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赘婿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随后杏儿与娟儿婵儿端了药碗进来,扶起她将药喝完了,几人关心的注视下,终于沉沉地睡去,临睡的时候说了一句话:相公也去休息

    知道了。

    中途醒过来一次,天色微微的亮了,小婵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盹,那身影还坐在窗前的桌边,不知道在写着什么。她于是闭上眼睛,再度进入梦乡,或许是因为那道背影,这一次,心中像是平静了一些




第一一五章 心情(下)
    第一一五章 心情(下)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阴天看起来要下雨,天气稍稍有些闷。相公的身影已经不在窗前了,小婵也已经去休息,换了娟儿与杏儿在这里守着。据娟儿说,早先一点老太公过来了一趟,见她在睡觉便示意不用叫了醒来,只是随口问了问桌上的那些图表是用来干嘛的,知道是宁毅所做,便也没有多问,只让她好生休息。

    区区一个晚上的时间,无法让高烧褪去,她又喝了一碗药,脑袋昏昏沉沉的,口中满是苦味。心中的焦灼还在,纵然立恒昨天说了那样的话,但最终会怎样呢她其实多少已经知道了,只是心中不甘,费了好大的力气呵。

    那道身影不在这房间里,心中想起这事,觉得空落落的好大一片,但终于还是迷迷糊糊地陷入了睡意当中。这次的睡眠不像凌晨的那次,各种梦魇纷至沓来,搅得她无法安宁。再醒来的时候,时间大概过了中午,宁毅又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正与侍立一旁的娟儿小声说着些话,大概是为着去年的一次账目情况,娟儿小声地解释缘由。

    小婵过来道:小姐,醒来了?随后宁毅与娟儿也回过头来。

    身体很疲倦,不太想说话,不太想动,只是婵儿过来为她加高了枕头,立恒的手伸过来覆在她额头上——除了昨晚,在以前他们没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但感觉却是自然。在用手掌测过额头的温度之后,男子点点头:好像好些了,待会去叫孙大夫过来一趟吧。然后口中说些昨天大概有四十度之类意义难明的话语。

    小婵出门端来粥碗,逼着她喝了几小口的白粥,不久之后孙大夫也过来了,问些情况,小婵偶尔说些话,立恒在桌边继续看账本,记录东西,只偶尔开口。她躺在那儿看着一群人来来往往的样子,也有些时候是她与宁毅单独在这房间里呆着的,桌边那背影动作看来迅速而明确,有条不紊,让人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很能让人心神安定。

    傍晚时分,天色暗了,窗外下起雨来,清新的空气飘进房间里,有一股泥土的气息。

    她只是偶尔睡去,随后又醒来,这天晚上廖掌柜等人没有进府,雨幕之中也没有连续几日以来那般躁动的灯火,他们在干嘛呢,生意上的情况有没有发生变动呢偶尔在心中想着,只有宁毅与婵儿娟儿杏儿在房间里陪着她,几张宣纸在房间里被挂起在墙壁上,立恒偶尔看上一眼,算是为这安静的局面添上了一抹意义难明的奇怪色彩。

    她的卧房虽说常常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相比一般大家闺秀的卧房要显得大气,但许多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与装饰还是有的,这时候添上这些宣纸,顿时便将那气氛给打破了。房间里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安静的,婵儿娟儿杏儿小声地与她与立恒说话,进进出出也是轻轻的,混在这雨幕当中,立恒的忙碌与专注有其章法,也只带来了安静的力量。

    到这个夜里,她才又更加明确地想起凌晨的那个念头来:相公是书生,甚至是江宁最厉害的才子。

    早些年,还未出嫁,还是女孩儿的时候,憧憬着这些事,也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将来会嫁与某个才华横溢的大才子,自己纵然是商贾之女,家中好歹也是个大商贾,并不是没有这样的机会。

    自从多少懂得人情世故之后,这样的想法便少了些,但憧憬肯定还是有的。曾经发生在江宁的那些口耳相传的才子佳人故事,后来名声鹊起的曹冠李频等人,发生在一个个诗会宴席上的比斗传闻,她都很有兴趣地去打听,即便后来去到濮园诗会上大多是为了谈生意,但听到其他诗会的事情,看见许多好的诗作,也能让她觉得物有所值,这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上的东西,可并不妨碍她去喜欢去憧憬。

    然后,生活还是生活,她按照预定的计划成了亲,招了赘,对上说是书生,但与才子是搭不上的,只能说是个书呆子。生活是生活,她依然可以憧憬着那些大诗才子的事情,然而当自己的这个相公似乎并不如预想的那般呆,当某些东西开始重合起来的时候,她才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了。

    自己的相公,被一些人称为江宁第一才子了,自己应该怎么样呢?她在这里其实感受不到大才子大文人应有符号——以往听说书,看戏曲,里面都明明白白,大才子应该之乎者也引经据典,就算稍微离经叛道一点的传奇小说里也该随口展现才华,他到哪里都该是中心和标志,让人无法亲近的那种。她曾经憧憬着嫁给了大才子,应该是官人辛苦了多谢娘子关心——总之是如同戏台上那般正式而有距离的,可若没了那些距离,事情应该怎样呢?

    平日里简单随意的说话,不张扬不夸耀,幽默风趣,可这样的人,就是被人称为第一才子了。那两首词她时时都会看看,他们之间,不像普通的夫妻,有时候简直像是朋友——她从未听过有这样的好朋友,他们每隔几天去到二楼上说说话,说什么都行。男子与女子之间可能成为这样的朋友么?一些话本传奇里常有女扮男装然后与人为友的,可她未有假扮,可是有这样的夫妻么?似乎也从未听说过。

    她其实是喜欢这样的感觉的,喜欢到不知如何去变,也不知如何去更进一步。可对于相公是大才子的这个认知,一直以来在她这儿也有些模糊。直到此时它清晰起来。

    从下午到晚上,她听见相公轻声问过几个问题,皆是这几年账目中最为关键之处。相公是个聪明人,他在认认真真的做这些事。这事情苏檀儿很快就清楚了,可是再有天分的人对此也是无能为力的,相公是个大才子,自己才是商贾之女,这些事情,原本该是自己做起来的,一直以来也在努力地做好,努力不让相公感到这些事情的烦心和干扰,可到得此时,终究还是将他牵累进来了。

    结果会如何,在这里反倒是不重要的,相公不可能做得好这个,他为了宽自己的心,说着:我一定会做好。可这些事情不是决心就能解决的,无论如何,让他入赘进来之后,终究还是让这些事情牵累到了他

    她心中想着这些事,睡一阵醒一阵的,到得午夜时分,雨还在下,但夜晚显得安静,油灯的光芒在摇曳着,房间里只有立恒的背影坐在椅子上,他此时正在看着一些与各地掌柜来往的信件,察觉到后方动静时,回过了头,随后放下信笺,起身过来。

    醒来了?想喝点水吗?

    嗯苏檀儿微微点了点头。

    宁毅将枕头加高,从旁边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喂着她喝了几小口:杏儿跟娟儿睡了,小婵今天也很累,所以刚才骗了她去休息一下,不过待会吃药的时候,你最好是醒来的,呃,你如果要宁毅看着她迟疑了一阵,随后起身,我去叫小婵吧。

    宁毅的迟疑有其原因,白天的时候他就故意消失过几次,主要是留时间给她下床方便什么的,她风寒虽重,但其实下床的力气还是有些的,并不至于真的瘫在了床上。这些**的事情不好开口,若在平时,苏檀儿的脸上不知道要红成什么样子,但此时只是微微窘迫,见宁毅要离开,方才开口道:相公不用的待宁毅停下来,方才小声说道:相公真是不避讳当然,他若完全避讳或者根本不想这些事,难受的多半也是自己。

    宁毅笑了笑:好些了?

    好些了

    退烧大概还得两三天。宁毅看了她几眼,可以说的话是很多的,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心里难受,不吵你,想吃东西或者有其它事情再跟我说。

    他拿了封信件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房间里陷入安静,外面的秋雨早已成为背景,苏檀儿望了那身影许久,终于开口道:相公为什么会答应这门亲事呢?

    以往两人之间也有过类似的说话,但这时候说出来,问题显然不太一样。宁毅放下信笺,望着床上的苏檀儿,好半晌之后,方才笑着摇了摇头:想过跟你聊这些,不过也许过几天,等你清醒一点的时候?你现在看起来不好受。

    妾身没事呢,想要想要知道。苏檀儿说得缓慢,原来相公也想谈么?

    不是为什么答应这门亲事。宁毅将信纸放到了一边,将椅子搬到了床前,坐下,先前其实也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这门亲事的,失忆了。我想说的倒不是失忆以前有些什么事情,而是之后的事情。

    之后的事情?

    宁毅看着她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随后笑出来:你确定你现在想听这些?

    苏檀儿也努力笑了笑:不听的话,妾身睡不着呢

    好吧。宁毅点了点头,由于苏檀儿这时意识的灵活性恐怕也有限,因此他的语速也不快,时而重复,其实是简简单单的事情,现在不说,有一天肯定也会说到的有一个叫宁毅的男人跟一个叫苏檀儿的女人成亲了,入赘的,所以我们俩就是这么认识的这些已经是事实,不去想他,缘分也好,阴差阳错也罢,反正就是我们两个了这样的事情,你是其中一部分,你这么看呢?

    苏檀儿皱眉想了想,不太理解宁毅说这些的涵义:妾身妾身,很高兴啊

    宁毅拍拍她的手,微微顿了顿:旁人怎么说都是空的,什么才子啊,入赘啊总之事情已经是这样了,生活简简单单,作为我来说,对于入赘没什么多的看法,对于你,我不讨厌你不,不如直接说,我是喜欢你的,经商也好,性格也好,你很好强,但是不错,这样的性格,我是喜欢的,更何况,你也蛮漂亮的

    宁毅在床边单手托了下巴,语句淡然平和,仿佛是想到哪里就随意说到了那里。苏檀儿却在陡然间有些措手不及了,即便是在眼前这般虚弱的情况下,脸上都漾起了一阵红晕,结结巴巴的害羞:相公相公,是真的喜欢吗?

    嗯,是喜欢的。

    可是可是,这不是大家闺秀的性格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家不该这个样子,他们都说这个男人不会喜欢这样子语无伦次地说了好一会儿,病中的苏檀儿还不忘用眼神强调着一些事情,片刻之后,方才沮丧起来,我配不上相公

    这个时候还这么爱抬杠,放别人眼里,我也只是个吃软饭的,你比很多男人都厉害

    相公不是没本事

    宁毅笑了笑:这个时候,没必要一直自我贬低了,这些不重要,争论到明天也没结果反正呢,我们之间的事情而已。我对生活没什么不满意的,也喜欢你,喜欢这个院子,婵儿娟儿杏儿什么的,周围有些无聊的人,整天做些无聊的事情,但总的来说,就这样过下去也没关系,挺好的。所以呢,想跟你说说这个。

    他握了握苏檀儿有些无力的手掌,五指圆润修长,很漂亮,拿在手中把玩着,随后定下来:如果你也没有太多不满的话,那以后我们也许就要这样过下去了不管以前是怎么安排的,反正事情已经是这样,不用再去考虑它为什么是这样的,反正不讨厌,这就是了

    他拉了拉苏檀儿的手,等待着回答,对于宁毅来说这或许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决定。刚刚醒来的时候他还是做了随时可以走的准备的,后来也只是静观其变,不过到得此时,有些事情大概也就可以确定。不用去想那些太过浪漫的因素,总之既然有了夫妻的称呼,既然苏檀儿的性子他也不讨厌,两人相处还算融洽,改不改的,那就无所谓了,接下来,无非是生活。

    苏檀儿望着他,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红了眼眶,流下眼泪来,紧抿双唇,说不出话来。宁毅等了好久,才低头笑了笑:不管怎么样,总得给句话吧

    相公苏檀儿双唇动了动,这次的事情过后,檀儿身体好些了,我们那声音哽咽而微带沙哑,不过目光中却是坚定的,雨夜之中,她微微顿了顿,吸了吸鼻子。

    我们圆房吧

    要让她说出这句话真不容易



第一一六章 变色
    第一一六章 变色

    这次的事情过后,檀儿的身体好些了,我们我们圆房吧

    潇潇雨夜,苏檀儿哽咽着说出这句话来,不久之后,宁毅点了点头。

    呃咳,我也不是指的这个,不过他笑了笑,嗯。

    话语淹没在这片深夜的雨幕里,微风吹进来时,烛影摇动,这样的表达对于苏檀儿来说也不知要用上多大的勇气,她躺在那儿,一时间赧然地沉默着。原本在她身上的病情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心理因素,这样的说话之后,大概能让她心头的压力减低不少。不过片刻之后,或许是因为想到了什么,她还是轻轻咬了咬下唇。

    若是若是此次事情过不去,相公相公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会不会苏檀儿有些为难地欲言又止,随后终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了。

    扫兴宁毅望着她想了一会儿,随后大概也猜到了一些想法,摇了摇头,不是为了苏家好不好而说这话的,事情过不过得去,我们之间的事情,反正就这样吧而且这次的事情,要过去其实也简单的。

    苏檀儿点了点头,神色之上这才稍稍放松下来,过得片刻,倒是为着宁毅的后半句有些为难地笑笑:这次的事相公不清楚的

    清楚啊。宁毅回头看了看,我大概查了一下这三年的账目,苏家的基础还是稳的,不管对手是谁,他们捅了人还反咬一口的确很毒,但是能起到作用的不在顾客那边,苏家的生意铺开全国,没有真的会在进铺子之前议论远在江宁的这个老板人品好不好。要起作用无非是近一点的合作人供货商,苏家在这方面会受动摇,但相对于这种手段,起到的意义不大,以苏家的基础,很难因为某些环节的牵连然后直接倒下去,顶多损失一小部分。要起实际作用,主要还是在江宁附近,近阶段之内,会受到最大影响的,也就是皇商了。事情坐实以后,官府会考虑到名声的关系不跟苏家合作

    便是皇商了苏檀儿喃喃重复了一句。

    所以最主要的还是解决皇商的事情。

    相公不明白的她将目光侧向床铺里侧,低声重复,不让宁毅看见她的表情。宁毅叹了口气,从身上掏出那块布片放到她手里:不明白皇商,还是不明白这块布?

    苏檀儿回过头来,看了看手上的布,随后又看看宁毅:相公已经知道了?

    老实说确实不太清楚。宁毅摇了摇头,杏儿有些为难,不好开口,我也就没逼她了。

    苏檀儿将那布片拿在手上看了一段时间,偶尔将目光望向一旁,想着事情,待到再度望定宁毅,脸上有着些许微笑,但眼神却显得凄凉起来,显然她最近想起这事常常都是这种快要哭的表情,或者偷偷也已经哭了不止一次。

    相公,皇商当不了了三年前就已经在想着这些了,我偷偷准备了三年,好漂亮的颜色啊,本来以为一定能把事情做好的,可到头来就变成这样了就像是被谁骗了一样,我们没有加柘黄,用了新的办法配出来的,朱砂茜草明矾栀子这一定是之前从没有人用过的配方,两个多月以前还以为这次拿出来一定会把所有人都吓到的,到头来到头来它就

    她吸了吸鼻子,轻咬嘴唇,宁毅想了想:什么时候开始褪色的?

    快两个月,根本不知道是为什么。苏檀儿摇着头,做出来以后我们也试过很多事情的,太阳晒,火烤,用水一遍一遍的洗,什么事情都没有,还是那么漂亮,本来什么问题都没有的了,可是到头来它就褪色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爹爹倒下之后,那边终于忍不住过来说,可能解决不了了,我让他们继续试,可我也知道,没办法了

    这种颜色很难配,原料上用黄色的就少,配方稍微错一点点颜色就差好多,根本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调整,它就在我们无意找到的那个配方上有明黄色她稍稍顿了顿,眼中有泪,没办法了,相公拿不到了

    织造业发展了这么多年,其实对于现代称为色牢度的判定上也有了自己的方法,可是在苏檀儿找到的这个配比上,这些方法显然出了问题。或许是某种微妙比例下的化学反应正好产生了那种明黄色——当然以他目前的化学知识肯定无法从技术层面上解决这件事。

    苏檀儿不是肯轻易认输的人,然而当三年的心血到头来被判断是毫无意义的事情,对皇商的期待陡然没了希望,再加上劳累压力风寒等各种事情叠加到一起,会忽然倒下,也就不再是那么让人奇怪的事情。人的精神状态就是这样,前一刻你在巅峰,即便父亲倒下,只要能拿到皇商危机自然也能过去,下一刻才发现手头没有了任何筹码,在巅峰上陡然被打下的时候,一切的东西都会更猛烈的爆发出来。
1...6970717273...90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