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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殷女帝聂青婉殷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繁华锦世

    更可怕的是,这个人从进宫起就不受人待见,多方得罪人,有作死的倾向,可屡作屡不死,活蹦乱跳不说,还混到了皇上的面前,睡在了龙床上,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随海站在那里回想,就是想不到门径,他只是觉得,这个来自晋东王府的郡主,着实让人摸不透,太神奇了!

    他觉得,他以后得多多观察这个人才行。

    龙阳宫里头,殷玄已经在聂青婉的服侍下沐了浴,更换了睡袍,此时他正躺在床上,拿着一本书在看,聂青婉在检查龙烛与窗户,殷玄余光扫到那抹粉色的身影,正来来回回的忙碌,突然之间,他就觉得这冷清的如同地狱一般的龙阳宫有了人间暖色。

    他索性不看书了,直接托着下巴,看她忙碌。

    等她关好所有窗户,准备折身回来,殷玄又重新把目光落回书面,装作一直在认真看的样子。

    聂青婉走过来,对他道:“皇上,门窗都已检查好,可以入寝了。”

    殷玄眉头微蹙,抬头瞪着她:“朕有说要睡吗”

    聂青婉道:“已经子夜了,你寅时三刻不就要上朝吗早点儿睡,这样对身体才好,你的身体好了,大殷才会好。”

    她说着,不管殷玄同意与否,直接伸手,将他手中的书拿走,合起来,放置在一边儿,等回头,就见殷玄正用一副凌厉而又极度危险的眼神盯着她。

    聂青婉无惧无畏,只当看不见,伸手掀开龙床上的软薄衾被,半个身子俯过去,拉过衾被搭在他身上,当二人距离极近的时候,她忽然展颜一笑,温柔道:“睡吧。”

    她的脸此刻正处于殷玄俊脸的正上方,两个人的脸距不超过一只手,她笑的艳若桃李,他危险的如同刀峰。

    两人的视线相对,她坦然淡静,眸孔如子夜星空一般深邃,又如同大海一般望不到边,似乎装了整个浩瀚宇宙,而他的则简单的多,全是寒冰,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扭断她的脖颈,送她去见阎王。

    可还不等他动手,聂青婉猝不及防地把头一低,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殷玄的心弦被波动,他蓦地伸手,扯着她,拽进了龙床,然后被他一搂,裹进了衾被里面。

    殷玄什么都没做,就那样搂着她,闭上了眼睛。

    好久之后,聂青婉见殷玄没放手的迹象,她眼眸微动,小声说道:“皇上要这样搂着奴婢睡一夜吗”

    殷玄道:“闭嘴。”

    聂青婉道:“有点儿热,奴婢还是到下面去睡吧。”

    殷玄冷笑,想着你故意勾引朕,想惹朕注意,是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朕在查你,所以,想用获宠的手段让朕不治你的罪,倒是心机深沉的很,可你简直就是妄想,朕才不会上你的当。

    可说不上当的男人,后来巴心巴肺地要对她好。

    聂青婉的头被殷玄压在了肩窝处,她看不到他唇边的冷笑,亦看不到那笑容背后的阴鸷与血腥,她只听见身后的男人用一副冷冰冰的口吻说着让人异想非非的话,他说:“嫌热就把衣服脱了,朕隔着衣服抱也不舒服。”

    他说着,松开了手,大概在给她时间,让她脱衣服。

    可聂青婉直接一骨碌,下了床。

    殷玄大怒,这次是真的动气了,刚没他允许,擅自动他的书,后来又胆大包天的吻他,单这两项,都足够让她死上一百次,这会儿又忤逆他!

    殷玄倏地坐起身子,一脸阴沉沉地盯着她。

    聂青婉跪在那里,小声解释说:“奴婢睡觉不老实,会影响皇上的睡眠。”

    殷玄看着她,不冷不热,嘴角微扯,无情道:“那你就跪一夜吧,明天即便把腿跪废了,你也得爬着去御书房。”

    他说完,翻身就躺了下去,顺带的扬起手臂,把龙烛也给熄了。

    没一会儿,就有人鬼鬼祟祟地摸索着上他的龙床,他直接毫不客气地一脚给踢飞了。

    听到某女的哀嚎声,他竟然心情大好,扯唇笑了一下。

    可没一会儿,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又爬上他的龙床上了,这次不等他踹飞她,她已经双手一抱,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不丢了。

    殷玄冷笑,还没想好是把她再丢出去还是任由她这么的有恃无恐,就听她细细浅浅的声音穿过耳膜,沁进心肺,她可怜巴巴地说:“奴婢明日还得伺候皇上,不能把腿跪废了,奴婢还是跟皇上挤一张床吧。”

    殷玄冷哼,却不知为何,十分贪恋这样的气息,贪恋她对自己的投怀送抱。

    想不明白为什么,也就没推开她。

    就让她那样抱着自己,然后自己像个傻逼一样盯着漆黑的龙床顶帐发呆。

    很久很久之后,殷玄听到了怀中女人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了,他搂住她的腰,转过身,与她面对面地对着。

    他看着这张脸,陌生的,压根牵动不了他的任何神经,可不知道为什么,与她相处,与她说话,看她做事,他的心总是有一股很奇迹的平静与温暖。

    而这样的平静和温暖,除了他曾经的父母给过他,就只有那个女人才能给他。

    站在她身边,听她说话,听她指挥,为她办事,看她高兴,看她笑,他就觉得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光明,到处都是暖意,心也满满的都是幸福。

    可在她死后,他再也感受不到这样的情绪了,心也是荒凉和空寂的。

    现在,他忽然又有了温暖的感觉。

    婉婉,是你回来了吗




第48章 博弈
    殷玄紧紧地拥住聂青婉,英俊高贵的脸埋在她的脖颈里,闻着那脖颈间陌生的香气,喃喃不停地说着这句话。

    在这样的话语与至深的感情中,他也沉进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怀中空空,什么都没有。

    殷玄不满地皱眉,还没开口喊人,聂青婉已经端了金盆过来,又拿了毛巾和衣服,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说:“皇上醒了”

    殷玄瞪着她,带着点负气的情绪将衾被踹开,两腿落地,聂青婉立刻跪下去,给他穿龙靴。

    殷玄就那般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看她佝偻的头,卑微匍匐的身子,想到昨晚他竟把她误认为是自己心目中至爱的那个女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何德何能能跟他心中的女子比她配吗

    在聂青婉给他穿好龙靴后,他满身戾气地踹开了她,然后喊了随海进来,伺候他穿衣洗脸梳发。

    随海进来,见聂青婉又一次倒在地上,备为诧异,却不敢多问,只尽心伺候着殷玄。

    待一切收拾妥当,殷玄背手往外走。

    走出三步后他又扭头,折回来,立在聂青婉面前。

    聂青婉已经坐回了地面,正轻蹙秀美好看的黛眉,揉着被甩疼的胳膊,见龙靴停在自己眼前了,她抬起头。

    殷玄垂眸看着她,缓缓,他道:“跟随海一起,到殿外候着。”

    这个殿外,指的是主持朝议的金銮殿。

    聂青婉心知肚明殷玄这样安排的用意,无非是让她寸步不能离开他的眼线,他要把她盯的死死的。

    聂青婉道:“奴婢明白。”

    殷玄便不再多说,背身出门,去上朝。

    但殷玄万万没想到,明明都把人看的如此的紧了,后宫还是出了事儿。

    刚下朝,随海就火急火燎地冲了上来,对他急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出事了!”

    殷玄问:“出了什么事”

    随海面色惶惶道:“刚寿德宫的掌事嬷嬷来报,说皇后中毒了,窦太医已经带了好几个御医过去了,现在情况怎么样,还不知道。”

    殷玄大惊,拂开龙袖就连忙往寿德宫去,经过聂青婉身边的时候,他有力的视线一定,冷寒地盯了她半晌,说道:“你也跟上。”

    然后,就走了。

    皇后中毒,后宫哗然。

    一大清早,寿德宫里就拥满了人,除了太医院的御医外,还有各个品级的妃子、嫔子和贵人美人们。

    人虽多,可真正能见到皇后的人少之又少。

    拓拔明烟也来了,可没被皇后接见。

    宸妃被皇后宣了进去。

    皇后的寝宫里头,窦福泽和王榆舟都在,经过几个御医的轮番号脉检查,最后都一致确定了皇后所中之毒乃北荒山障毒。

    这种毒若轻,不会致命,稍微重一点可能会造成残疾,再严重的后果那就是致命。

    但这种毒发现的及时就一定能治好,因为它并不是无解药之毒,还是有解药的。

    而好巧不巧,大殷的皇宫就有此毒的解药。

    只不过,北荒山障毒只肆虐在北荒山,皇后常年居住在宫中,哪可能中这种毒不是这个途径,那就是另一个途径。

    等殷玄来了后,窦福泽和王榆舟都把情况详细说了。

    当殷玄问到皇后如何会中这种毒的时候,二人都沉默了。

    稍顷,窦福泽拱手说道:“早期皇上曾随圣人一起去过北荒山,吃过秋熘,圣人曾说,秋熘既是养身圣品,亦是夺命之毒,食之当慎。那个时候圣人研究过秋熘之毒,又写过解毒之方,当时是皇上亲自试了这种毒,又试了解药,皇上既吃过,应该很清楚,中此毒者,要么是误入了北荒山毒障之地,要么是在带皮吃了秋熘之后,被炎芨草化解。”

    圣人是在太后死后,眼下官员们对她的称呼,当然,都是当着殷玄的面这样称呼,私下里,他们还是称太后。因为知道皇上听不得太后二字,故而,当着他的面,官员们都以圣人代替。

    当年殷玄随聂青婉征战南丰国,确实吃过这种圣果,在聂青婉发现此圣果暗含危险后,也做了研究。

    炎芨草并不出名,可它却是性最燥的一味药材。

    一般患有寒疾,冷毒,风侵,湿病等与寒字相关的病的人,得有炎芨草作为其中一味药来药到病除。

    当然,性燥的药材并不是只有炎芨草,还有别的。

    但唯有炎芨草能让秋熘滋生毒性,故而,在南丰国被大殷征服以后,炎芨草就被毁尸灭迹了,唯一还有的,就是曾经保留在皇室里的一些。

    而这一些,如今全在拓拔明烟的烟霞殿里。

    拓拔明烟为了殷玄,中了冷毒,遇到冷毒发作就深受折磨,殷玄对此深感有愧,就让太医院把炎芨草全都送到了烟霞殿去。

    如今,除了烟霞殿,哪里都找不出一根炎芨草了。

    那么,窦福泽这话,就颇值得人深思了。

    窦福泽并不是瞎说,殷玄自己也很清楚,陈德娣不可能一夜之间飞度北荒山,染上毒,再回来陷害拓拔明烟。

    可这也不能证明此事就是拓拔明烟做的。

    殷玄道:“既知是中了什么毒,那就赶快去太医院给皇后拿解药。”

    见殷玄将这个主题避过了,窦福泽也不敢再多说,嘱咐王榆舟去太医院取解药,等解药拿来,陈德娣服下,这才有精神与殷玄说话。

    殷玄坐在床边,陈德娣拉住他的手,哭着说:“皇上,有人想害臣妾。”

    殷玄拍着她的手,说道:“你才刚服下解药,得休息,有什么事儿,等明天我们再来说。”

    陈德娣道:“皇上,这事臣妾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殷玄道:“自然要追查到底,胆敢谋害朕的皇后,朕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些事朕会交给刑部来办,你不用操心,好好养身子。”

    陈德娣听了殷玄这话,心里稍定,慢慢躺下去,养身体。

    有李玉宸和太医们守着皇后,殷玄也不呆在这里了,他走出去,看到拓拔明烟,把她喊走了。

    到了烟霞殿,殷玄还没张口问,拓拔明烟已经先一步往地上跪,扯着他的裤腿说:“皇上,不是臣妾做的,臣妾的药草一株都没少。”

    殷玄看着她,慢慢的叹息一声,他伸手将她拉起来,对她道:“你与朕说实话,你若诓骗朕,朕也无法保你。”

    拓拔明烟发誓道:“臣妾说的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做假,遭天大雷劈,不得好死。”

    守在殷玄一边的聂青婉听着这话,视线在拓拔明烟的背上扫了一眼,随即又面无表情地收回。

    殷玄道:“若不是你做的,就不用怕。”

    拓拔明烟紧紧扣着他的手,心尖拔凉,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从吴平死在她烟霞殿下人院的那天起,似乎就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她后背冷汗直冒,再看眼前的男人,他眼底对她的担忧一揽无遗,他是真的信她。

    拓拔明烟猛然一伸手,抱住他。

    那一刻,殷玄没来由的往旁边的聂青婉看了去,有一种做了背叛她事情的错觉,心中还没因这个想法而震惊,手已经自动自发地推开了拓拔明烟。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虽说殷玄从不真正宠幸任何嫔妃,包括皇后,可拥抱牵手这样的事情,有时候是不可避免的,殷玄为了稳定朝堂上各个势力的家族们,也会对这些妃子们开放一下怀抱。

    以前从没有罪恶感,现在却陡然生出了负罪之感。

    推开拓拔明烟后,殷玄浓黑的眉头一直皱着。

    拓拔明烟愣住,见殷玄把她推开了,她心底一慌,他可从来没把她推开过,他是不信她吗还是在生她的气气她又莫名其妙卷进了是非之中

    拓拔明烟眼眶一红,哆嗦着唇说:“皇上,你还是不相信臣妾,在怪臣妾吗”

    殷玄揉了揉额头,对自己刚刚的想法以及行为极为恼恨,见拓拔明烟红着眼眶一副被丢弃的可怜样子,想着她为了他,背负了多少,他就极度不忍心,可刚伸手,看到旁边站着的聂青婉,那手就是没办法再伸出去,搂住拓拔明烟,给她安慰。

    殷玄气极,刚刚真是脑抽了要让这个华北娇跟上。

    这会儿,逼的他里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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