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后有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竹
“我也没有心血来潮。”卓槐觉得归海梦都会钻牛角尖的,平时亲她也没见她要问为什么,“我很清楚我刚刚问了什么,而现在我在等你的答案。”
“你好强势哦。”归海梦不满地控诉他,“说是等我的答案,瞧着像在学生会复试上冷冰冰给我答案一样。”
卓槐被接连吐槽,不太自然地掩了下鼻,刻意地把语气放得没那么凉:“那我可以再问一遍,尽量温柔些。”
他自己说温柔些的时候都带着不确定的语气。
他从小就知道温柔并不会在恶鬼面前保护自己,唯有威慑力才能让他的生活看起来跟别人没有区别,才能让他在别人怪异的目光里坚持自我。
淡漠是他的保护色。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温柔。
好在归海梦只是摇了摇头:“不是的,是我因为没有恋爱过,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如果我没有心动而去答应你,对你而言是伤害。”
她弯起了腿,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保护自己的姿势。
卓槐想了一下,撑着床边吻她,归海梦乖顺着接受了这个亲吻。
“你没有推开,说明至少你不讨厌我。”
卓槐离她很近,只需要微微低头就能重新含住她的唇,灯光下他鸦睫微微垂着,在眼睑处落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归海梦就真的相信了他:“那好吧,我答应。”
反正初吻都没得莫名其妙,初恋潦草一点也无所谓,她不怎么在乎,况且卓槐他确实长得好看,不亏。
卓槐得到肯定答案,重新去吻她。
归海梦却小小惊呼了一下,拽了卓槐,有点害怕的:“那个孩子他出来了。”
“……”
卓槐阴沉地瞥过去,盯着那个瑟缩的孩子。
归海梦看不见,一边恐惧又一边好奇的:“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救救她。”卓槐转头问归海梦,“救谁?”
你身后有鬼 巫蛊童(四)
“并不是私闯民宅。”
民警看了一下归海梦:“她提前跟我们打电话沟通过,居委会的人也了解情况,我们是接到举报跟着她来的,这种情况不能算作私闯民宅。”
“偷偷跑进别人家里还不算私闯?你们警察都是怎么办事的,有没有眼色啊?”女人暴躁极了,狠狠一推归海梦,“还有你,神经病啊多管闲事,有没有教养?”
归海梦看着病床里的女孩。
小小的女孩蜷缩在病床里,口鼻出血,伤痕累累,背上淤青无数,有些伤口发炎化脓,腿上的伤口都模糊了。
“你打孩子就是有教养?”
女人气急,上来就打她,被民警拦住,公事公办道:“您虐待儿童,得跟我们走一趟。”
“走什么走,我是她妈我打她不是正常的吗?你家孩子犯错你不打吗?”
女人被民警强行带走,归海梦身子慢慢下滑,最后完全瘫倒在地上,地板很凉,但她觉得自己手脚更凉。
她手里握着那个黑色的巫蛊娃娃。
娃娃里的男孩子此刻现在女孩床前,瘪嘴看着千疮百孔的女孩,像是看到死前的自己。
归海梦抱着自己,眼圈一点一点地变红。
她想起来很多天前,那个叫菲菲的女孩说过的话。
“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为什么有人就不想让我好好活着呢?”
她不知道。
她曾经在那个五十多平米的小房子里,一次又一次地怀疑着自己,她有时不得不想这是她前世犯下的孽障,只有这么安慰自己,她才能从高高的窗台上爬下来,才能控制自己不去买安眠药。
后来她进了孤儿院。
突然有了保障的生活让她根本没有放松,她每天都沉默地抢着去干活,因为只有动起来,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一旦闲下来,她就会想到那个痛苦的夜,刀子一下下,血四处飞溅,落到她身上。
爸爸死了。妈妈疯了。
她半死不活,犹如傀儡。
她痛恨这个世界。
比痛恨这个世界更让她恶心的是,自己的本能依然是,先活下去。
孤儿院里有很多不公平,她见过虐待、性侵、暴力、欺凌,见过来领养的父母们打量商品般的目光,也见过那些被生活重创把自己活成刺猬的孩子。
院长教他们和平和善良,教他们如何爱。
那些字掰碎了揉烂了,每一句她都认识,可连起来她一句都听不懂,那些太远了,她够不到。
她只能,不听不看,不在意。
后来归海梦定了一个目标——不要活成母亲那样的人。
这个目标使她重新活了过来。
仅剩的怨恨和不甘让她咬着牙把自己一块骨头一块骨头地敲碎,抽筋扒皮,挖眼削唇,流干身上最后一滴血,忍着灵魂撕裂的痛拼凑自己的三观和信念。
她用了很长时间,她咽下所有的骨头渣子。
她觉得自己成功了,可自从这个镯子被套上她的手腕,她才知道这世界远远不止表面露出来的那样。
她被迫看见黑暗,丑陋,龌龊,脏污,看见这世界断壁残垣的另一面。
可她没有办法。
她可以在被击倒被蹂躏后血淋淋地走过那条名为自我的独木桥,可她没办法去拯救其他水深火热的受害者。
在人性前,谁都当不成救世主。
卓槐等在医院外,一直看到归海梦带着男孩出来。
他蹲在小男孩面前,正经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你不能再留在凡间了,这会害你无法转生,也会害其他的孩子活得痛苦。”
他揉了揉男孩的头。
“去你该去的地方,好不好?”
男孩看着卓槐,少年身上来自血脉的震慑力并没那么强,即使他现在可以称得上没表情,男孩依旧能觉出暖。
他把卓槐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卓槐略怔。
“你说……这就是温柔?”
卓槐转头看向归海梦,女孩失魂落魄地坐在台阶上,像突然迷失方向的归雁。
卓槐轻轻叹了口气,走向她,蹲在她面前:“你做的很好了。”
“可我救不了她。”
归海梦哽咽着抬头,肩膀抽搐,声音满是自责:“卓槐,我救不了。”
卓槐懂她的意思。
警察、医院、居委会……这些组织只能暂时性的救助,无法插手,也无法24小时看护女孩——与女孩时时都能待在一起的,只有她的母亲,只要母亲不改变想法,女孩就随时可能遭受暴力。
这是件别人难以介入的悲剧。
她救不了。
无论是此刻躺在病床奄奄一息的女孩。
还是多年前看着爸爸去死,崩塌了世界的自己。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溃塌,归海梦重新跌向深渊。
她大口喘着气,即使如此,依然觉得自己快窒息。
卓槐瞧着心里难受,无声却用力地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揽她入怀,在一个他并不愿意待的地方,抱了一个还说不清楚感情的人,仿佛是在能救的最后一秒,终于迟疑着抓住下落人的手。
“这世界还有很多值得爱的事物。如果没有……”
卓槐一顿,更用力地抱紧她。
“如果没有……”
“如果你愿意,试试来爱我。”
你身后有鬼 就蹭蹭(一)
归海梦站在博物馆里,她面前正摆着一件清代的青花缠枝瓷,长颈丰肩,在周遭光线里疏落着瑰丽有错的线条。
因为这里不允许拍照,归海梦只能牢牢记住形状,在本子上记上名字,看看能不能在将来的文章里做素材。
她话剧社没通过面试,但文艺社过了,这次主要是做校刊,但她选中的题目类型比较厚重,需要累积历史考古知识,因此只能来这里找捷径,学姐说可以直接挖透一件文物,这种类型的文章因为少见所以通过率高。
“但不要敷衍行事,毕竟市中心博物馆的文物基本被写了个遍,你写的透不透我们还是能看出来的。”
归海梦叹了口气,一张脸深深皱起来。
这可咋办。
她在这里泡了一天,依旧没定好要写什么文物,反倒是被四周游走的鬼魂吓得够呛,现在已经三点了,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闭馆,她不能再磨蹭了。
归海梦眼观鼻鼻观心,默念三遍我看不见,自欺欺人般的往博物馆最上面一层走去,这里展示的都是现代艺术,加之本来人就少,顶层就更少了,归海梦抬头瞥了一眼都没有看见人影。
她习惯看着台阶上楼,正要低头时,突然停住。
——楼梯不太对。
博物馆的楼梯很长,因此中间有一块很大的平阶断层,把两截台阶连在一起,归海梦此刻就站在第二截前面,即将踩上台阶。
但她即将落脚的台阶,变成了鲜红色。
不,不是变成,是台阶渗出了血。
最底下一层的台阶很快被鲜血浸染,随后是倒数第二层,倒数第三层……她面前的台阶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被血腥覆盖。
浓重的腥味争先恐后地窜进归海梦的嗅觉。
归海梦往后退了一步,立马转头就要下去,虽然她惊惧地发现,她后面没有路了。
或者说,她看不清路了。
四周倏忽起了大雾,浓得好似着火时冒出的滚滚浓烟,绵密沉郁的白色封堵了她的来路,只留给她脚下狭窄的一分三寸地。
归海梦站在原地。
她在等。
大约半分钟,她听见她的身后,传开了幽幽一声呼唤。
“梦梦——”
归海梦心里一颤,这是她此生最惧怕的声音,是她妈妈的声音。
只是她母亲从来不叫她梦梦,只叫……
“归海,你怎么还不回家?”
女孩在雾气包围下一点一点地坠下去。
“归海,归海,归海,跟我回家——”
鬼魅般不断响起来的声音在她耳旁来回徘徊,越来越近,念她名字的频率也越来越密集,最后几乎近在耳边,勾魂一样地呢喃,归海梦错觉自己能看见被呼出气息吹起的碎发。
她伸手攥住手上的银镯子,一瞬间想到了卓槐。
然后她深深吐出一口气。
“归海,归海,归海梦,跟我回家……”
“可以了。”归海梦打断她,从始至终不回头,声音镇定得不寻常,“我只听夜间走路被人喊名字不能回头,没想到你竟猖狂到白天也要喊了,看来民间传说也不怎么靠谱。”
民间有说法,人身上有三盏灯,头顶一盏,双肩两盏,可保冤魂恶鬼不侵,若是走夜路时有人叫自己名字或被拍肩膀,千万别回头,回一次灭一盏,三盏全灭,神仙也无力回天。
身后的呼唤果然停了,半晌,那鬼突然阴恻恻地笑出声来:“即是不跟我回家,不如我跟你回家吧。”
归海梦脚下不动,随意拨了拨眼前的雾气:“凭什么?你有钱?你长得帅?你能养我?”
那鬼咯咯笑了两声。
“我不能养你。”他很是兴奋地把手搭在归海梦肩膀上,一字一顿道,“但我能杀你。”
归海梦抓住他的手腕,他手凉得吓人,但她还是强硬地把他拽到自己身前,冷笑道:“你要不要脸?”
出乎意料,这次她没有被吓到。
眼前的少年虽然也是个鬼,但除了过于惨白的脸色,他竟有张正常人的五官,甚至那五官也是眉清目秀,挺鼻且薄唇的好看模样,乍看还是个清隽的青年。
不过也是乍看罢了。
那鬼眼波在她身上打着转,眼里的意味分明:“看到你这样的大美女,谁还会要脸啊……”
他话音未落。
归海梦立马伸手,面无表情地扯了他的脸皮,狠狠往下一撕!
男鬼尖叫一声。
他叫声尖锐如刀割,好似连声带都要破裂。
但归海梦毫不留情,直直把他脸都扯了下来,为了避看见皮下血肉模糊血管外露继而引起自己恐惧,归海梦先一步把鬼给推了下去。
他身影跌落,周围雾气顿时消散,血腥也消失了,她的的确确现在博物馆顶层的台阶上,从这里可以看见工作人员在提醒游客离闭馆还有半小时。
归海梦看着手里黏糊糊的一张皮。
“是你自己说不要脸的。”
你身后有鬼 就蹭蹭(二)
卓槐站在三楼楼梯拐角处,细碎的刘海遮住他眸色偏深的眼,眼下鼻梁挺直,唇线一气呵成,腰窄肩宽,工装裤衬得腿型又直又长,即使少年气质冷峻似高岭之雪,但从头到尾不似真人的致还是让路人一眼又一眼地偷看。
阮薇是其中一个。
这是她从开学军训就注意到的人——无论是一眼心动,还是迎新会上能让全场都安静地听完一首钢琴的与众不同,抑或是偶尔学校的遇到,都是她愿意深陷的理由。
只是他目光从没在她身上停留过。
就像现在,她在看他,他呢,却望着楼梯出神。
阮薇什么都没看见。
但卓槐能看见一个鬼正捂着脸仓皇地下楼梯逃窜。
手段还挺残暴。
卓槐向前走了几步:“逃了,下来吧。”
归海梦听见卓槐的声音,脸上显出一丝意外,她向下走了一步踮脚看了看,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把脸皮藏在身后,尴尬道:“卓槐学长,好巧啊。”
问完这句话,归海梦奇怪地咦了一声。
“话说回来,好像最近每一次出事你都能准地找到我的位置,你连于佳佳的地址都知道,我可没告诉过你。”
卓槐移开目光,淡淡道:“凑巧,谁让你天天见鬼。”他又看过来,发现她一只手背着,“别藏了,我知道。”
“……啊,你看这博物馆不错。”
强行转移话题的归海梦连卓槐仍然风轻云淡地看她,心虚地低下头,小声道:“虽然我是真的怕鬼,但是我勉强算有一个即使走不动路也不拖后腿的脑子,再说主要是那鬼看起来能让我下手,其实我平时很乖的……”
“乖?”卓槐觉得她的自我认知十分不清晰,“善良可能有,乖是真没看出来,你要是真乖,一开始就不会挡在我前面。”
归海梦被他几句话噎住,讨好似的笑:“那我以后会试着再乖一点,你指东我绝不往西走。”
她笑起来简直要人命,但这种刻意做出来的笑就有点变味道。
“为什么?”卓槐想不通她哪里来的殷勤,“我有要求过你需要改变自己吗?即使有这样的要求,你也可以明确拒绝。”
归海梦“啊”了一声,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一时有些茫然。
“我说你可以拒绝。”卓槐心道这绝对是逆来顺受惯了,连反抗都不会,“爱人先爱己,做人要有底线。”
他一边说一边走,归海梦眨了眨眼,小跑几步跟上他:“等等我呀,你现在要去哪里?”
“去抓鬼。”
阮薇看着他们走远,她完全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绝不可能。
从看见归海梦时她就怀疑自己在做梦,因为她,或者说不仅她,她周围的女孩谁都没想过归海梦真的能追到卓槐。
卓槐是谁?
别说女孩,连男性都不敢轻易跟他发生肢体接触,当初在食堂冷冷甩开归海梦才是大家都以为的正常操作,她们还暗地里说归海梦是痴人做梦,想天鹅肉吃了。
这才多久?
这才多久!归海梦已经可以亲昵昵地抱卓槐胳膊了!
她使了什么手段?她有什么本事?她不就是长得清纯,亏得老天爷赏了一碗饭?
她是漂亮得过头了,可美有千万种,校里长得好看又不单单她一个!凭什么是她?凭什么偏偏是她!
阮薇看着卓槐离去的方向,又是不甘,又是心酸,连牙都快咬碎。
如果,如果我也变好看了……
卓槐是不是就能看见了?
阮薇摸着自己的脸,想要整容想要变美想要得到卓槐的念头像在心里生根发了芽,顷刻就蹿出幽蓝似火的枝芽来。
恍惚间,好似真的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想得到他吗?”
“我可以帮你……听我的……”
“还有十七分钟。”
卓槐站在一楼展厅,捏着张黏糊糊的脸皮:“要么你出来,要么我把你这张皮给扔了,二选一。”
“哎呀!别!”
无脸男鬼撑了把扇子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嗓音做成戏腔转到归海梦面前:“官人——手下留情——”
“行了。”卓槐道,“谁叫你出来戏弄人的?”
“哎呀,我活了几百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个能看见鬼的凡人,这不一时好奇心上来,就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男鬼用没有拿扇子的手做了个往下按的手势,“息怒息怒,是我的错。”
归海梦见他态度诚恳,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下来:“以后别这么随便开玩笑,怪吓人……”
她话还没说完,卓槐冷冷地接话:“你以为这就能算了?”
“主人!”
男鬼闻言顿时惨嚎一声,趴下紧紧抱住归海梦的大腿,喊得贼起劲:“主人救我!”
归海梦:“……???”
卓槐才不吃他那套,干脆地拔出短刀:“没用了。”
“等等。”归海梦抓住卓槐的手,表情复杂,“杀之前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怎么还能看见你?”
男鬼委委屈屈地蹲在她身后,冲她撒娇:“主人,还是你最好~”
“我不是你主人……还有你把扇子拿开硌到我肩膀了!”
“我长话短说。”卓槐看了眼时间,对面前混乱的场面视而不见,“他准确来说,不是鬼,而是怪。”
“你在这里看到的多是附身在文物上的鬼,随便就有千百年的寿命,道行足够深厚才敢招惹,而你眼前这个特殊在——他死前是个道士,专门对付这种文物恶鬼。”
“不幸常在河边走,最后被个青瓷鬼给拾了,就是那边那个青花缠枝瓷,死前不甘,按道教说法,抽了三魄凝于扇面,一路尾随青瓷鬼到了这里杀掉。”
“但他不是死后鬼,也没有全魂,不得转生也不想消亡,便一直这般游荡人间。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了。”
归海梦这才恍然。
“我一直没有作恶,反而匡扶正道,斩妖除魔,你看这里一只恶鬼都没有。”男鬼像个讨奖赏的小孩子,“主人你快夸夸我~”
归海梦无奈道:“都说了我不是你主人。”
“我说是你就是!”男鬼斩钉截铁,一锤定音,“你是第一个能制服我的凡人,一物降一物,你肯定是老天爷派来宠爱我的,主人~”
归海梦恶寒地打了个哆嗦:“我不要,你另寻明主吧。”
“你不要我?”男鬼震惊道,“你知道我有多厉害吗?这里的鬼可都是哭着喊我爸爸的,没一个干的过我!”
归海梦指了指卓槐:“他呢?”
“……”
卓槐道:“我能把他按在地上揍。”
“……”归海梦敷衍地拍了拍扇子,“可怜的娃。”
你身后有鬼 就蹭蹭(三)
“主人被臭男人带坏了,嘤嘤嘤。”鬼魂义愤填膺地指控,蹭着归海梦的肩膀撒娇,“主人,你可千万别相信那个阴阳师,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不就是男人?”归海梦正奇怪他自己骂自己,突然觉得不对劲,“等等……你拿什么蹭的我?”
“当然是我f杯的大奶子!”
归海梦震在原地,怀疑人生:“你不是男的吗?!”
“哎呀,主人,我只是三束魂魄,魂魄哪有雌雄之分,所以我可男可女,可攻可受!”面前的鬼划拉一声拿来扇子,露出一张标致的美人脸,女声妖娆,冲着面前卓槐抛了个媚眼。
卓槐黑着脸把归海梦拉到身后:“滚开。”
“我只听我主人的。”对方略略略伸舌头,毫不畏惧他,“只要主人愿意,我不仅可以有奶子,还能有把,还能既有奶子又有把~”
“好了!好了!”听不下去的归海梦连忙伸手制止,盯着那张美人脸道,“你能先说你叫什么吗?”
“我叫艾大波,草字头的艾,大~波~的大波~”艾大波一边说一边隔着空气抓了一下自己的胸。
归海梦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个名字能换吗?”
“可以可以,主人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大波都听主人的!”
归海梦瞥了一下虽然一点表情都没有但握短刀的手都快出来青筋的卓槐,牙齿打颤道:“算了,算了——我就想问你这张皮是从哪里来的?”
“这张啊,主人喜欢吗?我这里还有很多很多的皮……”
“我只问这张。”
“这张是前不久从博物馆后面不远的小树林里挖出来的,哎呀,那里可是藏尸的最佳地点,里面埋了不少尸体呢。”
“带我去。”
艾大波眼前一亮:“好嘞,主人说什么我听什么!”
卓槐见她执着那张皮,微低下头问:“见过?”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