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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路易十四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九鱼
在约翰二世与索别斯基两人的共同努力下,68年的时候,他们还是设法重新授予了这些里普卡鞑靼人的大部分特权——主要是针对宗教这方面,但镜子一旦出现裂痕,就很难弥补成原先的样子,鞑靼人首领满含屈辱的面容索别斯基记忆犹新,他还想着,等这次的特使任务完成后,就要设法亲往里普卡一次,稳固之前的联盟,哪怕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们的大首领亚历山大.克里琴斯基也在所不惜。
但法国国王留了索别斯基一个半月,那些大贵族就做了一件再愚蠢也不过的事儿——他们之前削减了鞑靼人四分之三的军饷,这次却连最后的四分之一也不给了……
有着里普卡鞑靼人的指引,奥斯曼土耳其的士兵简直可以说是一路无阻地进入波兰疆域,并且一夜之间就攻占了卡缅涅次要塞,卡缅涅次要塞是利沃夫城的最后一面盾牌,它矗立在河谷的孤岛上,河水冲刷出来的峡谷就是天然的护城河,最窄的地方也有三百尺宽,一百尺深,只有一道细窄的通道与外界连同,独特的险要地形让这座城堡被誉为“上帝之城”——因为它从未在战斗中被攻陷过,这次也是,里普卡鞑靼人叩开了城堡的大门。
“我们的军队集聚的情况如何?”索别斯基只是随口一问,却始终没有得到回答,他的心沉了下去。
米哈尔一世死了,波兰的大贵族们都集聚在华沙,预备推举下一个国王,而在他们争执不休的时候,奥斯曼土耳其人已经开始进发,等到他们听到敌人入侵的消息,却还在为召集军队所需的费用吵吵嚷嚷——有人说应该提高税收,有人说应该向商人借贷,没人说,我愿意先支付这笔费用,或是派出我的士兵,因为现在的大贵族都是由原先的中小贵族逐步相互吞并而来的,他们可不相信别人——哪怕他们是为了国家出战,也难保身后没有人乘火打劫。
索别斯基也不敢,他面无表情地听完了下属的回报,已经心灰意冷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妻子玛莉辛卡眼含热泪地握住了他的胳膊,他反手握住妻子的手,心中一阵酸楚,又是歉疚——因为之前他就和妻子约定了,他们的长女会被送去里普卡,现在看来,这是他们的幸运,又是波兰的不幸。
现在索别斯基隐约察觉到了,为什么他能够这样轻而易举地逃离凡尔赛,这不是路易十四的仁慈,也不是蒙特斯潘夫人的贪婪,而是他们有意为之——利沃夫与华沙相距遥远,若是他要去利沃夫阻截奥斯曼土耳其人,那么他就没有办法控制远在华沙的国王选举;若是他选择回到华沙,但那些施拉赤塔一定会指责他将权利放在了职责之前,他想要成为波兰新王,不是不可以,但一定会变得非常艰难而且不可测——而且他真的能够看着奥斯曼土耳其人的西帕奇骑兵纵横在波兰的土地上吗?
法国国王要他在个人的私欲与对国家的忠诚之中选择。
“我们去利沃夫。”索别斯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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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您要先去利沃夫。”路易说,他和孔代亲王一起站在有一张台球桌大小的桌子前——或者说,这原本那就是一张台球桌,被路易改成了沙盘桌,有关于波兰的情况国王的传教士与密探早有探查,蒙特斯潘夫人提供了更加详尽的情报,数学家与雕塑家们再依据地图与记录来制作沙盘,虽然不能说绝对准确与完全,但已经能够被应用在真正的战场上了。
“罗马的教宗阁下会颁布敕令,要求所有的天主教国家同仇敌忾的,”奥尔良公爵说,虽然罗马教会与法兰西的亲密关系早已名存实亡——鉴于法国国王美男子腓力四世开发出来的对教皇宝具阿维尼翁,以及路易十四亲政之后显露出的冷漠态度——很显然,这位孩提时就成为国王的统治者是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虽然没人敢说,但他亲近的人都知道,对于将来是要升入天堂,还是下到地狱里,这位国王并不怎么在乎,他所在意的只有现在。
而且他大概从来就没有畏惧过黑暗中的那些东西吧。孔代亲王想起他和这位小国王第一次见面时,特意将一条狼人的皮毛献给他——孔代亲王可没什么好意,他是想要让国王吓一跳的,如今想起来,那时的国王就没有露出过任何畏惧之色——他是说,对黑暗生物本能的恐惧,他麾下也有不少勇敢强壮的士兵,但一个羸弱的女巫就能把他们吓死,这是宗教人士长期以来坚持不懈的灌输造成的——他们总是在每次布道的时候都尽其可能地将魔鬼和他的仆从描写的非常可怕,要不然他们的圣水、符咒和十字架,以及圣物哪儿来的市场呢?
不过想来大概也没人敢恐吓一个国王——马扎然红衣主教更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
当然,那时候孔代亲王还不知道国王才从一群狼人的追杀中险之又险地脱身。“这是一个好机会,”路易说,一边看向孔代亲王,还有他身边的昂吉安公爵:“如果您被推举为波兰国王,那么他们就有理由请求您慷慨解囊。”
“我更希望带着军队去。”孔代亲王说。
“会的,”路易说:“您可以随意在您的军队中挑选。”他说,“只要他们愿意,您愿意,您就可以带任何人走。”
“沃邦上尉可以吗?”孔代亲王马上问。
“呃,这个不行,”国王说:“因为他只要一回到凡尔赛,他就是将军了,先生,您可以带走士兵和军官,但将军不行,那是朕的。”
孔代亲王也只是说笑而已,昂吉安公爵谨慎地看了父亲一眼,他当然也愿意跟随孔代亲王去波兰,虽然路易十四是个宽容的君王,但只要他们一天是他的臣子,那么他们的性命身家都掌握在这位年轻的国王手中一天,而且从之前的事情来看,路易即便是个仁慈的统治者,但在被触碰到底线的时候,他也会如飓风暴雨一般的无情。
而且就如他的父亲遭遇过的那样,如果孔代亲王举兵反叛,那么他就是一个叛主的逆贼,任何人都可以以这个罪名来讨伐他,他们还有子孙后代的王座永不安宁——但一旦他们成为波兰国王,对路易十四和孔代亲王都是极其有利的,路易十四没了一个大隐患,还可以收回就在孔代家族在巴黎东侧的封地、城堡等;孔代亲王呢?他可以得到一个富饶广阔的国家——只要他们能够地慑服或是灭亡所有的施拉赤塔,这会是一场冗长而又残酷的战役,但与投石党叛乱不同,孔代亲王可以有一整个法兰西作为后盾。
“能来得及吗?”昂吉安公爵忍不住问道:“波兰人上次推举国王的时候,用了近三年。”
“奥斯曼土耳其人会让他们变得聪明一些的。”路易说:“即便索别斯基去了利沃夫,要对抗八万人的军队也不可能一蹴而就,除非神圣罗马帝国的利奥波德一世愿意支援他们……”
“利奥波德一世会愿意吗?”奥尔良公爵问道。
“一般来说,会,”路易说:“但罗马的教宗阁下若是愿意颁发一份敕令,给我们,给法兰西……”
“我们与罗马教会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融洽了?陛下,克雷芒十世是个八十岁的老家伙,但他的雄心壮志可不比之前的克雷芒九世少到什么地方去。”
“是因为英国国王改信的事情吗?”奥尔良公爵问道。
“不是这件事情,”路易说:“在没有看到查理二世或是他的小太子,又或是约克公爵改信之前,他们是绝对不会放开手中筹码的,这次我们要感谢蒙特斯潘夫人,她给了我们一些不可或缺的帮助,我想也许就这几天,敕令就会到了。”
孔代亲王低头咳嗽了一声,才能勉强掩饰住脸上的诡异神情,说真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将王室夫人当做密探头目和外交大臣使用的国王——之前固然有王室夫人介入政务,但也是先用艳丽的容貌和曼妙的身姿获得国王的青睐,才能拿到权力,但在国王这里,整件事情可以说是颠倒了一下,王室夫人要先做好国王交付的工作,才有资格履行她真正的职责。
如果路易听到他的心里话,一定会理所当然地告诉他说,这是当然的,鉴于他身边可信的人不多,或者说,在一般意义上可信的人不多,他当然希望他们能够拥有多色多样的才能,这样才能协助他将这个庞大的王国彻底地运转起来,而不是如之前那样呈现出四分五裂,王命不出巴黎的混乱状态——要知道王室夫人在传统意义上是有向国王举荐官员的权力的,若是他的王室夫人是个愚蠢的家伙,那么他是要继续遵从传统呢,还是让她滚蛋以至于引起又一场风波呢?
蒙特斯潘夫人确实是个聪明的女士,就像她说的那样,她的母亲教会她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貌,而她的两个父亲教会了她如何利用自己的智慧——她将自己捏造成了国王最需要的样子,在最适时的时候出现,国王不选她又能选谁呢?
“蒙特斯潘夫人……”奥尔良公爵刚开口就停住了,他差点忘记这里还有孔代亲王与昂吉安公爵,不过不仅仅是国王,就连他也可以猜测到蒙特斯潘夫人身后的影子来自于何处了。
昂吉安公爵似乎也想要问些什么,但孔代亲王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现在这个孩子还没有知道太多隐秘的资格——虽然他也很惊讶于国王如何能够与女巫共享一张床榻,但现在看起来,女巫也不是那么糟糕,至少放在过去,单凭将扬.索别斯基留在凡尔赛的一个半月,是做不到那么多事情的。
虽然挑起波兰大贵族与里普卡鞑靼人之间的矛盾,是蒙特斯潘夫人在得知米哈尔一世离世的消息后,自行做出的决定。





我乃路易十四 第两百六十四章 大郡主的噩梦
路易从未怀疑过女性也能够如男士们那样怀抱野心,米莱狄夫人更是证明了一位女士也会在鲜血和哀嚎中获得快乐,不过蒙特斯潘夫人更甚于此,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她向母亲学习了如何使用自己的美貌与魅力——她进入宫廷,成为王室夫人没多久,就获得了大部分人的认可,王太后的喜爱,王后的认可,蒙庞西埃女公爵更是不必多说,她原先就是蒙特斯潘夫人的引荐人,贵女们虽然嫉妒,但也不得不向她学习穿着打扮——这是科隆納公爵夫人与拉瓦利埃尔夫人都没能做到的,科隆納公爵夫人,也就是玛利.曼奇尼虽然生得美,但她的美总是带着几分随心所欲,加约拉岛单调的经济,封闭的环境也很难让她与一个贵女那样习惯于被风尚裹挟,她第一次隆重地装扮起来,还是路易要求她这么做的。
至于拉瓦利埃尔夫人,她不是不愿意打扮,而是她偏向于中性化的面孔,让她很难在脂粉与蕾丝之中找到平衡,让路易来说,她若是能够穿上紧身长裤和衬衫马甲,倒是英气逼人,但这个时代并不允许女性这么做,除非她承认自己就是魔鬼的仆从——当初贞德女士被审判的时候,就有身着男装这一条罪名,作为王室夫人,她是绝对不可以这么做的——所以她即便在宫廷里,穿着与装扮也十分淡雅甚至朴素,也有人说她这样显得十分虔诚。
但如拉瓦利埃尔夫人,完全不符合人们对王室夫人的想象——蒙特斯潘夫人才是。路易是太阳王,她就是爱与美的化身维纳斯,她不但装扮成女神让国王的御用画师勒布朗为自己画像,还不断地购置衣物、珠宝和各种精巧华美的器皿、摆设和家具,即便没有舞会和宴会,她也会将自己妆扮得完美无缺。
她梳着精致的发型,每天都不一样;佩戴在身上的首饰数量有时候甚至超过了王后与王太后;手中不是摇晃着玲珑的小扇子,就是握着绣着花朵的绸缎香囊;她的丝带,鞋子与束袜带都是与衣服配套的,有时候她还会托着鹦鹉、白鼬或是小猴子昂首穿行于人群之中——它们身上居然也穿着丝绒或是绸缎的衣服,爪子上扣着金链。
她是那样的奢侈,又是那样的傲慢,又是那样地令人无法移开视线,追逐和奉承她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在她确实为一些人求得了官职之后,不得其门而入的人们就像是嗅到了血腥气味的鲨鱼那样——蒙特斯潘夫人接受的贿赂很快就超过了她的年金与国王的赏赐,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在肆意享受中接受人们的艳羡与嫉妒。
“这样可以吗?”奥尔良公爵问道,他和路易正站在一个隐蔽的走廊里,透过微微打开的门扉,可以看到巨大的厅堂里灯火辉煌,人们或是在舞蹈,或是在赌博,又或是在饮酒,尽情地放纵自己,而他们的中心永远地蒙特斯潘夫人,她躺在一张长榻上,侯爵与公爵围绕在长榻边,争先恐后地与她说话,子爵与男爵跪在她的脚下,就像是仆人那样侍奉着这位女神。
“你指什么?”路易问道。
“她推荐的官员。”奥尔良公爵很担心,因为蒙特斯潘夫人几乎来者不拒——他是知道王兄对官员的要求有多么严苛的,那些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去大捞一把的人,真的可以胜任国王赐予的职位吗?
“为什么不,”路易说:“我能够任用他们,也能够罢免他们,”他向弟弟一点头,就转身离开了走廊,奥尔良公爵立刻跟了上去:“法兰西的初级与中级教育也只能说是方才起步,”虽然路易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着手普及教育,为此他甚至愿意忍受那些胡格诺派教徒,但教育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尤其是官员们,他们需要具有一定的思维能力,计算能力与文书写作的能力,这样的人除了贵族家庭之外还有哪里最多?教会,还有商人。
拜访蒙特斯潘夫人的人中,最多的就是商人,他们要么是为了如包税商那样以国家的职权来谋取私利,要么就是想要改换门庭,向上攀爬,“如果是我任命了这些人,大臣们一定会议论纷纷,不是努力劝说我打消念头,就是攻击那些新官员,诬陷、牵连或是更直接的谋杀,”路易的手杖和鞋跟在走廊里发出有节奏的咔咔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它们就像是一部戏剧开场时的配乐:“但蒙特斯潘夫人若是成为这些人的推荐人,他们反而会更容易接受,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一个国王正该如此,他们固然有什么不满,也会对蒙特斯潘夫人,而不是我或是那些官员,那么……”路易微微停顿了一下,不过奥尔良公爵已经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虽然法国国王一直在致力于收回领地,统一王权,但这几乎等于虎口夺肉的事情,做起来并不比在战场上面对数以万计的敌人简单——众所周知,现在的穿袍贵族就有很多是来自于监察官阶层,但经历了数代传承,穿袍贵族也几乎要成为另一种威胁了,像是富凯的家族就是如此。
国王现在不但需要大量的监察官来削弱与管理国内势力,也要另外一些人来监视这些监察官们,但就像之前所说的,国王真正寄予希望的人不是还在学校,就是初出茅庐,直接将他们推给那些老奸巨猾的官员和大臣,纯粹是在浪费,甚至会引起他们的警觉——那么就让蒙特斯潘夫人推荐的人去吧,他们的出身与需求注定了他们必然会与那些顽固势力产生冲突——之后要怎么做,就是国王的事情了。
当然,如果他们之中也有出色的人才,国王也不会吝于拔擢。
还有一件事情,路易没有和奥尔良公爵说,那就是蒙特斯潘夫人还有一件事情也是科隆納公爵夫人或是拉瓦利埃尔夫人没能做到的,虽然她也可以说是恰逢其时,那就是用种种奢侈、刺激而又独特的享乐方式,麻痹来自于四面八方的诸侯们——国王可以屈身贿赂一个洛林公爵,但每次这么做,他就要失去人们对他的尊敬与敬畏了,这件事情让王室夫人来做正好,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很多行为都能够以“受到国王的宠爱”来一言蔽之,她无论怎样放肆与糜烂都无关紧要——不,应该说,没有这样的诱惑,怎么能够让人们如同蜂蝇一样汹涌而来,而后逐步沉溺在黏稠的蜜糖里,无法挣脱直到死去?
蒙特斯潘夫人是否也觉察到了这点?应该有,不过她最骄傲的也在这里,她向她的两个父亲学会了如何站在国王的立场考虑任何一件事情,无论大小,她在路易的底线上跳舞,但也握着足够的筹码,保证不会被国王彻底地厌弃。
路易没有和奥尔良公爵说出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奥尔良公爵也是他的“代言人”之一,在很多国王不能直接表态的时候,奥尔良公爵就是他的喉舌,但他不想让自己的弟弟与蒙特斯潘夫人联系在一起,所以索性掠过——“你是回王太后那里?还是回你的套间,或是屈尊在我的房间里待上一晚?”
奥尔良公爵有些犹豫,国王的套间里房间数量当然是最多的,而且也准备了侧卧,供通宵会议之后的大臣与亲近之人过夜,这是一种殊荣,虽然奥尔良公爵经常享用,“大郡主还有些发热,我想回去看看。”
路易吃了一惊:“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和我说,瓦罗.维萨里或是查尔斯.洛姆去看过了吗?”
“看过了,只是受了寒。”奥尔良公爵连忙说道。
“不能掉以轻心。”若说这个时代有什么最令路易恐惧的,莫过于伤病了,别说巫师们有见效快,疗效高的药剂,这种药剂可没有说明书,谁也不知道喝下去会产生什么后果,但若是可以选择,巫师们无疑要比现在的任何一个医生都要可靠——尤其是孩子,即便是在巴黎,在凡尔赛,婴孩的夭折率依然是个触目惊心的数字,路易从不认为宫廷中的孩子就能例外。
“我今晚回去看着,明早就来和您说。”奥尔良公爵说。
“好吧,”路易说:“千万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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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奥尔良公爵的套间距离国王并不远,毕竟他是国王最爱的弟弟。
他走入大郡主的房间时,罕见的没有露出微笑,虽然大郡主的情况如他所说,只是受寒,在两名御医轮番看过之后,只喝了一瓶药水,就好多了——大郡主的病还是来自于她的心。
也许会有人感到迷惑,大郡主比大公主伊丽莎白只小了一岁,今年只有十岁,但就算只有十岁,因为早熟的特质在十七世纪的孩子身上十分常见,尤其是在宫廷里,她又是这样的身份——她思考的东西并不比一个大臣或是贵女来得少。
一般的流言蜚语无法打击到这么一个孩子,那么就只有对于无论那位公主和郡主都最可怕的一件事情了。
联姻。
就算是路易的大公主伊丽莎白,也在很早的时候就接受了自己的婚姻必然会是一桩和约或是交易产物的结果了,这是她们在接受了臣民供养后应尽的义务,大郡主与大公主年龄相仿,她们从不曾幻想过能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君,只在私下里相互鼓励,告诉对方一定要坚强,不管是丈夫年老,病弱还是嫁给了敌对的国家,都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国家。
在大公主的婚事被提上议程,但还未确定下来的时候,大郡主还为她担忧过,谁都知道路易十四爱自己的孩子,但他更爱法兰西,为了法兰西,他一定会在大公主的婚事上权衡再三——作为一个国王而非父亲,幸而路易十四最终定下来的是瑞典国王卡尔十一世,卡尔十一世不但是个年龄相当的好人,还身体康健,虽然容貌无法与路易十四或是奥尔良公爵相比,但也很有男子气概。
大郡主曾经看到他们手挽着手在凡尔赛的冬青迷宫中散步,有人说,这位国王在教育方面有着很大的欠缺之处,但他并不为此自卑或是气馁,他不能写诗或是撰文表达爱意,却能在每次狩猎得来的猎物中为自己的未婚妻子挑选礼物,也愿意接受大公主在阅读和书写上的馈赠——凡尔赛有着一座藏书甚丰的图书馆,国王在那里设置了舒适的桌椅,王太子,大公主与大郡主都是那里的常客,现在卡尔十一世也时常与大公主在那儿,肩并肩地看一本书。
大郡主知道这都是国王陛下的有意为之,他虽然为了国家选择了卡尔十一世,但他也一定希望自己的女儿与她的丈夫有着爱情,而不是义务与权谋。
羡慕吗?当然,不过大郡主也有一个好父亲,虽然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奥尔良公爵严重地缺席,但自从奥尔良公爵回到巴黎,又一起来到了凡尔赛,父亲的爱就像是冬日的阳光那样紧紧地将她包裹起来,让她的心中充满了幸福。
仿佛正是为了这种幸福相对,一个噩耗降临了,大郡主听说,西班牙的使臣胡安.帕蒂尼奥在回到自己的国家后,却又立刻返回了凡尔赛,这次他不是空手而来的,他带着一副很大的画像,什么样的谈判会需要一张画像呢?当然是婚姻。
而此时的西班牙,生于39年的摄政王唐璜.何塞早就结婚了,而且就算没有结婚,他也没有资格与奥尔良公爵的女儿联姻,那么人选就只有一个——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二世。
要说到年龄,卡洛斯二世是61年生人,与卡尔十一世相比,甚至还要合称一些,但早在对佛兰德尔的战争之前,就有人提到过卡洛斯二世与大公主伊丽莎白的婚事,只是被路易十四否决了——卡洛斯二世固然是西班牙的国王,又年龄接近,但哈布斯堡近亲联姻的恶劣后果已经在他身上沉淀到了极致,所有你能想到的恶劣之处他身上都有——下巴凸出扭曲、龅牙、双腿残疾(他在十岁的时候才学会走路)癫痫,痴呆……
如说卡尔十一世的学识浅薄是后天人为,那么卡洛斯二世就是遭受了最可怕的诅咒,是上帝的惩罚,他的情况只会变得越来越坏,而不是越来越好,也不怪西班牙的大臣与将军宁愿听从一个私生子的安排,也不愿意服务于这么一个国王。
但也有人说,那会是个好选择——对法兰西的国王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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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路易十四 第两百六十五章 卡洛斯二世的画像
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必然会对这时国王,王子与公主的婚姻感到迷惑,国王或是王子的妻子会在公主与郡主之中选择人们还能理解,但大臣和贵族们都会相当一致地认为他们的国王或是其继承人不能与妻子关系太过亲密,问题是,同时他们又希望这对相互怨恨的夫妻能够生养下足够多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即便这个国家并不施行萨利克法。
但若是您能仔细阅读当时的文件,就可以知道,当时的大臣,贵族与国王们如此做,不仅仅是因为王后或是王太子妃必然带来的种种利益——嫁妆、领地或是一份盟约,还有的就是她们因为血脉必然存在的继承权,即便是在承认萨利克法的国家,或是公主、郡主出嫁的时候就已经申明放弃了王位继承权,只要时机恰当,力量足够,为了冠冕、权杖与十字圣球代表的一大片广袤的领地与随之而来的人口、资产,就算是国王也能面不改色地说谎、纠缠或是耍无赖——而一个侯爵或是伯爵的女儿就没有这个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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