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赘婿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啊——

    他如同野兽般的叫了一声,声音远得像是从附近的山头上传过来的。硝烟之中还有其它的声音,不远处的草坡上,是一名被火药的爆炸染黑了半个身体的华夏军士兵,他的一条腿已经断了,鲜血正往外流出去,半个身体半张脸都有各种擦伤,毛一山看见他的手在挥舞,然后才听到似乎很远的惨叫声。

    敌人方才发起的那一次冲锋,毛一山率队以凌厉的攻势将对方打了回去,但女真人的火雷仍旧造成了一定的损伤。眼下敌人刚刚退去,周围的人也正找过来,毛一山朝伤员冲过去,试图将对方抱起来,那伤员的脸上扭曲已经到了极点。

    毛一山的脑袋还在嗡嗡响,喊声显得遥远,凄厉而又混乱,他知道这是眼前同伴的叫声。对方伸手揪住了他的衣服,毛一山看见他血红的眼睛都鼓了出来,口中是红色的,被破片波及的脸上肉翻了出来,此时也是红色的。

    给我个痛快——

    毛一山试图将人拖起来,但听了两次,才听懂了对方的话语,这话语短暂地抽干了他的力量,他滚落在地,抬起头,透过硝烟往山间看去,过了片刻,他挥手往自己的头上打了一拳,然后凑近那伤员。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啊——伤员在喊。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团长,给我个痛快——

    好——

    毛一山喊了出来,他看着那伤员,一直痛得大喊的伤员咬紧牙关也望住了他,浑身颤抖。这对视的一秒之后,毛一山拔刀落了下去。

    他随后从硝烟中站起来,往回走,有人跟上来,随后有随团的医护员上来了,给毛一山检查伤势,往他的耳朵上做处理。毛一山到山上大石头上坐下,一面看着周围的情况试图做安排,另一方面,身体也在痛得发抖。

    打退十二次了——营长跑过来说话,毛一山一边抖一边看着他,那营长愣了片刻,又大喊了出来,毛一山才点头。

    不一定有援兵来!

    熬到晚上!说说说——说不定有办法!

    兔崽子说不定是认出我们来了!

    啥?

    知道老子杀的讹里里——

    哦。营长想了想,那团长,晚上俺穿你那衣服

    别想——

    小气——

    两个人都在喊。

    敌人的第十三次冲锋到来。

    鏖战还在继续,山头之上的减员,实际上已经过半,剩余的也大都挂了彩,毛一山心中明白,援兵可能不会来了。这一次,应该是遇上了女真人的大规模前突,几个师的主力会将第一时间的反击集中在几处关键位置上,金狗要取得地盘,这边就会让他付出代价。

    自己这边,斥候过不来,恰好在附近的援军可能也赶不过来。按照昨天的指令,他们应该都已经往白虎漕方向过去,自己是恰好被兜住——如果不是运气差,原本是该自行跑掉,然后归队的。

    每一场战役,都难免有一两个这样的倒霉蛋。

    他想起年关时回去与妻子孩子相聚时的情景,军队中的其他人,没有获得他这么好的待遇,他们甚至没有机会回去跟家人告别——但这样也好,或许是因为有了那样的一番行程,眼下他倒是觉得颇为不舍。

    眼眶湿润了一个瞬间,他咬紧牙关,将耳朵上脑袋上的疼痛也咽了下去,随后提刀往前。

    变故,在这一轮厮杀最激烈的一刻,突然爆发开来——

    二月二十三,在西南这处无名山岗边兜住了毛一山团去路的其中一支军队是由辽东汉人组成的精锐部队。部队的将领名叫尹汗,手下一共是一千五百余人。

    山的另一边,则是接近三千人的两队金兵。

    山上四百余华夏军的抵抗进行得相当顽强,这一点并不出乎两面进攻者的预料。其一山势的地形相对狭窄,一时间难以突破,其二,也是在战斗爆发后不久,人们便认出了山上华夏军的番号——其它的女真人或许看不太懂,但华夏军杀了讹里里之后又有过一定的宣传,金兵当中,便也有人认出来了。

    这是个大功劳,必须拿下。

    做好了这个打算之后,围攻者们一开始选择完全封死了这座山头周围的去路,随后逐步地增加了攻势的烈度。

    陆续进行了十余次的进攻。第十三次进攻时,尹汗露出了破绽。

    他的破绽,并没有对着山上。

    山的另一侧,奔行到这边的郑七命与宁忌等二十余人,已经在树丛里蹲了小半个时辰。

    他们一开始只有十余人,从今天一大早开始,便遇上了前进的女真部队,之后这支还抬着伤员的队伍便辗转逃跑,与女真斥候捉着迷藏,中途汇合了一支七人的斥候队,直到下午发现这一处山头上的鏖战。

    女真人怎么回事?

    有大动作了吧。

    为什么咱们今天老碰见

    咱们太靠前了

    女真人有阴谋

    一路上众人议论纷纷,遭遇到战场之后,才停留了下来。他们点着身边的人数,知道这是一场极度的冒险,一部分成员对于宁忌的存在亦有顾虑,但宁忌坚决地参与了进来。

    杀起人来,我不拖大家后腿吧?就这么几个人,多一个,多一分机会,看看山上,救人最重要,是不是?

    机会出现在这一天的申时三刻(下午四点半)。尹汗将稍微薄弱的后背,暴露在了这个小队伍的面前。

    杀吧。

    众人匍匐而出。

    纵然是军阵的薄弱点,尹汗身边的人数,仍旧要比宁忌所在的这支小部队要多,但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这一刻,山下的宁忌也好山上的毛一山也好,都在全神贯注地为了眼前的几十条几百条性命而搏杀,还没有多少人意识到,他们眼前经历的,便是眼前这场西南战役最大变故的起始点。

    在梓州,这一天中午时分,宁毅便已经收到了女真人出现大规模异动的消息,前敌指挥部在第一时间集中兵力,朝对方的几条兵线迎了上去。

    宁毅没有对这一消息指手画脚,有些事情早几天就已隐隐察觉,甚至于在更早的时候,他就知道,必然存在某个时刻,某些事物要全面地运作起来,这一天,他也已经为一些事情,做好了准备。

    梓州城内,不多的兵力正在集结,一些东西正在从军备库里移出来。

    雷岗棕溪一线,是梓州城前方的无形线条,过了这一条线,山林开始减少,适合大军团腾挪的地形将开始出现,女真人将重新取回他们的兵力优势。

    过了这一条线,他们要重新回到剑门关

    ——就更加艰难了。

    宁毅,走向军队集合的操场。

    郑七命宁忌杀向尹汗所在的军阵。

    狙击的枪声响起,在同一时刻,试图完成斩首。

    片刻,山头上有人注意到了南面这处军阵的变化。

    有人奔向毛一山,大喊。毛一山举起望远镜,看了一眼。

    营长从他的身边冲过去:快!突围——

    一营三营,都有!南边的——冲锋——

    山的另一侧,热气球上的士兵也发现了这边的变故,女真人的军队疯狂地集结。

    二营二连!随我断后——

    冲——

    毛一山没有婆婆妈妈,山上的战士犹如出柙的猛虎,朝着山下猛烈地冲锋,毛一山奔出了一段,回过头来:喂——

    身边还有战士在冲下去,在山的另一侧,女真人则在疯狂地冲上来。山头之上,营长站在那儿,向他挥了挥手,他的手里,提着毛一山忘了穿上的军大衣。

    营长看着毛一山,将他那舒服而且漂亮的军大衣给穿上了,别说,穿上以后,还真有些神气。

    我断后。

    终此一生,营长没有将军大衣再还给他。




今天无更,求月票(告别2018,我们19年见)
    我最后还是觉得,这个标题最适合2018年。

    感谢在过去的一年里所有为这本书疯狂过的书友,我们拿到了五月份的月票冠军,打破了起点有史以来的月票记录,这个记录或许现在还在保持。这是在《赘婿的写作过程里我始终没想过会拿到的一样东西。

    我时常通过后台的订阅去看这本书的状态,《赘婿到目前为止起点平台高订九万八,均订三万九,二十四小时订阅数一万一。也就是说,断更成这种状态,依然有一万一千人等着第一时间看它的更新,七年的时间快八年了,它上架的时候是八千,后来一度到一万,到如今,是一万一千多人。

    唯一的遗憾是,我不能从这个数字里知道,谁是谁。

    我偶尔想起最初在网络上发书时遇上的一些朋友,刚用愤怒的香蕉笔名时的一些朋友,我想,他们还有多少今天还在这里呢?今天的这一万一千人,我们又会一起到哪里呢?

    这是个有趣的幻想,我一贯跟人说,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从十多岁的时候看到过文学上的完美,从此我再也没有放下过它,这一辈子写文,都是为了到某个程度,去看一眼。大家也许会期待这样的东西,也许无所谓,我想会一起走到最后的,应该是少数。

    想象一下,我五十岁的时候,在絮絮叨叨地跟人说起这一路以来的过程与感悟,一直在看或者忽然回来看一眼的读者会想到什么呢?

    我们习惯于用每一年每一年的数字来记录一个阶段,最近有一场采访,记者问你2018年的关键词是什么呢?我说是卡文,其实17年也是,16年也是那场采访提到过很多问题,记者甚至问,你这个年纪,有这个成绩,会不会觉得自己的经历是一段传奇。我脸都红了。

    我就是一个喜欢写书的人,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喜欢,写在草稿本上,有一天忽然有了网络,我把草稿上的东西发到网络上,又有一天忽然出现了付费的模式,有人竟然愿意为我写的东西花钱,我因此养活了自己。但从头到尾,有关写作的事情,从小学四年级开始,于我而言其实就没有过变化。

    当然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更容易获得愉悦感,我才刚刚起步,我掌握的技能是零分,每进行一次尝试,我就能进步一分,然而我进步越多,退步的可能性就越大,我可能走错路,可能需要突破的都是一些艰难险阻因为我已经突破了容易突破的。我常常一个月几个月才能感受到一次进步的愉悦。

    现实生活中我偶尔获得一些东西,譬如月票第一,但之于写书都是一份意外附加值。我有时候一厢情愿地想,大家花钱养着我这么一个只会写书的饭桶,我就有义务带着大家到某个很少见的地方去看一看,看看这门手艺最终能做到的了不起的东西是什么。

    还有十六年的时间。

    毫不出奇的一八年就要过去了,卡文卡文卡文,在写作上也没什么新事,其实整个过程里我也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写作状态,有时候能够成功,有时候不能。

    年底这些天换了一种新的方式当然也或许是长期的酝酿到了一个关口成果还不错,所以你们看到了这几天的更新。

    我希望19年也能有个好的开始,希望能神完气足地完成《赘婿,我对新书也有灵感有很多很多想法,有时候会写点存稿,有时候又推翻了,于是驻足不前,但写作总是令人开心的。

    《赘婿在完成之前,应该不会再凑月票之类的热闹了,当然如果有空,我也会出来跟大家絮叨一下,随笔什么的,因为不管写什么,写作总是令人开心的。

    希望在19年的第一天就能见到你们。

    希望到2035年也是。



第九〇五章 大地惊雷(七)
    


    许多年后,李师师常常会想起武朝景翰十三年的汴梁。

    那是女真人南来的前夕,记忆中的汴梁温暖而繁华,眼目间的楼宇、屋檐透着太平盛世的气息,矾楼在御街的东头,夕阳大大的从街道的那一端洒来。时间总是秋天,温暖的金黄色,街市上的行人与楼宇中的诗文乐声交相互映。

    那样的繁华,总在雨打风吹去后才在记忆里显得更为深刻。

    对于这样的回忆,宁毅则有其它的一番歪理邪说。

    “都是颜料的功劳。”

    显得没有多少情趣的男人对此总是信誓旦旦:“从古到今这么多年,我们能够利用上的颜色,其实是不多的,比如说砌房子,大红大紫的颜料就很贵,也很难在乡镇农村里留下来,。当年汴梁显得繁华,是因为房子至少有些颜色、有维护,不像农村都是土砖牛粪……等到工业发展起来以后,你会发现,汴梁的繁华,其实也不值一提了。”

    说这种话的宁毅在审美上其实也有些不值一提,他后来常常要求人们把墙刷成一整堵白的,让人看了像是到了与山山水水格格不入的另一个地方。他会诗文,但很显然,并不懂得作画。

    记忆中的汴梁总是秋天,也总是傍晚,大大的夕阳暖得很漂亮。那是武朝两百年繁华的夕阳,在另一个角度上,或许是因为当时李师师的那段生活也走到了末尾。她作为矾楼花魁倚在窗户边上打盹的日子即将过去了,她在心中犹豫着将来的选择。

    没能做下决定。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一个巨大的、变乱的时代,就那样突兀地推到了她的眼前,也推到承平两百年的武朝百姓的面前。

    她想起当年的自己,也想起矾楼中来来往往的那些人、想起贺蕾儿,人们在黑暗中颠簸,命运的大手抓起所有人的线,粗暴地撕扯了一把,从那以后,有人的线去往了完全不能预测的地方,有人的线断在了空中。

    当视线能够稍稍停下来的那一刻,世界已经变成另一种样子。

    如果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待,她偶尔也会想起在江宁与宁毅再见的那个片刻。

    无论之于这个世界,还是于她个人的人生,那个名字都是数十年间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她一度为之倾心,后来又为之感到迷惑,甚至感到愤怒和不解……在时间流转和世事变迁中,人们的儿女私情有时候会显得渺小,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她总是能看到一些更加巨大的事物的轮廓。

1...717718719720721...90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