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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殷女帝聂青婉殷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繁华锦世

    聂青婉坐在了凤座里后陈德娣就将脸转了过来,何品湘和采芳也将脸转了过来,两个宫婢都觉得聂青婉太猖狂了,皇后娘娘还在此呢,她居然敢夺了凤位去坐,这狼子野心,是不打算隐藏了还是她觉得,如今皇上宠她,她就可以放肆至此

    何品湘气的张嘴就要说话,却被陈德娣拉住了手。

    采芳也想怒斥聂青婉,同样的被陈德娣拉住了手。

    陈德娣不让这二人以下犯上,她自己跟聂青婉理论,陈德娣安抚住身边的两个心腹后,直直地看向坐在凤座里的聂青婉,冷声说:“婉贵妃想坐这个凤座,想了很久了吧从你第一天踏进大殷帝国的皇宫开始,你就在想了吧”

    她冷冷地嗤一声,又说:“想坐这个位子的女人很多,天下女子,但凡给了她们机会,她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即便头破血流,也要坐一坐,但是,即便头破血流了,也不一定坐得上,可你很幸运,你轻松地获得了皇上的宠爱,击退了所有人,甚至是我这个皇后。”

    她又凄然一笑:“今日你来,是皇上允诺的吗皇上让你来先感受一下凤座的滋味吗”

    聂青婉薄唇微张,目光依旧看向门外,说道:“跟皇上无关,我只是想来跟皇后说几句话。”

    陈德娣一听不是殷玄让她来的,也不是殷玄授意她坐的这个凤座,眸色立时结了一层冰晶,又像突然找到了一个可拿捏她把柄的证据似的,底气十足地道:“不是皇上让你来的,那么你以一个妃子之身坐皇后凤座,知道是什么罪吗”

    聂青婉听到这话,收回目光,平静地看她:“这大殷帝国的律法,没有一条能定我的罪。”

    这话不可谓不狂妄嚣张啊,简直把陈德娣怼的气血翻滚,同时的又惊诧连连,一时竟变得哑口无言了。

    不说陈德娣惊诧了,就是王云瑶和浣东浣西也因为聂青婉这一句‘惊天泣地’的话语而结巴瞠目了,她们看着她,像看着一个遥远的陌生人。

    三个人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可能是被聂青婉在这一刻所迸发出来的气势给慑住了,也可能是早已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何品湘和采芳也被聂青婉的这一席话给震的眼神惧颤,震惊地死死盯住她。

    张堪原本守在门外,没打算往屋内看,可他是练武之人,耳力惊人,即便站的远,也还是将屋内所有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听到这里,他眉头一皱,抻了一下身子,扭头往屋内看,这一看果然就见聂青婉理所当然地坐在凤坐里,自高而下,睥睨着底下跪着的陈德娣,那一刻,张堪眼皮子陡然一跳,说不出来的诡异情绪浮上心头。

    张堪眼眸动了动,站直身子,依旧严守在门口。

    陈德娣缓了很久才从聂青婉的那一句话中缓过神来,她扯唇冷笑:“这大殷帝国的律法,没有一条能定你的罪”

    聂青婉说:“嗯。”

    陈德娣冷笑:“婉贵妃当真是好猖狂,这话你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吗”

    聂青婉坐在那里没动,只声音平静:“他若来,我也是这样说。”

    陈德娣这会儿已经无法用任何语汇来形容面前的这个婉贵妃了,说她蠢吧,可她又极其聪明,说她聪明,她又极其的蠢,这后宫女子可以恃宠而娇,但能恃宠而娇到她这个程度的,当真世属罕见!

    陈德娣知道张堪守在门口,直接扭头,冲张堪道:“去喊皇上,我倒要瞧瞧,婉贵妃当着皇上的面,是不是也敢这样说,还敢继续坐凤椅!”

    张堪没动,往里面看了一眼聂青婉。

    聂青婉不应声,既不说让张堪去,也不说让张堪不去,张堪左右为难了,虽说皇后不得宠,可皇后就是皇后,虽说皇上似乎有心要拿陈家开刀,亦要废黜这个皇后,可现在还没废黜呢,那么,陈德娣一日还是皇后,那他就一日也不能忤逆她。

    但是,他是皇上指派来伺候婉贵妃的,婉贵妃不出腔,他可不敢妄动。

    张堪抿了抿唇,说道:“皇后恕罪,我只听婉贵妃调遣。”

    陈德娣气的张嘴就朝门外喊:“来人!”

    没人应。

    再喊。

    还是没人应。

    陈德娣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即便她能忍,即便她足够坚强,可到底也才十八岁,又从出生到如今,没遭受过如此屈辱,情绪再也绷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厉声指责聂青婉:“你想踩我的脸,如今你也踩了,你想耀武扬威,如今你也成功了,你想要凤位,皇上疼你宠你自百般讨好你,他正不遗余力地要把我这个障碍给清理走,给你凤位,你不用在这里埋汰我,欺压我,折辱我,我今日所受,有可能也是你明日所受,你但凡积点儿德,你的明日就不会步我的后尘!”

    她说着,咬住唇,不让自己真的哭出声来,彻底丢了皇后脸面,虽然她的皇后脸面也确实没了,可她也不能让这个婉贵妃得意!

    陈德娣就那般含着泪,却倔强地不让眼泪使自己软弱,她强硬地抵上凤位上聂青婉的眼。

    聂青婉跟这双眼睛对视了一会儿,低头看闹闹。

    闹闹似乎明白了聂青婉要干什么,磨磨叽叽地顺着她的裙摆爬到了地上,刚趴稳,聂青婉就站起了身。

    聂青婉走下来,走到陈德娣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很久,然后淡漠地说:“起来吧。”

    陈德娣冷笑:“你大逆不道的敢以妃位占凤位,我却不敢藐视皇上旨意,我没有你那么狂妄。”

    聂青婉眼皮动都不动一下,只说:“我让你站,就没人敢让你跪。”

    陈德娣冷笑,对这个婉贵妃的狂妄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但她就是不起。

    聂青婉挑眉:“那么想跪那就一直跪着吧。”

    聂青婉冲一边儿的何品湘和采芳说:“你们退出去。”

    何品湘忍她很久了,这会儿听见她说要让她离开这里,离开她家娘娘,她一下子就火气飙蹿,冷声道:“是皇上让娘娘跪的,没皇上开口,奴婢就是死也不会离开娘娘。”

    聂青婉很淡定,说一句:“那你就去死吧。”

    说完,厉声喊:“张堪!”

    张堪不太愿意进去,可不得不进去,他跨进门,应一声:“婉贵妃。”

    聂青婉说:“把何品湘拖下去,就地杖毙。”

    张堪不敢动皇后,可敢动皇后身边的人,与婉贵妃相比,纵然是皇后身边的人,那也没有任何份量的,张堪毫不犹豫,上手就扣住何品湘的手臂,要将她带出去。

    何品湘大喊大叫:“你敢在寿德宫放肆!你敢!你敢!”

    聂青婉压根不理她,听的聒噪,直接让张堪找东西把何品湘的嘴堵住了,见她死死地瞪着她,她面无表情地说:“杀你这么一个老奴才,我还没有什么不敢的。”

    那一刻,她站在那里,目光沉静,语气波澜不惊,可就是让张堪内心胆颤,脊背生寒,他加大了力道,狠狠将何品湘拖了出去。

    拖到门口,陈德娣站了起来,虽眼中有泪,可语气铿锵有力:“放开她!”

    张堪微微一顿,扭头为难地看了聂青婉一眼。

    聂青婉轻描淡写地拂了一下宫袖,往后返回到凤椅里,又坐了。

    张堪这会儿也大概捉摸出这个婉贵妃的套路了,见婉贵妃不说话,也没再给出任何指示,就暂时松开了何品湘。

    陈德娣见张堪松开了何品湘,暂时地松了一口气,她攥紧手指,往凤座上的聂青婉看了一眼,这才又转头,对摊坐在门口的何品湘说:“你先出去吧,守在门外。”

    又冲也跟着站起来的采芳说:“你也出去。”

    采芳摇头,一副‘奴婢出去了你要是被婉贵妃怎么着了怎么办’的样子看着她。

    陈德娣知道聂青婉不会把她怎么样,她把她的婢女都打发走,定是想跟她说什么话,她既是想说,又如此强势,若不让何品湘和采芳离开,这个婉贵妃大概真的敢杀了这两人。

    陈德娣狠狠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头一回深刻领教了这个婉贵妃的狠辣和猖狂,之前她对拓拔明烟做的那些,完全是小乌见大乌,塞牙缝的开胃菜。

    陈德娣睁开眼,冲采芳道:“出去吧,在寿德宫,在禁军和御林军面前,众目睽睽,她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采芳心说,这个婉贵妃连娘娘的凤椅都坐了,还敢让人当场杖毙了何品湘,她有什么不敢的!

    采芳着急呀,可自家娘娘已不容置喙地将她推了出去,采芳没法,只好去把何品湘扶起来,二人出了门。

    张堪也再次被遣出门外。

    王云瑶和浣东浣西已经完全的大脑当机,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陷入了极为震惊且极为迷惑之中,她们总是觉得,此时的娘娘,换了一个人。

    不等她三人回神,她三人也被聂青婉给赶了出去。

    屋内再没第三个人,聂青婉让陈德娣坐着,陈德娣坐了,可坐了也没说一句话。

    聂青婉没说话,陈德娣也没说话,屋内安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但四周御林军们搜屋子的声音又那么清晰地传了过来。

    聂青婉听着这样的声音,冲陈德娣说:“你是一个十分适合当皇后的人选,若非姓陈,我还是能够容你的,至少,殷玄能有你这样的皇后,也算是他的福份,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他废了你,但很不幸,你姓陈,而陈家沾上了三年前太后之死,所以,我也就不能容你了。”

    “本来也没打算今日来找你,但听说殷玄派了御林军来搜你的凤宫,我就觉得,有些话得与你说一说,先说什么呢,就说御林军们能不能在你的寿德宫里搜出来证据吧,他们也许不能,但我能,证据就在你床尾秘屉的一个私匣里,那个秘屉有钥匙,除了你,谁都打不开,但很不巧,任吉是一个十分了得的开锁高手,所以他打开了你的秘屉,把香包放进去了。”

    “再来说说烟霞殿的那一件横空而出的药材和吴平之死,以及你陈德娣中毒一事,这两件事情都是我做的,目地不是争对你,也不是争对拓拔明烟,只是为了让聂北出山。便可惜,失败了。殷玄从这两件事情中察觉出了我的身份,所以宁可把这两件案子归于悬案,也不愿意让聂北出来,但幸运的是,你们陈府容忍不了我,派了陈温斩来杀我,误打误撞,让殷玄怒而攻心之下,放了聂北出来。”

    “你们可能在庆幸,明明刺杀我的人是陈温斩,可聂北却断的是夏途归,让陈温斩险中求得一生,亦让你们陈府险中求生,避过一劫,让夏家背上了这样的罪名,但事实上,这不是险中求生,而是我暂时需要陈温斩帮忙,所以让聂北这么判的。”

    “再来说说你这包香,来自于窦福泽的药方,来自于窦延喜之手,经由胡培虹带进宫,经由你之手给了拓拔明烟,再由拓拔明烟之手放在了殷玄身上,计划缜密,毫无纰漏,寻常对手一定会遭此大劫,活不过养伤期间,但遗憾的是,你们面临的对手是我。”

    聂青婉轻淡地挑眉,问陈德娣:“你知道我是谁吗”




第156章 逐除大殷
    陈德娣原本没打算跟聂青婉说话,陈德娣也打定了主意不搭理聂青婉,陈德娣想的是,她之所以跪着,那是因为皇上因为莫虚有的罪名故意惩治她,若没有皇上开口,她纵然是皇后,也不敢擅自站起来。

    可这个婉贵妃不经由皇上之意就擅自让她起了,这是在藐视皇威,更加在藐视皇上,皇上知道了,纵然再宠她,也定会惩治她,不然,皇上如何再服众就算再不舍得,可为了堵住众人悠悠之口,也会对她小惩大戒一番。

    陈德娣不急,她就要耗到御林军们搜完了宫,去向殷玄回复,然后等殷玄过来了,看殷玄惩治这位婉贵妃。

    一开始那个恃宠而娇的女人也没说话,可不一会儿她就开口了。

    陈德娣在心里冷笑,想着还真沉不住气,可她一开口,陈德娣就觉得不对劲,她在夸她,而后面,她一句一个殷玄,完全没觉得这样直呼皇上的名讳是大不敬的,再往后听,越听越心惊,越听越骇人,直到听完,陈德娣整个人都坐在那里不动了。

    耳边似乎还在响着:“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德娣骤然一声尖叫,从座椅里弹跳了起来,她站在那里,伸手指着聂青婉,嘴唇哆嗦,目色惊悚骇然:“你、你、你……”

    你了半天,她愣是没敢把那个称呼说出来。

    陈德嫌不敢想,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

    陈德娣双手狠狠地抱住头,用力地扯着头皮,她是聪明人,这些话听下来,她就能猜测一二了,可怎么可能呢,太后死了啊!

    可细细一想,从这个华北娇进宫之后,宫里就奇诡之事频发,那一根神秘降临的药草,皇上忽然的性情大变,对她宠至浓深,寿德宫的中毒之事,聂北出山,陈温斩三年不回府,却忽然之间回府了,陈温斩三年不进一趟金銮殿,却忽然之间去了金銮殿,而拓拔明烟也在她的光环之下越来越暗淡,还频频出事,如今,皇上为了她,不惜力挫陈府,亲自动手除她这个皇后。

    陈德娣骤然一下子又摊坐进了身后的椅子里,她手脚冰凉,眼睛瞪直,嘴里喃喃地低吟一句:“太后。”

    当‘太后’二字一过耳,她浑身血液抽尽,力气抽尽,终于在这一刻,她失去了所有斗志,失去了所有希望,亦失去了所有防备,亦失去了所有自信。

    难怪皇上赐她为婉贵妃,句句不离婉婉——婉婉,婉贵妃,聂青婉——大殷太后!

    原来皇上早就知道。

    皇上早就知道这个人是太后,皇上也早就知道凭她跟拓拔明烟,即便搭上整个陈府,也斗不过太后,可他就那么冷眼看着,不提醒,不帮忙,就让她们这般的自取灭亡。

    大抵从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太后的那天起,皇上就做了选择,为了太后,背叛恩义,而三年前,皇上也是为了太后,背叛了忠孝。

    只要有这个女人在,皇上就会方寸大乱,天性泯灭。

    一个太后他们都斗不过,更何况还加了一个无情的帝王。

    陈德娣忽然笑了起来,大笑,狂笑,癫笑。

    笑完,她站起身,失魂落魄又带着复杂而难缠的敬畏之色,跪在了聂青婉的面前,她轻声开口:“从晋东郡主从昏迷中醒来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华北娇了,对吗”

    聂青婉低应一声:“嗯。”

    陈德娣颤然地闭上眼睛,回想那一天她问何品湘这个华北娇进宫前一路上的反应,何品湘说华北娇一路上不是吃就是睡,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呵,那不是没反应,而是她对帝都怀城的一切了然于心,亦对大殷帝国的皇宫了然于心,对皇上,了然于心,对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了然于心,在她眼里,晋东王府才是陌生的,所以,她能有什么反应呢

    她唯一的反应应该就是在内心里庆幸,庆幸她如此轻易地又回到了她本该存在的地方,回到了她本该主宰的地方,放鱼入水,岂不就是任其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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