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却非意中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所以学长,你觉得……你该不该为我做点什么呢?而且我要的也不多,不过分,只是一个机会,一个于你而言不过举手之劳的便利,但却能给我未来的前程增加一个成功的机会。学长,你觉得……不应该吗?”
直至此时此刻,南渡才终于看懂了眼前这个姑娘。
不,是这个女人。
她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明智慧,有着不合学生身份的老道经验,她从白色的溪流里来,却一步一步迈向迷离斑驳的多世界,那世界五光十色,却也潜藏黑暗。
她看到了那些黑暗,却毫不退却,义无反顾的、头也不回的选择继续靠近它们。她似乎有自信不会被同化,甚至还想用自己的智慧玩弄黑暗于股掌之间。
南渡忽然觉得自己该是有一点佩服她的。
一个不过二十岁不到的女孩,气魄和手段却不啻一个宦海里浮沉数十载的老官枪。
只是她搞错了一件事。
她不该拿薛眠来做交易。
绝不应该。
“按你的意思,薛眠是你让出来……送给我的?”
南渡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仿佛那杯凉透了的咖啡并没被搁置一边,而是被他一口吞下,凉意顺势钻入喉管,一滴不剩的全染在了那道嗓音上。
“……不是吗?”
卞雪莉没料到他会这样反问,不觉尴尬的笑了一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道:“如果我不先提出分手,以薛眠的责任心和对我的愧疚,他是永远都不会向我说出他要先离开的。但是学长,你们难得遇到彼此,这样一场缘分还是该好好珍惜的吧?何况这件事对学长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不过一句话、一顿饭的事,我相信杜总是会给您或者您家人这个面子的。所以学长,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在你的价值观里,薛眠只是一件物品。”南渡直视着她,慢慢道:“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是名义上的男朋友,贴心又暖心;而不需要的时候,或者有其它需要他发挥更大作用的时候,他就变成了筹码、变成了礼物、兑换品,用来跟我谈条件,以换取你更看中的‘前程’,对么?”
南渡一字一句,每一个音节都仿佛从齿关上碾过,仿佛淬了火、覆了冰。
“学长,”卞雪莉敛去了两腮上所有的笑意,嘴角弧度微微下坠,勾勒出一个极陌生、极不快的表情来:“学长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薛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把他当成个物品,视作一件向你献礼邀功的筹码?”
“所以我误解了你?”南渡差点笑了。
“当然。”卞雪莉义正言辞:“你简直就是在诋毁我,诋毁我和薛眠的友情。”
“好。很好。”
南渡动了动身体,换了个舒服些的坐姿,不紧不慢道:“既然你是真心祝福薛眠,既然你没把他当作向我提条件的筹码……那好,我们现在就一起去见他。我向他表白,你当面祝福,如果你能大大方方、真心实意的对他说出一句‘祝你们二位幸福’,如果你能潇洒的转身离开不图任何回报,那你现在就可以站起来了,我们马上过去。”
“……”
卞雪莉动了动手指,一脸阴晴不定的看着他,半晌,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头道:“何必呢学长,你知道我不会的。”
她不会的。
她不会放弃这场交易,不会放弃进入达影,从而走上一条她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康庄大道。达影是块好跳板,更是个大舞台,如果能把握住这个机会,那么她进入某个梦寐以求的圈子的步速,至少能提前三年。
三年。
对于吃青春饭的职业而言,已经是个小轮回了。
所以在这些诱惑面前,薛眠,以及曾经和薛眠的那些真挚的情分,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多好。
多好的一个姑娘,永远活得那么透彻,利弊的权衡在她手上似乎从来都没选错过,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南渡推开椅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过去,忍不住勾了下嘴角,轻声道:“我一直很好奇,你这浑身的自信都是从哪儿来的。”
“学长,”卞雪莉坐在那里没有动,她抬起面若桃花的脸蛋,半笑不笑的与他做着目光的短兵相接,同样轻轻道:“你的眼里似乎总看不起很多东西,比如无趣的大多数人,比如不入你法眼的某个小店、某样食物……比如我。但学长你知道吗,在你不曾看到的过去,我和薛眠的感情或许也会是你‘看不起’的其中之一,因为它很普通,却异常坚固。”
她顿了顿,慢慢站起身,好让他们目光之间的落差能一寸一寸缩短,不再那么大,不再需要用仰人鼻息的角度去跟一个人说话。
“学长,没有我的先点头,你是绝对得不到薛眠的。绝对。”
※※※※※※※※※※※※※※※※※※※※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章的卞雪莉让我都有些佩服了。她的手段是不干净的、见不得光的,她这么做,等于已经亲手断送了和薛眠十年的情分。但联想到她的过去,她曾经也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从而让她的性格里锻造出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往上爬、成为人上人”的特质,好像这一切又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所以没有一个单纯片面的人物,每个人都是复杂的,又都是有充足理由变成那个样子的。
“喜欢”卞雪莉这一节表现出的进退和张力,虽然我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没有写得到位,但她的核心思想应该就是这样了。回头修文的时候再微调。
好啦,我们明天继续见!太阳好好啊,大家周末愉快呀!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焰火14
从咖啡厅出来,南渡沉默的坐在黑暗无光的车里,整整待了四个小时。
卞雪莉最后的话在脑海中重复了无数遍后终于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低不可闻,渐渐变成透明的空气飞出耳朵,好像它们从未存在过一样。
但诅咒怎么可能因为听不到了就不存在。
……对。
那些已经不是要挟,不是恐吓——那是诅咒,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她诅咒自己得不到他。
得不到薛眠。
如果这世上只有他南渡一个人能“帮到”卞雪莉进入达影,那他一点都不介意那些威胁之词,也一点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静默得像座冰山,周身散发着拒绝任何人靠近哪怕半寸的彻骨寒气。
如果卞雪莉在自己这里走不通……
她会不会情急之下把薛眠“贩卖”给其他能给她支援的人?比如直接找杜朗达,这样是不是更快更有效?娱乐圈从来不是个多干净的地方,所以那样的交易稀奇吗?杜朗达会不懂吗?他会放过这块送上门的可口蛋糕吗?
他妈的!
谁知道那个女人疯起来会干出什么事!
南渡狠狠砸了一拳方向盘。
但一贯的脾性原则又让他不可能向卞雪莉低头,屈从其摆布。所以如果想解决、如果想彻底根治这个问题,就只能从薛眠下手。
卞雪莉说的对,以薛眠外冷内热的善良本性,只要卞雪莉不先开口说出“分手”二字,不暴露她的真实面目,那么哪怕明知双方是假情侣,薛眠也一定不会先放手。而如果他不放手,那就等于是把他未来所有的主动权都交到了那个女人手里,说不定哪天被她灿舌一张、眼泪一哄,真干出什么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事来。
毕竟在薛眠心里,他是欠了卞雪莉的。
一个“欠”字,对于不可能背信弃义的人来说,就是一道牢不可破的禁锢。
但这些事南渡不能让薛眠知道,在他还没想清楚下一步要怎么做之前,他既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对薛眠透露出哪怕一丝半毫有关今晚和卞雪莉的对话内容。
所以他只能发挥一贯的作风优势,开始耍起了赖来。
“就算你们是情侣,可我今天就是来撬墙角的。”南渡回思绪,一瞬不瞬的看着薛眠,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特别顺理成章。
“……你、你怎么能这样?”薛眠眉头紧锁的看着他,声音闷闷的,好像对他这样霸道的要求有些不能接受。
“我怎么不能这样。”南渡面色镇定,反问他:“喜欢就去争取,想要就去表白,我哪里做的不对?”
“可是——”薛眠急了,涨红着脸道:“可是你喜欢我什么?我们……我们都、都是男……男的啊!”
他太习惯躲进那个安全的避风港、自建的小龟壳了,一旦遇到触及真心的事情,遇到需要拿真感情去回答的问题,没有一次不是逃避。
他可以正面迎抗风吹雨打,却做不到直面自己的真情实感。
“你这是向我提出两个问题,对么。”南渡指尖摩挲着动了动,目光仍旧直直的落在他脸上,轻声道:“你需要从我嘴里听到答案,对吧?”
薛眠不知道他这副神态和这么发问是什么意思,只能下意识的点了下头,聂聂道:“……是的。”
“好,那我来回答你。”
南渡抬起一只手,手心的温热覆在薛眠脸颊上,拇指微动,在两瓣酱紫樱桃似的柔唇上一划而过,嗓音低沉又磁性,缓缓的,轻声道:“我喜欢你在我面前流露出的所有样子,乖巧的,犯傻的,骄傲的,纯真的,逞强的,装凶斗狠的……或许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有多值得别人的珍惜和喜欢。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你不知道才是好的。我不想你知道,这样你就永远被‘蒙在鼓里’,只让我一个人全部看在眼里,再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发现你。”
“你说,我们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是不能在一起的,是吗?”南渡眼里有炙热的火花窜动,表情却是安静的。安静的看着他,像是能看进他心里:“可是薛眠,你在撒谎。你明明也喜欢男人,你明明喜欢我,不是吗?”
“轰”的一声巨响。
这不是天上的电闪雷鸣,而是薛眠脑子里被轰然炸开了一道裂口。思绪在一瞬间决堤,所有无法描述的情绪全部混作一团,密密麻麻从心尖上奔腾而过,卷走一地风霜残雪,他被丢进了漩涡里,爬不出来。
“你、你怎么能……”
“你不肯承认你喜欢我,对不对?”南渡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我、我没有,没有!你不能乱说,你总是乱说,我……我都……”
一张脸被烧得滚烫发麻,薛眠全身发抖,哆嗦着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他在逃避,他在躲闪,他又想做回那只蜷缩进角落里的猫。
可是南渡不允许啊。他不允许他再逃避,逃避眼前的追求者,更逃避他自己的真感情。
“知道我这手怎么回事么。”南渡抬起那只受伤的手,伸到了他面前。
薛眠当然不知道。但他很想知道。刚刚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他就问了,但后来他们的聊天越走越远,谈得越来越深,就没能再顺利绕回去。
所以这会儿话题终于绕回来,薛眠没多想,下意识的跟着感觉走,一把轻轻托住了那只递到面前的手,声音急切又慌张:“这到底怎么了?……你、你肯定是跟人打架了!”
“……算是吧,但我没还手。”
南渡浅浅淡淡的笑了笑,语气倒是轻松:“我爸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说我在学校追一个男孩子。其实他和我母亲都猜到了当年在美国,我的病并没有被治好,只是我从没表现出什么,他们也就当没这回事。”
“但这次……既然他问了,我就没想逃,全认了,说的确是在追一个男孩,一个特别好的男孩。他一听,血压立刻冲上去,接着赏了我一顿打。高尔夫球棍见过吗?拿那个砸的。手挡了一下脸,缝了十七针……还好拿手挡了,不然这会儿就毁容了。在医院躺了几天,手机和车钥匙全被走了,所以才没来得及回你电话和短信。”
他话里说得轻松,好像那顿来自父亲的暴挨只是区区的一场小打小闹,缝的十七针也不过只是蚂蚁噬咬的瘙痒,连痛都够不上。
“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
眼眶无预兆的一热,薛眠像珍宝一样的捧着那只受伤的手,又像捧着一团随时可能碎裂的瓷器,所以格外小心翼翼。他垂下眼睛,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珍宝,鼻尖被一股酸气猛的充胀开来,眼泪不受控的吧嗒一声,滴在了雪白的绷带上。
“怎么能……怎么能被打成这样……”
南渡一直动也不动的看着他,将他所有的表情和最细微的动作全部纳入眼底,压制着心里某种呼之欲出的冲动,沉着声音问:“看到我受伤,你为什么要哭?”
“我……”薛眠低着头,视线像被黏住了似的定格在那只手上,始终不愿移开半寸:“你疼吗?……现在还疼不疼?”
他答非所问。
他还在逃避。
南渡便继续进攻:“你哭是因为心疼。你心疼……是因为喜欢我。对不对?”
微弱的鼻音昭示着眼泪还没被回去,薛眠拨浪鼓似的摇着头,下嘴唇被牙齿重重的咬着,咬出一道泛白的印子。
再多一句他都不肯回答了。
但没关系。
南渡还没放弃。
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爆炸般的欢呼声,舞台的灯光绚烂夺目,崔绍群的节目早在半小时前就已经结束。一场意外让薛眠错过了师兄心准备了一个月的表演,也不知道最终是成是败。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话筒遥遥传来,他们已经在报幕今晚最让人期待的重头戏——新年倒计时。
“新年的钟声还有一分钟就要敲响了,亲爱的同学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台下掌声雷动,齐齐呼喊着:“准!备!好!了!——哇哦——”
薛眠侧头看过去,刚刚被转移走的视线突然一顿,一直坐在身边的人正起身往某个角落走去。
“诶——”
想喊他,然而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他要做什么?他去那里干什么?
说是角落并不贴切,这处天台很大,一面是墙三面挂空。摸黑的夜色不方便视物,远处照过来的灯光也只是刚好保证伸手能看见五指,靠近了能看清面容而已。薛眠见南渡头也不回的往靠墙的那边走去,没几步就隐入了灯光都追不到的黑暗中。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那道没入黑暗的背影,突然有些慌。
南渡一定是要做什么事。
但最初的心慌焦虑过后,薛眠又生出了一点隐隐的期待。
……他会做什么呢?
是去那边抱些没被踩脏的雪过来,准备跟自己堆个雪人?
还是打场雪仗?
还是……
正空想间,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特别急促的“嘭——嚓——”。薛眠愣了一下,寻声去看,视线还没适应黑暗的摸索,突然一道极亮的光划破天际,在他头顶上空绽开一束特别绚烂的金光!
是焰火!
不是五颜六色的烟花,而是一簇簇带着金色火焰、以飞旋的速度往空中直直上升绽放的焰火!
热闹绚烂的金色火光里,有个人,他好像从遥远的天那边走来,头顶灿若星辰的光芒,脚踩白玉皑皑的冬雪,穿过不再深沉寒冷的夜,以一种坚定得几乎滚烫的目光看向这边,看向站在这里的男孩,一步一步,慢慢走来。
远处,倒计时的报数在主持人兴奋的尖叫声里被一字一顿喊了出来——
“十五!”
“十四!”
“十三……”
“薛眠,”南渡已经走到面前,他低下头,双手捧起那张还隐有泪痕的脸,于漫天绚烂的金灿花火中凝视着那双星辰般的眼,道:“你不是不承认喜欢我么。”
“九!”
“八!”
“我……我……”薛眠的表情是错愕又迷茫,他睁着眼睛,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六!”
“五!”
“如果你不喜欢我,”南渡凑近那张脸,声音低哑,舌尖下压着的火苗仿佛将在下一个瞬间腾空炸开:“就别回吻我。”
话音落地,一个滚烫炽热的深吻终于落到了它想去的地方。
“一!大家新年快乐!——”
无数金色的焰火腾空升起,照亮了天台每一个角落。夜色不再冰凉如水,这个冬天里最炙热温暖的那轮太阳,早已在两具年轻的身体里破土而出,直冲云霄。
他们身后是如昼的光明,心里是翻涌的大海。
在一片起起伏伏的海浪声里,南渡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吻落在自己唇尖上的声音。
很好听。
※※※※※※※※※※※※※※※※※※※※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我知道很多朋友坚持一路阅读下来,都在等待这样一个时刻。毕竟“亲吻”就是爱意宣泄与表达的最直观、也是最初步的那个环节,所以写得比较慢,只愿好好品尝。(拜托小毒君你在想什么啊……是两位哥哥互相品尝,你品尝个鬼噢!)
哈哈哈哈哈,预告一下,下一章(明天周一)开始新故事,并且从下一个故事开始,很多解密的东西、很多过去发生的、具有特别意义的事件,会渐次呈现啦。
撒糖和虐心会同步进行,但糖一定会多于虐。小毒君保证!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虚惊1
盛夏的晚上是没有什么风的。
远处城堡上空窜起一束又一束耀眼的烟花,几位迪士尼公主们盛装打扮,依次登台献唱,晚会的高潮超过预期,一波接一波冲向台下的数千观众。
南渡安静的坐着,目光沉敛,投向远方,只是好像并没有在看表演,只是保持着目视前方的状态,不知是在想什么。
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大对。
南渡侧过头,发现紧挨着自己的某个小人儿正靠在他一侧的手臂上,斜歪着脑袋,睫毛弯弯,嘴角边挂着一缕晶莹细长的口水——已经睡着了。
南渡取出手帕,悉心为薛小觅擦去那条晶莹,一抬头,视线里映入一张同样闭着眼睛的脸。
那人睡得熟,但似乎并不安稳,眉头小幅度的轻微蹙拢,嘴唇无意识的动了一下,大概是做梦了,梦里的人正在跟他说话。
游乐园的长椅靠背设计的不高,薛小觅是儿童,身量矮,坐在上面仰着头刚好能被靠背托住,所以不妨碍睡觉。只是成年人就不一样了,这么向后仰靠着睡,一不小心就会扯伤脖子,还容易被自己给惊醒。
南渡好手帕,伸出一只手来到薛眠颈后,掌心贴着耳侧皮肤,然后轻轻的顺势往自己这边带。他动作缓慢仔细,目光一直注视着没移开,几秒后,薛眠的头就稳稳的枕到了他肩上。
睡梦中的人感受到了这份踏实的依托,鼻腔里发出一声满足的低音,猫似的用脸蹭了蹭那只肩,重新进入了梦乡。
正如很久很久前一样,他并不知道这样的小事其实发生过很多次。在许多个沉入好梦的瞬间,或在图书馆,或在停车场,甚至是电影院,他随心所欲的闭眼就睡,总有那么一个人守在他身边,递上无数回宽厚的肩膀,供他好眠。
“总,我和司机到了。”姜蒙的电话打了进来。
“嗯,”担心吵醒睡着的人,南渡迅速按下接听键,将声音压低了才说话:“进得来么。”
“可以的,”姜蒙在那头道:“白天送您来的时候我提前买了票,现在还可以入园。”
“好,”南渡报给她地址:“城堡对面有个公园,你来这里找我。”
时间已近九点,园区即将关闭,但身边的一大一小却睡得熟。南渡短思片刻,决定让姜蒙过来帮个忙。
不一会儿人就到了跟前,姜蒙今天穿得休闲,脚上踩着双运动鞋,见到南渡后先打了声招呼,还没站定,抬眼就看到同坐一张长椅上早已夜会周公去了的一大一小,不禁愣了一下。
“总,这……”
“你过来一下。”南渡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薛眠放在身旁的背包提了过去,转手交给了姜蒙:“你把孩子抱着,小心一点,晚上光线不好,别摔着。”
姜蒙跟了他这么些年,最知进退懂放,不该问的绝不多问。当下接过包背到背上,上前将薛小觅小心翼翼抱到怀里,过程中快速瞥了一眼正靠在她老板肩头熟睡的男子,心中不知作何感想,不过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
果然,她刚抱着孩子还没退开两步,就见南渡从容的站起身,腰一弯,两臂抄过薛眠的后背和腿弯,一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然后便是半字没有,安静的大步朝园区门口走去。
一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姜蒙虽然是女性,但抱个五岁大的孩子还是很轻松的。一路上无人说话,她心里有想法,留意着看了几次走在前面几步的老板,见他面不红气不喘,托抱姿势始终如一,牢牢箍紧着怀里的人,目视前方,步履有力,仿佛怀里的人并没有耗去他多少体力。
……但那毕竟是个成年男性啊,怎么可能会轻松。
姜蒙忍不住在心里咂了下舌,也没再多思,跟着一起快步向大门走去。
从迪士尼到酒店,因为时间已经比较晚了,路上没怎么堵车,很快就到了酒店楼下。大约是今天玩得太尽兴,一对父子竟没一个醒的。南渡让司机把车慢慢停稳了,原模原样的和姜蒙一道又将二人抱上了楼。
到了薛眠房门口,姜蒙从背包里摸出房卡,顺利开了门。
“总,需要叫醒薛老师吗?”
“不用,让他睡吧。”
南渡将薛眠抱到室内唯一的一张大床上,替他除去鞋子袜子,打开空调,被子掀开,让姜蒙把孩子也抱上了床:“通知前台准备点餐食,你留张便条放床头,如果他们醒了要吃东西,直接打电话让前台送来。”
1...6162636465...130
猜你喜欢