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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那位年迈的老相扛起了对抗女真,拯救天下的责任,他的大儿子秦绍和为守太原,宁死不屈,亦是英雄。只是那样艰难地击退女真之后,景翰朝廷之上当道的奸臣由于忌惮秦嗣源,联手陷害了忠诚,皇帝被奸臣所蒙蔽,做出的亦是错事。

    这样的舆论为秦嗣源恢复了许多名声,但当然,即便如此,宁毅无君无父,在武朝的舆论里亦是大逆不赦之人,众人谈论起来,便也只说他应当对付朝廷上蔡京童贯等奸臣,却绝不该弑君云云。

    这样一来,秦绍俞倒是成为了与武朝人来往切磋的最佳人选,当初成舟海过来谈判,拉上宋永平,宁毅便拉着秦绍俞过去与之扯皮。此时此地,秦绍俞的身份自然也能震慑众人,他给众人介绍完造纸,又介绍琉璃工业的发展,之后又有船桥道路水泥钢铁等各种设施和原料研究。

    二楼走完,楼房的尽头是一个宽敞的水力升降机,秦绍俞坐着轮椅,只能通过这类似于后世电梯的设施上下,有人想要帮他推动轮椅,他也摇手拒绝,一切行动,都靠自己来。

    当年也是景翰朝的后几年了,伯父复起为相,我便到京中,跟一帮纨绔子弟厮混,若有当年到过京城的朋友,或许还记得那时汴梁的一位恶少‘花花太岁’,那时我没出息,想要跟着人家在京城横行霸道,但不久之后,宁毅到了京城,伯父便让我接待他

    大家口中如今的宁先生,当初也是个妙人,他赘婿身份待人亲切,但就算‘花花太岁’,在他面前也讨不了好去。后来又发生许多事情,我跟在他身边,学了些东西,景翰十一年,右相府主持北地赈灾,宁先生出谋划策,发动了各地大批商人到灾区出售,压下粮价当时的情景,真是令人热血沸腾

    我中人之姿,诸位别看我老了,半头白发,实际上是因为资质不足,每日里接触武朝来的诸位,皆是人中龙凤,我不敢怠慢,只要多学东西,多花时间

    华夏军中,与诸位说的平等,其实倒也简单,各位都看到了,造纸印书,在了解了格物之道后,而今效率增加十余倍,其余各项产业,乃至种植渔猎,亦有不断改良的方式,农场里的养鸡,鸡蛋鸡肉供应大增任何事情皆有改良之法,往日里诸位念书,极为艰难成了人上之人,有人懂理,有人不懂,故圣人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只因令众人皆知之,全不可能。

    但现如今,诸位看到了,我等却有可能在某一天,令天下人人有书读,有书读后,便皆有懂理之希望。到时候,人与人之间要完全平等虽然很难,但距离的拉近,却是可以预期之事。

    秦绍俞用双手推动轮椅自顾自地往前走,一旁有人问出来:到时候人人出仕为官,谁人种田呢?

    听了这问题,秦绍俞并不慌张,手上的动作都没有慢下来,笑道:若然人人都能念书,世上必然有了另外一种面貌,为官之人不再高人一等,却只是与他人平等的政务人员,有人渔猎有人种地有人行商有人教书,到那时,自然也有善于管理善于运筹之人,转司管理之职,诸位这几日行走所见,我华夏军中的政务人员,对其下民众,乃是严禁言辞凶恶颐指气使的,便是根据这一原则而来。

    当然,对于此事,华夏军中也曾产生多番讨论,有关于这些年来的议论所得,在二号楼中亦有大量留存,宁先生也有过数次解释和设想,对此有兴趣的,可去借阅讨论。

    秦绍俞笑了笑:当然,世事艰难,前路不易,基于格物之学的发展,时间诸多事情,必将天翻地覆,即便是二号楼中的诸多想法,也仅仅是在十年间积累而成,并不一定,也非答案,诸位若在看过之后,有更多的想法,华夏军中会定期进行这样的讨论,若有深刻的看法,甚至也会传上去由宁先生亲自解答甚至于展开辩论接下来,我们再看看对于植物选种育种的一些想法和成果

    张村的这三栋楼,众人在来到的第一天便已经入内参观,对于许多理论,当时不甚理解的,在经过后来几日的参观和解说后,心中其实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到得这第六日再回头,秦绍俞串联解释之后,整个华夏军的现在未来图景被渐渐的构画起来,众人心中震撼,缓缓加深。

    秦绍俞说过二号楼中大量资料留存的事情后,一些粗浅的问题,众人便不再提起。不久之后众人转入二号楼,其一楼保存的是华夏军一路以来的战绩和建设历程事实上,其中还陈列了有关秦嗣源为相时的事情,乃至于此后秦嗣源死武朝的状况,宁毅的弑君等等,不少细节都在其中被详细披露,当然,这一部分,秦绍俞在眼下还是礼貌性地避过了。

    他轮椅一面走一面道:最开始的几次接待,其实一直有人问,华夏军将这些东西吹得如此花团锦簇,许多事情的,终归只能在这几栋漂亮的房子里看到,包括那琉璃窗片,建这三栋楼用掉的钢铁等物,终究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但是到这里,希望诸位能够注意,我华夏军自十余年起,便一直在最恶劣的环境中挣扎

    我们在小苍河,与青木寨艰难地发展,开垦建设不久之后西夏来临,我们在西北,击溃西夏,后来对抗包括女真人在内的几乎整个中原百万大军的进攻我们斩杀娄室,斩杀辞不失,自西北转来凉山,同样的,在山中极为艰难地打开一条路

    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们仍旧保持如此多事情的发展,等到我们离开凉山,到了这里,又有多久呢?局面稳定下来,有没有一年?诸位朋友,女真人来了,征服了中原江南,打败了整个武朝,朝西南过来了。设想一下女真人征服蜀地,你们会是什么样子

    秦绍俞推着轮椅在一片历史图卷里走:再参看这些发展设想一下,若然我们打败了女真人,若然让我们在一片大一点的地方不像是小苍河那样偏僻,不像是和登三县那样贫瘠的地方就像是成都平原这片地方,都不用更大!我们发展三年发展五年,会变成怎样的一副样子,想一想,到时候整个天下,谁能阻挡我华夏之人,复我汉家衣冠我相信,这也是伯父当年,所梦寐以求的图景

    阳光从窗户外投射进来,众人参观完这二号楼,便到了正午,由秦绍俞领着原本二十余名武朝的官吏到食堂吃饭。午餐是菜品简朴却也可口的自助模式,吃过了午饭,廖启宾走到外头晒太阳,脑中仍旧是稍显混乱的一片,他通过正式渠道走到县令一职上,要说起来自然也是人中龙凤,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他看清楚一个大的轮廓,但要将这震撼消化,却仍旧需要时间。

    不多时便有官员吏员出来与他低声说话,说起最多的,还是不久之后这场大战的事情,战争核心是在剑阁还是在梓州是华夏军能撑住还是女真人最后能得天下,这些问题都是议论的重中之重。

    这期间众人又谈起那位宁先生,这片广场远远的能够看见那位宁先生居住的院落一侧,据说宁先生此时仍在张村。便有人谈起张村的交通成都平原这一片的交通。

    华夏军自入主成都以来,籍助救灾,籍助行商便利,首重的便是修路,而今以张村为中心,主要的驿道都翻修了一遍,四通八达,宁先生于张村坐镇,正是最好的选择。大战起时,即便后方有人心怀鬼胎,此地的反应,也是最快,君不见几年前此地还是荒滩,如今桥梁都建了四座了

    众人议论之中,自也不免为了这些事情啧啧赞叹,能够来到此地的,即便经过几日参观,对华夏军反倒不再理解的,当然也不会在眼下说出来,只要最后不当华夏军的这个官,即便一时被监视,日后总能脱身。而且,若真不谈理念,只说手段,宁毅创下这样一番基业的本事,也实在是让人服气的。

    这样议论了片刻,秦绍俞从不远处过来,参与了小范围的讨论,他笑眯眯的,顶着参差的白发享受深秋的太阳,随后倒是笑着说起了众人关心的这个话题:你们先前在聊宁先生?可惜今日见不到他了。

    众人心中一奇:莫非我等还有可能面前宁先生?有的人心思甚至动起来,若是真有机会见到那人,行险一击

    却见秦绍俞笑道:这边诸事都已安排妥当,大战在前他昨日便启程去梓州前线了。

    秦绍俞的话语平静,廖启宾听得这句话,想起这几日参观华夏军军营的那种肃杀虎贲之士的身影,心中便是悚然而惊,呆了半晌,低声道:宁先生去前线?若女真人杀来,围了梓州川四路千里之地恐应变不足啊

    他们此时还未完全加入华夏军,廖启宾固然知道此事不宜细问,但依然忍不住缓缓说了出来。秦绍俞眯着眼睛,看他一眼:没事。

    他道:只要川四路尚在华夏军尚在,宗翰便围不了梓州。

    宁毅离开张村,是在九月二十三的这天的下午,九月二十四,其实已经快要抵达梓州了。

    阻击完颜宗翰大军,将战场尽量确定在剑阁与梓州之间的一百公里路程上,是早先就已经定好的计划。当然,最理想的展开是在剑阁阻击敌人,若剑阁不能归降也难以夺下,则将前线定在梓州。

    虽然说从梓州往南,成都一线已经是华夏军经营了两年的地盘,但事实上,越过梓州,成都平原一望无际。到时候即便能够正面击溃完颜宗翰,他手下几十万大军在仍旧具备出色指挥能力的女真名将率领下一顿乱窜,很容易打成一场烂账,甚至于人家仗着兵力优势占下各个小城,再驱赶民众四处厮杀,甚至去做点决口都江堰之类的事情,华夏军兵力吃紧的情况下,最终恐怕会被打得焦头烂额。

    宁毅的动身,是因为二十三这天先后传来了两条消息。

    其中一条,是在江南地区,有一场与游说司忠显关联紧密的营救行动,宣告失败。

    而另一条,是在梓州爆发的一场精心筹划的刺杀行动,延伸到了宁忌的身边。宁忌一度被对方刺客抓住。

    一直到他被掳至梓州城郊,数名刺客汇合,这位仅仅十三岁的宁家子弟方才以袖中暗藏短刀割开绳索,猝起发难。在援手到来之前,他一路追杀刺客,以各种手段,斩杀六人。

    宁毅瞒着小婵,当天动身,朝梓州而去。




第八七三章 人事癫狂 血色成长(下)
    车队抵达梓州的时候,夕阳已经在天际降下,梓州的城头上亮着火把,城门开着,但出入城池的官道上并没有行人,宁曦带着一小队人在城门外的驿站边等待。

    由于刺杀事件的发生,对梓州的戒严此时正在进行。

    对梓州的戒严,是借题发挥。被宁毅召唤过来,上车行了礼寒暄两句之后,宁曦才说起城内的事情。

    梓州初降,当初又是大量华夏军反对者的聚集之地,第一波的户籍统计过后,也正好发生了宁忌遇刺的事情,如今负责梓州安全卫戍的军方将领召集陈驼子等人商议之后,对梓州开始了一轮戒严清查。

    军队入城之时,对于城内百姓,并未为难,即便是当初与咱们有旧的,甚至是名单上列了号的,想要离开也是悉听尊便。如今登记的时间已经给了,离开的时间也给了,再不肯走也不肯去登记的,正好藉此机会清查一番,昨日上午到今日下午,躲在城内先前与华夏军有过血债的凶徒抓了六批,狗急跳墙,我们伤了几个人。

    马车前行,宁曦平静地跟父亲说着城内的事态,随后道:弟弟的伤没有大碍,吃了对方的拳脚,又故意用手臂挨了一剑,流了些血,但静养数日便能好过来,我未告诉他父亲你要过来的事,他此时可能已经睡下了,这次的事情,是我太过疏忽所致

    从车窗的晃动间看着外头街市便迷离的灯火,宁毅摇了摇头,拍拍宁曦的肩膀:我知道这里的事情,你做得很好,不必自责了,当年在京城,许多次的刺杀,我也躲不过去,总要杀到面前的。世界上的事情,便宜总不可能全让你占了。

    宁曦低着头,双拳按在膝盖上,沉默了好一阵,宁毅道:听说严师傅在刺杀之中牺牲了。

    宁曦点了点头,宁毅叹了口气:严飚师傅以前在江湖上有个名头,叫做‘毒医’,但性格其实是极好的人,这一年多,我拜托他照顾老二,他也从不含糊。此后,他是我们家的恩人,你要记得。严师傅夫人早逝,在和登有一收养的女儿,今年可能十岁出头,在学校中念书,往后该咱们家照顾了。

    宁毅说起这些,每说一段,宁曦便点头记下来。此时的梓州城的宵禁虽然已经开始,街道上只见军人走过,但道路四周的宅子里仍旧传出各种各样的人声来,宁毅看着这些,又与宁曦闲聊了几句,方才道:听聂师傅讲,以老二的身手,原本是不该被抓住的,他以身犯险,是这样吗?

    宁曦微微犹豫,摇了摇头:我当时未在现场,不好判断。但刺杀之事猝然而起,当时情况混乱,严师傅一时心急挡在二弟面前死了,二弟毕竟年纪不大,这类事情经历得也不多,反应迟钝了,也并不奇怪。

    长久以来,宁曦都知道父亲颇为关心家人,对于这场突如其来后来却戏剧收尾的刺杀,以及刺杀之中表现出来的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宁曦有意为弟弟辩解几句,却见父亲的目光迷离于车窗外,道:江南传来消息,营救司家人的行动失败了,剑阁恐怕游说不过来。

    没料到父亲的话语忽然跳跃到这件事上,宁曦微微愕然,他往日里也只知道剑阁方面女真与华夏军两头在拉锯,但对于司忠显家人之类的事,未曾听说过。这时愣了愣:嗯?

    宁毅笑笑:待会再跟你细说,先去看看老二吧。

    这句话定下了调,宁曦不再多问,此后是宁毅向他询问最近的生活工作上的琐碎问题,与闵初一有没有吵架之类的。宁曦快十八了,样貌与宁毅有些相似,只是继承了母亲苏檀儿的基因,长得更加俊美一些,宁毅年近四旬,但没有此时流行的蓄须的习惯,只是浅浅的八字胡,有时候未做打理,嘴唇上下巴上的胡须再深些,并不显老,只是不怒而威。

    不多时,车队在医馆前方的道路上停下,宁毅在宁曦的带领下朝里头进去,医馆里的院子里相对安静,也没有太多的灯火,月光从院中银杏树的上方照下来,宁毅挥手遣散众人,推开房门时,身上缠了绷带的宁忌躺在床上,兀自呼呼沉睡。

    睡得极香,看起来倒是没有半点遭遇刺杀或是杀人后的阴影残留在那儿,宁毅便站在门口,看了好一阵子。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造化,自己的修行。

    若从后往前看,武建朔十一年九月十月间,女真已经浩浩荡荡地征服了几乎整个武朝,在西南,决定天下兴亡的关键大战即将开始,天下人的目光都朝着这边聚集了过来。

    这一年,十三岁的宁忌位于这暴风雨的中心,内心之中,也有着不亚于这场风暴的变化在聚集和酝酿。或许对于整个天下来说,他的变化无足轻重,但对于他自己,当然有着无法取代的意义。

    或许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也都会通过同样的途径,走向更远的地方。

    相对于之前跟随着军医队在各处奔走的时日,来到梓州之后的十多天,宁忌的生活是非常平静的。

    军医队征用的医馆位于城西军营的附近,稍加整修,依旧对外开放,许多时候甚至是对本地居民义务看病,除药品外并不多收钱物。宁忌跟随着军医队中的众人打下手,照顾药物,无事时便练武,军医队中亦有武者,也能对他指点一番。

    嫂子闵初一每隔两天来看他一次,替他收拾要洗或者要缝补的衣物这些事情宁忌早已会做,这一年多在军医队中也都是自己搞定,但闵初一每次来,都会强行将脏衣服抢走,宁忌打不过她,便只好每天早上都整理自己的东西,两人如此对抗,不亦乐乎,名虽叔嫂,感情上实同姐弟一般

    兄长拉着他出去吃了两次饭,间中谈一谈最近时局的发展。接收了川四路北面各个城镇后,由不同方向朝梓州聚集而来的华夏军士兵迅速突破了两万人,随后突破两万五,逼近三万,由各地调集过来的后勤工兵队伍也都在最快的时间内到岗,在梓州以北的关键点上构筑起防线,与大量华夏军成员抵达同时发生的是梓州原居民的迅速迁出,也是因此,虽然在总体上华夏军掌握着大局,这半个月间人来人往的许多细节上,梓州城仍旧充满了忙乱的气息。

    这样的气息,倒也并未传到宁忌身边去,兄长对他很是照顾,许多危险早早的就在加以杜绝,医馆的生活按部就班,倒像是梓州城中无人发觉的安静的角落。医馆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也不知生存了多少年了,枝繁叶茂沉稳雍容。这是九月里,银杏上的白果成熟,宁忌在军医们的指导下打下果子,收了备做药用。

    温暖怡人的阳光许多时候从这银杏的叶子里洒落下来,宁忌便蹲坐在树下,开始出神和发呆。

    这是少年人渐渐学会想事情的年纪,许多的疑问,早已在他心中发酵起来。当然,虽然外界残酷愚蠢不可理喻,在宁忌的身边始终有着家人的温暖在,他固然会在兄长面前发发牢骚,但整个情绪,自然不至于太过偏激。

    也是因此,到他成年之后,无论多少次的回想,十三岁这年作出的那个决定,都不算是在极端扭曲的思维中形成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像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九月二十二,那场刺杀的兵锋伸到了他的眼前。

    在那有着金黄银杏树的院子里,有刺客歇斯底里的投出一把钢刀,严飚严师傅几乎是下意识地挡在了他的面前这是一个过激的举动,因为当时的宁忌极为冷静,要躲开那把钢刀并没有太大的难度,但就在他展开反击之前,严师傅的后背出现在他的面前,刀锋穿过他的心坎,从后背穿出来,鲜血溅在宁忌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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