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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殷女帝聂青婉殷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繁华锦世

    聂青婉站起身,说道:“我去床边看看她。”

    红栾和素荷想拦,但不敢。

    殷玄知道聂青婉不看一眼拓拔明烟是不会死心的,他只好拉着她,去了床边。

    红栾和素荷赶紧上前,从两边拉开帘子。

    床上的拓拔明烟看上去真的像睡着了,面容安静,气息沉沉,聂青婉站在床边,漆黑的大眼睛落在拓拔明烟身上,想着聂北这一袖风伤的真是好,她本无意让殷玄知道拓拔明烟身上的冷毒已解,可今早上王榆舟来给拓拔明烟看了诊,就立刻去找了殷玄,殷玄当下就急冲冲地来了烟霞殿,必然是因为王榆舟探查出来拓拔明烟体内的冷毒解了,所以殷玄在震惊之下才会过来的。

    聂青婉在心里微叹一口气,想着这世间的事,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阴差阳错太多了,她本无意让殷玄知道,但现在,他却知道了,那也就罢了吧。

    本来也只是她的一个恶趣味,殷玄对拓拔明烟心中有愧,若是保不住拓拔明烟,他大概会极为痛若。

    而他痛苦,她就高兴了。

    而看着他痛苦,再用平静的语气告诉他,其实拓拔明烟的冷毒早就被她解了,不知道他会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孔。

    大概会……气炸吧。

    聂青婉要的,不过也只是这个效果罢了,但现在暴露了,那就没有特效了,行吧,少了一点儿乐趣,但结果还是不会变。

    聂青婉淡淡地收回目光,冲一边的红栾说:“好生照顾明贵妃。”

    红栾应道:“多谢婉贵妃关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娘娘的。”

    聂青婉说:“尽忠的奴婢才会好运,你家娘娘就是因为太不尽忠了,所以才会频频出事。”

    说完这句话,她不顾身边一个一个面色微变的人,轻甩了一下袖子,扬长走了。

    浣东怔了一下,赶紧跟上。

    浣西也赶紧跟上。

    殷玄冷冽的眉头微沉,往床上看了拓拔明烟一眼,见她眸皮掀动,殷玄知道,她其实并没有睡着,刚聂青婉那话她听见了。

    殷玄薄唇轻抿,开口冲床上假装睡着的拓拔明烟说:“你安静养伤,朕不会让她再来打扰你,不管她说了什么话,你都不要放心里面。”

    说完,又对红栾和素荷说好生照顾着拓拔明烟,就走了。

    出了门,发现聂青婉早已走的没影儿,殷玄面上有些不悦,又想到她刚刚对拓拔明烟说的话,心里越发不悦,她是在激怒拓拔明烟,而这样的激动压根不是气拓拔明烟,只是为了达成她自己的某种目地而已。

    什么目地呵!

    殷玄冷笑,背起手走出门外,站稳了才看到左手边的宫道上有禁军和宫女太监们簇拥着一顶小轿渐行渐远,方向就是往龙阳宫去的。

    殷玄原本是想送聂青婉回龙阳宫,但她就这么走了,等也不等他,让殷玄心里十分不大痛快,他兀自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直到聂青婉所坐的那个小轿折个弯,消失在了眼前,他这才收回视线,上了御辇,去了御书房。

    坐在龙案后面了,第一件事不是看奏折,而是先写信,让戚虏派人送到大名乡,送到袁博溪手中。

    关于李玉宸,殷玄没派人通知,她想什么时候回宫,殷玄其实一点儿也不在意,再想到上回聂青婉跟西苑那几个小主打牌的样儿,痴迷牌的样子完全不亚于她痴迷玉米糕的样子,当真眼中没了他,殷玄就宁可李玉宸一直别回来,进而带坏他的女人,所以殷玄就当没这个人,也不提。

    眼下事情繁多,陈亥虽退,可陈家人还在,陈德娣还在,陈温斩又在昨夜救了聂北,救了李东楼,救了谢右寒,救了勃律,这可真是大功一件,着实让殷玄有些头疼。

    还有突然出现的轩辕凌和华子俊,殷玄也不得不防备,而为了断了聂青婉想利用华子俊来查太后尸身,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将这二人送走,故而,他还得想个万全的办法。

    而聂北这么一躺,刑部一大堆事情就都落在了华图头上,那香料的案子,自然而然也会落在华图手上,可殷玄不愿意华图接手这件事。

    故而,一坐到那张代表至尊权力的龙椅里,殷玄就又变成了那个阴谋算尽,执掌一切,忙的昏天暗地,且一切事情都要运筹在心中、也一定要掌握在乾坤之手中的帝王。

    至少,他握不住别的,他也一定要握住聂青婉。

    这一世,他一定要让她乖乖做他的女人。




第149章 暗月楼主
    聂青婉回到龙阳宫,吃饱喝足,没事儿干,就想去看聂北。

    这也是能顺利进入聂家,好好见一见聂家人的机会,但就这么直接去,显得太突兀,那就先去看谢右寒好了,借看谢右寒的机会,顺利地去看聂北。

    谢右寒是华府的人,又是守在她身边的御林左卫军统领,他出了事儿,她理当要回去看一眼。

    聂青婉想到就做,也不耽搁,先让浣东回下人院儿里瞧瞧王云瑶醒了没有,又让浣西去找随海,把闹闹拿回来。

    浣东和浣西分别去了之后,聂青婉在寝宫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想着如何借机也跟轩辕凌交涉上。

    还没想出头绪,随海倒先把闹闹送了回来。

    不过,闹闹不是窝在那个小篮子里面了,而是窝在一个小陶罐里。

    陶罐四周凿孔,底部铺了一层水,闹闹正窝在那里好奇地爬来爬去,看上去情绪不错,长长细软的头在那些凿孔里穿进又穿出,自个玩的乐呵。

    聂青婉眉头一挑,笑着问随海:“你给它换的窝”

    随海笑回:“奴才去问了宫中擅长养动物的太监们,他们给支的招儿,说这样的陶瓷凿孔罐正是用来养龟用的,叫陶龟罐,把小东西养在这里,它比较舒服。”

    聂青婉哦了一声,笑说:“它叫闹闹,往后别叫错了。”

    随海一愣,往下瞧了一眼还在伸着头,来来回回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家伙,心里的想法跟他的皇帝主子一样,觉得婉贵妃可真是有够关心这个小家伙的,还给它起了名!

    随海面上笑着说:“奴才知道了。”

    聂青婉走出来,看了一眼天空,七月底了,阳光还是一样的火辣,晴空无云,万里都是黄金色,但好歹已经过了盛暑,起早儿的天气倒没有那么热了。

    聂青婉指了殿门前不远处的一个小花亭,让随海把陶龟罐放到花亭处的草丛里去。

    随海应了,赶紧放过去。

    放好,他站直身子,冲走过来的聂青婉说:“奴才要去御书房伺候,就不候着娘娘了。”

    聂青婉道:“去吧。”

    随海冲她俯了俯身,赶紧去了御书房。

    浣东回了下人院,敲了王云瑶的房屋门,王云瑶没应,浣东想着她还在睡,就回来向聂青婉禀复。

    聂青婉说:“既然还在睡就不喊她了,我们回华府,看看谢右寒。”

    浣东道:“要向皇上说一声吗”

    聂青婉说:“不必。”

    浣东唔了一声,虽然觉得不大妥,但似乎娘娘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向皇上汇报的习惯,都是自我独断,她便也不再说什么。

    浣西还没回来,聂青婉就让浣东先去备马车。

    张堪其实是一直守在门口的,还有禁军们,刚随海进来的时候张堪和禁军们就在。

    这会儿听到聂青婉说要回华府看谢右寒,还不向皇上汇报,张堪忍不住抬起头扫了聂青婉一眼,但又不敢多嘴,就向身边的一个禁军暗递了个眼色,让他去通知皇上。

    禁军看懂了,悄然地离开,去御书房,向殷玄汇报这事儿。

    聂青婉背对着他们,没有看到禁军离开。

    浣西回来,原本是要向聂青婉说找了一圈儿,没看到随海,结果,一眼就瞅到了在花丛草地里爬的不亦乐呼的闹闹。

    浣西问:“随海公公已经回来过了”

    聂青婉说:“嗯。”

    浣西就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浣西回来了,等浣东那边也备好了马车后,聂青婉就喊了几个宫女过来,让她们看着闹闹,但不让她们打扰闹闹的玩耍,只看好它就行了,免得闹闹玩的欢了,跑的没影儿。

    宫女们听了,立刻小心谨慎地去伺候着小东西了。

    聂青婉进屋,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喊张堪赶马,张堪不推辞,留下禁军们,他一个人赶着马车,随着聂青婉回了华府。

    有张堪这个禁军统领赶马车,宫人们自然不敢拦,且不说马车里坐的还是宠冠后宫的婉贵妃,他们问都不问就放行了。

    马车一路驶到华府,现在已经到了辰时三刻,华府里没人,袁博溪和华州还没回来,谢包丞也还没回来,华图更加回不来。

    聂北昨晚遇刺,如今卧床不起,刑部的所有事情都落在了华图身上,勃律是跟在聂北身边的人,什么事情勃律都知道,如今勃律也受了伤,不在,华图就有些焦头烂额,好在,刑部还有一个功勇钦。

    二人稍稍商议了一下,决定先买些礼物去看聂北。

    只是还没出发呢,宫中就来人,把他二人宣到了御书房。

    这会儿华图也不在家,家里就十分的冷清。

    聂青婉下了马车,浣东和浣西上前去敲了门,过了很久,凃毅才姗姗来迟,打开了门,一见聂青婉站在门口,他连忙喊了一声:“郡主!”

    聂青婉说:“我来看看谢右寒。”

    凃毅赶紧让开身子,让聂青婉进来。

    聂青婉进来后,浣东和浣西也跟着进来,张堪将马车赶进府,交给凃毅,也跟着聂青婉去看谢右寒。

    但是聂青婉没让张堪跟,让他守在马车上,等她回来。

    张堪张了张嘴,想说话,可聂青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扭身就走了。

    张堪见聂青婉走了,他只得又返回到马车上面,抱臂蹲腿,等着。

    凃毅也要跟上,被聂青婉打发着去忙自己的了。

    聂青婉带着浣东和浣西去竹风院。

    谢右寒躺在床上,床边坐着王云峙,祝一楠已经过来给谢右寒喂过药,也号过脉,换过纱布,换过药,这会儿下去忙中午的药了。

    王云峙的脸色不大好,但情绪尚好。

    昨天王云峙之所以跟谢右寒分开,是因为他在大殷帝国的西市里意外地看到了元令月,能在这里看到元令月,王云峙不得不表示出惊喜,所以王云峙才重色轻友地将谢右寒撇下了。

    而这一撇下的后果居然害的谢右寒差点儿丧命!

    王云峙想,若他没有撇下谢右寒,跟他一起回府的话,绝没有这样的事情。

    王云峙很自责。

    而看到谢右寒伤这么重,又从谢右寒嘴里听说了昨晚上的事情,再联想到昨晚上元令月的忽然出现,王云峙就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了。

    旁人不认识元令月,不知道元令月是做什么的,可王云峙很清楚。

    元令月掌管江湖上暗杀界第二把交椅的暗月楼,专做杀人的买卖,江湖人从不与皇权打交道,但杀人不分富贵贫贱。

    暗月楼能横空出世,稳坐暗杀界第二把交椅,就是因为暗月楼什么生意都敢接。

    本身,元令月的身后,也是强权,掌轩辕王朝一半军力以上的元家,那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而元令月又嫁给了轩辕王朝的三太子,这名声,也不是谁能比的,强权加威望,倒让元令月越来越大胆了,连大殷帝国聂氏子弟都敢杀。

    聂氏出了一个天神一般的太后,元令月不知道动了聂氏的人,就是在向神挑衅吗

    是,大殷的太后死了,可大殷的聂氏还没倒。

    王云峙是气的,也是恼的,气元令月太大胆,也气她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接生意,恼她的杀手伤了谢右寒,但知道那个杀手被陈温斩斩了后,他又替元令月难过。

    王云峙知道,暗月楼的杀手全都是元令月的忠仆,有很多是她行侠仗义救回来的人,所以那些人才对她如此死忠,还有一部分是从元氏旧部出来的老将,是伺候元令月的人,他们对元令月而言,不单是杀手,更似亲人。

    如今杀手死了,无异于是死了一个亲人,元令月不悲恸才怪了。

    可现在王云峙也管不了元令月了,谢右寒伤的太重,幸好府中还有祝一楠这个御用家医,不怕谢右寒医治不及时。

    但即便有祝一楠,王云峙也不放心离开。

    昨晚王云峙回来的晚,他本跟元令月坐在月下小酒肆里喝酒叙旧,可元令月忽然之间像是收到了某种讯息,脸色突地大变,将酒杯一搁,站起身,来不及多说话,就立马走了。

    王云峙有些惆怅,就一个人又坐了会儿,多喝了些酒,醉了又趴睡了一会儿,直到店小二喊他,他才醒。

    那个时候都近卯时了,王云峙揉揉额头,揉揉眉头,放下酒钱,回了府。

    回府倒头就睡,起来就听到谢右寒重伤一事,听说王云瑶当时也在,他赶紧去看王云瑶,发现王云瑶回了宫,王云峙就只好先来看谢右寒。

    聂青婉来的时候王云峙还坐在床边,谢右寒的脸、胳膊、甚至是腿都缠绑着纱布,但因为胳膊和腿被衣服挡住了,所以看不见里面的惨状,只一半脸肿着,蒙了一层纱布,纱布下面应该有药,黑漆漆的。

    因为这药的关系,谢右寒躺在那里不敢动,亦不敢说话,只一双眸子阖着,阖住了内心里翻腾的闷气和懊悔。

    他早该听郡主的话,跟陈温斩学武的,如果他跟陈温斩学武了,昨夜就一定不会受奇耻大辱!

    谢右寒狠狠地吸一口气,搁在被子底下的双手无声地攥紧。

    正纠结郁闷呢,聂青婉来了,谢右寒猛地睁开眼睛。

    聂青婉站在床边,自上而下地看他,见他的脸肿的不像样子了,她先是微叹一口气,然后示意王云峙让开。

    王云峙抿抿嘴,让开位置,让她坐。

    聂青婉坐下后,伸手摸了一下谢右寒左脸上的纱布,摸到浓稠的药膏,她没担心,反而还极有心情地开玩笑:“这要是治不好,岂不要毁容原先就叫你跟陈温斩学武呢,你偏不学,这下好了吧,被人打成这样,也真是活该,你要是早点儿听我的,能被人打这么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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