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红妆:王爷不好追窦月姝公孙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洛晚词
“你姐姐从前也喜欢光脚在石子路上走来走去的,只是她身子弱,身边人不许她常这般胡闹。她说喜欢光脚踩在石子上、真实感受这个尘世里一草一木的感觉,我不舍她难过,便允了她,在日头好的午后许她偷偷玩一会儿。你姐姐同我说,你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有孩子脾气,也会任性,今日一看,确实如此。”
说话间,一双素净的绣花鞋已然完整的穿在苏清让的脚上。
苏清让手指上的毒到底是没用出来,只神色不善又带着疑惑的看着身前之人。
“你到底是谁我自小无父无母,更没有什么姐姐,要杀要剐随你,同我说这些是何意”
一身白衣的男子起身,面上带着淡淡笑意。
“纵使你身子比旁人异常些,能承受住常人承受不了的东西,但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夜里寒凉,这鞋子还是穿着为好。”
罢了看着苏清让明显越来越少的耐心,他抬手将身上的披衣脱了下来给苏清让披上,苏清让本是想要躲开,无奈身子酥软,着实没有力气做什么动作。
该死,这个人给她下了软骨散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遇上个疯子!
“清让,我是白云捱,你应该知道我,也见过我。”
从前他陪在苏轻羽身边为其治病,偶尔院中小坐之时,都能感觉到院子里有人进来,但对方隐蔽得深,他难以找出对方的位置,一开始还很是防范,而后见对方并无敌意,慢慢的他便也不多理会了。
如今想来,那时候偷偷跑到苏轻羽院子里看苏轻羽的,该就是苏清让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 以卵击石
苏清让倒是也不避讳谈及此事。
“白云捱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小羽儿喜欢的那个白脸大夫”
那时候她站在墙头看着此人搀扶小羽儿在院子里散步,对此人倒是有些印象。有时候小羽儿知道她在边上,嘴里同她念叨些平日趣事,也大都带着此人,从前没注意,如今说起来,她倒是记起来了。
白脸大夫
白云捱因为这个称呼愣了愣。半响反应过来也只得无奈一笑,他表面看起来便这般的文弱无用
不过小羽儿这个称呼,他倒是很喜欢,想必阿羽当年也是喜欢的。
“你对我大概有些误会,我并非你心中所想这般无用。”
说着看了看中了毒药浑身酸软的苏清让。
苏清让心中顿时来了火气,甚少有人在她面前显摆用毒之术的,无奈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是她着了这厮的道。
“你是什么样同本小姐无半点干系,你我不熟,今日来寻我是为了什么为了替苏家除去我是我那个胆小怕事的爹让你来的”
她这般大张旗鼓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甚至准备将事情闹大,为的不是别的,为的就是让苏家知道,她苏清让回来了,苏家最好做好被灭门的准备!
白云捱摇了摇头。
“是我自己来找你的,也可是说是你姐姐让我来跑这一趟。”
苏轻羽心中有两个执念,一为她身上治不好的病,二便是这个自出生便被家族所抛弃的妹妹。苏轻羽的病他没办法治好,是他的无能,如今既然遇上了苏清让,他不能辜负苏轻羽所托,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清让去寻死。
那边苏清让冷冷笑了笑,她并不觉得用一个死人来开玩笑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我无亲族,小羽儿已死,纵使你是她所心悦之人,若再拿她玩笑,我定也不会放过你。”
一个死了的人,如何能让他来寻人
见苏清让言语之间对苏轻羽的袒护,白云捱便觉得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阿羽也没有看错这个妹妹。
“我并非是谁的门客,也并非为谁所用。你救了我同门师姐,便是于我有恩;你是阿羽的妹妹,便也是我故亲,我不会伤你、害你,我来此只是为了提醒你,苏家并不是你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一个能繁盛数代的氏族,必然有你不清楚的过人之处,单凭你一人,无疑是以卵击石。”
苏清让想要复仇,白云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于当初的他都险些为了阿羽,提剑杀入苏家。若是苏清让身后有势力支撑,他乐得站在一旁相助,可如今,苏清让只身一人,就算身边有了月华这样的高手相护,胜算也并不多。
苏清让皱眉听着白云捱将所有话说完,心中早已生了不耐,无奈这身子上的经脉还未全然打通,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本小姐救过的人多了去了,就你多管闲事!你既不是苏家人派来的,我自可饶你一命,但今日这软骨散我记下了,来日总要还到你身上的!”
最后一寸筋脉被打通,苏清让硬是用了内力将身上这软骨散解了。
她转身而去,手上的小兔灯笼一晃一晃的,很是可爱,但她的脸色却没了方才那般的轻快。
只要一提起苏家,她心中的恨意便被揭开来。
那些伤害过她的、背弃过她的,她如今回来了,自然是要一一找回来!
白云捱才往前走了一步,前方便传来小姑娘清脆却冷涩的声音。
“若是你识相便莫要跟来,再见,我对你可不会手下留情。”
解了软骨散之后没有将此人杀死,她也是看在小羽儿的面子上,若是此人不识相,便送他去黄泉陪伴小羽儿也未尝不可!
至于苏家。
想要一个家族败落,若是有权有势,以权势相压便是了;若是无权无势,只单一人,那便想些旁的法子,多少大族的没落都是从里面开始的,而她,最是清楚苏家内里是有多么的污浊不堪。
苏清让离开之后,白云捱没有继续追上去,他知道,同在这京都城中,二人迟早有再见的一日,不急在这一时。
苏清让回到府上的时候,月华屋子里的灯火已然亮着,可见是回府来了。
方才冷冽的眸色在一瞬间融化,嘴角也漾起一抹笑意来。
她就知道月华不会丢下她!只是今夜白云捱所言也有些道理,苏家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日后若是当真起了事儿,月华该是能护他自己周全吧。
这座位于城郊的小小院落便是苏清让同月华的暂居之地。此处本是一商贾废弃闲置之所,被苏清让买了过来,虽不大,两个人住也是绰绰有余,主要这周围寂静,很是得她同月华喜欢,二人平日里又自由惯了,也不喜身旁有人侍候,这院子足矣。
蹦蹦跳跳回了屋子,叮叮咚咚的翻找了一通,苏清让将一小包银针寻出来放在桌案上,一根一根拿到烛火上灼烧着。
时间过得真快,今夜又是月圆之日,看来明日也是不能出去吃烧鸡了。
小小姑娘抬手将窗户闭起,挡住外间盈盈月光。一根根银针在烛光之下散发着银色光芒,纤细的手指将那银针拿起,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的直直向着自己身子上扎去。
明明刺的都是四肢上极为重要的穴位,每一针的疼痛都能让普通人生颤,但到了苏清让这里,却如同没有感觉一般。
其实于她来说,这点痛楚确实不算什么。每每月圆之日的蚀骨之痛,才是最折磨人的,这银针刺骨的痛意同那蚀骨之痛比起来,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将一切准备好,苏清让吹灭灯火,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到疼痛的来袭。
她不过是闻人炙拿来试药的一件东西罢了,那些毒药让她看起来青春永驻,却也给了她常人想象不到的折磨。那么多年,每月一次的折磨于她来说早已成为习惯,那些银针能保证她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不至于亲手杀了自己,只要还活着,便比什么都好。
晨曦微微露出莹白光芒之时,就着还未明亮、灰蒙蒙的天色,月华抬手推开了苏清让的房门。
房中冷得叫人害怕,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约见床榻上一个小小身影坐在那处。
月华也没有掌灯,自顾自的走到床边,大手一捞便将那靠在墙上、虚弱不堪的身子捞过来抱在怀里。
入手之处是她身上柔软的衣裙,白日里还是飘飘扬扬的好看,如今却早已被汗水浸湿,湿哒哒的贴在她身上。
“还活不活着”
月华开口,平静淡漠,同往常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被尸骨之痛折磨了一整夜、几乎要失去神智的苏清让却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了。
虚弱的她挣扎着扬起一个笑来,但那笑意那般的凄弱。
“没死呢、我想吃烧鸡”
月华没有理会苏清让的胡言。她的床榻冰冷寒凉,此刻证明她还活着,他便将她抱着走出了房间,走到他自己的屋子里。
屋子里笼着一盆炭火,整个屋子暖洋洋的,那炭火时不时炸起一丝火苗,发出轻微的响动来,屋子里暖和却不见半点的白烟,可见这火该是烧了一整夜。
三月里早已回暖,月华的内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纵使在寒冬腊月里也不会觉得有多寒冷,这炭火,自然是为苏清让准备的。
将苏清让外衫褪去,月华不懂医术,便以内力将她四肢上那些银针逼了出来。二人就坐在炭火旁,热焰将苏清让身上的衣衫烘干了不少,加之月华内力相辅,不过小半个时辰,苏清让苍白的面容便恢复些血色。
今夜这一灾,总算是过了。
清晨的日光金闪闪的映照下来,房檐屋瓦之上似乎都闪着一层金灿灿的光芒。躲在屋檐之下的雾气也缓缓消散,垂了一夜头的花朵也重新开始绽放。
澜华宫里最多的便是樱花,只因澜华宫同芳华园相近,芳花园中有好大一片樱花树林,这宫中掌管花草的宫人为了这片樱花林看起来更大些,便将澜华宫也植满樱花树,待开花之时站在高塔上看去,远远粉红一片连成花海,很是好看。
魏诗雅住的偏殿里也有几株樱花树,只是殿中的宫人们不善打理,过了一个冬天,这几株樱花树已然枯死了一半,剩下的稀稀落落开了几朵粉红小花儿,看起来不但没了灼灼繁华的热闹,反倒叫人有些心烦。
“就这么不入眼的开几朵,开给谁看若是枯死了,倒不如差人来直接拔了去,种上些牡丹,来年开得定然比这樱花好看!”
魏诗雅难得起了大早,是被外间的声音吵醒的,似有不懂事儿的丫头在芳花园中嬉闹,也不知收敛,吵醒了宫中尚在歇息的娘娘。
正巧这整日里无趣,魏诗雅被人吵醒这心里不舒服,边想着去看看是哪里的丫头这般的不懂事!
第七百二十九章 立威
无奈才出了偏殿的门便看见殿前几株开得不忍多看一眼的樱树,抬眼一看一墙之隔的主殿那边,开得繁茂的樱花攀过墙头伸了些过来,粉红色一簇簇很是热闹,她看在眼里更是恼火,顿时便咒骂出口。
身边侍候的宫女平日是见惯她说翻脸就翻脸的脾气了,急忙都跪下。
那主殿的花树是芳花园里的宫人来打理的,整个冬日都保护得好好的,她们院儿里无人精通花木养护之道,自然养的不如旁边的好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搀着魏诗雅一路走的,是入宫前傅金玉让魏诗雅带入宫的陪嫁丫头,如今也是这院儿里的管事姑娘,彩衣。
彩衣也是被魏诗雅责骂过的,只是到底是从宫外跟着魏诗雅入宫的,在主子面前也比旁人得脸些,能说上几句话,此时急忙给众人使了个脸色,那些个宫女太监会意,急忙扣头请罪。
“主子消消气!这樱树不识趣,倒是不必留着,惹了主子不快,奴婢一会儿便差人来将之拔去,定然不会再碍主子的眼!清晨正是养气修身的时候,主子不可为几株草木气坏了自个儿!”
到底是她了解魏诗雅些,一说到这身子的事情,魏诗雅果然平静了不少。
好不容易入了后宫成了后妃,这身子自然得好好养着,偌大的福气还在后边儿呢!
“你说的倒也是不错,罢了,晚些时候你差人来将这樱树换了便是,免得看着心烦。方才吵闹之声从何处传来的,可查出来了是哪个院儿里的宫女”
如今皇上不来她这,下面那些攀高踩低的东西更是怠慢她,平日里吃的穿的也就算了,有母亲在外扶持,倒是没受过什么委屈,只是如今连个好觉都不让睡,这一点她便是接受不了了!
那边彩衣见主子不再生气樱树的事儿,顿时松了口气。
“奴婢听着不像是咱们宫里的,咱们宫里有主子管束着,没有这般不懂礼的宫人!倒像是旁边芳花园儿里传来的,不知道是哪个宫的宫女大清早便这般不知礼数的闹腾。”
听彩衣这般说,魏诗雅很是不屑的笑了一声。
“哪里是什么宫的宫女你自个儿也说了,这还大清早呢,后宫里除了本答应之外就两位娘娘,哪个是大早上闲着没事儿做上院子里赏花的齐妃没那个闲情逸致,皇后还在月子里,那就更不可能了,想来,只怕是芳华园里不懂事儿的侍花宫人罢了!”
她如今已是主子,早就不是当初储秀宫里还得巴结管事儿姑姑的小小秀女,自然是看不上那些奴才的。
彩衣急忙应声附和,边搀着魏诗雅向芳花园而去。既然这不懂事儿的宫女是芳花园里面的,那自然是要找出来好好教一教规矩才是,莫要日后冲撞了皇上,那事情可就大了!
穿过澜华宫外的行廊便是芳花园了,一进去便是满目盛开的繁华,似乎并未经历黑夜一般,那些鲜花开得争奇斗艳,生怕开完了便错过了这个春季一般。
“要说这园子里的花开得确实不错,皇上将本答应安排在这澜华宫居住,为的也是要本答应能时时赏到这些艳丽花朵,可见皇上心中也是有本答应的!”
走在园中的石道上,魏诗雅随意摆手摘了一朵开得艳丽的粉红花朵拿在手里把玩,那花瓣上还沾着些露水,很是新鲜,拿起来闻一闻,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彩衣本是想要提醒自家娘娘,这后宫妃嫔所住之处都是皇后娘娘决定的,当时皇后娘娘在椒房殿待产,将宫中事务一并交由齐妃管理。
这澜华宫,是齐妃娘娘那边安排下来的,同皇上并无什么干系。
只是一想到主子的脾气,彩衣又将话忍了下来。罢了,何故说这话来给自己找麻烦呢!
“主子说得是!那么多的秀女,皇上只钦定了主子一人留下,可见皇上待主子是有心的!”
一旁已经有机灵的丫头回了魏诗雅的话,彩衣也乐得不必她回话,便也不插嘴,只侍候在一旁静静待着。
“你这丫头是个会说话的,日后便跟着彩衣在本答应身边贴身侍候吧!”
先前只有彩衣一人贴身侍候她,如今遇上说话好听的,提拔一二也未尝不可。
在主子身边贴身侍候,那可就是殿里的大丫头,同彩衣平起平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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