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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岛消夏物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饴之
“妹妹们都是宝藏!”
在被人喊“阿姨”会感到冒犯的年龄段,心态很矛盾,面对年轻妹妹却不由自主露出姨母笑,甘心投票打榜做妈妈粉。
两个人云养成女儿的心态一致,是看到她们的努力,自己投票予以支持,她们就不会被辜负的成就感。
“欸,欸,又有蚊子……”
一阵念叨,苏筠抓起茶几上的驱蚊拍找蚊子,夏菲风风火火跑回屋子,“你等会儿。”
在杂物架上找出六神花露水,对着自己的腿猛喷,就看到梁宗眠走了过来。
男人一身烟灰色,穿着宽松短袖,棉涤长裤,看来刚洗完澡,发梢还是湿的。
他刚抬手到鼻子的动作,夏菲以为他要捂鼻,不习惯花露水的气味,于是讲:“抱歉。”
然后抬步往室外跑,拿给苏筠。
没料想他只是轻推鼻梁上的眼镜,鼻尖萦绕清凉的花露水气味,与她就一起走到了庭院,在凉亭内一起坐下了。
夏菲见状,回头问:“外面有蚊子,要不梁先生也喷一下?”
梁宗眠眉梢微抬,静静看着她,夏菲霎时领悟出他的不满,是对于她依旧生疏的称呼。
“梁……宗眠,要吗?”夏菲扬了扬手中绿瓶。
“噗。”苏筠笑了下。
夏菲再次顿悟,话里可以理解成带颜色的歧义。无语睨苏筠:“有什么好笑的?”
“要。”
显然梁宗眠的中文也没那么好,只在理解表面。或许他就是一个正人君子。
笑点极低的苏筠拿着手机,辛苦憋笑。
夏菲正偷偷翻白眼,梁宗眠就隔着茶几倾身过来,伸手拿走她手里的花露水。
苏筠手里传来视频声,妹妹们在唱跳,庭院夜蝉与蛙鸣交错。
花露水喷在手臂上,朦胧水雾弥漫清凉,梁宗眠敛目做这些的时候,就像在拍一个香水广告。
绝了,六神应该请他代言,肯定会脱销。夏菲暗叹着,毫不自知自己看他出神。
直到绿瓶推还到她眼前,夏菲回赏心悦目的目光。
梁宗眠问她:“明天可以带我去那家咖啡厅,冲洗照片吗?”
夏菲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好像只是为了说这么一句,没有打算加入女生话题,梁宗眠站起身,回去了。
带走花露水的清凉气味,他对夏菲说:“晚安。”
夏菲稍愣,回:“晚安。”
等到客厅落地窗透出的光熄灭,余惠美出来赶人回去睡觉,夏菲和苏筠边上楼边聊。
“以后我女儿长大了,她们也想去当爱豆,我就给她买好多漂亮的小裙子!”
“我会帮忙投票,送她们出道。”夏菲举手。
“那必须的!”
在二楼楼道停下,互道晚安。
“等会,小梁好像睡得很早?”
夏菲摇头,苏筠扯起贼兮兮的笑意:“或许,他只是为了和你说声晚安。”
回到卧室,夏菲准备洗漱,响起敲门声。
刚拉开,苏筠就一副快哭的表情,问她:“晚上有没有船离岛的啊?”
夏菲摇头,担忧问:“怎么了?”
苏筠把手机戳到她眼前,入目一张微信聊天界面,备注是狗屁不懂老公。
“我来这里手机一般会关机,晚上才开机看看……”
微信写着:小喜生病了,我和妈送她去医院了,大的哭个不停,要妈妈,小的就跟着一起哭。好不容易哄睡着了,手忙脚乱。我知道我最近很忙,疏于沟通,你回来,我们好好聊聊,好吗?筠筠,不要总做逃兵。
苏筠已经无心狗屁男人的指责,不停焦心女儿的身体。
夏菲按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给你买明天最早的船票,你干着急也无济于事,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小孩儿有大人看着的,别担心了……”
翌日一大早,夏菲被苏筠拍门叫起,约好送她去客船码头。
楼下餐桌上放着烤好的吐司,还有残余的咖啡香气。
“欸,起得真早,吃早餐吗?”
余惠美从厨房探头出来,话没说完,夏菲随便抹好果酱,叼在嘴里,又递给苏筠一片,就去庭院给自行车开锁。
夏菲囫囵几口解决吐司,骑自行车载苏筠,到了码头,时间刚刚好。
苏筠抱住她:“我走咯,认识你很开心。”
夏菲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也很开心。”
湛蓝的海面上,客船划破波澜缓缓驶过来,靠岸。
“船来了,再见啦。”
夏菲话没说完,依次有游客从船上下来,她就在人群之间,看到了谭文。
谭文面色匆匆,抬头的瞬间,也一眼看到了夏菲。
“夏菲?”他讶然,朝她的方向走来。
苏筠松开夏菲,转身,就看到身后背着timbuks黑色邮差包的男人。
墨镜别在牛仔衬衫领口、一只手插在黑色短裤的兜里,谭文五官不算出色,胜在善于保持身材、修整自己,打扮清爽利落。在人群里,是惹眼的。
“菲菲,你居然回清凉岛了?”谭文出声。
苏筠向夏菲投以疑惑的眼神。
夏菲推着她往前走,擦身谭文:“你快上船吧。”
“他是谁?”
夏菲压低嗓音:“我上司。”
苏筠眨眼:“就是传说中的……渣男?”
夏菲对她挥手:“拜拜。”
目送苏筠登船,消失在视线里,转身的时候,谭文悄无声息在身后站着。
他在等她:“我以为你去旅游了。”
“没。”
“一起回去?”
夏菲去推自行车,谭文继续与她闲谈。
“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菲微顿,反问:“你回来做什么?”
“我妈妈腰闪了,回来看看。”
“哦。”
“我回去了。”
夏菲跨上自行车,朝他挥了挥手,脚一蹬踏板,只留给谭文一个飞驰远去的背影。
寂静午后,室外蝉鸣一声接一声。
开着空调的客厅,夏菲站在制冷的风口,头发吹得凌乱,静立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余惠美看到这幅光景,拽她远离风口:“不怕吹感冒啊,有那么热?”
夏菲回过神,摇了摇头。
“哦,不热,就是有点口干。”
准备去找水喝,冰箱正好站着梁宗眠。他拉开冰箱门,取出一盒牛奶布丁。夏菲靠过来,整个上半身凑近冰箱里,拿了一罐冰可乐。
“你的例行下午茶,布丁聚会。”
梁宗眠轻笑,对她的调侃不置可否。
夏菲拿起可乐,略仰头,直接往脑门上搁,来回翻滚。铝罐沁着水珠,打湿薄薄碎发,触感冰凉清爽。
梁宗眠就看她做些百无聊赖的事,觉得很有意思。
“摇来摇去,不怕可乐冒气吗?”他笑问。
“我就喜欢喝冒气的可乐。”
冰箱里专门冻着玻璃杯,夏菲拿出来,又从冷冻层拿出冰块,放进玻璃杯。夏菲拉开拉环,走到沙发坐下,把可乐全部倒进去。
听着“滋滋”细密气泡往上冒的声音,夏菲最喜欢这一刻,喝掉第一口,气体在口腔跳跃,滑入喉咙,爽翻。
满足发出一声噫叹,后知后觉梁宗眠还在旁边。夏菲捧着玻璃杯,对上梁宗眠兴味十足的表情。
夏菲默了默,只憋出一句:“别学我。”
梁宗眠淡淡笑开。
就在这时,玻璃风铃的清脆铃声陡然响起,民宿的门被推开。
谭文走了进来:“夏菲。”
夏菲一个心神不宁,打翻手上的可乐,“砰”地一声,玻璃杯摔得稀碎,褐色液体泼了一地。
梁宗眠循声抬眼,和谭文的目光交汇。
一瞬的交锋,不动声色。谭文主动挪开,走近夏菲,轻松开口。
“菲菲,你还是一如既往,小孩儿一样,就喜欢喝这些气泡水啊。”
夏菲甩了甩手上的黏腻,手腕骤然被人轻轻握住。指尖微凉的触感,就像杯壁上的沁凉水珠。
“有没有受伤?”
夏菲稍愣:“没有。”
梁宗眠摊开她的手掌,观察片刻,松手,递来湿巾纸。
“谢谢。”夏菲飞速接过,垂眼专注擦手。
慢吞吞把手擦干净,夏菲才问谭文。
“有什么事吗?”
“找你聊聊,心情好点了吗?”
夏菲的唇线缓缓绷直,能不能别总是这样若无其事啊?
正模糊想着,耳畔传来梁宗眠的声音:“陪我去咖啡厅?”
“对,走吧。”夏菲旋即应声,“下次聊,谭文。”





清凉岛消夏物语 橘子冰棒
谭文没有走,熟门熟路去厨房拿扫把,就碰到正在洗水果的余惠美。
“哟,吓我一跳——”
“我来拿个扫把。”见她神情疑惑,简短解释,“刚刚不小心打破了个杯子,对不起,余阿姨。”
碰巧,夏向东也下楼来,见谭文,露出一丝喜色。
“谭文,怎么也回来了?”
谭文叫了声“夏叔叔”,指了指腰:“我妈腰闪了,回来看看她。”
余惠美的嘹亮嗓门从厨房冒出来:“也太不小心了吧,我改天去探望她。”
谭文把地上的玻璃残渣拾干净,又拿拖把泼洒一地的可乐拖干净。
夏向东看他着做这些家务,细致认真,从岛上走出去,打拼出一番事业的男人,他一向欣赏谭文。也有意撮合他和自己女儿。
“你没看到菲菲?”
谭文顿了顿:“她……和一个房客出去了。”
夏向东点点头,余惠美也端着果盘出来,留下他吃水果。
闲聊几句,夏向东去厕所的间隙,余惠美委婉探口风:“菲菲在公司怎么了?是不是受欺负了?”
谭文愣住,沉默着,好一会儿才讲:“……她和我说,压力大了。”
“不过您放心,我拦住她,没让她稀里糊涂就辞职了。”
余惠美看着他:“谭文,多谢你总是照顾我女儿。”
余惠美一度以为菲菲会和他在一起,毕竟同乡同校的缘分,又一起共事。他对自己女儿也好,逢年过节替她买票,一起回家,帮忙行李拎到家门口。
两家也因此结识,相熟,过节会互送礼物和串门的关系。
只是,谭文的母亲似乎看不上夏菲。准备来讲,是生在这个岛上的普通人,和一双毫无背景的双亲。再者,夏菲和他这么多年也没有擦出火花,自此余惠美也就淡了想法。
谭文回答很客气:“哪里,同乡,又是同校,帮衬是应该的。”
他讲该回去照顾母亲了,起身准备走,门口风铃作响,就看到夏菲手里举着一根橘子冰棒,和身旁的男人有说有笑,步伐一致,慵散地走进来。
夏菲看谭文一眼,就瞥开了视线。
擦身而过。
记忆恍惚,与树荫热成重影的盛夏重叠。
谭文起初留意到夏菲,是简历上,家乡来自清凉岛。和他同乡,细看,也来自同一个学校。
招她进来实习,有意带着她,每次见面的地点都不一样,可能是办公室,也可能是某个监工现场。
炎炎夏日,整条街的法国梧桐,炽盛日光炙烤树荫,穿着纯白t恤、黑色阔腿裤的女孩朝他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印着黄色m记的可乐杯。
“我刚从学校赶过来的,抱歉谭总监,让你久等了。”
大三,课业空闲,有的备战考研,有的准备出国,有的开始找实习。
夏菲在ylt实习后,早就找好合租房,只是学校临时有事,只好回宿舍住了一晚。
日光透过绿树罅隙落下光影,洒在女孩儿一张不谙世事的脸上。
她的脸稚气未脱,有点婴儿肥,如同饱满的水蜜桃。即满20岁,对谭文来讲,依旧是个白纸一样的小孩儿,也的确如此,譬如放在他手心里的冰可乐,冰块摇晃,是他不喜欢的碳酸汽水。
他没有说什么,勉强喝了两口,然后端着走了一路,到客户小区门口,才借故丢进垃圾桶。
“还有好多,不喝了吗?”
夏菲觉得浪,嘀咕着,也很快释怀。
再譬如她很长一段时间,依旧不变的简单装束,总穿oversize,宽松中性,像个朴素的高中生。在她转正那天,谭文送给她口红和高跟鞋,提点她该在外貌上成长,有职场女性的自觉。起码学会有女人味。
那是下班时刻,彼此已经熟稔,她不怕他,夏菲吃着一根橘子味的冰棍儿,冰得龇牙捂腮帮子,伶牙俐齿说:“谢谢师兄呀!”
她随口聊起关于对“女人味”的想法。
“不过,是否这是一些刻板印象呢?穿高跟鞋抹口红,很漂亮,我也喜欢和欣赏;是否不穿、不抹也没关系呢?也很漂亮啊,我觉得应当有自己的选择的,大家就不要随便定义女性,她们可以是任何样子。”
他眉梢一沉,打断她:“夏菲,你迟早吃亏。”
他第一次领悟到她的叛逆,不是天生反骨,只想遵循自我,和一点本真的坚持。
虽然谭文评价一句她幼稚,歪理一大堆。却不妨碍他觉得夏菲是个特别的女孩儿,极有个人想法。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夏菲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不与他笑眯眯讲歪理,像被磨平了棱角,眼睛里的光渐渐黯淡。她变成了他所期望的样子,化着淡妆穿规矩的职业套装。绞着一股劲儿,笑容蒙着假面,像只无头苍蝇,只管闷头往前冲。
谭文太久没看到这样的夏菲了,简单的,毫无矫饰的,就是她自己。他居然有点怀念。
此时此刻,在民宿客厅里,与他擦身而过的间隙,夏菲说了句什么,他身侧的男人低下头来,静静倾听。
谭文回身对夏菲父母讲,动作和声音都很大。
“我回去了。”
夏菲脚步微滞,倏地一疼,脑门被人轻轻弹了一下。
夏菲捂着脑门仰头,梁宗眠含着无奈的笑意,问她:“夏菲,我刚刚说了什么?”
夏菲几分心虚,掀唇:“对不起……”
“到我右边来。”夏菲才发现,自己在他左边,他没听到。
夏菲走到他右手边,再次启唇:“对不起,梁宗眠。”
“这么心不在焉,因为刚才的男人……就是那位上司?”
夏菲脊背一僵,他问了和苏筠一样的问题。
梁宗眠这样的人,会是主动八卦和问人隐私的人吗?即便听到了,修养也会让他装作没听到,守口如瓶。
“夏菲,你可以说给我听。”
见她无所适从的表情,梁宗眠温声补充,“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来自朋友的关心吗?这就说得通了,他会是这样的人。
夏菲抬眼,故作轻松,玩笑着坦诚:“是的,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看到了他……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他。”
她都躲到这里了,烂俗一句话形容,只想一个人静静。
梁宗眠轻轻笑起来,凝视着她。
她有一张不世故的脸,和一双灵动带笑的眼睛,只是总会偶尔黯淡和迷茫。
夏菲说得云淡风轻,然后把橘子味的冰棒叼进嘴里,又跑去制冷风口下吹风了。




清凉岛消夏物语 生日快乐
一觉睡到自然醒,夏菲拉开窗帘。
床单被套该换了,她捋着蓬乱的头发,抱着床单被套爬上楼顶。
楼顶天台给夏菲设计成公共的娱乐活动区域,烧烤喝酒,打牌k歌,甚至能实现露天电影。还有铺着菱形格纹餐布的餐桌,衣架上晾晒的白色床单,墨绿色的台球桌。栏杆边有几个躺椅,可以尽情观赏海景和日落。
角落里,放着洗衣机,夏菲打着哈欠,穿过随风飘扬的白色床单,把被套床单塞进洗衣转筒。
洗衣机“吨吨吨”的震动起来,感觉它要离家出走。
夏菲一拍洗衣机的脑袋,小声嘀咕:“想离家出走,没门儿。”
“早上好。”
“欸?”夏菲循声望去,白色床单吹得鼓起,露出栏杆旁的单人圆桌,坐着梁宗眠。
垂眸看手机时间,今天醒的真早。夏菲回:“早。”
圆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梁宗眠带着蓝牙耳机,陆陆续续的英文交流,像是在……开晨会。
她下意思放低脚步声,不再吭声。然后想着,洗衣机太聒噪,会不会打扰到他,要不要先停掉?接着她按了暂停。
哎,夏菲此刻有了具象的认识,梁宗眠真是大老板啊。
梁宗眠的声音又传来:“可以帮我泡杯咖啡吗?”
他不确定夏菲的动向,讲话的同时,视线去找夏菲。
“可以,可以。”不知他是否听到,夏菲连忙走过去。“糖、奶加吗?”
笔记本里,正在视频会议。
夏菲往边上躲,梁宗眠指了指自己的咖啡杯:“都不用,麻烦了。”
马克杯里咖啡喝光了,杯中凝固一圈咖啡渍。夏菲点点头,正要离去,视频里突然冒出一声:“happy birthday,kerwin!”
生日快乐,夏菲愣了愣。
今天几号,她拿着马克杯走出屋顶,一边看手机:6月7号。
和她同一天生日,等等,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咖啡壶里煮着咖啡,洗水槽里放着水,夏菲在流理台替梁宗眠洗杯子时,摇头自言自语:“我这过的是什么日子,自己生日都不记得……”
适时,余惠美买菜回来,手里提着满满两筐新鲜果蔬和海鲜。
夏菲大喊:“妈,我今天生日,是不是特意买这么给我做好吃的呀!”
余惠美女士斜她一眼:“本来谭文说,不要提醒你,给你一个惊喜的……”
夏菲稍愣:“啊,什么?”
“啊什么啊?你刚才说得对,你过得什么日子,生日别人记得比你清楚。”
咖啡煮好了,夏菲沉默不语去倒咖啡。
的确,六年来,她时常忘了生日,谭文替她记着,每年的生日礼物、下班后请她吃饭无一例外。谭文一直是这样的人,细心体贴,无微不至,但……
昨天晚上和苏筠聊天,在微信交代了事情始末,这六年不进不退的关系,谭文若即若离的距离,苏筠给她这样回复。
苏筠:别形容这么好听了,宝贝,他这叫做——
苏筠:吊着你。
——吊着你。
咖啡倒满马克杯,溢出流在桌面上,形成一小块褐色积液。手指被溅起的热咖啡烫到,她倒嘶一口气。
“发什么呆?”余惠美拿来抹布拯救流离台,“烫到了?”
“没事,没事。”
夏菲擦干净马克杯的杯壁,端去屋顶给梁宗眠。
递过去的时候,手指蓦地被人捏住。
“手怎么了?”
心尖仿佛被蛰了一下,夏菲下意思往后缩。
“倒咖啡烫的?”梁宗眠表情抱歉,对视频里讲了一句“wait”,然而捉着她的手,走到洗衣机旁的水池,拧开水龙头冲洗,给她物理降温。
“其实,就一点点烫到了……不要紧的。”
夏菲指了指笔记本:“你继续开会……工作要紧。”
“好,我知道了。”梁宗眠低笑着松了手。
他瞥一眼洗衣机,滚筒里放着床单,伸手按了启动,让它重新运转。
“它不会离家出走的,我会替你看紧它。”
夏菲有些窘迫,没有搭腔,转身离开了屋顶露台。
梁宗眠笑着看她离开,就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她为了躲民宿突然而至的男人,与他出门去咖啡厅的路上。
太阳灼眼,热浪扑面而来,夏菲垂着头心不在焉,往建筑物的落阴处躲,恰好躲进一家小卖铺。就顺便拉开门口的冰柜,买了一只橘子冰棒。
“你要吗?”夏菲抬眸问他。
他摇头:“不用。”
掀开鲜艳的包装袋,舔一口,橘子味的冰制品给夏菲续了命。
夏菲爱所有冰饮,来者不拒。
只可惜刚走到咖啡厅,她的冰棍半截掉落地上。夏菲沮丧着脸蹲下来,对着地上融化的橘子水和碎冰,喃喃自语:“被我吃掉是多大的荣幸,何必想不开跳楼自杀呢?”
梁宗眠取完照片出来,就看见她摇头嘀咕,语气惋惜遗憾地,给一只冰棍儿超度。
他不止一次见识到,夏菲式的自娱自乐和冷幽默。梁宗眠的唇角轻轻漾起。
回途的路上,路经那家小卖铺,他重新买了一根递给她。
旋即到她受宠若惊的眼神:“给我的?”
梁宗眠轻笑:“这是它的荣幸。”
明眸善睐,陷入僵滞,她缓缓瞪大眼睛。
“……你是不是在取笑我。”
夏菲换好新的被套,蓝白相间三件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过半个小时,敲门声叫醒她,趿着拖鞋睡眼惺忪爬下床,拉开门,梁宗眠站在门口,讲:“你的床单洗好了。”
夏菲道了声谢,爬上楼顶去晒床单。
中午随便吃过饭,夏菲回到卧室,ipad放着一半没看完的电影,可能是早起睡眠不足,三番两次又被打断,稀里糊涂又躺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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