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岛消夏物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饴之
江佳琪是先瞥见夏菲和梁宗眠的,用胳膊肘戳身旁老公的腰。
“你看,像不像老夫老妻?”
“啊?”刘洋表示很懵,“他两是一对?”
江佳琪递过来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刘洋讪讪摸鼻子。
不理迟钝老公,江佳琪走上去打招呼:“菲菲。”
夏菲:“江姐姐?好巧啊。”
两人闲聊几句,刘洋和梁宗眠在身后,自觉充当推车车夫。
经过调料区的货架,挑好烧烤酱、孜然粉。还有一袋进口天妇罗粉,是杏坂交代好的。
付完款后,夏菲和梁宗眠拎着四大袋食材,走出超市门口。夏菲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么大堆东西,要怎么运回去。
夏菲犯了难:“上坡路这么陡,拎回去不累死人。”
话音未落,传来“嘟嘟——”的引擎声,一骑蓝色喷漆的电动三轮车驶入视线。
刘洋脚上一双人字拖,踩着油门,停在他们面前,浑身写满狂拽炫酷。
他下巴一抬:“上车。”
太阳当空照,灼盛晒人。
江佳琪坐在车后面,笑吟吟看了眼梁宗眠。
“他和三轮车的气质不太搭。”
夏菲抿了抿嘴,没憋住笑意。
“好像是欸。”
刘洋怕热,不停拨动插在车上的车钥匙,略显浮躁喊:“是男人就上来!”
夏菲赶快把食材放上车后面,利落爬上去。梁宗眠露出无奈的笑意,长手长脚坐上来,后车座一下显得局促。
夏菲翘起唇角,埋着头忍不住偷笑,头顶就被人轻轻一打。
“很好笑?”梁宗眠语气无奈。
“……还好。”
夏菲敛笑意,侧头看向身旁屈尊三轮车的男人,一副任人揶揄的表情。
夏菲咳嗽一声:“第一次坐吧?”
梁宗眠微微颔首:“嗯。”
“什么感觉?爽吗?”
“……”梁宗眠稍顿片刻,“你挺开心的。”
反将一军。
好像就在讲,你开心就好,女人。
夏菲摇了摇头,为自己的脑补感到羞耻且莫名。
梁宗眠不明所以,只以为摇头代表不,不满意回答,还是不开心?
想了想,又说:“也不错,三轮的敞篷,头一次见识。”
司机刘洋,偏头给梁宗眠使眼色,一个油腻的wink。
“可不吗?还是男人懂男人的浪漫。”
江佳琪“鹅鹅鹅”笑到打鸣。
夏菲也跟着笑起来,三轮车爬上半坡,风里裹热浪,吹散无聊的笑声。
拥挤的电动三轮,晃晃荡荡,艰难开上坡道。从下面往上看去,只剩小小一个蓝点。
蓦地,飘来隐隐约约的懊恼叫声。
夏菲:“不好!我忘了拿快递——”
话音未落,刘洋朝她一吼:“草,你玩我呢?”
最后的结果便是,刘洋把三人送到虚度民宿门口,食材接力拿进厨房。
他骑着小三轮再跑了一次超市。
再回到民宿时,把快递袋抛进夏菲怀里,接江佳琪回咖啡厅。
江佳琪:“老公,如果我们今天没客人关店早,来虚度一起烧烤吧。”
刘洋转头问门口的夏菲:“你们要搞烧烤?”
李徐风从客厅冒出来:“对,欢迎来玩。”
见到来人,刘洋唇一扯。
“又是你小子,昨天刚在我那里蹭完饭!我建议把他拉黑!”
“洋哥,你最近是不是x生活不顺?”
话未落,刘洋眼一瞪,“嗬!”了声,“臭小子看我不拾你!”
他从三轮下来,脱下一支人字拖抄在身上,追向抱头鼠窜的李徐风。
江佳琪喝叫好,于是,寂静庭院里莫名陷入混乱,都是来自咖啡厅夫妻混合双打的身影。
夏菲站在门口,淡定拆快递袋,低声嘀咕。
“该,他应该见识一下社会毒打。”
就听到身旁,梁宗眠的虚心请教:“社会毒打是?”
夏菲默了默,拿出手机上语文课。
“网络流行语,指‘认清残酷无情的现实’或者‘被周围的人教训’。该词经网友传播而走红网络。 ”
快递于此同时拆开来,是两个拉菲草帽。一对,情侣款。
女款时尚简约,点缀一圈黑布绒蝴蝶结,男款复古,像来自英国绅士的礼帽。手工编织的草帽,防晒,很适合这个海岛和夏天。
夏菲还在打量,梁宗眠就抽走了男款草帽,戴在了自己头上。
他认真问夏菲意见:“合适吗?”
他戴上合适吗?夏菲匆匆扫视两眼,嗯,可太合适了。
她含糊点头:“合适的。”
然后和他解释:“不是我买给你的。”
梁宗眠“嗯?”了声,“那是买给谁的?”
“不是,不是我买的,是苏筠买的,补给我们的生日礼物。”
梁宗眠淡淡颔首,表示明白了。
而后,下巴一点,笑着示意她戴上草帽:“试一试?”
夏菲顿了顿,慢吞吞戴上了草帽。
庭院里,就传来刘洋自言自语的啧声。
“哦——!我明白了,原来真是一对啊……”
夏菲看向他时,他眉一抬,扬了扬手里的拖鞋,脸上一副写满“我懂”的表情。
夏菲:“……”
李徐风逃脱刘洋的魔爪,溜到门口。见到两个人戴着的同款草帽,愣了一瞬。
很快,他倚着个头高的优势,顺走夏菲头上的草帽,往自己脑袋上盖。像个恶作剧的小孩。
夏菲猝不及防,转头去拦:“欸,你干嘛?”
“丑死了。”李徐风冷哼。
夏菲气不打一处来:“关你屁事!”
旋即,帽子就又结结实实回到了她头上,李徐风一只手按着帽子,帽沿压得很低,遮住了她的眼。
“李徐风,你放开啊,幼不幼稚!”
李徐风唇角扯了扯,掠过女人的肩,去看她身旁的梁宗眠。他头一歪,对他似是而非一笑。
“是认真的吗?”
前言不搭后语。
李徐风笃定梁宗眠会懂。
男人回以无声笑意,淡淡点头。
“哦。”
李徐风松开恶作剧的手,垂下眼帘,冷哼了声。
“要记得,是我让给你的啊。”
夏菲从头上拿下帽子,没好气说:“什么跟什么啊?这帽子本来就是我的。”
梁宗眠眼底的笑意很淡,摇了摇头。
“没争取过,怎么叫让呢?”
夏菲整理帽子的动作,微微一顿。
感觉有些奇怪,刚刚好像错过了什么。
抬头时,只剩李徐风转身钻进客厅的身影,门口的梁宗眠,正在和咖啡厅夫妇挥手告别。
“傍晚我们会过来的!”
“好的,再会。”
那对年轻夫妻的人影消失在庭院。
梁宗眠:“在想什么?”
夏菲掀了掀眼皮:“你刚刚的话很奇怪。”
“怎么奇怪?”
“我自己的东西,哪来的争取一说?”
梁宗眠略低头,单手把自己头上的帽子取下来,轻轻罩上夏菲的脑袋,笑说:“帽子当然是你的。”
夏菲愣了下:“对,是我的。”
梁宗眠笑了笑,话锋一转。
“田中和杏坂在处理食材准备烧烤,我们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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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社会毒打的解释,出自百度释义。
清凉岛消夏物语 烧烤派对
民宿里的人,准备烧烤的兴致都很高。夏向东在上班,余惠美不参与,便简单做了午饭。
大家随意吃过,草草填报肚子,余惠美出去打麻将,把厨房让渡出来。
大家都不让夏菲碰刀,切肉切排骨的任务,光荣落在力气大的年轻男士李徐风身上。
“哎,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倚老卖老!只知道欺负帅气的年轻小伙儿!”
李徐风“笃笃笃”剁一块大排骨,怨念满满地念叨。
万物皆可天妇罗,田中和杏坂叽里咕噜,在争执哪些食材作为下油锅对象。
“我们做些什么?”
夏菲和梁宗眠走进厨房,不是开放式,一下子显得逼仄。
“出去,出去,等会串串儿的任务交给你们。”田中轰走他们。
“哎,哎——凭什么啊?那位男同志不来帮我剁肉?!”
李徐风抗议着,梁宗眠手机响起,他就走了出去接电话。
夏菲耸肩,表示乐得轻松,找一个舒服的地方窝着看一部美剧。
不知道是美剧里的对话太催眠,还是客厅里,梁宗眠和他人电话交流,字正腔圆的英文太悦耳,眼皮子坠了坠,混混沌沌陷入浅寐。
等梁宗眠挂掉电话,转身,就看到单人沙发里,窝成一团睡着了的夏菲。
脑袋枕着扶手,简单t恤,黑色休闲短裤露出白皙笔直的双腿,手臂垂落在地上。地上是滑落的ipad,还有树影摇曳的斑驳光影。
他悄步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ipad,窸窣的美剧还播放着,音量调得很低。
“唔。”夏菲蓦地翻身,一只腿往椅背上搭,另一只就直直踢了过来。
弯腰的梁宗眠正是起身。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视觉比听觉灵敏,下意识锁定方位,一下子抓住女人的脚腕子。
夏菲的瞌睡陡然惊醒,撑着沙发扶手挣扎坐直。
“谁?谁!”
小腿隐隐酥麻,抬眸,就对上梁宗眠握着自己腿的诡异画面。
空气凝滞了几秒。
“咳,咳!”
门口传来风铃摇曳声,伴随故意的咳嗽声。
夏菲转头,看到门口的余惠美女士。
“妈!”
了腿,旋即正襟危坐。
殊不知,那画面在亲妈眼里是多么暧昧。
简直臊得慌没眼看。
余惠美投以略微谴责的眼神,匆匆行过,假意随口解释:“打牌,我忘了拿零钱。”
夏菲有苦说不出。
梁宗眠无奈摇头:“幸好我反应快。”
夏菲抓了抓睡乱的头发,窘迫回:“对不起。”
“没关系。”梁宗眠顿了顿,“你母亲……”
“不用管她。”
夏菲从沙发上跳起来。
“我去厨房看看!”
还没绕出客厅,夏菲迎面和余惠美女士撞上。
余惠美眼一斜,伸手把她拽到了角落。
“你俩儿,老实说,究竟怎么回事?”
“就……他说在追我?”
“嗬!”余惠美瞪眼,伸出食指戳她的脑门,低声讲,“个死丫头,这么大事瞒着我,幸好我早看出破绽。”
夏菲挠了挠头“可是,妈,我和他认识才不到一个星期,他看上我什么啊?”
余惠美沉顿一刻,意识到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对梁宗眠只停留于最基本的认识,温和的表像之后又是什么,他只是房客,了解并不深。
“你说的有道理,男人啊,如果是玩玩就算了。”
思及此,方才的画面就变了味,那动作登时解读为轻浮。
她摇了摇头,没空细想,摆手叹气。
“我去打麻将了,菲菲,谨慎,谨慎啊!还是再观察观察吧。”
虽然忧心一直没处过对象的女儿,但急也急不得。如若不是良人,她也不敢托付。
毕竟自己女儿最清楚,她在感情方面,一向被动又迟钝。
临近黄昏,烧烤派对才渐入正轨。
楼顶天台的地面烫着余热,菱形格纹的餐桌抬到没有太阳晒到的地方,夏菲从杂物室拿出烧烤架,李徐风找出一袋木炭,开始捣鼓生火。
田中前来观摩,急性子朋克老人,不刻看不下去,骂骂咧咧(日语词汇)撩起袖子示意他来。木炭放入烧烤架,手持户外点火器去点木炭。
李徐风寸步不让,和他争执起来,尽管鸡同鸭讲,谁也听不懂谁,越扯越起劲。
太阳一点点西斜,背着日光,杏坂、夏菲和梁宗眠坐在餐桌上忙活。
杏坂时不时侧头,看烧烤架那端的鸡飞狗跳。
她系着小雏菊的围裙,面前是野营用的瓦斯炉,锅里汩汩热油,长筷不时翻转正在煎炸的天妇罗。
杏坂往锅里下裹满天妇罗粉的茄子:“梁和菲是哪一派?素菜天妇罗、还是鱼虾天妇罗?”
夏菲和梁宗眠正在串串儿,各自分工,蔬菜和肉。
梁宗眠随口朝夏菲转述,夏菲想了想,答:“我不挑食,都接受欸。”
和中国裹面糊的炸物差不多,可能就是面衣的叫法和做法不同。
梁宗眠也表示:“我也不挑食,没什么忌口。”
“嗨,老婆你学学人家?胃口这么刁,大厨都不能满足你!”
咖啡厅夫妻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踏上天台,朝他们走过来。
夏菲扬眸看去,笑着朝他们招手:“快过来,快过来。”
走近才看清:“你老公怀里抱的是什么?”
江佳琪:“客人家小孩们落咖啡厅的,一堆烟火棒。”
夏菲笑吟吟开玩笑:“为了蹭饭,来得挺早。”
江佳琪拉开椅子坐下。
“胡说!今天咖啡厅没人!”
刘洋也落座:“屁!你要提早关门的!败家娘们!”
“哐”地一声响,餐桌下江佳琪的脚踢开了椅子,刘洋一屁股墩摔在了地上。
烧烤架旁的两个男人,毫不掩饰的哈哈嘲笑声起,一时全场都笑起来。
李徐风:“洋哥,瞧您这嘴,活该!”
刘洋“操”了声,拍着屁股站起来,睨向江佳琪,媳妇眼一瞪,立马怂了。
夹起尾巴,跑去烧烤架,加入生火战场。
不过须臾,呛人的浓烟起,刘洋捂住喉咙灰溜溜又跑开了。
“你们这是生火还是杀人呐!”
“那老头儿,小心你的胡子被烧了!”
餐桌上的三个女人,看戏乐此不疲。
夏菲见人到齐:“我去拿点酒上来。”
“去吧,梁先生去帮忙,搬一筐啤酒上来,菲菲拎不动的。”江佳琪扯了扯刘洋,“剩下的串儿交给我俩串。”
到一楼客厅,打开冰箱,够着身子拿出果汁和气泡水,夏菲接着去厨房找玻璃杯。
“麻烦了,啤酒在这里。”
厨房的角落里,都是堆垒的绿色啤酒筐。
梁宗眠两手轻松抓起啤酒筐,一起上楼。
还没走近天台,便嗅到诱人的烤肉香气。火生好了,一部分肉串也上了烧烤架。
田中充当烧烤师傅,翻转肉串的样子信手拈来。
在天台上,仿佛天穹离自己很近,可以看清黄昏的变幻。
烧烤陆续上桌,杏坂小姐的天妇罗也炸好装盘,点缀木鱼花酱汁,佐以凉食与酒,拉开椅子各自落座。
“田中君,你身上烟熏味太重了呀。”
杏坂娇嗔抱怨,解开身上围裙,叫他低下脖子,给他套上。田中不大耐烦,还在拿开瓶器开一瓶啤酒,蹭上桌沿,压瘪小雏菊的印花。
他嘴里咕哝:“麻烦。”
杏坂笑弯了眼,随口道:“想想以前,田中是不良和暴走族呢!”
和眼前的形象完全搭不上边呢。
田中颇感得意,眼神示意梁宗眠从中做翻译,边喝着酒,就讲起了自己的光辉事迹。
夏威夷花衬衫、肥大裤子,大背头,改装机车,热血又中二。
“看看我这疤,猜猜怎么弄的?”朋克老家伙掀起花白的头发,指着头皮一块浅浅的疤。
李徐风:“打架?”
田中摇头,促狭一笑:“骑机车,撞电线杆上了!”
“……”
当翻译官梁宗眠没有感情地表述出来,众人沉默一瞬,而后,捂着脸拍桌大笑。
李徐风:“太逊了!还以为多酷呢!”
他蹭地站起来,走远,站在餐桌几步开外。几杯酒下肚,整个人仿佛就飘了,弯腰去把左腿的牛仔裤扯到膝盖。
“瞧瞧,这是我打架打的,初三我混不吝,在学校混得很,人家直接往我膝盖上踹……”
夏菲侧头,瞥了两眼,觉得莫名眼熟。
没来得及深想下去,这餐桌上莫名其妙就开启了“我有酒你有故事吗”的忆往昔模式。
刘洋撸着串,含糊讲:“想当年,我追我老婆追得好辛苦!她是我初恋,我鼓起勇气堵她宿舍楼下告白,她拒绝了我,嫌我年纪小,不想姐弟恋。”
夏菲略有耳闻,他们不是清冷岛本地人,婚后才定居在此,开一家咖啡厅经营生活。
“后来怎么答应了呢?”
江佳琪脸有点红,掐着他腿威胁:“别说了。”
李徐风拨了拨额前头发,还站在餐桌外,抬眉睨向夏菲。
—— 没争取过,怎么叫让呢?
“说起来,我有一个朋友,也喜欢过一个姐姐,也是他的初恋?”
当“以我有一个朋友”开头,大家心里不约而同都有猜测,朋友是否等同于本人。
故事没开讲,刘洋啧声嗤笑。
“放屁!你说你自己吧?”
李徐风不置可否。
夏菲抬起眼,和李徐风的视线交汇,他朝她扬起一个清朗笑意,露出一口洁白牙齿。
他看着夏菲,继续讲:“别打断我,我那个朋友,十五岁喜欢上的那姐姐,还在她高考完,给她写过情书……浅蓝色的信封,只用马克笔画了一个冰棍儿!”
思绪仿佛被来回拉拽,在这座岛上的某个时间维度。
浓荫盛夏,被人围堵在巷子口和人茬架,势单力微的少年,手背蹭掉唇角的血迹站起来,笑容乖张又横。
他欠揍地逞强:“你让我过来就过来啊,大姐?”
又是蝉鸣不绝,开学前夕。
夏菲拾行李,准备坐船离开小岛,去s市上大学,从一本五三里摸出一封浅蓝色的信封。
疑惑间,传来余惠美的喊声:“快点儿吧,菲菲,再不下来船要开走了!”
清凉岛消夏物语 勃艮第红
“我那朋友可受欢迎了……”
往事如风般渺远,毫无预兆地揭开。李徐风微微眯起眼,想起那个盛夏。
初二,谈了个倒追他的妹子,结果好像老惹妹子哭。
刚刚牵了小手,一个星期就被分了手。
尽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徐风想了想,既然惹人家伤心了,那就放她自由。
他觉得自己表现得挺酷的,头一点,很体恤地讲:“那分吧,祝你幸福,以后咱们还是朋友。”
妹子更委屈了,在认的哥哥面前哭哭唧唧,哥哥就带人,放学后,把他堵在了巷子口。
正下定决心狠揍他一顿。
一辆白色脚踏车横空出世,车上的姐叼着冰棍儿,随性短发被风吹得凌乱。
她只瞅了他一眼,下巴一抬,含糊说:“李徐风,过来。”
李徐风冷哼,酷酷扭头:“你让我过来就过来啊,大姐?”
夏菲没有气恼,径自把车骑过来,横在他身前。
对着那群人心平气和地说了句:“我爸叫夏向东。”
投以“你懂我意思吧”的眼神。
半分钟后。
那群兄弟犟着脖子低骂了几句,兔子一般溜得飞快。
李徐风慢慢擦掉唇角的血,嗤笑:“你爸比李刚还牛啊。”
夏菲叼着冰棍儿点头,“还好,高一好像挺有名?年级教导主任而已。”
“……”李徐风默了默,“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认识你爸,李伯伯和我爸是钓友。”
“……”
……
李徐风将“他朋友”的故事讲完,大家仰面大笑。
“你初二就谈朋友了,姐姐还算你初恋?要不要脸!”
“怎么不算,是我、我朋友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
太阳烘烤一点余热,缓缓下沉。
天台晾衣架上的白色床单晒干,在风里飘荡。
“烧烤就酒,什么都有,就是缺了点气氛。”
刘洋去连接插座,从杂物室找出音响和话筒。
蹲在地上捣鼓插着线,田中就跑来点歌,小雏菊的围裙也等不及解开。
刺耳的电流声滋滋入耳,夏菲站起来。
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我去趟洗手间。”
跑下天台,钻进卧室,拖出床底下的纳纸箱。
可能夏向东是教师的缘故,爱书,夏菲的教材都妥善保管。
从小到大,无一例外。
在他眼里,这些教材很有意义,见证了夏菲的成长。
夏向东分门别类,纸箱上都贴了澄黄便利贴,字迹苍劲。
夏菲找出贴着五三的箱子,拆开,在最底下,翻到那本夹着浅蓝色信封的五三。
拿起信封,脑海里慢慢浮现出高考后离校的那一天。
夏菲上完厕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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