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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李秀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Blank
李秀玲和刘哥面面相觑,也听不清楚她究竟骂的是谁。
饭是吃不成了,刘哥和李秀玲研究,看怎么着能给她送回家休息。
没想到趴在李秀玲怀里的卢玉一听见,顿时就闹了起来,说什么也不回家,死也要死外边。
俩人没办法,刘哥先去结了账,又和李秀玲一起,把卢玉搀出去找了辆出租车,又奔了上次刘哥喝多住的那家宾馆。
前台还是那个服务员,看见仨人愣了一下,然后一边收钱登记一边用玩味的目光看着他们仨。
俩人把卢玉架进屋躺下,卢玉拽着李秀玲的胳膊说啥也不让她走。
她只好斜靠在床头,搂着卢玉安慰她。
刘哥帮忙给卢玉脱了鞋,看俩女人一躺一坐在床上,自觉有些尴尬,于是跑到外面去买水。
李秀玲捋着卢玉的头发,小心翼翼的套话。
卢玉也是哭累了,终于抽泣着开始回答,只是实在喝的太多,说起话来前言不搭后语。
李秀玲费了半天劲,这才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说了会话,卢玉趴在她怀里睡着了,她轻轻把卢玉在床上安顿好,盖了被子,这才叹着气走出房间。
刘哥站在走廊头上的窗户旁,窗台上的烟灰缸里戳了好几个烟头。
看见她出来,急忙掐了烟迎上来。
刚才他买水回来,推门听见俩人在屋里说话,怕打断了,就把汽水放在屋里,又退出来抽烟等着。
李秀玲招呼他进了屋,在旁边的小沙发坐下,看刘哥眉目之间也带着股不对劲的神情,就先关切的问了问他。
没想到刘哥叹了口气:“秀玲啊,哥也不瞒你……哥这情况你也知道……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啊……唉,这回算彻底翻篇儿啦!”
李秀玲心里一惊。
刘哥把手里的汽水瓶轻轻放下:“离了,就是昨天的事儿……”
她还要问什么,刘哥轻轻的摆了摆手:“唉,就那么回事儿吧……小玉说没说她是怎么个情况?”
提起卢玉的经历,李秀玲也很生气。
卢玉在床上哼哼了两声,她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和刘哥说,刘哥则抻着脖子把耳朵凑上来听,越听越觉得气往心头涌,一时没忍住,拍得小茶几砰的一声响:“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她!”
一旁卢玉被惊醒,闹着说自己想吐。
俩人吓得赶紧过去,又是拿盆又是喂水漱口,好一通折腾。
卢玉迷迷煳煳的抱着刘哥,非要在他怀里睡,又要他亲她。
李秀玲挺尴尬,她不知道俩人其实已经发生过关系了。
刘哥搂着卢玉,看李秀玲站在那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想了想,决定跟她坦白,于是吞吞吐吐的和她简单说了说上次喝完酒,她走之后发生的事。
李秀玲这才恍然大悟,倒也没表示如何惊讶,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哪那么多道德楷模,这俩人一对苦命鸳鸯,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那就没必要再去横加阻拦,都是成年人了。
更何况刘哥如今离了婚,卢玉这情况看着也快了,她倒是差点张嘴要撮合他俩,转头想想今天这个情况又不太合适,于是放心的把卢玉交给刘哥照看,心情复杂的离开了宾馆。
卢玉平时不怎么在家待着,和公公婆婆接触的少。
婆婆对她不能生育这个事有怨气,她是知道的,因此这次偷摸的做完手术,在家休养,她也没十分在乎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只是隐约感觉,婆婆似乎对自己更加冷澹了。
这种冷澹不同寻常,似乎别人都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她心怀疑虑,几次旁敲侧击,却什么也没套出来。
直到前天,她老公突然回来,一切才终于真相大白。
她老公在打工的单位,和食堂的一个女人好上了。
要是光这样也就算了,她在舞厅里没少见识那些男人们的嘴脸,对这样的事不是一点心里免疫力都没有。
问题是那女人居然怀孕了!丈夫前段时间就和婆婆打了招呼,全家上下瞒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就这,她还是偷听了他们的对话才知道。
婆婆抱孙子心切,平时又与她不合,已经开始撺掇丈夫和她离婚,连将来伺候孩子的事都开始规划上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和婆婆摊了牌,婆婆见事情败露,反倒拿出气势来,指责她生不了孩子,让她们家绝了后。
最让她绝望的,是丈夫明显对婆婆言听计从,甚至和她提了财产分配的问题。
还分配个屁的财产!房子是公公婆婆的,她俩上班的时候,工资每月加一起才一百多块。
最近二年总算有了些积蓄,还是卢玉在舞厅里卖身赚来的。
如今不光这个家排挤她,另一个女人还在外面等着上位,她一气之下带着存折从家里跑了出来。
出门时婆婆企图拦她,被她一胳膊掀到了墙角,丈夫倒还撵在身后骂她竟敢跟自己的妈动手,等她出了胡同才悻悻的回去。
最新找回爱哪告哪告去吧,她想,她卢玉作贱自己赚回来的钱,决不能便宜了那个勾引男人的臭婊子。
只可惜从前给这一家子白眼狼花销的那些钱,就算打水漂了。
刘哥发自内心的心疼这个女人。
他俩一见如故,因为相似的生理问题而同情彼此,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那一次超越了友谊的关系。
那是他许久不曾体会过的快乐与疯狂。
此刻卢玉像一只小猫,蜷缩着依偎在他怀里,像是想从他这儿得到哪怕一点点的安心和护卫。
这让他身为男人天生的使命感被激发起来,动作也变得格外温柔。
他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又温柔的吻了她的嘴唇,最后,在卢玉狂热的解除了自己所有的束缚后,他的手温柔的攀上了她的胸。
卢玉感觉自己是一条小船,在醉酒感和身上这个男人有力的动作中开始不停的摇曳。
一切事物都彷佛那么遥远,只有男人粗重的呼吸和有力的臂膀,才让她感觉到自己真实的存在。
这一刻再没有那些让人烦心的事,整个世界只剩下快感与渴求。
她不再是那个背负着偏见和生活重任的家庭成员,身上也不是那个对她虚情假意的男人。
她只是个小女人,需要呵护、爱抚与操弄。
刘哥不断的在她身体上探寻着、索求着、驰骋着,他的身体结实有力,触手可及的地方是让人迷醉的肌肉线条。
她用胳膊和腿盘在他的身上,她不要温柔,只要他更加粗鲁的对待自己,彷佛会将身体和心灵一起揉搓到粉碎那样,再按照他的意志,重新捏造成各种羞耻的姿势。
而她能对此回报的,只有更多的柔滑软腻,和一声声如泣如醉的婉转呻吟。
卢玉在迷乱之中一次次达到巅峰,最终软绵绵的瘫在刘哥怀里,只剩娇弱的喘息。
刘哥爱怜的看着她红潮未退的脸颊上,犹有泪痕。
他曾经被生活压榨的几乎失去了激情,却不料命运在冥冥之中安排了这样一段情缘。
刘哥轻轻的扯过被子给两人盖上,卢玉趴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睫毛微微的颤动,疲惫却幸福。
这是属于她的满足,也是他的满足。
卢玉仍然在舞厅赚钱,只是不再接大活儿。
张晓芬从李秀玲那里多少了解了一点情况,除了安慰她几次外,也再没有说别的什么。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女人的命运往往更加艰难。
半个多月后,有一次小午来找李秀玲,这小子食髓知味,自从上次过完生日,就频频来找她。
李秀玲本来是想劝他要有节制的。
男人的身体不是铁打的,尤其是年轻人,仗着青春年少胡作非为,把身子折腾垮了就糟了。
但小午告诉她,七月份自己的学业就结束了,到那时,他将离开这座城市,去另一个地方参加工作。
李秀玲心里沉甸甸的,这意味着两人很有可能再也不会见面。
一直以来,小午对于她而言都不仅仅是一个颇有感情的客人,她在他的身上,隐约寄托着自己的母性和欲望。
他走后,她还能再和谁托付感情,他又能和谁一起享受感官和精神上关于性爱的满足和刺激。
他毕竟年轻,将来有事业,然后娶妻生子,而自己,终究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知道这事后,她想了好几天,觉得自己已经想明白了。
她不再劝他节制,而且每次都有意避开他毕业这个话题,只是尽力互相慰籍,忘我缠绵。
俩人倒也没有日日笙歌,李秀玲多少还是限制着俩人见面的节奏,她不忍心。
这次他来,俩人照例去了楼上。
如今9号成了她俩的私密空间。
当然,偶尔赶上了,就也在别的房间。
一番激情过后,李秀玲送走了小午,去卫生间整理,却不经意的,在舞厅墙边的椅子上,看见刘哥正皱着眉头在抽烟。
她吓了一跳,刘哥知道她和卢玉在舞厅挣钱是一码事,亲眼看见就是另一码事了。
尤其是卢玉,她几天前办完了离婚手续。
李秀玲知道刘哥和卢玉的关系,她一心希望这两个人能够关系再密切一些,甚至将来走到一起。
但如果刘哥在舞厅里见识了其中种种的龌龊和肮脏,会不会对卢玉产生不好的看法。
她知道刘哥不是个轻佻的人,能来这种地方,多半还是和卢玉有关,只是不知道他看没看见刚才自己从二楼下来。
又心想多亏自己看见他了,要不万一他往暗曲那边人堆里一去,保不齐就得看见卢玉接客的场面,那可就要了命了。
李秀玲硬着头皮走上去,和刘哥打了个招呼,她想先探探刘哥的口风。
再一个,她牵制着点刘哥,总比他自己到处熘达强,万一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呢。
刘哥看见是她,挤出点笑容来招呼她坐下,又给她买了瓶汽水。
闲聊了几句,刘哥话锋一转到了正题,他果然是奔卢玉来的。
李秀玲心里暗暗着急,稍微套了套他的话。
刘哥说他刚来,她这才稍微放下点心来。
最新找回俩人正说着,张晓芬从二楼下来,熘熘哒哒的往卫生间走,一抬头正好看见李秀玲和一个男人坐在那说话,于是就走过来,想蹭瓶汽水喝。
李秀玲面对她的方向坐着,离挺远就赶紧站起来招呼她:“芬姐!来坐会儿啊?……这位是刘哥,卢玉的朋友。”
张晓芬先是一愣,随后就反应了过来。
虽然卢玉没让李秀玲把她和刘哥这档子事告诉张晓芬,但她凭直觉断定,这人和卢玉的关系不一般,绝不是舞厅里普通客人。
更何况李秀玲在这陪着聊天,张嘴却介绍是卢玉的朋友,这本身就不正常。
她笑嘻嘻的走过去,故意不看李秀玲闪烁的眼神,跟刘哥打了个招呼。
舞厅里灯光昏暗,刘哥心里又藏着事儿,倒没注意李秀玲对张晓芬使的眼色。
他也站起来,请张晓芬坐,转头又让吧台送来一瓶汽水,这才客客气气的开口问到:“你怎么称呼?也是小玉的朋友吧?”
“不坐啦,我忙呢。我呀,跟秀玲认识,卢玉我可不熟,”
张晓芬笑嘻嘻的回答:“那姐们和她似的,”
她用手指着李秀玲:“跟咱就不是一路人。唉,都到这份儿上了,还这不行那不行的。不是我说你俩呀秀玲,在这儿挣钱还要什么脸呐!”
说完拎起汽水瓶,朝刘哥抛了个媚眼:“谢谢哥请客啊,你坐着吧,我走了……”
李秀玲尴尬的跟刘哥解释着:“芬姐其实人挺好的,就是说话有点那个……”
心里充满了对张晓芬的感激。
刘哥虽然第一次来,不怎么明白这里边的道道,却也从张晓芬的话里听出不少东西来。
他毕竟是个男人,在社会上又摸爬滚打了这些年。
俩人倒是一齐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刘哥把目光从张晓芬的背影上收回来,心不在焉的拿起汽水刚要喝。
旁边一个女人好像被谁踩了脚,哎呀一声,他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却忽然发现,暗曲舞池边上一个身形好像卢玉。
亮曲这边的灯光一晃,正好扫过那人的脸,这回他看清了,果然是卢玉,正在那侧着脸和人说话,一个马脸男人挽着她的胳膊。
刘哥噌的蹦起来,差点掀翻了桌子,汽水瓶掉在地上叮叮当当的响,大踏步的分开人群就往那边走。
李秀玲吓了一跳,顺着看过去正好看见卢玉和那男人挽着进了暗曲舞池。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没拽着刘哥,急忙也站起来,跟着往那边挤。
马脸男人很是得意,他来的次数不多,前两次就注意到了总是站在同一个位置的卢玉。
这小妞的模样身材都很对他胃口,奈何每次他想等到一曲完了,总是有人下手比他快,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提前截了胡。
今天他终于赶上一个档口,这女的被自己下手拽进了舞池。
舞曲响起,却是一首。
嘿嘿,老子今儿也得好好弄一弄了,他想着,一进舞池就迫不及待的抱住卢玉,俩手在她身上摸索起来。
暗曲也不全都是上来就一定要摸奶抠屄的,一些人在舞池的外围仅仅是抱着说说话,顶多隔着衣服吃吃豆腐。
只能说人各有所好,舞女们倒很喜欢这一类客人,代价不大,价格可是一样的。
卢玉觉得马脸男人这副急色的样子也不像是抱着说说话就能搞定的,只好一边用手挡着他企图往她衣服里边伸的手,一边随着节奏挪动脚步,慢慢带着他往舞池深处晃悠。
虽说掀衣服解裤扣什么的都是常事了,但外围这里实在太亮,人也多,终归是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开展业务。
结果刚晃荡出去两步,就感觉身边跳舞的人往两边一分,当中突然冲过来一个人。
刘哥扒拉着走过去,正好看见卢玉偏着头被马脸男人搂在怀里。
那男人笑嘻嘻的,一手搂在那个杨柳枝似的小腰上不断摩挲,一手正勾起她小衫的边缘要往里伸,卢玉的手则在那里来回的推挡。
他一股怒气涌上脑门,瞬间感觉太阳穴那里嘣嘣的响,想都没想冲上去照着那男人的侧脸就是一拳:“我操你妈的!”
马脸男人横着倒了出去,卢玉吓得妈呀一声,紧接着就感觉胳膊被人薅住往外拖。
她踉跄着跟着走出去两步,才看清楚前面那个头也不回,把她手腕抓得生疼的人是刘哥。
马脸男人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喊着:“我操你妈的,给我站住!”
一边往外就追,他倒是没拽卢玉,绕过来撵上,薅着刘哥的衣服举拳就打。
刘哥撒开拽着卢玉的手,怒吼一声回他了一拳,俩男人揪扯着在原地就比划上了。
李秀玲上来一看这情况,打架这边自己也插不上手,正好看见卢玉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喊:“别打了别打了……”
她一把拽过卢玉,后者带着哭腔问她:“这怎么回事啊秀玲?”
李秀玲压低了声音,在卢玉耳朵边快速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她和张晓芬已经把话给瞒下了,千万不能让卢玉自己再说走了嘴。
她也不知道刘哥冲过来时究竟看到了些什么。
话说完,卢玉倒有些镇定了,在心里大呼侥幸。
刘哥再晚过来一分钟,俩人的关系恐怕就彻底歇菜了。
如今当务之急是让刘哥停手,李秀玲也顾不得了,扯着嗓子就往吧台那边喊:“打架啦打架啦!打起来了昆哥!”
昆哥从看热闹的人群里挤了过来,正看见俩男人在地上翻滚着,他怒吼一声:“都他妈给我住手!”
说着上手和另一个赶过来的保安把俩人硬拽开。
刘哥一个鼻孔流着血,喘着粗气一口一个“操你妈的”
还要上,被卢玉哆嗦着一把抱住,死死的拽着。
李秀玲赶忙翻出纸来,让他擦擦。
另一边马脸男人弄了个乌眼青,脸也紫了一块,嘴里还在不依不饶的骂着,俩人的头发都乱的鸡窝一样,衣服蹭的全是灰。
昆哥破口大骂:“操你妈的都给我闭嘴!再他妈支愣别怪我削你们啊!”
马脸男人意识到这人是看场子的,连忙喊到:“兄弟,我他妈啥也没干,这傻屄上来就给我一杵子!你看看我这眼睛!”
“你他妈还啥也没干?!我操你妈的刚才你干啥呢!啊?!”
刘哥指着他的鼻子骂到。
马脸男人扯着脖子回答:“我他妈跟这个娘们跳舞呢我干啥呢,关你屁事啊你妈了个屄的!”
他用手指着卢玉,刘哥勐的往前一窜,差点捞着他的胳膊:“你他妈是不是摸她来着!嗯?我都看着了!你他妈还想上衣服里头摸去,操你妈的你还要不要点屄脸了!”
“我操我摸她关你鸡巴毛的事,老子又不是不给钱!”
“放屁!你说关我什么事!她……”
刘哥一扭头,正看见卢玉惨白的小脸,妆都哭花了:“她他妈是我媳妇!”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就安静了。
看热闹的人群里传出几声压抑着的嗤嗤笑声。
昆哥在他俩中间左扒拉右挡,不由得也低低的笑着骂了一句:“我操!”
马脸男人愣了愣,扯着脖子喊:“是不是你媳妇关我鸡巴毛的事!老子愿意玩,你媳妇愿意卖,怎么的,就他妈图个舒服!”
语气里带着得意,倒像是打赢了一样。
人群里传出一片笑声,刘哥一咬牙又要往前上,被昆哥别着胳膊扣住。
昆哥倒也没下狠手,制住他之后说到:“兄弟,哎兄弟。天大的事你两口子一会回家说去,哥们这儿是做买卖的,你老实点跟哥们走,别影响了这边生意。”
第二十四章·完





再见,李秀玲 【再见,李秀玲】(25)
【第二十五章】作者:bnk2020/3/7字数:5593舞厅外面的胡同如今已经不再蹲男人了,那帮人先是接受了靠妻子吃这碗饭的事实,又开始将之看作寻常事。
时间除了能磨平雄心壮志,还能培养出厚颜无耻。
但总还是有那么几个女人,碍于种种原因,瞒着家里来赚钱。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因此从前也有过某舞女的丈夫找上门来闹事。
舞厅这种地方,发生这样的事并不稀奇,只不过是给围观的那些人,又多了几天谈资而已。
今天这事儿,说到底其实是刘哥不对,但偏偏又谁都能理解。
这种理解是扭曲并且滑稽的,被理解的是不知情的丈夫,表示理解的反倒是给他戴绿帽子的男人们和那些经历与其妻子类似的女人们。
几人在昆哥的命令下往吧台旁边走,半路上张晓芬又冒出来把昆哥拉到一边给吹了吹风,刚才她混在人堆里没敢露头,怕坏了卢玉的事。
最后在昆哥的调解下,刘哥赔了马脸男人三百块钱。
连马脸男人都没觉得刘哥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这三百块仅仅是医药费而已,刘哥没给他道歉,倒是他冷静下来之后多少有点感觉不好意思。
刘哥铁青着脸出了门,李秀玲紧跟着给他拍身上的灰,好说歹说的劝他去了附近一个小诊所。
卢玉在后边跟着,一路也没敢吱声,只是低头跟着走。
诊所大夫给刘哥把血迹什么的用酒精擦了擦,鼻孔弄点药棉塞住,又挑几个泛青的地方擦了点红花油。
仨人出了门在路边走,转过弯一个僻静处,刘哥突然一回头,拿手指着后面的卢玉。
李秀玲在中间连忙抱住刘哥的胳膊。
刘哥拧着眉毛:“你上那地方干吗?!啊?!你上那地方干吗?!让那帮王八蛋摸你舒服是不!你他妈是不是贱!要不要点脸了还!”
卢玉本来在后面就有点抽抽搭搭的,闻言往地下一蹲,嗷嗷的捂着脸哭了起来。
李秀玲把刘哥的胳膊扒拉到一边,转过头抱着卢玉安慰她。
刘哥这几句话说的,她心里也堵得慌。
都说服务行业不好干,其实特殊服务行业更是难上加难。
外界普遍认为,她们只要衣服一脱或者腿一噼就来钱了,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这份钱赚得有多困难,多恶心。
她一时气愤,忍不住抬头朝刘哥喊:“你喊什么玩意!就你知道要脸是不!
看不上咱们,你就离远点儿呗!”
刘哥手停在半空,手指哆嗦着,却一时语结。
“谁愿意在那里边让人摸来摸去的,咱们不知道要脸啊!要脸就饿死了知道不!”
李秀玲也带上了哭腔:“花钱玩儿的也是你们男人,嫌咱们贱的也是你们男人!咱们一不偷二不抢的,把自己卖了换口饭吃,怎么的,该死吗?!”
卢玉听了她的话,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俩人抱着蹲在路边哭成一团,刘哥呼哧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从兜里掏出个被压变了形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两下才发现烟卷从中间已经断开了,再看烟盒里就没有一根完整的烟。
他狠狠的把烟盒捏揉成一团,扔到墙角,把断的那截烟揪下去,就着茬口抽了两口,又在原地低着头来回晃了几步,这才朝着两个女人压着嗓子喊:“都别哭了别哭了!我那个摊子没人看着,明儿卢玉你就给我看摊子去!秀玲你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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