围。
他还未站定脚步,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娇叱,一股劲风如泰山压顶般撞来!
月光下瞧的分明,月下丽影的右掌上套了个巨大的、可怖的黑色手套,看上去就像个狰狞森恶的猿爪,毫不留情的向他的头顶拍落!
枯心掌!这就是杀死蒋舵主和白衣八剑婢的枯心掌!
任中杰吸了一口气,全身真气充盈激荡,右掌在飘飞的
袍袖中缓缓推出!
双掌相交,发出“砰”的一下巨响,女人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在空中极其巧妙的转了个圈,翩翩然的落到了左首的树梢上,窈窕动人的娇躯随着枝叶一上一下的摇晃着,在凄迷的夜色中看来,就像出尘的仙子般风姿卓绝、飘逸潇洒!
“好!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俊杰!”她随手除下被震裂成两半的手套,银铃般娇笑道:“在这样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居然还能破去我的‘枯心掌’!看来我从前一直小看了你......”
“我也一直小看了你!”任中杰打断了她,冷冷道:“最毒妇人心!这句话的含义我到今天才算是真正领教了。”
月下丽影笑得花枝乱颤,纤细的腰肢充满挑逗地在扭动着,她故意的挺起了本就饱满之极的胸膛,笑吟吟的道:“任公子,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对我又恨又爱!”
任中杰的目光却凝注在那虎视眈眈的刀手身上,这人同样黑衣面,从体形上看似乎有些眼熟!他一边极力的思索着,一边随口应道:“哦?”
月下丽影柔声道:“你既恨我的辣手无情,可是又不由自主的被我吸引!嘻嘻,你想必在盘算着,只有彻底征服了我这样一个智计深沉、毒如蛇蝎的美艳尤物,才对得起你‘逐花浪子’的威名......任公子,我说的对吗?”
任中杰洒然一笑,淡淡道:“不错!此刻你虽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世上没有永远揭不破的秘密!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手中的......”月下丽影怔了一怔,吃吃媚笑道:“真有那麽一天,小女子必定乖乖委身,领教任公子的‘高招’!”说完,她和刀手的身形一齐冲天飞起,两三个起落后就消失了!
奇怪的是,任中杰居然没有追赶,他垂下头,喃喃道:“老天呀老天,希望我回去的时候,这一路上千万别碰见任何人!”
他念叨了两遍,小心翼翼的才迈出一步,身上的衣衫立刻片片成碎,幻化成大大小小的蝴蝶在风中飞舞适才的对掌,他虽占据了上风,可是“枯心掌”威猛无涛的劲力,也已把他全身上下、由里至外的布料统统撕裂了!
他只有不停的苦笑,想起那身材绝佳、撩人遐思的对手,心里不禁恨的牙痒痒的,占有的欲望更加的浓了......天空依然是墨色的,距离日出还有好长一段时间。金陵城里的居民仍然沉浸在酣甜的睡梦中,没有人注意到长街上正疾弛过二十匹高头骏马!
密集的马蹄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就如同战鼓一般,沉重地敲打在每个骑士的心头!
领头的两匹马上,坐着的正是神风帮的四当家张继远,和“鹰爪神捕”孙元福。此刻他们的心情也沉重得像是压上了沉甸甸的大石,脸色阴郁的让人害怕,眼睛里隐隐流露出闪烁不定的光芒!
身后跟随的十八飞骑,个个俱是青衣劲装的剽悍大汉,精神抖擞的驱策着跨下的骏马,面上都呈现出坚毅不拔的神色,使人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不管多麽艰巨的任务交到他们手中,都能得到圆满彻底的解决!
“孙老爷子,依您的意见......”张继远沉吟着,闷声问道:“任公子说的话是否可信?城北百里外的某个小村子里,难道真的就是......”孙元福双目一翻,沉声道:“任公子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这一点老朽是信的过的!只是,凶手今夜的举动却让人有些费解!照理说,她应该竭尽全力的保守住凌帮主遇害的讯息才是,怎麽会如此轻浮的泄露出来呢?”
张继远低沉着嗓子,道:“也许她是想用之来扰乱任公子的心神!只要她最后能将他杀了灭口,这个秘密仍将无人知晓!谁想却功败垂成,被任公子机警的逃过了毒手......”孙元福点头道:“所以这次发生的事件,可以说是凶手的一个意外疏忽!但我们若不能抓紧时机予以验证,恐怕一连串血案的真相依然会是个迷!”
张继远微一颔首,在马屁股上奋力的加了一鞭子。健马长嘶,带着众人风驰电掣的向城外冲去。
二十骏骑风风火火的奔出了城门,神风帮的总坛里却仍是平静如水。星星点点的灯火像往常一样,在秋风中忽明忽暗的飘摇。
月亮恬静的照耀着大地,也照耀着巍峨矗立的听雨楼,轮廓精致的楼影被月光勾勒的分外清晰,看上去彷佛也充满了说不尽的寂寞和凄凉。
小楼一共有四层,前三层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最顶上那一层,还是亮堂如白昼,无论何时都亮堂如白昼好像在那里,黑暗是永远也不会来临的。
楼的后面,是一条偏僻的林间小迳。此刻,正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眸隐藏在树丛里,眨也不眨的盯着楼顶的灯光。
打更的梆子声已经响过很久了,黎明也马上就要到了。现在通常是人们的精神最困倦,警惕心最容易放松的时候,也正是富有经验的夜行人出手的好时机。
一阵微风吹过,枝头残馀的枯叶呼啦啦的作响,就在这一刹那,树丛里的那双眼睛已经开始移动了!在夜色的掩映下,淡蓝色的身影就像一股轻烟,悄没声息的欺到了楼下方圆一丈的范围内。
昏黄的火光射在他瘦削的脸上,那孤傲刻薄的神情,彷佛是用小刀雕刻上去的,已成为了他面容的一部份这个人竟是唐门的少年高手,“千手罗汉”唐钢!
长空下,唐钢的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这笑容究竟意味着什麽。他吸了一口气,整个身形突然旱地拔葱般纵起,轻灵的跃上了第二层,接着足尖在栏杆上一点,人已向更高一层飞去。
突然,一个温和却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唐少侠请留步!”随着语声,一股深厚的劲力迎面拂来,罩向唐钢胸腹间的七处大穴。
“找死!”唐钢低声怒斥,手腕一翻,数十点寒星暴雨般从袖口打出,直击那人的头脸要害!
那人微微一惊,眼见暗器来势疾不可挡,危急中和身扑上,双掌挟着雄浑内力,快如闪电般疾拍而落!
“砰”的一声,唐钢肩头已然中掌,身子立时向后摔下。但他的反应也是极为迅速,细长的五指探出,竟牢牢的勾住了那人的手腕,两个人一起从三层楼跌下地来!
“可笑呀可笑!”唐钢的双脚甫一着地,随即飘身退后数尺,冷笑道:“堂堂的‘仁义大侠’卫天鹰,居然也会给神风帮当起看门狗来了!日后若传到江湖上,岂非是大大的笑话一件?”
卫天鹰并不动怒,和蔼的面上满是宽容之色,淡淡道:“唐少侠言重了!今夜张当家奉命外出,我替他当值守卫,以免凌夫人遭到刺客的毒手,那也是应该的。”
“你要防备刺客,那很好!”唐钢强忍着肩部的痛楚,咬牙道:“但我却不是刺客......我要见凌夫人,是有极重要的事情想和她商量!”
卫天鹰眉头一皱,低声说道:“唐少侠,你不是不知道,刚才孔当家下了严令,不管凌帮主逝世的消息是真是假,暂时都不许告诉凌夫人!”
“我不是要对她说这个......”唐钢嘲讽的苦笑了一下,然后肃容道:“我向你保证,绝不提起任何与凌帮主有关的话题!只要你让我进去说几句简短之极的话......”
“恕难从命!”卫天鹰忽然打断了他,斩钉截铁的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会开这个后门的,唐少侠请回!”
他神态坚决的做了个手势,那样子再没有转圈的馀地了。唐钢怒气勃发,双拳握了又握,似乎想冲上来拼命,但最终他还是慢慢的松弛了下来。
“我知道你为什麽要和我为难了!”他瞪着卫天鹰,眸子里闪动着恶毒的光芒,冷冷道:“就因为任中杰睡了你的老婆,而我又在大庭广众之间揭穿了这个秘密?”
卫天鹰的嘴角忽地痉挛了,平素镇定的面庞竟起了轻微的颤抖,宽大袍袖下的拳头也握的紧紧的,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自己,才没有把它们送到唐钢那可恶的鼻子上去。
唐钢纵声长笑,再也不看他一眼,霍地转过身子,大步沿着来路退了回去。
祁楠志再一次睁开惺忪的睡眼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他拍了拍脑袋,感觉到头痛大大的缓解了,不由的喜出望外。
可惜他高兴的太早了,因为他马上察觉到身体的另一个部位开始痛了昨晚强行征服了那两个风骚入骨的小妖精,其结果就是自己的腰部像针扎一样隐隐作痛!
“他妈的,老子的酒量退步了,难道连御女之能都泡汤了?”祁楠志喃喃的咒骂着,伸手抚上了右侧的腰。突然,他的全身骇然一震,指尖上竟真的摸到了一根针!原来不是他“不行”了,而是有人恶作剧的把长针放在了他的床上,针尖差一点就刺进了肌肤!
“这是哪个王八蛋搞的鬼?”他生气的叫着,转过身子一看,眼瞧见的就是任中杰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
“祁大少爷,您终于醒啦!”任中杰瞅着他,慢吞吞的道:“我还以为你从此长眠了呢!”
“老天爷!”祁楠志松了口气,埋怨道:“你就算想叫人起床,也不用使出如此暴力的手段吧!要是把我割伤了怎麽办?”
任中杰悠然说道:“咱两人今天都险些儿受伤,这样子才公平嘛!你说是不是?”
祁楠志一下子坐了起来,瞪大眼睛道:“你说什麽?你险些受伤?是有人暗算你麽?”
任中杰没好气的道:“你现在才想到关心朋友麽?哼,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搏杀,你却搂着美女睡大觉,真是岂有此理!”
祁楠志盯着他,盯了好半晌,突然捧腹大笑,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哈哈......你一定在女人那里吃了哑巴亏!”他狂笑着道:“否则你不会这样一副嘴脸的!快说快说,到底是哪个女孩子有这样大的本事,竟然连你都能戏弄?”
任中杰却没有笑,板着脸道:“戏弄?嘿,我差一点连命都送了!你以为这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麽?”说着,他犹有馀悸的喘了口气,把经过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
祁楠志越听越是脸色凝重,沉吟良久后才问道:“月下丽影的真实身份,你当真一点也看不出来吗?”
任中杰摇了摇头,忽然道:“但是有一点我却可以肯定:今夜配合月下丽影袭击我的刀手,和前几天晚上用‘奇淫合欢香’暗算方婉萍的偷袭者,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祁楠志一怔,动容道:“哦?你怎能如此肯定?”
任中杰自信的道:“从他们的武功可以看出,一个人走的是刚猛路线,另一个却是纯阴柔的!这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了的。”
祁楠志目光闪动,道:“你是说,月下丽影身边,至少也有两个高手在替她卖命?”
任中杰不答,他突然向祁楠志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站起身蹑手蹑脚的朝房门的方向走去。
祁楠志不动声色,平静的道:“也许替她卖命的还不止两个......不知道现在来的又是谁?”
这“谁”字刚刚出口,任中杰猛地拉开了门,伸手倏地将一个人抓了进来,冷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到......”他的语声忽地顿住了,因为他的鼻子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淡雅清香!再仔细一看,他抓住的不是别人,竟是和他有过合体之欢的美貌少妇“鸳鸯剑”黎燕!
“咦......你怎麽会在这里?”任中杰目中满是惊诧之色,急忙缩手放开了她的皓腕,嗫嚅道:“对不起,我不晓得是你站在门外......”黎燕抬起头来,一张清秀明艳的俏脸看上去是惨白的,妩媚的眼睛中饱含着泪水。她怔怔的望着任中杰,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了他。
“啊......”任中杰措手不及,只感到一个颤抖着的温暖娇躯贴在了自己的身上,少妇特有的成熟气息立刻冲上脑门,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伸出手掌,怜惜的轻抚着黎燕的千缕青丝,柔声道:“别哭,别哭!天大的事情都好商量......你可是受了什麽委屈吗?”
黎燕不答,只是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尽情的抽泣着,双肩耸动的像是秋风里的落叶。任中杰也不再说话了,用力的搂紧了她的胴体,同时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心,任凭她在自己怀里哭个痛快。
祁楠志尴尬的咳杖了一声,勉强笑道:“两位慢慢的叙旧,我到外面散散步去......”说着就准备开溜。
黎燕的身子一震,恍如从梦境之中惊醒,蓦地挣脱了任中杰的搂抱,红着俏脸说道:“祁......祁大侠不必出去啦!我不敢打扰你们休息,我这就......这就走了......”边说边无限凄楚地凝视着任中杰,一步步的向后倒退着,泪水似珍珠般一粒粒流下。
任中杰胸中热血沸腾,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我不让你走!在你没有告诉我原因之前,我绝不会让你走出这间屋子,也绝不会让你再受别人的欺负!”
黎燕摇了摇头,凄然道:“这是我夫妻间的家事,你就算知道了原因,也是没用的......”任中杰的嘴角一阵抽动,目中忽也露出了愤怒和痛苦的神色,咬牙道:“你丈夫......他又打了你麽?”
黎燕低垂着粉颈,默默地卷起了右手上的衣袖,只见在皓白如玉的娇嫩臂膀上,赫然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乌青鞭痕!
任中杰的眼睛眯起来了,他的面容扭曲着,冷笑道:“嘿嘿,好一个‘仁义大侠’!你下起毒手来可真够仁义的......”他一甩衣袖,忽然大踏步的冲了出去。黎燕悚然一惊,惶急的连泪水都来不及擦,人已疾步跟了上去,口中惊呼道:“任公子,你千万不可乱来,你......你听我说呀......”等两个人的身影都离开后,祁楠志矫捷的从床上跳起身,快步奔到了屋门边仔细的巡视着。没多久他就发现了在屋外的某个墙面上,有一小块区域相对的比较乾净些,而且摸上去似乎还有点儿湿滑的水气!
只有当一个人长时间的把脸凑在这里时,才会因呼吸而留下这样的痕迹的!
他若有所思的挠了挠额头,喃喃自语道:“奇怪呀奇怪......这地方的每一个女孩子好像都很神秘,似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隐瞒着什麽......”秋风微凉,一灯如豆,昏暗的光亮把两个人的影子映照在地面上,拉得长长的!
“师父,你为什麽要偷拿‘碧玉华堂’里的东西?”小琳儿的眼珠骨碌碌的转动着,怯生生的道:“如果被人知道了,恐怕您老人家的一世英名都尽付流水了!”
傅恒的眼皮一跳,沉着脸道:“好徒儿,师父这麽做都是为了你!这份笔录要是落到其他人手中,也许你的身份就永远没有办法证明了!”
小琳儿喘了几口气,稚嫩的脸蛋已因激动而通红,结结巴巴的道:“师父,您说的都......都是真的吗?我......我真的是凌帮主的女儿?”
傅恒庄容道:“那还能有假?你的确是凌振飞的小女儿,是凌韶芸小姐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大名叫作凌琳!十六年前,当你还在襁褓中时,就被你的母亲送到为师这里学艺!”
凌琳的身子开始轻微的发抖,颤声道:“为什麽?我......我妈妈为什麽把我赶出家门?她难道不想要我这个女儿麽?”
傅恒的目中似有怒火在闪动,恨声说道:“世上哪有不疼女儿的母亲?好徒弟,我告诉你罢,你妈妈之所以要送你走,是因为当时她已经朝不保夕,大难临头了!”
凌琳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道:“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您能详细的说给我听麽?”
傅恒颔首道:“当然!你妈妈和爹爹,原本是武林中的一对美满眷侣。在他们生下了你姐姐凌韶芸后,有一天神风帮里来了个绝色的美人,她的名字就叫季雅琴。这女人年纪虽小,但却极工心计,平时装出一副圣女贞德的模样,暗地里却勾引了你爹爹......”凌琳娇躯剧震,咬着嘴唇道:“她......她是否就是现在的凌夫人?”
傅恒脸上肌肉跳动,切齿道:“除了她还能是谁?这妖女迷惑了你爹爹后,就开始挑拨他和你妈妈的关系,后来更设下圈套,使你爹爹相信......相信你妈妈和奸夫偷情,生下来的你是个孽种......”凌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强抑着泪水问道:“后来呢?”
傅恒观察着她的脸色,缓缓道:“你爹爹误信了诽言,激怒之下就想处决你母女二人!幸亏你妈妈见机得快,偷偷托人将你送到了我这里,她自己随即不知所踪,听说已死于西域。季雅琴奸计得逞后,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正室凌夫人!”
凌琳霍地立起,一张小脸已变得苍白,原本天真无邪的眼波也射出了怨毒的光芒!
傅恒转过了头,似有些不敢正视她的眼眸,低声道:“可是你爹爹事后却也后悔了,他逐渐变得放纵而滥情,一连娶了许多个老婆,在江湖上到处寻花问柳......孩子,不管怎样,你的确是凌帮主的亲生骨肉,我听说他曾留下一份遗书,就想到上面说不定会有些文字谈及从前的这一段公案,也许那就是为你母女正名的最好物证!”
他说到这里,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密封好的卷宗,神情凝重的道:“遗书的原件虽然已不知所踪,可是左雷东抄录的副本却被我拿到手了!我把它抢先一步取来,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看......”凌琳颤抖着伸出手,迟疑地接过卷宗,谁知她的五指尚未捏稳,窗外突然闪电般窜进了一条长鞭,毒蛇般的鞭头灵活地一缠,就将她手上的卷宗夺了过去!
傅恒暴声怒喝,使出一个“推窗望月”式,人已迅疾的腾身飞出,左手扣向变幻无方的长鞭,右手迎面拍出一掌,要逼的对头撒手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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