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女帝聂青婉殷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繁华锦世
众人连忙让开,拓拔明烟顿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她没有及时退开,挡在了殷玄和聂青婉面前。
拓拔明烟看着殷玄,他紧紧地牵着华北娇的手,另一只手还揽在她的腰上,那紧张宠护的模样一点儿都不似做假,他是有多在意华北娇,才会这般的小心翼翼。
拓拔明烟一时又看不懂殷玄了,他深爱着太后,又宁愿背负一切罪孽,甘愿赴死,现在却又对华北娇深情不二,如果他真的爱这个女人,又怎么舍得撇下她去赴死呢
说殷玄为了她。拓拔明烟压根不信。
那又是为什么呢
拓拔明烟疑惑不解地看着殷玄,殷玄见拓拔明烟挡在面前了,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愠怒和不耐烦,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凌厉的压迫感。
拓拔明烟心尖一颤,还没来得及说句ot妾身这就告退ot,就被旁边的红栾一下子拉了过去。
聂青婉朝红栾看了一眼,不得不说,拓拔明烟虽然卖主求荣了,可她挖心思弄到身边的丫环,却真的忠心耿耿的很。
就冲着这姑娘如此忠心的份儿上。她便不让她陪她娘娘殉葬了。
聂青婉收回视线,在殷玄的呵护下进了偏殿,坐在了前厅的椅子里。
殷玄当然呵护她了,早上吃完饭,他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清楚,刚刚她还说疼,让冼弼去给她看了呢,他哪里知道她站久了腿会不会疼。
扶着聂青婉坐在了椅子里后,殷玄这才提了提龙袍,挨着她坐了。
有皇上和皇后在这里坐着。旁人也不敢随便坐,跟着进来后就站在那里,按官位高低,依次排开来。
拓拔明烟也跟着进了屋,站在一边儿,红栾站在她身后,轻轻地扶着她。
殷玄把左手从方几上横过去,拉住聂青婉的手,玩着她的手指头,轻淡的声音道ot皇后想听案情。聂大人就详细说一说吧。ot
聂北应了一声是,这才道ot药材确实是从紫金宫搜出来的,我们刑部的人已对比过,也让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鉴定过,刚也让明贵妃过目了一遍,此药材与烟霞殿里面害死吴平和庞林的那一株药材一模一样,此药材出自紫金宫,那必是太后所为,虽然这话听上去太诡异,也太不可思议,太后已死,如何能作案呢可紫金宫自三年前太后离去后就被封了,一般人就是想进也进不去,活人没一个,死人却有一个,那就是太后,本来是可以结案了的,但刚刚明贵妃质问臣,说臣判的案子太过武断,还说臣不能因为在紫金宫搜到了相同的药材就判定幕后真凶真的就是太后,所以,明贵妃心有不服,这案子就一下子结不了,如今皇上和皇后都在,臣大胆问一问明贵妃,你以为幕后真凶是谁呢ot
聂北转头看向站在一边儿的拓拔明烟,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平直的就像一条直线。
拓拔明烟的脸色极不好看,爬满了各种难以描绘的情绪,脑海一会闯入早上殷玄说的那句话,一会又闯入聂北说的那句话。
殷玄说ot这一切罪孽由朕而起,那便由朕结束。ot
聂北说ot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到了,作孽的人,一个都跑不掉。ot
两个人的话语在脑海里疯狂交织,扯的拓拔明烟脑壳一个劲的疼,猛的一下子一道光芒穿透进雾里,驱走了那看不见的模糊,也让拓拔明烟看明白了聂北的真正用意,聂北哪里是冲着破烟霞殿的案子而来的呀,他分明就是冲着太后。
原来一开始的一开始,聂北愿意背弃三年前聂家人退出朝堂时的承诺,接旨出山,为殷玄分忧,并不是因为他放弃了仇恨,而是因为他在卧薪尝胆。
而回想这一切的源头,聂北是为了什么而出来,殷玄又是从何时变的面目全非,拓拔明烟的呼吸就隐隐的不稳了,她的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怕,望向了坐在那里一脸云淡风清的华北娇。
聂北是为了她而出山的。
殷玄是为了她而变得陌生又让人难以理解的。
拓拔明烟深知,如果不是殷玄自愿,这个世上无人能夺他帝位,让他甘愿赴死,哪怕聂北真的是阎王在世,有十六阎判的威名,也奈何不他,可他偏偏选择了甘愿赴死,而纵观整个大殷,除了已死的太后,没有一人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
太后。
第195章 历史重演
拓拔明烟狠狠地伸手,抓紧了衣衫,她看着华北娇,唇瓣哆嗦颤抖着,牙齿打颤着,脑海里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慢慢的形成。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当那个念头冒出来,拓拔明烟又死命地往下摁。
面前这个人明明就是一个陌生的女子,明明就不是太后的脸,她怎么会认为她是太后呢
不是的,不会的。
拓拔明烟浑身发抖,可看到殷玄紧扣着华北娇的那双手,她又血色褪尽,寒意涌心。
拓拔明烟张了张嘴,视线死死地盯在华北娇的脸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凶手是太后吗
聂北是这样断的。
刚刚拓拔明烟质疑聂北的话犹言在耳,可现在,拓拔明烟只觉得可笑,若眼前的女人当真是太后,那聂北还真的没有断错,原本拓拔明烟指责聂北的那话,说聂北是在为某个人遮掩,而那某个人,指的就是面前的这位华皇后。
可若华皇后当真的就是太后呢
那聂北就断的实至名归呀。
他没有断错,不管太后是一缕魂魄,还住在紫金宫,还是变成了面前这个有血有肉的华北娇。住在了龙阳宫,她都是太后!
拓拔明烟猛的一踉跄,差点跌倒,红栾就在她身后呢,见她不对劲,立马伸手扶住她,惊声道ot娘娘,你没事吧ot
拓拔明烟惨白着脸摇头ot我没事。ot
聂北说ot明贵妃还没回答臣的话。ot
拓拔明烟看看聂北,又看看殷玄,再看看聂青婉,最后冲着殷玄说ot妾身想跟皇上单独说句话。ot
殷玄抬眸看了她一眼,说道ot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ot
拓拔明烟说ot不能。ot
殷玄轻蹙了一下眉头,淡淡地道ot等这个案子结了,朕再听你说,现在以案子为主。ot
拓拔明烟咬着唇,眼框又含了泪,她见殷玄铁定了心拒绝与她交谈,她只得转头看向聂北,说道ot我没有认为是谁,我只是觉得聂大人这个案子断的太诡异了,心里有疑问罢了,我不懂断案,聂大人深诣其道,应该没有断错,是我多想了。ot
聂北道ot这案子确实很诡异,而诡异的不单是案子,还有人心。ot
他又转向殷玄,说道ot皇上若对这个断定没有异议。那臣就这么结案了。ot
殷玄没应声,扭头问聂青婉ot皇后以为呢ot
聂青婉四两拨千斤地说ot我也不懂断案,聂大人既如此肯定,那应该是没错的,你是皇上,这最后敲定的事情,自然由你来做。ot
殷玄又把视线移到聂北身上,他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完了,他点点头,冲聂北说ot就这么结案吧。ot
聂北说ot皇上就不好奇,为什么已死的太后会来烟霞殿作乱吗ot
殷玄眯眼,声音微沉地道ot朕不好奇。ot
聂北勾了勾唇,唇瓣逸出冷笑。他什么都不再说,冲着殷玄行了一个退礼,又冲着聂青婉行了一个退礼,走了。
他一走勃律也走,华图和功勇钦也赶紧走了,还有那四名衙役。
殷玄的脸色不大好,他冲着聂北离开的背影看了一眼,又缓慢收回视线,拉起聂青婉要走,结果被拓拔明烟一声尖叫给喊住。
拓拔明烟冲上来,拦住他,焦急地说ot皇上,妾身真的有事要与你单独说。ot
殷玄抿了抿唇,松开聂青婉手,对她说ot你先到御辇上等朕。ot
聂青婉瞅了拓拔明烟一眼,淡淡甩了甩宫袖,在浣东和浣西的搀扶下,往御辇走去,一路上,她仰着下巴,打量着这座宫殿的景致,想着,本来无一物,花满自要落,别枝移稼,终会枯萎,息壤别居,终会死亡。
等屋内空下来,殷玄冲拓拔明烟问ot要与朕说什么ot
拓拔明烟将红栾支使了出去,又看了一眼随海,随海垂着眼皮子站在那里,安静的像个木桩,见拓拔明烟眼神看了过来,他想了想,也走了出去。
等屋内只有拓拔明烟和殷玄了,拓拔明烟这才颤了颤唇,带着心惊的音色问殷玄ot太后……她回来了,是不是ot
殷玄叹了一口气,想着她还没有笨到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到现在这个局面,她能察觉到异常,也算没白跟在太后跟前那么多年。
殷玄朝门外看聂青婉一步一步走远的背影,心里渐空,她一走,他的心就空了,只有她陪在他身边,他才觉得人生是圆满的,心是实的。
殷玄就那样看着聂青婉的背影,话却是对拓拔明烟说的ot你怎么会这么想呢ot
拓拔明烟道ot我也不想这样想,可刚刚聂北说,天道轮回,因果自有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到了,作孽的人,一个都跑不掉。ot
她顿了一下,见殷玄因为这句话而拧紧了眉头,她又说ot我知道聂北,他是冲我说的这句话,而他心中恨的无非就是加害太后的那些人,我现在才明白,皇上你为何要废了陈德娣,陈家又为何会分崩离析,你为何会罔顾以前的承诺,驱离他们,是因为你很清楚,太后回来了,太后不会放过他们。所以你为了保住他们,就放他们走了,别人不理解你,觉得你忘恩负义,可我知道,你最重恩情,你不想欠陈家人的,更不想欠我的,所以,你要一个人来偿还这场罪孽,与陈家两清,与我两清。说到底,你还是薄情呀,你只愿意亏欠她,却不愿意亏欠别人一分一毫。ot
她的目光落在殷玄腰间的那个荷包上面,自他从大名乡回来后,她就很难再见到他,见到了他,也只是远远地看着,很难近身,只知道他腰间一直带个荷包,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荷包,而能被他珍视地形影不离地带着的,必然是太后所缝。
拓拔明烟走上前,伸手拿起他腰间的荷包,殷玄没阻止,任她看着。
殷玄知道,她看得出这是出自何人之手。
果然,拓拔明烟仔细地看完,脚步越发的踉跄,她眼眶发热,呢喃哽咽道ot这针脚我跟她学了很久,一直学不会,她当时宽慰我说,人各有长,不必强求,她虽然会缝这种独特的荷包,却不会制香,她说她想学制香,让我教她,可我教了她,她也学不会。ot
想到以前,拓拔明烟的神情由悲凄转为恍惚,泪涌眼眶,心脏一抽一抽的疼ot我对不起她,我敬她爱她,可也恨她,你说我要怎么办呢我不杀她,我心不平,我杀了她,我心又痛,这三年多的时间,我也时时的煎熬,我并不是想卖主求荣,殷玄。ot
这是二人认识这么多年以来,拓拔明烟头一回喊他名字。
殷玄收回望向门外的目光,看着她。
拓拔明烟松开手上的荷包,凄苦地说ot她一早就回来了,我却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变心了,原来你没有,原来她竟真的是太后。ot
殷玄薄唇轻抿,顿了很久,这才伸手摸向腰间的荷包,所有的冷漠在触及到那个荷包的时候变得温柔,他想到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越发的爱不释手,他轻声说ot你知道了也好,等朕不在了,你便出宫吧。朕知道你这段时间让红栾在外面购买铺子,你想出宫经营香铺,你想远离这后宫是是非非,朕准你出去。朕确实不想欠你任何情义,亦不想欠陈德娣任何情义,朕这一生,只亏欠她一人,也只愿欠她一人,不管是恨还是爱,不管是叛还是诛,这都是朕与她之间的事,与你们无关,能死在她手上,朕也甘愿,你们不知,朕这段时间过的有多欢喜。ot
你们亦不知,朕想透过一场生死,看清她的心。
所以,死对朕来说,一点儿都不惧,如果朕的死能换来她的泪和她的心,朕觉得很值得。
这话殷玄没有说出来,他也不会对拓拔明烟说这话,他的心理话,他只对一个女人说,不管她听不听,他都愿意说,而不管别的女人们有多愿意听,他也不会说。
殷玄说完,转身就走了。
拓拔明烟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终于决堤而下,不想亏欠我吗可怎么办呢我就想你能亏欠我,记得我,永远忘不了,哪怕记在你心中的不是爱,只是一抹亏欠,那也是被你记在心里了,如果我的生命在你心中一闪而过,丝毫痕迹都没有,那我活着不就等于白活了吗
你抹除了陈德娣的一切,亦让历史不记载她的名字,难道还想抹除我的一切
拓拔明烟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像个疯子似的,红栾吓的立马跑进来,急切地问她怎么了,可她什么都不说,只像个失了心魄的人一样,盘坐在地上,盯着门口发呆。
他这段时间过的有多欢喜,她怎么不知道呢
他的欢喜表现的那么明显,谁又看不见呢
拓拔明烟回忆华北娇进宫的种种,想到华北娇头一天进宫是个晚上,无人领她,无人给她安排宫殿,她好心去收留她。她拒绝了,还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到了御书房,让殷玄开口给她赐了宫殿,虽然那宫殿冷清的如同冷宫,可到底自己做了自己的主人,那天拓拔明烟还在想,这个晋东郡主当真是个好口才,居然能说动皇上,现在看来,她哪里就是晋东郡主呀,她是太后,既是太后,又如何应付不了皇上
再后来发生了烟霞殿的事情,现在不用聂北断。拓拔明烟就知道,烟霞殿的那一起事,就是太后做的,只不过,不是死了的那个太后,而是活了的这个太后,帮她的人,就是冼弼吧。
冼弼是她亲手提拔上来的人,对她忠心不二,她曾经也赐给过冼弼很多药材,后来她冷毒泛了,也是找冼弼拿的烈焰花。
她幕后操控了烟霞殿’药材杀人’的事件,却并不是冲着她,应该是冲着聂北,她需要聂北出来,断太后之死,所以就制造那样一件无人可破的悬案。只不过,皇上没有如她意,宁可以悬案结案,也不放聂北出来,所以,她又在幕后操控了另一件悬案,便是皇后中毒。
只可惜呀,皇上还是没有如她所愿,放聂北出来,可能,如果没有封妃那天的事故,她还会有别的招出来。
只是。陈家人太心急了,偏巧就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阴差阳错地帮了她大忙。
她虽受了一箭,可成功的将聂北引出来了。
如此,她的复仇之路就正式的向他们敞开了大门。
聂北真正要断的,十六阎判的刀真正要砍向的,并不是这些不相关的案子,而是太后之死。
拓拔明烟缓慢地撑着手站了起来,太后之死么,她垂了垂眼,对红栾说ot跟我来。ot
红栾不明白娘娘刚还要死不活的,这一会儿怎么又如此精神了,她担忧地看着她,扯了一下她的手臂,问道ot娘娘没事吧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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