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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做储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叽叽女孩
顾宝莛不知道什么时候,并不在看书了,眼睛空洞洞的,怀念很多东西。
怀念着怀念着,鼻尖与眼眶都绯红起来,却又在他深吸一口气后憋了回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平静地捏着书角翻页。
第二天快正午,顾宝莛是在床上醒来的,错过了早朝的时间,也没有人叫他,想必父皇也不会在意。但他不记得自己走回来睡觉来着,既差异又总觉得自己知道是谁来了,但是那家伙不是双手不行了吗?可能不是他吧……
虽然说心里知道不是薄厌凉,但顾宝莛还是起床起得飞快,好像一出寝室就能见到他一样。
然而出门后,却见南三所正所的大院子里热闹极了,大院子里摆了两张四方的大桌子,桌上摆了两个火锅,正下着小雪呢,一众王爷们也不怕冷,好几个竟是还嫌热,脱了厚厚的大衣就踩着长凳子往锅里下菜。
“小七醒了?慢死了!快过来吃你的番茄锅,里头下了好几个嫩笋子,再不起来可都要进老五嘴里了!”笑呵呵的顾温手里还捏着一个烤红薯。
“我哪有!”端着碗的老五默默把刚夹起来的青笋又放回了锅里。
“小七,坐我身边来。”四哥顾逾安远远的看过去,对孤零零站在屋里的顾小七招了招手。
“小弟快过来,二哥都帮你把料调好了,你爱吃的酸甜口呢。”
“小七。”六哥竟是也在桌边儿,朝他点了点头。
六哥旁边坐的,更不是别人,是一日不见却好似经年未见的薄厌凉。
这是怎么回事?
顾宝莛揉了揉眼睛,总觉得自己是还在做梦。
花公公适时小声附耳说:“王爷们和薄公子一大早就准备了食材搬过来,算好了时间等殿下您起来呢,殿下,过去吧,您应当是饿了。”
顾宝莛回神,一步步先是慢慢走过去,后来脚步轻快,竟是小跑了两步,坐到了四哥的身边,刚落座儿,碗里就被夹了堆成小山的东西,耳边是四哥简短的话语:“昨夜有人提醒我,给你办个小小的接风宴。我觉得很好,就咱们兄弟几个,可接风宴不常有,以后每月的初一,咱们兄弟都到你这里聚一聚,好不好?就像上学时一样。”
顾宝莛这才发现,除了二哥,其他哥哥还有薄厌凉的座位位置都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火锅也是他们上学时候经常冬日吃的东西。
顾逾安说话的时候,没看身边坐着的小七,只细致的将自己碗里不烫了的虾肉丸子也放到小七碗里去。
“好!”顾宝莛觉得此刻这样的场面为什么会出现已经不重要了,他只需要享受四哥的这份心意,所有兄长的这份爱护,还有薄厌凉的这份温柔就可以了。
“以后每月初一,自带伙食,我南三所穷得很,可别把我吃破产了!”太子殿下笑着,眼睛都弯成小月亮。
手上都缠着绷带的薄厌凉亦是透过火锅蒸腾的雾气看见对面弯着的两个小月亮,手里筷子微微动了动,像是要准备捞月去一样。
——他的小月亮开心起来最漂亮。
第156章 玉戒┃快走吧,走了老子三宫六院都开起来
十一月初一的午后, 曙国尊贵的王爷公子太子坐在一块儿闲聊,难得的小雪天,众人吃了火锅后怕上火,所以又每人端了一碗银耳汤喝。
顾宝莛喝不了银耳汤, 端着花公公送来的中药, 两口灌入腹中后,连忙又吃了一颗蜜饯在嘴里含着, 蜜饯非常甜, 小时候一口气儿吃上一两盘子都使得, 现在大了, 牙口却仿佛不好了, 一颗都能在嘴里含糊的滚老半天, 才细细的嚼碎吞下。
堂中煨着小火炉,整个三所的大堂里暖和极了, 顾宝莛吃饱了便有些困, 打了个哈欠, 睡眼惺惺, 坐在一旁的四哥看了他一眼, 伸手直接用拇指擦了擦他的眼睛, 抹掉那因为困而渗出的湿润。
顾宝莛偏头看向四哥,说:“脏。”说完,把自己的帕子从袖子里抽出来给四哥擦手指头, 顾逾安没有拒绝,任由顾宝莛瘦得仿佛只剩下骨头的双手握着他的右手, 一点点帮他擦拭,低头的时候,绸缎一样的黑发从肩头滑下来, 温柔得不像话。
顾逾安漆黑的眼里永远才一个小团子模样的小七渐渐成了眼前这样风华无双的少年,风光过,出逃过,哭过,笑过,面对他们这些让他想要逃离的兄长,到头来还是温柔着。
“我过来的时候,花公公说你正在书房,我看了看,你正在找炼钢的资料?”方才吃火锅的时候,老五和老三活跃气氛,现在那两人大概也累着了,轮到他来主持大局,可要保持不冷场,顾逾安找不到该说什么,说政事容易与老三起冲突,说对小七的教育问题容易与老五起冲突,说小七与薄厌凉之间的感情问题他又觉得不妥,便只找到了这个题目。
顾宝莛正好也打算和兄长们说说此事,相比和老爹一样坐在乾清宫的小书房里和大臣们议事,顾宝莛觉得这个时候适合他与兄长们议事。
“我昨日去看望了耶律公主,也和耶律斑单于有过交流,那耶律斑或许不日就要返回草原,和亲之事已成定局,不过公主到时候会和智茼成亲。”顾宝莛顿了顿又说,“智茼那边由我去说,他会同意的。”
五王爷顾燕安皱眉,想要反对,可是今天来南三所之前,他们几个就约定好了,今天不许在南三所大声说话,小七这可恶的小家伙身子才好一点儿,就出来抛头露面,又是跟匈奴王耶律斑勾肩搭背,又是带人家妹子去了庄子上住,最后居然又不顾自己身子在书房熬夜,这种小混蛋就应该好好揍一顿,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顾燕安以上也只是想想,不敢也不愿去吓唬小七了。
“即便是他能同意,以后呢?小七,匈奴公主的名头不只是说说而已,智茼他若是娶了公主,日后不成功便成仁,这公主,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于是顾燕安只是捡了这段话来表示抗议。
谁知道他刚说完,就发现小七那漂亮的眼珠子转了过来,一字一句的说着让他意外的话:“你担心智茼跟我抢位子?还是担心智茼与三哥抢呢?”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瞬间表情各异,气氛有一瞬的凝固。
顾燕安:艹,这可不是我把气氛搞僵的!
“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智茼是什么人,我比你们清楚,我说让他娶公主,他就会娶公主,哪怕娶回去后公主三个月后不到就会去世,他也会娶,哪怕草原不出三年就改姓,他也会娶。”顾宝莛说罢笑道,“所以这件事你们不必担心,需要担心的应该是草原上那三百七十五处煤矿,有许多露天煤矿,那都是我们需要的,耶律斑只知道他们草原有,却不知道具体地点,地点我都标在了书房里的草原地图上。”
三王爷顾温诧异地看着小七,从昨儿的早朝开始,他的的确确是觉得小七有点变了,只是没有现在这样清晰,现在在他眼前的,既是小七,也是堂堂正正开始议事的太子,曙国太子!
“原来如此,小七你才会在早朝上提出想要开放煤矿业的事情?对了,商税的明细可写好了?”顾温说。
顾宝莛点点头:“我连夜写了一些,商税具体还要与董先生商量几日,到时候再给各位哥哥看,总而言之,现在通行方便,各地交易频繁,鼓励有雄心抱负的年轻人从商,会带动更多的地方发展,进城的人多了,种地的就少了,那些世家族人包给农民的地将会慢慢荒废,据我所知,现国库存粮加上地方存粮最后还有农民们自己的地就足够养活曙国了。”
“你是想要他们的地都荒在那里?”顾逾安摇了摇头说,“很难,世家大族传承百年,他们族人繁多,族人下面的奴才也多,大部分都是家生子,即便没有人愿意再租用他们的地,他们也能让奴才去种,或者就是荒废在那里,也不给我们。”
“那无所谓,只要有一半懂事的上交土地回来,就可以了,对这样懂事的人,要给予鼓励,让他们家族推举一个人来加入煤矿业的开发中来。”煤矿的买卖历来暴利,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跟着皇家干才有肉吃!
顾逾安想了想点了点头,说:“这煤矿十分重要,总督派谁,小七你有人选了?”这煤矿还没有到手呢,四王爷便仿佛已经是煤矿主人般,开始分配工作了。
顾宝莛眨了眨眼,并不看对面而坐的薄厌凉,说:“薄公子不是正要去边城么?这煤矿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什么时候有了薄公子那一撇,再谈人选的事情吧。”
薄厌凉坐了一中午,全程没有得小七一个眼神,但他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只是坐在那儿笑眯眯的看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小七,如今终于等到小七提了他的名字,便规规矩矩说话:“两年吧,给我两年。”
两年后,有人就十八岁了。
“时候也不早了,一会儿我同六哥去玻璃厂看看,玻璃厂现在京城也就一家,过段时间得像水泥厂一样开到各个地方去才行,什么时候四哥你那边的人手分配一下,或者从外地调一些稍微机灵点儿的人过来学习?”顾宝莛没有接薄厌凉的话。





我在古代做储君 第111节
顾逾安沉吟了一会儿:“……再说吧。”
顾宝莛摇头说:“一个月时间把人准备好,不要拖,再拖下去,我就从民间挑那些铁匠来学习,想来他们学习得也快,再求了父皇的恩典给他们个官衔,然后派遣出去。”
顾逾安可从未听见过小七的威胁,着实有些趣味,也能从中听出小七的决心……要走上那九五之位的决心。
昨夜薄厌凉过来同他夜谈的时候就说过,小七要做太子,真正的太子,要继承大统,要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拨乱反正,如果他当真是为了小七好,疼小七,就不要觉得小七不行不可以,只用支持就好,一切的阻碍大可不必说给小七听,解决便是。
顾逾安没有表示认可,却也没有反对,沉沉的看着双手因为被绑了铁荆棘而几乎残废的薄厌凉,说:本王做事,用不着你来教。
现在看着锋芒毕露的小七,顾逾安终于发现薄厌凉说的都是真的……
“二哥,一会儿你如果有空,不如去看看大哥,大哥他躺了太久,肌肉容易萎缩,不如趁着今日风景好,坐在轮椅上出来转转。如果是二哥去,我想大哥应该会愿意出来的。”二哥在他离家出走的这段时间里完全可以站出来主持大局,但是二哥没有,他告病在家,顾宝莛细细琢磨过,觉得二哥要么是知道大哥病是装的,所以没有出来主持大局的资格,要么就是听父皇的话闭门在家,无论是哪一种,二哥都和父皇大哥是一伙的。
大高个子顾赤厚听了小弟的点名,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毫无破绽的苦笑说:“二哥我说话若是有用,早八百年就把你大哥给拉出来了,不过今天……我去试试吧,想来大哥应当是愿意出来走走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把最近朝上的事情谈了一遍,顾宝莛很少说话,只是听,大部分问题哥哥们的见解都很好,处理也有方,那他就不必管了,等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哥哥们陆续还有公务在身,依次和顾宝莛道别,顾宝莛就一个个的送他们出大门儿去,然后站在光秃秃的玉兰树下和兄长们摆手。
最后走的,是四哥和薄厌凉,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天夜里还不对付,今天却是好像又关系不错了,顾宝莛闹不懂,也不好问,问谁都不合适,四哥还暗搓搓的想要撮合他和蓝九牧,薄厌凉他更不知道如何面对,索性丢开不管,打算听六哥的话自个儿先去睡个午觉再一块儿去玻璃厂转转,嗯,还是搞事业比较轻松。
然后太子殿下就躺在床上眼睛都闭疼了也没有睡着,正生自己的气要猛地起床,却又耳朵里突然冒出‘吱呀’一声来,那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串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脚步声了。
来人脚步很轻,几不可闻,靠近后站在床边儿许久,最后干脆还搬了个圆凳在边儿上坐下。
顾宝莛能感受的到对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盯着他,望着他,凝视他,沉重的,热烈的,抱歉的,深爱的。
“宝贝,我离开京城的时间定了,下月初二走,本想着大年初一给你过个生辰,结果世事难料,不过我走后每三日会寄一封信来,你回不回信都可以,还有我的手,其实没有断,只是一点儿皮外伤罢了,你不要担心。”
“小七,贵喜之死是注定了的,谁也保不了他,他的身份注定了等匈奴单于带着那前朝太后等人回来,就瞒不住了,他早晚要自杀,要么就是死于非命,我不过稍微引导了一回,让他死在他认为最好的事里,起码死得开心。不过让你难受,我很抱歉。我是不是在你心里很冷血无耻?可我大概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对我来说,都不过是有用和无用的区别,只有你是不同的。”
“今日你做得很好小七,我也会在那边做得很好很好很好。”
“你在这边,若有任何难处,我这里有一块儿玉牌,拿着这个玉牌去寻京城第一楼的金公子,他有办法联系我,他这个人贯会审时度势,当初认识了后,我就和他做过几笔生意,他现在算是我的人。”
“还有,昨夜我原本想要进宫来找你,但是宫内陛下的暗卫遍布,我现在身份和从前不一样了,皇帝不会允许我进来。今天四王爷能让我跟着来,也是看我马上就要走了的份儿上,他们大概以为我们会慢慢忘了对方。”
“我不会忘的,小七,你也不会,我知道。”
薄厌凉俊美的脸上一直挂着笑,笑了半天不见回应也没有敛,又呆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弯腰凑去顾宝莛的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抚摸着少年的脸颊,低声说:“小七,我走那天,你回来送我吗?不来也没关系,你好好活着,不要生病了,知道吗?两年后,我一定回来,到时候,我就能够保护你了,真正的保护你,宝贝,我爱你。”
薄公子低头下去,亲吻着少年的唇,而后将少年手腕上的金块儿手串取了下来,给少年了戴上了一枚细细的红色玉戒,亲吻那枚玉戒……
等人离开了,床上的太子殿下才睁开眼睛,伸手看了看左手无名指上的玉戒,想着薄厌凉居然都没有在意自己和公主昨晚是什么情况,到底是知道自己和公主啥事儿也没有,还是说觉得自己认定他了就不会变心?
什么贵喜原本就会死,现在死得其所,道歉一点儿诚意也没有,完全没把贵喜当人。
这样一个冷血残忍毫无悔意的家伙,结婚的时候说要永不分离的骗子,以为他会去送他,那绝不可能!
顾宝莛‘嘁’了一声,冷冷地自言自语道:“快走吧,走了老子三宫六院都开起来,到时候才不记得薄厌凉是哪个呢。”
然而嘴上这样讲的太子殿下却翻了个身,盯着那枚玉戒许久,慢吞吞地,吻那玉戒。
第157章 两年┃他娶的人,在京城呢。
从南三所离开后, 顾赤厚摸了摸这几年留起来的胡子,迈着大长腿转头去了皇极殿。
皇极殿内,大嫂子不见踪迹,顾赤厚听自家夫人说, 嫂子自从大哥娶了黄花嫂子后就不怎么出来见人了, 在院子里面摆了一个小佛堂,成天吃斋念佛, 只见智茼一个人。
“嫂子, 我大哥呢?”顾赤厚走入皇极殿正院, 就见一小男孩正骑在一个太监背上威风凛凛, 小男孩正是狗都嫌的年纪, 因为还未入学, 所以成天只是在皇极殿里自行读书学习,不过看这样子, 也学习不到什么东西。
男孩听见一雄浑声音从门外传来, 外面的太监更是恭恭敬敬的跟着进来, 小碎步跑到前头, 传报说:“二王爷到!”
正在看孩子玩乐的黄花见是二弟, 连忙起来迎道:“原来是赤厚, 来找山秋吗?他正在里头读书呢,你先进去,我去给你们准备茶水。”
皇极殿内一片萧索, 除了外间太监侍卫众多,内里的伺候之人却少之又少, 就连泡茶水等事情,竟是也要一个皇子的贵妾来亲自动手。
不过顾赤厚知道,这是大哥的意思。他摇了摇头, 说:“不用麻烦了,我就是过来看看大哥,一会儿就走,不喝茶了。”
走前手掌还在小侄子的脑袋上抓了一把,说:“你这小家伙,有真的马不骑,骑个阉人算什么?改天儿二叔送你一匹温顺的小马。”
男孩不敢说话,刚才威风凛凛的样子瞬间了回去,犹如鹌鹑一样,腼腆害羞得厉害,先是看了一眼母亲,才说:“谢谢二叔。”
顾赤厚哈哈笑着捏了捏男孩的脸蛋,而后一阵风儿似得过穿堂,去了内院,走到正中间的屋子里,顺着一股子汤药味儿找到了靠坐在榻上的瘦削男子。
“大哥。”顾赤厚低声喊了一句,把门先关上,摘了自己头上的羊绒帽子,大手竟是拽着帽子扇起风来,扇了两下,笑道,“大哥,我刚从小七那儿吃了火锅回来,你说,真是奇了怪了,咱们明里暗里来撮合老四和老三的关系好起来,他们却越来越糟糕,小七这一去一回,倒是将他们又凑一块儿吃上火锅了。”
坐在榻上,皮肤苍白的曙国大皇子顾世雍淡淡说道:“我听说你们都去了。”
“听说是一回事儿,看见又是另一回事儿。”顾赤厚身材高大魁梧,坐在凳子上半拉屁股都掉在外面,双腿大大的岔开,双手手肘撑在大腿上,继续道,“对了,你知道小七和薄家那小子的关系么?我原本还不晓得,今天吃火锅的时候,就看出点儿什么了,难怪薄家那小子那么不受老四待见,手都要废了,还上赶着求见见小七。”
顾山秋深邃的眼睛望过来,半晌,什么都没有说,依旧只是听。
“哦,还有,小七这回回来,怕是又要有什么大动作,我瞧着他像是长大了不少,从前懂事的很,做什么都先紧着老四他们,牺牲自己,现在倒像是学会了耍脾气,对着老四脸蛋一绷,老四也狠不下心拒绝,我看这曙国的天,终究是要变了,即便冬季漫长起来,也像是有颗小太阳挂在天上,咱们以后,永远也不会迷路,父皇他也如愿了。”
“大哥,小七让我推你出去看看,说你没看过那些工厂,没见过好多东西呢。”
“而且大哥,从前我总觉得父皇奇怪,觉得父皇挑小七这个人给你时间立起来,得害了小七,你也对不住他,现在却觉得父皇怕是从一开始就算定会有这么一天,父皇知道你瞻前顾后,左右为难,也知道小七心有沟壑,咱们啊……这七个兄弟,父皇每个都看的真真的。”
顾山秋缓缓道:“父皇心思缜密,算无遗策。”
“父皇的头疾最近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吃着神医和老六研发出来的新药,也减缓不了几分,说是最迟还有五年时间,弟弟说句大不敬的话。”顾赤厚眼眶湿红,“若有一天,父皇仙去了,小七登基,大局已定,大哥你是去封地还是留在京城呢?”
顾山秋摇头:“到那时候,就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了。总归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争气,对他不住,如琴与我也形同陌路,智茼更是与我生分,这些年,我越是要保住什么,却越留不住,想来是命中注定,以后……以后我不愿挡小弟的路,他虽不会嫌我这个当大哥的碍手碍脚,我却不能让自己碍手碍脚,我愿去封地镇守一方,届时赤厚你呢?”
顾赤厚憨厚的笑了笑,说:“我能怎么办?小弟若是用得上我的地方,我这当二哥的,自然是七老八十了,也要抄起家伙来帮小弟打架的!”
“那到时候我便做你军师罢。”
“大哥若肯做我军师,那不得了!赤厚就是带三个兵也能灭敌方百万雄师了!”
“哈哈,我们两个七老八十的,小弟要不要还另说呢。”顾山秋眼泪都笑出来。
“对了,大哥你倒是去不去看小七的那些厂子?虽说名义上,那都是老四在管,但说到底也都是小七脑瓜子厉害,还有老六,小七走那段时间,疯了一样研究那超大的孔明灯,说是热气球,倒真叫他飞起来了一会儿,但还没飞出院子就摔了下来,把个小太监脑袋都摔破了!”
“还有还有……”
很久很久以前,跟着顾世雍在战争里摸爬滚打的顾山秋多了个没了爹娘的二弟,二弟年纪轻轻就长得又高又壮,满脸憨厚,就差在脑门儿上戳两个字——二傻。
这位二傻子成天傻乐,父亲告诉顾山秋要多照顾二弟,二弟的父母那可都是为了他们牺牲的大英雄,也是父亲的结拜兄弟。其实不必父亲提这一嘴,顾山秋和二弟十分投缘,两人年纪相仿,打仗的时候更是默契,这上过战场的感情,一块儿田野对月撒尿的感情,无论日后经历了什么,都不会变。
就像顾山秋一直很懂老四和老三他们与小七的感情一样,这些做哥哥的,一个个,都太爱操心了些,小七又性子柔弱,难一个说往东走好,一个说往西走好,就这么要将小七扯个七零八碎。
按照父皇的思路,这兄弟之间的拉扯,怎么着也要逼着小七做出选择,这个选择除了挑起大梁,没有别的路子,但谁也没有想到半路竟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来!
这程咬金还是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就这么轻易撬了皇室的墙角,如今即便是将人送了回来,也是不能再留在竟成了,去边城搞他们的草原倒是可以的。
——这样也应当是要如了薄相爷的意。
顾山秋坐在轮椅上,被老二推着第一次出房门的时候,小雪纷纷扬扬落在他的黑发上,空气都仿佛清新了不少,和室内着实很不一样。
“啊!父王出来啦?!”院子里玩耍的孩子看见顾山秋坐着轮椅出来,笑得见牙不见眼。
黄花亦是捏着绢帕,愣了愣,走上前去,唤了声‘王爷’。
顾山秋对黄花说:“爷我跟二弟出去一趟,大概很晚才会回来。”
“好。”
“父王!我可以去吗?”男孩从未出过宫门,他几乎就是在皇极殿长大的,平日里哪儿都不能去,所以平日里分外羡慕已经开府的大哥智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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