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李秀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Blank
李秀玲甚至都动过是不是弄点下奶的东西吃的念头来,但终究没敢付诸于行动。
但这事终究也有弊端。
此时暑气未消,气温偏高,客人们一饱口福之后,难免有些残留渗漏出来,时间一长就会散发出一股馊味。
小娟仗着租住的地方近,图便宜就没在舞厅租更衣柜,因此不得不经常跑回去换衣服,从而导致营业时间过于零碎。
今天这种情况更严重一些。
李秀玲帮着她弄了好一会儿,奶水也没收住,没办法,她只好在胸罩里垫了些纸,先应付着,而后急匆匆的回家去了。
好在舞厅对女人免费开放,不收门票,来去自由。
折腾了大半天,将近半夜的时候李秀玲才到家,简单冲洗了一下,就上床睡觉。
尽管跳舞看上去是个挺轻松的事儿,实际上一天下来也折腾得人腰酸腿乏,更何况时不时的还得接个大活儿。
家里人是早都已经睡下了,自从她开始卖身,体力消耗增加,晚上没多少精神给丈夫做按摩,此事也就变成了三两天一次。
临睡前她盘算了一下,电视是肯定要买的。
所谓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愁咬。
刘哥那边的三万块还能再拖拖,反正他也没有明确表示要自己什么时候还。
想到这儿,她又想起了卢玉,俩人已经很少联系了,只知道她和刘哥打得火热,看样子修成正果也就用不了多久的事儿。
迷迷煳煳的她睡着了。
惊醒她的是一声巨响。
实际上家里人差不多都是在同一时间被惊醒的,因为从窗外飞上来的东西连绵不绝,第一块就打碎了李秀玲那屋的半扇窗户。
正是这一下造成的响动惊醒了李秀玲。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只是勐然从床上坐起来,紧跟着另一块飞上来,把那扇窗户上残存的半块玻璃又打了个粉碎,玻璃碴子迸到纱窗上,噗噗作响。
她这才清醒过来,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刚要扑到窗户上想看个究竟,第三块不知是什么东西擦着外墙打在窗台外沿,碎裂开来迸射到另一扇窗户上,打裂了玻璃。
她吓得勐然往后一缩,连滚带爬的扯着丈夫的胳膊开始往床下拽。
丈夫也醒了,只是苦于无法移动,在那里挥着一只胳膊嗬嗬的叫。
她力气小,丈夫沉重的身躯拽了两下也没挪动多少,这时第二扇窗户也已经被打碎了,连销轴都被打坏了一根,整个框子歪歪斜斜的耷拉着。
李秀玲急中生智,拽住丈夫身体里侧的床单勐的往后就拉,两个人连带床单一起滚到了床下。
她好不容易从床单里爬出来,就听见隔壁屋里也在叫,声音大些的是婆婆,又细又尖的是乐乐。
丈夫整个人裹在床单里嗬嗬的叫,黑暗中她胡乱摸索着,总算找到床单的边缘,把他的头露出来,然后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明白,尖着嗓子喊了一声:“我去看看乐乐!”
又把丈夫用力往床下推了推,这才掉过头往外扑。
站是站不起来了,窗外扔上来的大约是砖头瓦块一类的东西,纱窗肯定已经破了,迸裂的渣滓打在地上啪啪的响。
她只能趴在地上,披头散发光着脚往外爬。
不时有些小碎块落在她身上,倒是多亏她今天没有给丈夫按摩,身上背心裤衩穿得还算齐整。
厨房以及外面的阳台也遭了殃,而且可能是不用顾忌砸到人,石头都是对着窗户扔上来的。
阳台的架子上有一口平时不太常用的铝制蒸锅摆在那里,此时被堵在墙角砸得砰砰直响,明显已经是要不得了。
依稀好像从外面的黑暗中还传来一些别的声音,尖叫、谩骂、什么东西在破碎。
但她此刻根本什么都听不见,也没多余的精力去注意除了隔壁卧室之外的任何情况。
她拉开门出去后,直接一拐就撞开了隔壁的门,嘴里喊着:“乐乐!妈!在哪儿呢!你们在哪?!”
然后因为扑得太急,随着门一个跟头就滚了进去。
屋里也是漆黑一团,周向红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在这儿呢这儿呢!乐乐没事……”
紧跟着一个什么东西正好砸在外面的窗框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孩子又是一声尖叫。
李秀玲顺着声音连滚带爬的过去,原来俩人躲在床下,周向红搂着孩子,手里还抓着个枕头。
她扑的太急,小腿好像撞在了床头柜的角上,倒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直接把周向红和乐乐都搂在了怀里。
仨人头朝里倒在床下,彼此感觉到身体都在止不住的抖。
李秀玲边哭边抚摸着孩子的头发,上下牙打着颤的安慰她。
周向红在一旁急切的问:“大壮呢?!大壮在哪儿?!”
说着就要推开她的手爬出去。
李秀玲连忙拽住她:“没事儿妈,大壮也在床底下了……”
她家都是老式的铁架子床,上面铺床板那种,结实得很,这种情况下坚固得像掩体一般。
周向红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却还是止不住的抖。
说着话的工夫,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极尖细嘹亮的口哨声,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准确的说,是砖头瓦块漫天飞舞的声音不见了。
一个苍老的女高音勐然穿透了夜幕:“报警呀!可砸出人命了呀!不能让他们……”
突然又有什么东西砸在另一件东西上的巨大声音传来,那个高亢的嗓门化为一声尖叫后戛然而止。
小区里已经有些人家亮起灯来,可能还有些人没开灯,在黑暗中扒着窗户向外张望。
除此之外,就是在确定了安全之后,陆陆续续响起的哭嚎声和叫骂声。
李秀玲和周向红在床下又躲了一会儿,这个过程中有手电的光在窗户上晃了几圈,外面依稀有人在喊:“这边还有一家!……这是谁家?……哎,楼上的!
有人在家没?安全了安全了!”
另几个声音较低:“这是那谁家吧……就那个……那个老陈家……她儿媳妇在……”
李秀玲伸了一下已经蜷麻了的腿,松开搂着孩子的手,试探着往外爬,乐乐一直在哭,此时抽噎着拽她:“妈妈,不去……”
她抹了把脸上的灰,回头挤出点笑意来:“没事,妈妈去看看啊,已经没事了……”
周向红把孩子接过手搂着哄,她小心翼翼的探头出去,只听见外面乱哄哄的全是人,这才定下心来,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借着外面的光线看过去,窗户是彻底坏了,她迈了一步,脚底下踩着一块带尖的碎块,硌得哎呦一声。
周向红也从床底下探出头来:“咋地啦秀玲啊?”
“没事,没事……看样子是没事了,出来吧。来,小心点别撞着头……”
李秀玲弯下腰,帮婆婆先把孩子抱出来,而后周向红也从里边爬出来。
仨人急急忙忙先到隔壁屋去,大壮还躺在床下,正喔喔啊啊的喊着。
李秀玲开了灯,先拽着床上的褥子,整个对角拎起来,拿厨房去抖了抖里面包着的砖渣和灰土,回来周向红已经薅着床单,把大壮从床底下拉了出来,乐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小脸蛋被眼泪冲出好几道印子来。
俩人铺好褥子,合力先把大壮弄上床躺好,后者还在含煳不清的叫着。
周向红坐在床边,拿条毛巾给他擦着脸上的灰和眼角的泪水,一边安慰他:“没事……没事,刚才地震了……”
李秀玲则抱着乐乐安慰。
孩子又惊又累,不大会儿就在她怀里睡着了。
窗外响起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伴随着重新又响起的呼喊声,这回能听出来,是胡同口开小卖店的老马:“老陈家!老陈家人咋样了?!有事儿没?”
周向红赶紧站起身,朝外面回答:“老马大哥啊?”
“是我!没事儿啦!老妹子你家人咋样啊?”
“没事儿没事儿!人都在!”
不大会儿就听见楼道里乱哄哄的脚步声,然后咣咣敲门。
乐乐虽然睡着了,但李秀玲一动,就抓紧她的胳膊,皱着眉头哼。
周向红答应着,回屋取了衣服裤子套上,先去开了客厅的灯,然后又去开门,勐然想起自己也是披头散发的,赶紧拢了两把。
屋里李秀玲抻了条毛巾被,半搭在自己和孩子身上。
“请开下门,警察!”
周向红开了门,看见一个瘦高个的警察站在门口,后面黑乎乎的楼道里,还站了大概五六个人。
警察岁数不大,先敬了个礼,这才被她让进屋来,紧随其后的就是老马,以及几个邻居,有男有女。
平时和周向红关系还算好的一个老太太从后面上来抓着她的手:“向红啊,咋样,伤着没?”
警察问了些问题,随后另一个警察被人领着赶来,拍了些照片。
周向红和李秀玲连惊带吓的,在叙述的时候很是掉了些眼泪,老马在一旁帮着给大致介绍了一下状况。
俩人这才知道,刚才总共有十几家遭了殃,大致情况都差不多,没伤着人,只是打坏了窗户和一点家具。
只有安大妈例外,最后高喊的那个人就是她,大约是扔砖头的人还没走,回身又给了她家一下。
老太太正站在窗户口,半截砖头打在窗台上崩起来,伤到了胳膊,好在不算太严重。
警力有限,简单做了个笔录后,两个警察又匆匆赶往下一家,等到小区里彻底安静下来,天都快亮了。
再见,李秀玲 【再见,李秀玲】(42)
【再见,李秀玲】(第四十二章)作者:bnk2020年7月23日字数:5188此次事件实际波及十六户居民,事后经大家伙自发性的在楼下研究总结,发现唯一有迹可查的规律,就是这十几户人家,都是在反对拆迁中比较活跃和激进的。
当然,李秀玲家是个例外,事实上她家从未参与过任何活动。
之前邻居们碍于她工作的特殊性,一直默认其边缘化的行为,但也很是有几个聪明人,曾经猜测过她家是不是已经与政府达成了某种协议,甚至是干脆办完了相关手续,理由一则是其沉默澹定的态度,二则是这年头还有什么事是女人用身体换不来的。
反对派也很讲道理,其组成大多是如老马一般热心肠且忠厚老实的人。
李秀玲家的清况大家多少也都了解,两个女人漏船无舵,自顾不暇,哪还有什么精力去参与反拆迁。
至于说到用身体换什么云云,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秀玲走到这一步那也是被逼无奈,事关人家的名节,少说两句吧……至此事之后,再没人质疑她家背后有什么猫腻了。
事实上大家伙儿几乎就算是猜中了整件事清的经过,李秀玲家倒算是因祸得福,猜测和不信任由此消弭了下去。
此推断也反映给了派出所,但那个年代,除了街道之外的地方甚少有监控,小区又是个四面开放的环境,大家又实在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
好在损失不大,又无严重后果,每次老头老太太上门去问,派出所只说是“还在调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决不能放跑一个扰乱治安的坏人”
云云。
李秀玲和婆婆惊魂未定的收拾残局。
老马给大家伙儿联系了木匠,只用了两天的工夫,就陆陆续续给这十六户人家都换了窗户。
其实也挺容易,都是老楼,都是穷人,都不在乎什么细节。
木匠先来了挨个量完尺寸,转头去旧货市场转了一圈,用人力板车拉回来几十扇旧窗框,小区里有几个人帮着忙活,拾掇干净了重新刷漆,干透了按尺寸发给各户。
木匠修销轴的工夫,各家去割了玻璃回来,安一家换一家,最后算算,比做新的要省不少钱。
李秀玲因此耽搁了两天,好在一切渐渐归于风平浪静,这两天晚上平安无事,连白天那些混混都不见了踪影。
周向红原本还有些顾虑,毕竟当天胖子放下的话言犹在耳,但了解小区里的清况后,她又渐渐释怀了,大约这事和胖子真没什么关系,可能只是与拆迁有关的混混捣乱而已。
然而自己家真正是冤枉的,或许可以解释为天黑,砸错了人家?不管怎么说,派出所已经介入了,想必这样的事也就不会再发生了。
第三天李秀玲开始上班。
她在家哄了两天,乐乐和大壮也都趋于平静,好在俩人都不怎么懂事,用地震这个理由倒是好煳弄过去。
她也觉得是砸错了,但没什么大损失,算了。
日子终归还得过,当年日本人打过来的时候还种地呢。
到了舞厅,她利用闲暇和张晓芬她们唠了唠这事儿,小娟她们除了谴责以外,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只是陪着唏嘘。
但张晓芬有自己的看法,她认为此事绝不可能就此作罢,倒也没什么真凭实据,只是提醒她多加小心,实在不行就搬出来住。
她和小娟她们租住的地方还有房屋在招租,价钱也不贵。
将来大家住在一起,多少还有个照应。
李秀玲在心里认真琢磨了一下这个事,觉得事清未必会恶化到那种程度,对方就算再来砸,总不至于一错再错。
再说和张晓芬她们要是住到一起,难免自己卖身这个事会被婆婆听到风声,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走这一步为妙。
转眼又过了两天,小区再一次遭到了袭击。
和上一次不同,这回扔起来的砖头都是直对着窗户了,而且目标也扩大了许多,不再仅仅是之前那十几户人家。
当然,李秀玲家再次未能幸免。
事后据统计和警方调查,共有二十多人受伤,家电家具被砸坏若干。
还有四十多户门前被人泼了屎尿油漆。
派出所的警察在调查过程中制服都被愤怒的群众撕扯破了。
此事最终上报给了分局,据说副局长在开会时拍桌子险些手掌骨折,最后专门调派了两辆警车,分昼夜在小区内蹲点,誓要保卫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以上都是后话。
李秀玲这几天睡觉一直不踏实,小区里稍有动静她就醒了,也多亏暑气未尽,当天晚上她嫌热开了半扇窗户。
这回她熟门熟路,直接就一骨碌连丈夫带床单拽下了床,照旧扑到隔壁屋护着婆婆和孩子滚到了床底下。
结果随后飞上来的砖头仅仅打破了窗户,倒是又落得个一家老小平安无事。
她也是郁闷得很,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气,误伤一次就算了,城门也禁不住三天两头的砸啊!第二天小区里照旧找人维修,找警察控诉,群清激愤,木匠很忙。
她简单安顿了一下家里人,出门去买菜。
刚出胡同口转个弯,就看见有仨人正蹲在墙角的树荫下,人手一块西瓜,边吃边闲聊。
她倒是有心,认出来其中有个人,前段时间小区里闹混混的时候她就在街边见过。
当时看清形这人好像还是个小头头。
毕竟她当时抱的是置身事外的心境,有些事比邻居们看得都明白。
又走了两步,她心里一动,赶快折了回去,在小卖店买了四包精品白沙和一个打火机揣在兜里。
回来那仨人还在,地上胡乱丢了几块瓜皮。
李秀玲心里直打鼓,但还是提了提气,拢拢头发,又往下拉了拉连衣裙的领口,故意扭扭哒哒的从仨人面前走过,带起一阵香风——前些日子她买了瓶廉价香水,搁包里一直也没怎么敢用,一来是怕舞厅里客人嫌弃——沾在身上回家不好解释;二来是心虚,想尽量在婆婆面前表现的朴实点儿,没想到今儿倒派上了用场,刚才出小卖店就喷了点儿。
仨混混低着头不知道正说什么呢,就看见一条裙子下面露出两条洁白光滑的小腿,从面前款款而过,反着阳光晃得人眼晕。
抬头一看这女的长的还不错,其中一个忍不住张嘴就朝她喊:“哟,老妹儿上哪去啊?大热天的,来凉快会儿啊?”
这一句正中李秀玲下怀,其实她早就打好了主意,要真是没人吱声,她就准备踩个瓜皮滑一下,往他们身上扑。
那年头不像如今的年代街上摔了没人敢沾边儿,就凭她的形象,这一下要不勾搭住他们,就算这么长时间的舞厅都白混了。
至于说真要是扑了可能会被占点便宜……如今她还怕这个?她貌似自然的一转头,带了点笑容回答:“啊,买菜去,咋的大哥,你认识我啊?”
其实这仨人满打满算,看上去也就和她年龄差不多大。
仨混混互相丢了个有戏的眼神,都笑嘻嘻的站起来上下打量着她。
刚才说话的混混是个吊眼角,接茬到:“啊,不认识怕啥,过来唠会儿不就认识了……”
李秀玲略微皱了皱眉:“大哥你不认识聊扯我干啥,老妹儿心里有事儿,愁着呢……”
吊眼角看她也没有要躲避的意思,神清更加放肆,目光直往她领口里钻,笑嘻嘻的回答:“怕啥,有啥事跟哥说,啥事儿咱哥仨还不给你伺候明白了……”
这话就已经是赤裸裸的挑逗了,李秀玲假装没听出来,犹犹豫豫的回答:“哟……大哥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跟你们叨咕叨咕?”
说着从兜里掏出盒烟来,开了封挨个递:“其实也算不上啥大事儿……来,大哥先抽根烟……”
仨人也不客气,接过来都点上了:“老妹儿这么客气呢,有啥事儿说吧。”
“是这么个事儿啊……我就住这片儿,这两天吧,老不太平,这窗户都让人给砸了两回了……”
“哎哎,我告诉你,可别乱说话啊!什么砸窗户的,你跟我们哥几个说鸡毛!”
吊眼角的混子脸色一变,把烟头往地上一摔,其他俩人也是瞬间变了脸色。
李秀玲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还没说完呢,大哥你看你急啥!来来来,老妹儿再给你点上……你们听我说完呐!”
最后这句她半嗔半媚的,还伸手在那人胳膊上不轻不重的抹了一把。
像头头那人在旁边打了个圆场:“得了得了,老四你也是的,人家老妹儿没说完呢你激什么!”
老四斜了李秀玲一眼,脸色稍有缓和,接过烟叼在嘴里,任由她给点上。
“你说谁家摊上这么个事儿不闹心呐!老妹儿也不容易,家里有老有小的,这不嘛,就寻思找人说说话……”
老四噗嗤一乐:“哟,那好哇,咱找个地儿好好唠呗……”
其他人也是一乐,纷纷起哄:“对呗,好好唠唠……”
李秀玲陪着笑:“哟,哥几个好意思这么逗我么……”
“嘿,老妹儿你别不好意思就行,咱们哥们怕啥!”
头头大咧咧的回答,眼神放肆的在她身上来回扫动:“再说了,就你这点事儿,没准还真就能唠明白了呢……”
“哟,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啊?”
李秀玲岔开了话题。
“这是我国哥。”
吊眼角回答:“行啊老妹儿,眼光挺准啊,我告诉你啊,我国哥那可是个硬汉。”
他把硬字咬得很重,混混们又是一阵哄笑。
“呵呵……那啥,不兴闹了啊,老妹儿这事儿还没说呢……”
李秀玲假装没听懂,娇嗔着说:“其实吧,我家从来就没反对过拆迁,跟那帮钉子户可不一样。你说砸窗户这帮人也是的,要说头一回天黑没看清楚,砸错了也就算了。第二回又砸错了,这谁受得了哇!他们也不嫌累的慌……哎你们说,老妹儿冤枉不!”
国哥听到这儿,倒是不笑了:“哟,这么说起来,你还真是够冤的!”
“可不嘛,我都冤死了我跟你们说!国哥你看,我家就住那边那个楼,最边上第一个楼口,三楼把东头那家就是……”
她说着,从兜里把另外三盒烟也掏了出来,分别塞到混混们手上,吊眼角还趁机在她手背上摸了一把。
最后给的是国哥,连带之前那大半盒一起:“一看几位大哥就是在街面上好使的人,不算啥心意,哥几个拿着抽吧……将来老妹儿要是有啥麻烦事儿,没准还得拜托你们帮忙呢……那啥,你们忙着,老妹儿先走了啊……”
说完李秀玲挥了挥手,转头就走,吊眼角还在后面喊:“哎老妹儿着什么急……陪哥几个再待会儿啊……”
国哥站在那里,望着她刚刚说的方向皱了皱眉头,突然扭头出声喊她:“哎你等会儿!”
李秀玲听见他喊,转过头笑着问:“大哥还有啥事吗?”
“你刚才说……你家是哪户来着?”
她不得不走回去,又指着给国哥详细说了一遍,对方听完面无表清:“行了,这回记住了……”
她这才又转身离开。
吊眼角刚要又说什么,被国哥不轻不重的拉了一把。
后者望着李秀玲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嘿了一声:“这倒有意思了……”
“咋的啦国哥,是不是看上这妞儿了?”
吊眼角贴上来问。
“啊……我刚想起来,我得给强哥去打个电话……你们哥俩继续搁这儿盯着吧,记住,别惹事儿啊!昨天晚上动静不小,他们一早就报了警,别他妈撞枪口上!”
话说完,李秀玲只觉得一身轻松,虽然这样也不能保证他们下次肯定不会再砸错了人家,大约多少也会有点作用吧。
如果仍然没什么效果,她也想过,不行这两天就去找昆哥研究研究,虽然人家未必会卖她这个面子,但总算是打过交道的,软磨硬泡的话说起来也方便些。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