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非意中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师兄,”薛眠微微蹙了下眉:“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我刚刚听的几遍都没问题,没人跑调,包括你。”
“真、真的?你听着都在调上吗?”
“真的,”薛眠肯定的点头:“没问题的,晚上就这样发挥,一定成功。”
连薛眠都这样说了,崔绍群总算松了口气,但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心,便让薛眠晚上演出的时候一定要到后台去一趟,给自己做登台前最后的辅助。毕竟这次的演出非同寻常,那可是他向那个心仪了多日的法国姑娘表演当众求爱表白,谁敢马虎敷衍。
不知不觉,时间已走向傍晚。联欢晚会定在八点,三点多的时候小雪止住,天光放亮了一会儿,但没出太阳,所以雪都没化,积了得有六七厘米厚的一层,脚踩在上面嘎吱嘎吱响,颇有冬天的感觉。
薛眠已经跟着崔绍群他们到了表演场的后台,不过人是过来了,可一下午都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失魂落魄的样子。崔绍群这会儿急着自己的事,也没注意到他,倒是武小满准备去台下找座位,走之前跟他打招呼的时候发现了点什么,拱了下薛眠的胳膊:“喂,怎么了?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
其实薛眠也早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在状况,但他不好意思跟武小满实话实说,只好随口找了个理由:“可能是穿少了有点冷,没事,一会儿去喝点热水就好。”
武小满顺着他的话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薄薄的羽绒外套,短款,只到腰上,连屁股都没包住,不禁皱了下眉,道:“是有点少了……你这衣服也太薄了,瞧着还没人家的卫衣厚……”
他突然吧唧了一下嘴:“你是不是有两年没买过新衣服了?我看这件羽绒服你高二的时候就穿过,后来也没见——”
“……没有!”薛眠突然有点急,没忍住出声打断了他。
他说话的时候脸刚好隐在后台角落昏暗的光影下,武小满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自己刚刚某句话一出口,薛眠的脸噌的就红了,火烧似的:“反正这两年也没长个子,都能穿的,不薄,很暖和。”
武小满平时咋咋呼呼,可心细的时候也不是个大老粗,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虽然是出于关心,但措辞不当,所以可能……伤到薛眠的自尊了。
但他实在不擅长处理这种问题,只好先尿遁,回头找机会再赔礼道歉,于是便摆手装傻,打了个哈哈往门口退:“那你先陪着崔哥他们,我找位子去,找到了给你发信息,回头你直接过来。”
忙忙碌碌的后台空间里不时有人走过,大多是工作人员和有演出的同学。送走了武小满,薛眠也没急着回到崔绍群他们的练习区,一个人慢慢走到室外,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
雪后的天似乎比平时更黑、更暗,黑得像块石头似的,因为特别暗沉,莫名就给人一种喘不上气的压抑感。天上没有月光,只有浅浅的几颗小星星,像努力穿破云雾的孩子,以微弱的光芒点缀着夜空,孤单,又仿佛很灿烂。
兜里的手机一直没响。
一天了,连个短促的信息音都没有。
其实手机是响过的。远在上海的姐姐有打来电话问候,上午卞雪莉来之前也提前给他打电话说过,下午还到了班导给全班学生发的放假通知……
他只是没等到一个一直在期待着的电话而已。
好像……
有个人很多天都没出现了。
学校的课他没有来,操场上、食堂里、图书馆、大礼堂……那些曾经有过他身影的地方,好像在这短短的一个礼拜的时间里全被冲刷了个干净,一点踪迹都没留下。
其实“短短的”是相对于客观而言的时间。
但在薛眠心里却比一年还要来得漫长。
晚会就要开始了,今年学生们的热情格外踊跃,报上来的节目有四十多个,经过大会导演组再三筛选,保留了二十五个人间华。崔绍群的节目排在第二十,粗略算一下时间,估计那会儿怎么着也得十一点半了。
崔绍群不好意思让薛眠干巴巴的陪他在后台等,一咬牙,干脆让他去观众席就座吧,上台前来后台看他一眼就成。
武小满人强马壮,凭一己之力给宿舍四人全占到了座,一个晚上都得意洋洋的吹嘘着自己立了大功。薛眠顺利找到大部队,几个人一起坐在第三排的绝佳位置,等待着晚会拉开序幕。
八点,元旦晚会准时开始。
播音系的四名少男少女当仁不让担任本次晚会的主持人,年轻人想法多,偏不走央视春晚风,主持人自然也就抛弃了西装配晚礼服,集体穿着古风汉服上台,一出场就引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与掌声。
第一支开场舞来自土木工程系。
如何想象一帮挥着铲子抡着铁锹的180男子一拥而上冲向舞台,头顶炫灯光,脚踏动感鼓点,在一曲《套马杆》的激扬旋律中舞出爱的奇迹?
但他们做到了。
所以台下掌声连天,欢呼声经久不息。
“卧槽这节目太狠了!哈哈哈哈哈……这么傻逼的节目谁给导演的啊?哈哈哈哈哈哈……”武小满疯了似的狂拍大腿,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们怎么不干脆穿着比基尼上去呢我就纳闷了,”陈桦也跟着哈哈大笑:“也太骚了,骚出天际直逼宇宙尽头啊!”
耳旁是诸如此类的嘻嘻哈哈,映衬着这特殊日子里的欢快氛围。薛眠坐在最旁边,一双清亮的眸子确实是在看着舞台,可目光却恍惚着没有找到焦点,脑子里刷机了似的一片空白,台上在演什么、唱什么、跳什么……他一帧画面都没看进去。
突然,手机震了一下。
好像灵魂走失的人瞬间苏醒,薛眠浑身跟着一颤,僵硬着哆嗦着颤抖的手,有些不敢置信的从外套兜里摸出了电话——
那双点了灯似的亮闪闪的眼睛瞬间就黯淡了。
是崔绍群的短信:“还有两个就到我了,快来!”
薛眠吸了下冻得通红的鼻子,跟武小满他们打了个招呼,快步向后台跑去。
候场的地方有些拥挤,薛眠钻开人群挤到了最里面,那里是给上下舞台的演员准备的通道入口,崔绍群他们就在那里候场。
“你可算是来了,真急死我了!”崔绍群一见他就崩溃了,满脸写着“完蛋了完蛋了……今天别说要抱得美人归,哥哥我能不能全须全尾的下台都难说!”
“没事的师兄,你们肯定行!”
薛眠努力调动出自己所有的兴奋与热情为乐队加油鼓劲,然而并没什么卵用,崔绍群一脸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后又捂着脸开始哼哼唧唧装弱鸡了。
其实崔绍群本不是个怕上台的人,这么多年的音乐部落老大干下来,哪里会怕什么弹琴唱歌?但老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此时此刻,五千名观众正坐在台下嗷嗷待哺,而他一会儿就得当着这泱泱人海的面进行一场同华史上绝无前例的求爱表白,压力怎么能不大。
薛眠知道他压力来自何方,所以一直陪着没走,同时也不时安慰鼓劲,直到崔绍群他们前一个节目即将要登场了,后台稀里哗啦又变动了一批人上下场。眼下环境太过混乱,崔绍群看这么弄也不是个事,咬咬牙,跟薛眠说自己可以了,让他先撤吧。
薛眠点点头,怕自己留太久对他也是一种压力,说了两句鼓励的话后便先出了后台。
从后台往观众区走需要经过一条砖石小路,路两边摆了很多装饰用的荧光棒,嵌在雪地里,像两行路灯,把羊肠小道照得隐隐绰绰,五斑斓。
这会儿路上没什么人,薛眠紧了紧身上的确有些单薄的外套,刚准备加快一点速度好赶紧到暖和一点的观众区去,突然不知从哪儿伸出一只手,毫无防备的探了过来,在他刚察觉到异样、准备呼叫出声的一瞬间,那只手一把找准目标,轻轻的捂在了他唇上。
一个几乎让他灵魂都激荡开来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别喊,是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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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深夜到家,我们深夜相约,你们都睡了嘛?
艾玛大家猜猜小毒君两天走了多少路!
6万步!!!!!!
此刻我也要爱的抱抱,可累死我啦!!
好了闲话不多叙,我得赶紧躺平了去了,腰酸背痛腿抽筋,还不忘给你比比心!???
明天周一(大概是晚上)见!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烟火10
甚至都不需要更多一个字。
都不需要更多一秒去辨认。
一阵气血上涌般的猛烈撞击,从冰冷的脚底、从发烫的指尖迅速汇聚,冲上胸口。大脑毫无预兆的进入短暂缺氧状态,狠狠麻痹了几秒钟,还没回过神,薛眠只感手腕一紧,身体已不由自主的被拉着往某个方向奔去。
跑得很快,很快。
快得像阵风。
一路上再没人说话。
在深冬的夜里跑得大口喘气却还不肯停息,他们绕过巨大的会场,绕过熙熙攘攘的观众区,一路来到了大礼堂外。
那里关着灯,没有任何光亮。
但门是开着的。
摸黑前行,这里薛眠只来过一次,就是开学时校长给新生演讲的那次。他依稀记得礼堂很大很大,吊顶很高,梯形的座椅从中间往两边延伸,舞台在对面一侧的最中间……
但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终于,薛眠有些忍不住了,然而他刚想出声,一直奔跑着的方向突然来了个急转弯,脚下出现了一排楼梯。
他被紧紧拉着手,“咚咚、咚咚、咚咚……”沿着木楼梯往上跑去。
……居然还有楼梯?礼堂不是只有一层吗?
但他这会儿又顾不上这些了。透过窗,顺着一点微弱的、从不远处的晚会舞台照过来的色灯光,薛眠听到耳边“砰”的一声响,一扇门被人给打开了。
原本从窗外透进来的薄弱光线顿时变成了亮堂堂的一片,白色的追光灯、各种色交错的背景灯、观众区的人潮里澎湃舞动着的荧光灯……
全都变得近在眼前。
因为他此刻正站在礼堂二楼的大平台上。
冷冷的空气和新鲜的空气一起扑面而来,身上本来已经跑得都热起来了,可突然与这冰天雪地的户外一相遇,薛眠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
但他来不及管这些了,他瞪大了眼睛,仰着脸看着面前的人。
脸孔因为背光站立、所以被藏在一片巨大阴影中的人。
瞬间,积攒了多日的混乱情绪像山洪泄堤一样的奔涌而来。
“你去哪儿了!”
薛眠拧着眉、梗着脖子,眼尾被烧得通红,哑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你去哪儿了!
这么多天联系不上,你到底去哪儿了!
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突然消失很吓人吗?
你不知道除了傻愣愣的枯打一个被捏在手里的电话号几十遍外,我根本没有第二种办法能找到你吗?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吗!!
在他迟迟等不到回答,眼看就要吼出下一句狂啸的愤怒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伸了过来,两臂一展,一,将他牢牢圈进了一个宽大而坚实的怀抱中,一寸一寸,严丝合缝,下一秒瞬间拢,让他根本挣脱不得。
“……对不起。”
南渡低下头,用从未有过的耐心,在他耳边轻声重复的道歉着:“对不起,是我没接你的电话,让你担心了这么多天。对不起……”
他是真的在道歉和劝哄。
因为他猜到了那三十一通未接的电话和十七条未回的短信背后,是眼前这个男孩积攒的多大的恐惧。里面肯定还会有委屈,有焦急,有愤怒,有不解,或许还有……
还有思念。
是,肯定还有思念。
所以他任由他对自己发火,对自己大声的责备,愤怒的质问,哪怕这种样子的他自己此前从未见过。
怀里的这个人,他一向都是温顺的、乖巧的,偶尔冷冰冰,佯作生人勿近,但其实本真是那么可爱,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一只暴怒的小狮子?
南渡知道,今天是不一样的,再温顺的小羊急了也会咬人的。所以他得给他这个机会,给他发泄的窗口,小狮子要是不把利爪挥痛快了,怎么能变回从前的绵羊呢?
愤怒来的快去的也快,薛眠吼完那振聋发聩的一声,突然被后面一连串的“对不起”给堵住了,仿佛一只冒着冷气的冰激凌球不小心滚到了大太阳底下,火热的温度瞬间就把球给烤熟了,心尖上好似化开了一滩奶油水。
然而在因为有些后悔而低下头错开眼的一瞬,薛眠看到搭在自己腰侧的一只手有些不对劲。
那本该修长的手掌上此刻正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以致手背鼓起好大一个包,就像塞了一个乒乓球在里面,要不是现在是晚上光线不好,他早该一眼就看到这只突兀的手了。
“……你、你手怎么了?”
薛眠想也没想的伸手就要去够它:“给我看看,怎么弄成这样了?……你是不是打架了?”
他们已经一个礼拜没见了。
从上次在南方小渔村陪着秦笛他们演出回来,南渡被一通神秘的电话叫走,自那天后,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好像薛眠的生活里从没出现过这个人。
南渡和薛眠有交集的圈子几乎没有,共同认识的人只有秦笛一个,甚至对薛眠来说,秦笛都不能算作是“认识”,只是见过数面而已。所以他焦急着也无奈着,自问根本没有立场去找秦笛打听什么,只能压下所有的惶惶不安,一遍遍去拨通那个已经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可他打的很小心翼翼,七天的时间里,他平均每天只让自己打四遍,早上、中午、下午、晚上,一个时间段匀一遍,怕打多了对方会嫌烦,会造成不必要的打扰。
甚至他还在想,会不会其实南渡就是不想理自己而已?
事实上能打出三十几个电话,该嫌烦的恐怕早就嫌烦了吧。
但他压抑不住那些想要把人找出来的情绪,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在自己小小的心思照顾得到的地方尽全力去找人,虽然办法单调还蠢笨,甚至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总得把人找出来啊!
万一、万一是出了什么事呢?
“没事,没打架。”南渡松开臂膀,那只没包扎的手往下走着,捉住了一只纤瘦的手腕,将人带着坐到一块高高的水泥台墩上:“别担心了,我很好。我……跟你说会儿话吧。”
有些话……是该告诉你了。
“不,不行,不行!”薛眠使劲摇头,语气有点凶悍,难得这么外露的表现出对南渡的否定:“先让我看看你的手!看完、看完再说……”
南渡不禁一愣。
他被他这娇憨的模样逗笑了,揉了揉他的脑袋,手就递过去了:“那就看吧。轻点啊,还没好透呢。”
他哪里还觉得疼,不过就是一句撒娇式的卖惨罢了。
一只原本该有多遒劲力道的手啊,现在却被白纱缠成个肉包子,虽然指头露在外面,但中心区域的掌腹被包得那么扎实、那么严密,显然是受伤不轻。
薛眠低着头垂着眼,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手指在上面轻轻点了点,没敢抬头,只问:“疼……疼吗?”
声音有点颤,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怎么。
“想看?”
南渡没回答他问的,而是把手往他眼前又抬高了两分,语气轻松的道:“想看就拆吧,得一直惦记着难受,晚上要睡不着了。”
薛眠不理他的取笑,也不跟他客气,两手轻轻的、慢慢的移到那大包子上,捏住侧边的一个小活结,拆礼物似的盯着自己指间的动作,认真解锁起来。
白色的绷带与纱布被一圈一圈褪下,慢慢露出被包裹着的秘密,褪得越多层,看到的景象就越清晰——画面从淡白到肤色,从肤色到淡红,再从淡红到……
薛眠深吸了一口气,被眼前所见给惊呆了。
一道狭长的暗红色伤口,缝针的纹路清晰可见,像一条吸血的蜈蚣趴在那修长的手背上。它躺得笔直,从无名指尾一路延伸至虎口处,把大片原本光洁的皮肤残忍的切割成狰狞的两块,越接近这只毒虫的部分皮肤颜色就由浅入深变得越猩红,好像随时都会淌出浓浓的鲜血来。
薛眠猛的抬头——
南渡一直揣着“没什么事”的轻松心态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嘴角始终带着点散漫的笑。直到对方突然抬起头,两只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的眼睛撞进他视线里,那里面是散不开的沉甸甸的惊慌、恐惧与急切的迷惑,到最后全部化成了一层湿漉漉的水汽,氤氲在不复清亮的眼底。
“好了,别看了。”说不清怎么了,南渡心里倏然一颤,像被人拿着钳子突击的拧了一下似的,又疼又涨,赶紧把绷带胡乱的往手上缠,边缠边道:“吓到了吧……就说你胆小,可别吓哭啊,我还没……”
“我讨厌你!”
薛眠突然吼了一声。
南渡手上一顿,听呆了:“……什么?”
“我、我讨厌你……”
嗓子里夹带着细微的颤音,薛眠猛地低下头,盯着自己刚刚抚过那道伤口的手,怔怔眨了下眼,顿觉眼眶一热,眼睫一湿,有什么暖乎乎且湿漉漉的东西在眼底打起了转。
鼻头一酸,“吧嗒”两声,浅灰色的衣襟上晕开了两滩深色的小水圈。
南渡愣住了。
眼前的男孩双肩轻颤,深埋着头,微弱的鼻音正在一点点的泄露他此刻所有的情绪。放在膝盖上的手越攥越紧,手背上瘦小的骨节被根根顶起,好似要把那层单薄的皮肤用力戳破。
……他、他哭了?
真哭了。
是真的哭了。
而且还是为自己而哭。
这一刻,南渡忽然看明白了什么。他终于明白自己其实已经不需要再多想其它任何,因为任何都是废话。
将绷带的扣结系好,抬手捋了一把被刚刚跑出的热汗打湿的额发。然后,突然倾身过去,轻轻捏住一只巧的下巴,将那张已满脸泪痕的脸抬了起来——
一双热唇吻了上去。
※※※※※※※※※※※※※※※※※※※※
噢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给我亲!!!!用力亲!!!!
哈哈哈哈哈哈哈sorry有der鸡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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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非意中人 焰火11
一个饱含温度的吻。
它没有浅尝辄止,也没有深入探索,不带任何欲望色,却能让人在当时的瞬间感受到最真实的感情释放。
每一寸被冻僵的神经似乎都在那个瞬间活过来了。
它不是一时热血的玩笑。
它来自一个人的心。
但这份冲击实在太大,大到薛眠浑身剧烈颤抖,两瓣承接着温热的软唇更是克制不住的瑟瑟发颤,不停发颤……
脸烧出了血红色,火热被烫进心窝。
幸而南渡察觉细微,及时止住了这个即将把对方逼疯的吻。他带着留恋的不舍从那对唇上抬起脸,望进一双雾蒙蒙的漂亮眼睛里。
心口软得不像话,伸手托住了对方的脸颊,触到一手的滚烫。南渡低低的笑了一下,轻声道:“知道为什么亲你么。”
这会儿的薛眠早就失去所有思考甚至回应的能力,靠着本能去获取听到的信息,迷瞪着眼,无意识的摇了摇头,再给不出更多反应。
“好,”南渡点了下头:“刚刚说有话要对你说,那现在就回归主题了。有点长,你坐好,哪里没懂就打断我,明白了?”
明明这是他要分享什么秘密给自己,却对一个听者用这种商量的语气。薛眠心里一暖,瞬间找回了语言能力,急口道:“可以,你说,我不打断……我、我一定能听懂的。”
南渡笑了笑,抬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鼻尖,动作亲昵,却并不让人讨厌。薛眠不敢乱动,微垂着首,点穴似的乖乖坐定,等着对方开口告诉一个遥远且漫长的故事。
“高中毕业那年,家里拒绝了我念大学的计划,毫无回旋余地的将我送到了太平洋对岸那个陌生的国家,美国。”
开题的语气有些压抑,南渡慢慢说着,习惯性的摸出了一支烟,刚往嘴里一叼,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问:“你是不是不喜欢烟味?”
说完都不用等回答,拿下烟就往脚边的垃圾桶里扔。
“不用的!”
薛眠突然抢身过去,按住了那只要扔烟的手,有些急迫的解释道:“没有不喜欢,你抽吧,我、我闻得惯的。我以后……也可以学着抽、抽烟……和你一样。”
和你一样。
到最后,尾的四个字已经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清。
南渡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烟,恍然想起好像有那么一回,秦笛递烟给薛眠,却被自己给拦了,还拿着一根棒棒糖去逗人家。
其实那会儿他心里想的没有别的,只是如果有天薛眠会抽烟了,他不一定会高兴,因为他只想看到薛眠单单纯纯又干干净净的样子。
所以他其实从没想过要薛眠真的学这些。
“呛人,气味又难闻,别学了。”南渡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不过也没把烟再丢了,他将细长的烟卷放回唇间,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片模糊不清的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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